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蕊兒愣愣地望着顔子翌,他給她時間考慮,看他心急如焚的樣子,他有時間給她嗎?齊蕊兒低眸,看着顔子翌緊扣住她手腕的大手,無奈的叫道:“表哥。”
“蕊兒,你愛顔堯舜,爲了自己的愛情,你不想做最後的努力放手一搏嗎?”顔子翌問道,他指望不上媽了,在畢亦瑤沒出現之前,媽給他的承諾,給他編織的藍圖,因爲畢亦瑤的出現,全化爲烏有。
憑他一己之力,勝利的把握不大,即使勝利了,他也不能做到無愧于心,也不可能讓顔堯舜跟倪樂卉斷得徹底,因爲他們之間有一個孩子,孩子将會成爲他們之間的紐帶。
如果有齊蕊兒相助,齊蕊兒的目标是顔堯舜,他的目标是倪樂卉,事成之後,顔堯舜娶了齊蕊兒,而倪樂卉嫁了他,即使有孩子,他們之間想要藕斷絲連也不太可能了,畢竟,他們各娶各嫁,互不相幹了。
想要成功,想要杜絕後患,他必須說服齊蕊兒。
“表哥。”齊蕊兒擡手,揉了揉眉心,猶豫了一下,說道:“表哥,我爲他已經耗盡了精力,該做的,我都做了,不該做的,我也做了,可結果如何呢?你看看如今的我,再看看現在的顔堯舜,表哥,你覺得我該答應你嗎?”
失敗的味兒,悲痛欲絕的苦楚,她都嘗盡了,以前,她憑着一腔熱血可以說是劈波斬浪,換來的隻是一身傷,以前,她自認爲用自己的柔情可以化解顔堯舜那顆冰冷的心,其結果她又錯了,面對她的柔情,顔堯舜除了不屑還是不屑。
“蕊兒,你甘心嗎?你情願嗎?”顔子翌質問道。
聞言,齊蕊兒笑了,搖了搖頭,說道:“征服顔堯舜,我已經沒有信心了,即使不甘心又如何?現實就是這般的殘忍,即使不情願又如何?不愛就是不愛,愛就是愛,我愛顔堯舜,顔堯舜不愛我,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縮命,以前我不相信,現在我不得不信。”
“縮命。”顔子翌喃喃念着這兩個字,心悶悶地痛着,這兩個字如被下了魔咒般,纏繞着他,逃不開,也躲不掉,縮命,不,他不認命,他隻相信自己,隻有努力之後,才能換來自己想要的結果。“蕊兒,隻有弱者才認命。”
齊蕊兒挑眉,看着如此執着的顔子翌,齊蕊兒心驚,顔子翌對倪樂卉的執念太深了,比她對顔堯舜的愛更深,他都不知道,顔子翌到底是深愛着倪樂卉,還是因爲那份執念,才逼着自己繼續追逐,不願意放手。
此刻,她從顔子翌眼中看到的不是愛,而是執念。
“表哥,你真的愛倪樂卉嗎?”齊蕊兒忍不住問道。
“愛,當然愛。”顔子翌想也未想,直接給齊蕊兒一個肯定的答案,如果不愛她,他又怎麽可能爲她瘋狂,如果不愛她,他又怎麽可能等她這麽久,如果不愛她,他爲什麽接受不了除了她以外的女人?
