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蕊兒吞了吞口水,又說道:“别用這種眼神看着我,你要是對自己的感情有信心,對她有信心,無論我說了什麽,都改變不了什麽。”
“齊蕊兒,我警告你,别耍什麽花招,我的怒意,你承擔不起。”顔堯舜警告道,齊蕊兒雖然不似顔子悠那麽陰險,卻也不是什麽善類,顔子悠對章傲蕾做過什麽事情,顔堯舜心裏很清楚,他冷眼旁觀,并不代表他不知情,對章傲蕾,隻要别太過分了,他都不會出面。
并非他不關心章傲蕾,可是任章傲蕾自生自滅,而是讓章傲蕾學會保護自己,跟他在一起,她在承擔什麽責任,她需要自己變強,需要自己保護自己,他可以将她保護好,但是,他也不能寸步不離的保護她。
他讓章傲蕾自己成長,自己變強,比起章傲蕾,倪樂卉好太多了,至少,倪樂卉知道反駁,知道怎麽保護自己不受傷害。
有些不必要的誤會,能避免盡量避免。
“在你面前,我還能耍什麽花招。”齊蕊兒自嘲一笑,顔堯舜的怒意,她承受過,的确是她承受不起的,不過,她也不冤枉,畢竟她做的那些事情,顔堯舜沒要她的命,她已經很幸運了。
“提着你的東西離開。”顔堯舜下逐客令,在樂卉從手術室出來之前,他一定要把齊蕊兒攆走,他不想讓樂卉跟齊蕊兒碰面,在顔家是沒辦法,在醫院他的病房碰到,那就沒那麽簡單了。
“堯舜,你爲什麽要急着趕我走呢?我做錯了什麽?”齊蕊兒問道,鼓起勇氣來醫院看他,她知道他會不高興,表哥說他受傷了,她擔心他,所以來醫院看他,他對她而言,很重要,知道他受傷,她不可能置之不理。
“你最大的錯就是來醫院出現在我眼前。”顔堯舜說道,有些事情沉澱了這麽久,該淡忘的他也淡忘了,不該淡忘的他銘心刻骨,娶了樂卉,對于章傲蕾所帶來的恩恩怨怨,他也一筆勾銷了,不想再追究什麽了。
爲了齊蕊兒,向來膽小怕事的顔子騰也找上他,想讓他放過齊蕊兒,他果斷的拒絕了,放過齊蕊兒,不太可能,直到他愛上了樂卉,這輩子他隻想跟樂卉好好的,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。
現在,他放過齊蕊兒了,不準備找齊蕊兒的麻煩了,齊蕊兒反而要來招惹他,她就不怕他嗎?還是她笃定的自以爲她可以傷害樂卉?
真是笑話,他會給她傷害樂卉的機會嗎?暫時他看不出齊蕊兒有傷害樂卉的念頭,她要是敢起這種念頭,他會立刻将她的念頭扼殺在搖籃中。
“我沒有惡意,隻是單純的想要醫院看看你。”齊蕊兒說道,見被子上還有粥,齊蕊兒朝衛生間走去,想用毛巾把被子上的粥擦掉,然後再去叫護工來把被子換掉,來到衛生間,看着空無一物的衛生間,齊蕊兒挑眉,很是不滿意,走出衛生間,看着顔堯舜問道:“衛生間裏怎麽什麽都沒有?”
