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完那段視頻,半個小時過去,劉俊逸的腳都快站麻了,而孫煜的臉一直陰沉着,薄唇緊抿,沒有說任何話,隻是周身散發着冷漠的氣息,教人不由心悸,卻也舍不得離去。
劉俊逸吞了吞口水,這樣不動聲色的孫煜才是最可怕的,災難正在醞釀,甯靜後的暴風雨往往來得最猛,最有殺傷力。
孫煜不開口,劉俊逸自己也不敢開口,更要命的是,他都快沉得住氣,有逃走的沖動了,又怕自己一動,孫煜就沖上來把他撕裂。
偌大的書房裏,空氣愈加稀薄,氣氛也愈加壓抑,有些事接受能力再強的人,也需要時間去吸收。
正在此刻,主動往槍口上撞的白癡來了。
“總裁,總裁夫人真的給你帶綠帽子了。”李海風風火火的沖進書房,他深知,孫煜隻關注财經,股市走向,從不看八卦新聞,這段激情視頻他絕對看不到。
李海反應遲鈍的沒嗅出書房裏危險的氣息,李海沉默的退到一邊,劉俊逸卻激動的滔滔不絕。“煜,我發誓,這絕對是有始以來,評論最好的激情火暴網絡視頻,上傳不到一個小時,點擊率就破百萬,可見網民朋友們有多看好這段,在網友們的評論裏,沒有看到一條說他們不是夫妻的,上酒店偷情,有一條更讓人吐血,丈夫帶着懷孕的妻子,上酒店尋找刺激,還說他們是什麽世上最幸福的夫妻模範,華麗的言詞,真心的祝福,真是見鬼了,他們根本就是瞎說,顔子悠明明就是你的妻子。”
劉俊逸猛然住嘴,完了完了,這油澆得好像多了點。
李海深吸口氣,這小子總算是反應過來了,可惜也晚了。
“我現在逃還來得及不?”劉俊逸不敢去看孫煜,用眼神向李海問道。
“你說呢?”李海回劉俊逸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。
孫煜依舊不動神色,臉色卻陰沉得可怕,雙眸裏凝結了冰霜。
劉俊逸爲自己的沖動捏一把汗,更懊惱自己總是改不了,做事不顧後果的缺點,移動腳步,身子一點一點的朝門口移去。
倏地,孫煜擡起頭,緊抿着如薄冰似的唇,沒開口,隻是用淩厲而冰冷的眼神盯着劉俊逸。
劉俊逸瞬間僵硬着身子,像做錯的孩子,站直身,神情緊繃,十分鍾過去,三個人一直保持着同樣的動作,李海跟劉俊逸更是大氣都不敢出,眼睛都未眨一下。
劉俊逸垮着雙肩,挫敗的走回去,将自己丢進離孫煜最遠的沙發裏。“橫豎都是死,何必死前受這份罪。”
孫煜冷冽的目光掠過劉俊逸,落到李海身上,強烈的壓迫力擊來,李海身上的每個毛孔都在叫嚣,孫煜薄唇開啓:“哪個酒店?”
