倪樂卉質疑楊烨的話,意識到是錯誤,極力的控制着自己,隻要他努力,不可能隻是徒勞無益。
楊烨嘴角一陣抽搐,他的努力,她居然沒看到,求而不得,愛而不得,她沒經曆過,又如何能明白這種感受,她是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,因爲第三者介入,她離婚了,現在成了顔堯舜的老婆,她跟顔堯舜也算是兩情廂悅,伉俪情深,讓人好生羨慕。
她是顔堯舜的老婆,楊烨也是苦惱,她爲什麽是顔堯舜的老婆呢?如果她沒跟嚴昌拓離婚,還是嚴昌拓的老婆,他與她對上眼了,便不會顧慮她是嚴昌拓的老婆,隻要他願意,将她從嚴昌拓手中搶過來,嚴昌拓那個男人,他根本不放在眼底,可惜,她跟嚴昌拓離婚了,她成了顔堯舜的老婆,顔堯舜這個男人,他可惹不起。
小命與愛情,孰重孰輕,他還是分得清楚,爲了愛情,丢了小命,太不值得了,沒有了小命,拿什麽去愛。
“唉!”楊烨重重的歎口氣,捂住心口,一副受傷的樣子。“我這顆心啊!被你傷得稀裏嘩啦的。”
“這就傷了,你的心是豆腐做的嗎?”倪樂卉問道,他可以再誇張一點,她清楚表哥叫楊烨來做什麽,表哥不想她單槍匹馬去急診找畢亦瑤,表哥怕她吃虧,他不能陪着她,所以把楊烨給叫來,楊烨也說明白了,對表哥的良藥苦口,倪樂卉很是感動,表哥這麽擔憂她,她不會以身犯險。
況且,還有顔堯舜,她若是義無反顧堅持要去,估計表哥會給顔堯舜打電話,顔堯舜接到電話,肯定會擔憂她,不顧一切趕來。
她不能讓顔堯舜擔憂自己,萬一顔堯舜匆匆趕來,在路上出了什麽意外,她會恨死自己,這個險她是絕對不會冒。
聞言,楊烨暗笑不已,看着倪樂卉挑眉的動作,楊烨深吸一口氣,雖極力壓抑着自己笑出聲,但是笑意仍由眼底表露出。“樂卉,你能看到我臉上挂着的笑,卻看不到我心頭滴的血。”
倪樂卉看着楊烨,眉眼間都隻是淡淡的漠然,對楊烨,在醫院,他是院長,在外面,他是表哥的摯友,幫助過她,對他,她心存感激,如果不是楊烨,估計顔堯舜會被截肢,畢竟,她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内趕回來。
即便是楊烨不阻止,顔堯舜被截肢了,她也怨不得任何人,那次她跟顔曉曉還鬧翻了,顔堯舜生死攸關,顔曉曉又不懂醫術,顔堯舜的主治醫生說什麽,她便聽什麽。
“樂卉。”楊烨叫道,趁她失神之際,楊烨靠近倪樂卉。
“你想幹什麽?”倪樂卉猛的回神,退開一步,驚慌的擡頭,霍地對上楊烨那雙深邃如幽幽寒潭的黑眸,正用一種極其深情的目光看着她。
“樂卉,我覺得我們……”楊烨那雙深邃的黑眸緊緊地鎖住倪樂卉的身影,看着驚慌失措的倪樂卉,楊烨勾起了嘴角。
“盡早打消你的想法,否則我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。”倪樂卉伸出手,戳着楊烨的胸膛。
楊烨低下頭,看了一眼那隻戳着他胸膛的白嫩小手,一抹異樣劃過,問道:“樂卉,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?”
