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1章産後大出血

“好。”倪樂卉點頭,如果她跟顔堯舜連涵函都照顧不過來,等肚子裏這個孩子生出來後,兩個孩子,他們更照顧不過來了,她也不指望大姨了,丹彤肚子裏可是三個孩子,她跟丹彤隻相差一個多月。

說了再見,倪樂卉走出别墅,大門口顔堯舜跟涵函在車上等她,見她兩手空空的走來,小家夥嘟着小嘴,很是不高興。

顔堯舜下車,給倪樂卉打開車門,倪樂卉愣住了,她本想跟涵函一起坐後排,顔堯舜卻爲她打開了副駕駛位的車門。

倪樂卉猶豫了一下,還是決定坐進副駕駛位,扭頭看着坐在後排上生悶氣的涵函,倪樂卉很是茫然,小家夥又怎麽了?見顔堯舜上了車,倪樂卉低聲問道:“你惹她生氣了?”

“沒有。”顔堯舜搖頭,剛剛他跟涵函在車上等倪樂卉的時候相處得很融洽,怎麽轉眼涵函又生氣了,小孩子的心思太難以捉摸了。

“涵函,怎麽了?”倪樂卉柔聲問道。

“媽媽,你爲什麽兩手空空?”涵函哼哼着質問道。

倪樂卉愣了一下,不明所意,顔堯舜卻懂了,倪樂卉笑看着涵函問道:“寶貝兒,你想我們帶點什麽東西走?”

“行李。”顔堯舜低聲說道。

倪樂卉也明白了,解釋道:“涵函,家裏有你的東西。”

顔堯舜很貼心,每一處的住處,都準備了倪樂卉的東西,自然也少不了涵函的東西,所以,無論涵函住哪兒,根本不需要收拾行李,隻要人去就行了。

“真的?”涵函問道。

“媽媽何時騙過涵函?”倪樂卉問道。

涵函想了想,噘着小嘴不說話,媽媽經常騙她,爸爸才沒騙過她,不對,爸爸也騙了她,說媽媽收拾她的行李,結果呢?媽媽兩手空空,根本沒收拾她的行李,想了想,又覺得自己冤枉了爸爸,爸爸隻是猜錯了,媽媽也沒告訴爸爸她去做什麽了。

“我們現在去哪兒?”顔堯舜問道,他們商量着今晚去樂卉的公寓,涵函又唱這麽一出,他們又不能帶涵函去顔家住,顔家這種氣氛不适合涵函,樂卉的公寓又太小了,他的住處很多,考慮着去哪兒住合适。

海邊的别墅很好,樂卉很喜歡,涵函也會喜歡,可惜,就是離醫院太遠了,其實,樂卉才懷孕20周,不用考慮那麽多,顔堯舜心裏清楚,樂卉不是在擔憂自己,而是考慮着醫院送來了什麽棘手的産婦,或是在生産中遇到大出血,打電話給樂卉,她不能以最短的時間趕到醫院。

“你決定。”倪樂卉說道,随即又補充道:“海邊的别墅除外。”

“不僅海邊那套别墅離你工作的醫院遠,其他住處離醫院也很遠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以前買下的時候,可沒考慮到要離醫院近一點。

“雖然說有車,住哪兒都一樣,但是,如果路上堵車,區别就分出來了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
顔堯舜沉默,住哪兒他沒意見,至于離他工作的公司遠還是近,他都無所謂,以前公司忙的時候,他直接不回家,在公司住下了,現在他不會爲了工作這麽拼命了,也不會這麽瘋狂了,他有老婆,他有孩子,一天不回家,他會想他們。

“要不,我們去我的公寓住。”倪樂卉建議道,雖然她的公寓是小了點,但是,如果是他們三個人住,還是可以的,剛開始的時候,他搬進她的公寓,原本隻有她跟涵函兩個人住,後來多了他,他們就三個人住了,後來曉曉也搬來了,四個人住兩室兩廳,也不覺得很擠。

“如果你堅持,我沒有意見。”顔堯舜說道,她喜歡住她的那套公寓,小是小了點,卻有家的味道,很溫馨。

“去我的公寓住,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。”倪樂卉笑着說道。

顔堯舜睨了倪樂卉一眼,提醒道:“你不問一下涵函的意見嗎?”