“不清楚。”李海繃緊着皮,倍加小心的回答。
“男人是誰?”孫煜努力的克制内心的憤恨,心跳不規律的跳動,搭在腿上的雙手收緊,緊握的指關節全數泛白,發出令人發毛的吱吱咯咯響聲,即使他不愛顔子悠,可他也不容許顔子悠背叛他,即使要背叛,也要等他不要她了。
“不知道。”一問三不知。
話一落,肩上傳來一陣劇痛,後背撞在牆壁上,痛的脊椎骨都要斷了,李海卻不敢吭一聲。
劉俊逸的心顫抖了下,身體往沙發上擠了擠,不忍看這一幕,暗自慶幸孫煜剛剛那一腳不是踢在自己身上,他可沒李海那份能耐,能接住孫煜那一腳。
“那個男人是誰?”冰冷的語氣,仿佛地獄來的修羅一般。
“煜,你又不愛她,她跟誰在一起,有什麽關系呢?你又何必這麽動怒。”劉俊逸不怕死的說道。
孫煜冰冷的目光落到劉俊逸身上,咬牙切齒從牙縫裏迸出。“即使不愛她,在我跟她的婚姻關系還沒解除之前,我也不容許她給我戴綠帽子。”
劉俊逸覺得孫煜說得對,不過,他不同情孫煜,這是孫煜自找的,他提醒過孫煜,孫煜不聽,他也沒辦法,娶誰不好,娶一個這樣的女人。
“總裁,從身形上看,好像跟鍾少很像。”李海說道。
劉俊逸跟孫煜立刻恍然大悟,孫煜的目光鎖定在視頻上,劉俊逸卻幸災樂禍的說道:“煜,行了,弄清楚是誰了,你也别生氣了,人家肚子裏的孩子都是鍾少的,跟鍾少在一起,這也很正常。”
劉俊逸更想說,孫煜在利用顔子悠,沒準顔子悠也在利用孫煜,孫煜不愛顔子悠,顔子悠愛的人也不是孫煜,顔子悠在嫁給孫煜之前,愛的人是鍾少,兩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,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,顔子悠沒能嫁給鍾少。
“煜,你怎麽處置鍾少?”劉俊逸見孫煜沉默不語,忍不住問道。
“你們出去,我想靜靜。”孫煜對兩人下逐客令。
“爲這種女人,爲這件事情,孫煜,你至于嗎?”劉俊逸質問道。
“劉少,行了,你少說幾句。”李海見劉俊逸挑釁總裁的權威,拽着劉俊逸離開書房。
“李海,你什麽意思?”劉俊逸質問道。
“劉少,你沒看到總裁……”
“我什麽也沒看到。”劉俊逸打斷李海的話,白了李海一眼,說道:“行了,我不管了。”
劉俊逸話一落,潇灑的離開孫家。
顔子翌把顔子悠送回了孫家才離開,接下來的事情,他無能爲力了,至于那個畢雪,顔子翌更沒有任何責任,誰都知道是畢雪綁架了顔子悠,而不是顔子悠綁架了畢雪,最後,畢雪作繭自縛,也是她咎由自取。
畢超讓孫煜給畢家一個交待,沒讓顔家給畢家一個交待,畢超也沒臉讓顔家給畢家一個交待,顔家沒讓畢家給顔家一個交待就很不錯了。
顔子悠被綁架的事情,齊宛海也知曉了,自己的女兒被綁架了,她怎麽可能坐得住,如果不是齊惜雪阻止,齊宛海會去孫家。
“子翌,子悠怎麽樣了?”齊宛海見顔子翌回來,急不可待的問道。
“對啊!子翌,子悠怎麽樣了?”齊惜雪也急切的問道。
“媽,小姨,你們放心,子悠沒事,隻是虛驚一場。”顔子翌說道。
聞言,齊宛海跟齊惜雪均松了口氣,人沒事就好,突然想到了什麽,齊宛海抓住顔子翌,追問道:“那子悠肚子裏的孩子呢?”
“也沒事。”顔子翌說道。
“子悠人呢?”聽到孩子也沒事,齊宛海反而有些失望,她有些希望子悠肚子裏的孩子出什麽事,雖然子悠肚子嗣裏的孩子是她的外孫,可是,齊宛海很清楚,如果不是孩子,孫夫人會這麽不待見子悠嗎?
