倪樂卉見他真想不出,沒再逼迫他,他都說沒有了,她若是再逼他,縱使是絞盡腦汁也無濟于事,宛如逼公雞下蛋。
“我有特别想去的地方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哪兒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我想去看看媽。”倪樂卉看着顔堯舜說道,見顔堯舜沉了沉臉色,倪樂卉知道他誤會了,忍着笑意看着他,看他怎麽回答。
顔堯舜想了一會兒,說道:“好,我們去看看媽,我讓向路訂機票。”
“訂機票做什麽?”倪樂卉故意裝不懂的問道。
“樂卉。”顔堯舜睨了倪樂卉一眼,不訂機票,難道他們走去巴黎嗎?
“顔堯舜,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?”倪樂卉故意問道。
“我誤會了什麽?”顔堯舜反問道。
倪樂卉的話,他越來越不解了。
“我說的是去看你媽,可不是我媽。”倪樂卉不捉弄他了,他臉上的表情,讓她覺得捉弄他都是一種罪過。
顔堯舜沉默不語了,是他理解錯誤,還是倪樂卉故意在誤導他呢?
顔堯舜覺得,是她故意在誤導他,她隻說想去看媽,可沒說想去看誰的媽,他的媽死了,她的媽還活着,他理所當然的想成了她的媽,而是他的媽,她直接說去墓地,就不會誤導他了。
“你不想去?”倪樂卉見顔堯舜興緻缺缺的樣子,挑了挑眉,他隻帶她去墓地見過他母親一次,這次她主動提出要去看他母親,他不該覺得高興嗎?不該對她感激涕零,爲什麽是這種表情,讓人很費解。
“是不想去。”顔堯舜承認道。
“爲什麽?”倪樂卉挑眉,不解的看着顔堯舜,她提議去看他的母親,他居然不想去,剛剛他誤會了,以爲是去看她的母親,他隻想了想,然後就同意了,連巴黎他都願意,爲什麽去墓地他反而有意見了。
“你懷有身孕。”顔堯舜提醒道。
“我是懷有身孕,但是,我覺得這跟去墓地看你媽沒沖突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不吉利。”顔堯舜淡淡地說道。
聞言,倪樂卉嘴角一抽,他不想去,找的理由也太蹩腳了,不吉利,怎麽不吉利了?怎麽不吉利了?倪樂卉很想這麽問,最終,倪樂卉還是忍着沒問,他不想去,有千萬種理由,他想去,根本不需要理由。
他不想去,她也不逼他,人家都不願意去,你還逼着他去,去了也沒意思。
“去明家。”倪樂卉說道,不去墓地看他母親,那麽,他們就去明家。
“去明家做什麽?”顔堯舜問道,顯然他不想去明家。
“看明姐,看曉曉。”倪樂卉說道,去明家還需要理由嗎?明豔每次給她打電話,都叫她有時間來明家玩,對于老爸跟明豔之間發生的事情,純屬是有心要苦心安排,至于是誰,這都不重要了,爸媽沒再鬧離婚,他們都回巴黎了。
倪樂卉隻是覺得奇怪,誰那麽無聊,離間他們老倆口的夫妻感情,若說是畢舅舅,畢舅舅中風了,昏迷不醒,醒了又昏迷,現在被接回美國了,畢舅舅絕對排除在外,可是,除了畢舅舅會這麽無聊,也沒有别人,她沒讓顔堯舜調查,此事不能鬧大,越鬧的大,對爸媽的感情有影響,最好不了了之。
以她對媽的了解,過不了多久,媽就忘了此事,回t市後,與明豔見面,媽絕對能做到心無芥蒂。
“還有呢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這兩個理由還不夠嗎?”倪樂卉問道,去明家根本不需要理由,她一次性說出兩個理由,他居然并不滿意,倪樂卉用詭谲的目光看着顔堯舜,他今天是怎麽了,去墓地看他母親,他不願意,去明家看明豔跟曉曉,他也不願意,他到底想去哪兒?
