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麽神遊?”顔堯舜不解的問道,他不是裝的,他是真的不解。
倪樂卉嘴角一抽,真是服了他了,精明如他,她的話這麽直白,不相信他聽不懂。
“裝,你接着裝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我裝什麽了?”顔堯舜問道,伸出手,握住倪樂卉的手腕,輕輕一帶,将她摟抱在懷中,倪樂卉愣了一下,随即在顔堯舜胸膛上捶了一下。
“小心點,别傷了我的肚子。”倪樂卉提醒道。
“老婆,我比你更清楚,你的肚子有麽多的金貴。”顔堯舜說道,她肚子裏懷着孩子,她對那個孩子的重視程度,涵函都吃醋了,他敢大意嗎?
他就是傷了自己,也不敢傷了她的肚子。
“知道就好。”倪樂卉仰面,得意的說道,随即,倪樂卉斂起笑意,一臉嚴肅認真的看着顔堯舜,猶豫了一下,問道:“你要去看他嗎?”
顔堯舜一愣,他知道倪樂卉在說誰,搖了搖頭,說道:“沒必要。”
“顔堯舜。”倪樂卉叫道,别看平時他對顔子翌的态度很冷漠,隻有在顔子翌出事後,他對顔子翌的關心才顯露了出來,如果不是因爲事先顔子翌想對她做這種事,恐怕顔堯舜不會壓抑着自己,也不會掩飾自己對顔子翌的關心。
看着他掩飾自己内心的情緒,還有顧及着她的感受,倪樂卉很想告訴他,那件事情是讓她後怕,但是,最終隻是虛驚一場,顔子翌沒有如願以償,所以,她放得下,隻是不能原諒,她不原諒顔子翌,不代表她就要阻止他關心顔子翌,他們是兄弟,即使隻是同父異母的兄弟,他們也有血緣,血緣關系與生俱來,是這世上永遠也割斷不了的關系。
“我又不是醫生,守着他也沒用。”顔堯舜說道,強尼宣布顔子翌成了植物人,他也審視了溫智帆臉上的表情,看着強尼的目光是一臉的膜拜,在強尼的搶救下,顔子翌成了植物人也是一種奇迹,不是植物人,便是死人。
植物人也好,至少還活着,強尼也說了,不排除奇迹發生,雖然這種奇迹很渺茫,但終究是一個念想。
“理論上是如此,但是感情上……”倪樂卉沒說下去了,她相信顔堯舜也聽懂她話中之意了,在顔堯舜面前,不一定非要把話說死。
“餓不餓?”顔堯舜轉移話題。
倪樂卉挑眉,他們在讨論顔子翌的事情,又被顔堯舜扯到吃上面了,倪樂卉很想問他,在他眼中,她就是以吃爲大的吃貨嗎?隻要有吃的擺放在她眼前,她就能忘掉一切,沒心沒肺歡暢的吃一通嗎?
“顔堯舜。”倪樂卉無奈的叫道。
“爸爸,媽媽,你們在玩親親嗎?”涵函突然醒來,坐在沙發上,揉搓着自己的惺忪的眼睛望着眼前抱在一起兩人。
聽到涵函的聲音,兩人都愣住了,完全忘了反應,腦海裏有同共一個疑問,涵函不是睡着了嗎?
“果然是在玩親親,你們繼續,我什麽也沒看見,什麽也沒看見。”小家夥可上道了,他們沉默,她就當他們是默認,抱在一起,不是玩親親是什麽,小家夥胖乎乎的小手捂住自己的雙眼,時不時展開手指,透過指縫看着兩人,那模樣兒要多可愛有多可愛,簡直是讓人愛死了。
顔堯舜無奈的放開倪樂卉,有孩子在面前,兩人親密的時候都不能随心所欲,要時刻注意孩子,不能在孩子面前做出少兒不宜的動作。
“涵函。”倪樂卉叫道,來到沙前,坐在涵函身邊。
“媽媽,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?”涵函放下雙手,眨巴着眼睛望着倪樂卉。
“涵函,你誤會了,我們沒有玩親親,你爸爸衣服上的紐扣纏着我的頭發了。”倪樂卉解釋道,涵函才多大,見到兩人抱在一起就是在玩親親嗎?