在得知子悠懷孕,對她來說,簡直是晴天霹靂,子悠答應嫁給孫煜,她就提醒過子悠,孩子的事情要想清楚,孩子畢竟不是孫煜的,孫夫人又這麽強勢,會容忍一個不是自己孫子的孩子嗎?顯然她的擔憂是對的,孫夫人真的接受不了,雖然說孫煜能接受,可是,孫家看似是孫煜掌權,實際上真正掌權的人是孫夫人。
孩子也真是命大,出了這麽大的事情,孩子居然還能安然無事的在子悠肚子裏,連早産的迹象都沒有。
“孫家。”顔子翌回答道。
“子翌,你糊塗了嗎?這個時候,你怎麽能把子悠送回孫家呢?”齊宛海質問道。
“媽,不送回孫家,難不成把子悠接到顔家來?”顔子翌反問道。
“怎麽不行了?顔家是子悠的娘家,子悠受了驚吓,把子悠接回顔家照顧,理所當然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“媽,你别忘了,子悠嫁人了,子悠現在是孫家的人。”顔子翌提醒道。
“嫁出去的女兒,真是潑出去的水嗎?放屁,子悠嫁人了,也是我齊宛海的女兒,也是顔家的小姐,子翌,我不管,你去把子悠接回來,今天是我的生日,子悠又受了驚吓,把子悠給我接回來,我要好好照顧她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“媽,子悠隻是受到了驚訝,而畢雪受到了傷害,這件事情你就别摻和進來了,交給孫煜,讓孫煜自己去處理。”顔子翌說道,如果這個時候,顔家意味的維持子悠,給孫煜施加壓力,或是讓畢家給顔家一個交待,事情勢必會鬧大,子悠的名譽又狼藉,受傷害的人是畢雪,對顔家很不利,最好的處理方法,顔家冷眼旁觀,讓孫煜自己去解決。
“那個小賤人是活該,作繭自縛,這就是報應,誰叫她綁架子悠,有這種下場,真是老天有眼。”齊宛海憤憤不平的罵道。
“媽,都這個時候了,你能别落井下石好嗎?”顔子翌無奈的說道,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,一個頭兩個大。
“什麽叫我落井下石?如果畢雪不對子悠起歹毒的心腸,會遭受到這種報應嗎?”齊宛海質問道。
“媽,你可别忘了,畢雪是畢家的人,現在畢家的人讓孫煜給畢家一個交待。”顔子翌說道,對畢家,媽有些懼怕。
齊宛海心咯了一下,畢家想要孫煜給畢家什麽樣的交待,轉念一想,她的女兒才是受害者,怒不可遏的吼道:“畢家的人讓孫煜給畢家一個交待,憑什麽啊?我還要畢家給顔家一個交待。”
“既然如此,你就去找畢家的人。”顔子翌說道,這事他不管,他也管不了。
“子翌,你别激我,你以爲我不敢去找畢家的人算賬嗎?”齊宛海問道。
“你是誰?你多能耐啊!會有你不敢做的事情嗎?”顔子翌諷刺道。
“你……”齊宛海啞然,眼中怒濤洶湧,吼道:“子翌,我是你媽。”
“大姐,你就少說幾句。”齊惜雪将齊宛海拉到一邊,低聲說道:“大姐,我覺得子翌說得對,這個時候,你不能把子悠接回顔家,我知道你心疼子悠,可子悠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,隻是虛驚一場,我們該慶幸了,你可别忘了,畢雪畢竟是畢家的人,我們得罪不起畢家。”
齊宛海沉默,覺得齊惜雪說得對,咬了咬牙,看着顔子翌,說道:“子翌,你去醫院。”
“我去醫院做什麽?”顔子翌不解的問道,去看畢雪嗎?了表一下關心嗎?畢家人會領情嗎?
“你去醫院接亦瑤來家裏,亦瑤可是我未來的兒媳婦,亦瑤才是畢家大小姐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顔子翌默了,老調重彈,媽真是無時無刻不想撮合他跟畢亦瑤。
顔子翌剛準備開口拒絕,手機響起,是齊蕊兒打來的,顔子翌接起。“蕊兒,什麽事?”
“表哥,你在哪兒?”齊蕊兒問道。
“在家裏。”顔子翌回答道。
“表姐救出來了嗎?”齊蕊兒還是很關心顔子悠的事情。
“放心,沒事了。”顔子翌回答道。
“表哥,你來一趟醫院。”齊蕊兒說道。
“做什麽?”顔子翌問道。
“表哥,電話裏說不方便,你來了再說,我們在醫院等你。”齊蕊兒特意将“我們”兩字加重音。
“你們?”顔子翌挑眉,蕊兒言下之意,除了她,還有其他人嗎?
“表哥,快點,我們等你,開車小心。”齊蕊兒話音未落,挂了電話。
顔子翌擰眉,齊蕊兒約他去醫院,到底是什麽事情,在電話裏說還不方便,齊蕊兒這麽急着找他去醫院,顔子翌不可能不去。
“子翌,你去哪兒?”齊宛海見顔子翌轉身朝玄門關走去,忍不住追上去問道。
“醫院。”顔子翌吐出兩個字。
聽到醫院兩個字,齊宛海有些竊喜,問道:“去接亦瑤嗎?”