“明姐不在t市,曉曉也回美國了。”顔堯舜淡淡地說道,她要去明家看的兩個人都不在明家,還去明家做什麽?
“什麽?”倪樂卉很是震驚,她并非震驚明豔不在t市,明豔是女強人,一會兒在t市,一會兒不在t市,這很正常,她震驚的是曉曉回美國了。“曉曉什麽時候回美國了?我怎麽不知道?”
“目的達到,曉曉不回美國,留在t市做什麽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曉曉這次回t市,不是準備留在t市嗎?”倪樂卉問道,顔堯舜在t市,曉曉留在t市也正常,曉曉留在美國才不正常。
“t市不适合曉曉。”顔堯舜說道,t市是曉曉的傷心處,留在t市,隻會觸景傷情,先是那個該死的男人,再是杜絕,那個該死的男人不可原諒,杜絕可以原諒,畢竟,不同意杜絕跟曉曉在一起的人是他,他甯願讓曉曉嫁給霍爾,也不願意曉曉嫁給杜絕。
曉曉的身體狀況,想要嫁給霍爾,也是一種挑戰,霍爾家族是不會接受一個不能給霍爾家族傳宗接代的女人,縱使霍爾不在乎,可是霍爾家族在乎,除非霍爾很愛曉曉,爲了曉曉,他願意放棄現在的身份與地位。
霍爾有心,曉曉也無意,爲曉曉放棄現在的一切,對霍樂來說很不公平,因爲曉曉不愛霍爾,顔堯舜想,如果當時曉曉愛的人是霍爾,而不是那個該死的男人,結局就是美好,顔堯舜有些後悔了,當初他不該讓曉曉回國,曉曉要留在美國,他該同意。
如果曉曉不回國,曉曉就不會認識那個渣男,如果曉曉沒認識那個渣男,曉曉就不會受傷害,今天的曉曉,他也有責任。
“顔堯舜。”倪樂卉挑眉,她很不贊同顔堯舜的話,什麽叫曉曉不适合t市,曉曉适不适合t市不是顔堯舜說了算,而是曉曉說了算。“曉曉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?”
“沒有,别胡思亂想。”顔堯舜說道,這個話題不能深聊,若是聊下去,他自己都掌控不了,萬一把杜絕的事情說漏了嘴,想要補救就難了。
“顔堯舜,真是我在胡思亂想,還是你有什麽事情瞞着我?”倪樂卉問道,她總覺得他有事瞞着她,他們雖是夫妻,有些事情不一定要坦誠相待,夫妻之間也應該有自己的秘密,但是,她該知道的事情,她一定要知道,可是,什麽事情是她該知道的呢?
倪樂卉自己都不知道,什麽事情是她不該知道的,什麽事情是她該知道的。
“樂卉。”顔堯舜無奈的叫道。
他不說,果然是有事情瞞着她,倪樂卉咬了咬牙,他不告訴她,她也不逼迫他,說道:“算了,曉曉是你的妹妹,你的妹妹,你做主。”
倪樂卉不再多說了,目光移到車窗外面,看着車窗外的景物。
“生氣了?”顔堯舜見她不說話,笃定她在生氣。
“沒有。”倪樂卉說道,随即又說道:“哼!我有什麽權力生氣。”
“你有權力生氣。”顔堯舜笑着說道,他的小女人又鬧情緒了。
“有些事情你把我摒除在外,這種感覺真不好受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樂卉。”顔堯舜想解釋,卻又不知如何解釋,與其解釋,不如沉默。“樂卉,想去哪兒?”