倪樂卉想說涵函是孩子,能有什麽意見,父母去哪兒,孩子就跟去哪兒,見涵函正看着她,倪樂卉扭頭,笑看着涵函,柔聲問道:“涵函,我們去我們以前的住處,你有意見嗎?”

“沒有。”涵函搖頭,又說道:“隻要跟爸爸媽媽一起住,住哪兒我都沒意見。”

倪樂卉心咯了一下,看着涵函,倪樂卉有些茫然了,看來她真的忽略了涵函的感受,倪樂卉靠在椅背上,撫摸着微隆起的肚子,這個孩子真的給涵函帶來了傷害嗎?無論他們在涵函面前怎麽保證,涵函都沒徹底放心,擔憂着他們會因爲這個孩子而不愛她了。

以前的人想生多少就生多少,現在想生個二寶,還得顧及大寶的感受。

生二寶是衆望所歸,她也想生下一個她跟顔堯舜的孩子,如果這樣傷害了涵函,倪樂卉不會這麽堅持,生這個孩子是得到了涵函的同意,得知她懷上了,要給涵函生個弟弟或是妹妹了,涵函也很開心,這才過了多久,涵函怎麽就反悔了呢?各種擔心了。

現在幼兒園的小朋友們都在聊些什麽問題?居然擔心着父母生下二寶後自己不受寵了,甚至還懷疑,把他們送去幼兒園是不要他們了,杜絕大寶欺負二寶,這都是什麽想法?

“顔堯舜,我是不是錯了?”倪樂卉低聲問道。

顔堯舜透過後視鏡,睨了一眼坐在後排的涵函,小家夥很開心,也不知是不是要跟爸爸媽媽一起住了,還是他們的保證起了效果,小家夥現在趴在車窗上望着車窗外面的景物。

“現在才覺悟,你不覺得晚嗎?”顔堯舜也低聲說道,他提醒過她,她剛開始懷孕的時候,妊娠反應那麽嚴重,吃什麽吐什麽,不吃什麽也吐,最近才開始好些了,他看着都心疼,多次建議她,放棄這個孩子,他的話,她偏偏不聽,堅持要生下這個孩子。

顔堯舜深知,她想生下一個屬于他們兩個的孩子,那是他們愛的結晶,他也想要一個屬于他們兩個的孩子,如果代價是讓她冒險,讓她受罪,他甯可不要,他們有涵函,有沒有屬于他們之間的孩子,對他來說不重要。

愛沒結成晶,對有些家庭來說是一種無法彌補的遺憾,但是,這種遺憾可以用另一種方式來彌補,那就是他們深愛着彼此。

“你想太多了,我隻是随口問問。”倪樂卉白了顔堯舜一眼,她想聽到他安慰她,想到他當初那麽反對她要這個孩子,現在涵函讓她嘗到了苦果,他不幸災樂禍已經很不錯了,指望他安慰她,簡直妄想。

顔堯舜不說話了,在她肚子裏這個孩子的事情上,他說什麽,她都不會聽,總是一意孤行,讓人很是無奈。

顔子悠醒來,睜開眼睛,病床前沒有人,孫煜又不在,顔子悠有些失望,這次連蕊兒也不在,顔子悠想不通,她生孩子,又不是剖腹産,這麽重大的事情,顔家人卻都漠不關心,隻有蕊兒來看過她,孫煜卻有時候在,有時候不在,顔子悠心裏清楚,孫煜在她與孩子兩邊忙碌,顧慮到了孩子,卻顧及不了她,所以,孫煜沒有時時刻刻守着她,她也可以理解。

孩子不是孫煜的,孫煜都這麽上心,怎麽說孩子也是她生的,是顔家的外孫,爲什麽顔家人這麽冷漠呢?

上次爸不是跟她說得很清楚嗎?他們父女不是和好了嗎?爸年紀大了,沒來醫院看她,她可以理解,可是媽呢?二哥新婚,抽點時間帶着二嫂來醫院看看她怎麽了,還有子騰,子騰很閑,爲什麽也不來看她呢?

