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原本的計劃中沒有倪樂卉,絞盡腦汁在運籌帷幄,千算萬算,做夢都沒想到,畢俊跟倪樂卉他們還有這層關系在。
倪樂卉跟溫智帆被牽扯進來,顔堯舜跟顔丹彤會冷眼旁觀嗎?此刻,他們會冷眼旁觀,一旦矛盾激化,倪樂卉跟溫智帆控制不住局面,他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。
努力了這麽久,會因爲他們而付之東流嗎?
不甘心,他不甘心,任何人都别想破壞他的計劃,任何人包括顔堯舜,他也不允許。
“樂卉……”畢亦瑤用力的抓着倪樂卉的袖子,渙散的目光看着她,張了張嘴急切的想說什麽,卻反而無從說起,她害怕,真的害怕,他們能讓爸中風,他們會給她說出口的機會嗎?
太可怕了,真的太可怕了,想說又不敢說。
“亦瑤,你怎麽了?”倪樂卉見畢亦瑤神色慌張,尤其是畢亦瑤時不時看向孫煜跟畢雪的目光,裏面溢滿了害怕跟恐懼,孫煜跟畢雪到底做了什麽?畢亦瑤又看到了什麽?
畢舅舅的事情,倪樂卉做不到無動于衷。
倪樂卉望着溫智帆,溫智帆挑了挑眉,蹲下身體,溫厚的聲音響起。“畢醫生,到底發生了什麽事?你知道什麽?”
“我……”畢亦瑤目光落到溫智帆身上,他的聲音太過于溫和,像寒冬臘月的一抹溫和的陽光。
倪樂卉盡力地寬慰道:“亦瑤,别害怕,别着急,你慢慢說,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?”
上次她來看畢舅舅,就覺得畢亦瑤不對勁,那次她并沒追問清楚,事後又因爸媽鬧離婚,她知道爸媽鬧離婚是因畢舅舅而起,爸媽的感情這麽好,從來沒紅過臉,失蹤多年的畢舅舅出現了,即便是中風昏迷不醒,他們老倆口就要鬧離婚,說這件事情與畢舅舅無關,誰信?
“樂卉,我不知道,是我把爸害成這樣的,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。”畢亦瑤說完,嚎啕大哭起來,終究她什麽也不敢說。
“畢醫生。”溫智帆跟倪樂卉面面相觑。
“亦瑤,你還好吧?”倪樂卉擔心的問道。
“亦瑤,别怕,你是我們顔家未來的兒媳婦,你的事情就是我們顔家的事。”齊宛海見畢亦瑤精神不對勁,無心跟畢雪争辯了,把畢亦瑤從倪樂卉懷中搶過來,抱在懷中柔聲安撫。
倪樂卉看着齊宛海,擡手揉搓着眉心,左一句未來的兒媳婦,右一句未來的兒媳婦,齊宛海的計劃不是失敗了嗎?難道學長願意娶畢亦瑤了嗎?
她正在費力的讓畢亦瑤開口,這個時候齊宛海摻和進來做什麽?
孫煜給畢雪使眼色,畢雪挑眉,孫煜目光一瞪,畢雪咬牙。
“倪醫生,喔,不對,我應該叫你姐姐才對,你不是說我爸是你外婆的幹兒子。”畢雪蓮花步輕施,笑盈盈看着倪樂卉。
倪樂卉挑眉,看着朝她走來的畢雪。
齊宛海發現懷中的畢亦瑤的肩膀抖得很厲害,低眸,擔心的問道:“亦瑤,你怎麽了?是不是哪兒不舒服?還是生病了?”