“回家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回哪個家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顔家。”倪樂卉沒好氣的說道,經常回顔家,倪樂卉都把顔家當成家了,有一種習慣讓人無奈。
“太早了。”顔堯舜說道,這麽早回顔家,容易生事端,齊蕊兒跟齊惜雪住進了顔家,顔堯舜不得不提防着她們。
“顔堯舜,你在害怕什麽?”倪樂卉問道,自從齊蕊兒出現後,她總覺得顔堯舜怪怪的。
“你不知道我在害怕什麽嗎?”顔堯舜反問道。
“我怎麽可能知道你在害怕什麽。”倪樂卉沒好氣的說道,她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,不知道他在害怕什麽也正常,即使是她能猜到,倪樂卉也不會點破。
顔堯舜突然靠邊停車,倪樂卉愣了一下,想着他要幹什麽,連車都停了下來,倪樂卉靜靜地看着他,等着他接下來的話。
顔堯舜側身,握住倪樂卉的柔荑,說道:“樂卉,不要逃了好麽?”
“逃?”倪樂卉挑眉,看着顔堯舜,問道:“我逃什麽了?”
“樂卉,你在逃避。”顔堯舜說道,倪樂卉更莫明其妙了,顔堯舜又說道:“不僅你在逃避,我也在逃避。”
“顔堯舜,你沒事吧?”倪樂卉問道,騰出一隻手,摸了摸顔堯舜的額頭,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,溫度很正常,排除了發燒的可能性,他沒有發燒,爲什麽盡說些胡話,她聽都聽不懂,什麽她在逃避,他也在逃避?她逃避什麽了?他又逃避什麽了?
“樂卉,你聽我說,不隻是你會害怕,我也會害怕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顔堯舜,我做什麽了?”倪樂卉問道,顔堯舜的話,她越聽越糊塗了,是她因爲懷孕的關系腦袋不好使了嗎?還是她跟顔堯舜的智商不在一個頻道上。
雖然,她的智商經常不在服務區,但是,也沒離經叛道的那麽嚴重。
“樂卉,我并沒你想得那麽厲害,那麽堅不可摧,樂卉,面對一些事情,我也會感覺到害怕,樂卉,你聽懂我的意思了嗎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沒有。”倪樂卉果斷的搖頭,她真沒聽懂他話中之意是什麽意思。
“樂卉,我也會有患得患失的困擾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離不開她,這句話他沒說出來。
倪樂卉眨了眨眼睛,不知道該說什麽,選擇了沉默。
“樂卉,我們之間阻礙太多了,即使在我眼中,隻要你愛我,我愛你,我們之間的一切阻礙都不是阻礙,你隻需要交給我,我有信心處理好,但是,我也害怕意外,樂卉,我不能失去你,我不能離開你。”顔堯舜說道,激動的抱住倪樂卉。
倪樂卉身體僵硬住了,她再傻也聽明白了,原來,他的話并不是莫明其妙,而他真的害怕,他害怕她離開他,他害怕他們不能走到最後,他說他離不開她,其實,她也離不開他,她不敢想象,若是離開他,她會變成什麽樣子。
雖說在這世上,沒有誰離開了誰而不能活,她離開了他,也不會死,隻是,她活得會像是行屍走肉般。
“顔堯舜。”倪樂卉稍稍退離他的懷抱,顔堯舜仿佛害怕她消失般,緊握住她的手,倪樂卉無奈的笑了笑,擡手,摸了摸顔堯舜的臉膛,問道:“顔堯舜,是不是誰對你說了什麽?”
顔堯舜沉默不語,倪樂卉笃定,一定是誰對他說了什麽,那個人絕對不是齊蕊兒,齊蕊兒隻會對她說什麽,絕對不會對他說什麽,齊蕊兒沒有膽子面對他。
“是不是顔子翌?”倪樂卉問道。
顔堯舜依舊沉默,而他的沉默,倪樂卉當他是在默認,除了顔子翌,也不會有别人。
“顔堯舜,你何時變得這麽沒自信了?”倪樂卉質問道,顔子翌的話也能威脅到他嗎?
“娶了你以後。”顔堯舜說道,在商場上他能運籌帷幄,他能決戰千裏,可是面對她,他真的沒有自信了。
因爲愛她,舍不得逼迫她,不忍心讓她受到委屈。
倪樂卉拿他真沒辦法了,捧起他的臉說道:“顔堯舜,我愛你。”
“我從來不懷疑你對我的愛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那你害怕什麽?”倪樂卉沒好氣的質問道,他從來不懷疑她對他的愛,還這麽患得患失做什麽?
