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可沒說你擔心的人是顔子悠。”倪樂卉聳了聳肩,她隻說如果他真擔心,就去救她,可沒說是顔子悠,他這麽否認,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兒。
顔堯舜默了,服務員把菜端上來,顔堯舜拿起筷子,擦了擦,遞給倪樂卉,倪樂卉接過,顔堯舜又拿起另外一雙筷子,夾了一塊肉,放在倪樂卉碗中,說道:“别胡思亂想了,我不擔心她,乖乖吃飯,這是你最愛吃的紅燒肉,多吃點。”
倪樂卉看了顔堯舜一眼,無奈的搖頭,看着碗中的紅燒肉,猶豫了一下,夾了起來,放進嘴裏,嚼了起來。
“怎麽樣?味道如何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不錯。”倪樂卉說道,味道跟劉嬸做的差遠了,不過,她還是可以勉強接受。
“不錯就好,以後我經常帶你來這裏吃。”顔堯舜笑着說道,隻要她喜歡就好。
“我覺得我還是少吃紅燒肉。”倪樂卉說道,放下筷子,吃多了紅燒肉會長胖的,雖說她現在懷孕,長胖是理所當然,等孩子生下來後,她的身材若是不能恢複,糾結的人隻會是她,顔堯舜隻會說不會嫌棄她,無論她變成什麽樣子,他都不會嫌棄,真如此嗎?
她的身材變得肥胖了,顔堯舜真不會嫌棄嗎?這種話她可不信,即使顔堯舜真不會嫌棄,她也會嫌棄自己,穿什麽什麽難看,自尊也會受到打壓。
“隻要你喜歡,你就多吃點,别壓制着自己。”顔堯舜說道,随即又補充道:“我說了,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,我都不會嫌棄你,我愛的是你這個人,不是你的身材。”
“我愛我的身材,我可不想當個胖子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樂卉,你現在是孕婦。”顔堯舜提醒道,孕婦想吃什麽就吃什麽,不用壓抑着自己的食欲,也不用考慮那麽多,隻要想吃,就盡情的吃,無論她想吃什麽,他都會絞盡腦汁給她做,或是帶她去吃。
“不用你提醒我,我知道自己是個孕婦。”倪樂卉說道,自從她可以吃東西後,孕吐減輕後,他就變個花樣讓她吃東西,能多吃點盡量多吃,他的用心良苦,倪樂卉都咋舌,她也是一個吃貨,在吃貨的世界裏,最承受不了的就是美食的誘惑。
倪樂卉是個受上天眷顧的吃貨,不管她吃什麽都不會胖,這讓人羨慕嫉妒恨,有些人就是喝口涼水也會長胖,而她吃什麽都不會長胖。
最胖的時候,她的體重也不過百,對她一個一米六幾的人來說,體重不過百,很标準的身材,至少對她來說很标準。
服務員又端上來一道菜,糖醋排骨,糖醋排骨是倪樂卉的最愛,看到糖醋排骨,倪樂卉受不了的誘惑,顔堯舜夾了一塊排骨放在她碗中,倪樂卉愣了一下,看着顔堯舜,沒好氣的說道:“我有手,我知道夾菜,你不用幫我夾菜,你也吃。”
顔堯舜隻看着她,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,每次都這樣,她吃,他看着,好似她虐待了他。
“我喜歡看着你吃。”顔堯舜笑着說道,看着她吃飯,看着她吃得香,他覺得很滿足,是真的滿足,幸福其實很簡單。
“顔堯舜,你這樣我會有壓力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你不用管我,你隻管吃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倪樂卉很是無奈,每次吃飯的時候,她都會這麽說,無論她說多少次,效果一點也不明顯,他依舊如此,這次也不例外,倪樂卉放棄了,他愛咋地咋地,隻要他高興就好。
“怎麽樣,味道如何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好吃。”倪樂卉贊美道,見顔堯舜臉色沉了沉,倪樂卉立刻補充一句。“沒你做的好吃。”
顔堯舜滿足了,笑看着倪樂卉。
除了他,沒人給她做糖醋排骨,不是不想給她做,而是沒什麽機會,隻要她想吃糖醋排骨,都是他做給她吃。
“好吃就多吃點。”顔堯舜又給她夾了一塊排骨放在碗裏,看着她吃得香,他覺得很滿足。
倪樂卉夾起一塊排骨,放進顔堯舜碗中,說道:“要分享才美味。”
顔堯舜愣了一下,看着碗中的排骨,笑了笑,說道:“這隻是心理作用。”
是獨享,還是分享,是什麽味就是什麽味,若是味道有變,那也是人的心理反應。
顔堯舜的手機響起,顔堯舜看都沒看一眼,任由手機響個不停,倪樂卉聽不下去了,看着顔堯舜,問道:“怎麽不接電話?”