顔子翌沉默,他是去醫院,卻不是去接畢亦瑤。
顔子翌沉默,齊宛海當他是在默認。
“大姐,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。”齊惜雪笑着說道。
“放心什麽?要等子翌把人帶回來,答應娶亦瑤,看着他們領結婚證,舉辦了婚禮,我才能真正放心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“會有那麽一天的。”齊惜雪說道,她太了解這個大姐了,隻要是大姐認定的事情,誰能改變?子翌再堅持,能堅持得過大姐嗎?
“希望如此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今天是她的生日,她想一家人歡愉的吃個飯,卻沒想到發生這種事情,唉!齊宛海唉聲歎氣,生日過成這樣,她心裏的怨恨向誰訴說?
顔子翌急匆匆的趕來醫院,停車場,齊蕊兒一見顔子翌的車,立刻從一輛車上下來,來到顔子翌的車前。
顔子翌下車,看着齊蕊兒問道:“什麽事這麽急如星火的把我叫來醫院?”
“表哥,你先别問,我先帶你去見個人。”齊蕊兒說道,拉着顔子翌來到一輛車前,顔子翌挑眉,看着從車上下來的人,面色愈加凝重。
顔子翌俯在齊蕊兒耳邊,低聲問道:“你怎麽會跟他在一起?”
“表哥。”齊蕊兒皺起眉頭看着顔子翌。
“子翌,好久不見。”嚴昌拓朝顔子翌伸出手,顔子翌對嚴昌拓有些排斥,嚴昌拓對顔子翌卻沒有,隻是,嚴昌拓心裏也有些不舒服,顔子翌喜歡倪樂卉,嚴昌拓很清楚的知道,他跟顔子翌是好朋友,卻因爲倪樂卉而拒交了。
“我們才見到沒多久。”顔子翌說道,并沒伸出手跟嚴昌拓握手。
嚴昌拓也不覺得尴尬,收回手看着顔子翌,說道:“子翌,我也不跟你廢話,我讓齊小姐叫你來,是有事想跟你商量。”
“我并不覺得我們之間需要商量什麽事。”顔子翌冷聲說道,當初,他承認是他的不對,畢竟,那時候嚴昌拓跟倪樂卉是相愛的,而他卻愛上了倪樂卉,朋友妻不可戲,可是,嚴昌拓的所做所爲也太讓他心寒了,爲了斷了他的念想,帶着倪樂卉直接去領證結婚。
他懂嚴昌拓的意思,嚴昌拓是想用婚姻将倪樂卉綁縛住,讓他對倪樂卉死心,他們雖然相愛,卻草率結了婚,他有些接受不了,說了嚴昌拓,嚴昌拓卻跟他反目的,這就算了,他們相愛,如果他們婚後幸福,他願意真心的祝福他們幸福,可是,婚後他們并不幸福,尤其是嚴昌拓在處理婆媳關系矛盾的時候,顔子翌對嚴昌拓隻有失望。
婆媳矛盾,是婆婆跟兒媳婦的矛盾,如果嚴昌拓處理好了,便能化解她們之間的矛盾,可是在這件事情上,嚴昌拓不僅沒處理好,反而還出軌了,導緻他們離婚了。
他們離婚,對他來說是機會,他希望他們離婚,隻有離婚,他才有機會,可是,他又不希望他們離婚,離婚對樂卉來說是傷害,尤其是出軌的人是嚴昌拓,一個對婚姻不忠誠的男人,一個對婚姻不責任的男人,顔子翌打心底鄙夷嚴昌拓。
如果是其他人,顔子翌不會這麽憤恨,嚴昌拓跟倪樂卉,一個是他的好朋友,一個是他愛的女人,他做不到冷眼旁觀。
“樂卉。”嚴昌拓吐出樂卉兩個字,他不相信聽到樂卉兩個字,顔子翌還能拒絕他。
