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杜絕又怎麽了?”倪樂卉問道,曉曉跟杜絕分手了,難道杜絕執行任務歸來,想要跟曉曉複合,顔堯舜不想他們複合,繼續棒打鴛鴦,所以才急着把曉曉遣送回美國,連她都沒說一聲,如果不是她問起曉曉,他是不是要一直瞞着她?
想到曉曉,想到杜絕,倪樂卉惋惜的搖頭,明明是一對壁人,感情卻坎坷,尤其是曉曉,她的遭遇讓人扼腕長歎。
“死了。”顔堯舜沒好氣的說道。
“喔。”倪樂卉點了點頭,她沒反應過來顔堯舜說了什麽,等她反應過來,猛的一震,驚愕的看着顔堯舜,挖了挖自己的耳朵,懷疑自己聽錯了,問道:“顔堯舜,你剛剛說什麽?”
“你聽見了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對,我是聽到了,但是,我不相信。”倪樂卉說道,杜絕是誰,他可是神警,怎麽可能輕易死掉了,況且,說什麽她也不相信杜絕死掉了。
“不相信也沒辦法,他的死訊很快就要傳回來了。”顔堯舜說道,杜絕的死訊的确是快要傳回來了,警察局還要給杜絕舉辦一個盛大的喪禮,屆時,所有人都會知道,杜絕光榮了,顔堯舜沒騙倪樂卉,卻也沒說清楚,杜絕是生是死,他并沒解釋,或許,讓倪樂卉誤以爲杜絕死了,對樂卉,對杜絕都是一件好事。
倪樂卉心咯了一下,眨了眨眼睛,看着顔堯舜,想從他的眼神中看出點端倪,可惜,顔堯舜隐藏得太高深了,倪樂卉什麽端倪也沒看出來,吞了吞口水,問道:“真的假的?”
“杜絕的死訊傳回來了,你就知道是真是假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不會斬釘截鐵的告訴她是真的,明明是假的,他若說是真的,會埋下隐患,他可不想在他跟樂卉之間埋下不良的隐患。
“顔堯舜,你沒騙我?”倪樂卉追問道,想到杜絕,那麽強悍的一個男人,那麽有原則的一個男人,卻爲了她,硬是将顔子悠抓了起來,她不相信杜絕會犧牲。
顔堯舜沉默不語,他能說什麽,解釋一下杜絕的死因嗎?或是帶她去見杜絕,說真的,他甯願她相信杜絕死了,至少會省去很多麻煩,還有他的擔憂。
有時候死也是一種解脫,活着是一種煎熬。
“杜絕那麽厲害,怎麽可能犧牲呢?”倪樂卉喃喃自問,聽到杜絕的死訊,沒有特别傷心,隻有惋惜。
“再厲害的人,也是血肉之軀,在槍林彈雨中僥幸逃身,也有不幸中槍的時候,一旦中槍了,沒得到及時的醫治,也會有生命危險,若是不幸被捕,面對各種刑具,下場遠比死更慘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聞言,倪樂卉忍不住打了個冷顫,毛骨悚然,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,摸了摸手臂,問道:“有那麽血腥嗎?”
“樂卉,你要知道,杜絕是警察,他越是出色,他的仇人就越多,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多如過江之鲫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隻是把杜絕面臨的危險說給倪樂卉聽,可沒直接說杜絕死了,他真沒說杜絕死了,他剛剛也隻是說杜絕的死訊很快就傳回來了。
倪樂卉沉默,良久,倪樂卉還抱着僥幸心态,問道:“顔堯舜,杜絕真的死了嗎?”
