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,倪樂卉有時候也想不通,無論她說得多直白,多清楚,嚴昌拓聽而不聞,顔子翌也聽而不聞,她也沒辦法。
她能做的,盡量不在顔堯舜面前提起兩人,她也不想提起他們,她愛的人是顔堯舜,隻在乎顔堯舜的感受,至于其他人,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,對于不相關的人,倪樂卉根本不在乎。
“沒有,嫂子,你聽錯了,先這樣了,我挂了。”顔曉曉反射性的否認,話音未落,直接挂了電話。
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,顔曉曉狠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,嫂子都聽到二哥的聲音了,她否認什麽,大大方方的承認有什麽,她跟二哥在一起也很正常,這麽急着否認,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。
“曉曉,誰的電話?”顔子翌不死心的問道。
“過路電話。”顔曉曉回答道,她并不打算告訴顔子翌,她給嫂子打電話,甚至有想把嫂子叫來的念頭。
“過路電話?”顔子翌挑眉,顯然不相信,伸手要去搶顔曉曉的手機,顔曉曉反射性的将手機藏在身後,顔子翌撲去搶,顔曉曉起身,顔子翌更不高興了,問道:“曉曉,你是不是在跟樂卉打電話?”
“不是。”顔曉曉搖頭否認。
“騙人,我剛剛明明聽到樂卉的聲音。”顔子翌說道。
“二哥,你喝醉了,出現了幻聽。”顔曉曉說道,心裏一陣驚愕,她跟嫂子通電話,二哥居然能聽出嫂子的聲音,這是什麽聽力,她又沒按免提。
“曉曉,别騙我了,我沒醉,我這裏很清醒,這更聽清醒。”顔子翌指着腦袋跟耳朵說道。
“二哥,你真的出現了幻聽,剛剛真隻是過路電話。”顔曉曉睜着眼說瞎話。
“我不信。”顔子翌相信顔曉曉的話,更相信自己的耳聽,他明明聽到樂卉的聲音,曉曉明明在跟樂卉通話,爲什麽還要騙他?
連曉曉都開始騙他了,顔子翌覺得這世界要瘋狂了。
“二哥。”顔曉曉很是無奈的看着顔子翌,回到顔子翌身邊,将手機給顔子翌。“不信你自己看。”
顔子翌接過顔曉曉的手機,目光有些渙散,怎麽都無法集中,顔曉曉設了密碼,他根本不知道密碼,弄了一會兒,把手機給顔曉曉,說道:“你給她打電話。”
“二哥,你開什麽玩笑,現在都幾點了,嫂子跟哥都休息了。”顔曉曉拒絕顔子翌的要求,剛剛給嫂子打電話,她都後悔了,怎麽可能再打過去,況且,嫂子都說了,她跟哥在車上,顔曉曉可不想自己的一通電話,讓哥跟嫂子有什麽意外。
“休息,休息。”顔子翌喃喃念着“休息”兩個字,神情極其痛苦,沒繼續逼着顔曉曉給倪樂卉打電話,而是直接拿起酒瓶,像喝礦泉水猛灌。
“二哥。”顔曉曉叫道,去搶酒瓶,顔子翌一把将顔曉曉揮開。
“你不給樂卉打電話,還不許我喝酒嗎?”顔子翌吼道。
“二哥。”顔曉曉一臉的無奈,擔心顔子翌的同時,也在害怕。
顔曉曉挂了電話,倪樂卉拿着手機發起呆來,她有些擔憂顔曉曉,突然給她打電話,又莫明其妙的說沒事,真沒事嗎?如果真沒事,曉曉不會給她打電話。
“顔堯舜。”倪樂卉叫道。
“嗯。”顔堯舜應了一聲,等着倪樂卉接下來的話。
“顔堯舜,曉曉會不會出什麽事?”倪樂卉說道,顔堯舜挑眉,睨了倪樂卉一眼,倪樂卉又說道:“剛剛是曉曉電話,問她什麽事,她又說沒事。”
“那就沒事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可我覺得曉曉有事。”倪樂卉說道,看着淡然處之的顔堯舜,他不是很關心這個妹妹嗎?她都覺得曉曉出什麽事了,顔堯舜爲什麽還這麽平靜?