對于倪樂卉這個理由,顔堯舜隻能表示默認,也服了倪樂卉,這麽蹩腳的理由,涵函能信嗎?
“真的嗎?”涵函問道,目光卻望着顔堯舜,媽媽的話,她不相信,但是,爸爸的話,她深信不疑。
“真的,當然是真的。”倪樂卉摸了摸涵函的小腦袋瓜子,問道:“涵函,餓不餓?”
“媽媽,我不餓,爸爸帶我去吃了……”
“涵函。”顔堯舜叫住涵函,不是說好這是他們兩個的秘密嗎?這才過多久,小家夥就欲要将他出賣了。
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,涵函很聰明的捂住自己的小嘴,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倪樂卉,典型的做賊心虛,還有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。
“涵函,爸爸帶你去吃了什麽?”倪樂卉微眯起眼睛看着顔堯舜,整天不許她吃這個,不許她吃那個,管她管得很嚴厲,她不許涵函吃垃圾食品,顔堯舜肯定是背着她,帶着涵函去吃垃圾食品了。
後爸難當,涵函在她面前不敢肆意妄爲,在顔堯舜面前卻敢,涵函知道,隻要是她不同意的,無論涵函怎麽哀求,她都不會妥協,在顔堯舜面前就不一樣,隻要涵函說一句,顔堯舜就會滿足她,如果顔堯舜像她這樣,别人會說他,你看,這就是後爸。
“爸爸,你帶我去吃了什麽?”涵函很聰明,把問題推到了顔堯舜身上,她不想說謊騙媽媽,媽媽說了,小孩子說謊要變得不漂亮,涵函很愛美,她可不想自己變得不漂亮。
顔堯舜默了,他要怎麽回答呢?
“樂卉,我覺得偶爾吃一次也沒什麽。”顔堯舜笑着說道,他不是經常帶涵函去吃,隻是偶爾去一次,他覺得自己可以被原諒的,有時候樂卉也會帶涵函去吃,隻是,這段時間她沒帶涵函去過了。
倪樂卉沉默,她隻是想報複一下顔堯舜,讓顔堯舜意識到自己的誤,不是帶涵函去吃垃圾食品,而是限制她吃什麽,孕婦的胃口本就不同,想吃什麽就一定要吃到,如果吃不到,就會一直想,顔堯舜在這方面以她的身體爲由,從來不肯妥協。
“我要偶爾去吃一次火鍋,你可半點沒手下留過情。”倪樂卉哼哼着。
“你跟涵函的情況不一樣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有什麽不一樣?”倪樂卉質問道,她跟涵函都是女的,有什麽不一樣。
“樂卉,你懷孕了。”顔堯舜提醒道,倪樂卉瞪着眼睛,又是這個理由,總是以這個理由限制她,她以此理由來達到她想要的目的,而顔堯舜卻以此理由來限制她。
“媽媽,你跟爸爸是在吵架嗎?”涵函問道,老師說了,這種情況是爸爸媽媽要吵架的征兆,而爸爸媽媽吵架,遭殃的就是孩子。
聞言,兩人同時一愣,在孩子面前,他們都維持着自己的形象,不會給孩子留下不好的陰影。
“沒有,我跟爸爸沒有吵架。”倪樂卉否認道,他們本來就沒吵架,隻是在辯解,辯解跟吵架完全不同。
“可是,老師說在這種情況下,就是爸爸媽媽要吵架的征兆。”涵函望着兩人說道。
倪樂卉嘴角一抽,幼兒園的老師都給孩子灌輸些什麽樣的思想,顔堯舜也沉默,考慮着要不要給涵函換個幼兒園。
“涵函,你真的誤會了,我們沒有要吵架,我跟爸爸的意見出現了分歧,所以,我們在商量,是聽誰的好,不是在吵架。”倪樂卉解釋道。
“那你們商量好了嗎?”涵函問道。