“果然我的情報沒有錯的話,最多三天,警察局就會給杜絕舉辦追悼會。”顔堯舜回答道。
杜絕真的死了嗎?倪樂卉覺得有些不真實,可顔堯舜的話又那麽斬釘截鐵,讓人無話反駁,得知杜絕死了,倪樂卉有些難受,不知是心痛顔曉曉,還是爲杜絕的死。
顔堯舜出車禍,爲了救顔堯舜,杜絕也出了力,如果不是杜絕,她估計救不了顔堯舜,沒有杜絕開道,她即使把人給帶回來了,也不一定來得及。
“顔堯舜,杜絕怎麽說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,他死了,你怎麽一點也不傷心呢?”倪樂卉好奇的問道。
“傷心有用嗎?”顔堯舜問道,倪樂卉啞然,顔堯舜又問道:“傷心能解決問題嗎?傷心能扭轉乾坤嗎?”
“顔堯舜,你到底有沒有感情?”倪樂卉沒好氣的問道。
“我的感情,要看對誰。”顔堯舜說道,倪樂卉默了,顔堯舜歎口氣,拍了拍倪樂卉的肩,安慰道:“樂卉,你也别爲杜絕的事情傷心了,我會吃醋的。”
倪樂卉瞪了顔堯舜一眼,在他的腰際狠狠的掐了一把。“你可以再幼稚一點,人都死了,你還不許我爲他落淚哀悼一下嗎?你還好意思吃醋。”
顔堯舜嘴角一抽,很想說,你是我的老婆,不是杜絕的老婆,看到自己的老婆爲别的男人落淚,這種感覺真不好受,幸虧她沒落淚,若真落淚了,他會去教訓杜絕。
倪樂卉也不懂,明明很傷心,眼睛裏卻沒流出一滴淚出來。
“曉曉知道嗎?”倪樂卉問道,杜絕的死,對曉曉來說打擊該多大。
“知道。”顔堯舜回答道。
倪樂卉挑眉,瞪着顔堯舜,質問道:“你告訴她的?”
“這事瞞不住。”顔堯舜說道,随即又說道:“杜絕的死訊一旦傳開,想瞞也瞞不住。”
“顔堯舜,你是怎麽告訴曉曉的?”倪樂卉問道,怪不得這幾天她總覺得顔堯舜怪怪的,總覺得顔堯舜有事情瞞着她,原來是這件事情。
“直接告訴她。”顔堯舜回答道,并不是他告訴曉曉的,而是杜絕跟櫻子告訴曉曉的,想想也覺得諷刺,死者自己告訴曉曉他的死訊。
“你……你就不知道婉轉一點嗎?”倪樂卉瞪着顔堯舜,直接告訴曉曉杜絕的死訊,曉曉承受得了嗎?怪不得曉曉會回美國,如果換成是她……呸呸呸!胡思亂想什麽,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。
“直接也好,婉轉也罷,結果都一樣。”顔堯舜說道,倪樂卉默了。
良久,倪樂卉說道:“顔堯舜,你真殘忍。”
“斷了曉曉的幻想,是殘忍嗎?”顔堯舜問道,他不覺得,曉曉跟杜絕不适合,他們就像兩個不同世界的人,曉曉不适合杜絕的世界,杜絕也不适合曉曉的世界,即使如此,何不和平分手,對誰都好。
“你這不是斷了曉曉的幻想,你這是要曉曉的命,這個時候,你居然讓曉曉回美國,你就不擔心什麽?”倪樂卉質問道。
“擔心什麽?”顔堯舜反問道。
“曉曉想不開殉情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不可能。”顔堯舜反駁道,随即又說道:“曉曉不會做傻事,況且,有霍爾在她身邊,我放心。”
“我不放心。”倪樂卉沒好氣的說道,真懷疑他們是不是親生的兄妹。“不行,我要去美國,我要去陪曉曉。”
“曉曉隻需要靜靜,不需要任何人陪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你不是女人,你不懂女人,我可以理解你的無知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我無知?”顔堯舜嘴角一抽,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無知,這也太荒謬了。“曉曉是我妹妹,我比誰都更關心她,我敢放心讓她回美國,把她交給霍爾,我就能笃定曉曉不會出什麽事。”
“自信過了頭,下場就是追悔莫及。”倪樂卉反駁道。
“樂卉,曉曉跟杜絕的事情,你能不能别這麽上心,我可以保證,曉曉絕對不會有任何閃失。”顔堯舜保證道。
“你的保證,我不敢恭維。”倪樂卉說道,保證的話,誰都會說,一旦出了事,找誰負責任?