“沒必要接。”顔堯舜說道,顔子悠被綁架,顔子翌打電話給他求救,齊蕊兒也找上他,他們想要他出手救顔子悠,他們越是想他救顔子悠,他越是不救,他們要他救,他就救嗎?真是笑話,他的話,他們真當他隻是在開玩笑嗎?
顔家是一般的家庭嗎?顔英邦不是很有本事嗎?他的女兒被綁架了,他會束手無策嗎?需要他來救嗎?
“顔堯舜,接電話,沒準有什麽急事找你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不接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萬一不是找你救顔子悠呢?”倪樂卉說道,她知道他不願意接,是不想救顔子悠。
顔堯舜想了想,拿出手機,還真不是找他救顔子悠的,顔堯舜接起,冷聲問道:“有事?”
“在哪兒?”聶傑洋問道。
“吃飯。”顔堯舜回答道。
“在哪兒吃飯?”聶傑洋接問道。
“有事?”顔堯舜問道,看着倪樂卉,他想陪她吃飯,可不想聶傑洋跑來打擾,如果聶傑洋窮的沒錢吃飯了,他可以給聶傑洋轉賬,可不想聶傑洋來蹭吃蹭喝。
“有事。”聶傑洋回答道。
“什麽事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堯舜,我們見面說。”聶傑洋說道,在電話裏說不清楚,他要見面說。
顔堯舜猶豫不決,倪樂卉忍不住出聲。“讓他來。”
她雖然不知是誰,能讓顔堯舜耐着性子問的,除了他那幾個朋友,不會有别人。
顔堯舜告訴聶傑洋地址,十分鍾後,聶傑洋氣喘籲籲的跑來,顔堯舜倒了杯水給聶傑洋,聶傑洋接過,仰頭一飲而盡。
“嫂子。”聶傑洋緩和過來,看着倪樂卉笑着叫道。
“你是跑來的嗎?”倪樂卉問道,如果是開車過來的,聶傑洋不會氣喘籲籲。
“不是,我是開車過來的。”聶傑洋說道,他若是跑來的,會這麽快嗎?
倪樂卉叫服務員添碗筷,聶傑洋接過,并沒急不可待的吃,而是看着顔堯舜,他來找顔堯舜,不是來蹭吃的。“堯舜,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?”
“什麽忙?”顔堯舜問道,聶傑洋找他幫忙,他義不容辭,但是,也要看是幫什麽忙。
“堯舜,你能不能幫我說服我大姐,讓我大姐同意我娶茗若。”聶傑洋說道,茗若懷了他的孩子,茗若不願意打掉孩子,雖然茗若還小,但是,爲了讓慕名軒放心,他願意娶茗若爲妻,慕名軒因爲茗若懷孕,也沒堅持多久,現在慕名軒妥協了,隻有大姐了。
聶傑洋就不明白了,大姐到底在執着什麽,慕名軒都妥協了,大姐還堅持原則,不讓他娶茗若,即使茗若懷了聶家的孩子,大姐也不同意,還讓茗若把孩子給打掉,茗若是個好姑娘,大姐爲什麽就是不喜歡茗若呢?