“商量好了。”倪樂卉笑着回答道。
“聽誰的?”涵函問道。
“呃。”倪樂卉愣住了,涵函皺起眉頭,倪樂卉立刻說道:“誰對就聽誰的。”
“那你跟爸爸誰對?”涵函追根究底。
“當然是媽媽對。”倪樂卉霸道的說道,忽悠孩子是一回事,她不會因爲忽悠孩子而妥協承認自己錯了。
“爸爸,真是如此嗎?”涵函不相信倪樂卉,問向顔堯舜。
“對。”顔堯舜點頭,倪樂卉都這麽說了,他敢說自己對嗎?在女人面前,錯的人永遠是男人,隻有妥協的男人,最後的婚姻都是幸福的,不妥協的男人,大多都單身了,爲了一點點男人的尊嚴,失去一個老婆,這個代價太不值得了。
“媽媽,我餓了。”涵函摸了摸小肚子說道。
倪樂卉無語的看着涵函,剛剛才說她不餓,這才一會兒,她又改變注意了,小孩子的心思果然不能猜。
“涵函想吃什麽?”倪樂卉問道,她的提議,顔堯舜覺得不行,會果斷的拍飛,如果是涵函的提議,顔堯舜會順從。
“媽媽決定。”涵函很孝順的說道。
倪樂卉很想說,涵函決定,隻要是涵函決定的,顔堯舜不會反對,可若是她決定的,顔堯舜一定會反對,這就是區别對待,她抱怨過,可惜無效。
“涵函,想不想吃火鍋?”倪樂卉笑眯眯的問道,摸了摸涵函的頭,笑得青山綠水。
涵函剛準備愉快的說好,卻被顔堯舜搶先一步,抱起涵函,說道:“涵函,我們今天在家裏吃好不好?爸爸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可樂雞翅。”
聽到可樂雞翅,涵函果斷的把倪樂卉給抛棄了,拍着小手,歡快的說道:“好好好,爸爸最好了。”
涵函抱着顔堯舜的脖子,在顔堯舜臉上啵了一下。
倪樂卉在心裏抗議,顔堯舜太卑鄙了,居然這麽誘惑涵函,真是太過分了,顔堯舜把涵函給拉攏了,看來今晚是吃不了火鍋了。
顔堯舜真是過分,明明是她想要拉攏涵函的,結果呢?被顔堯舜給搶先了。
“在外面吃浪費錢,今晚我們在家裏吃。”顔堯舜對倪樂卉說道,說得毫無壓力,氣得倪樂卉吹胡子瞪眼,這理由也太讓人氣憤了,在外面吃浪費錢,他什麽時候在乎過錢。
“真卑鄙。”倪樂卉咬牙切齒,從牙縫裏迸出這三個字。
顔堯舜抱着涵函,牽着倪樂卉的手,一家三口,不對,是一家四口,倪樂卉肚子裏還有一個,雖然還沒出來,過不了多久就會出來了,所以,也算上一個。
這個畫面很溫馨,也讓人羨慕。
計劃沒改,依舊去倪樂卉的那套公寓住,顔堯舜提前就給鍾點工打了電話,鍾點工什麽都準備好了,他們根本不需要去買菜,直接回家就行了。
顔堯舜開着車,涵函坐在後排,倪樂卉坐在他旁邊,路過急診樓時,顔堯舜忍不住看了一眼急診樓上面,倪樂卉将他的動作看在眼底,卻什麽也沒說。
溫家,吃過晚飯,顔丹彤坐在客廳裏,左易夢陪着她,劉嬸也坐在一邊,家裏少了涵函,突然變得冷清了許多,有孩子在家裏,雖然家裏會很亂,總是有忙不完的活,卻很熱鬧,再忙再累,看着歡蹦亂跳的孩子,也覺得欣喜。
涵函走了,她們覺得很不習慣,平時這個時候,她們都回房休息了,今晚是特殊情況,左易夢知道顔丹彤在等溫智帆回來,想要知道顔子翌的情況,這個時候叫顔丹彤回房,即使回房了,估計顔丹彤也會胡思亂想,既然如此,還不如在客廳裏陪着她,讓她知道,她有她們陪着,不是一個人。
“媽,劉嬸,你們累了就去休息,不用陪我,我沒事的。”顔丹彤對兩人擠出一抹笑,她們都上了年紀,這麽陪着她,她有些不忍。