顔子悠正在黯然神傷時,門從外面打開,顔子悠偏過頭,看清楚來人,顔子悠臉色都吓白了。

“孫……孫……”顔子悠膽戰心驚的叫道。

“醒了?”孫夫人冷漠的問道。

“孫夫人,您怎麽來了?”顔子悠壓抑着對孫夫人的恐懼,聲音有些顫抖,孫夫人出現在醫院,又是在她生産之後,顔子悠很害怕,孫夫人給她的陰影太深了,孫夫人不會平白無故來醫院,更不會好心的來看她,如果她生的孩子是孫家的,那就另當别論了,可是,誰都清楚,她生的孩子不是孫家的,孫夫人不可能因爲她生了孩子而來醫院看她。

孫夫人關上門,還特意将門給反鎖了,見狀,顔子悠更是害怕極了,孫夫人踱步到病床前,站在病床前,居高臨下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顔子悠,冷漠的盯了顔子悠好一會兒,紅唇開啓,一字一字的從牙縫裏抿出。“你是我的兒媳婦,我的兒媳婦生了孩子,做爲婆婆的我,能不來醫院看看嗎?”

顔子悠聽到孫夫人如此說,更是覺得毛骨悚然,眉頭緊緊鎖着,麻醉藥從她體内散去,痛侵蝕着她,最痛的莫過于腹部上的傷,即使痛,顔子悠也不敢吭一聲,在孫夫人面前,她全身上下都不敢松懈,孫夫人出現在醫院,肯定是沖她而來,接下來她要面臨着的就是更大的挑戰,因爲她永遠也猜不透孫夫人接下來會對她做出怎麽樣殘忍的事。

顔子悠隻能盼望孫煜能快點來到病房,阻止孫夫人對她的傷害,她隻能指望孫煜,她已經指望不上顔家人了,都這麽久了,顔家人除了蕊兒,一個人也沒來看她,他們肯定是不會來了。

顔子悠想支開孫夫人,可她又不知道以什麽理由支開,難讓孫夫人去兒科看孩子嗎?這無疑不是往孫夫人的槍口上撞。

“孫……孫夫人,其實……”顔子悠聲音顫抖不已,其實什麽,她說不出來,在她腦海裏,她也沒想出更好的對策。

“其實什麽?”孫夫人問道,顔子悠吞吞吐吐,聲音又在顫抖,她知道顔子悠害怕,害怕就對了,顔子悠的害怕是自找的,因爲面對她心虛,所以才會害怕,她警告過顔子悠,不許害她的兒子,離她的兒子遠點,顔子悠沒有資格當孫家兒媳婦,可是顔子悠是怎麽做的,仗着自己是顔家小姐,過去再不堪,也有人想當顔家女婿,所以,顔子悠毫無愧疚之意的嫁給了她的兒子。

“孫夫人,我有點累了,想要休息,您……”

“你這是在下逐客令嗎?”孫夫人冷聲問道。

顔子悠心漏了一拍,趕緊搖頭。“不,不是。”

孫夫人看着顔子悠,她也是女人,深知生孩子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着什麽,尤其還是剖腹産,傷害有多大,孫夫人很清楚,隻是,她不能同情顔子悠,這都是顔子悠自找的,天底下那麽多男人她不嫁,非要嫁給她的兒子,雖然是她的兒子先招惹顔子悠,但是,她擺明了态度,不喜歡顔子悠,不顧她的反對,義無反顧的嫁給孫煜,對于一個禍害她兒子的女人,她怎麽能原諒。

“顔子悠,給我起來。”孫夫人厲聲命令道。

“孫夫人。”顔子悠錯愕的望着孫夫人,懷疑自己聽錯了,她還輸着液,又是剖腹産,孫夫人居然叫她起來。

孫夫人不停的告訴自己,顔子悠生的孩子,是别人的孩子,不是孫家的孩子,不值得她同情,絕對不能對顔子悠心軟,若是對顔子悠心軟了,有一次,就會有第二次,絕對不能有這樣的先例。

