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雪壓抑着怒氣平靜的道:“我懷孕了,孩子的父親是孫煜。”
“多久?”即使早就知道了,顔子悠的心還是咯了一下,卻又立刻鎮定,他們的孩子,她不想多問,卻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。她想知道孫煜是什麽時候背着她出軌,跟前任女友糾纏不清。
“一個月。”畢雪語氣有些得意,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接受丈夫的背叛,何況還讓對方懷上孩子。
一個月,顔子悠的身子踉跄了一下,靠在旁邊的廣告牌上,目光裏閃過痛楚,還有恨和怨。
“顔小姐,你聽着,我不會讓我的孩子成爲私生子。”顔子悠的反應,畢雪很滿意。
“把孩子打掉。”沉默片刻,顔子悠淡然的語氣冷漠的說道。
“你說了什麽?”畢雪不敢置信的看着顔子悠,她剛剛好像聽到顔子悠說,“把孩子打掉”。
“不想你的孩子成爲私生子,最好就是打掉,現在才一個月,孩子還未成形,對你的身體也造不成什麽不良後果。”吐出殘忍的話,顔子悠低眸看着自己高隆起來的肚子,眼底卻是濃烈的母愛。
手摸着肚子,還有三個月,她的孩子就要來到這世上了,在感情上,人都是自私的,畢雪是,顔子悠也是。
“顔子悠,你會爲你今天所說的話付出代價。”畢雪強忍住的滔天怒焰,二度被顔子悠點燃。“孫煜愛的人不是你。”
“與你無關。”孫煜愛不愛自己,顔子悠斷定不了,卻能肯定自己是愛他的。
顔堯舜一邊玩着倪樂卉的手機,一邊等倪樂卉,不知過了多久,在沙發上睡着了,手裏還拿着倪樂卉的手機。
溫智帆跟倪樂卉回到主任辦公室,見到的就是這一幕。
“顔……”溫智帆上前,想叫醒顔堯舜,剛開口就被倪樂卉阻止。
“噓。”倪樂卉拉住溫智帆,食指放在唇邊,做出靜音的手勢,溫智帆挑眉,倪樂卉說道:“他肯定累壞了,别叫醒他。”
“他累,他做了什麽?”溫智帆好奇的問道,昨天在醫院裏休息了一天,借着扭傷了腰,顔堯舜都不去公司上班了,累什麽累,真正累的人是他們,他跟樂卉才從手術室裏出來,他們都沒顔堯舜這麽誇張的睡着了。
“表哥,我也累了,我休息一會兒,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了。”倪樂卉說道,來到沙發前,看着睡着的顔堯舜,倪樂卉笑了笑,在顔堯舜身邊坐下。
“好。”溫智帆點頭,除了同意,他敢反對嗎?她可是懷孕,他敢讓她受累嗎?
溫智帆準備退出辦公室,将辦公室讓給他們,讓他們好好休息,才走一步,倪樂卉叫住他。“表哥。”
“什麽事?”溫智帆停下腳步,看着倪樂卉,等着他接下來的話。
“表哥,你覺得畢亦瑤跟顔子翌配嗎?”倪樂卉問道。
溫智帆挑了挑眉,顯然沒料到倪樂卉會問他這個,這個問題,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,想了想,反問道:“扪心自問,你覺得他們配嗎?”