“不管我誤會了什麽,你都要打消你此刻的想法。”倪樂卉再次聲明道。
看着有些驚慌失措的倪樂卉,楊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蕩起漣漪,再次感歎,她爲什麽是顔堯舜的老婆呢?楊烨心裏清楚,他堅持不了多久,無論他了什麽,都不會如願以償,若是讓顔堯舜知曉自己觊觎他的老婆,估計他接下來的日子就要如履薄冰了。
事态明朗了,楊烨還是想捉弄她一下,突然握住倪樂卉的素手柔荑,無比深情的看着倪樂卉,說道:“樂卉,我對你的愛如滔滔江水,綿綿不絕,我對你的情,天地可鑒,日月可表,樂卉,别對我這麽不公平,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,相信我,男人與男人之間需要對比,隻有對比之後,你才明白,什麽是你想要的,什麽是适合你的,沒準你會發現,我比顔堯舜更适合當你的老公。”
“停。”倪樂卉叫停,抽出自己的手,退開一步,皺眉看着楊烨,說道:“剛剛你的情緒太過激動了,你剛剛的話,我就當沒聽到。”
“樂卉,冤枉,我的情緒很穩定,一點也不激動,我剛剛那番話,字字真心,句句肺腑,你要相信我。”楊烨很自然地說道。
“神經。”倪樂卉轉身走出辦公室,楊烨沒追出去,忍不住笑彎了腰,她居然真信了。
顔子悠再次醒來,跟上次一樣,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闆,無論孫煜說什麽,她都不理睬。
孫煜都說得口幹舌燥了,該說的他都說了,該保證的他都保證了,顔子悠還是這副樣子,孫煜沒辦法了,考慮着要不要去搬救兵。
“孫煜,我二哥呢?”顔子悠開口問道。
她總算是開口了,孫煜松了口氣,随即又擔憂起來了,顔子悠沒有問别人,而是問顔子翌,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?
“子悠。”孫煜試探性的叫道。
“孫煜,你别騙我了,我知道我二哥出車禍了,你母親都告訴我了。”顔子悠說道,在這個時候告訴她這個消息,孫夫人真是恨透了她。
孫煜沉默,果然是母親,母親保證過,她不會太過分了,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,沒想到母親連顔子翌出車禍的事都告訴了顔子悠。
“子悠。”孫煜除了叫她的名字,真不知道該說什麽,難道直接告訴顔子悠,顔子翌成了植物人,顔子悠能接受得了嗎?
“我二哥到底怎麽樣了?”顔子悠又問道,急切的想要知道,滿腦子裏都是二哥出車禍的事情,連剛出生的兒子她都顧及不了了。
“子悠,我不想騙你,現在,你需要好好休息,不要胡思亂想,等你的身體養好了,我再告訴你。”孫煜勸說道。
一句不想騙她,顔子悠便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,二哥的情況肯定很嚴重,如果不嚴重,爲什麽爸媽沒來看她。
“孫煜,你不用擔心我,無論是什麽結果,我都能承受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孫煜猶豫着,看着顔子悠,如果他不告訴她,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,孫煜深吸一口氣,話到了嘴邊,還是被他咽回了肚子裏。
“我二哥是不是……”死字,顔子悠問不出口,這個字太犀利了,如果二哥真的死了,她肯定承受不了。
“沒有。”孫煜說道,他知道顔子悠想問什麽。
“孫煜,你快告訴我,你這樣真是急死我了。”顔子悠催促道。
孫煜心一橫,說道:“你二哥沒有死,卻成了植物人。”
“什麽?”顔子悠震驚極了,并沒有暈厥,而是錯愕的望着孫煜,目光帶着審視,想要從孫煜目光裏看出端倪,可惜,她什麽也看不出來,二哥沒有死,卻成了植物人,植物人,這跟死了有什麽區别?
這個結果,她接受不了,也不願意接受,顔子悠瞬間明白了,爲什麽爸媽都沒來看她?她還抱怨他們,卻沒想過,他們此刻再承受着極大的煎熬。
這麽大的事情,她居然沒陪在他們身邊,她真是不個孝女,雖說她也情有可願,但是,顔子悠過不了自己心中那關。
“孫煜,你沒騙我?”不知何時,顔子悠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問道,她不相信,也不接受,二哥是多麽高傲的一個人,突然成了植物人,這叫二哥情何以堪。
“子悠,這麽大的事情,我能騙你嗎?”孫煜問道,他不告訴她,她非要知道答應,告訴了她,她又不相信。
“我爸媽呢?”顔子悠又問道,如果二哥成了植物人,爸媽承受得住這個打擊嗎?