“你耳朵聾了嗎?”孫夫人見顔子悠不動,伸出扯開顔子悠身上的被子,抓着顔子悠的肩,一把将她從床上拽了下來,重重的摔在地上。

“嗯。”顔子悠痛得悶哼了聲,完全沒想到孫夫人會如此對她,會如此對一個剛做過剖腹産沒多久的産婦,她還在輸液,因孫夫人的粗魯,針從顔子悠手中拔了出來,尤其是腹部的傷,顔子悠都感覺裂開了。

看着因痛而扭曲着一張臉的顔子悠,孫夫人有些動容了,可是,她卻不停的告訴自己,絕對不能心軟,她也不屑爲難一個剛生過孩子的女人,因爲她也是個女人,可是,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顔子悠自找的,顔子悠根本不值得她去同情。

“是不是很痛?”孫夫人蹲下身,看着顔子悠,神情很是冷漠,沒有半點的同情這意。

“孫夫人。”顔子悠顫抖着聲音叫道,看着孫夫人的目光有些渙散,孫夫人不是善類,可她剛生了孩子不久,孫夫人居然這麽對她,同爲女人,孫夫人何苦如此。

“痛就對了。”孫夫人冷聲說道,一把拽着顔子悠的頭發。“你這個惡毒的小賤人,這就覺得痛了,你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爲,我原本以爲你隻是下賤,然而,我卻低咕了你,你不僅下賤,你還心腸歹毒,居然敢找人傷害雪兒,你讓雪兒痛不欲生,你覺得我會讓你好過嗎?”

畢雪,畢雪,孫夫人居然是爲畢雪的事而來,顔子悠想不通,事隔這麽久了,孫夫人現在才跟畢雪出頭,不覺得晚嗎?早幹嘛去了?

“畢雪是自作自受,是作繭自縛。”顔子悠反駁道,在畢雪這件事情上,她本沒有錯,明明是畢雪心存壞心,最後作繭自縛,就因爲她這個受害者沒受到傷害,畢雪這個加害者最後受了傷,畢家人就将錯歸于她身上,要孫煜給畢家一個交待,上次孫煜傷了她,害她在醫院住了那麽久,這個交待還不夠嗎?

畢家人都不提此事了,孫夫人卻不依不饒,她是什麽意思?

“自作自受,作繭自縛,哼!自作自受的人該是你,作繭自縛的人也該是你,顔子悠,雪兒差點被你害死,雪兒最後是救了回來,但是,雪兒肚子裏的孩子如你願流掉了,不僅如此,你還害雪兒失去了做母親權力,她受到了打擊,得了憂郁症,身邊一分鍾都缺不了人,而你呢?生了個兒子,你還真是好福氣,一生就生個兒子。”孫夫人也是個精明人,在畢雪綁架顔子悠這件事情上,誰對誰錯,她分得清楚。

她今天重提此事,不過是想找個傷害顔子悠的借口,畢敬夫婦爲畢雪出頭,逼着孫煜給畢家一個交待,孫夫人對此很有意見,又怎麽會跟畢敬夫婦同流合污呢?

她今天來的目的,是傷害顔子悠,借口他找到了,所有的錯一股腦兒的強加在顔子悠身上,如果事後齊宛海爲顔子悠讨公道,隻怕也要惦量才行。

老調重彈,顔子悠不想再提起此事,最後受傷的人不是她,初衷誰對誰錯已經不重要了,顔子悠痛得閉上眼睛。

如果真如孫夫人所說,畢雪得了憂郁症,那也是畢雪活該。

“小賤人,你以爲裝睡就能逃避得了懲罰嗎?你以爲裝睡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?你以爲裝睡我就會放過你嗎?告訴你,不會,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,你要爲你對雪兒做的事情付出代價,給我起來。”孫夫人突然,擡起一腳狠狠的踢在顔子悠肚子上,雖然孫夫人上了年紀,可她畢竟是畢家的女兒,畢家的女人自從就習武,孫夫人腳下的力道雖然減弱了,但是,顔子悠剛做了剖宮産手術,這一腳踢下去,她還是受不了。