“表哥,深愛一個人,不是希望她幸福嗎?”齊蕊兒問道,愛一個人,隻要她幸福,便足矣!愛最高的境界,不是占用,而是放下。
隻要她安好,他便默默地守護,她若是不安好,以命爲代價也要将她搶到手。
顔子翌無言以對,無力的松開齊蕊兒的手,得到自由,齊蕊兒可以立刻走,可惜,她沒有,站在原地,心疼地看着顔子翌。
“表哥。”齊蕊兒擔憂的叫道。
“我不會改變注意。”顔子翌執着的說道,無論齊蕊兒說什麽,無論齊蕊兒同不同意,他都不會放棄,他沒有努力過,也沒有放手搏過,齊蕊兒所經曆的他并沒經曆過,所以,他的想法跟齊蕊兒不同,隻有曆經滄桑,才會幡然醒悟。
“唉!”齊蕊兒一聲歎息,顔子翌都這麽說了,她還以說什麽。
齊蕊兒邁步,朝門口走去,走到門口,齊蕊兒突然停下腳步,背對着顔子翌,說道:“表哥,我不會告訴他,我也可以答應你考慮一下。”
聞言,顔子翌眼中閃過一抹喜悅,她答應他考慮一下,這對他來說是好事,剛剛拒絕得那麽堅定,此刻又同意考慮一下,看來她的心也并非如她所說的那般。
倪樂卉跟顔堯舜被一道手機鈴聲吵醒,是顔堯舜的手機,倪樂卉皺眉,翻了個身,繼續睡覺,顔堯舜挑眉,伸手從床櫃上拿過手機,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來電顯示,不悅的挑了挑眉,接起寒聲說道:“說。”
“顔堯舜,是我。”杜絕說道。
聽到杜絕的聲音,顔堯舜目光一閃,杜絕用櫻子的手機給他打電話,看來昨晚他對杜絕說的話,杜絕聽進去了,顔堯舜勾起嘴角,問道:“什麽事?”
“你昨晚不是讓我演一出戲讓曉曉對我死心,我決定就今天。”杜絕說道,他現在的身份已經是個死人,這次任務他雖然撿回來了一條命,也成功騙過了那些人的眼睛,杜絕心裏清楚,這并不是長久之計,他現在是安全了,卻也隻是暫時安全了,除非他永遠不露面,否則,他們遲早有一天會知道他并沒死。
曉曉跟着他,隻會給曉曉帶來危險,他已經利用過曉曉,逼顔堯舜出面,這是他犯下的錯,理應由他來彌補,顔堯舜想保護顔曉曉,保護顔曉曉也是他的責任。
“怎麽安排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我讓櫻子給曉曉打電話,然後我跟櫻子演一出戲給曉曉看,讓曉曉對我徹底死心。”杜絕說道,本來他可以不告訴顔堯舜,想來想去,顔曉曉是顔堯舜的妹妹,他也擔心顔曉曉受到打擊,沖動之下做出讓人痛心的決定,說白了,他怕顔曉曉自殺。
告訴顔堯舜一聲,讓顔堯舜看着顔曉曉,他也能放心。
顔堯舜沉默,杜絕等了一分鍾,沒等到顔堯舜的回答,他是同意,還是反對呢?忍不住問道:“顔堯舜,你到底是什麽态度?”
“我沒意見。”顔堯舜說道,這種事情,越早讓曉曉死心,對曉曉越安全,至少,櫻子不會因爲杜絕的關系而對曉曉不利,他能牽扯櫻子一時,不能牽扯櫻子一世,隻要櫻子一天不死,曉曉一天就得不到安全,讓曉曉對杜絕死心,這也隻是暫時讓櫻子放過曉曉。
“你的意思是同意了?”杜絕問道,是顔堯舜讓他跟櫻子演這出戲,顔堯舜給他三天時間考慮跟安排,昨晚他答應了,今天一早他就決定了,什麽事情都提前了,顔堯舜又怎麽會反對呢!
“對。”顔堯舜低眸,看着側身背對着他的倪樂卉,他知道她醒了,他又不能拿着手機去陽台上接電話,她會多想,當着她的面接,說話又不方便。
“顔堯舜,你要做好善後工作。”杜絕提醒道。
“放心,我知道怎麽做。”顔堯舜說道,今天他不去公司了,他要跟着曉曉,他要保護曉曉,把曉曉的生命安全交給别人,他也不放心,隻有他親力親爲,他才能放心,他隻有曉曉這麽一個妹妹,他可不想曉曉出什麽事。
幾次都差點失去了這個妹妹,他可不想再冒險。
“顔堯舜,你沒有什麽想要交代的嗎?”杜絕問道,顔堯舜這麽關心顔曉曉,怎麽可能不向他交代幾句呢?
“沒有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杜絕愣了一下,想到什麽似的,問道:“顔堯舜,你是不是說話不方便?”