“配。”倪樂卉點頭,幾乎沒猶豫一秒,把畢亦瑤介紹給顔子翌,撮合他們并非她一時興起,而是深思熟慮了一番,她真的覺得他們很合适,她并不是媒婆,不會亂點鴛鴦譜,不可否認,撮合他們,她是有私心,但是,她也是有原因的,隻有讓顔子翌愛上别人,她才能安心,顔子翌對她的執念太深了,讓她都産生了困擾。
“你覺得他們配,他們就配,你還多此一舉的問我做什麽?”溫智帆問道,她都覺得配了,問他也白問,他也不覺得她需要他的答案,他的答案也改變不了什麽。
“我想知道旁人怎麽看。”倪樂卉說道,想到顔子翌的話,倪樂卉忍不住擡手揉搓着眉心。
“無論是你,還是旁人,我們的意見都隻是意見,婚姻大事要看兩個當事人,如果他們覺得彼此不适合,你就是絞盡腦汁也隻是徒勞無功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倪樂卉沉默,道理是這個道理,可是……
“行了,别胡思亂想,這是他們的事情,你隻要自己過得幸福就行了。”溫智帆說完,走出辦公室,還小心的将門關上。
話雖這麽說,可是倪樂卉心裏還是有些糾結,突然,倪樂卉覺得一隻大手握住她的小手,手心的溫度傳遞到她的手心,顔堯舜的手很溫暖,暖和着倪樂卉的小心髒。
倪樂卉愣了一下,低眸,隻見顔堯舜嘴角微漾,深邃的眸子裏眼神卻是深味。
倪樂卉又低眸,看着緊握在一起的兩隻手,眸光黯然的投向了窗外,問道:“你都聽到了?”
“嗯。”顔堯舜點頭。
倪樂卉斂起眸光,看着顔堯舜,目光閃了閃,問道:“你聽到了多少?”
“不重要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聽到了多少,根本不重要,重要的是她。
“你什麽時候醒的?”倪樂卉又問道。
“你們進來的時候。”顔堯舜回答道。
倪樂卉挑眉,抽出自己的小手,握成拳頭,在顔堯舜的胸膛上捶了一下。“醒了你還裝睡,顔堯舜,你太陰了。”
顔堯舜握住倪樂卉的小手,放在唇邊啄了一下,說道:“我說過,我隻對别人陰,絕對不會對你,你不想我醒,我不就醒,你想我醒,我就醒。”
倪樂卉望天,這都什麽跟什麽啊!什麽叫她想他醒,他就醒,她不想他醒,他就不醒,他那麽聽她的話嗎?轉念一想,他的确很聽她的話。
“樂卉,别再爲他們的事情糾結了。”顔堯舜突然正顔道,這是顔子翌的事情,他不想她操心顔子翌的事情,尤其是婚事,顔子翌的婚事自有人操心,怎麽輪也輪不到她。
顔子翌跟畢亦瑤配不配,這都不是重點,重點是畢亦瑤的身份,齊宛海看中的是畢亦瑤的身份,而不是畢亦瑤這個人,以齊宛海的執着,絞盡腦汁也要想方設法撮合顔子翌跟畢亦瑤,就是綁也要将顔子翌綁到婚禮上。
“可是……”倪樂卉也想不管,可是,是她把畢亦瑤介紹給顔子翌的,她也看出來了,顔子翌對她的愛,一點也沒減,對畢亦瑤也冷淡,畢亦瑤卻愛上了顔子翌,這反而讓人不好辦,如果他們兩情相悅,這是好事,如果他們都對彼此沒愛意,這也是好事,若是一人愛,一人不愛,愛的那個人會受傷,不愛的那個人也會受傷。
“沒有可是。”顔堯舜打斷倪樂卉的話,摸了摸她的秀發,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麽,隻是她的擔心真的是多餘的,顔子翌的心思,他也不想去猜了,顔子翌對倪樂卉的感情,他也很不高興,執念太深了,顔子翌這個人又太執拗了,揍也揍了,卻沒有一點效果。
顔子翌對她的感情,他感同深受,他對倪樂卉也是如此,慶幸的是,他得到了倪樂卉的愛,他的愛有了回報,而顔子翌并沒得到她的愛,顔子翌的愛沒有回報,從某種程度上說,顔子翌比他慘,他很幸運,他也很滿足,她愛他,他也愛她,他會一直愛她,這一輩子,對她,他都不會放手了,無論任何人都分開不了他們,即使是死神,也休想将他們分開。
“顔堯舜,幸好。”倪樂卉突然說道,幸好,她不是畢亦瑤,幸好,她的娘家并不是有錢有勢的家庭,否則,她若是被齊宛海看上了,齊宛海用對付畢亦瑤的手段來對付她,她的下場會很慘,畢亦瑤是愛顔子翌,所以畢亦瑤不在乎,可是她并不愛,她愛的人是顔堯舜,她會在乎,隻要想到跟她發生關系的人不是顔堯舜,她肯定要瘋掉。