“曉曉是我妹妹。”顔堯舜再次提醒道。
“你不用提醒我,我知道曉曉是你妹妹。”倪樂卉說道,他一而再,再而三的提醒她,有這個必要嗎?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。
“縱使你現在去美國,曉曉也不一定會在美國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什麽意思?”倪樂卉挑眉問道,顔堯舜這是阻止她去美國,還是阻止她去找曉曉呢?
“杜絕的死訊,對曉曉的打擊很大,你覺得她會乖乖待在美國嗎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曉曉又不是我妹妹,我又不了解她。”倪樂卉沒好氣的說道。
“你是女人,曉曉也是女人。”顔堯舜提醒道,不知道剛剛是誰說的,女人了解女人。
“哼!”倪樂卉冷哼一聲,起身朝衛生間走去,她要去美國找曉曉,她不是随口說說,她是真的決定要去美國一趟,沒看到曉曉安然無恙,她絕對不放心,至于醫院上的事情,反正現在她在醫院也是閑人一枚,請幾天假很容易。
倪樂卉不知道,她在醫院之所以會這麽清閑,并不是醫院考慮到她懷孕,才對她體貼入微醫院的醫生護士,還有懷孕的醫生護士,照樣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努力,而倪樂卉是例外,便是顔堯舜的功勞,他向醫院捐贈了多少醫療設備,向醫院砸進去了多少錢,才換來倪樂卉的清閑。
顔堯舜所做的這些,倪樂卉不知情,溫智帆知情,溫智帆卻不說。
顔堯舜知道倪樂卉有多執拗,一旦做出了決定,想要說服她改變,簡直難于登天,沒辦法,顔堯舜隻能向溫智帆求助,在杜絕這件事情上,溫智帆跟顔堯舜站在同一條船上,他當然義不容辭的幫助勸阻。
在顔堯舜跟溫智帆的合力之下,總算說服了倪樂卉,折騰了大半夜,倪樂卉消停了,溫智帆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房間。
“智帆,大哥找你去做什麽?”顔丹彤好奇的問道。
溫智帆愣了一下,看着睜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顔丹彤,笑了笑,歉意的說道:“吵醒你了。”
顔丹彤搖了搖頭,坐起身,看着溫智帆,擔憂的問道:“智帆,是不是出什麽事了?”
“别瞎擔心,沒出什麽事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顔丹彤挑眉,說道:“如果真沒出什麽事,大哥不會把你叫過去。”
她也想跟去,可是大哥不同意,她不敢違抗大哥,隻能在房間裏等溫智帆回來,他若是再不回來,她就忍不住了,起身去看看發生什麽事了。
“是樂卉。”溫智帆無奈的說道,樂卉真是越來越愛折騰了,見風就是雨,他都有些吃不消了,面對無理取鬧的樂卉,又是孕婦,溫智帆爲顔堯舜掬一把同情之淚。
“大嫂怎麽了?”顔丹彤立刻緊張起來。
“别瞎擔心,樂卉愛瞎折騰,現在好了。”溫智帆說道,面對女人的質問,真讓人頭痛,苦于不知道怎麽解釋,因爲無論你怎麽解釋,她們都懷疑,即使你說到她們的心坎裏去了,她們也不高興,你沒說進她們的心坎裏去,她們也有意見,總之,女人真的很難伺候。
“智帆,大嫂不是一個愛無理取鬧的人。”顔丹彤說道,她是女人,她了解女人,不會平白無故無理取鬧。
“我跟她一起長大,我最了解她,沒人敢反駁。”溫智帆說道,他說最了解倪樂卉,沒人敢說最,他的話最具有權威。
顔丹彤微不可見的蹙眉,看着溫智帆,試着問道:“智帆,你生氣了?”