“曉曉說沒事,那就沒事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太了解曉曉了,如果真出了什麽事,曉曉不會給樂卉打電話。
“可是……”
“行了,别杞人憂天,曉曉都說沒事了,你也别瞎擔心。”顔堯舜打斷倪樂卉的話。
倪樂卉咬牙,猶豫了一下,深吸一口氣,說道:“我在電話裏聽到了顔子翌的聲音,我問曉曉是不是跟他在一起,曉曉否認,然後直接挂了電話,顔堯舜,你還覺得曉曉沒出什麽事嗎?”
聞言,顔堯舜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,淡淡地說道:“如果他們在一起,那就一定不會出事。”
顔堯舜都這麽說了,倪樂卉也默了,她還能說什麽,真要說服顔堯舜相信她的直覺嗎?難道她真想曉曉出什麽事嗎?
見倪樂卉安靜下來,顔堯舜知道,她還在擔心,騰出一隻手,大手覆蓋在倪樂卉的手背上,輕輕地握住她的小手,拉了過來,放在自己腿上,倪樂卉望着他,四目相對,滿是深情。
“顔堯舜,小心開車。”倪樂卉提醒道,想到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,倪樂卉還有些後怕。
顔堯舜苦澀一笑,沒好氣的說道:“我的車技很好。”
“出車禍跟車技好壞沒關系。”倪樂卉意在言外的說道,他的車技如果真如他說的那麽,他會出車禍嗎?不過,出不出車禍,真跟車技沒什麽關系。
你的車技再好,别人的車技不過關,或是遇到不知死活的酒駕,還有超載超速,發生車禍的幾率很高。
“樂卉。”顔堯舜一臉的無奈,上次出車禍是意外,今天早上的車禍,也是“意外”,倪樂卉這話是在安慰他嗎?
“你不喜歡聽實話嗎?”倪樂卉突然問道,顔堯舜默了,耳邊又響起倪樂卉歎息聲。“忠言是有些逆耳。”
“樂卉。”顔堯舜叫道,他有話想要對她說,無關曉曉,對曉曉,他很放心,隻要曉曉跟顔子翌在一起,他就不擔心,與其說他對曉曉放心,不如說他是對顔子翌放心,因爲樂卉的關系,他是對顔子翌有意見,但是顔子翌的爲人跟能力,他不能否認。
曉曉跟顔子翌在一起,他有什麽好擔心的,他擔心的人是樂卉,畢俊醒來了,又暈倒了,這次的情況比上次中風還糟糕。
“你說,我聽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樂卉,你有我。”顔堯舜一臉認真嚴肅的說道,倪樂卉有些不解了,愣愣地看着顔堯舜。“樂卉,無論發生任何事情,我永遠陪着你。”
倪樂卉挑眉,忍不住伸出手,撫上顔堯舜的額頭,溫度很正常,沒有發燒,爲什麽對她說這種話?這氣氛,這場合,根本不合适說這樣的話。
“顔堯舜,你沒事吧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樂卉。”顔堯舜臉都黑了,尤其是那隻撫上他額頭的小手。
“顔堯舜,别說了,我知道你在安慰我。”倪樂卉說道,顔堯舜沒病,不會胡言亂語,肯定是因爲畢舅舅又暈倒的事,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,顔堯舜以爲她在失望嗎?沒見到畢舅舅,是有些失望,不過,畢舅舅被美國那邊派來的人接走了,她反而松了口氣。
她小時候畢舅舅很愛她,對畢舅舅她也有感情,希望畢舅舅好,如果在畢舅舅跟爸媽之間選擇,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爸媽。