顔堯舜沉默不語。
“害怕我跟别的男人跑了?”倪樂卉問道,顔堯舜臉色那叫個陰沉。
“敢。”顔堯舜淩厲吼道,那個男人簡直不想活了,敢帶着他的老婆跑了,不是找死是什麽?
倪樂卉忽略掉他眼底的怒意,繼續問道:“顔堯舜,扪心自問,除了你,哪個男人比你更适合我?”
“沒有。”顔堯舜笃定的說道。
“既然如此,你還害怕什麽?”倪樂卉問道。
顔堯舜想了想,覺得倪樂卉說得對,他的自信呢?他在害怕什麽?
“我不害怕了。”顔堯舜說道,誰敢從他身邊把她帶走,他就讓誰下地獄。
見他想通了,倪樂卉笑了,他也有茫然的時候,也有患得患失的時候,真讓人意外,自信如他,也會有需要人開導的時候。
顔堯舜捧起倪樂卉的臉,在倪樂卉臉頰上狠狠的親了一下,放開她,重新發動車。
倪樂卉抿唇笑了笑,今天的顔堯舜,讓她開眼見了,原來,他并沒有他外表看起來那麽強悍,他也有擔心害怕的時候,估計也隻有她面前,顔堯舜才會示弱。
“顔堯舜,顔子翌到底跟你說了什麽?”倪樂卉好奇的問道。
“不重要了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才不會告訴她,顔子翌說愛她,她隻需要他的愛,其他男人的愛,通通見鬼去,他的老婆,他會好好疼愛,不需要别的男人代勞。
“顔堯舜,我很好奇,你能不能告訴我?”倪樂卉追問道,其實,她也并非真的想要知道,她隻是想看看顔堯舜的反應。
“都說不重要了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堅持原則。
“不說算了。”倪樂卉也不問了,看着車窗外,突然想到了什麽,好像糾結的人是她才對,爲什麽變得她安撫他了,倪樂卉眨了眨眼睛,忍不住看向顔堯舜,他剛剛是故意的,還是有意的?倪樂卉挑眉,她有一種感覺,被顔堯舜牽着鼻子走的感覺。
唉!算了,誰牽着誰的鼻子走,有那麽重要嗎?
“樂卉,溫智帆跟丹彤今晚去哪兒?”顔堯舜轉移話題問道。
倪樂卉知道他在轉移話題,他何時關心過溫智帆跟丹彤的住縮問題過,搖頭說道:“不知道。”
“他們是回溫家,還是回顔家?”顔堯舜又問道。
倪樂卉白了顔堯舜一眼,都說不知道了,他還問她,再問她也不知道,給不出他答案。“不知道。”
“打個電話問問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顔堯舜,你今天吃錯藥了嗎?”倪樂卉看着顔堯舜問道,平時不見他對他們的事情上心,今天卻特别上心,以前他不喜歡她跟溫智帆打電話,也不喜歡溫智帆給她打電話,此刻,他卻叫她給溫智帆打電話,隻爲問一個無聊的問題。
表哥跟丹彤今晚住哪兒?不是他們說了算,而是大姨說了算。
如果大姨讓他們住溫家,他們必需回溫家,如果大姨讓他們繼續來顔家住,他們隻能聽從。
大姨的強勢,在溫智帆身上體現出來了。
“不用打。”倪樂卉拒絕打,他讓她打,她就打,她有那麽聽話嗎?