溫智帆愣了一下,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語氣,咬了咬牙,扶着顔丹彤躺下,說道:“都怪樂卉,被她鬧得,我都快經神分裂了,丹彤,真沒事了,快睡覺。”
顔丹彤躺好,溫智帆給她掖了掖被子,顔丹彤見溫智帆沒躺下的意思,問道:“智帆,你不睡嗎?”
“我有點渴,我去樓下倒水喝,丹彤,你要不要喝?”溫智帆問道,剛剛勸樂卉放棄去美國,他說太多話了,現在有些口幹舌燥了。
“好。”顔丹彤說道。
溫智帆走出房間,他沒讓顔丹彤等太久,顔家他雖然不熟悉,找喝水很容易,端着一杯溫開水回來,顔丹彤接過,喝了半杯,想将杯子放在床頭櫃上,溫智帆拿走杯子,放到一邊的茶幾上。
溫智帆脫了外套,上床摟着顔丹彤睡覺,沒一會兒,溫智帆睡着了,顔丹彤卻沒有睡意了,聽到平穩的呼吸聲,顔丹彤怕吵醒他,僵硬着身子沒動一下,聽着耳邊平穩的呼吸聲,沒一會兒,顔丹彤也閉上眼睛睡着了。
倪樂卉很佩服顔堯舜的情報,他說三天之内,杜絕的死訊會傳回來,就真的傳回來了。
顔氏,倪樂卉特意請了假,來顔氏找顔堯舜。
“你真要去杜絕的追悼會嗎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對。”倪樂卉點頭,态度生硬,怎麽說杜絕也算是顔堯舜的恩人,恩人光榮了,他們有必要去參加他的追悼會。
“杜絕不喜歡這種排場。”顔堯舜無奈的說道,他真心不想去,隻是一個形式,杜絕根本沒死,而在場知道杜絕沒死的人,屈指可數。
倪樂卉堅持要去,顔堯舜沒辦法,他不放心她獨自去,隻能陪同。
顔堯舜的車速很慢,倪樂卉催促道:“顔堯舜,你能不能開快點?”
顔堯舜很是無語,保證道:“放心,在杜絕的追悼會開始之前,我們一定能趕到。”
活着不讓人省心,現在“死”了,還是不讓人省心。
顔堯舜跟倪樂卉趕到現場,聽到主持人宣布杜絕的追悼會開始。
“杜絕同志的追悼大會馬上開始,爲了保持靈堂莊嚴和肅穆,請場内停止一切娛樂活動,請帶手機的同志關閉手機,請吸煙的同志暫時熄滅煙頭,保持會場肅靜,謝謝您的合作!”
“請家屬到靈堂左側就位。”
“請前來出席杜絕同志追悼大會的各單位領導到前排就座,請各位親朋好友、同事請到靈堂前方就座,請樂隊做好準備。”
“現在我宣布:杜絕同志追悼大會現在開始。”主持人深吸一口氣,開始念着杜絕的豐功偉績。
“請全體肅立,向杜絕同志遺體默哀三分鍾,請奏哀樂。”
“默哀畢,請坐下。”
主持人先緻悼詞,然後是生前好友講話,接着是家屬緻答謝詞,接着是向遺體三鞠躬,最後向遺體告别,奏哀樂,所有人繞靈一周,向杜絕同志遺體告别。
一番下來,倪樂卉累得夠嗆。
顔堯舜扶着她回到車上,忍不住說道:“叫你不來,你非要來,現在吃到苦頭了。”
“我也沒想到,來參加一個追悼會,會這麽累。”倪樂卉說道,随即又說道:“真的很難想象,除去上司跟同事,杜絕的朋友還蠻多的。”
“傻瓜,杜絕比我還難相處,他怎麽可能有這麽多朋友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那些朋友是怎麽回事?”倪樂卉挑眉。
“事先安排好的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倪樂卉嘴角一抽,眨了眨眼睛,問道:“這種事情也能做假?”