“樂卉。”顔堯舜除了叫她,真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“顔堯舜,我有點累了。”倪樂卉轉移話題。
“累了就休息一會兒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好。”倪樂卉閉上眼睛,并沒将自己的手從顔堯舜大手中抽出來,被顔堯舜這麽握着自己的手,倪樂卉很滿足,也很安心,仿佛天蹋下來,隻要有顔堯舜在,她就不會感覺到害怕。
“樂卉,别給自己太大的壓力,萬事有我。”顔堯舜趁着等紅綠燈的時候,俯身在倪樂卉緊閉的紅唇上啄了一下,順手将她額前的發絲掠到耳後,薄唇貼在她耳邊,低聲而深情的說道:“我愛你。”
“顔堯舜,我也愛你。”倪樂卉睜開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顔堯舜,這張妖冶的臉,小手攀上他的臉膛,這個男人是她的,能得到這個男人的愛,倪樂卉覺得很幸福。
“樂卉,無論發生什麽事情,我都會陪着你,保護你跟孩子們,這輩子,對你倪樂卉,我顔堯舜不離不棄。”顔堯舜看着倪樂卉的目光深情缱绻。
倪樂卉同樣用深情的目光凝望着顔堯舜,抽出被顔堯舜握住的小手,倪樂卉纖細的藕臂緊緊地圈住他的脖頸,說道:“這輩子,對你顔堯舜,我倪樂卉不離不棄。”
突然,倪樂卉吻上了他棱角分明的唇瓣,顔堯舜愣了一下,明顯沒料到倪樂卉會激動的吻他,主動得讓他欣喜,倪樂卉都這麽主動了,顔堯舜又怎麽好讓她失望。
于是乎,兩人失控的深吻起來,忘了周邊的一切,沉醉在彼此的吻中,直到刺耳的聲音響徹雲霄,兩人才如夢驚醒。
倪樂卉紅着臉,很是懊悔,她怎麽忘了,他們在車上,如果不是被刺耳的喇叭驚醒,她跟顔堯舜會不會當衆上演車震呢!
想到在車上,又是在等紅綠燈,他們差點就忘情了,慶幸的是,他們的車窗是關着的,如果車窗是開着的,丢臉真是丢大了。
“起開。”倪樂卉催促道。
“你這個小妖精。”顔堯舜圓潤幹淨的指尖輕輕地捏了捏她秀挺的小鼻,挑起了他的**,卻并不滿足他,讓他自己壓抑着,在窒息般的吻之下,倪樂卉意識模糊了,可他的意識很清醒,清楚的知道這是什麽地方,可他還是跟着她沉淪了,不管不顧,隻想迷醉在她的魅力之下。
被顔堯舜捏着小鼻子,換來倪樂卉的哇哇大叫,喇叭聲還在繼續,倪樂卉推了推顔堯舜,催促道:“快開車。”
真是丢臉丢到大街上了,綠燈都不走,後面的車真是急死了,肯定在猜測他們在車裏做什麽,現在的人,思想讓人咋舌。
倪樂卉想,他們若是再不走,後面的車主要下車來敲車窗了。
“現在是紅燈。”顔堯舜提醒道。
“怎麽會呢?剛剛明明綠……”燈字被倪樂卉吞了回去,錯愕地望着前面的紅綠燈,現在又變紅燈了。
砰砰砰!有人真來敲車窗了。
“怎麽辦?”倪樂卉看着顔堯舜問道,雖然是她挑起的,但是不能怪她,誰叫他這麽誘惑呢!讓她忍不住想要吻他。
“不用理會。”顔堯舜說道,誰愛敲讓他敲個夠,他才不會給那人開車窗。
被敲煩了,顔堯舜直接開車揚塵而去,倪樂卉錯愕的望着顔堯舜。“你……”
他居然闖紅燈,他居然闖紅燈,這就是他想的應對辦法嗎?倪樂卉撫額,這下好了,直接扣六分,還要去交警隊處理違章。
剛剛敲車窗的那個人,也是震驚不已,人家連紅燈都敢闖,真是厲害,招惹上這種人,後果不堪設想,現在闖紅燈,剛剛綠燈的時候幹嘛去了?難車主是色盲,這個可能性很大,開得起豪車,想要辦駕駛證還難嗎?