溫智帆還沒回來,醫院是什麽情況,她也不知道,左易夢提議,給溫智帆打個電話,卻被顔丹彤拒絕了,如果溫智帆還在搶救室,溫智帆是接不了電話的,與其這樣,還不如等,有時候等待也是一種希望。
及早的知道答案,反而有些難受。
“我們不累。”左易夢跟劉嬸異口同聲的說道,在溫智帆沒回來之前,她們都不放心回房休息,什麽時候睡都行,有些意外一切發生了,會讓人追悔莫及。
“媽。”顔丹彤叫道,看着左易夢,她很是感激,左易夢說她會将自己當成親生女兒般,左易夢沒有随口說說,左易夢是真的做到了,見她被齊宛海欺負,左易夢挺身而出,第一次,顔丹彤享受到了母親的疼愛,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好,真的很暖人心。
“丹彤,無論發生什麽事,你都要記住,我們是一家人,你不是在孤軍奮戰,你有我們,我們都會陪着你。”左易夢拉着顔丹彤的手說道。
“媽,我知道,謝謝你。”顔丹彤很是感動,吸了吸鼻,又說道:“以前,看到别人有媽媽疼愛,而我卻沒有,我很是羨慕,心裏對我父親的恨意就加深了,如果不是我父親,我不會失去媽媽,我永遠也忘不了,我媽媽……”
“丹彤,别說了,都過去了,我想,如果你媽媽在天有靈,一定不希望你活在仇恨中,她一定希望你放下過去,放下一切,開開心心的活着。”左易夢打斷顔丹彤的話,對于顔丹彤的過去,她媽媽是怎麽死的,左易夢聽顔子翌說過,她很心疼顔丹彤,也有些埋怨顔丹彤的媽媽,以這種方式死,用她的死在女兒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種子,而仇恨的目标還是丹彤的父親。
這種做法很殘忍,無論丹彤的父親怎麽傷害丹彤的媽媽,那是他們的事,孩子還那麽小,孩子是無辜的,他們不能把孩子牽扯進來。
“丹彤,夫人說得對,不開心的事情都過去了,你現在是溫家的兒媳婦,我們溫家有人,誰要是敢欺負你,我們溫家的人可不答應。”劉嬸也忍不住勸說道。
“劉嬸。”顔丹彤望着劉嬸,很是感激,劉嬸雖然是溫家的傭人,卻沒有人把她當成傭人,而是當成家人,所有人都很尊重劉嬸,這讓顔丹彤想到顔家那個劉嬸,她的年紀比這個劉嬸大很多,對顔家付出了一切,可是,她卻沒得到像這個劉嬸一樣的尊重。
左易夢把劉嬸當成了家人,而齊宛海卻并有,在齊宛海心中,劉嬸就是一個下人。
“丹彤,以後别在顔家過夜了。”左易夢說道,前段時間,爲了讓智帆跟丹彤的父親培養感情,她逼着他們住在顔家,智帆從來沒告訴過她,齊宛海欺負丹彤的事情,如果不是今天在醫院見識到了,恐怕她永遠都被他們蒙在鼓裏。
顔丹彤笑了笑,說道:“媽,其實沒你想象的那麽糟糕,我知道大伯母不喜歡我,但是,在大伯面前,大伯母還是會收斂,況且,我已經習慣了。”
“丹彤,這麽多年真是委屈你了。”左易夢心疼的說道。
顔丹彤不語,她受過的苦,遠勝過左易夢的想象,她有今天的成就,是憑她自己打拼出來的,她明明可以靠大伯或是大哥一步登天,可是她沒有,拒絕了他們的好意,她要靠自己,隻有靠自己才是永恒,顔丹彤也很清楚,大哥并沒對她放手,一直暗中保護着她,否則,她在演藝圈裏不可能這麽順利。
聽到開門聲,所有人看向玄門關。
溫智帆換好鞋,見所有人都看着他,溫智帆愣了一下,來到客廳,問道:“這麽晚了,你們怎麽還沒睡?”