“現在這個社會,什麽事情不能做假?”顔堯舜反問道,骨灰都是假的,好在遺像是真的。
“杜家人看起來很悲傷,應該不是假的吧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杜家人恨不得杜絕早點死,杜絕真的死了,如他們的願了,他們隻會放鞭炮慶祝,怎麽可能悲傷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聽你這意思,現場沒有真的了?”倪樂卉挑眉看着顔堯舜。
“也不全是假的,遺像是真的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隻說遺像是真的,可沒說骨灰是真的。
倪樂卉瞪了顔堯舜一眼,沉默不語了,想到剛剛在追悼會現場的氣氛,雖然被濃濃的悲傷覆蓋,可是倪樂卉總覺得哪兒怪怪的,一時之間她也說不出所以然出來。
“公司還有一個會議,我先送你回醫院,再回公司開會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顔堯舜,我是不是打擾你上班了?”倪樂卉問道,他不去,是她硬拉着他去,他不帶她去,她甚至還威脅他,想想都覺得自己不對。
“你有這樣的覺悟,我很高興。”顔堯舜說道,倪樂卉一瞪,顔堯舜笑了笑,摸了摸倪樂卉的頭。“傻瓜,你比工作重要。”
“真的?”倪樂卉不相信。
“當然是真的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今天陪我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顔堯舜沉默,良久,顔堯舜問道:“你是認真的嗎?”
“開玩笑的。”倪樂卉笑着說道,催促道:“行了,不跟你開玩笑了,你送我回醫院,然後回公司上班,我不打擾你了。”
顔堯舜笑了笑,把倪樂卉送到醫院,然後開車回公司。
倪樂卉耷拉着腦袋,來到溫智帆的辦公室。
“參加杜絕的追悼會回來了?”溫智帆忍着笑問道。
“表哥,你非要明知故問嗎?”倪樂卉沒好氣的問道,她本來讓表哥陪她一起去,表哥以工作爲由拒絕了,沒辦法,她隻能去顔氏找顔堯舜陪她去,她又不敢一個人去。
“滿足了好奇心,感覺如何?”溫智帆又問道,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?他都不讓她去了,她還非要去湊這個熱鬧。
“你沒感覺到我的情緒有些低沉嗎?”倪樂卉問道,她從追悼會現場回來,身上應該沾染上了悲傷的氣氛。
“樂卉,你有孕在身,這種場合咱能不出席盡量别出席行不行?”溫智帆勸說道。
倪樂卉瞪了溫智帆一眼,說道:“跟你說話,真是費勁。”
倪樂卉起身,走出辦公室,溫智帆眨了眨眼睛,跟他說話費勁嗎?
樂卉變了,真的變了。
倪樂卉去洗手間,聽到兩個女人在聊天。
“真的嗎?我結婚三年都沒懷孕,我是同事介紹去看病的,那裏的環境挺好的,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,護士很熱情,陪着我做了不少的檢查,我很是感激,醫生的态度不錯,不像有些醫院看病還遭罪,這點還是挺滿意的,而且費用也很實惠。”豐腴的孕婦激動的說道。
“那家醫院的口啤很好,隻要是去過的人,感覺都很舒服,真希望現在醫院都可以做到像他們這樣,生着病的人本來就不舒服,如果還冷冰冰的态度對待,就太不仁道了。”另一個孕婦說道。
“就是,不管是醫生護士還是其他工作人員都給人很溫暖的感覺。”豐腴的孕婦說道。
“呵呵,我不是同事介紹的,也不是朋友介紹的,我是在網上看的廣告,本來隻是抱着試一試的态度去的,沒想到治療效果這麽好,收費還合理,給他們一百個贊。”孕婦說道。
聽到她們的聊天内容,另一個上完廁所的婦人沖完廁所出來,說道:“你們說的那家醫院,我也去過,我是之前意外懷孕去那家醫院做的無痛人流,醫院服務很好,價格很公道,手術做的很成功,術後沒有一點感覺,在家休息了一周就可以正常上班了。”
“畢竟在當地有那麽多年的名氣,我去之前還有些憂慮,我事先預約了,大夫挺耐心地了解了我的婦科病情,爲我設計了治療方案,現在我的婦科問題已解決,也懷上孩子了,爲了懷上孩子,我遭了多少罪,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怕,若是再懷不上,婆婆就要逼着我老公跟我離婚。”豐腴孕婦激動的說道。
“現在好了,雨過天晴了,你也懷孕了。”婦人說道。
“請問一下,你們說的是那家醫院?”倪樂卉忍不住好奇的問道。
“是幸……倪醫生。”豐腴孕婦叫道,捂住嘴,錯愕的看着倪樂卉,問道:“倪醫生,你也爲懷孩子而傷腦筋嗎?”