“啊。”顔子悠痛得慘叫出聲,聲音都有些沙啞。

傷口才縫合好,麻醉藥又過效,孫夫人這一腳又踢在她傷口上,傷口裂開,鮮血溢出,染紅了白色的病服,刺目的顔色,嬌豔的極緻,血腥味濃烈。

孫夫人愣了一下,她沒想過踢顔子悠,可顔子悠的态度,真是激怒的她,如果顔子悠向她求饒,說說軟話,或許,她會對顔子悠手下留情。

孫夫人壓抑着不忍之意,走到顔子悠的身邊,看着鮮紅的血,呼吸一窒。

本想将她扶到床上,然後叫來醫生,可顔子悠接下來的話,将她剛升起的憐憫抹殺。

“孫夫人,我知道您今天來的目的,您并不是爲畢雪出頭而來,您是爲了孩子,我生了個兒子,不是孫煜的,您心裏不痛快,我也能理解,但是,孫夫人,孩子是無辜的,無論您怎麽傷害我,都是我活該,請您别傷害我的兒子。”顔子悠努力的撐着眼皮,忍着劇痛,望着孫夫人祈求道。

孩子,又是兒子,無疑不是點燃了孫夫人心中的怒火,她都沒提起孩子,顔子悠卻不知死活的提起。

“無辜,哼!”孫夫人冷哼一聲,目露兇光。“孩子是無辜的,但是,你生下的孩子,會因有你這麽一個母親而受到牽連。”

兒子,兒子,兒子,居然還有臉在她面前提起她跟那個野男人生下的孽種。

顔子悠不知哪兒來的力氣,不顧腹部上的傷,突然抱住孫夫人的腳,撕心裂肺的叫道:“孫夫人,您想把我的孩子怎麽?”

“你是不是想我放過你的孩子?”孫夫人問道。

聞言,顔子悠頓時松了口氣,恐懼也慢慢從她雙眸裏散去,擡頭望着孫夫人,蒼白的臉上流露出喜悅之色,虛弱的問道:“您會放過他嗎?”

“你猜。”孫夫人并沒直接回答,而是讓顔子悠猜,其實,她不會牽怒于孩子身上,正如顔子悠所說,孩子是無辜的,是顔子悠做錯了,孩子沒有錯,是顔子悠執意要将孩子生下來,所以,她隻會針對顔子悠。

“孫夫人,謝謝您,謝謝您。”顔子悠不停的對孫夫人說謝謝,她心裏清楚,孫夫人不會放過她的孩子,孫夫人讓她猜,她幾乎猜到了答案,可是,她不願意承認,如果孫夫人要傷害她的孩子,她真沒有辦法,她能依靠的隻有孫煜,顔家人她沒指望了,她生孩子,顔家人隻有蕊兒來醫院看過她,這意味着什麽,顔子悠心知肚明。

聽到顔子悠的道謝,孫夫人隻覺得諷刺,謝她什麽?孫夫人腦海裏浮出一個念頭,對顔子悠說道。“想要我放過你的兒子,不是不可能,隻是,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,顔子悠,你要考慮清楚,這是你最後的機會。”

顔子悠一愣,甚至有些慶幸,那夜她跟鍾少的事情,孫煜肯定沒跟孫夫人說,否則,孫夫人會以此爲借口找她的麻煩,而不是以畢雪爲借口。

突然間,顔子悠對自己出軌的事感到後悔,顔子悠咬着牙,忍住痛,愧疚的低下頭,弱弱的問道:“什麽事?”