聞言,顔子翌冷漠的外表下多了一絲情緒,看着嚴昌拓眸中閃爍着惡劣的光芒,顔子翌很想揍嚴昌拓,他居然還有臉提起樂卉。
“嚴昌拓。”顔子翌咬牙切齒的嚼着嚴昌拓三個字,看着嚴昌拓的目光裏滿是警告,嚴昌拓敢傷害樂卉,他第一個不答應。
“表哥,你先别激動,聽他把話說清楚。”齊蕊兒說道,認識表哥這麽久,她還是第一次見表哥卸下溫文爾雅的表外,眼底滿是冰冷的淩厲。
“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,子翌,相信你也聽說過這句話。”嚴昌拓說道。
“你想做什麽?”顔子翌問道,他沒心情聽嚴昌拓拐彎抹角。
“你還愛樂卉嗎?”嚴昌拓并沒回答顔子翌的問題,而是反問道。
“這跟你有關系嗎?”顔子翌挑眉看着嚴昌拓,他對樂卉的愛,從未變過,顔子翌甚至在想,如果當初他沒有退縮,而是爲了愛而争取,今天就不會是這種結果,他可以與嚴昌拓公平競争,卻不能與顔堯舜公平競争,樂卉現在是顔堯舜的妻子,是他的大嫂,他若是從顔堯舜手中搶走樂卉,勢必會讓人唾棄,爲了樂卉,他願意,即使被人唾棄,他也想争取一次,爲了自己,他就自私一次。
“有。”嚴昌拓斬釘截鐵的說道,想了想,認真而嚴肅的說道:“我也愛樂卉。”
“你不配。”顔子翌冷笑一聲,任何人都有資格說愛樂卉,唯獨嚴昌拓沒資格,原本嚴昌拓是最有資格的,現在嚴昌拓不配了,嚴昌拓不珍惜樂卉,不配再擁有樂卉的愛了,也不配去愛樂卉了,一個傷害個樂卉的人,有什麽資格說愛樂卉。
以前嚴昌拓不珍惜,現在也不見得會珍惜,顔子翌也不覺得樂卉會原諒嚴昌拓,如果換成是他,他也不會原諒一個傷害過自己的人。
“子翌,我配不配,不是你說了算,而是樂卉,我相信樂卉是愛我的。”嚴昌拓笃定的說道。
“哼!”顔子翌仿佛聽到了大天的笑話般,冷眼看着嚴昌拓,諷刺道:“嚴昌拓,我真不知道你是打哪兒來的自信,不可否認,樂卉以前是愛你,但是,現在樂卉不愛你了。”
“你不是樂卉,你怎麽知道樂卉不愛我?”嚴昌拓質問道。
“對,我是不是樂卉,但是,我卻笃定樂卉不愛你了。”顔子翌說道。
“表哥,嚴先生。”齊蕊兒打斷他們的話,看着嚴昌拓,提醒道:“嚴先生,你别忘了,你的目的。”
嚴昌拓深吸一口氣,對顔子翌說道:“子翌,我讓齊小姐把你叫來醫院,不是來跟你吵架的,或是追究當初誰對誰錯,樂卉愛誰還是不愛誰。”
“嚴昌拓,不管你讓蕊兒把我叫來醫院是懷着什麽目的,我明确的告訴你,我不會與你同流合污。”顔子翌明确的表明态度,跟誰合作,都不會跟嚴昌拓合作。
“子翌,話不能說得這麽滿。”嚴昌拓說道,他太了解顔子翌,隻要顔子翌愛着樂卉,他接下來所說的話,顔子翌是不會拒絕。
“哼!”顔子翌冷哼一聲,不願意再待下去,轉身欲走,卻被齊蕊兒抓住,顔子翌挑眉,看着齊蕊兒,猶豫了一下,還是忍不住說道:“蕊兒,别跟他有太多的來往。”
“表哥,你誤會了。”齊蕊兒真不知如何解釋,看着嚴昌拓,有些着急的催促道:“嚴先生,你還在賣什麽關子,還不快點說。”
“子翌,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,現在我請你暫且先放下對我的成見,顔堯舜現在才是倪樂卉的老公,你我都愛樂卉,我們現在共同的敵人是顔堯舜。”嚴昌拓說道。