倪樂卉嘴角一抽,她才不會爲懷孩子而傷腦筋呢!她是好奇,隻是好奇。
“倪醫生,我們都是過來人,在我們面前,别覺得難爲情。”另一個孕婦說道。
倪樂卉望天,又聽豐腴孕婦安撫道:“倪醫生,你是産科界的權威,不是不孕不育的權威醫生,你什麽時候下班,我陪你一起去檢查,相信我,倪醫生,你看看我的肚子,我現在懷上孩子了,相信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。”
“那個,你們誤會了,我隻是随口問問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倪醫生,我認識一個醫生,她的醫術真的很高,我介紹給你認識,她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。”另一個孕婦也不甘示弱的說道。
“我還有事,我先走了。”倪樂卉逃之夭夭了,她隻有一張嘴,她們三張嘴,她怎麽可能說過她們。
“倪醫生,那家醫院的名字叫幸福醫院,電話号碼是……”豐腴孕婦吼道。
“謝謝,我謝謝你們了。”倪樂卉無奈的回答道,幸福醫院,這四個字烙印在倪樂卉腦海裏,記得上次同學集會的時候,有一個學妹把一張名片給她,那個學妹好像就在幸福醫院上班,聽說她還是那家醫院的權威。
幸福醫院,專門解決男人問題,跟不孕不育症患者,大街上到處都是廣告。
“真有那麽厲害嗎?”倪樂卉好奇了,她們都快把那家醫院吹上天了。
“什麽真有那麽厲害嗎?”護士長聽到倪樂卉的話,好奇的問道。
“幸福醫院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護士長嘴角一抽,打量着倪樂卉,眨了眨眼睛,暧昧的看着倪樂卉,看了一眼四周,俯在倪樂卉耳邊,低聲問道:“你老公出問題了?”
“你老公才出問題了。”倪樂卉沒好氣的瞪了護士長一眼,她的老公好的很。
“我指的是那方面。”護士長低聲說道。
倪樂卉又瞪了護士長一眼,說道:“你老公那方面才出問題了。”
“去幸福醫院,隻有兩種人,一種是男人,一種是女人,男人解決男人問題,女人解決不孕不育問題。”護士長說道。
倪樂卉嘴角一抽,沒好氣的說道:“在這世上,也隻有兩種人,一種是男人,一種是女人。”
“樂卉,你誤會我的意思了,你懷孕了,顯然你老公沒患不孕不育,你也可以排除,可你們惦記着幸福醫院,隻有解決男人問題了。”護士長分析道。
“你想太多了,我謝謝你的關心。”倪樂卉推了一下護士長,邁步朝主任辦公室走去。
“倪醫生,有病咱就治,别耽誤了病情。”護士長說道。
“神經。”倪樂卉哼哼着,去溫智帆辦公室了。
“姑奶奶,你怎麽又回來了?”溫智帆見到倪樂卉,他就覺得頭痛,他不知道她又要使什麽幺蛾子。