“阿姨,你想太多了,我姐很好。”畢雪輕巧地從齊宛海懷中攬過畢亦瑤,解釋道:“爸突然中風,姐一時接受不了,精神有些恍惚,得知爸醒了,姐欣喜若狂,還沒趕到醫院,爸又暈倒了,姐接受不,精神失常而胡言亂語,你們要理解。”
畢雪斂起了嚣張的氣焰,一副善解人意的柔弱女人,這樣的畢雪,反而難對付,而她的話,齊宛海一時也找不到合适的話來反駁,畢亦瑤隻是她認定的兒媳婦,還沒成爲她的兒媳婦,有些事情她不便參與進來。
除了畢亦瑤,她跟畢家沒有任何交集,她利用的也隻有畢亦瑤,但是,倪樂卉跟溫智帆不同,他們不是說,畢俊是他們外婆的幹兒子,他們跟畢俊直接扯上關系。
齊宛海猶豫着要不要将畢亦瑤從畢雪手中搶過來,畢亦瑤落入畢雪手中,齊宛海很不放心,正在她糾結的時候,孫煜開口叫道:“媽。”
“你說。”齊宛海看着孫煜。
“媽,子悠累了,你送子悠回家。”孫煜說道,他要把齊宛海跟顔子悠支開,她們不在場,他才能專心對付他們,毫無顧慮的對付他們。
“我不累。”顔子悠搖頭,孫煜腳上還有傷,把孫煜留在這裏,她很不放心,她要跟他共同進退。
“子悠,聽話。”孫煜說道,随即又說道:“你懷着孕,我不放心。”
“把你留在這裏,我也不放心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傻瓜,對你老公你有什麽不放心的?”孫煜摸了摸顔子悠的頭,又說道:“聽話,别讓我擔心。”
“孫煜。”顔子悠望着眼前這個男人,他總是照顧着她,爲她擋風遮雨,這麽優秀的男人,怪不得顔丹彤爲他神魂颠倒,以前她很不理解,在她看來,不值得付出的男人,分手也要分得利落灑脫,孫煜是個例外,除了鍾少外,唯一一個讓她願意爲他改變的男人。
愛情,就是這麽莫明其妙,前一秒對他恨之入骨,不屑以顧,下一秒你就對爲他神不守舍。
“子悠,我們回家。”齊宛海說道,雖然不放心,留下來也沒什麽意思。
齊宛海都同意了,顔子悠也不好再拒絕,齊宛海叮囑孫煜照顧他未來的二嫂,孫煜向她保證,齊宛海才放心離開。
“媽,我們爲什麽要離開?”顔子悠質問道。
“不離開留下來做什麽?”齊宛海反問道。
“我擔心孫煜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擔心什麽?”齊宛海問道。
“顔丹彤也在。”顔子悠說道,這就是她擔心的,畢雪跟孫煜很親密,但是他們畢竟是表兄妹,顔丹彤不一樣,她是孫煜的前任女友。
“溫智帆也在。”齊宛海沒好氣的說道:“真不知道你這丫頭是怎麽想的,如果顔丹彤跟孫煜真有什麽事,還輪得到你嗎?顔丹彤跟孫煜在一起這麽多年,孫煜都沒娶她,這說明什麽,足以說明孫煜不會娶顔丹彤,孫煜是個聰明人,娶誰對他有利,他心裏很清楚。”
“媽,聽你這麽說,我好像這擔心了。”顔子悠說道,挽着齊宛海的手,還是媽利害。
“你這丫頭。”齊宛海指了指顔子悠的額頭,又說道:“你也别松懈,雖然顔丹彤根本不夠成威脅,我擔心的是那個叫畢雪的女人。”
“媽,那個叫畢雪的,你根本不必擔心,畢雪是孫煜的表妹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齊宛海沉默,隻有她這麽想,表兄表妹,這種關系最讓人頭痛,如果是真的表兄表妹還好,倘若他們不是真的,以這種關系來掩飾男女之情,讓人防不勝防。
齊宛海跟顔子悠走了,瞬間安靜下來,倪樂卉看看畢亦瑤,又看看畢雪,覺得有些别扭。
人醒了又暈倒了,聽剛剛那個護士說,情況好像更糟糕,他們還在等美國那邊的人來接人,溫智帆覺得奇怪,畢舅舅中風,在美國醫治成功的幾率更高,爲什麽要送到中國來?現在病情愈加嚴重,又得送回美國了。