“是。”顔堯舜心想,這不是廢話嗎?杜絕這麽早打電話過來,聽不出他還沒起床嗎?樂卉躺在他身邊,他說話能方便嗎?如果是其他事,他不會瞞着樂卉,可是事關杜絕,他不想讓樂卉知道杜絕的事,他也不想樂卉過問杜絕的事,更不想樂卉插手杜絕的事。
顔堯舜也挺佩服杜絕,昨晚喝了那麽多酒,才休息多久,這麽早打電話來告訴自己,他的決定,杜絕酒醒得挺快的。
“她在你身邊?”杜絕問道,話音未落,他就後悔了,這不是找罵嗎?倪樂卉是顔堯舜的老婆,這麽早倪樂卉若不在顔堯舜身邊,誰在顔堯舜身邊。
“廢話。”顔堯舜很鄙視杜絕,以他對杜絕的了解,不會這麽多廢話,今天是怎麽了,廢話這麽多,除了告訴自己,他的決定之外,東扯扯,西扯扯,杜絕是想跟他聊天嗎?
聊天?顔堯舜擡手揉搓着眉心,他可不覺得自己是個很好的聊天對象。
“顔堯舜,其實我想……”杜絕的話還沒說完,顔堯舜直接挂電話了,他不想聽杜絕廢話,想找人聊天,找别人去。
顔堯舜将手機放回床櫃上,倪樂卉翻過身,睜開眼睛惺忪的眼睛看着顔堯舜,問道:“現在幾點了?”
“六點。”顔堯舜回答道。
“才六點。”倪樂卉挑眉,随即又問道:“這麽早給你打電話來,是不是出了什麽事?”
“沒什麽重要事,你别擔心。”顔堯舜說道,揉了揉倪樂卉微亂的卷發。
“我不擔心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相信顔堯舜,無論發生了什麽事,他都能處理好,根本不需要她操心,她也隻是随口問問,一大早給他打電話來,肯定是重要事情,一般小事情都不會這麽早打電話來打擾他。
“現在還早,再睡一會兒。”顔堯舜低頭,在倪樂卉額頭上落下一吻,在心裏把杜絕狠狠地罵了一頓,早不打電話來,晚不打電話來,偏偏在這個時候打來,吵醒了樂卉,真是該死。
“顔堯舜,我睡不着了。”倪樂卉索性坐起身,顔堯舜見狀,也跟着坐起身,擔心她着涼了,拿過一件睡袍給倪樂卉披上,倪樂卉見顔堯舜隻給她披着,他自己卻沒披,挑了挑眉,問道:“你不冷嗎?”
“不冷。”顔堯舜搖頭,室内的空氣很正常,他的身體素質很好,不會輕易感冒了,但是樂卉不同,孕婦的體溫本就不正常,萬一感冒了,她受罪,孩子也會受到影響。
對于這個孩子,他并沒多少期待,甚至因爲這個孩子讓樂卉遭罪而被他嫌棄,他愛她,無關孩子,即使他們之間沒有屬于他們兩個的孩子,有涵函在,他也滿足了,樂卉堅持要生下這個孩子,他也沒辦法,看着她因孕吐而受罪,他多次提議讓她放棄這個孩子,樂卉不願意,他又不能強行逼迫她不要這個孩子。
“顔堯舜,你現在年輕,身體是革命的本錢,你若是連自己都不珍惜,等你到老了,身體素質不好了,你才知道什麽叫後悔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顔堯舜笑了笑,攬過她的肩,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,他的臉貼着她的頭頂,顔堯舜故意曲解倪樂卉的意思,極其暧昧的說道:“你放心,即使到了九十歲,或是一百歲,我也能滿足你。”
倪樂卉挑眉,擡眸望着顔堯舜,一時沒反應過來,沒聽懂他話中之意,直到看着他臉上暧昧的笑意,倪樂卉才恍然大悟,臉瞬間紅了起來,在顔堯舜的胸膛上捶了幾下。“你的思想能不能正常一點,什麽事情都能被你扯到那上面去。”
“哪上面?”顔堯舜看着她紅暈的臉頰,愈加想要捉弄她。