“嚴昌拓,你可别忘了,顔堯舜是我大哥。”顔子翌提醒道,共同的敵人,用敵人兩個字來形容他跟大哥此刻的關系有些犀利了,如果嚴昌拓是想離間他跟大哥的關系,那嚴昌拓就錯了,無論如何,他都不會與嚴昌拓同流合污,何況還要聯手對付大哥。
“子翌,你能先聽我把話說完嗎?”嚴昌拓問道,顔子翌沉默,嚴昌拓接着又說道:“我有一個辦法,能拆散顔堯舜跟倪樂卉,能讓他們離婚,但是,需要你相助,子翌,你先别急着打斷我的話,也别急着拒絕,你聽我把話說完,我們先聯手讓他們離婚,等他們離婚後,我們再公平競争,最後,無論誰得到樂卉的愛,樂卉最後選擇了誰,我們都不能做出過激的事情來傷害對方,要灑脫的放手,然後坦然而誠心誠意的送上祝福。”
顔子翌依舊沉默,不得不承認,嚴昌拓的話對顔子翌來說很誘惑,尤其是那句公平競争。
“我考慮一下。”顔子翌有些妥協的說道,對嚴昌拓的态度也沒那麽堅持了。
“可以,但是,你沒太多時間考慮。”嚴昌拓說道,顔子翌不能立刻決定,他也能理解,顔子翌需要時間考慮,他就給顔子翌考慮時間,但是,時間有限。
“什麽意思?”顔子翌挑眉問道。
“你隻有半個小時的考慮時間。”嚴昌拓說道。
“什麽?”顔子翌懷疑自己聽錯了,這麽重大的決定,嚴昌拓隻給他半個小時的考慮時間,這跟沒給有什麽區别。
“子翌,如果你同意,我便把計劃告訴你,如果你不同意,我也不勉強,剛剛我對你說的話,你就當沒聽過。”嚴昌拓說道。
“計劃?”顔子翌眉頭緊皺,嚴昌拓連計劃都策劃好了,甚至都安排好了,隻等他點頭了,如果他不同意,嚴昌拓就不勉強他,不勉強是什麽意思?難道他不同意,嚴昌拓就另找他人嗎?
“我們的情敵是顔堯舜,如果沒有一個缜密的計劃,你覺得我們是顔堯舜的對手嗎?”嚴昌拓問道,顔子翌是顔堯舜同父異母的兄弟,顔子翌比他更了解顔堯舜。
顔子翌啞然,見嚴昌拓一副勢在必行的樣子,他不敢拒絕,他害怕自己拒絕了,嚴昌拓真會去找别人,顔子翌看着齊蕊兒,齊蕊兒也看着他,朝他點了點頭,顯然,齊蕊兒被嚴昌拓說服了。
置之死地而後生,如果顔堯舜不對她那麽無情,齊蕊兒還下不了這個決定,想到那一幕,如果不是倪樂卉阻止,顔堯舜是不是會開車撞死她?
嚴昌拓見縫插針的能耐也加強了,在齊蕊兒自尊心受到打擊的時候找上齊蕊兒,說白了,他們都是在彼此利用,如果他們成功了,顔堯舜跟倪樂卉離婚了,嚴昌拓跟顔子翌成了對手,齊蕊兒跟章傲然成了對手。
“我答應你。”顔子翌說道。
“你考慮清楚了嗎?”嚴昌拓問道,他并不驚訝,好似他料到顔子翌會同意,顔子翌白了嚴昌拓一眼,嚴昌拓提醒道:“子翌,你确定你不會後悔?我可要提醒你,我們的對手是顔堯舜,你可要考慮清楚。”
“羅嗦。”顔子翌冷睨了嚴昌拓一眼,隻是将計劃提前了,他也想知道嚴昌拓是什麽計劃,兩人先分享彼此的計劃,然後再分析改善,争取一次就能成功。
齊蕊兒跟顔子翌也聽懂嚴昌拓話中之意了,章傲然才是幕後主使者,章傲然的目标是顔堯舜,顔子翌看着齊蕊兒,章傲然可是個勁敵,事成之後,齊蕊兒能是章傲然的對手嗎?