“等你。”三人異口同聲的回答。
“等我?”溫智帆有些受寵若驚了,他們不晚睡居然在等他,真是難得,以前他也晚歸過,也沒見他們這麽不放心的等他,今晚本來他可以早點回來,強尼請他吃飯,他自然不會拒絕,陪着強尼吃飯,跟強尼聊了很多關于醫學上的東西。
溫智帆對自己的醫術相當有自信,跟強尼聊過之後,溫智帆受到打擊了。
“吃飯了嗎?”劉嬸問道,她關心的永遠是溫智帆有沒有吃飯回家,就是有天大的事,吃飯最大。
“吃過了。”溫智帆回答道。
“在醫院吃的?”左易夢挑眉問道,好小子,她們在家裏等他回來,下班之後他沒立刻回家,而是吃過飯回來,如果是在醫院吃的,情有可原,若是在外面吃的,左易夢就有意見了。
“不是。”溫智帆搖頭,把外套丢在一邊,将自己抛在沙發上,累了一天,又陪強尼吃了飯,溫智帆是真心累了。
“在哪兒吃的?”左易夢質問道。
溫智帆挑眉,不解的看着左易夢,媽今天是怎麽了,以前他晚回來,在外面吃過飯回來,也沒見媽有什麽意見。“媽,你沒事吧?”
“回答我的問題。”左易夢催促道。
“外面。”溫智帆揉搓着眉心回答道。
“跟誰?”左易夢追根究底,她太了解自己的兒子,若是一個人,他不會在外面吃,按理說,她應該私下問才對,萬一問出點什麽讓丹彤誤會了,那就弄巧成拙,但是,剛剛她才說,她将丹彤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般,追問智帆跟誰一起吃飯,卻要回避丹彤,沒事都會被丹彤誤會成有事了。
“強尼。”溫智帆說道,左易夢挑眉,溫智帆又說道:“手術結束後,我送強尼回家,強尼請我吃飯,我沒有拒絕,所以,我們一起吃過飯,然後送強尼回家,最後我回家了。”
左易夢默了,也松了口氣,還好是強尼,不是一個女人。
“智帆,手術成功嗎?”左易夢問道。
“成功。”溫智帆回答道,人沒死,手術自然就是成功了。
“這就好。”左易夢徹底輕松了,拍了拍顔丹彤的手,對顔丹彤說道:“丹彤,這下你可以放心了,手術成功。”
顔丹彤懸着的一顆心落下了,剛剛溫智帆回來,她很想問,可是她又不敢問,她害怕結果是她不能接受的,溫智帆說手術成功,她徹底放心了。
隻要是強尼參與的手術,就沒有失敗的例子,她不該這麽擔心。
“媽,你們是怎麽知道顔子翌出車禍的事?”溫智帆好奇的問道,顔子翌出車禍,情況很不樂觀,他并沒告訴丹彤,她是怎麽知道的,溫智帆可不覺得倪樂卉跟顔堯舜會告訴丹彤。
對于這個問題,左易夢拒絕回答,左易夢看着劉嬸,說道:“劉嬸,我們回房休息。”
劉嬸愣了愣,她想聽聽,可是夫人的意思很明顯,劉嬸起身。“好。”
左易夢跟劉嬸各自回房了,溫智帆看着顔丹彤,問道:“這是什麽情況?”