顔堯舜不語,他不是住院,隻是留院觀察,他都想好了,等倪樂卉下班,他就說服倪樂卉讓他離開醫院,住院所用的東西,他根本不需要。
齊蕊兒歎口氣,拿起包包走了出去。
這就走了?顔堯舜很是意外,剛剛他趕她走,她都不走,去了一趟衛生間,她就走了,齊蕊兒走後,病房裏隻剩下顔堯舜一個人,瞬間安靜了下來。
顔堯舜低眸,看着被子上面的殘粥,嫌棄的挑了挑眉,他雖然沒有潔癖,可是這麽髒的被子,他還是嫌棄,他并沒按鈴,他在等,等着倪樂卉。
倪樂卉從手術室出來,洗幹淨手,去跟溫智帆說了聲,讓他自己注意剛剛那個産婦的情況。
“樂卉,顔堯舜在下面好好的,你根本不用去守着他。”溫智帆說道,他要陪顔堯舜,卻被顔堯舜嫌棄了,還以命令的口吻讓他來把樂卉換下去,真是笑話,顔堯舜不是嫌棄他嗎?好啊!他就讓顔堯舜多寂寞一會兒。
報複他也會,以前他看在樂卉的面子上,沒刻意針對顔堯舜,還有老太太對顔堯舜的維護,即使他想針對也心有餘而力不足,而顔堯舜對他可沒半點留情面。
“他沒吃早餐,你有給他送早餐去嗎?”倪樂卉問道,有些懊惱,她居然忘了叮囑表哥給顔堯舜送早餐下去。
“沒有。”溫智帆搖頭,他想到了,卻故意裝糊塗,誰叫顔堯舜不給他好臉色看。
“表哥。”倪樂卉挑眉,顔堯舜沒吃早餐,溫智帆是知道的,居然沒給顔堯舜送去,她在手術室裏,手術的時候她都是心無旁骛,怎麽可能分心去關心顔堯舜有沒有早餐吃。
“我也忘了。”溫智帆無辜的聳聳肩,樂卉都忘了,他忘了也正常,見倪樂卉心急如焚的朝電梯口走去,溫智帆說道:“現在這個時候,是吃午餐時間,樂卉,别着急,一個大男人,餓一頓兩頓不會營養不良。”
倪樂卉等了一會兒電梯,直接坐電梯去樓下的食堂,去外面買太浪費時間了,去食堂比較近,也比較快捷,倪樂卉買了兩份飯菜,提着飯盒等電梯,齊蕊兒買齊了住院期間所需要的東西,也在等電梯。
見倪樂卉提着飯盒,兩人四目相對,倪樂卉目光落到齊蕊兒手中提着的東西上,目光閃了閃,顔家有人住院嗎?
“大嫂。”齊蕊兒叫道,表哥他們都叫倪樂卉大嫂,她雖然不想這麽叫倪樂卉,卻又不得不這麽叫,不叫大嫂,難道要她直接叫倪樂卉的名字嗎?這也太不禮貌了,顔堯舜是表哥他們的大哥,而她從來不叫顔堯舜大哥,她想成爲顔堯舜的妻子,而不是妹妹。
齊蕊兒第一次這麽叫她,聲音有些古怪,人家都這麽叫她了,倪樂卉也不好不理會。
“顔家有人住院嗎?”倪樂卉好奇的問道。
齊蕊兒挑眉,面對倪樂卉的質問,她隻覺得可笑,誰在住院,她會不知道嗎?她的老公在住院,難道需要自己提醒嗎?
“倪小姐,我們談談。”齊蕊兒說道,特意改了對倪樂卉的稱呼。
倪樂卉目光閃了閃,齊蕊兒跟顔堯舜曾經是戀人,兩人還舉辦了婚禮,隻是婚禮中程結束了,婚禮沒順利舉行。
讓齊蕊兒叫她大嫂,是有些牽強,其實,對于倪樂卉來說,隻是一個稱呼而已,叫什麽都沒關系,不知爲何,這次她特别較真,不喜歡齊蕊兒叫她倪小姐。
“請叫我顔太太。”倪樂卉說道,齊蕊兒不叫她大嫂,那就直接叫她顔太太,齊蕊兒叫她倪小姐,她隻覺得特别的刺耳。
齊蕊兒愣了一下,随即自嘲一笑,人家持有顔堯舜給她的免死金牌,自己卻什麽都沒有,本來想在稱呼上提醒她,自己跟顔堯舜的過去,顯然倪樂卉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,大姨提醒過她,倪樂卉不是省油的燈,她還不相信大姨的話,覺得大姨是在誇大其詞。
昨晚,在顔家的時候,倪樂卉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,無論大姨跟媽聊什麽,或是對她冷嘲熱諷,倪樂卉都沒開口反駁,她将倪樂卉的身影與章傲蕾重疊了,誤以爲倪樂卉跟章傲蕾一樣,今天撞面,還沒開始交談,立刻推翻了她的想象。
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鬥量,這句話用在倪樂卉身上再合适不過了。
其實,昨晚倪樂卉滿腦海都是齊宛海說的那句,齊蕊兒跟顔堯舜舉行過婚禮的事情,至于齊宛海接下來暗嘲熱諷說了什麽,倪樂卉根本沒注意,她的精神看似集中,其實早就不知雲遊去哪兒了。
顔堯舜跟齊蕊兒的事情,他就沒對她說過,甚至沒提過齊蕊兒這個人,顔堯舜的理由是,她沒問他,不重要的事情,他不會主動向她說,對此,她很是無奈,她根本不知道齊蕊兒的存在,這種事情不該他主動坦白從寬嗎?