連見一面茗若大姐都不願意,上次他安排她們見面,怕大姐不同意,事先他并沒告訴大姐,後來不知大姐從哪兒得知他安排她跟茗若見面,大姐痛罵了他一頓,拒絕聽從他的安排,慕名軒懷疑他在放他們鴿子,對他很不滿。
以前大姐擔憂他的婚事,絞盡腦汁給他介紹對象,催促他結婚生子,現在他有結婚的對象了,還要生子了,大姐反而不同意了,不同意的理由是那麽可笑,她嫌棄茗若小了,覺得茗若不是一個過日子的女人,茗若都不嫌棄他大,大姐反而嫌棄茗若小,這是什麽世道。
“抱歉,愛莫能助。”顔堯舜想也未想,直接拒絕,陳夫人對聶傑洋這個弟弟并不算嚴厲,也不會限制聶傑洋的交友自由,聶傑洋花心,換女朋友的速度比翻書還快,陳夫人都睜一隻眼,閉一隻眼,沒有說聶傑洋半句,在慕茗若這件事情上,陳夫人很堅持,他幫不了聶傑洋。
“顔堯舜,你是不是我朋友?”聶傑洋質問道。
“你說是,我們就是,你說不是,我們就不是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把決定權交給聶傑洋自己,他不幫聶傑洋,跟他們是不是朋友沒關系,這是聶傑洋的家事,身爲大姐的陳夫人,她有資格插手,他卻沒有。
“顔堯舜,算我求你,行不行?”聶傑洋真沒辦法了,找藍錦,藍錦拒絕,找陰從林,陰從林也拒絕,找柳歡,柳歡還是拒絕,找……他隻能找顔堯舜了,如果顔堯舜還拒絕,他就真不知道找誰幫忙了。
“聶傑洋,你求我也沒用,你難道還看不出來你大姐的決心嗎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正因爲看出來了,我才找你幫忙。”凡是有一點辦法,他也不會找顔堯舜幫忙,他了解顔堯舜,這種事情,顔堯舜是絕對不會插手。
“既然如此,你還來找我做什麽?”顔堯舜問道,他都看出來了,卻依舊來找他幫忙,有用嗎?完全沒有,相信在找他之前,聶傑洋也去找了他們,想必他們也愛莫能助,否則,聶傑洋不會來找他。
“堯舜,你的話,我大姐會聽。”聶傑洋說道。
“有些話她會聽,有些話,她不會聽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堯舜,你試一下不行嗎?”聶傑洋問道。
“不行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你……”聶傑洋瞪着顔堯舜,很想威脅顔堯舜,若是不答應他,他就跟顔堯舜拒交,可是,他不敢,這種張狂的話,他說不出來,他也沒膽子說出來,他害怕弄巧成拙,他不想失去顔堯舜這樣的朋友。
“陳夫人爲什麽不同意你娶茗若?”倪樂卉忍不住問道。
顔堯舜挑眉看着倪樂卉,叫道:“樂卉。”
他不想摻和進來,更不想倪樂卉摻和進來。
“我大姐嫌棄茗若比我小。”聶傑洋無奈的說道。
“還有呢?”倪樂卉問道,嫌棄茗若比聶傑洋小,這不是理由,在愛情面前,年齡根本不是問題,何況,年長的一方是聶傑洋,不是聶傑洋比茗若小,如果是聶傑洋比茗若小,陳夫人不同意他們在一起,倪樂卉還能理解。
“沒有了。”聶傑洋搖頭說道。
“這理由也太牽強了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嫂子,英明。”聶傑洋朝倪樂卉豎起大拇指,總算是找到共鳴的人了,他也覺得大姐的理由太牽強了,根本說服不了他,何況,他愛茗若,想娶茗若爲妻,對茗若,他是絕對的認真,不可能因爲大姐這麽牽強的理由而放棄茗若。
“你準備怎麽辦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我是大姐養大的,大姐對我而言如同母親,我娶妻生子,要得到大姐的同意,大姐的意見對我來說很重要,可是,我愛茗若,不可能放棄茗若,一邊是親情,一邊是愛情,我都快被逼瘋了。”聶傑洋抓了抓腦袋,他真的快要被逼瘋了。
“自古親情,愛情兩難全。”倪樂卉說道,對聶傑洋的遭遇,她表示同情。
“嫂子,生我者父母,養我者大姐,知我者嫂子。”聶傑洋激動的說道,他跟茗若相愛,沒有一人看好,連明姐都反對,隻是明姐沒大姐這麽激烈。
“聶傑洋,你可以再誇張一點。”顔堯舜白了聶傑洋一眼,這家夥至于嗎?