“他是你表哥,你不關心他嗎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你不介意我關心他嗎?”倪樂卉笑得很暧昧的看着顔堯舜,顔堯舜越是如此,倪樂卉越是覺得他有問題。
“表妹關心表哥,我有什麽好介意的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倪樂卉嘴角一抽,難得見到顔堯舜這麽大度,在顔堯舜的堅持下,倪樂卉拿出手機給溫智帆打電話,第一次沒人接,倪樂卉再打,還是沒人接,倪樂卉笑了笑,對顔堯舜說道:“很遺憾,沒人接。”
“怎麽會不接呢?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?”顔堯舜問道。
倪樂卉臉黑了,沒好氣的說道:“你不接電話,出問題的可能性很大,表哥不接電話,出問題的可能性很小。”
“你對溫智帆就這麽放心?”顔堯舜問道。
倪樂卉默了,這是放心嗎?深吸一口氣,又沒好氣的說道:“表哥不接電話,應該在手術室。”
“手術不是結束了嗎?”顔堯舜問道。
倪樂卉徹底敗給顔堯舜了,在醫院工作,一天會來多少病人,沒有人知道,病人來了,醫生就到位,病人沒來,醫生也得守着。
“顔堯舜,我們是在醫院工作,不是在你公司工作。”倪樂卉吼道。
“我們去醫院接他們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有必要嗎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有。”顔堯舜說道,在前面路口調頭,朝醫院那條路去。
走進書房,顔子悠環視下裏面的擺設和裝璜,當視線落到檀木做成的書桌,目光立刻被辦公桌上一張壓在一邊的照片吸引住了。
照片裏的人會是誰?是孫煜一個人,還是除了孫煜還有别人,而那個别人會是誰?是女人還是男人,如果是男人,肯定是劉俊逸,如果是女人,那會是誰?
是她嗎?會是她嗎?
想到小蘭的話,孫煜不許别人進他的書房,即使是打掃也有專門的人,她住進孫家這麽久,也從未進過孫煜的書房,以前是沒注意到,經畢雪提醒,對書房裏的東西,她很好奇了。
顔子悠邁步,越是靠近,心跳加速,顔子悠拍了拍胸脯,走近吸了口氣,鼓足勇氣才拿起照片,細細的打量。
這張照片好像被撕過,卻又被仔細的黏貼在了一起,照片有些舊,昏暗的背景中,燭火的映照下,是兩張年輕的臉。
女人很漂亮,像玉一樣暖人心,她摟着男人的脖子,臉上蕩漾着甜美而幸福的笑,而男人雖依舊冷漠着一張臉,眼神卻溫柔了許多,那是她從來沒在他臉上見到過的。
男人是她丈夫,女人也是她熟悉的,顔丹彤。
他不是不愛顔丹彤嗎?爲什麽還留着顔丹彤的照片?
他騙了她,血淋淋的痛苦讓她連淚水都流不出來,隻能瞪大雙眼看着像片上的兩人,拿着照片的手漸漸收緊力道,握緊的十指好似要将相框戳穿。
不過,顔子悠還是慶幸,照片裏的人不是畢雪,如果是畢雪,顔子悠隻會覺得難堪,無比的難堪,顔丹彤本就是孫煜的前任,顔丹彤那麽深愛着孫煜,結果孫煜娶的人卻是她,并非顔丹彤,至少,孫煜給了她婚姻,卻沒給顔丹彤想要的,在這方面,她還是戰勝了顔丹彤。
正在此時,桌上的電話響起,顔子悠一愣,飄遠的思緒被電話鈴聲拉回。
躊躇着,手還是不受控制的伸向電話,緊抓住電話,卻沒有勇氣接起來,深深吸了口氣,一咬牙,接起電話。
“顔子悠,是我。”畢雪得意洋洋的聲音響起。
又是畢雪,這個女人真是陰魂不散,顔子悠火了,吼道:“畢雪,你到底想幹什麽?”
“顔子悠,我猜你現在正在煜的書房。”畢雪笃定的說道。
聽到畢雪這麽笃定的口吻,顔子悠很想否認,可是,是她否認畢雪就會放過她嗎?