“顔堯舜,你是色盲嗎?”倪樂卉質問道。
“我的駕駛證是憑自己的本事拿到的。”顔堯舜說道,居然懷疑他是色盲,真虧她想得出來。
“剛剛是紅燈。”倪樂卉提醒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顔堯舜回答道,他沒有色盲,他知道剛剛是紅燈。
“你知道你還闖?”倪樂卉要瘋掉了,他居然說他知道。
“我有錢,也有分。”顔堯舜回答道,那叫個高傲,氣得倪樂卉無言以對。
他有錢,他有分,他再有錢,他再有分,每年也隻有十二分,像他們這麽浪費下去,多少分都不夠他扣。
倪樂卉很想說,你的錢是燒來的嗎?這話太不吉利了,倪樂卉忍着沒說出口。
“顔堯舜,你這樣做不對,萬一撞到了人怎麽辦?”倪樂卉苦口婆心的說道。
“不會撞到人。”顔堯舜笃定的說道,如果有人,他會闖紅燈嗎?他肯定是知道絕對的安全,才會闖紅燈。
“顔堯舜。”倪樂卉怒吼。
“好,沒有下次了。”顔堯舜立刻識時務者爲俊傑。
“最好記住你的話。”倪樂卉哼哼着,他都識時務者爲俊傑了,她也不好再得理不饒人。
倪樂卉不說話了,她在生顔堯舜的悶氣,生着生着,她就睡着了,見她睡着了,顔堯舜勾起嘴角,有她真好。
手機響起,顔曉曉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機,疑惑的看了一眼上面的陌生号碼,猶豫了一下,顔曉曉直接挂掉。
沒一會兒,手機又響起,還是那個陌生号碼,顔曉曉挑眉,依舊挂掉,陌生号碼,她是不會接的。
現在的詐騙電話太多了,真是無孔不入,以她的謹慎不會上當,但是也要浪費時間去應付,她連時間都不想浪費。
又響起,顔曉曉眉頭擰成一股繩,這是第三次了,顔曉曉這次沒有挂了,一般陌生号碼響了三次,她就會接起。
“你好,我是顔曉曉。”顔曉曉自報姓名。
“我知道你是顔曉曉。”一道柔美的聲音響起。
顔曉曉皺眉,是個女人,聽這聲音很陌生,顔曉曉禮貌的問道:“請問你是哪位?”
“櫻子。”櫻子回答道。
“櫻子。”顔曉曉迅速在腦海裏回憶了一遍,确定在她認識的人中,沒有叫櫻子的女人,說道:“我們認識嗎?”
“不認識。”櫻子回答。
“不認識你給我打電話做什麽?”顔曉曉問道。
“顔小姐,我是杜絕的女朋友。”櫻子說道。
顔曉曉腦海裏一片空白,耳邊回蕩着櫻子那句話,“我是杜絕的女朋友”,杜絕,杜絕……
自從她跟杜絕分手後,沒有人在她面前提起這個男人的名字了,自從她跟杜絕分手後,她就不知道那個男人的消息了,自從她跟杜絕分手後,他們就沒再見面了。
真做到他過他的,她過她的,突然聽到杜絕這兩個字,倪樂卉的心悶悶的痛着,這兩個字,她并沒有忘,而是深藏在心底深處,不讓人觸碰,她自己也不願意去觸碰。
杜絕的女朋友,杜絕又交女朋友了嗎?
一股滔天的恨意席卷而來,淚水在眼眶内聚攏,顔堯舜的目光怨恨而委屈,冰涼的小手因爲心中的憤怒顫抖,分手後,她忘不掉他,放不下他,而他呢?他居然又有新女朋友了,即使知道她跟杜絕之間不可能有未來,她也配不上杜絕,她的身體有缺陷,她沒有資格去愛杜絕,也沒有資格去責備杜絕。
隻是,他們分手才多久,她都沒從他們的感情中走出來,杜絕卻走出來了,甚至交了新女朋友,有不甘心,也有怨恨。
顔曉曉深吸一口氣,匆忙地抹去眼角的淚花,杜絕的新女朋友給她打電話,她想問明白爲什麽,可她又沒有勇氣問,她跟杜絕之間成了過去,櫻子才是杜絕的未來。
“你好。”顔曉曉說道,很佩服自己,在這個時候,她居然還有勇氣跟櫻子問好,沒有直接挂電話。
“我不好。”櫻子說道。
“跟我有關系嗎?”顔曉曉反問道,櫻子說她不好,顔曉曉心裏有一絲高興,他們吵架了嗎?櫻子給她打電話,是因爲知道她的存在嗎?還是杜絕沒告訴櫻子,他們曾經是戀人關系。
“是。”櫻子說道。
“你知道我是誰?”顔曉曉問道,想到櫻子說知道她是顔曉曉,她這麽問顯得有些多餘,顔曉曉吸了口氣,改口問道:“你知道我跟杜絕的關系?”