美國那邊沒準備好,顯然這是突發事件。
加護病房的門打開,一位醫生走了出來。
“醫生,病人怎麽樣了?”溫智帆搶先一步問道。
“還沒脫離危險期,我們也在等。”醫生回答道。
“等?”溫智帆挑眉,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“等美國那邊派人來接畢先生。”醫生回答道。
“可以進去看病人嗎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不行。”醫生搖頭。
“我也是醫生,不能例外嗎?”倪樂卉不死心的問道,她是來看畢舅舅的。
“不能。”醫生态度生硬。
“我是他的女兒,也不行嗎?”畢雪問道。
“不行。”醫生睨了一眼畢雪,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,就是這個女兒,畢先生好不容易醒了,突然又暈倒了,病情還加重了,爲了防止意外,在美國那邊沒派來人之前,他是絕對不放任何人進去,萬一出了事,這個責任誰來負。
他們把人交到他的手中,他可不能讓人死在自己手中。
任他們如何說,醫生都不妥協,他們又不能硬闖,萬一出了事,追悔莫及。
“既然如此,我們回去。”倪樂卉說道,看不到人,雖然遺憾,但是,至少畢舅舅是活着,隻要活着就好。
“樂卉。”顔堯舜拉住倪樂卉的手,從來到醫院,他就沉默不語,這是他第一次開口。
“我餓了,我們去吃東西。”倪樂卉說道,來醫院折騰了這麽久,連人都沒看到一眼,繼續留下來也沒任何意思,他們守在這裏,醫生都不讓他們進去看一眼,等美國那邊來人了,更不會讓他們看了。
畢舅舅的身份,真讓人頭痛,她還是喜歡陪她玩的那個畢舅舅,單純老實。
“樂卉,如果你想進去,我會讓你如願。”顔堯舜保證道,隻要她想,他就有辦法讓她進去。
“好。”溫智帆搶先一步點頭同意,人都來了,不看一眼,心裏不是滋味,無功而返,太沒意思了。
“不用了。”倪樂卉搖頭,又說不上話,看不看都差不多,又不是見最後一面。
“樂卉。”溫智帆有意見了,他們來醫院的目的是什麽?是來看畢舅舅的,沒看一眼,他們就離開,她能放心嗎?
“我餓了。”倪樂卉不理會溫智帆,将手放進顔堯舜大手中。
顔堯舜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。“好,我們去吃飯。”
見顔堯舜跟倪樂卉手牽手離開,溫智帆覺得他們莫明其妙,顔丹彤上前問道:“智帆,我們呢?”
是離開,還是守在這裏?
“吃飯。”溫智帆扶着顔丹彤,快步追上他們。
目送他們的身影,直到消失在視線内,畢雪茫然不知所措,看着孫煜問道:“什麽情況?他們就這麽走了嗎?”
“畢雪,你今天的表現,真讓我失望。”孫煜憤憤的說道。
畢雪挑眉,很委屈的質問道:“這能怪我嗎?誰叫你把妻子和丈母娘給帶到醫院來了?”
“她們要跟來,我有什麽辦法?”孫煜沒好氣的說道,她還有理了,沒見過這麽不知變通的女人。
“表哥,你的腳是怎麽回事?”畢雪目光落到孫煜受傷的腳上。
“兩個蠢女人。”孫煜罵道,他隻是扭傷,在顔子悠的照顧下,成了燙傷,想想都覺得頭痛。
孫煜杵着拐杖,居高臨下的看着畢亦瑤,警告道:“畢亦瑤,不該說的話,你最好别說,否則,别怪我不念表兄妹之情。”
“是你們害了我爸。”畢亦瑤吼道。
“表哥,她的話太多了。”畢雪說道,想建議孫煜做掉畢亦瑤,孫煜給她一個厲瞪。“表哥,她會破壞你的計劃。”
“她還沒這個膽子。”孫煜笃定道,他做的事情被畢亦瑤撞見了,沒将她軟禁,還放任她在顔家出現,沒有萬權的把握,他敢冒這個險嗎?