搶了她的老公,還在她面前叫嚣,她當小三的時候,都沒像畢雪這麽高調。
“顔堯舜,怎麽樣?”畢雪問道。
“你到底想要幹什麽?”顔子悠怒不可遏的質問道。
“确定書桌上擺放的是我跟他的合影,而不是你跟他的結婚照了吧?”畢雪問道。
“哼!”顔子悠冷哼一聲,突然狂笑出聲。
“你笑什麽?”聽到顔子悠的笑聲,畢雪很是意外,都這個時候了,她不該哭嗎?爲什麽會是笑,還笑得這麽讓人毛骨悚然。
“畢雪,孫煜的書桌上擺放的照片的确不是我跟他的結婚照,但是,你也錯了。”顔子悠停止笑,幸災樂禍的說道。
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?”畢雪問道。
“也不是你跟他的合影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不是我跟他的合影?”畢雪挑眉,不可能,她都安排好了,怎麽可能不是他們的合影,難道是顔子悠看出他們的合影是合成的,不可能,在那種情況下,顔子悠不可能察覺,她也沒那個心情。“不可能。”
“在這世上,沒有不可能發生的事情。”顔子悠冷笑一聲。
“那是什麽?”畢雪追問道,小蘭是怎麽辦事的?
“是他跟顔丹彤的合影。”顔子悠一字一頓,字字清楚,她的話一落,畢雪不出聲了,沒聽到畢雪的聲音,顔子悠反而急了,叫道:“畢雪。”
“不可能,你騙我。”畢雪不相信。
“我有必要騙你嗎?呵呵,畢雪,看來孫煜真正愛的人是顔丹彤,而非你這個低賤的女人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顔子悠,你才低賤。”畢雪斥喝道。
“我低賤?哼!”顔子悠冷哼一聲,說道:“我堂堂一個顔家小姐,我的身份高貴如公主。”
“我是畢家小姐,我的身份也高貴如公主。”畢雪說道。
“你是畢家小姐嗎?你不是,畢雪,我已經看過你的資料了,你的身份是什麽,我想不用我提醒你,你比我更清楚。”顔子悠說道,第一次,在畢雪面前,她搬回了一局。
這次,落荒而逃的不再是她了,而是畢雪。
“你胡說八道……”畢雪狡辯,她不相信孫煜會把她的資料給顔子悠看,她的身份越少人知道,對孫煜的幫助就越大。
砰!不想再聽畢雪叫嚣的話語,顔子悠直接挂了電話,怕畢雪再打過來,直接拔了電話線。
雖然不是畢雪,沒有讓她難堪,在畢雪面前,她也赢了一局,可是顔子悠還是被打擊到了,孫煜居然保存着他跟顔丹彤的合影,顔子悠踉跄的逃出書房,回到自己的房間,将房門緊鎖住,顔子悠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着自己,将自己的一切彙報給畢雪。
在驚慌中,在擔憂中,大概是真的累了,沒多久顔子悠就睡着了。
醒來時,天已黑透了,顔子悠覺得頭痛,喉嚨也痛,想喝水,睜開眼睛,映入眼簾的人把她吓了一跳。
“媽。”見到齊宛海,顔子悠是又驚又喜,壓抑的情緒化成了委屈席卷而來,顔子悠控制不住的哭了出來,抱着齊宛海痛哭流涕,吓了齊宛海一跳。
“子悠,怎麽了?”齊宛海拍着顔子悠的手背安撫道,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,女兒隻哭又不說,讓她很擔心,如果孫夫人在,她會笃定是孫夫人傷害了子悠,可是,孫夫人去美國了,還有誰敢傷害她的女兒。
“媽。”顔子悠哭得不能自己,連話都說不清楚了。
“子悠,别哭,你還懷着孕,對身體不好。”齊宛海安慰道,顔子悠哭了很久,大概是哭累了,沒聽到她的哭聲,齊宛海握住她的雙肩,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兒,眼睛都哭腫了,抽出一張紙,給顔子悠擦着眼淚,糾心的問道:“子悠,告訴媽,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?”