她的思想并不封建,她卻的感一夜情,跟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發生**關系,她覺得很别扭,如果她沒有愛的男人,隻是覺得别扭,如果她有愛的男人,别說那個男人,連她自己都接受不了。
她有愛的男人,她要爲那個男人守身如玉,如果她沒有愛的男人,她的心裏壓力不會這麽大,所以,倪樂卉很慶幸。
“你不是畢亦瑤,你是倪樂卉,你是我的妻子,保護你,是我的責任,無論如何,我都不會讓别人有機會傷害你。”顔堯舜笃定的說道,他知道她在幸好什麽,隻是,她的幸好是多餘的,他不可能給齊宛海可趁之機傷害她的機會。
“顔堯舜。”倪樂卉望着他,眼裏是滿滿的深情。
“傻瓜。”顔堯舜攬過她的肩,将她摟在懷中,猶豫了一下,又說道:“我也害怕。”
“你也害怕。”倪樂卉震驚的望着顔堯舜,想了想,問道:“你害怕什麽?”
他剛剛不是很自信的說能保護她嗎?現在怎麽又害怕了。
“害怕你逃跑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倪樂卉翻白眼,說道:“我又不傻,你對我這麽好,我怎麽可能逃跑,這輩子我隻會賴着你,我才害怕。”
“你又害怕什麽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害怕你逃跑。”倪樂卉說道,停頓了一下,又說道:“我對你又不好,總是欺負你,萬一他承受不住了,逃之夭夭了,我怎麽辦?”
顔堯舜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,在倪樂卉的額頭上親了一下,說道:“這輩子我都賴着你,絕對不會逃之夭夭,你的擔心是多餘的,縱使要逃,我也要帶着你。”
“呵呵。”倪樂卉笑了笑,很自信的說道:“你娶了我,真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。”
“我也覺得。”顔堯舜點頭,娶了她,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,以前,他從來沒想過,他會爲了一個女人魂不守舍,會爲了一個女人,失去自己做人的原則,會爲一個女人神魂颠倒。
顔堯舜這麽上道,倪樂卉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,其實,嫁給他,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,跟嚴昌拓在一起的時候,她也覺得幸福,她也愛嚴昌拓,并不是虛情假意,她是真的愛嚴昌拓,隻是,他們的愛,敗給了婚姻,敗給了婆媳矛盾。
顔堯舜的母親死了,她嫁給顔堯舜,沒有婆媳矛盾,她并非在慶幸,而是遺憾,顔堯舜對她這麽好,顔堯舜的母親也會對她好,她沒見過顔堯舜的母親,她隻要墓碑上看到過顔堯舜母樣的相片,從相片上看,顔堯舜的母親不是那種惡婆婆。
“你還有事嗎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什麽意思?”倪樂卉一時沒反應過來反問道。
“工作。”顔堯舜咬牙切齒,從牙縫裏迸出兩個字。
倪樂卉恍然大悟,笑了笑,說道:“我讓表哥善後,我沒事了。”
“沒事我們就回家。”顔堯舜說道,都沒事了,還在醫院待着做什麽。
“好。”倪樂卉點頭同意。
顔子悠讨厭畢雪,不想再與畢雪糾纏,她需要靜靜,她要想清楚,想清楚後才知道下一步怎麽走。
畢雪肚子裏的孩子是孫煜,而她肚子裏的孩子是鍾少的,如果孫煜爲了畢雪肚子裏的孩子要跟她離婚,她沒有不同意的資格,誰叫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别的男人的。
想到媽對她說的話,勸她打掉孩子,她堅決不肯,仗着孫煜對她的愛,一副非她不可的樣子,她笃定隻要她堅持要生下孩子,孫煜不敢不同意。
最後,她是勝利了,可是她卻感覺孫煜離他越來越遠了。
孫煜讓她打掉孩子,是想給她一個機會嗎?其實,孫煜也不想跟她離婚,因爲畢雪懷了他的孩子,看到自己的親生骨肉,孫煜心動了,所以,才想着讓她打掉孩子,然後懷上他的孩子,可是,打掉了這個孩子,她舍得嗎?