“嫂子,你能不能幫我想個辦法?”聶傑洋問道,不理會顔堯舜警告的目光,比起顔堯舜,嫂子更有人情味兒。
“不能。”顔堯舜代倪樂卉拒絕。
“我要想想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樂卉。”顔堯舜看着倪樂卉,她怎麽能躺渾水呢?
“嫂子,恩人啊!再生父母啊!”聶傑洋激動萬分的說道,就差對倪樂卉感激的下跪了。
“行了,别這麽誇張,我會反感的。”倪樂卉說道,聶傑洋的樣子也太誇張了。
“嫂子,你快想。”聶傑洋催促道。
“急什麽?她不是諸葛亮,即使是諸葛亮,也需要時間想。”顔堯舜白了聶傑洋一眼,樂卉都答應了,聶傑洋還催什麽催,樂卉既然答應了,顔堯舜也不好再拒絕,樂卉答應的事情,他就是堅持拒絕也沒用。
“好好好。”聶傑洋連說了三個好字,随即又忍不住問道:“需要想多長時間?”
需要時間,也應該有一個期限,這樣永遠止境的想下去,孩子都生出來了。
“三天後給你答複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什麽?三天?”聶傑洋不淡定了,對他而言,三天也太長了,别說三天,他現在的心情,連一天都等不了。
“三天嫌短嗎?那就十天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别,就三天。”聶傑洋說道,等三天總比他們拒絕好,聶傑洋起身,對倪樂卉感激涕零的道謝,接着又說道:“嫂子,你好好想,我先走了。”
“這麽急?”倪樂卉看着聶傑洋,又問道:“不吃嗎?”
“不吃了。”聶傑洋搖頭,他現在的心情,怎麽吃得下東西。
“不送。”顔堯舜冷聲說道,聶傑洋要走,顔堯舜絕對不挽留,簡直是求之不得。
聶傑洋看了顔堯舜,不理會他,感激的看了倪樂卉一眼,然後離開。
聶傑洋走後,顔堯舜忍不住說道:“樂卉,你不該答應他。”
“如果他們不是真心相愛,我不會管他們,如果他們是真心相愛,幫他們一把也沒什麽。”倪樂卉說道,成全一對有情人,也算積德。
“你要怎麽辦他們?”顔堯舜問道,她答應得這麽爽快,還隻給自己三天時間。
“不知道。”倪樂卉聳聳肩說道。
“那你還答應得這麽爽快?”顔堯舜問道,随即又說道:“别到時候,你想不出辦法,給了他希望,又給他失望,聶傑洋會找你麻煩。”
“有你在,我不怕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顔堯舜立刻笑了,頓時覺得自己高大了。
“樂卉,你會答應他,你就一定有把握,能不能跟我說說,你要怎麽幫聶傑洋?”顔堯舜問道,他不相信真如倪樂卉所說,她也沒把握。
“大姨跟陳夫人是好友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是沒辦法說服陳夫人,她的話陳夫人會不會聽,她沒把握,但是,大姨的話,陳夫人一定會聽。
“大姨。”顔堯舜挑眉,随即錯愕的看着倪樂卉,問道:“你想找大姨幫忙?”
“除了大姨,你覺得還有更合适的人嗎?”倪樂卉問道,顔堯舜搖頭,還真沒有更合适的人了,明姐跟陳夫人的态度一樣,明姐根本不會爲了聶傑洋娶慕茗若的事情,幫他們去說服陳夫人同意。
“你要怎麽說服大姨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說服大姨太簡單了,你可别忘了,大姨可不是陳夫人。”倪樂卉說道,說服陳夫人,她沒有把握,說服大姨,倪樂卉很有把握。
“老婆,我真不知道怎麽誇贊你。”顔堯舜說道,樂卉居然想到了大姨,太厲害了。
“該怎麽誇贊,就怎麽誇贊。”倪樂卉高傲的說道,一點也不謙虛,見顔堯舜起身,尤其是臉上帶着暧昧的笑容,這種笑倪樂卉太了解了,眨了眨眼睛望着靠近的顔堯舜,倪樂卉吞了吞口水,問道:“顔堯舜,你想幹什麽?”