“孫煜打電話告訴我的。”顔丹彤說道,孫煜畢竟是她的前任,左易夢想讓他們自己解決,她也很意外,孫煜什麽會給她打電話,孫煜這又是在唱哪一出,原本她并沒有相信,孫煜的話在她面前已經失去了信譽度了,直到孫煜第二次給她打電話,她不想相信,可又不得不相信。
孫煜在電話裏說得很決絕,如果她不去醫院,恐怕見不到二哥最後一面了,所以,她不顧左易夢的反對,執意要去醫院看看,不管孫煜說的是真是假,隻有去醫院看了就知道了。
事實證明,孫煜沒有騙她,二哥真的出車禍了。
她是很關心二哥,可是面對齊宛海的百般刁難,真的會擊潰她對二哥的關心,如果不是左易夢爲了她跟齊宛海辯解,或許她不會離開,齊宛海在難聽的話她都聽過,她習慣了,但是,她不能自私的隻考慮自己,她要考慮左易夢。
在醫院等,也是等,在家裏等,也是等,何不在家裏等,雖然在家裏等消息會慢很多,結果卻不會改變。
“孫煜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。”溫智帆冷哼一聲,顔子悠剖腹産,生下一名男嬰,自己的妻子不關心,還有心情關心顔子翌的事,對孫煜來說,到底誰對他來說更重要。
“我也猜不透他是什麽意思。”顔丹彤說道,溫智帆笑了笑,不是猜不透,而是不想去猜,這也好,不想在孫煜身上浪費時間,證明在她心中,孫煜真的已經成爲過去式了。
“丹彤,孫煜有沒有告訴你,顔子悠生了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什麽?”顔丹彤很是震驚,顯然沒人告訴她此事,急切的問道:“怎麽回事?她的預産期不是沒到嗎?”
“我也不清楚,是樂卉主刀的。”溫智帆回答道,他關心顔子翌的事情了,沒有時間去關心顔子悠的事情,顔子悠産後大出血,第二次推進手術室,這也是他在等電梯的時候聽護士長說的,樂卉并沒告訴他此事。
顔子悠産後大出血,跟孫夫人有關系,顔子悠的情況很好,卻因孫夫人來看她,出現了大出血,孫夫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,好在倪樂卉把顔子悠搶救回來了,如果顔子悠再出什麽事,顔家就雪上加霜了。
兒子車禍成了植物人,女兒因生孩子而死掉了,不是雪上加霜是什麽?若真如此,以齊宛海的性格,不跟孫夫人拼命,也會将醫院鬧得雞犬不甯。
“兒子還是女兒?”顔丹彤問道,是大嫂主刀,顔丹彤很放心,雖然大嫂跟子悠有過節,但是,顔丹彤相信倪樂卉的爲人,不會趁機報複顔子悠。
想到大嫂跟大哥的第一個孩子,如果不是顔子悠絆倒大嫂,讓大嫂流産,現在他們的孩子也出生了,不過,好在大嫂又懷上了。
“兒子。”溫智帆回答道,生了個什麽,他還是知道的。
“孩子呢?”顔丹彤問道。
“送去兒科了。”溫智帆回答道。
聽到送去兒科了,顔丹彤心又揪了起來,急切的問道:“孩子是不是……”
“别瞎擔心,孩子送去兒科,并不代表孩子有問題。”溫智帆打斷顔丹彤的話。
顔丹彤挑眉,沒問題送去兒科做什麽?