孩子都快七個月了,縱使她舍得,她沒生命危險嗎?
“你去哪兒。”畢雪見顔子悠要走,伸手緊抓住顔子悠不讓她走。
“放開。”顔子悠冷聲命令道。
“跟我去一個地方。”畢雪說道。
“我不去。”顔子悠拒絕,她隻想一個人靜靜,不想看到畢雪,多看一眼,她都覺得難受。
“由不得你。”畢雪說道,她都設計好了,現在就等她帶着顔子悠去了,她可不想自己的計劃落空。
“放開,我要去找孫煜。”顔子悠故意說道,借着孫煜讓畢雪放開她,如果她說隻想一個人靜靜,畢雪肯定不會讓她如願,那麽,她就說去找孫煜,畢雪敢跟她一起去嗎?無論他們在私下怎麽商量,隻要孫煜沒向她攤牌,一切都還有扭轉的機會。
“找孫煜,哼!”畢雪冷哼一聲,臉上滿是不屑。“顔子悠,你另以爲仗着顔家,你就能左右得了孫煜,顔子悠,容我提醒你,别看孫煜愛你,再愛你又如何,孫夫人不喜歡你,孫煜可是很孝順,特别是對他的母親,以我對孫夫人的了解,絕對不會接受身敗名裂的你,她隻認同我這個兒媳,尤其是我肚子裏還懷着她的孫子,絕不會接受你肚子裏這個孽種,還有你這個身敗名裂的災星。”
隻要孫夫人不喜歡顔子悠,她就有機會。
“無論孫夫人喜不喜歡我,跟他對我的感情沒有影響,還有,畢雪,現在我是孫煜的妻子,隻要我一天是孫煜的妻子,我就是孫氏的總裁夫人,你也不用操心我們婆媳相處的方式,因爲這些都與你這個外人無關。”顔子悠将“外人”兩字加重音,不想再與她糾纏下去,甩開畢雪的手,顔子悠轉身就走,手腕卻又被畢雪扣住。“放手。”
掙紮了幾下,顔子悠怕傷到肚子裏的孩子,不敢再掙紮,擡頭瞪着畢雪,怒不可遏的吼道:“畢雪,你到底還想怎麽樣?”
“我要你跟孫煜離婚。”畢雪直言道,這就是她的目的,努力了這麽多,她就想讓顔子悠跟孫煜離婚,顔子悠一身大小姐脾氣,顔子悠絕對不會像她愛孫煜那般愛着孫煜。
“離婚,哼。”顔子悠冷哼一聲,看着畢雪,一字一頓的說道:“絕無可能,放手。”
“必須離。”畢雪堅定又直接的說道。
“哼!”顔子悠又冷哼一聲,說道:“孫煜愛我,我們是絕對不可能離婚的。”
“愛你,好,很好,不見棺材不掉淚,顔子悠,我就讓你死心,孫煜約了我去藍天酒店,房間号208,我讓你徹底死心,看你還有沒有自信說孫煜愛你。”畢雪招來一輛的士,不顧顔子悠的反對,強行将顔子悠塞了進去。
“畢雪,你這是幹什麽,你放開我,我不會去。”顔子悠不死心的掙紮着,她不能跟畢雪走,畢雪這個女人太可怕了。
“哼。”畢雪冷笑一聲,看都不看顔子悠一眼,對司機說道:“由不得你,師傅,藍天酒店。”
“小姐,這位太太好像不原意去。”司機忍不住開口道。
“少哆嗦,開車,我給你兩倍的價錢。”畢雪瞪了一眼司機,緊拽住顔子悠的手腕。
“畢雪,你這是綁架,我可以告你。”顔子悠吼道。
“我沒有綁架,我隻是帶你去一個地方。”畢雪不承認自己是在綁架她。
“畢雪。”顔子悠吼道,她真的快要被畢雪給逼瘋了。
藍天酒店。
“小姐,到了。”司機說道。
畢雪将顔子悠拉下車,從包包裏拿出幾張百元大鈔丢給司機。“我現在就去找孫煜,記住,208房間。”
畢雪放開她,拿出鏡子,看了看自己的妝容,拉了拉有些亂的裙子,踩着高跟鞋走進大堂,沒問前台,直接上電梯。
顔子悠身上沒有錢,也沒手機,畢雪笃定她會跟上來。
房間号208,畢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顔子悠的心一下子被揪緊,站在酒店的門口,仰望着這座宏偉的酒店,看着那些雙雙出入的人,心開始顫抖起來,她不能去,不能跳進畢雪設下的圈套裏。
畢雪的冷笑聲,她最後說的話,顔子悠的腳卻不聽使喚朝大堂走去。
大堂經理見顔子悠挺着個大肚子,走近她,笑容滿面的問道:“你好太太,需要我爲你服務嗎?”