“顔堯舜。”倪樂卉狠狠的瞪了顔堯舜一眼,一把将顔堯舜推開,轉身欲下床,卻因她有些心急,左腳絆了一下右腳,整個身體朝床下栽去。
“小心。”顔堯舜眼明手快,将她給扶住,摟着她的腰,硬是翻了個身,顔堯舜的後背重重的在床邊上磕了一下,又加上倪樂卉趴在他身上。
倪樂卉清晰的聽到一聲響,随即又聽到顔堯舜悶哼了一聲。
“顔堯舜。”倪樂卉擔憂的叫道。
“别動。”顔堯舜叫住倪樂卉,聞言,倪樂卉趴在他身上,真不敢動了。
“顔堯舜,你沒事吧?”倪樂卉擔憂的問道。
“我的腰。”顔堯舜說道,額頭溢出了冷汗,他不想讓倪樂卉爲他擔心,又他好像真的傷到了腰,傷到了腰可不是小事,會影響他們的幸福,他可不想因他的腰受了傷落下病根而影響他們未來的幸福。
“你的腰怎麽了?”倪樂卉也開始緊張起來了,顔堯舜下半身在地上,上半身在床上,腰正好抵在床邊上,磕出個好歹可怎麽辦。
其實,顔堯舜的腰不是在床邊上磕的,而是扭傷了,床邊那麽軟,怎麽可能磕壞他的腰。
“好像扭傷了。”顔堯舜回答道。
“扭傷?”倪樂卉想去查看,顔堯舜又叫她不許動,一時之間,倪樂卉失去了主意,不知道該怎麽辦了,急得她都快要哭了。“顔堯舜,怎麽辦?現在怎麽辦?”
如果是遇到産婦,倪樂卉不會這麽慌張,不會失去方寸,是顔堯舜受傷,倪樂卉關心則亂。
“你先起來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本來就扭傷了腰,倪樂卉又趴在他身上,剛剛他不讓倪樂卉動,是因爲倪樂卉不知道他扭傷了腰,錯誤的起身會讓他的腰傷上加傷,如果是其他地方,他不會這麽小心翼翼,傷到了腰,這對他來說很重要,關系着他跟樂卉将來的幸福問題,他能不小心點嗎?
“好。”倪樂卉小心翼翼的從顔堯舜身上下來,失去倪樂卉的重力,顔堯舜整個人輕松多了,靠着床邊坐在地上,屁股剛碰到地闆,腰上又是一陣劇痛,怕倪樂卉擔心,顔堯舜硬是忍着不讓自己叫出聲。
“顔堯舜。”倪樂卉看着他強忍着痛,不讓自己叫出聲,急得眼淚都流了出來,看着她落淚,顔堯舜吃力的擡起手,倪樂卉握住他的手,顔堯舜用指腹擦着倪樂卉臉上的眼淚。
“樂卉,别哭,我會心疼。”顔堯舜強忍着痛,對倪樂卉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。
顔堯舜越是這樣,倪樂卉越心疼,握住顔堯舜的手,吸了吸鼻,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。“好,我不哭,我不哭,顔堯舜,怎麽辦?現在怎麽辦?120,對打120,手機呢?手機在哪兒?我要打120。”
倪樂卉放開顔堯舜的手,欲起身去找手機,顔堯舜反握住倪樂卉的手,說道:“别打120。”
“爲什麽?”倪樂卉不解的問道,他都痛成這樣了,還不許她打120,難道他想要她送他去醫院,别說她現在懷孕了,即使沒有懷孕,她也搬不動他。
“丢臉。”顔堯舜說道,這就是他阻止倪樂卉打120的理由。
“顔堯舜,都什麽時候了,你還考慮你的臉面。”倪樂卉狠狠的瞪了顔堯舜一眼,真是哭笑不得,他怕丢臉,不許她打120,他就不擔心耽誤了治療嗎?
“腰重要,面子也重要。”顔堯舜說道,120驚動太大了,若是讓藍錦他們知曉此事,他們肯定會笑掉大牙,他還沒那麽弱到需要打120的地步。
“你……”倪樂卉真拿他沒辦法,明明痛成這樣了,他還堅持不讓她打120。“不打120,你要我怎麽辦?”