“大嫂,我錯了。”齊蕊兒低下頭,認錯的态度端正,倪樂卉想追究也于心不忍,看着這樣的齊蕊兒,她跟齊蕊兒談戀愛的時候,也是這般嗎?
電梯來了,倪樂卉等着電梯裏的人出來,對齊蕊兒說道:“等我一下,他沒吃早餐,我把飯菜給他送上去。”
齊蕊兒想找她聊聊,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齊蕊兒想跟她聊什麽,除了顔堯舜,不會聊不相關的人,齊蕊兒想聊聊,她就奉陪到底。
齊蕊兒心裏劃過一抹痛意,他沒吃早餐,她給他喝粥,他卻将粥打翻了,她又沒下毒,他至于這麽排斥嗎?甯可餓着肚子等,也不願意喝她的粥。
顔堯舜到底有多愛眼前這個女人?
“大嫂,别讓他知道。”齊蕊兒祈求道。
“我隻能答應你不主動說,他若是問起,我不會說謊騙他。”倪樂卉說道,爲了眼前這個女人說謊騙顔堯舜,倪樂卉覺得不值得。
目送倪樂卉走進電梯,齊蕊兒苦澀溢滿心中,低眸看着手中提着的東西,這些東西都是她買來給顔堯舜住院期間用的,撞到了倪樂卉,她卻沒勇氣把東西送上去了。
倪樂卉是顔堯舜的妻子,而她隻是顔堯舜的前任的前任,估計在顔堯舜心中,她連前任的前任都算不上,突然,她羨慕起章傲蕾了,章傲蕾雖然沒得到顔堯舜的愛,卻得到了一個身份,即使死了,也甘之如饴。
齊蕊兒轉身,朝垃圾桶走去,把買來的東西丢在垃圾桶裏,與其厚着臉皮送上去讓他們踐踏,她不如自己處理了,是她多事了。
齊蕊兒剛把東西丢掉,才走一步,一抹身影沖了過來,把齊蕊兒推開,齊蕊兒腳下一個跄踉,差點跌倒,等她站穩腳步,準備斥喝剛剛那個推她的人,卻見那人從垃圾桶裏撿起她剛剛丢的東西。
怒意退去,齊蕊兒覺得欣賞,她費心買來的東西,顔堯舜不稀罕,卻有人稀罕,她的東西并沒白糟蹋。
“對不起小姐,這些東西用都沒用過,你确定不要了嗎?”婦人看着齊蕊兒激動的問道,慶幸自己速度快,若是慢了一步,肯定被别人搶走了,這些東西很齊全,她正好用得上,這下不用去外面買了。
“你用得着,你就拿去用。”齊蕊兒說道。
“謝謝謝謝。”婦人道歉。
“不用謝。”本來就是她丢掉的東西,這句話齊蕊兒沒說出來,婦人提着東西朝電梯口走去,齊蕊兒去大門口旁邊的椅子上坐着等倪樂卉。
倪樂卉來到病房,見顔堯舜坐在病床上玩手機,灑了粥的被子已經被換掉,保溫桶跟剩下的粥顔堯舜也叫人處理掉了。
“滾。”聽到腳步聲,顔堯舜厲聲吼道,他以爲是去而複返的齊蕊兒,卻沒想到是倪樂卉。
“你叫誰滾?”倪樂卉挑眉看着顔堯舜,她隻是把他涼在一邊半天,他就怒氣沖天,她知道他會生氣,卻沒想到他動怒了。
生氣跟動怒,有兩層意思,如果隻是生氣,倪樂卉會哄着他,若是動怒了,倪樂卉不會哄着他,隻會兇他,男人不能寵,寵壞了不好收拾。
聽到是倪樂卉的聲音,顔堯舜立刻斂起暴怒的氣息,揚起一抹笑。“老婆,你總算來了。”
“你剛剛在叫誰滾?”倪樂卉追問道,把飯盒放在一邊,雙手叉腰看着顔堯舜。
“溫智帆。”顔堯舜随口吐出溫智帆的名字。
“表哥上來過嗎?”倪樂卉愣了愣,現在是午餐時間,表哥應該出去吃飯了,怎麽可能好心的來看他,這太不現實了。