“我請假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你不是參加完追悼會回來嗎?又請假做什麽?”溫智帆問道。
“我要去幸福醫院看看?”倪樂卉直言道,反正她在醫院也無事可做,等下班顔堯舜會來接她,她若是想去幸福醫院看看,顔堯舜肯定不許她去。
“你沒事去幸福醫院做什麽?”溫智帆挑眉,她真是閑得慌,他想找點事情給她做,又怕顔堯舜動怒。
“我去咨詢一下,你有意見嗎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咨詢又咨詢電話,你不用親自去,再說,你沒事咨詢這個做什麽?難道你有朋友患了不孕不育症?”溫智帆問道。
“你爲什麽不直接懷疑是我患了不孕不育症?”倪樂卉問道,她來向他請假,隻是想告訴他,她的行蹤。
“你不可能,要患也是顔堯舜患。”溫智帆笑着說道,她連孩子都懷上了,又生了涵函,不孕不育肯定不是她。
“哼!”倪樂卉哼哼着,轉身朝門口走去。
“樂卉,不耽誤太久,最好在顔堯舜來接你下班之前趕回來。”溫智帆叮囑道。
“我有分寸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别自己開車,打車去。”溫智帆又叮囑道,她開車太不安全了,打車安全。
倪樂卉不語,自從嫁給了顔堯舜,她就很少開車了,自從懷孕,她幾乎不開車了,她都快要忘了,她也是有本本一族的人。
幸福醫院在t市的确很有名氣,以前她都沒怎麽關注,跟她工作的醫院,隻有十分鍾路程,當然,前提下是不堵車。
幸福醫院的服務态度真名不虛傳,倪樂卉剛下車,連車錢都沒付,就有兩個護士跑上來熱情的問,還幫她付了打車的錢。
護士向她介紹醫院,又跟她說了醫院的幾個案例。
倪樂卉真想問他們,把病人的病曆暴露出來,這種做法對嗎?
“抱歉,你們弄錯了,我不是來看病的。”倪樂卉歉意的說道。
“沒關系,不看病,也可以了解一下。”另一個護士笑容滿面的說道。
倪樂卉嘴角一抽,不看病還了解什麽。
“女士,如果你有朋友,也可以介紹她來我們這裏。”護士說道。
“好,我來找你。”倪樂卉笑着說道,人家對她微笑,她不可能對人家怒目相對。
“找誰?或許我們可以幫你。”護士說道。
“不用,我有電話。”倪樂卉揚了揚手中的手機。
脫身之後,倪樂卉松了口氣,這是熱情嗎?這是醫院嗎?這跟酒店有什麽區别。
倪樂卉拍了拍自己的臉,幫她把車費都給付了,這一舉讓人很暖心,轉念一想,你惦記别人高額的利潤,人家惦記你的本金,這是騙局嗎?好像也不是,人家隻是熱情過頭了,況且,人家的口碑很好,也有成功的案例。
倪樂卉走進醫院,也有護士上來詢問,她都以找人爲由搪塞回去。
倪樂卉找到那個學妹的診斷室,慕名而來的人不少,排除治療的人在聊天,倪樂卉見狀,有那麽多患有不孕不育的人嗎?