“表哥。”畢雪還想勸孫煜。
“閉嘴。”孫煜瞪了她一眼,警告道:“管好你自己。”
“表哥,美國那邊會派人來接老頭子回美國,萬一老頭子又醒了,我們怎麽辦?”畢雪轉移話題。
“放心,美國那邊我安排好了人,想要醒來,做夢。”孫煜目光裏掠過一抹狠毒。
“你們就不怕遭報應嗎?”畢亦瑤怒吼道。
“哼!你說錯了話,你才會遭報應,畢亦瑤,我警告你,在倪樂卉面前,你最好小心說話。”孫煜說道,倪樂卉已經開始懷疑了,私下肯定會問畢亦瑤。
“你們會下地獄。”畢亦瑤詛咒道。
“即便我們下地獄,我也會拉上你,我的好姐姐。”畢雪拍了拍畢亦瑤的臉蛋,惡狠狠的說道,下地獄她才不怕,她就是從地獄而來。
“你們……”畢亦瑤掙脫開畢雪,顫抖的手指着他們,用失望的目光看着畢雪,提醒道:“他是你爸,你怎麽能跟這種人同流合污,合起夥來傷害爸。”
“他不是……”
“畢雪。”孫煜打斷畢雪的話,聽到孫煜的聲音,畢雪立刻閉嘴了。
“不是什麽?”畢亦瑤追問道。
“畢亦瑤,你最好忘掉自己看到的那一幕,安安心心當顔子翌的新娘,你要是敢對倪樂卉或是别人說什麽,老頭子的下場就是顔子翌的下場。”孫煜威脅道。
“你……”畢亦瑤臉色慘白,身體顫抖不已。“顔子翌是顔子悠的二哥,孫煜,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?”
孫煜到底有完沒完,現在又用顔子翌來威脅。
“那又如何?”孫煜問道,随即又說道:“我的人性早就沒了,顔子悠的二哥又如何,我連顔子悠都敢傷害,更别說她的二哥,逼急了我,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,畢亦瑤,别懷疑我的心狠手辣。”
“你就不怕我告訴齊宛海嗎?”畢亦瑤問道。
“你不會。”孫煜笃定的說道,停頓了一下,接着又說道:“你太愛顔子翌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畢亦瑤怒瞪着孫煜,這個男人太狠毒了,太無恥了,沒有他做不出來的事情。
“畢雪,我們走。”孫煜說道,該說的,他都說了,該怎麽做,畢亦瑤心裏清楚,他相信她絕對不會讓他失望。
畢雪上前扶着孫煜,走出醫院,畢雪扶着孫煜上車,有些擔心的問道:“孫總,你真放心畢亦瑤嗎?”
“不放心又能如何?”孫煜靠在椅背上,擡手揉搓着眉心,什麽事情都不順心,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。
“孫總,我建議你考慮下我的意見。”畢雪不死心的說道。
“弄死她,對你有什麽好處?”孫煜質問道,看着畢雪,這個女人心腸真不是一般的毒辣,動不動就想弄死人。
“畢亦瑤死了,我就是畢家唯一的繼承人。”畢雪得意洋洋的說道。
“畢亦瑤死了,你的身份離暴光也不遠了。”孫煜說道。
畢雪挑眉,問道:“什麽意思?”
“你真當畢家那群老家人是吃素的嗎?”孫煜白了畢雪一眼,真是蠢到了極點,他都後悔找上她了。
“他們懷疑我的身份了嗎?”畢雪問道,心裏升起一股恐懼,如果她的身份被拆穿了,她就不再是畢家的小姐,沒有畢家的光環照耀着,走到哪兒哪兒都是黑暗,想到過去的日子,她真的害怕了,真不想再回到那樣的日子裏。
“他們若是懷疑你的身份,你還能安然無恙嗎?”孫煜瞪了畢雪一眼,随即又說道:“放心,我母親在畢家說話還能算數,隻要老頭子不醒,畢家群龍無首,他們隻能依賴我的母親。”
“孫總,避免夜長夢多,我們要不要……”
“閉嘴。”孫煜厲聲斥喝道,畢雪心裏在打什麽主意,他豈會不知曉。
“孫總……”
“别逼我發火。”孫煜警告道。
畢雪咬了咬牙,深吸一口氣,問道:“孫總,去哪兒?”