“爸還不知道,媽倒下了,不過你放心,醫生說媽隻是承受不住打擊,并沒什麽嚴重的問題。”孫煜說道。
顔子悠沉默,這麽大的事情,媽不倒下才怪,這件事情爸也不知道,若是爸知道了,顔子悠不敢想象會有什麽後果,可是,瞞得了一時,還能瞞一輩子嗎?總有一天,爸也會知道。
“子悠。”孫煜見顔子悠沉默不語,擔憂的叫道。
“孫煜,我想去看看我媽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不行。”孫煜想都沒想,拒絕顔子悠的要求。
“孫煜,我求你,我一定要去安慰我媽。”顔子悠說道,她很擔心,她在這裏躺不住,她要去看看。
“不行。”孫煜依舊拒絕,她求他,他也不會帶她去,她現在是什麽情況,她難道不清楚嗎?
“孫煜。”顔子悠目光一沉,提醒道:“成植物人的人是我二哥,倒下的人是我媽,我爸又不知道,光靠子騰,子騰也逃之夭夭。”
“你錯了,這次子騰沒有逃之夭夭,子騰仿佛突然成長了般,擔起了自己該擔的責任。”孫煜說道,這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好事,顔家子女多了對他來說是阻礙,他讓顔子翌倒下了,顔子騰又爬起來了,還有一個更棘手的顔堯舜。
當初選擇顔家,利用顔子悠,他該再深思熟慮一番。
“孫煜。”顔子悠還想勸說孫煜同意。
“子悠,别說了,其他的事情,我都可以滿足你,唯獨這件事情不行,你擔心二哥,你擔心媽,我都能理解,但是,你可别忘了自己的情況,等你養好身體,不需要你開口,我也會帶你去見他們,現在,絕對不行。”孫煜态度生硬。
“孫煜。”顔子悠叫道。
“我知道成植物人的人是你二哥,倒下的人是你媽,你是我的妻子,是我兒子的母親,我要爲你的健康着想。”孫煜說道。
顔子悠愣住了,孫煜那句,你是我的妻子,是我兒子的母親,我要爲你的健康着想,在她的腦海裏回蕩,孫煜真把她的兒子當成自己的兒子嗎?她居然還在懷疑孫煜,一直以來孫煜都明白了自己的态度,不能接受她跟兒子的人是孫夫人。
顔子悠咬着下唇,剛剛是她太沖動了,隻想着二哥跟媽,卻沒考慮自己的兒子,她不能倒下,她若是倒下了,她剛出生的兒子怎麽辦?