溫智帆并不知道孩子的情況,面對顔丹彤的擔憂,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撫,伸出手,握住顔丹彤的手,說道:“很晚了,我們也回房休息。”
顔丹彤點了點頭,跟着溫智帆上樓,回到房間裏,顔丹彤坐在沙發上,溫智帆準備去衛生間洗澡,顔丹彤卻叫住了他。“智帆。”
“嗯。”溫智帆嗯了一聲,看着顔丹彤,等着她接下來的話。
“謝謝你。”顔丹彤說道,他們是夫妻,按理說她不該對他說謝謝,但是,她還是忍不住想對他說。
“謝什麽?”溫智帆挑眉,面色有些僵硬,樂卉對顔堯舜的給予就理所當然的享受,從來不跟顔堯舜客氣,顔丹彤跟他,無論他爲她做了什麽,她都會客氣的對他說謝謝,這不是夫妻之間相處的模式。
“謝謝你救了二哥。”顔丹彤說道。
溫智帆嘴角一抽,面對顔丹彤的謝謝,溫智帆受之有愧,救顔子翌的人不是他,而是強尼,他隻是在給強尼打下手。
“丹彤,救顔子翌的人不是我,是強尼。”溫智帆說道,是強尼的功勞,他不會跟強尼搶。
“我知道,但是,我還是要跟你說聲謝謝。”顔丹彤說道,雖然她不是很清楚,但是她卻很明白,溫智帆肯定是出了一分力。
“丹彤,我們是夫妻。”溫智帆提醒道。
顔丹彤低下頭,看着自己的腳尖,小聲的說道:“我知道。”
他們是夫妻,不用他提醒她,她也知道,她對他說謝謝是有些生疏了,但是,如果不對他說,她會覺得很不自在。
溫智帆歎口氣,并沒與顔丹彤争論,他們的婚姻一開始本就不是兩情相悅,他們會結婚,是被媽跟顔子翌算計的,想到他們的所作所爲,溫智帆也挺佩服他們的,在他不在場的情況下,他們居然把結婚證給領了,尤其是看到結婚證上他跟顔丹彤的相片,溫智帆是徹底服他們了。
“智帆,明天我能去看二哥嗎?”顔丹彤問道。
“最好不要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爲什麽?”顔丹彤皺眉,不解的問道,随即又問道:“難道是……”
“齊宛海接受不了顔子翌成植物人的事實,我怕你去了,她看到你情緒變得更激動了,做出瘋狂的舉動會傷了你。”溫智帆打斷顔丹彤的話。
“什麽?”顔丹彤猛的從沙發上坐起,望着溫智帆,雙唇都在顫抖,是她聽錯了,還是溫智帆說錯了,植物人……
溫智帆見顔丹彤突然這麽激動,上前将她摟在懷中,是他剛剛沒說清楚,媽問他手術情況,他說手術很成功,誤導了她們,是他的疏忽。
“智帆,你剛剛說什麽?”顔丹彤抓住溫智帆的衣袖,望着溫智帆的目光裏溢滿的淚花,溫智帆沉默,顔丹彤顫抖着聲音催促道:“回答我。”
“丹彤,你要穩住情緒,不能激動。”溫智帆有些後悔了,他不該如此坦然的說出真相,明知道她誤會了,他該慎之又慎。
“植物人,智帆,植物人是什麽意思?”顔丹彤追問道,溫智帆沉默,顔丹彤激動的問道:“你剛剛不是說手術成功了嗎?爲什麽是這個結果?”
“丹彤,顔子翌傷了頭部,我們沒讓他死在手術台上,這就是手術成功了。”溫智帆說道,這次換顔丹彤沉默了,溫智帆扶着她,讓她坐在沙發上,起身去給她倒了杯水,顔丹彤沒喝,溫智帆也不勉強,将水杯放在茶幾上。
“是大哥的意思嗎?”良久,顔丹彤顫抖着聲音問道。
聞言,溫智帆挑眉,顔堯舜何其冤枉,顔子翌成了植物人,隻怕很多人都會懷疑這場車禍是顔堯舜蓄意安排的。
知情者都知曉,顔子翌想害倪樂卉,雖然沒成功,有這個想法就不對,事後顔堯舜并沒對顔子翌做出什麽懲罰,了解顔堯舜的人都知道,此事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,這次顔子翌出車禍了,肯定有人懷疑這場車禍是顔堯舜精心策劃的,這才符合顔堯舜做事的手段。
“你懷疑你大哥?”溫智帆問道。
面對溫智帆的質問,顔丹彤不知道該點頭,還是該搖頭。“我不知道,可是,除了大哥,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你是不是懷疑,顔子翌這場車禍也是顔堯舜所爲?”溫智帆又問道。
顔丹彤沉默,她是這麽懷疑,除了大哥,她想不出還有誰會想要置二哥于死地,可她又不願意相信是大哥所爲,爲了大嫂,他們兄弟反目,讓人扼腕長歎。
“不是他。”溫智帆笃定道,顔丹彤望着溫智帆,審視着溫智帆臉上的表情。
“你是樂卉的表哥,你當然相信不是他。”顔丹彤苦澀一笑,溫智帆不相信是大哥所爲,她表示理解。
溫智帆挑眉,提醒道:“顔堯舜是你的大哥。”
顔丹彤沉默,是啊!按理說,她跟大哥的感情比溫智帆跟大哥的感情濃烈,溫智帆是因爲大嫂的關系,而她跟大哥是直接的關系,雖然不是親兄妹,卻是堂兄妹。
“無論是車禍,還是顔子翌成爲植物人,都與顔堯舜無關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顔丹彤依舊沉默不語,她不知道她該不該相信溫智帆的話。
溫智帆又說道:“是顔堯舜找強尼來救顔子翌的,如果不是顔堯舜,強尼根本不可能救顔子翌,顔子翌的情況很糟糕,在搶救過程中,幾次宣布死亡,強尼不放棄,有一次我都放棄了,強尼卻堅持着,事後我問他,爲什麽堅持救顔子翌,你知道強尼的回答是什麽嗎?”