“酒店大多做何用?”顔子悠停下腳步,突然問道。
“啊。”大堂經理有些反應不過來,嘴角抽了抽,差點脫口而出,男人和女人偷情的最佳場所。
“抱歉,我找人。”意識到自己問錯話,顔子悠扯出一抹笑,酒店大多做何用,她還不清楚嗎?在美國的時候,她跟不同的男人,出入不同的高級酒店。
“請問太太找誰……”大堂經理聽到有人在叫他,朝顔子悠抱歉一笑。“對不起,你稍等,我馬上就回來。”
顔子悠并沒有站在原地等大堂經理,而是邁步朝電梯走去,顔子悠站在207号房間門口,怎麽也沒勇氣邁向208号房,低着頭看着地闆上倒映出自己的影子。
一種刺骨的寒,透骨的涼襲來,顔子悠感覺身體好像浸泡在冰冷的水中一般,絲絲縷縷的懼意滲入心髒。
“孫煜,求求你,不要在酒店的房間裏,不要和畢雪在一起。”不能去,不能去,不能中畢雪的計,不停的告訴自己,顔子悠退後一步,靠在冰冷的牆上,低着頭,情緒慢慢的冷靜下來。
踏着不自覺的步伐朝隔壁的房間走去,止步站在門口,顔子悠神情零落,仰望着,眼前亮着燈的房間,208。
擡手準備敲門,卻發現門敞開了一條細小的縫,光從裏面透出來,透過門縫,顔子悠能看清,偌大的床上,暗灰的燈光照耀下,窗簾被拉好,起浮的被子,無疑不昭示着下面兩人激烈的糾纏。
“我們慢點。”女人祈求的說道。
“慢點,不,我喜歡速戰速決,我還有事。”男人俯在女人耳邊低聲道,他隻想快點完事,等一下他還要嘗試下跟大肚婆做的感覺。
“這麽着急做什麽?”聞言後,女人羞赧一笑。
這聲音,不是孫煜,顔子悠頓時松了口氣,拍着胸脯,擡頭看着房間号,這是208,裏面的人卻不是她的孫煜跟畢雪。
顔子悠也茫然了,畢雪費盡心機,絞盡腦汁帶她來捉奸,床上的人卻不是他們,畢雪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?
走廊裏,來來往往路過的人,均向顔子悠投來好奇的目光,好奇她挺着個大肚子,站在别人房前做什麽?路過的人不是工作人員,也沒人出聲叫她走。
清潔阿姨看不下去了,上前拍着顔子悠的肩,低聲道。“哎,小姐,你這樣是不對的,會被人誤會成變态的偷窺狂。”
當目光觸及到她隆起的肚子時,眼珠子都差點掉了下來。造孽喔!有點不敢相信,伸出手在顔子悠的肚子上摸了摸,是真的。
又聽見裏面傳出來的聲音,清潔阿姨老臉都紅了。“造孽喔!”