“知道。”櫻子回答道,随即又說道:“你是杜絕的前任。”
前任兩個字,顔曉曉隻覺得很刺耳,也刺痛着她的心,她連逃避的機會都沒有,逼得她不得不去面對,她是杜絕的前任,櫻子是杜絕的責任。
“你在意他跟我的過去?”顔曉曉問道,心裏升起一絲得意,櫻子在乎她跟杜絕的過去,她跟杜絕的過去,并不像水過無痕般。
“不在意。”櫻子回答道。
聞言,顔曉曉挑眉,既然如此,給她打電話做什麽?
“我愛他,并不在乎他的過去。”櫻子又說道。
“既然如此,你給我打電話做什麽?”顔曉曉問道,擡手揉搓着眉心,她被櫻子給弄糊塗了,她愛杜絕,并不在乎杜絕的過去,爲什麽還要給她打電話?是存心堵她的心嗎?還是向她宣戰,或是以勝利者的姿态高調的給她難堪嗎?
她顔曉曉駕馭不了的男人,她櫻子能駕馭。
“顔小姐,你和霍爾在一起了,就不要破壞我和杜絕的感情。”櫻子說道。
顔曉曉越聽越糊塗了,什麽叫她跟霍爾在一起了,她什麽時候跟霍爾在一起了?還有,她何時破壞了他們的感情,自從她跟杜絕分手後,她就沒見過杜絕了,關于杜絕的一切消息,她都沒刻意想要知道。
“櫻子小姐,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。”顔曉曉說道。
“聽得懂也好,聽不懂也罷,顔小姐,請你記住我此時對你說的話,否則顔小姐,我會讓你後悔的。”櫻子對着手機冰冷的開口。
“櫻子小姐……”
“顔小姐,我知道你是顔家小姐,也是顔堯舜同父同母的妹妹,更知道顔堯舜很疼愛你這個妹妹,如果顔堯舜要保護你,我是傷害不了你,但是,顔小姐,我還是要告訴你,愛情會讓人變得很瘋狂,會讓人走上極端,爲了杜絕,我可以除去身上的魔性,同樣可以爲了杜絕,魔化自己,讓自己遁入無境的地獄。”櫻子狠絕的說道,她不是在吓唬顔曉曉,爲了杜絕,她真會瘋狂的走上極端。
爲了杜絕,她跟父親反目,背叛父親,爲了杜絕,除去顔曉曉,對她而言,輕而易舉,顔堯舜救了杜絕,救了杜絕就是救了她,杜絕的救命恩人,就是她的救命恩人,如果不是看在顔堯舜的份上,她不會給顔曉曉打這通電話提醒顔曉曉,她會直接滅了顔曉曉,殺人對她來說,隻是眨眼的功夫。
櫻子看着醉倒的杜絕,聽着他那無意識發出的聲音,冷笑了一聲,挂了手機,結束與顔曉曉的通話。
櫻子心裏清楚,如果杜絕不想讓自己醉,喝再多的酒也不會醉倒,此刻,杜絕卻醉了,或許是因爲身體承受都到了極限的原因,畢竟,他們才将他從死神手中搶回來,又或許是精神的原因,頻繁面臨着崩潰的邊緣,在酒精的麻醉之下,杜絕意識不清了。