“你說我想幹什麽?”顔堯舜聲音有些沙啞。
“顔堯舜,我提醒你,這可是公共場所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顔堯舜單手按在桌面上,高大而偉岸的身軀逼近倪樂卉,另一隻手擡起倪樂卉的下巴,指腹在倪樂卉的嘴角邊輕輕地擦拭着。
倪樂卉紅着臉,愣愣地望着顔堯舜,完全忘了反應,腦海裏浮現出不和諧的畫面。
“你在胡思亂想什麽?你嘴角上沾着肉渣,我幫你擦掉。”顔堯舜忍着笑意,故意取笑她。
倪樂卉愣了一下,随即暴跳如雷,吼道:“顔堯舜,你混蛋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顔堯舜連笑三聲,重重的在倪樂卉唇上親了一下,放開倪樂卉,回到他的坐位上,然後一本正經的吃東西。
倪樂卉見狀,又是羞澀,又是惱怒,這家夥是故意的,故意捉弄她的,倪樂卉瞪着顔堯舜,這人真是越來越壞了,她可是孕婦,他連孕婦都捉弄,太壞了。
半個小時後,倉庫的鐵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了。
畢超高大的身子如箭一般飛奔了過去,一把将還在畢雪身上施暴的兩人拉開,狠狠的給了他們一拳,兩人當場暈過去,畢雪臉色蒼白得可怕,最觸目驚心的是她雙腿間不斷流出來的血。
頃刻間,破舊的倉庫詭異的安靜,隻有畢雪破碎的哭喊聲在空中飄蕩。
“畢雪。”畢超趕忙跪在她身旁,脫下身上的外套,小心翼翼的爲她披上,将她抱入懷裏,順着她淩亂的頭發。“沒事了,沒事了。”
“嗚嗚嗚,堂哥,我痛,肚子好痛,孩子。”虛弱的嗓音,畢雪是真的痛,痛得幾乎失去知覺,下一秒真的暈了。
随後趕來的人看到這場面,均倒吸口氣。
突如其來的一幕,頓時讓顔子悠愣住,那些人的目光讓她百口莫辯,如果她說,自己才是受害者有人相信嗎?
起因過程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結果,而此刻的結果,畢雪被侵犯,她好好的站在一邊冷眼旁觀。
主使者變成受害者,受害者變成主使者。
畢超抱着畢雪路過顔子悠身邊,停了下來,冷眼掠過顔子悠,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厲氣息是那麽的可怕,顔子悠從他身上仿佛聞到了死亡的氣息。
“孫煜,希望你給我們畢家一個交代。”聲音冰冷,眸子鋒利如刀子,第一次畢超用冰冷的口氣對孫煜說。
畢超讓孫煜給他們畢家一個交代,而非他,看來這件事,會鬧到長輩面前。
“表哥,救我。”畢超懷中的畢雪突然叫道,聲音破碎而顫抖,昭示着她的害怕。
畢超低眸看着懷中的畢雪,依舊暈迷着。
“把她給我。”孫煜伸出手,語氣不溫不火,猜測不出他内心的相法。
畢超沒給他,而是将目光落到顔子悠身上。
“孫煜。”顔子悠的聲音有些微微發抖,看着孫煜伸出的手,反射性的伸出手抓住他的手。
“放開。”冰冷的聲音從孫煜薄唇裏溢出,陰翳的眸子冷漠的可怕。
顔子悠有些無地自容。“孫煜,聽我解釋。”
“把她給我。”孫煜甩開顔子悠的手,沒給畢超考慮的機會,伸手強行從他手中奪過畢雪,動作輕柔,大步朝外走去。“李海,把那兩個男人帶回孫家,我要他們生不如死。”
也許是他的舉止格外溫柔,也許是他表情中隐約透露出來的擔憂,顔子悠突然覺得很安心,伸手擦掉臉上的淚痕,慌亂追了上去。“孫煜。”