“去找溫智帆。”顔堯舜說道,打120跟找溫智帆,他甯願找溫智帆,雖然事後也會被溫智帆嘲笑,總比被大家嘲笑好。
避重就輕,顔堯舜讓倪樂卉去找溫智帆。
“表哥也是婦産科醫生。”倪樂卉說道,找表哥來也沒什麽用處,顔堯舜的這種情況需要去醫院查檢。
“讓溫智帆送我去醫院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讓樂卉去找溫智帆,并不是讓溫智帆來給他看看,而是讓溫智帆送他去醫院,他可不指望樂卉送他去醫院。
倪樂卉愣了一下,随即反應過來。“好,我去找表哥。”
倪樂卉起身,朝門口跑去,見她急如星火的樣子,顔堯舜很擔憂,叮囑道:“别慌張,慢點兒,小心腳下。”
倪樂卉去敲顔丹彤房間的門,才六點鍾,不到七點半,溫智帆是不會起身,這是在顔家,顔家離醫院比溫家離醫院遠,溫智帆會提前半個小時醒,現在才六點,溫智帆還在睡夢中被吵醒。
“智帆,有人在敲門。”顔丹彤也被吵醒了。
溫智帆皺眉,拿過手機,看了一眼時間,誰這麽早來敲門?“時間還早,你再睡一會兒,我出去看看。”
“嗯。”顔丹彤嗯了一聲,見溫智帆沒披睡袍就要去開門,怕他受涼,顔丹彤提醒道:“智帆,披上睡袍。”
溫智帆腳下一頓,天冷有人叮囑你加衣,這種感覺真美好,去一邊拿過睡袍披上,見溫智帆對她的話言聽計從,顔丹彤也忍不住揚眉笑了。
溫智帆打開門,見倪樂卉一臉着急的樣子,溫智帆愣了一下,問道:“樂卉,發生了什麽事嗎?”
“快去救顔堯舜。”倪樂卉拉着溫智帆,急切的說道。
“救顔堯舜?”溫智帆心咯了一下,急切的問道:“顔堯舜出什麽事了?”
倪樂卉叫他去救顔堯舜,溫智帆以爲是杜絕的事情暴露了,那些人找上門了,轉念一想,又覺得不可能,這是顔家,如果那些人找上門了,顔家早就雞犬不甯,會這麽安靜嗎?樂卉有機會來向他求救嗎?
“他扭傷了腰。”倪樂卉一邊拉着溫智帆走,一邊說道。
“扭傷了腰?”溫智帆松了口氣,不是那些人找上門了,來到顔堯舜的房間裏,見顔堯舜狼狽的靠着床邊坐在地上,神情極爲痛苦,可見他忍痛忍得有多辛苦。“這是什麽情況?”
“廢話少說,送我去醫院。”顔堯舜白了溫智帆一眼,他這麽狼狽,也不怕溫智帆笑話。
“顔堯舜,你要我怎麽說你呢?”溫智帆忍着笑意看着顔堯舜,可以目睹顔堯舜狼狽的一面,他豈會這麽輕易放過顔堯舜,他說話得罪顔堯舜的時候,顔堯舜揍他的時候手下可沒半點留情,他總是找不到機會報複顔堯舜,現在機會就在他眼前,他會放任機會從他眼前溜掉嗎?
“溫智帆。”顔堯舜咬緊牙關叫着溫智帆的名字,該死的溫智帆,都這個時候了,還在幸災樂禍,顔堯舜有些後悔了,他讓樂卉去找溫智帆做什麽,讓溫智帆來看他的笑話,他該讓樂卉給藍錦打電話,藍錦這個人比較厚道,不會光明正大的嘲笑他。
“顔堯舜,注意一下态度。”溫智帆提醒道,現在他是強者,顔堯舜是弱者,弱者就應該有弱者的樣子。
要放低姿态,他或許會不計前嫌饒過顔堯舜。
顔堯舜咬緊牙關,瞪着溫智帆。
“表哥,你還愣着做什麽?還不快點把他扶起來,送他去醫院。”倪樂卉見溫智帆隻是在幸災樂禍的嘲笑顔堯舜,并沒扶起顔堯舜的意思,忍不住催促道。
“樂卉,他扭傷的是腰,我不能輕舉妄動,萬一讓他傷上加傷,即使治好了也留下病根,問題就大了。”溫智帆意味深長的說道。
“那怎麽辦?”倪樂卉急切的問道,關心則亂,對待别人跟對待愛人是不一樣的,對待别人,倪樂卉可以鎮定自若,對待愛人,倪樂卉冷靜不下來。
“打120。”溫智帆建議道。
“不許。”顔堯舜反對叫120。
“叫120是最快最有效最安全的辦法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顔堯舜。”倪樂卉看着顔堯舜,她也建議叫120,可是顔堯舜不同意。
“樂卉,你換了衣服去車上等我們。”溫智帆說道,不支走倪樂卉,他怎麽有仇報仇,有怨報怨呢!