“來過。”顔堯舜點頭,他沒說謊,溫智帆是來過,隻是不是現在,看着一旁的飯盒,聞着飯菜的香味兒,顔堯舜可憐兮兮的說道:“老婆,你總算是來拯救我了,我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。”
聽着他的抱怨,倪樂卉自知理虧,吐了吐舌頭,搬來一桌小桌放在病床上,把飯盒跟菜盒從袋子裏拿出來,一一打開放在小桌上,把筷子給顔堯舜。
接過筷子,顔堯舜開始狼吞虎咽了,倪樂卉見狀,更是愧疚自責,明明隻餓了一頓,此刻顔堯舜的吃相卻像是餓了好幾頓似的。
第一次,倪樂卉看着顔堯舜吃,很多時候都是顔堯舜看着她吃,看着自己心愛的人吃自己做的東西,那感覺真是幸福,雖然這隻是盒飯,她在食堂買的,倪樂卉也覺得滿足。
“樂卉,你不吃嗎?”顔堯舜見倪樂卉沒動筷子,這是兩份盒飯,顯然有她的,他在病房等着她,她不可能吃了飽了,然後給他帶點回來。
“我想看着你吃。”倪樂卉說道,進手術之前,她有吃東西,現在也不覺得餓,顔堯舜放下筷子,倪樂卉見狀,挑了挑眉,問道:“怎麽不吃了?”
“你不吃,我也不吃。”顔堯舜很幼稚的說道。
聞言,倪樂卉無奈的搖頭,拿起筷子,開始吃了起來,顔堯舜笑了,拿起筷子,繼續吃飯,她看着他吃,他很不習慣,她陪着他吃,再難吃的飯菜,顔堯舜都覺得特别香,特别美味。
兩人吃飽喝足,顔堯舜舒舒服服的靠着,吃飽了就是滿足,倪樂卉收拾殘局,顔堯舜沒有阻止她,等倪樂卉收拾好後,顔堯舜問道:“樂卉,你下午還有事嗎?”
“有。”倪樂卉果斷的回答道,随即又問道:“你想做什麽?”
“想出院。”顔堯舜說道,如果倪樂卉下午沒事,他們就一起離開,在醫院住着,他渾身不舒服,隻是扭傷了腰,又沒什麽重傷,根本不需要住院。
“不行。”倪樂卉果斷的阻止。
“樂卉,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弱。”顔堯舜無奈的說道。
“我知道你很強,但是,受了傷就要住院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隻是扭傷。”顔堯舜提醒道。
“扭傷了不該扭傷的地方。”倪樂卉提醒道,顔堯舜果斷的默了,他沒爲自己争辯什麽,心裏卻在醞釀着,等再休息一會兒,他就出院。“顔堯舜,你睡一會兒,我去樓上看看。”
“現在是吃飯時間。”顔堯舜挑眉看着倪樂卉。
倪樂卉避開顔堯舜犀利的目光,她知道現在是吃飯時間,她答應了跟齊蕊兒聊聊,顔堯舜不問她,她也不會主動告訴他,咬了咬牙,找了一個理由說道:“今天是我值班。”
“你值班?”顔堯舜眉宇間擰成一股繩,問道:“你還要值班嗎?”
“廢話,我當然要值班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誰安排的?”顔堯舜問道,他對這家醫院贊助了多少錢,如果不是他懷孕的妻子在這裏上班,他的錢就是多的沒地方花,也不會莫明其妙贊助醫院,他對醫院幾乎是有救必應,隻爲換樂卉遊手好閑。
“表哥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顔堯舜目光一沉,又是溫智帆,溫智帆死定了,轉念一想,溫智帆回來了,他不可能安排樂卉值班,顔堯舜審視的目光看着倪樂卉,差點被她蒙混過關了。“真是你值班?”