如果她倒下了,孫家一定不會善待她的兒子,一定不會。
“是我太沖動了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子悠,我明白你的心情,隻在養好自己的身體,你才能照顧爸媽。”孫煜說道。
“孫煜。”顔子悠抓住孫煜的手,祈求道:“我求你一件事,你一定要答應我。”
孫煜挑眉,有些不悅的說道:“子悠,你是我的妻子,我是你的丈夫,我們之間不該這麽疏遠,有什麽事情,你盡管說。”
“二哥成植物人的事情,一定要瞞着我爸。”顔子悠祈求道,顔家已經失去了二哥,不能再失去爸了,爸的年紀大了,若是知道二哥成了植物人,爸一定承受不住這個打擊,如果爸有什麽三長兩短,顔家不會受影響,因爲有大哥在,大哥極其痛恨媽,如果爸沒了,大哥勢必會對媽趕盡殺絕,她跟子騰也避免不了。
雖說二哥娶了畢亦瑤,媽跟畢家攀上了親家,但是,有誰敢保證,二哥成了植物人之後,畢亦瑤還會跟着二哥,縱使畢亦瑤對二哥的情很深,畢亦瑤也不會把自己的青春浪費在一個植物人身上。
“子悠,你放心,不用你說,我也有分寸,二哥的事情,絕對不會告訴爸。”孫煜說道,孫煜不傻,這個時候顔家若是連着倒下兩個男人,看似對他有利,實則一點利都沒有。
若是倒下的是顔子騰還好,顔英邦絕對不能倒下,他還要利用顔英邦牽扯顔堯舜,如果顔英邦倒下了,誰來牽扯顔堯舜。
顔英邦畢竟是顔堯舜的親生父親,縱使顔堯舜痛恨顔英邦,有血緣關系在,顔堯舜不可能置自己的父親于死地。
“孫煜,我不是擔心你,我是擔心你母親。”顔子悠說道,爸是孫煜的嶽父,孫煜不會告訴爸二哥成植物人的事,但是,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孫夫人會,孫夫人是恨透了她,隻要是對她有傷害的事情,孫夫人會義無反顧。
二哥出車禍的事情,如果孫夫人不告訴她,孫煜有心瞞着她,她還傻傻地被蒙在鼓裏,還傻傻的抱怨着爸媽不來醫院看她。
“子悠,放心,我會同母親說的。”孫煜說道。
“孫煜。”顔子悠還是很擔心,孫夫人素來不按牌理出牌,萬一給孫夫人鑽了空子,這個責任誰能擔當。
“我派人看着母親,隻要有風吹草動,我便會以最快的速度去阻止,絕對不會讓母親在爸面前提醒起二哥的事情。”孫煜說道,他都這麽說了,她若是還不放心,他也沒辦法了。
顔子悠沉默,雖說她還是擔心,但是,孫煜能做到的也隻能如此了,再逼他便顯得她不近人情了。
“孫煜,謝謝你。”顔子悠對孫煜道謝,怪不得她醒來看不到孫煜,肯定是把孫煜給忙壞了,要照顧她,還在關心剛出生的孩子,又在顧及二哥的事情,她都能看到他眉宇間的疲憊。
“傻瓜,我們是夫妻。”孫煜握住顔子悠的手緊了緊,顔家會有今天,是他造成的,若是事後她知道真相後,不知道她還會不會謝謝他。
“孫煜,我什麽時候能看到孩子?”顔子悠問道,她想看看兒子,是她的兒子。
“快了。”孫煜回答道,孩子快抱到她身邊了,各項檢查都正常。
“快了是什麽時候?”顔子悠追問道。
“明天。”孫煜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。
“真的?”顔子悠問道,她以爲還需要幾天時間呢?
“我何時騙過你?”孫煜問道,他騙她的事情很多,隻是她并不知曉,連對她的關心,對她的愛意都是騙她的。“子悠,我要同你商量一件事情。”
“什麽事?”顔子悠問道,孫煜要跟她商量的事情,一定不是小事,心裏還是暖暖的,有什麽事情,他願意同她商量,這意味着什麽,顔子悠心裏很清楚。
“子悠,你就在醫院坐月子,我會請最好的月嫂跟最好的看護來照顧你跟孩子。”孫煜說道。
在醫院坐月子,顔子悠垂下眼簾,沉默不語,幾天前,媽才同她商量,等她生完孩子,媽就接她去顔家住,讓她在顔家坐月子,媽照顧她跟孩子,孫夫人恨透了她,若是在孫家坐月子,媽不放心,即便是媽去孫家照顧她,也不放心,隻有在自家,才最安全。
明明都說好了,卻發生了這種事情,真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。
“子悠,我知道讓你在醫院坐月子委屈了你,但是,我也沒辦法,我第一次當父親,根本不懂如何照顧孩子,也不懂如何照顧你,母親不待見你,若是接你回家坐月子,我又不能寸步不離的守着你,我擔心我母親做出傷害你的事情,至于顔家,顔家如今的狀況,更不宜坐月子了。”孫煜解釋道。
“孫煜,你不用解釋,我都能理解,況且,在醫院坐月子,我也不覺得委屈,你放心,我沒事的,我同意你的建議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真的?”孫煜仿佛有些不敢相信她會同意般。
“真的。”顔子悠點頭,停頓了一下,又說道:“你這麽爲我考慮,我怎麽會覺得委屈呢?在孫家坐月子,還是在顔家坐月子,或是在醫院坐月子,對我來說都一樣。”
“在醫院跟在家裏,怎麽可能一樣。”孫煜無奈的說道,一副被現實所逼的樣子。
“孫煜,我有些累了,想休息。”顔子悠說道,不忍心見他爲了她,愁眉不展的樣子。
“好好好,你就是應該多休息,等孩子回到你身邊後,你就是想休息也休息不了了。”孫煜說道,放開顔子悠的手,将她的手放回被中,怕她着涼,體貼的給她掖了掖被子。
“孫煜。”顔子悠抓住孫煜的手,不讓他的手離開。
“還有事嗎?”孫煜笑着問道,心裏卻在抱怨,這個女人真是麻煩。
“孫煜,你能守着我嗎?”顔子悠問道,她真的害怕了,萬一孫煜不在,孫夫人又來了,又來傷害她,她該怎麽辦?