顔子翌有些慶幸,章傲然是個女人,愛的人是顔堯舜,而不是一個男人,愛的人是倪樂卉。
“子翌,你負責把樂卉約出來,把她帶到酒店,我在酒店已經安排好了,你隻需要把她帶到酒店,然後讓她喝下我爲她準備的水,接下來的事情,你就交給我。”嚴昌拓交待道。
“你爲她準備的水?什麽水?”顔子翌問道,他是有原則的,有一絲傷害樂卉身體的事情,他都不會做,樂卉有身孕,他愛樂卉,自然能接受樂卉肚子裏的孩子,所以,傷害樂卉肚子裏孩子的事情,他是絕對不支持的。
“一種迷藥。”嚴昌拓說道。
“嚴昌拓,你要是敢傷害樂卉,跟樂卉肚子裏的孩子,我絕對不會放過你。”顔子翌警告道。
“你放心,那種藥隻會讓樂卉睡覺,無論是對樂卉,還是對她腹中的孩子,我都能向你保證,絕對不會出任何意外。”嚴昌拓保證道。
聽到嚴昌拓的保證,顔子翌才放心。
嚴昌拓看着齊蕊兒,交待道:“你負責把顔堯舜帶到酒店。”
“他不會聽我的。”齊蕊兒說道,随即建議道:“你可以叫章傲然把他帶去酒店。”
“章傲然要纏住他,給子翌帶走樂卉的機會。”嚴昌拓說道。
齊蕊兒挑眉,她不傻,章傲然纏住顔堯舜,事後章傲然就能獨善其身,她就會承受顔堯舜的怒意,她又怎麽與章傲然公平競争,章傲然這一招真狠,她又不能拒絕,她若是拒絕了,他們肯定會把她排除在外。
她若是同意,她又沒有勝算,還要爲他們所做的一切買單。
“非我不可嗎?”齊蕊兒問道。
“對。”嚴昌拓點頭,不是齊蕊兒,就是章傲然,齊蕊兒沒能耐拖住顔堯舜,隻能想方設法把顔堯舜帶去酒店,有齊蕊兒這個替罪羊,章傲然絕對不會铤而走險。
“蕊兒,你要相信自己。”顔子翌拍了拍齊蕊兒的肩說道,他真擔心齊蕊兒會拒絕,這個計劃如此完美,成功率很高,事後他不會承受顔堯舜的怒意,顔堯舜的怒意會集中在嚴昌拓身上,隻有他知道,嚴昌拓不會跟倪樂卉發生什麽事情,但是,顔堯舜并不知情,若是見倪樂卉跟嚴昌拓躺在一張床上,顔堯舜肯定會誤會。
嚴昌拓是倪樂卉的前夫,嚴昌拓跟倪樂卉躺在床上,比他跟倪樂卉躺在床上更有信服力。
即使嚴昌拓明知事後對他很不利,嚴昌拓也不會推辭,因爲沒用,他也不畏懼顔堯舜,甚至是有心挑釁顔堯舜。
“表哥,我真沒信心。”齊蕊兒苦惱的說道。
“蕊兒。”顔子翌叫道,齊蕊兒看着顔子翌,很想說爲他人做嫁衣的事情,她真心不想做。
“恨,有時候也是一種情愫。”嚴昌拓說道。
聞言,齊蕊兒不再猶豫了,說道:“好,我同意。”
得不到顔堯舜的愛,她就得到顔堯舜的恨,愛是一種情愫,恨也是一個情愫。
達成共識後,嚴昌拓與他們分道揚镳。
“表哥,你考慮清楚了嗎?”齊蕊兒抓住顔子翌的手,忍不住問道。
“蕊兒,我想放手一搏。”顔子翌拍了拍齊蕊兒的手說道,媽逼着他娶畢亦瑤,經過子悠綁架的事情,媽肯定更着急了,他沒有時間了,如果成功了,他就帶着樂卉離開,如果失敗了,他就聽從媽的安排娶畢亦瑤。
今生娶不了自己愛的女人,就娶一個愛自己的女人。
齊蕊兒看着顔子翌欲言又止,他那麽執着,一副勢在必行的樣子,她能阻止嗎?何況,是她打電話叫他來的,齊蕊兒有些茫然了,這麽做對嗎?