顔子悠收回萬千思緒,看着被震驚道的清潔阿姨,平靜的道:“抱歉,我本來是來捉奸的,現在沒必要了。”
因爲裏面的人不是她的丈夫。
“啊。”抓奸!清潔阿姨再次被震憾到。
見顔子悠轉身離去,清潔阿姨一把将顔子悠抓住。“太太,你别走,既然來了,就要将捉奸進行到底。”
清潔阿姨拉着顔子悠,一把将門推開,還不忘關好門,隔絕外面一雙雙充滿好奇的目光。“喂,你們完事沒,你太太來捉奸了。”聞聲,床上的兩人立刻翻身從床上坐起,拉過薄被遮掩住重要部位,好事被人打擾,佛都有火,男人指着一臉義憤填膺的清潔阿姨,跟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顔子悠。“誰讓你們進來的?”
“你媽沒教過你們,進門要先敲門嗎?”女人有些不悅,坐起身,沒有一絲遮掩,故意将剛才的痕迹露暴在顔子悠眼前,嘴角劃過得意之色,妩媚的拔了拔卷發。
她不是第一次被人捉奸,早就麻木了,與其讓她們沖上來打自己,不如表現得風騷點,氣死她們。
“你這狐狸精,還敢叫嚣。”清潔阿姨拿起拖杷就朝床上的女人打去,她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勾引别人老公的狐狸精,她的老公就是跟着一個狐狸精跑了,丢下他們孤兒寡母。
“我要投訴,我要投訴。”女人躲在男人身後,身上還是被清潔阿姨打到。“喂,是你老婆捉奸,還是你老媽捉奸。”
男人也一愣一愣的,這是什麽狀況,自己什麽時候結過婚了,他的老媽早就死了,那兒又跑來一個老媽。
“對不起,對不起,打擾了。”顔子悠回過神,小臉迅速绯紅一片,如紅梅綻放,尴尬的上前去拉住清潔阿姨。
“太太,你别怕,阿姨給你做主,狐狸精上床,人人喊大。”清潔阿姨說道。
“錯啦,他不是我老公。”顔子悠低聲在清潔阿姨耳邊道,随即又朝床上兩人道歉。“對不起,打擾到你們了,我們馬上離開,你們請繼續剛才被打斷的事。”
太丢臉了,顔子悠拉不動清潔阿姨,看着床上女人的目光,恨不得将她生吃活剝,真懷疑到底是她捉奸,還是清潔阿姨捉奸,最後顔子悠丢下清潔阿姨跑了出去。
顔子悠跑出208号房間,一手扶住腰,一手按在207号房間的門上,心跳起伏,氣喘籲籲。
顔子悠吸了好大一口氣,手放在高隆起的肚子上,調整好心情,朝高隆起來的肚子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。“寶寶,不是你爸爸,不是你爸爸。”
顔子悠高興着,另一廂卻高興不起來。
即使醉仙欲死,畢雪也不忘時不時的瞄向牆上的時鍾,心裏在想龍哥的手下是怎麽壓在她身上,她是怎麽樣痛苦絕望,最好把她的肚子壓爆,等自己把拍攝下來的畫面送到孫煜面前,下場她可以預想到,心裏一陣切喜,小賤人,想跟她鬥法,還差得遠。
床頭的手機響起,龍哥伸出黝黑的手臂,抓起手機,接通之後按了下免提。“最好有天大的事,不然你就死定了。”
“龍哥,那個大肚婆跑了…。啊,老大媽,你再打,我就把你的骨頭給你卸了。”電話裏時不時傳來男人的咆哮聲,和女人的呼痛聲。
“媽的,跑了你不知道去追,老子就不信你連個大肚婆都跑不赢。”龍哥話語粗豪,電話裏卻傳來另一道聲音。“賤男人,還敢打電話呼救。”
嘟,對方的手機被摔碎。
清潔阿姨不是男人的對手,可蠻橫起來敢單挑十個男人,心不懼,手不抖,那是潛意識裏的暴力,不激發出來則已,一旦被激發出,威力無盡,她的男人被狐狸精勾走,那時候的她除了哭泣忘了回擊,這次她将隐忍下來的暴發力全用在這兩個倒黴的男女身上。
“廢物,這種事都辦砸。”畢雪推開身上的男人,雙眸裏有着毫不掩飾的鄙夷,她好不容易才逮到機會把那小賤人弄出來,萬一顔子悠把自己對她說的話,原原本本的告訴孫煜,就算孫煜看在龍哥的面子上不對她趕盡殺絕,也會将她遣送出國,不許她有踏進中國的領土的機會。
顔子悠現在對孫煜還有利用價值,她不敢想象,如果讓孫煜知道她破壞了他的計劃,孫煜會放過她們嗎?