顔子悠隻知道現在不解釋,等畢雪醒來以後她就解釋不清楚。
顔子悠剛抓住孫煜的衣角,卻被他一揮,顔子悠身子朝後退,剛站穩腳,卻眼前一黑,毫無知覺朝地面倒下,被鍾少接住。“子悠。”
孫煜腳步一滞,餘光瞄了一眼看着他的顔子翌,閃閃了閃,瞬間眼底閃過一抹擔憂,随即被他壓下,冷聲道:“把她帶回孫家。”
抱着畢雪闊步離去,沒再回頭。
所有人陸續離去,劉俊逸斷後,欲離開時,餘光撇見被衣服遮住的東西,劉俊逸走近,彎腰撿起,看着裏面的内容,終于勾起唇角,笑意邪魅而殘酷。
收起東西,劉俊逸神采奕奕的朝外走去。
醫院,溫智帆從手術室走出來,摘下口罩,見站在門口的孫煜,一個陌生男人走來,一把抓起孫煜的衣領,拳頭招呼了上去。
孫煜一個踉跄,狼狽的跌倒在地,站起身,抹了把嘴角上的血,臉上卻看不見任何的狼狽與焦慮,看着溫智帆,冷聲道:“她怎樣?”
“還有臉問她怎樣?”畢超再次抓住孫煜的衣領,揚起拳頭。
“畢少。”劉俊逸一把抓住畢超揮向孫煜的拳頭,安慰道:“畢少,淡定,别沖動。”
“如果她是你的堂妹,遇到這種情況,你還能淡定嗎?還能不沖動嗎?”畢超朝劉俊逸吼道。
劉俊逸閉着雙眸,口水都噴到他臉上了,可見這次畢超是真的動怒了。
“我沒有堂妹。”所以很難理解畢超此刻的心情,劉俊逸很小聲的低咕道,還是被在場的人聽到。
“劉俊逸。”畢超這次是逮到誰就找誰發洩。
“我什麽也沒說。”劉俊逸舉起手投降,天,他又捅到馬蜂窩了,爲什麽每次出事都有他,而且還每次倒黴的人都是自己,真是交友不慎。
“她到底怎麽樣?”孫煜冷冽的眸子盯着在一邊看好戲的溫智帆,抓住他的手臂,不怒而威,氣勢強硬。
“孩子保不住,以後她永遠也别想有孩子。”溫智帆瞪着孫煜,威脅他,真是笑話,他隻是醫生。
聞言,畢超眼光深處暗潮洶湧。
孫煜抓住溫智帆的手無力垂下,薄唇緊抿帶着冷漠,眉宇間難掩兇戾之色。
劉俊逸看着悲痛欲絕的兩人,咳嗽了幾下,問道:“那個,那個,什麽叫,以後她真是永遠也别想有孩子嗎?”
兩人同時向他射來一個淩厲如冰霜的眼神,劉俊逸的心咯了下,不用言語,一個眼神就能洞悉一切。
空氣瞬間變得稀薄,劉俊逸大氣不敢出一下。
痛意再次席卷而來,畢超抱住頭,十指穿過短發,表情痛苦極了。“畢雪醒來,我該怎麽告訴她孩子的事?”
“我會給你們畢家一個交代。”聲音從孫煜薄唇裏吐出,字字清晰,滄然轉身,背影決然中透着肅殺。
劉俊逸的心裏咯噔了一下,下意識道:“煜,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誤會?”
“誤會。”畢超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,拎起來,盛氣淩人的道:“現在躺在醫院的是畢雪,而不是顔子悠。”
“淡定,淡定,别激動,我錯了,我又錯了還不行嗎?”劉俊逸說道,顔子悠不是好人,畢雪也不是什麽好人。
走出醫院,孫煜修長的手指,僵硬的扯了扯領帶,淩亂的挂在脖子上,以前無論走到哪兒,他都很注意自己的形象,此刻的他不在顧及,眉宇之間隐藏着濃烈的疲倦。
所有意料之外的事情接踵而來,孫煜都有些接不住。
一陣鈴聲響起,孫煜拿出手機,見是李海的來電,心咯噔了下,如果沒有特别重要的事,李海是不會打電話來請示他。“什麽事?”