“顔家。”孫煜說完,閉上眼睛,累了這麽久,他要閉目養神。
“孫總,别回顔家了,要不今晚去我那裏。”畢雪建議道。
“你想死嗎?”孫煜瞟了瞟她,畢雪馬上縮着肩膀螓首微偏。
西餐廳。
四人低着頭,靜靜地享用着美食,對醫院發生的事情,四人都沒刻意去提起,顔丹彤很好奇,卻并沒追問他們。
溫智帆最先吃完,正優雅的擦着嘴,餘光瞄見三個熟悉的身影,目光閃了閃,溫智帆看着倪樂卉,見她還在低頭吃,又看向顔堯舜,顔堯舜注意力全在倪樂卉身上,溫智帆嘴角一抽,不指望顔堯舜會注意到别人了。
“怎麽了?”顔丹彤低聲問道。
“極品一家來了。”溫智帆回答道。
“極品一家?”顔丹彤挑眉,擡頭,四周看了一眼,并沒看出什麽極品一家。
溫智帆默了,伸出腳,想去踢顔堯舜,卻不小心踢錯了,錯到倪樂卉了,如果他踢對了,顔堯舜不會理會他,頂多踢回來,而倪樂卉激動了。
“你幹什麽?”倪樂卉瞪着溫智帆質問道。
溫智帆清咳嗽了一聲,顔堯舜冷眸看着溫智帆,在顔堯舜的目光下,溫智帆苦澀一笑,低聲說道:“樂卉,你前任一家來了。”
聞言,倪樂卉愣了一下,擡頭,與嚴昌拓四目相對,倪樂卉挑眉,連招呼都沒打,低頭繼續享受美食。
“找死。”顔堯舜聲調低慢,語氣卻煞狠。
溫智帆不解,顔堯舜是在說樂卉有前任一家,還是在說他,他們沒注意到,他提醒他們,難道提醒錯了嗎?
有顔堯舜在,嚴昌拓想上來跟倪樂卉說幾句話,他都沒這個勇氣,那個女人回美國了,臨走之前叮囑他按兵不動,他不相信那個女人,卻又不得不相信,除了把希望寄托在那個女人身上,他沒有更好的辦法。
他跟那個女人的目标合拍,他要倪樂卉,那個女人要顔堯舜,不跟她合作,跟誰合作?
俞海蓮見嚴昌拓注意力在倪樂卉身上,心裏在趟血,她卻隻能強忍着,嚴昌拓要跟她離婚,她不想離婚,她是真的愛上嚴昌拓了,不想離開這個男人,何況,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女兒,爲了女兒,她也堅決不同意離婚。
在她的努力下,夏青對她的态度明顯有所改變,隻要她把夏青拉過來,嚴昌拓是個孝子,夏青的話,嚴昌拓不會不聽,隻要夏青不同意他們離婚,嚴昌拓會妥協。
這個男人的心在不在她身上,已經不重要了,現在重要的是,她先保住他們的婚姻。
“兒子,這家西餐廳的空氣太不好了,我都說别來這裏吃,你非要帶我們來這裏吃,真是差強人意。”夏青指桑罵槐。
嚴昌拓很無辜,是媽非要來這裏吃,他跟海蓮都不想來這裏吃,媽堅持要進來,他們沒辦法,隻能狠心跟進來。
現在他們的條件,來這裏吃一頓飯,幾乎要花掉他們全家半個月的生活費。
嚴氏破壞了,他給不了媽優越的生活了,無法滿足媽的高消費了,對此,嚴昌拓心中有愧,覺得對不起媽。
現在他們一家人的開銷全靠俞海蓮來維持,媽雖然嘴上不說,但是從媽對俞海蓮的态度上看,明顯改觀了。
這不是一個好現象,萬一媽出面阻止他跟俞海蓮離婚,嚴昌拓會頭痛,真不知道怎麽回事,媽像是對樂卉有仇似的,嚴家都破産了,她都不願意接受樂卉,他做媽的思想工作,媽偏偏在這件事情上堅持不妥協,她甯願接受俞海蓮,也不接受樂卉。
嚴昌拓真不明白,以前媽挺喜歡樂卉的,把樂卉當成親生閨女般,樂卉成爲她的兒媳婦,她不該高興嗎?爲什麽反影會這麽強烈呢?