無論是成功,還是失敗,他們都要承受顔堯舜的怒意,在顔堯舜眼中,沒有親情,隻有敵人,說真的,齊蕊兒很不想成爲顔堯舜的敵人。
“表哥,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?”齊蕊兒問道。
“見機行事。”顔子翌說道。
“好。”齊蕊兒放開顔子翌,轉身邁步。
“蕊兒。”顔子翌叫住齊蕊兒。
“表哥,還有什麽吩咐?”齊蕊兒轉頭看着顔子翌問道。
“蕊兒,小心。”顔子翌叮囑道,該說的已經都說了,他沒有什麽想要吩咐齊蕊兒的,隻是叮囑齊蕊兒小心點。
齊蕊兒笑了笑,朝電梯走去,顔子翌目送齊蕊兒離開的身影,看着她走進了電梯,顔子翌并未松口氣,而是懸着一顆心在喉嚨處,手心裏冒着汗,計劃提前了,他還沒什麽心裏準備,會緊張也不奇怪。
顔堯舜跟倪樂卉吃飯回來,顔堯舜去主任辦公室,倪樂卉去醫生辦公室,護士站,溫智帆在護士站等倪樂卉,見她從護士站路過,溫智帆叫住倪樂卉。“樂卉。”
“表哥,你在這裏做什麽?”倪樂卉問道。
溫智帆把倪樂卉拉到一邊,低聲說道:“顔子悠獲救了。”
“真遺憾。”倪樂卉說道,随即又問道:“人送到我們醫院來了嗎?”
“樂卉,還有更遺憾的,送到我們醫院的人不是顔子悠,而是畢雪,是畢雪綁架了顔子悠,不知道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,最後受到傷害的人是畢雪,畢雪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,樂卉,你沒見到,你要是見到了,你一定……唉!算了,反正也不關你的事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表哥,人送到我們醫院,我們隻要盡職盡責就好,其他的事,我們就别過問了,尤其是在顔堯舜面前。”倪樂卉提醒道。
“好,聽你的。”溫智帆點頭,又問道:“樂卉,你這是準備去哪兒?顔堯舜呢?”
“去醫生辦公室,顔堯舜去你的辦公室了。”倪樂卉回答道,停頓了一下,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:“表哥,你吃飯了嗎?”
“吃了。”溫智帆回答道。
“在哪兒吃的?”倪樂卉問道。
溫智帆白了倪樂卉一眼,說好一起吃,叫他們等他,他把東西放到辦公室裏,他們居然不等他,沒好氣的說道:“還能去哪兒,自然是在食堂。”
“呵呵。”倪樂卉自知理虧,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。
倪樂卉去醫生辦公室,醫生辦公室沒人,倪樂卉并沒在醫生辦公室待太久,本來打算去看看畢雪,想了想,去看畢雪做什麽,了表她的關心,還是去幸災樂禍?
倪樂卉放棄這個念頭了,去主任辦公室,溫智帆不知去哪兒了,反正沒回辦公室,主任辦公室裏隻有顔堯舜一人。
倪樂卉見顔堯舜拿着她的手機玩,走近問道:“又拿着我的手機群聊?”
“我沒聊,看他們聊。”顔堯舜笑着說道,睨了一眼倪樂卉,問道:“你不是去醫生辦公室嗎?”
“顔堯舜,告訴你一個消息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什麽消息?”顔堯舜興緻缺缺的問道。
倪樂卉準備告訴顔堯舜,顔子悠獲救了,畢雪受傷害了,剛準備開口,顔堯舜的手機響起,倪樂卉挑眉,他的手機響得真是時候。
顔堯舜拿出手機,一個陌生号碼,顔堯舜卻清楚是誰打來的,章傲然。
顔堯舜看着倪樂卉,他并沒告訴倪樂卉,章傲然的存在,顔堯舜直接挂了,章傲然顯然不死心又打來,顔堯舜又挂了,章傲然又打來,顔堯舜有砸手機的沖動。
看着顔堯舜臉上凝重的表情,倪樂卉好奇的問道:“怎麽了?誰打來的?”
“樂卉,我出去接個電話。”顔堯舜對倪樂卉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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