“行了,你睡覺,我走了。”倪樂卉沒正面回答顔堯舜的問題,她怕自己露餡。
“樂卉,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?”顔堯舜拉住倪樂卉的手腕,不讓她離開,在顔堯舜的追問下,倪樂卉妥協了。
“剛剛等電梯的時候,我碰到了齊蕊兒,她說想跟我聊聊,還不讓我告訴你,但是,我有告訴她,除非你不問,如果你問,我不會對你說謊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你已經對我說謊了。”顔堯舜提醒道,還騙他說她要值班,沒想到是去跟齊蕊兒聊聊,該死的齊蕊兒,真當他的話是耳旁風嗎?
“這不算說謊。”倪樂卉反駁道,這是合理的理由,她說了,除非他不主動問,如果他主動問,她一定會如實相告。
顔堯舜默了,她說不算,那就不算。
倪樂卉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,問道:“顔堯舜,除了你之外,顔家還有其他人住院嗎?或是齊家人。”
“不知道。”顔堯舜搖頭,無論是顔家人,還是齊家人住院,都跟他沒什麽關系,他也不會關心他們。
“齊蕊兒來看過你?”倪樂卉随口問道,齊蕊兒出現在醫院,手中又提着住院期間要用的東西,她以爲是顔家人或是齊家人住院,現在看來,不一定是顔家人或是齊家人住院了,齊蕊兒來看過顔堯舜,見病房裏什麽也沒有,齊蕊兒就去外面買,回來的時候又撞到了她,東西沒有送出去,是這樣嗎?
“嗯。”顔堯舜點頭承認道,他也不想爲了齊蕊兒向她說謊,如果是不想讓她胡思亂想而選擇說謊,當謊言被拆穿後,她更會胡思亂想了,本來什麽也沒有,她肯定會想出點什麽事出來。
“你告訴她的?”倪樂卉問道,顔堯舜扭傷了腰,是突發事件,連顔丹彤都不知道,齊蕊兒是怎麽知道的?她誰也沒說,表哥告訴誰也不會告訴齊蕊兒,隻有顔堯舜會告訴齊蕊兒,畢竟他們曾經是戀人關系,還舉辦過婚禮,即使沒順利完成,他們卻舉辦過。
“不是。”顔堯舜否認道,他怎麽可能告訴齊蕊兒他扭傷了腰被送進了醫院,更不可能讓齊蕊兒來看他,齊蕊兒出現在病房門口,他也很震驚。
“不是你,也不是我,更不會是表哥,難道齊蕊兒有未蔔先知的能力,還是說你們心有靈犀?”倪樂卉看着顔堯舜,表情很平靜,平靜的像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。
沒人告訴齊蕊兒,而齊蕊兒就是知道了,除了未蔔先知的能力,就是他們心有靈犀,齊蕊兒感受到顔堯舜受傷了,感受到顔堯舜住在幾層樓,感受到顔堯舜住在什麽病房,憑着感覺就來看他了,如果真是這樣,齊蕊兒也太利害了。
聞言,顔堯舜嘴角一陣猛抽,倪樂卉的樣子,典型的醋壇子打翻了,無奈的叫道:“樂卉。”
未蔔先知,心有靈犀,虧她想得出來。
“你們聊了些什麽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沒聊什麽。”顔堯舜擡手揉了揉眉心,醋壇子打翻的樂卉,真讓人頭痛,偏偏他又很喜歡,因爲在乎,所以才吃醋。
“她都去給你買住院期間的東西了。”倪樂卉酸溜溜的說道,這些事情本該是她去做,卻被齊蕊兒代勞了,這種感覺不是感激,而是諷刺,齊蕊兒的所作所爲,諷刺着身爲妻子的她有多不稱職。
“不是我讓她去的。”顔堯舜表明自己的态度,心裏又狠狠的罵了齊蕊兒一番,真是沒事找事給他做,他的話還不夠清楚嗎?現在讓樂卉誤會了,真該死。
“她是在自作多情嗎?”倪樂卉問道,沒有他的授意,齊蕊兒會這麽做嗎?吃飽了撐了嗎?