“總裁,總裁夫人放跑了那個矮子。”李海說道。
“誰準你讓她放走那個矮子?”眼神驟然寒澈,孫煜的聲音維持在一個調上,卻讓李海頓時感到毛骨悚然。
“總裁夫人以死相逼。”李海鼓足勇氣,老實回答。
“她以死相逼你們就放人,有請示過我嗎?立刻、馬上把那個矮子給我抓回來,沒抓到他,你也别回來了。”孫煜吼道,顔子悠把人給放走了,他要怎麽跟畢家一個交待。
雖然畢雪不是真正的畢家小姐,可是,這件事情知曉的人并不多,畢家的人對畢雪的身份可是深信不疑,畢俊昏迷不醒,畢雪出了這種事情,畢超又卷了進來,如果畢超沒卷進來,他還能把事情壓制下來。
畢超的态度很明确,要他給畢家一個交待,隻怕畢超的目的沒那麽簡單,除了讓他給畢家一個交待,還要顔家給畢家一個交待。
嘭!孫煜将手機狠狠的摔在地上,瞬間摔的四分五裂,憤恨凜然,薄唇一字一頓的咬出兩個字。“該死。”
孫煜開車回到孫家,殺進顔子悠的房間,就見她躺在床上熟睡,睡的很安詳,雙手重疊放在她高隆起的肚子上,面容上露出淺淺的笑容。
出了這麽大的事,她居然還能睡得着,還睡得如此安穩。
孫煜也很累,可他心裏清楚,這次的事情,雖然是因顔子悠而起,卻不是顔子悠挑起的,是畢雪挑起的,他警告過畢雪,可惜,畢雪壓根不把他的話當真,否則,畢雪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。
他現在還不能跟顔家撕破臉,孫煜坐在床邊,說道:“子悠,看着你的睡容,我壓抑在心底的怒火消了一半,怎麽也不忍将你挖起來質問。”
雖然清楚她是裝睡,也能感覺到她的害怕,孫煜故意這麽說給她聽的,随即又輕柔的撫摸着她的臉頰。“子悠,我該拿你怎麽辦?”
“我很護短,如果我執意要保你,誰也别想動你分毫,畢家的人也沒辦法,爲了你,就算與畢家撕破臉,我也在所不惜,可是,我不能沖動,在那種情況下,我不能袒護你,我若是袒護你,隻會加深畢超的怒意,子悠,你是不是在怪我?”孫煜問道。
“煜。”門口劉俊逸探出顆頭,揚了揚手中的攝像機。“在案發現場找到的。”
“去書房。”孫煜站起身,爲顔子悠掖了掖被子,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。
孫煜走後,顔子悠睜開眼睛,摸着剛剛孫煜親過的地方,那麽溫柔的吻,感受到他的呵護,聽着孫煜的話,顔子悠心裏劃過一絲暖流,原來,在倉庫孫煜對她這麽冷漠,是想保護她。
劉俊逸剛剛把孫煜叫出去了,在畢雪的事件上,顔子悠松了口氣,他們找到了畢雪準備拍她的攝像機,也等于還了她的清白,誰是受害者,誰才是主使者,被傷害的那個不一定是受害者,完好無損的那個也不一定就是主使者。
她不後悔救走那個矮個子,他雖是壞蛋,可他沒有落井下石,在鍾少對付高個子的時候出手相助。
書房,透明的落地窗,陽光懶懶的爬了進來,真皮沙發上孫煜修長雙腿優雅的交疊在一起,薄涼的唇線緊抿,目光未從電視上離開過,看着裏面的畫面,臉色由起初的擔憂變成憤怒,渾身散發出千年寒冰一般的冰寒之氣。
劉俊逸餘光瞄了一眼孫煜。“啧啧啧,瞧瞧這身手,沒有十幾年的刻苦鍛煉,名師的精心教導,配合自身的天分,很難達到這種境界,輕易化解高個子淩厲的攻擊,真看不出來,纨绔子弟的鍾少,居然還有這身手。”