“唉!我結婚快兩年了,備孕也一年多了,可是一直未孕,去醫院檢查卵泡監測正常,輸卵管造影正常,激素六項也正常,可就是懷不上,本來這個月抱了很大的希望,可月經還是在推遲四天後來了,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,想去醫院好好檢查檢查,可是周日沒專家平時又不好請假,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,甚至想過辭職算了,可又怕辭職後還是一直懷不上,弄得我都不想回娘家了,面對親戚的質問,我都不知道怎麽回答,看着父母尴尬的神情,我心裏很不是滋味,聽說幸福醫院的專家,節假日也會有輪流值班的,所以我就果斷的來幸福醫院。”穿着紅裙子的女人說道。
“我們都是一樣的,但是,爲了寶寶,該請假還是要請的,現在生孩子應該比你的工作重要吧,我也是很難請假的,辭職在家,又害怕一直沒動靜,糾結的很,還是慎重考慮孰輕孰重。”坐在她旁邊的綠裙子女人說道。
“我一點也不喜歡現在的工作,辦公室裏老有人吸煙,說了也不聽,想辭職在家備孕,可又怕還是遲遲懷不上,你到醫院檢查了嗎?希望咱們都能早點懷上,如果懷上了我就辭職安心在家待産。”紅裙子女人說道。
“該檢查的,我都檢查過了,唉!希望這次我們都能夠早日懷孕!”綠裙子女人說道。
“我的心情和你們的一樣,我也是結婚兩三年了,但是沒辦法,還是要繼續,我還在想在等一年,不行就做人工了,實在等不了了。”另一個女人也加入聊天中,随即又問道:“你是沒問題,那你老公去檢查了嗎?”
“我老公檢查過了,一切正常。”女人歎息道。
倪樂卉爲她掬一把同情之淚,她的壓力比她們的更大,她老公都檢查了,一切正常,問題就出在她身上,如果她懷不上,可想而知壓力有多大,唉!懷孕這種事情,三分努力,七分運氣,給自己再大的壓力,懷不上就是懷不上。
“我也休息兩個月在家備孕,但還是不成功,這兩個月内,我花了8000千,現在第三次備孕,希望能夠成功吧!”穿休閑服的女人說着自己的遭遇。“排卵試紙每月都能測到強陽嗎?”
“應該能。”紅裙子女人不确定的說道。
“我有一個醫生朋友告訴我,在強陽剛轉弱的當天晚上同房,幾率很大的,每個月都這樣試試,如果還是不行,恐怕要去看一下醫生了,老公也要一起去,我們都來醫院看,結果我老公正常,問題出在我身上。”休閑服女人說道,随又提醒道:“換個工作壞境,心情好了,懷孕也容易的,千萬不要辭職在家備孕,那樣你會更累的。”
“唉!看來我還是不要辭職,懷上了再辭也不晚,不然全職在家備孕不上,會更焦急的,不過,你說的這種情況,讓我有了靈感,我也先用排卵試紙找出精确的排卵期,看找準日期了能不能懷上。”紅裙子女人說道。
“我看你們都是心情太緊張引起的,你們要放松心情,耐心等寶寶來。”倪樂卉忍不住說道。
幾個女人看了倪樂卉一眼,把她當成同病相連的女人。
“對了,你幹什麽花8000多啊?”綠裙子女人問休閑服女人。
“唉!一言難盡啊!”懷不上孩子的心酸,隻有懷不上孩子的女人才能體會。
另一個婦女也忍不住說道:“我這兩個月都是從排卵期開始就隔天同房一次,每個月也都能測到強陽,隻是這個月排卵試紙檢測到強陽好幾天後基礎體溫才升高,不知道是不是黃體酮不足,所以來醫院查查,我老公之前查過一切正常,我的輸卵管和卵泡監測也正常,我二十多歲的時候,醫生說我是子宮後位,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的原因,唉!希望能早點懷孕。”
“我也快一年了,可憐的我們啊!”
聽着唉聲歎氣的衆人,倪樂卉傻眼了,她是婦産科醫生,第一個迎接着新的生命到來,對那些患有不孕不育的女人們來說,懷上孩子,簡直就是上天的恩賜。
她嫁給嚴昌拓的時候,一年未懷孕,當時她正被夏青奴役着,根本沒心思去考慮孩子的事情,等她懷上孩子,等着她的就是嚴昌拓的離婚協議,想想都覺得可悲,夏青還總是嫌棄她沒給嚴昌拓生孩子,她還抱怨老公對她不公平,怨天尤人,現在看來,老公對她是公平的,如果她沒離婚,怎麽可能遇到顔堯舜,又怎麽可能嫁給顔堯舜。
“你呢?你結婚多久了?”有人問向倪樂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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