“媽,如果你不喜歡這裏,我們可以換别家。”俞海蓮說道,倪樂卉在這裏,她也不想在這裏吃飯,有倪樂卉在,看着嚴昌拓對倪樂卉眉來眼去,這是吃飯嗎?簡直是在吃氣。
“媽,這裏很好,我們就在這裏吃。”嚴昌拓說道,樂卉在這裏,雖然顔堯舜也在,他不敢上前跟樂卉說話,遠遠地看着,他也覺得滿足。
“我看隻有你覺得這裏好。”夏青瞪了嚴昌拓一眼,自己的兒子,心裏在想什麽,她會不知道嗎?
“媽,别再折騰了,你不是說想吃西餐,這家西餐的味道很美味。”嚴昌拓勸說道。
“你覺得這裏好,你在這裏吃,海蓮,我們走。”夏青狠狠的瞪了嚴昌拓一眼,蹭的一下起身,俞海蓮也跟着起身,立刻扶着夏青,兩人朝門口走去。
夏青邊走,邊低咕,惹不起,他們還躲不起嗎?
“媽。”嚴昌拓很是無奈,錢在俞海蓮身上,他留在這裏吃,沒錢結賬。
眷戀的目光看了倪樂卉一眼,倪樂卉壓根沒看他一眼,嚴昌拓有些失望,逼着自己離開。
“這是幾個意思?太陽打西邊升起嗎?”溫智帆問道,夏青是多麽厲害的一個狠角色,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,見到樂卉就欺負,今天是怎麽了,還沒開戰,夏青就落荒而逃了,這不像是夏青的個性,以他對夏青的了解,至少要上演一番唇舌戰。
“嚣張也要有本錢。”顔堯舜語氣隐隐有了怒意,卻被他輕蔑的一笑掩蓋。
敢招惹他的女人,不給他們一點深刻的教訓,他們就不知道他的厲害。
“嚴氏是他們的本錢,現在嚴氏破産了,夏青嚣張得起來嗎?”倪樂卉冷嘲熱諷的說道,看了一眼顔堯舜,她心裏清楚,嚴氏會破産,全拜顔堯舜所賜。
“顔堯舜,你真陰險。”溫智帆說道,得罪誰都别得罪顔堯舜,與誰爲敵都别與顔堯舜爲敵,溫智帆慶幸,顔堯舜娶的人是樂卉,無論他怎麽得罪顔堯舜,隻要有樂卉在,顔堯舜不敢把他怎麽樣,況且,他也不可能真正去招惹顔堯舜。
被顔堯舜揍了幾次,他也被顔堯舜揍怕了,尤其是老太太明明知道顔堯舜揍他,老太太還不幫他的忙,反而幫顔堯舜。
他都懷疑,到底他是老太太的兒子,還是顔堯舜是老太太的兒子。
“樂卉,你不管管嗎?”溫智帆問道。
“他對誰陰險,我都沒意見,隻要他别對我陰險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我對誰陰險,也絕對不會對你陰險,我隻會愛你。”顔堯舜保證道。
聽到他們的話,溫智帆雞皮疙瘩掉了一地,欣慰的同意,又忍不住說道:“你們能不能别動不動就秀恩愛,不知道秀恩愛死得快嗎?”
“閉嘴。”倪樂卉跟顔堯舜異口同聲的吼道。
溫智帆識相的閉嘴了,看着他們,顔丹彤眸中滿是羨慕,她跟溫智帆何時也能像大哥跟大嫂這樣,顔丹彤忍不住看向溫智帆,隻有情到深處才想要秀恩愛,讓大家知道他們多麽相愛,沒有真正的感情,又怎麽會秀恩愛呢?
溫智帆對她,到底是什麽感情?同情嗎?