“我不會接受。”顔堯舜說道,即使齊蕊兒把東西買來,他也不會接受齊蕊兒的好意,他隻會讓齊蕊兒帶走,否則,他就直接叫人把東西丢掉,齊蕊兒買的東西,他是絕對不會接受,他的态度生硬,任何人都改變不了。
“真的?”倪樂卉懷疑的問道,齊蕊兒來看他,又去給他買他住院期間用的東西,她心裏還真不舒服,有人代勞,她該心存感激,如果是顔丹彤,或是明姐,甚至是其他人,她都不會這麽排斥,她排斥齊蕊兒,因爲齊蕊兒是顔堯舜的前任的前任,顔堯舜在娶章傲蕾之前,就與齊蕊兒舉行過一場失敗的婚禮。
“她的東西,我向來不稀罕,對于我不稀罕的東西,我隻會丢掉,我隻稀罕你,無論你給我買什麽,我都會視如珍貴。”顔堯舜握住倪樂卉的手,用深情的目光看着她。
倪樂卉笑了,手握拳頭,在顔堯舜的胸膛上輕捶了一下,又問道:“除了那些,她還給你帶了什麽?”
顔堯舜猶豫了一下,說道:“粥。”
“粥?”倪樂卉愣了一下,随即挑眉,問道:“你喝了嗎?”
“沒喝。”顔堯舜很有骨氣的說道,縱使肚子餓得抗議,他也忍着不吃。
“爲什麽?”倪樂卉問道,停頓了一下,接着又問道:“你不餓嗎?”
“餓。”顔堯舜回答道,餓是餓是一回事,吃不回又是一回事。
“既然餓,爲什麽不吃?”倪樂卉挑眉問道,肚子餓了,面對齊蕊兒送來的粥,顔堯舜沒理由拒絕,雖然她心裏不舒服,但是她還是希望顔堯舜吃,至少可以添飽肚子。
“不稀罕。”顔堯舜高傲的說道,齊蕊兒送來的一切,他都不稀罕,更不會吃。
“爲什麽不稀罕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不愛,所以不稀罕。”顔堯舜回答道。
“肚子餓,可以稀罕。”倪樂卉說道,有人送來粥,肚子又餓,沒理由拒絕,如果換成是她,倪樂卉想了想,幻想着她生病躺在病床上,而顔堯舜又不知去向,嚴昌拓熱心的給她送來粥,她也會拒絕,她接受誰的好意,也絕對不會接受嚴昌拓的好意。
顔堯舜的拒絕,讓倪樂卉心裏很舒坦,其實,她沒理由糾結顔堯舜跟齊蕊兒的過去,誰沒有過去,顔堯舜的過去沒有她,顔堯舜的将來必需有她,這就足矣!
“我有原則。”顔堯舜說道,對于原則性的問題,顔堯舜不會掉以輕心,爲了添飽肚子讓樂卉心裏不痛快,這代價太大了。
“比起餓肚子,原則這些東西可以先放一邊。”倪樂卉勸說道,拍了拍顔堯舜的肩,将手從顔堯舜手中抽出來,倪樂卉捧起顔堯舜的臉,兩人四目相對,倪樂卉問道:“她想跟我聊聊,你同不同意我去陪她聊聊?”
“去吧。”顔堯舜說道,倪樂卉愣住了,她以爲他會阻止,沒想到他這麽爽快的同意了,顔堯舜笑了笑,問道:“你這是什麽表情?”