孫煜一愣,他知道她在害怕什麽,這次的事情,母親是過分了,不僅吓壞了顔子悠,自己也吓壞了,即便他不在她病床前守着她,母親也不敢來找她麻煩了,她的擔憂是多餘的。
“好,我守着你,寸步不離。”孫煜笑着點頭。
顔子悠緊握住孫煜的手,貼在她臉旁,顔子悠閉上眼睛,才放心的入睡。
一個月後,顔堯舜帶着倪樂卉第四次産檢,懷孕24周。
因爲産檢的人很多,他們挂的号又在後面,倪樂卉在這家醫院工作,本來可以走後門,倪樂卉卻拒絕了走後門,顔堯舜仿佛也習慣了排隊像一般人那樣等着檢查,反正他有時間,前段時間他很忙,昨天才忙完,他要休息幾天,好好的陪陪樂卉跟涵函。
無論顔堯舜有多忙,他都沒将涵函送去溫家,隻要能抽出時間,他都會親自去幼兒園接涵函放學,若是抽不出時間,他會叫向路去接,直接把涵函接到公司來,涵函長得又好看,小嘴又甜,公司裏的人都喜歡她,能不喜歡嗎?她可是總裁的女兒。
“這次的産檢項目是什麽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血壓、體重、宮底高度、腹圍、胎心率、糖耐量篩查、血常規、尿常規。”倪樂卉回答道。
顔堯舜望天,隔行如隔山,又問道:“有溫馨提示?”
“第4次常規産檢,最重要的項目是進行妊娠糖尿病的篩檢,糖耐量篩查,一般是在孕期第24周做,做糖耐量篩查前一天晚上8點以後不要進食,水也少喝,喝糖水的時候不要太快,慢慢喝,一點一點的喝,不要一口喝完,要在3—5分鍾之内喝完,喝完後最好多走動,這樣一個小時内能量會有所消耗,會幫助降低血糖濃度。”倪樂卉回答道。
顔堯舜挑眉,上次他忘了問,這些事情本該是他提醒她,這次産檢完了,他一定要記住問問下次産檢時需要注意什麽。
“你聽得懂嗎?”倪樂卉問道,她很懷疑他根本聽不懂。
顔堯舜白了倪樂卉一眼,反問道:“你說我能不能聽懂?”