顔丹彤心裏溢滿苦澀,同情最讓人無奈,也最傷人感情,愛情最不需要的就是被同情。
“媽,别生氣,爲一個倪樂卉氣壞了身子,太不值得了。”俞海蓮安慰道,尤其是氣壞了身子,她還得拿錢醫治,她現在找點錢不容易,夏青那些首飾都很值錢,随便一樣拿去賣掉都夠他們一年的生活費,可是夏青把那些首飾都當寶貝似的,怎麽也不願意賣掉。
在她沒感動夏青之前,在夏青沒真心接受她這個兒媳婦之前,她絕對不能打夏青那些首飾的主意,隻能辛辛苦苦在外面賺錢養活大家。
“爲了一個小賤人生氣,我才沒這麽笨。”夏青死不承認,她就是在生倪樂卉的氣,憑什麽啊?她不甘心,她不明白,她爲什麽越過越壞,而倪樂卉這個小賤人卻越過越好,甚至還嫁給了顔堯舜。
顔堯舜瞎眼了嗎?居然撿一個她兒子不要的女人,夏青真不能理解顔堯舜是怎麽想的。
顔堯舜有多維持那個小賤人,夏青可是領教過,爲了那個小賤人,顔堯舜踢了她一腳,顔堯舜這個男人太可怕了,明明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,居然還對老人動手,那一腳直接把她踢進醫院住了幾天。
如果不是兒子阻止她,她都想要告他,傷害老人,算什麽男人?
“媽,你能想得通,我就放心了。”俞海蓮欣慰的說道,夏青越是不喜歡倪樂卉,越是痛恨倪樂卉,對她來說就是一件好事。
嚴昌拓不是想跟她離婚,跟倪樂卉複婚嗎?媽不同意,這婚他還複得成嗎?
俞海蓮不了解夏青,夏青何其精明,現在的局面對夏青來說是困境,沒有嚴氏,誰會把女兒嫁給自己的兒子,何況,兒子又是兩次離婚。
在沒找到下家之前,夏青就把俞海蓮給困住,等那家千金大小姐,願意嫁給兒子,或是兒子東山再起了,她就把俞海蓮給掃地出門,這次她不那麽狠心了,她會給俞海蓮足夠的錢,她不喜歡倪樂卉,也不喜歡俞海蓮。
隻是迫于目前的局面,她不得不依賴俞海蓮養家糊口。
“放心,别擔心我,我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,絕對不會被一個小賤人給打倒。”夏青拍着胸脯保證,沒有健康的身體,如何完成大業。
健康就是本錢,如果她連本錢都沒了,她就什麽都沒有了,嚴氏破産了,沒關系,隻要人還在,他們還有機會東山再起。
“媽,你這是何苦。”嚴昌拓說道,跟樂卉在一家餐廳吃飯怎麽了,媽爲什麽要較真呢!
“争一口氣,你想讓那個小賤人看我笑話嗎?做夢,我的笑話誰都可以看,唯獨那個小賤人不行。”夏青憤憤的說道,指着嚴昌拓,又說道:“兒子,不是媽說你,你看看你剛剛看到小賤人的眼神,哎喲!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,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沒娶過媳婦兒,沒見過女人,魂都被她給勾走了。”
“媽,我是真心愛樂卉的。”嚴昌拓看着自己的母親,聽着她左一聲小賤人,右一聲小賤人,嚴昌拓覺得很刺耳,他向媽說過一次,說他想跟樂卉複婚,結果媽聽完後激動不已,當場跟他翻臉,害得他都不敢在她面前說了。
聞言,夏青惱羞成怒,俞海蓮也悲痛欲絕。
他愛倪樂卉,她呢?當初他爲了她跟倪樂卉離婚,他也說愛她,真心愛她,現在,他卻爲了倪樂卉想要跟她離婚,他的愛就這麽朝三暮四嗎?
“嚴昌拓,你想要氣死我嗎?”夏青質問道,明知她不喜歡倪樂卉,他還對她說出這番話,什麽叫真心愛倪樂卉,夏青就不明白,倪樂卉有什麽好,讓她的兒子爲她神魂颠倒。
倪樂卉已經嫁人了,聽說又懷孕了,真是氣死人了,她跟顔堯舜結婚多久,就懷上孩子了,跟昌拓結婚一年,也沒見她下個蛋出來。
“媽,你是我媽,我怎麽會想要氣死你呢!媽,你以前不是挺喜歡樂卉的嗎?爲什麽現在她對樂卉成就這麽深呢?”嚴昌拓問道。
“以前我是喜歡她,是想要讓她當我閨女,但是,絕對不是兒媳婦。”夏青說道,這樣的話,她對昌拓說了很多次,爲什麽昌拓就是不明白呢?