“杜絕,你們回酒店。”櫻子勸說道,酒店是顔堯舜安排的,她相信顔堯舜的能力,他安排的酒店,絕對不會有意外,隻是,顔堯舜叮囑過她,别跟杜絕出來逛蕩,别讓人看到杜絕,即使他們兩人都易了容,很難被人認出來,但是,如果是父親派來的人,想要識破他們的易容也不難事。
這是酒吧,雖然是包廂,櫻子還是不敢大意,她太了解父親了,父親的能力,她見識過,尤其是父親那批無孔不入的暗殺阻止。
“不回,天天在酒店藏着,太無趣了。”杜絕拒絕回酒店,與其住在酒店,不如住在醫院,還有醫生護士,酒店裏隻有櫻子。
“杜絕,你還怕無趣嗎?”櫻子問道,杜絕不是一個愛熱鬧的人,他素來喜歡安靜,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着。
杜絕睨了櫻子一眼,又拿起酒瓶喝了起來。
“杜絕。”櫻子伸手去搶,杜絕卻不讓她如願,她的身手根本不是杜絕的對手,想從杜絕手中搶東西,簡直是難于登天,即使杜絕現在有傷在身。
“滾。”杜絕吼道。
櫻子不生他的氣,勸說道:“杜絕,我們該回酒店了。”
“你聽不懂中文嗎?我不回去。”最後一句話,杜絕一字一頓,字字清晰。
“杜絕,你身上的傷還沒好,不能這麽喝酒,你不知道喝酒傷身嗎?”櫻子質問道。
“你能不能别管我,我們是敵對,我是你父親一心想要弄死的人,櫻子,你不該是這樣。”杜絕看着櫻子,目光裏很是矛盾。
“杜絕,我愛你,爲了你,我已經背叛了我的父親。”櫻子無奈的說道,夾在他與父親之間,最痛苦的人莫過于她,無論幫誰,無論他們誰受傷,她都受不了,她不想失去他,同樣也不想失去父親。
“我不愛你。”杜絕吼道,她愛他,總以愛他的句号纏着她,她愛他,他就要回應她的愛嗎?不可能,愛情不能勉強,也不能因爲同情而接受對方的愛,無論是對誰,都不是好結果。
“杜絕,我們不聊這個話題,走,我們回酒店。”櫻子堅持要回酒店,酒吧太混亂了,也太複雜了,她害怕酒吧裏有父親的人,如果杜絕落入父親手中,她不敢想象有什麽後果,杜絕本來就受了傷,根本不是父親那些手下的對手,父親派來殺杜絕的人,都是父親身邊最厲害的人。
“看來你真聽不懂中文。”杜絕說道,酒氣彌漫之下,模糊不清的看着眼前的身影,随即用日語告訴櫻子,他不回去。
櫻子很是無語,她的中文說得很好,怎麽可能聽不懂中文,如果她不告訴别人,她是日本人,沒人能從她的發音中聽出她是日本人。
“爲什麽?”杜絕痛苦的低喃着,抓了抓頭,仿佛深深壓抑在靈魂深處的痛楚,在此刻蠢蠢欲動想要爆發出來,突然,伸出手,用力的抓住了櫻子的手,目光裏有怨怼,含混不清的開口。“爲什麽?爲什麽要離開我?”