“媽。”顔子悠抽泣着,想說沒事,可她怎麽也說不出口,深吸一口氣,壓抑着席卷而來的痛楚,說道:“媽,你錯了,我們都被騙了。”
“我錯了,被騙了,誰騙我們?”齊宛海莫明其妙的問道。
“媽,事實證明,爸才是對的,爸反對我嫁給孫煜是對我,我們都錯了,我們都相信錯人了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子悠,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?”齊宛海握住顔子悠的雙肩問道。
“媽,我沒有糊塗,我現在很清醒,我們都錯了,孫煜不是那個值得我托付終身的男人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子悠,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?”齊宛海挑眉看着激動不已的顔子悠。
“媽,我知道你現在難以置信,但是,我不得不告訴你,孫煜背叛了我,孫煜不愛我,他愛的人是顔丹彤,是顔丹彤,而不是我顔子悠。”顔子悠激動的說道。
“子悠,你先冷靜一下,有什麽事情,我們慢慢說。”齊宛海見女兒這麽激動,吓了一跳,擔心她會激動過度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出來。
“媽,我們都被騙了。”顔子悠深吸一口氣,緩和了一下激動的情緒,索性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齊宛海了,孫煜都背着她有女人了,而那個女人都懷孕了,她不能忍受,她一個人也處理不了,她隻能讓顔家出面。
“你說孫煜跟那個叫畢雪的女人,畢雪還懷了孫煜的孩子,今天孫煜還跟畢雪在一起?”齊宛海問道,她并沒像顔子悠那般失去理智。
“對。”顔子悠點頭。
“什麽時候?”齊宛海問道。
“媽。”顔子悠錯愕的望着齊宛海,聽到孫煜背着她有女人的事情,媽不該跟她一樣同仇敵忾嗎?媽不該想着怎麽幫她讨還公道嗎?反而問她什麽時候?
“今天孫煜是什麽時間跟畢雪在酒店開房?”齊宛海問道。
“今天早上開始,到現在他們還在一起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齊宛海挑眉,摸了摸顔子悠的頭,說道:“傻女兒,你被人誤導了。”
“媽。”顔子悠眉頭擰成一股繩。
“今天一早,孫煜給我打電話,他幫蕊兒安排了一場相親,我跟你小姨還有蕊兒都去了,之後孫煜一直陪着我,他陪着我回到顔家,本想打電話叫你來顔家,考慮到你懷孕,孫煜回孫家接你,我見蕊兒帶着劉俊逸回到顔家,我很不高興,所以跟孫煜一起來孫家接你,子悠,可以這麽說,今天孫煜一直陪着我,你是覺得陪着我的那個人是孫煜的分身,還是跟畢雪在一起的那個孫煜是分身?”齊宛海問道。
“媽。”顔子悠錯愕的望着齊宛海,懷疑自己聽錯了。
“你親眼見到孫煜跟畢雪在一起嗎?”齊宛海問道,顔子悠點頭,随即又搖頭,最後她也不知道該點頭,還是搖頭了,在孫煜的公司,她的确見到畢雪跟孫煜在一起,在酒店跟畢雪在一起的那個男人,她卻不确定了,那個男人是孫煜嗎?她當時傷害過度,沒有沖進去察看。
她連察看的勇氣都沒有,可見對她的傷害有多大。
“子悠,眼見爲實,有時候眼睛看到的東西都未必是真的。”齊宛海勸說道。
“媽,我真的上當了嗎?”顔子悠問道,媽是不會騙她的,如果那個男人不是孫煜,又會是誰呢?
畢雪肚子裏孩子,又是誰的?
“子悠,媽跟你說過,提防着畢雪,那個女人不簡單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“媽。”顔子悠叫道,随即又問道:“畢雪肚子裏的孩子真不是孫煜的嗎?”
“不是。”孫煜推門而進,斬釘截鐵的說道。
見到孫煜,顔子悠目光閃了閃,想到畢雪的話,想到辦公室的那一幕,顔子悠的心悶悶地痛着。
“孫煜都說不是了,子悠,你就别胡思亂想了,你要相信孫煜,他那麽愛你,爲了娶你,他絞盡腦汁,你可不能随便誤會他,今天如果不是媽要來孫家接你,還真不知道你們之間會鬧成什麽樣子。”齊宛海有些慶幸她跟着孫煜來到了孫家。
“可是……”顔子悠有些爲難了,她到底該相信誰的話?