孫夫人冷哼一聲,臉上的表情鄙夷而輕視。“你生下的孩子不是我們孫家的,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,要麽你放棄孩子,要麽你帶着孩子跟孫煜離婚,兩個選擇,你任選其一。”

顔子悠眼眸微微一震,擡頭錯愕的望着孫夫人,眼睫毛劇烈的顫抖,蠕動着唇,在一番辛苦之後,顔子悠總算找到自己的聲音。“我不會放棄孩子,至于離婚,孫夫人,你很清楚,這并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。”

離婚,她向孫煜提過,在孫夫人的折磨下,在孫煜的傷害下,那次她就提出了離婚,她真的快要崩潰了,這種婚姻生活不是她想要的,如果連孫煜都傷害她,她還有什麽好堅持的,所以,她提出離婚。

隻是孫煜不同意,孫煜警告過她,是他提出的結婚,她既然同意了,就沒有資格說結束。

“隻要你堅持離婚,孫煜不會不同意。”孫夫人說道,她了解孫煜,深知在這個時候,孫煜是絕對不會跟顔子悠離婚,孫夫人也隻是給顔子悠敲敲警鍾,沒指望他們立刻離婚,她要讓顔子悠知道,她是從骨子裏裏不喜歡顔子悠。

“孫夫人,我隻能答應你,如果孫煜要與我離婚,我便同意,如果孫煜沒提出離婚,我是絕對不會先提出的。”顔子悠說道,孫煜對她還是很好,孫煜隻傷害過她一次,雖然在她心裏留下了陰影,但是,得知孫煜傷害她,是爲了更好的保護她,顔子悠就原諒他了,一個男人,傷害自己的女人,目的是爲了更好的保護,這樣的男人值得她去愛。

她跟鍾少那一夜,她現在很後悔,她真是暈頭了才會跟鍾少發生關系,事後還讓孫煜知道了,雖然最後孫煜還是原諒她了,顔子悠心裏還是不舒服,她甯願孫煜惱羞成怒。

“這可是你說的。”孫夫人見好就收,這才是她的目的,顔子悠跟孫煜離婚,隻是遲早的事,等孫煜的計劃成功後,他們的婚姻也走上了絕路,屆時,如果顔子悠堅持不跟孫煜離婚,那也是一件麻煩的事,她是孫煜的母親,爲自己的兒子減少麻煩,是她這個母親該做的事情。

“對,是我說的。”顔子悠點頭,她堅信,孫煜是不會跟她離婚,所以,她才敢這麽笃定的說,孫煜答應過她,一定會視她的兒子如己出,雖然她也有些不放心,不過,沒關系,等她把身體養好之後,她就跟孫煜生個孩子,隻有他們有了孩子,孫夫人對她的态度也許會改觀一下。

“好,很好,既然如此,你就簽了它。”孫夫人将文件丢在了顔子悠的臉上。

臉被砸得火辣辣的痛,顔子悠看着從她臉上滑落的文件,當看清第一行的大字時,血色從她臉上退盡,眸子裏布滿了不可置信。

離婚協議書,孫夫人居然讓她簽離婚協議書。

“這……”顔子悠望着孫夫人,眸中滿是不解。

“你簽了它,我就相信你的話。”孫夫人說道,随即又說道:“你放心,這上面隻有你的簽字,如果孫煜不願意與你離婚,隻有你的簽字也起不了什麽效果,如同一張廢紙,反之,如果孫煜要與你離婚,你别忘了,你剛剛說的話,隻要孫煜要跟你離婚,你不會死皮賴臉的纏着孫煜,不肯離婚。”

顔子悠猶豫了幾秒,看着醒目的幾個字,咬了咬牙。“筆。”

正如孫夫人所說,如果孫煜不願意跟她離婚,即使她在離婚協議書上面簽了字,也不會有任何效果,如果孫煜要跟她離婚,即使她不簽字,孫煜也會有辦法跟她離婚,所以,她跟孫煜的婚姻,她真沒有說結束的全力。

說開始的人是孫煜,說結束的人也是孫煜,按理說,既然開始了就不會結束。

孫夫人将準備好的筆給顔子悠,顔子悠接過,苦澀一笑,看來孫夫人真是有備而來,利落的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,見她如此痛快,沒有拖泥帶水,孫夫人收起顔子悠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。

“顔子悠,你知道我欣賞你什麽嗎?”孫夫人問道。

“什麽?”真是很難得,她身上居然還有值得孫夫人欣賞的地方。

“此刻的識時務者爲俊傑。”孫夫人笑着說道,顔子悠隻覺得難堪,孫夫人邁步,目的達到,多留也沒意思,走到門口,突然停了下來,對着顔子悠說道:“你應該還不知道,你二哥在急診搶救。”

“您說什麽?”顔子悠目瞪口呆的望着孫夫人,腦海裏嗡嗡作響,孫夫人說什麽,二哥在急診搶救,二哥爲什麽要在急診搶救?到底發生了什麽事?