她本想借着顔子悠出軌的事情,将孫煜的注意力全引到那上面,然後她才好脫身,現在看來,似乎在砸了。
“喂,你是打算就這麽把我丢在半路上嗎?”龍哥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,事情辦砸了,他也不好用強,他們之間有契約,他爲她辦事,她交出身體。
“龍哥,你的手下真是令我太失望了,這種事情都能辦砸。”萬事具備,隻欠東風,關鍵時刻居然掉了鏈子,畢雪深知龍哥手下的一群兄弟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霸,居然連個孕婦都擺平不了。
“馬上給老子找個女人來。”龍哥對着手機暴吼。
畢雪心裏一陣不屑,胡亂的套上長連衣裙,提着鞋朝門走去,手放在門把上,走了一半僵硬住了,畢雪瞄見透過門縫映射在光滑地面上的黑影,她眼前一亮,她在賭,這抹影子是顔子悠的。
畢雪輕輕地松開門把,退了回來,兩三下把剛套上的緊身連衣裙脫掉,拿起床頭上的搖控器,将門鎖打開,自己再跳上床。
“怎麽?良心發現,舍不得丢下我,還是不待見我去找别的女人。”龍哥順勢抱住她的腰。
“給你一個将功折罪的機會,我要在上面,還有,無論我說什麽,或是做什麽,你都不許說話。”畢雪嬌滴滴的道,頭一甩,長發飄散,蕩出亮麗的弧度,散落在胸前,擋住了少許胸前的春光。
“又想耍什麽花招?”龍哥拂去她胸前的黑發,雙眸猩紅,色眯眯的盯着她的胸,順着畢雪的目光望去,拍了拍她的小蠻腰。“最毒婦人心,好,如你所願。”
畢雪火熱的唇落在他唇上,扭動着腰,大叫道:“煜,我好愛你哦,煜…。喜歡我這樣伺候你嗎?”
龍哥一愣,目光落到畢雪平坦的腹部,那裏面曾經也孕育過他的孩子,他還來不及感受到即将爲人父的喜悅,卻被她無情的打掉了,無盡的怒火湧出,在他胸前狂燒。
門外,顔子悠如雕塑般僵直着身體,透過大門縫正好看到床上的豔景,瞳孔越睜越大,淚水止不住地傾瀉而出,涼了她的臉頰,她雙手捂住嘴,将哭泣聲咽回肚中,神色間盡是掩不住的凄涼與悲痛。
神智混亂,近乎瘋狂的顔子悠,強壓住沖進去捉奸的沖動,面臨真的捉奸時,她是懦弱的,也是怕害的。
爲什麽會這樣?爲什麽要這般殘忍,在她剛從地獄爬到天堂,又被人無情的将她踢下地獄,萬劫不複,永不超生。
顔子悠滿腦海裏都是孫煜背叛了他們的婚姻,至于爲什麽208變成207,她完全沒理會,即使早就知道了,當親眼目睹,她怎麽接受得了。
在别人口中得知,跟自己親眼目睹,心情是完全不同的,她要怎麽說服自己原諒他,她要怎麽強裝淡定,當什麽事情都未發生過。
顔子悠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支撐力般,順着門框往下滑,坐在冰冷的地闆上,裏面的聲音刺痛她的耳,刺傷她的心扉。
這就是他所謂的嗎?感覺肚子裏的寶寶在踢她,猛然将她從悲痛中拉回來,胡亂的抹着眼淚,爲了肚子裏的孩愛子,她不應該傷心。
顔子悠艱難的站起身,失魂落魄的走着,身後傳來208号房間裏激烈的打鬥聲,和207号房間隐隐傳出的聲音。