“這位太太,你怎麽會這麽清楚呢?”排在倪樂卉後面的孕婦忍不住問道。
“他表哥是婦産科醫生。”顔堯舜搶先一步回答,若是倪樂卉告訴那個孕婦,她是婦産科醫生,那個孕婦肯定要問東問西,還要向她請教一些問題,上次排隊的時候就遇到過這種情況,這次顔堯舜要避免上次的事情發生。
倪樂卉錯愕的望着顔堯舜,他居然主動回答這個孕婦的問道,真是難得啊!不過,倪樂卉深知顔堯舜爲什麽這麽熱心,他是不想她告訴那個孕婦,她是婦産科醫生。
“真的嗎?也在這家醫院上班嗎?”孕婦急切的問道。
“不是。”顔堯舜又搶先一步回答,倪樂卉默了,爲了避免麻煩,顔堯舜還真是睜眼說瞎話。
“你們家有當醫生的親戚,爲什麽在這家醫院做産檢?”孕婦疑惑的問道。
“這家醫院好些。”顔堯舜回答道。
孕婦對顔堯舜這話表示贊同,他們會選擇這家醫院,也是因爲在他們看來,這家醫院比其他醫院相對來說更好些。
“你懷孕幾個月了?”孕婦問向倪樂卉,雖然每個問題她都是在問倪樂卉,而回答的人卻是顔堯舜,她喜歡跟顔堯舜聊天,即便隻是她問,他回答,她也覺得很舒服,誰不願意跟一個大帥哥聊天,沒有哪個女人會拒絕跟顔堯舜這種長相的男人聊天。
顔堯舜沉默,這個問題,他沒必要回答了。
倪樂卉見他沒有再回答的意思,無奈的笑了笑,面對那個孕婦的問題,她又不好意思沉默不語,顔堯舜好意思,她不好意思,笑看着孕婦,回答道:“24周。”
“24周啊?”孕婦打量着倪樂卉的肚子,忍不住說道:“我懷孕24周的時候,肚子可比你的大多了。”
“你懷孕30周,又是雙胞胎,在24周的時候,自然比我的大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孕婦錯愕而震驚的望着倪樂卉,問道:“你怎麽知道是雙胞胎?”
“猜的。”倪樂卉笑着回答,想了想,又說道:“你的肚子這麽大,一眼就知道是雙胞胎。”
“你真厲害。”孕婦贊揚道,倪樂卉隻笑不語,她若是不厲害,她會成爲産科界的權威嗎?
顔堯舜眼中隻有倪樂卉,不理睬剛剛那個孕婦了,顔堯舜渾身上下散發着拒人千裏之外的氣息,讓人不敢靠近,孕婦很想跟他說說話,可是人家不屑與她說,她若是太明顯了,被老公看到了,又該誤會了。
孕婦很是羨慕倪樂卉,倪樂卉的老公寸步不離的陪同,而她的老公呢?隻要是陪她來産檢,不是這樣就是那樣,尤其是排隊的時候,一會兒上廁所,一會兒上廁所。
做完産檢,顔堯舜扶着倪樂卉走出門診,倪樂卉見顔堯舜心不在焉,問道:“怎麽了?”
“我忘了問那個醫生,下次産檢要注意什麽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倪樂卉翻白眼,他忘了她是婦産科醫生了嗎?“何必問那個醫生,你直接問我,我可以告訴你,這時期貧血發生率增加,準媽媽務必作貧血檢查,若發現貧血要在分娩前治愈,從懷孕28周開始,産檢變爲每兩周一次,第5次和第6次産檢都是常規項目的檢查。”
“樂卉。”顔堯舜無奈的叫道,她是産科醫生,在懷孕方面的注意事項,她比他更了解,越是如此,他越覺得自己沒有存在感了。
“顔堯舜,我們去看看顔子翌。”倪樂卉轉移話題,一個月前,她就想去了,那個時候顔子翌剛成植物人,齊宛海等人根本不能接受這個現實,她去了絕對讨不了好,沒準還會被齊宛海誤會她是去幸災樂禍的,齊宛海若是瘋狂起來,傷了她沒關系,傷了她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?
她讓表哥陪她去,表哥拒絕了,楊烨很樂意,她卻不想去招惹楊烨,自從那日在主任辦公室楊烨對她說了那番話後,見到楊烨,她就要繞道走了,不是她心虛,而是不想面對楊烨,不想聽楊烨說的那些話。
本想叫顔堯舜陪她去,顔堯舜太忙了,她就沒說,等顔堯舜有空再說,這一等就是一個月後了。
“你要去美國嗎?”顔堯舜挑眉看着倪樂卉,如果她想去,他也會陪她去。
“美國?”倪樂卉挑眉,她想去看顔子翌,顔堯舜問她要去美國做什麽?