“你果然不知道,這也對,你才生産,他們又怎麽可能告訴你,你二哥出車禍的事。”孫夫人諷刺道,他們不告訴顔子悠,肯定是齊宛海的意思,孫煜現在的處境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,那麽,她就要幫孫煜一把。

“不,你騙我,這不是真的,這不是……”顔子悠歇斯底裏的吼道,淚如雨下,腹部上傳來劇痛,也不知是痛,還是血流太多了,顔子悠隻覺得眼前一黑,暈厥了。

見狀,孫夫人也吓了一跳,顔子悠剖腹産沒多久,她剛剛又在顔子悠肚子上踢了一腳,如果顔子悠因此出事了,她就是殺人兇手。

“醫生,醫生。”孫夫人急切的叫道。

孫夫人跑出病房,管家在病房外面等着她,見她神情擔憂,還不停的叫醫生,管家扶住孫夫人,擔心的問道:“夫人,發生了什麽事?”

“快,快去叫醫生,要出人命了。”孫夫人催促道。

聞言,管家也心驚,透過孫夫人的肩,看着病房裏面,那一幕,她永遠也忘不了,不敢怠慢,跑去叫醫生。

畢亦瑤請婚假,溫智帆去急診,倪樂卉又找不着,其他醫生一般的剖腹産,他們有把握,遇到這種情況,他們沒有一個人敢接手。

溫智帆在急診搶救室,他們不敢打擾,畢亦瑤在急診,可畢亦瑤的情況,他們指望不上,新婚第二天,老公出車禍,還想指望畢亦瑤救人,簡直癡心妄想,他們隻給給倪樂卉打電話。

人已經推進手術室了,他們隻能盡全力撐到倪樂卉來。

倪樂卉的住處離醫院不遠,顔堯舜剛準備将車開進小區,醫院的電話就來了,隻好把倪樂卉送去醫院。

到了醫院,停好車,倪樂卉打開車門,急切的往住院部跑去,顔堯舜看得膽戰心驚,叮囑道:“慢點,小心點。”

“真不是一個讓人省心的孕婦媽媽。”涵函忍不住歎息道。

聞言,顔堯舜嘴角抽了抽,看着涵函,這閨女情緒變化可真是變幻無常啊!不過,顔堯舜很贊同涵函的話,說道:“你媽媽的确不讓人省心。”

“沒關系,習慣就好。”涵函安撫道,顔堯舜默了,涵函摸了摸肚子,問道:“爸爸,我餓了。”

“涵函想吃什麽?”顔堯舜問道,閨女餓了,小孩子正在長身體,可不能讓她餓着了。

“爸爸,不如我們去吃肯德基。”涵函建議道,這些東西在倪樂卉看來,全是垃圾食品,可是她很喜歡吃,倪樂卉卻限制她吃,她跟爸爸單獨相處的時候,雖然爸爸也不喜歡,但是,爸爸不會剝奪她的喜好,會帶她去吃。

“你媽媽知道了會不高興。”顔堯舜苦惱的說道。

“爸爸,你是不是不愛涵函?”涵函問道,顔堯舜默了,不滿足她,就是不愛嗎?正因爲愛,所以才會阻止她,涵函垮着一張小臉蛋兒,說道:“爸爸,爲了媽媽高興,你就剝奪涵函的喜好,你不覺得自己太殘忍了嗎?”