其實208号房間的打鬥聲早就将207号房間的聲音覆蓋,顔子悠之所以還能聽到,隻因那聲音殘留在她腦海裏。
溫家。
“爸爸,媽媽。”倪涵函見到兩人,歡蹦亂跳的朝兩人跑來,顔堯舜彎腰,将涵函小小的身子抱起。
顔堯舜刮了刮倪涵函的小鼻子,問道:“涵函,有沒有想爸爸。”
“想。”倪涵函甜甜的說道,在顔堯舜臉膛上親了一下。
“有沒有想媽媽?”倪樂卉也不甘示弱的問道。
“想。”倪涵函也甜甜的說道,撲向倪樂卉,顔堯舜緊緊的抱着她的小腰,等倪涵函在倪樂卉臉頰上親了一下,顔堯舜才将她抱好。
“寶貝兒,真乖。”倪樂卉摸了摸自己丫頭的秀發,涵函的頭發很長,烏黑亮麗,漂亮極了,倪樂卉想給倪涵函剪了,倪涵函卻舍不得,死活不同意,其實,倪樂卉也舍不得,但是,頭發太長了,營養都被頭發吸收了,這對倪涵函的身體不好。
“媽媽乖不乖?”倪涵函天真的問道,倪樂卉默了,有這麽問媽媽乖不乖的嗎?
“媽媽也乖。”顔堯舜一本正經的回答道,氣得倪樂卉很是無語,顔堯舜還真的回答了。
“我去找大姨了。”倪樂卉說道,陪他們聊天,她真心傷胃,以前她說什麽,涵函都附和,現在她說什麽,涵函會去看顔堯舜,明明是她生的女兒,自從有了顔堯舜,倪樂卉都覺得涵函是顔堯舜帶來的女兒,她不是親媽,她是後媽,顔堯舜不是後爸,顔堯舜是親爸。
“涵函,爸爸陪你玩,你想玩什麽?”顔堯舜問道,抱着涵函朝沙發上走去,倪樂卉傻眼了,有了女兒,不要老婆,倪樂卉低眸,有些擔憂了。
顔堯舜簡直就是女兒奴,涵函還不是他親生的女兒,如果她這胎若是再生個女兒,兩個女兒,她們都把顔堯舜給霸占了,還有她什麽事兒?
不行,這胎一定要生個兒子,兒子比女兒更親,至少跟她最親,涵函她是不抱希望了,涵函徹底倒戈向顔堯舜了。
“寶貝兒,你一定要是個兒子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顔堯舜重男輕女嗎?”左易夢好奇的問道,她剛從廚房出來,就聽到倪樂卉說,寶貝兒,你一定要是個兒子。
倪樂卉喜歡女兒,有涵函一個,倪樂卉不知足,若是這胎又是一個女兒,倪樂卉會樂壞了不可。
“你看顔堯舜的樣子,像是重男輕女的樣子嗎?”倪樂卉呶了呶嘴,示意讓左易夢看沙發上那一幕,這兩父女玩得多和諧,這一幕很美好,很難想象,一個在商場上叱咤風雲的男人,居然陪一個小女孩玩得這麽瘋。
“不像。”左易夢笑看着這一幕,顔堯舜對涵函好,對他們來說,都樂以見成,目光回到倪樂卉臉上,嘴裏在抱怨,臉上卻是笑意,顯然,倪樂卉是在口是心非。“生兒生女,隻要是你生的,顔堯舜都會喜歡。”
因爲愛屋及烏,所以都喜歡。
“大姨,有件事情,我想問你。”倪樂卉突然一臉嚴肅的看着左易夢。
“很重要的問題嗎?”左易夢看着一臉嚴肅的倪樂卉,不是重要的問題,樂卉不會這麽嚴肅。
“嗯,重要。”倪樂卉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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