“顔堯舜,你真不反對嗎?”倪樂卉問道,如果他不讓她去,她便不去,雖然她很好奇,想知道齊蕊兒到底想要對她說什麽,顔堯舜的心情更重要。
“我爲什麽要反對?”顔堯舜反問道。
“你不擔心嗎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擔心什麽?”顔堯舜還是反問道。
倪樂卉想了想,眨了眨眼睛,極其暧昧的說道:“擔心齊蕊兒對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事情。”
“噗。”顔堯舜噗的一聲笑了出來,捏了捏倪樂卉的鼻子,說道:“你不是笨蛋,無論齊蕊兒對你說了什麽,你都會回來向我求證,不會相信齊蕊兒的片面之詞,何況,我對你有信心,對我們的愛也有信心,齊蕊兒若是想離間我們夫妻感情,簡直癡心妄想。”
“真不知道你的自信來源于哪兒。”倪樂卉拍掉顔堯舜捏着她鼻子的大手,顔堯舜這麽有自信,這是好事,可她心裏卻不痛快,偶爾擔憂一下,可以調調感情。
“來源于你對我的愛。”顔堯舜說道,倪樂卉又愣住了,心裏美得冒泡泡,幸虧這個男人不善言詞,他若是像聶傑洋這麽油腔滑調,爲了神魂颠倒的女人就更多了。
“顔堯舜,我有沒有說過,你真會說話。”倪樂卉說道,他的話很少,從來不說廢話,現在改善了不少,雖然不是一個聊天的對象,至少可以說些讓人貼心窩的話。
“沒說過。”顔堯舜搖頭說道。
“好了,不跟你說了,讓人等太久,很不禮貌。”倪樂卉拍了拍顔堯舜的臉膛說道。
“這是她自找的,等待的耐心都沒有,這天不聊也吧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顔堯舜,你是不是反悔了?”倪樂卉微眯起眼睛問道,她給顔堯舜阻止自己的機會,顔堯舜自己放棄了,現在後悔了,她不給他這個機會了。
“是有點後悔了。”顔堯舜點頭說道,随即又問道:“你會給我後悔的機會嗎?”
“不會。”倪樂卉堅定的說道。
“我也不指望你會。”顔堯舜無奈的說道。
“顔堯舜,你有沒有話需要我轉告她的?”倪樂卉問道,齊蕊兒來醫院看他,她又不在場,誰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,又說了什麽,顔堯舜說沒接受齊蕊兒的粥,她相信顔堯舜沒說謊,如果他喝了粥,還吃得下她給他準備的飯菜嗎?
“讓她别出現在我視線内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倪樂卉默了,這是不可能的,齊蕊兒現在住在顔家,除非他們不回顔家住了,在顔家遇不到,在其他地方也有可能巧遇。
倪樂卉起身,顔堯舜叫道:“樂卉。”
倪樂卉站在病床邊,看着坐在病床上的顔堯舜,問道:“還有什麽需要我轉告的?”
顔堯舜白了倪樂卉一眼,說道:“别聊太多,早點回來。”
倪樂卉笑了,點了點頭,轉身走出病房。
住院部,一樓大廳,顔丹彤走進住院部,見齊蕊兒坐在門口旁邊的椅子上,顔丹彤目光閃了閃,挑了挑眉,齊蕊兒怎麽會在這裏坐着?
顔丹彤看到了齊蕊兒,齊蕊兒卻沒認出顔丹彤,顔丹彤把自己武裝了一番,想要認出她很難。
齊蕊兒沒認出她,顔丹彤也沒上去跟齊蕊兒打招呼,想到齊蕊兒對章傲蕾做的那些事情,顔丹彤很不贊同。
顔丹彤在等電梯,倪樂卉正巧從電梯裏出來,齊蕊兒認不出顔丹彤,倪樂卉卻認得出,顔丹彤把自己裝扮成這樣,不隻一次兩次出現在醫院。
“丹……”倪樂卉看了一眼旁邊的人,笑看着顔丹彤,問道:“你來醫院找表哥?”
“對。”顔丹彤點了點頭回答道。
倪樂卉把顔丹彤拉到一邊,低聲說道:“表哥去吃飯了,顔堯舜受傷了,你去陪陪他。”
“大哥受傷了?”顔丹彤激動又擔心的看着倪樂卉,急切的問道:“嚴重嗎?是不是又遇到車禍了?”
倪樂卉嘴角一抽,顔堯舜受傷,除了出車禍就沒其他原因了嗎?
“丹彤,别緊張,沒有出車禍,今天早上我下床的時候絆倒了自己,顔堯舜爲了救我,扭傷了腰。”倪樂卉解釋道。
“今天早上?”顔丹彤挑眉,想到了什麽似的,問道:“你來找智帆,是讓智帆把大哥送來醫院?”