“你還不知道嗎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知道什麽?”倪樂卉反問道。
“一個星期前,畢家人來t市把顔子翌跟畢亦瑤接去美國了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倪樂卉睜大眼睛,她還真不知道,問道:“有這樣的事情,我怎麽不知道?”
她在這家醫院工作,顔堯舜在顔氏上班,這麽大的事情,顔堯舜都知道了,而她卻不知道,畢亦瑤也去了,她不用上班嗎?
唉!算了,去美國也好,沒準去了美國,顔子翌就醒了。
“畢亦瑤沒放棄他,還真讓人意外。”倪樂卉說道,看來畢亦瑤對顔子翌的感情是真的,怪不得畢亦瑤會執着的嫁給顔子翌,不介意顔子翌成了植物人,還在想方設法讓顔子翌醒過來。
“樂卉,今天中午想吃什麽?”顔堯舜問道,結束這個話題。
“随便。”倪樂卉說道,對吃什麽,她已經沒什麽要求了,顔堯舜想帶她去哪兒吃飯,她都沒意見,顔堯舜扶着她,倪樂卉欲言又止。
“你想說什麽?”顔堯舜問道。
倪樂卉想了想,問道:“顔堯舜,他知道顔子翌成植物人的事,中風倒下了,你不去看他嗎?”
倪樂卉的話音未落,她就感覺到四周的氣氛變得沉悶而詭谲,顔堯舜冷漠的面容上平靜得不帶一絲情緒,教人猜不出他此刻心裏的想法,倪樂卉知道,顔堯舜不想談起顔英邦,可怎麽說顔英邦也是他的父親。
“顔堯舜。”倪樂卉叫道。
“我不會去看他。”顔堯舜說道,顔子翌成了植物人,得知此事後,他隻是中風,并沒被氣死,他還真是命大,都說禍害一千年,這句話用在他身上一點也不錯。
“顔堯舜。”倪樂卉叫道。
“我母親死的時候,他在哪兒?”顔堯舜問道,一句話堵得倪樂卉無語可說,她心裏清楚他留情面了,顔英邦對他造成的傷害,隻怕到顔英邦死,他也不會原諒,懷着仇恨,尤其是仇恨自己的父親,痛苦的人隻會是他,隻有釋懷了,放下仇恨,他才能正真得到解放。
倪樂卉不說話了,對于當年的事情,她沒有參與其中,她的家庭很幸福,爸媽給足了她愛,所以,她無法體會顔堯舜那時候的感受,即便是因爲她執意嫁給嚴昌拓,與家人反目,他們并沒有真正抛棄她,否則,他們也不會将房子賣了,給她買了一套小公寓,給她留了一條後路。
顔家,齊宛海因顔子翌成了植物人,整個人仿佛蒼老了許多,顔英邦也中風了,昔日尖酸刻薄的齊宛海,此刻已經失去了光彩,安靜得讓人擔憂。
齊惜雪跟齊蕊兒輪流守着齊宛海,顔子騰有他的事情要做,有時間他也會陪着自己的母親,顔子騰也仿佛長大了般,知道照顧人了,知道孝順了,一邊照顧顔英邦,一邊又要照顧齊宛海,不過,有齊惜雪跟齊蕊兒相助,他可以松口氣。
爸的事情,大哥不理會,媽的事情,大哥隻會落井下石,絕對不會雪中送炭。
劉嬸是最疼愛二哥的人,得知二哥成了植物人,她也受到了打擊,她卻并沒有一蹶不振,而是跟着二嫂去美國照顧二哥了。
“媽。”顔子騰推開齊宛海房間的門,見齊宛海坐在陽台上,目光悠遠的望着遠方,齊惜雪陪在齊宛海身邊。
齊宛海沒理睬顔子騰,齊惜雪見顔子騰,笑了笑。“子騰回來了?”