“杜絕,你怎麽了?”櫻子有些擔憂的問道。
“爲什麽不跟我在一起?”杜絕喃喃問道,櫻子愣住了,以爲杜絕在說顔曉曉,她調查過杜絕跟顔曉曉的關系,他們分手,不是因爲杜絕要出任務,怕自己犧牲了,怕顔曉曉受到傷害,才跟顔曉曉分手。
可此刻聽到杜絕含糊不清的話,像是顔曉曉堅持要跟他分手似的。
“别離開我。”杜絕突然将櫻子抱在懷中。
櫻子順勢偎依杜絕懷中,擡頭,紅唇湊到了他的臉頰上,看着這張她迷戀的俊臉,内心深處蕩起前所未有的激動和緊張,雙手緊緊的拽着杜絕胸前的衣服,鼓足勇氣,輕輕的吻上了杜絕的臉,明知這個男人有多冷酷,明知他們是敵對,可她還是愛戀着這個男人。
這樣的男人,櫻子以爲這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,即使如此,她也不想放棄,讓他接受自己,才有征服**,如果輕而易舉得到的男人,一點征服的快感都沒有,她也不會稀罕,輕而得到的東西,也不會珍惜。
可是,這樣一個男人,他的眼中永遠都是冰冷,無比的淡漠,卻愛上了除了她以外的女人,她認定的男人,怎麽可能拱手讓給其他女人,所以,她殺了那個女人,那個杜絕深愛的女人,看着杜絕痛苦,她并沒有感到喜悅。
從而她也安心了,杜絕不會輕易愛上其他女人了,再愛上也隻能是她,可惜,她又錯了,杜絕又愛上了,那個女人是顔曉曉,她卻不能動顔曉曉,因爲顔曉曉是顔堯舜的妹妹。
對她而言,這是挑戰,也是痛苦。
“别離開我。”杜絕迷醉的目光有些朦胧,換言之,他根本不知道吻着他的女人是誰,對于這個吻,他卻不喜歡。
“杜絕,我不離開你,永遠都不會離開你。”櫻子保證道,爲了他,她可以背叛父親,他對她來說很重要,他就是她的命,除非死了,否則,她是絕對不會停止愛他,誰也阻止不了他們在一起,這個男人,注定是她的男人,誰敢跟她搶,殺無赦。
櫻子以爲杜絕被她征服了,以爲杜絕沉醉在她的魅力之下了,酒不醉人,人自醉。
深吸一口氣,閉上眼睛,大膽的去吻他的薄唇。
近在咫尺,彼此都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,杜絕突然推開了櫻子,櫻子完全沒料到杜絕會突然推開她,她又依偎在杜絕懷中,随着杜絕起身,櫻子整個人跌坐在地上,錯愕的望着杜絕,完全忘了反應。
“你不是她。”杜絕話音未落,朝門口走去,打開包廂的房門,決然離開。
目送他的身影,櫻子臉上變化多端,到底哪兒出了錯?他到底醉沒醉?
“杜……等等我。”房門打開,外面的喧嘩聲震耳欲聾,櫻子還是不敢叫他杜絕,翻身而起,櫻子立刻追上去。
被他拒絕,不隻一次兩次,她早就習慣了,所以并沒被打擊到。
他拒絕她,她反而覺得正常,他若是接受她,她反而覺得不正常。
這才是杜絕,才是那個她認識的杜絕,别說他有沒有真醉,她給他下藥,藥效是正常人的一半,她是他的解藥,她都沒逼迫成功,他甯願欲火焚身,也不享受她,不是她沒有魅力,而是他的定力讓人咋舌。
杜絕,對你,絕對不放手。
“二哥,很晚了,我送你回顔家。”顔曉曉說道。
“曉曉,我不回。”顔子翌拒絕,雖然喝了很多酒,他卻沒有醉,連自己的母親都算計自己,還給他下藥,想想都覺得可悲。
“二哥,你不回顔家也行,我送你去你的住處。”顔曉曉說道,隻要把二哥弄出酒吧,至于去哪兒,根本不重要。
“她有我住處的鑰匙。”顔子翌說道,他的家,也不安全。
顔曉曉知道顔子翌在說齊宛海,齊宛海這麽對二哥,她也同情二哥,怎麽會有這麽一個媽。
“二哥,你想去哪兒?我就送你去哪兒。”顔曉曉問道。
“真的?”顔子翌問道。
“真的。”顔曉曉點頭說道。
“我想去樂卉那裏。”顔子翌說道。
顔曉曉愣了一下,送二哥去嫂子那裏,她可不敢,哥跟嫂子在一起,如果哥知道,肯定會殺了她,不過,哥跟嫂子肯定會回顔家。