“對。”倪樂卉點頭。
“智帆爲什麽不跟我說。”顔丹彤有些抱怨道。
倪樂卉說道:“表哥是怕你擔心。”
“大嫂,大哥在哪間病房?”顔丹彤問道,倪樂卉告訴了顔丹彤,顔丹彤并沒立刻去,而是拉住倪樂卉,低聲說道:“大嫂,我剛剛看到了齊蕊兒,她來醫院是不是來看大哥的?”
“是。”倪樂卉點頭。
“大嫂。”顔丹彤很擔心倪樂卉會胡思亂想什麽。
“你放心,我沒多想什麽。”倪樂卉笑着說道,接着又說道:“齊蕊兒想找我聊聊,你大哥也知道。”
“大哥同意你跟她聊聊嗎?”顔丹彤問道,齊蕊兒跟大哥之間發生的事情,她一清二楚,倪樂卉卻不清楚,顔丹彤很擔心,同時也疑惑,大哥這是想做什麽?
“同意。”倪樂卉回答道。
“真的假的?”顔丹彤挑眉,她怎麽這麽不相信呢?
“丹彤,你先上去,讓齊蕊兒等太久了不好。”倪樂卉笑着說道。
“大嫂。”顔丹彤不放心倪樂卉跟齊蕊兒聊聊,萬一齊蕊兒跟倪樂卉說了什麽,而倪樂卉也信了,破壞了他們的夫妻感情。
“别擔心,無論齊蕊兒說了什麽,我都不會隻聽她的片面之詞,我有判斷能力。”倪樂卉拍了拍顔丹彤的肩說道。
“大嫂,你要當心,齊蕊兒不是善類。”顔丹彤提醒道,從齊蕊兒對章傲蕾所做的,顔丹彤真擔心齊蕊兒會這麽對倪樂卉。
“我也不是省油的燈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并不知道齊蕊兒給顔丹彤留下了什麽陰影,她跟齊蕊兒聊聊,顔丹彤表現得比顔堯舜更擔心,如果齊蕊兒想做出什麽傷害她的事情,她也不會放過齊蕊兒,她可不是章傲蕾,任人可欺。
“大嫂,齊蕊兒很有手段。”顔丹彤說道。
“放心,她有手段,我有對策。”倪樂卉說道,顔丹彤還想說什麽,卻被倪樂卉打斷。“丹彤,快上去,我一會兒就上來。”
倪樂卉拉着顔丹彤來到電梯口,陪着顔丹彤等電梯,看着顔丹彤進了電梯,倪樂卉并沒朝齊蕊兒走去,而是朝洗手間走去,反正齊蕊兒在等她,多等一會兒有什麽關系呢,如果齊蕊兒沒耐心等她,這天不聊也罷。
“大哥。”人未到,聲音先到了。
聽到顔丹彤的聲音,顔堯舜挑了挑眉,看着門口,見顔丹彤急如星火的跑來,顔堯舜皺眉,提醒道:“你慢點,當心腳下。”
顔丹彤肚子裏懷着三個孩子,半點不能馬虎,如果顔丹彤出了什麽事,他可負不起這個責任,即使溫智帆不在意,大姨也不會放過他。
“大哥。”顔丹彤因走得太急了,有些氣喘籲籲。
“你怎麽來了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我來找智帆,在樓下遇到了大嫂,是大嫂讓我來陪你。”顔丹彤說道,随即又說道:“大哥,這不是重點,重點是齊蕊兒在一樓,她要找大嫂聊聊,大哥,你怎麽同意了?”“我沒理由反對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可以阻止一次,能阻止第二次嗎?他了解齊蕊兒,隻要是決定的事情,絞盡腦汁也要做到,這次他阻止了她跟樂卉聊天,齊蕊兒不會死心,會計劃下次,這是醫院,下次在哪兒,誰也不知道。
“大哥,你有理由反對,你也有資格反對。”顔丹彤急切的說道。
“丹彤,這件事情你就别操心了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大哥,你可别忘了,齊蕊兒當年是怎麽對章傲蕾的。”顔丹彤提醒道。
顔堯舜挑了挑眉,目光掠過一抹陰冷,說道:“樂卉不是章傲蕾,章傲蕾是章傲蕾,倪樂卉是倪樂卉。”
“對,倪樂卉是倪樂卉,章傲蕾是章傲蕾,但是,大哥,她們都是你的妻子。”顔丹彤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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