“小姨,辛苦了。”顔子騰對齊惜雪說道,如果不是小姨跟表姐,他真不知道該怎麽辦?
如今二哥成了植物人,爸也因此中風了,而媽精神恍惚,讓人很擔心。
“你陪你媽說說話,我去做飯。”齊惜雪拍了拍顔子騰的肩說道。
顔子騰點了點頭,來到齊宛海面前,蹲下身體,握住齊宛海的手,笑看着齊宛海,說道:“媽,你猜我把誰帶回來了?”
“你二哥醒了嗎?”齊宛海反手握住顔子騰的手,激動而急切的問道,每次都這樣,隻要顔子騰回來,跟她說話,她回神後,問的第一句話就是,你二哥醒了嗎?
“媽,不是。”顔子騰真不忍心告訴她實話,如果能騙她,他也想騙她,可是他心裏清楚,無論是騙,還是隐瞞,最後都會被拆穿,二哥的事情,他們有心隐瞞着爸,可是沒幾天,不知道爸從哪兒知道二哥出車禍,成了植物人的事情,爸接受不了,中風倒下了。
顔子騰慶幸的是,畢亦瑤并沒放棄二哥,帶二哥去美國了,美國的醫療條件好,顔子騰相信,總有一天二哥會醒來。
齊宛海失望了,目光又悠遠的望着遠處。
“媽。”顔子騰叫道,無論他對齊宛海說什麽,齊宛海都不理睬,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。
直到一聲孩子的啼哭聲響起,齊宛海才驚醒,看着顔子騰,問道:“誰在哭?是子翌在哭嗎?”
“媽,不是二哥,是你的外孫。”顔子悠說道,她今天才離開醫院,沒有回孫家,抱着孩子直接來顔家,才一個多月沒見到媽了,此刻見到,恍如隔世般,她都差點認不出來了,眼前這個婦人,真是她的媽嗎?
齊宛海愣愣地轉過頭,望着抱着孩子朝她走來的顔子悠,懷中的孩子啼哭着,好不傷心,顔子悠任由孩子哭,沒有哄的意思,如果孩子的哭聲能讓媽清醒,能讓媽忘掉二哥成爲植物人的痛,能讓媽忘掉爸中風的痛,即便會很不舍,顔子悠也願意。
顔子悠抱着孩子,蹲在齊宛海面前,淚流滿面的望着憔悴的齊宛海,喉嚨處哽咽的厲害。“媽,他是你的外孫,你要不要抱抱?”
“三姐。”顔子騰忍不住出聲阻止,媽的情緒不穩定,他真擔心把孩子交給媽手中,媽會傷害了孩子。
“媽,他是你期盼的外孫,你要不要抱抱?”顔子悠執着的問道,齊宛海愣愣地盯着顔子悠懷中的孩子。
“姐夫。”顔子騰求救的目光望着站在一邊的孫煜。
“别擔心,你三姐有分寸。”孫煜安慰道,反正不是他的孩子,他才不擔心孩子,就算顔子悠把孩子交到齊宛海手中,被齊宛海從陽台上丢下去,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,這是顔子悠的決定,他阻止不了,也不想阻止。
“姐夫,三姐糊塗了,你也糊塗了嗎?”顔子騰質問道,這可是剛出生一個多月的孩子,他們就這麽放心的交給到媽手中嗎?他們就不擔心媽傷害孩子嗎?顔子騰真弄不懂,他們夫妻倆到底在想什麽?
“媽,這是你的外孫,你的外孫在哭,你要不要哄哄他?”孫煜也蹲下身體,對齊宛海說道。
“你們……你們真是瘋了。”顔子騰吼道,居然拿孩子來開玩笑,他們可是孩子的爸媽,難道他們就不擔心孩子出什麽意外嗎?這麽小的一條生命,若是交到媽手中,顔子騰不敢想象會有什麽後果,他們這麽做,真出了什麽事,追悔莫及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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