倪樂卉想了想,覺得溫智帆說得對,她在場也幫不了什麽忙,她去開車,等着他們,倪樂卉朝衣帽間走去,一分鍾不到,倪樂卉就換好的衣服,跑到顔堯舜面前,蹲下身體,在顔堯舜額頭上落下一吻,然後又匆匆跑出去。
她沒催促溫智帆快點,隻要能減輕顔堯舜的痛,溫智帆慢點也沒關系。
“樂卉走了。”溫智帆笑看着顔堯舜。
顔堯舜嘴角一抽,微眯起眼睛,直接問道:“你想做什麽?”
“你猜。”溫智帆神秘的朝顔堯舜眨了眨眼睛,他的目的也單純,不趁機報複顔堯舜,放任機會從眼前溜走,事後他肯定會捶胸頓足。
“我不想猜。”顔堯舜冷聲說道,找溫智帆幫忙,果然是個錯誤的決定。
“顔堯舜,你都扭傷腰了,其他地方再受點傷也很正常,不會有人起疑,尤其是樂卉。”溫智帆怕顔堯舜還聽不明白,在顔堯舜面前摩拳擦掌。
“溫智帆,别怪我沒提醒你,今天你若是單純的把我送進醫院,我可以既往不咎,你若是想趁機對我做點什麽,我奉勸你一句,别爲了一時痛快而毀了自己。”顔堯舜提醒道,他有仇必報,溫智帆若是敢對他動手動腳,事後他會輕易放過溫智帆嗎?絕對不會,他會讓溫智帆追悔莫及。
“你威脅我?”溫智帆冷眼看着顔堯舜,都這個時候了,他不跪地求饒就算了,反而威脅他,偏偏顔堯舜的威脅很有用。
“我不該嗎?”顔堯舜問道,溫智帆都想趁人之危了,他若是不威脅溫智帆,豈不是任溫智帆報複,即使受了傷,他也不是任人欺淩的人,何況隻是這點小傷,對他而言,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麽,别說一個溫智帆,就是十個溫智帆,他也能撂倒。
他坐着不動,等着溫智帆幫忙,是不想讓扭傷變得嚴重,腰受了傷,會影響他跟樂卉的幸福,爲了他跟樂卉的幸福,他不介意向溫智帆求助,讓溫智帆幫忙送他去醫院。
“你該嗎?”溫智帆蹲下身,咬緊牙關的瞪着顔堯舜,這個該死的男人,受傷了他還這麽嚣張,真是太過分了。
“讓樂卉等太久了,出了什麽後果,這筆賬我會算到你頭上。”顔堯舜冷聲說道。
“這是顔家,會出什麽後果?”溫智帆問道,居然用樂卉來威脅他,這個男人可不可以再過分一點。
“對,這是顔家。”顔堯舜意味深長的說道,顔家比外面更危險,顔家有多少人對他虎視眈眈,有多少人想對他不利,不用他說,溫智帆心裏很清楚。
溫智帆挑眉,想到了什麽似的,将報複顔堯舜的事情抛之腦後,比起報複顔堯舜,樂卉的安全更重要。
“等着,我去換衣服。”溫智帆轉身離開,沒幾分鍾,溫智帆換好衣服回來,他連臉都沒洗,小心翼翼的扶起顔堯舜。
在溫智帆的幫忙下,顔堯舜站起身,每走一步,腰部傳來一陣痛意,這點痛顔堯舜能忍,尤其是在下樓梯的時候,看着顔堯舜冷汗直流,溫智帆問道:“很痛嗎?”