回應他的依然是電視裏的聲音,劉俊逸餘光再次瞄了一眼坐在他旁邊的孫煜,嘴角勾起妖冶般的笑,拿着搖控器将畫面退回顔子悠掙紮的那一幕,将搖控器放在茶幾上,伸了個懶腰,雙手枕在腦後,雙腿搭在茶幾上搖晃着。
“煜,你看到了嗎?鍾少出現得真是時候,看看這激動的擁抱,還有這悲涼的指責,柔情似水的安撫,煜,雖說顔子悠忘了鍾少,你信嗎?看着這一幕,真讓人遺憾,顔子悠如今是你的老婆,肚子裏卻懷着鍾少的孩子,唉!這關系還真是複雜。”劉俊逸有些惋惜道。
一雙鐵拳倏的攥緊,孫煜依舊緊抿着薄唇,怒火和恨意漸漸的染上鏡片下的雙眸,暴戾之下,冷厲閃過。
“煜,我說了這麽多,即使你不愛顔子悠,隻是在利用顔子悠,可她畢竟是你的老婆,看到這一幕,你真能無動于衷嗎?”劉俊逸偏頭看着旁邊的孫煜,意有所指的道。
孫煜目光依然鎖定在畫面上,挺高的鼻梁下,薄唇抿成冷漠的弧度,關節咯吱咯吱作響,自他身上散發出的寒意逼人,懾人的氣勢讓人有逃跑的沖動。“你想說什麽?”
劉俊逸坐直身,撥了撥他引以爲自豪的頭發,這是他的一種習慣,每次他認真的時候,都會撥弄他的頭發。“煜,當局者迷,旁觀者清,看似你在利用顔子悠,我怎麽覺得顔家人在利用你呢?”
孫煜目光驟然收緊。“說下去。”
倏然,劉俊逸感覺到從孫煜身上散出一陣幽冷氣息,忍不住縮了縮脖子,孫煜這樣看着他,他還敢說下去嗎?
“算了,這是你的事,你也不想我摻與得太多,随便你怎麽做。”劉俊逸又掃了一眼電視機裏的畫面,真是應了那句,惡有惡報,善有善報,他很佩服顔子悠的能耐,居然能說服畢雪給鍾少打電話,劉俊逸很懷疑,畢雪沒腦子嗎?“煜,顔子悠爲什麽叫畢雪給鍾少打電話,而不是直接給你打?”
“我的事,你不是不想摻與得太多嗎?”孫煜冷眼看着劉俊逸問道,劉俊逸自己說的話,難道他這麽快就忘了嗎?
劉俊逸默了,又說道:“煜,這東西就是你給畢家的交代,我想,畢家的人看完後,就該是他們給你交代了,是要我刻成光盤給畢超,還是将記憶卡交給他?”
孫煜沉默不語,劉俊逸也不敢當他是默認,書房裏的溫度急速下降,冷冰的氣息,讓人覺得心顫,劉俊逸也有種莫名的恐慌,思索着要不要趁熱打鐵。
在感情的世界裏誰都是自私的,誰與争雄,誰主浮雲。
“煜,還有件事情我不敢告訴你,可你必須得知道,但你一定要淡定,别激動,也千萬别生氣,更不許拿我發洩,不然我就不告訴你。”孫煜要是生氣,他的小命堪優,劉俊逸卻深知這件事若是讓他知道,所有人都要遭殃。
孫煜臉色一沉,目光掠過無比,雙手放在重疊的雙腿上,抿唇道:“你的廢話太多了。”
劉俊逸糾結着,是說還是不說。
“你再不說,立刻離開。”鏡片下的雙眸,冷冰冰的盯着無雙,如果不是他此刻的心情好,這視頻又是劉俊逸發現的,早就将劉俊逸從窗戶丢出去了。
不知爲何,劉俊逸額頭上溢滿冷汗,咽了咽口水,抹了抹汗,一副豁出去的樣子,語氣卻有些遲疑。“與其聽我說,不如你自己看。”
本書由首發,請勿轉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