“爲什麽不能當兒媳婦?你都能把她當成閨女,爲什麽不能當兒媳婦呢?”嚴昌拓質問道。
“她配不上你。”夏青說道,想當她的兒媳婦,就得過她這關,倪樂卉連她這關都過不了,還想當她的兒媳婦,簡直白日做夢。
“媽,我愛她,我們很般配。”嚴昌拓說道。
“昌拓,媽,别爲了倪樂卉争吵,這是公共場所,有人看着。”俞海蓮聽不下去了,忍不住出聲提醒道,她可不希望嚴昌拓把夏青說服了,如果連夏青都妥協了,她跟嚴昌拓的婚就離定了,這個男人是她的,她費盡心機把這個男人搶到手,想讓她拱手相讓,不可能。
夏青深呼吸着,拍了拍自己的胸脯,順着氣,問道:“昌拓,爲了那個女人,你真想讓媽在公共場所丢面子嗎?”
“媽,我的面子重要,還是我的幸福重要?”嚴昌拓問道。
“你的幸福重要,但是,兒子,你的幸福絕對不是倪樂卉。”夏青斬釘截鐵的說道,想了想,又提醒道:“兒子,媽要提醒你,倪樂卉現在是顔堯舜的老婆,别去招惹顔堯舜,那個男人有多陰險,有多卑鄙,你又不是沒領教過,嚴氏破産,就是活生生的例子,難道你真要顔堯舜把我給弄死了,你才甘心嗎?”
“媽,你在胡說八道什麽?”嚴昌拓挑眉,什麽死啊死的,多不吉利。
“因爲你去招惹倪樂卉,想要跟倪樂卉複婚,倪樂卉現在是顔堯舜的老婆,你這不是在向顔堯舜宣戰是什麽?顔堯舜直接把嚴氏給弄破産了,你高興了,你滿意了,卻還不死心,你這不是想要他弄死我是什麽?”夏青質問道。
“媽,别生氣,這是法治社會,殺人是要犯法的。”俞海蓮安撫道。
“我們回家。”夏青說道。
“媽,我們還沒吃東西。”俞海蓮提醒道,不在外面吃飯了,俞海蓮反而松了口氣。
“吃什麽吃?氣都被他給氣飽了。”夏青憤憤地說道,扭頭就走。
“媽。”俞海蓮叫了一聲,卻沒追上去,怨怼的目光望着嚴昌拓,抱怨道:“惹媽生氣,你高興了,你滿意了?”
“閉嘴。”嚴昌拓斥喝道,都是這個女人,别以爲他不知道,這段時間俞海蓮在給媽灌輸什麽,他很清楚。
“你兇我有用嗎?你兇我,媽就不生氣了嗎?”俞海蓮質問道,她現在是全家人的支柱,賺錢養活全家人,他居然不感激,反而兇她。
“俞海蓮,别以爲緊抓着我媽,我就不跟你離婚了,告訴你,這婚必需離。”嚴昌拓堅定的說道。
俞海蓮眼睛瞬間泛紅,爲了他們,她努力工作,省吃儉用盡量滿足他們的需求,他不知感激,還想着跟她離婚,委屈加怒火,俞海蓮吼道:“嚴昌拓,嚴氏破産了,你已經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總裁了,别說倪樂卉沒嫁給顔堯舜,即便倪樂卉沒嫁人,她也不會吃回頭草。”
“不可理喻。”嚴昌拓狠狠的瞪了俞海蓮一眼,朝夏青追去。
俞海蓮站在原地,泛着淚花的目光看着嚴昌拓的背影,氣得跺腳。
“樂卉,你說他們剛剛在吵什麽?”溫智帆問道,很好奇他們在争吵什麽,不過,從他們的表情上看,不難猜測出他們在吵什麽。
“我沒有順風耳。”倪樂卉白了溫智帆一眼,趁着顔堯舜上洗手間的時間,表哥才敢問她,如果顔堯舜在,表哥肯定不敢。
倪樂卉看了一眼洗手間的方向,目光看向外面,俞海蓮還呆滞的站在那裏,雖然她看不見俞海蓮臉上的表情,不難想象,嚴昌拓肯定對俞海蓮說了什麽殘忍的話。
“大嫂,他們就是你前夫一家人嗎?”顔丹彤直白的問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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