“廢話。”顔堯舜白了溫智帆一眼。
“你這是何苦。”溫智帆說道,随即又說道:“爲了一時痛快,承受這種痛,你覺得值得嗎?樂卉懷孕期間,你就不能克制一下自己嗎?”
扭傷了腰,溫智帆第一個想法就是床第之間的事情,現在吃到苦頭了。
顔堯舜沉默,他知道溫智帆在想什麽,溫智帆要誤會,他懶得解釋,愛怎麽誤會就怎麽誤會,反正他是無所謂。
時間還早,其他人還在睡覺,劉嬸去菜市場了,他們下樓的時候也沒碰到人。
倪樂卉見顔堯舜在溫智帆的攙扶下走出來,倪樂卉下車,打開車門,等着他們走來,她想上去攙扶,可她心裏清楚,她上去隻會添亂,隻會讓顔堯舜傷上加傷,幫不了半點的忙。
“小心點。”倪樂卉叮囑道,看着溫智帆把顔堯舜扶上車,倪樂卉才松了口氣。
“你開車,還是我開?”溫智帆笑看着倪樂卉問道。
“你開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要照顧顔堯舜,她更怕由她來開車會了什麽事,對自己的車技,她有信心,可以防萬一。
自從嫁給顔堯舜後,她就很少開車了。
溫智帆笑了笑,坐上駕駛位,等倪樂卉上車,關上車門,溫智帆才發動車。
“顔堯舜,是不是很痛?”倪樂卉問道,抽出一張紙巾,擦拭着顔堯舜額頭上的冷汗。
“沒事,我能忍。”顔堯舜對倪樂卉擠出一抹笑,他越是強忍着,倪樂卉越是心疼,愈加自責,如果不是她,他也不會扭傷腰。
“樂卉,你讓他休息一會兒,别跟他說話。”溫智帆忍不住說道。
倪樂卉咬了咬牙,讓顔堯舜靠在她肩上,倪樂卉撫摸着他的短發,突然想到什麽似的,看着溫智帆,問道:“表哥,丹彤呢?”
“在房間睡覺。”溫智帆回答道,随即又說道:“我沒告訴她顔堯舜扭傷了腰。”
“孫煜在顔家,你放心将丹彤留在顔家嗎?”倪樂卉問道,她都不放心,表哥能放心嗎?把丹彤留在顔家孤立無援,萬一孫煜欺負丹彤,他們都不在,沒有人幫得了她。
“樂卉,丹彤沒你想的那般柔弱。”溫智帆無奈的說道,停頓了一下,接着又說道:“孫煜再有能耐,也不敢在顔家滋事。”
顔家人不喜歡孫煜,當然,除了齊宛海,孫煜要是敢在顔家做出什麽事情,估計他想在顔家立足就難了,他們都知道孫煜爲什麽娶顔子悠,估計隻有齊宛海跟顔子悠堅信孫煜娶顔子悠是因爲愛顔子悠,當局者迷,旁觀者清,他們都覺得孫煜娶顔子悠是因爲顔家女婿這個身份。
“表哥,其實你可以把丹彤帶上。”倪樂卉忍不住說道。
“丹彤睡着了。”溫智帆說道,去換衣服的時候,他想過叫上丹彤,可見丹彤沉睡的面容,他又不忍心了,丹彤肚子裏是三胞胎,懷孕這麽辛苦,他想要她好好休息。
“可以叫醒。”倪樂卉說道,溫智帆默了,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顔堯舜,樂卉體會不了,顔堯舜能體會。“表哥。”
“樂卉,别打擾他開車。”顔堯舜出聲說道,溫智帆目光閃了閃,顔堯舜這是在幫他解圍嗎?
“顔堯舜。”倪樂卉低眸,看着靠在她肩上的顔堯舜,見他閉着眼睛,他是嫌棄她吵到他了嗎?才出聲阻止她說話。
溫智帆提前給值班醫生打了電話,他們還沒到,醫生跟護士就在醫院門口等着他們。
顔丹彤睡到自然醒,在房間裏沒見到溫智帆的身影,顔丹彤看了一眼時間,九點鍾了,溫智帆應該去上班了,顔丹彤挑了挑眉,溫智帆去上班,爲什麽不叫醒她?