“子悠,你要相信我,我可以向你保證,畢雪肚子裏的孩子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。”孫煜蹲在床邊,握住顔子悠的手,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。
“真的?”顔子悠望着孫煜,目光那麽深情,跟第一次見她的眼神是一樣的。
“真的。”孫煜笃定的說道。
“可是……”顔子悠咬了咬牙,畢雪的事情,她可以相信他們,因爲媽的話她相信,誰都有可能會害她,媽絕對不會害她,更不會聯合起孫煜來害她,除非孫煜今天真跟媽在一起,想了想,問道:“書房裏放着的照片是怎麽回事?”
“什麽照片?”孫煜蹙了蹙眉,裝不懂的問道。
“你跟顔丹彤的合影。”顔子悠咬牙切齒的說道,齊宛海這次沒出聲,靜靜地看着他們。
“我跟她的合影,我早就撕掉了。”孫煜說道。
“你是撕了,卻又黏貼在了一起。”顔子悠說道,照片是的撕過的痕迹,卻又黏了起來,撕得那麽碎,也能黏起來,可見他有多細心。
“我沒黏。”孫煜說道,他才不會承認,他是黏了起來,那又如何?有誰看到他黏嗎?照片是顔丹彤撕的,有一次他們吵架,顔丹彤一怒之下撕掉了他們所有的照片,他沒阻止顔丹彤,事後他又想辦法黏好了一張,那麽多照片,他隻黏好了一張,也不容易啊!
那次公司有一份合同需要顔丹彤出面,恰恰那個時候他跟顔丹彤吵架了,那次也是他唯一一次主動向顔丹彤合好,将黏好的照片放在顔丹彤面前,顔丹彤感動的都流淚了,忘了他們吵架的内容,毫不遲疑的跟他合好。
“孫煜,我都看到了,你否認有什麽用。”顔子悠有些惱怒的說道。
“子悠,你懷着孕,先别激動,有什麽話好好說,你别忘了,畢雪是怎麽設計你的,是怎麽蒙蔽你的眼睛的。”齊宛海提醒道。
孫煜出軌,是畢雪一手策劃,差點她就被畢雪挑撥離間成功了,爲此,她還傷心了一番,結果呢!全是畢雪自導自演,如果不是媽,她肯定會誤會孫煜,她真正在乎的不是照片,而是照片上的那個人,還有用心良苦黏上的那個人。
“子悠,我發誓,照片撕掉後,我就叫人處理了,怎麽可能又黏上了,我撕了,就不會再黏上。”孫煜說道。
“真不是你?”顔子悠問道。
“真不是我。”孫煜回答道。
“你的書房,不是你,難道還有别人?”顔子悠問道,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,孫煜看着顔子悠,目光也有些怪異,顯然兩人想到一塊去了。
“我母親。”孫煜說道。
“親家母?”齊宛海挑眉,随即拍了拍大腿,對顔子悠說道:“子悠,你真的錯怪孫煜了,這是你婆婆故意使的計謀,她想破壞你們的夫妻感情,我的傻女兒,你不僅被畢雪利用了,你還被你婆婆誤導了。”
顔子悠沉默的低下頭,她沒臉見孫煜了,她誤會了孫煜,媽說得對,她被畢雪利用了,又被婆婆給誤導了,如果今天不是媽,她肯定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出來。
“媽,你就别說子悠了,這不是子悠的錯,畢雪太陰險了,我母親……唉!”孫煜一聲歎息,身爲兒子,無論說自己母親什麽都是錯。
“孫煜,你真是一個好丈夫,一個好女婿,選你當我的女婿,真沒有白選。”齊宛海欣慰的說道,在這個時候,他還向着子悠,随即瞪着顔子悠,警告道:“子悠,下不爲例,别什麽事情都沒弄清楚就無理取鬧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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