顔堯舜嘴角一抽,妥協道:“我可以帶你去吃肯德基,但是,涵函,你要答應我,不許多吃,還有,不許點蛋糕。”

“好。”涵函點頭,先把人弄去了再說,等到了肯德基店裏,她說什麽,爸爸都會滿足她,在人多的地方,有那麽多小朋友,爸爸會給足她的面子。

顔堯舜滿足了,附近有一家肯德基店,顔堯舜跟涵函下車,然後帶着涵函去,警告自己一定不能心軟,一定要阻止涵函,絕對不能讓涵函吃多了,小家夥很現實,吃多了,晚飯她就不吃了,樂卉一眼就能看出端倪,小孩子不懂事,他是大人,樂卉隻會說他,小孩子做錯事,被說的都是大人。

倪樂卉換了衣服,進了手術室,看到顔子悠的情況,她就覺得不對勁,尤其是看到顔子悠腹部上的傷,原本縫合的傷口被撕開,倪樂卉并沒多問,救人要緊。

在倪樂卉的努力下,總算将顔子悠從死神手中搶了回來。

手術結束,顔子悠被推進病房,倪樂卉在洗手,陳醫生也來洗手,一臉膜拜的看着倪樂卉。“倪醫生,你真是太厲害了。”

“什麽情況?”倪樂卉問道。

“我也不清楚。”陳醫生回答道,想了想,又說道:“應該是顔子悠的婆婆幹的。”

倪樂卉挑眉,孫夫人,孫夫人是不待見顔子悠,尤其是顔子悠嫁給孫煜時,懷了别人的孩子,孫夫人相當不高興,不同意顔子悠嫁給孫煜,結束顔子悠還是嫁給了孫煜,顔子悠在孫家的日子,倪樂卉并不關心,有些情況,她根本不了解。

“倪醫生,你是顔子悠的大嫂,你應該認識顔子悠的婆婆,你覺得顔子悠的婆婆是怎麽樣的人?”陳醫生低聲問道。

“不是很熟。”倪樂卉回答道,豈止不熟,她隻見過孫夫人。

“倪醫生,你說奇不奇怪,顔子悠爲他們孫家生了個兒子,孫夫人應該高興才對,俗話說,生兒子,吃啥有啥,生女兒,有啥吃啥,顔子悠生的可是兒子。”陳醫生百思不得其解的說道。

“豪門的水深着,行了,你也别瞎猜測了。”倪樂卉說道,陳醫生什麽都不清楚,在這裏瞎猜,顔子悠沒嫁人之前,做的那些事情,倪樂卉也不認可,尤其是對待自己的感情,倪樂卉也清楚,她沒有資格評論誰,每個人都有選擇,選擇什麽樣的生活,選擇什麽樣的感情,隻要自己享受,管他别人說什麽。

結婚前,顔子悠嚣張刁蠻,有父母寵着她,縱容着她,她就無法無天了,結婚後,顔子悠婚後的生活不如意,婆媳矛盾惡劣,她跟孫煜的感情,當局者迷,旁觀者清,他們都覺得,孫煜娶顔子悠,不是因爲愛,可惜,顔子悠這個當事人根本看不清楚。

顔子悠生了孩子,又是兒子,身爲婆婆的孫夫人,能待見嗎?能不來醫院“看看”她嗎?隻是,孫夫人也太狠了,再怎麽痛恨顔子悠,可顔子悠畢竟才生了孩子。

“倪醫生,顔家也是豪,甚至比孫家還富有,顔總這麽愛你,你真是好福氣。”陳醫生一臉羨慕的看着倪樂卉。

“唉!顔家的水比孫家還深。”倪樂卉歎息道。

“倪醫生,有那麽誇張嗎?我見你可是如魚得水。”陳醫生說道,一臉羨慕的看着倪樂卉,倪醫生長得美,醫術又好,還嫁得好,老天對倪醫生真是太好了。

“唉!如人飲水,冷暖自知。”倪樂卉感歎道,她會活得如魚得水,那是因爲顔堯舜,嫁入豪門,如果老公對你體貼入微的照顧,即使有婆媳矛盾也會化險爲夷,若是老公厭倦了你,婆婆又不喜歡你,日子就難過了。

倪樂卉可是深有體會,所以,她有發言權,跟嚴昌拓在一起的時候,面對夏青的百般刁難,她都隻能忍,即使你将自己卑微的跌進塵埃裏,也換不來幸福的婚姻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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