溫智帆什麽時候起來的,她居然也不知道,顔丹彤敲了敲額頭,她睡得真有那麽沉嗎?
最近她越來越嗜睡了,在溫氏工作的時候也容易犯困,也沒什麽精神。
今天一早,有人來敲門,她好像聽到大嫂的聲音,大嫂把溫智帆叫走了,她本想起來看看出了什麽事,卻因太困了起不來。
顔丹彤起床,去衛生間洗漱,然後去衣帽間換衣服。
這個房間是她的,她卻很少回這裏來住,什麽東西都有,衣帽間挂滿了衣服,有她的,有溫智帆的,以前隻有她的,現在多了溫智帆的,不是她準備的,也不是溫智帆準備的,是誰準備的她不想知道。
顔丹彤猶豫了一下,還是從其中拿了一件衣裙換上,又取了一件外套,因爲懷孕,顔丹彤沒有化妝,素顔的她也耐看。
顔丹彤起來得晚,還有比她更晚的,顔子悠。
兩人在樓梯口碰見,顔子悠停下腳步,等着顔丹彤,見顔子悠,顔丹彤刻意放慢了腳步,又見顔子悠特意在等着她,顔丹彤挑了挑眉,腳下的步伐依舊不快。
“堂姐,早。”顔子悠叫道。
“早。”顔丹彤笑了笑,停下了腳步,對顔子悠,顔丹彤有戒備心,她太了解顔子悠了,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,顔丹彤真擔心顔子悠會因爲嫉妒她懷了三胞胎,做出過激的事情出來。
“堂姐,恭喜你。”顔子悠低眸,目光落到顔丹彤的腹部,才一個多月,顔丹彤的肚子都有些顯了,肚子裏裝着三個孩子跟裝着一個孩子顯然有區别,她一個多月的時候根本看不出來懷孕的迹象。
“謝謝。”顔子悠向她說恭喜,顔丹彤自然會說聲謝謝。
“堂姐,你現在幸福嗎?”顔子悠問道。
顔丹彤愣了一下,點了點頭,回答道:“幸福。”
“真的幸福?”顔子悠問道。
“真的幸福。”顔丹彤回答道。
“堂姐,你能對我說一句實話嗎?”顔子悠問道,顔丹彤跟孫煜的過去,以前她同情顔丹彤,孫煜這麽傷害顔丹彤,顔子悠也有些義憤填膺,覺得孫煜這麽傷害一個愛他的女人,隻會下地獄,直到她同意嫁給孫煜,在婚禮上,孫煜不顧身敗名裂的她,堅持要與她完成婚禮,那一刻,她就暗下決定,這個男人如此對她,她一定會珍惜,這輩子她跟定這個男人了。
将來,無論發生任何事,對孫煜,她都不離不棄。
最單純的愛,她給了鍾少,她給孫煜的愛,沒那麽單純,摻雜着一份感激之情,認識她的人肯定會覺得奇怪,她怎麽可能會對人心懷感激,那是因爲他們沒經曆她所經曆的事情。
顔丹彤擰眉問道:“什麽實話?”
“你還愛孫煜嗎?”顔子悠沒拐彎抹角,直白的問道。
“不愛。”顔丹彤沒遲疑一秒,幾乎是脫口而出,回答得過于快,反而讓顔子悠起疑。
對孫煜的愛,她是真的放下了,可惜,顔子悠不相信,顔丹彤當初那麽迷戀孫煜,接近瘋狂的愛着孫煜,這才過多久,怎麽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。
即使顔丹彤嫁給了溫智帆,卻不代表她就真的放下對孫煜的愛了。
“堂姐,其實……”顔子悠猶豫了一下,深吸一口氣,笑看着顔丹彤,說道:“堂姐,如果你還愛着孫煜,我也不會介意,畢竟,你愛孫煜,比我愛孫煜,愛得更深,這點我不會否認。”
“子悠,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?”顔丹彤有些不悅的挑眉,不介意她還愛着孫煜,這是她認識的子悠嗎?她認識的子悠,無論是感情,還是親情,眼裏都揉不進沙子,怎麽可能這麽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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