顔丹彤搖頭,她沒參與其中,她也不是強尼肚子裏的蛔蟲,怎麽可能知道強尼是爲什麽要堅持。
“因爲顔堯舜,他答應過顔堯舜,不會讓顔子翌死在他手中,他成功了,真沒讓顔子翌死在他手中,雖然顔子翌成了植物人,卻還有一口氣在,顔子翌并沒有死,手術就算成功了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人沒死手術就算成功,顔丹彤咬着下唇,眼眶裏閃爍着淚花。
“丹彤,我知道你爲什麽會懷疑顔堯舜,我也懷疑過他,但是,這次的事情真不是顔堯舜安排的,顔堯舜也很擔心顔子翌,他雖然沒将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,我看得出來,他在擔心顔子翌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顔丹彤顫抖着雙唇,吐不出一個字,大哥冷若冰霜,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,讓人不敢靠近他,他對他們的關心都是隐藏在心底,從來不表露出來,而二哥卻不一樣,顔丹彤閉上眼睛,她跟顔子翌的感情比跟顔堯舜的感情要好,所以才她會懷疑顔堯舜。
“丹彤,顔子翌是你的二哥,你可别忘了,顔堯舜是你的大哥。”溫智帆提醒道,顔丹彤不問清楚事情的真相,懷疑顔堯舜安排這場車禍,這對顔堯舜來說很不公平,雖然他不敢說他了解顔堯舜,對顔堯舜的爲人,溫智帆卻清楚些。
如果顔丹彤去質問顔堯舜,顔堯舜即使不會承認,也不會否認,隻會沉默的看着顔丹彤,而恰恰是如此,會讓人認定就是他所爲。
顔丹彤心重重的撞擊了一下,擡頭望着溫智帆,猶豫了許久,才問道:“溫智帆,我是不是錯了?”
“你沒有錯,這是人之常情,我也懷疑過顔堯舜,隻是被推翻了,丹彤,你相信我嗎?”溫智帆問道。
“相信。”顔丹彤點頭,他是她的丈夫,她肚子裏孩子們的父親,若是連他,她都不相信,她還能相信誰呢?
“這次的事與顔堯舜無關。”溫智帆斬釘截鐵的說道。
顔丹彤咬着下唇,溫智帆的話,她聽進去了,或許,真是她誤會大哥了,顔丹彤慶幸溫智帆開導了她,如果任由她誤會下去,她一定忍不住去質問大哥。
“謝謝。”顔丹彤對溫智帆道謝,他阻止了她,沒讓她犯下錯誤,二哥這次的車禍若不是大柯所爲,她去質問大哥,一定會傷了大哥的心。
“我們是夫妻,你不需要對我說謝謝。”溫智帆說道,顔丹彤沉默,低着頭不敢看溫智帆。
溫智帆無奈的搖頭,相敬如賓的夫妻,也會走到最後。“我去洗澡了。”
累了一天,溫智帆真心累了,想要好好睡一覺。
顔丹彤擡頭,見溫智帆轉身,朝浴室走去,顔丹彤叫住溫智帆。“智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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