“好。”顔曉曉答應顔子翌的要求,送顔子翌回顔家。
“真的,你不騙我?”顔子翌問道,顔曉曉默了,他還知道她騙他的事情,明明答應了他,結果聽到他說要追求嫂子,她果斷的否認了。
“真的。”顔曉曉保證道。
“相信你了。”顔子翌放下酒瓶,顔曉曉扶着他,顔子翌也不客氣,整個人交給顔曉曉,顔子翌是男人,顔曉曉是女人,扶着顔子翌有些吃力。
顔曉曉有些艱難的扶着顔子翌走出包廂,顔曉曉擡頭,看着前面那抹身影,有些目瞪口呆,這抹身影太熟悉了,是杜絕,他是杜絕嗎?即使熟悉,顔曉曉還是不敢确定。
顔曉曉想追上去,顔子翌又整個人都挂在她身上,顔曉曉扶着他,吃力的加快腳步,想要去确認那個男人到底是不是杜絕,又不能棄顔子翌于不顧。
“二哥,拜托你,能不能自己走。”顔曉曉扶着顔子翌,很想将他丢棄了,可見到顔子翌這樣子,她又于心不忍。
“不能。”顔子翌搖頭,又說道:“醉了,渾身無力。”
顔曉曉很着急,卻又拿顔子翌沒辦法,他真的醉了嗎?有時候感覺他是真醉了,有時候又感覺他很清醒。
眼見前面那抹身影越來越遠,她怎麽努力也追不上他,顔曉曉有些心急如焚,看着靠在她身上的顔子翌,扶着他去追,顯然不太現實,顔曉曉心一狠,先把他放下,她獨自去追,去确認了是不是杜絕,她再回來接二哥。
顔曉曉正準備把顔子翌放在一邊時,櫻子追了上來,杜絕走得太過于快了,櫻子有些追不上,撞到扶着顔曉曉的顔子翌了,櫻子挑眉,冷睨了一眼兩人,責備道:“走路的時候,你們都不知道看路嗎?”
顔曉曉無心争吵,即使是櫻子撞到他們,不僅不道歉,反而責備他們,顔曉曉隻想快點确認那個背影到底是不是杜絕。
顔曉曉無心争吵,顔子翌卻不幹了。“你這女人怎麽說話的?是誰走路不看路?明明是你撞到我們,不僅不道歉,反而怪我們,你出門的時候沒帶眼睛嗎?”
櫻子錯愕的望着顔子翌,居然敢兇她,他不知道她是誰嗎?在這世上,敢兇她的人屈指可數,這個男人真不怕死嗎?
“你不知道我是誰嗎?”櫻子質問道,話一落,櫻子就後悔了,這不是日本,不知道她是誰的人太多了,櫻子也害怕暴露自己,被父親的人認出她,那就糟糕了。
上次爲了救杜絕,她冒險去找顔堯舜相助,欠了顔堯舜一個人情,她都後悔死了,如果她沒找上顔堯舜,顔堯舜沒出手相助,對付顔曉曉,她就不會有所顧慮。
顔曉曉是她的情敵,她卻不敢動顔曉曉,真是憋屈。
“你是誰?”顔子翌問道。
“我是……”櫻子不敢說她是誰,不能因小失大。“讓開,别擋道。”
“你有病嗎?”顔子翌問道。
“你這個臭男人,你才有病。”櫻子吼道,敢說她有病,真是找死。
“我看你就是有病,神經病。”顔子翌打量了一下櫻子,這個女人長得很美,美得不像中國人,像是日本人。
“你才有神經病。”櫻子錯愕的瞪着顔子翌,敢說她有神經病,這個男人勇氣可嘉。
“二哥。”顔曉曉見他們吵起來,很是無奈,那抹背影已經走遠了,她追上去也找不到人了。
剛剛她是很想追上去确認一下,現在她不想了,追上去了又能如何?确認了又能如何?她跟杜絕已經分手了,杜絕不顧她的反對,堅決要跟她分手,那麽決裂,那麽堅定,無論她做什麽,她說什麽,杜絕都執意要與她分手,現在她追上去了,确認那個背影是杜絕了,杜絕會跟她複合嗎?
不會了,不會了,杜絕已經交了新女朋友,叫櫻子,雖然她并不知道櫻子是誰,聽這名字,應該是個很美的女人。
“曉曉,别怕,二哥會保護你,不會讓這個瘋女人傷害你。”顔子翌對曉曉說道。
聽到顔子翌叫她曉曉,櫻子愣了一下,審視的目光看着顔曉曉,随即問道:“你叫曉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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