衆人看向顔丹彤,她安靜的表情,淡淡的神态,絲毫沒有偷情被抓的驚慌與窘迫,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樣子。
顔丹彤不說話,他們也不好意思問,難不成直接問她,孫煜爲什麽會從她房間的陽台上跳下去?怎麽想怎麽覺得這樣不好。
顔堯舜跟倪樂卉還有劉嬸的目光均移向溫智帆,那目光簡直讓人無語到了極點,一點沒修飾與掩飾,同情的目光讓溫智帆欲哭無淚,仿佛顔丹彤真給他戴了綠帽子似的。
“你們這是什麽眼神?”溫智帆受不了了。
“同情。”倪樂卉脫口而出,話音未落,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,倪樂卉立刻捂住自己的嘴,她怎麽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,倪樂卉狠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,餘光睨了一眼沉默不語的顔丹彤,她都這麽說了,不相信顔丹彤還能沉得住氣。
“你們是在同情我嗎?”溫智帆沒好氣的問道。
顔堯舜不語,劉嬸也不說話,兩人的目光看向倪樂卉,他們是表兄妹,有些話由他們說出口不合适。
“我剛剛說錯話了,表哥,你别往心裏去。”倪樂卉說道,如果顔丹彤不在場,她對溫智帆說話,肯定毫無顧慮,顔丹彤在場,又是當事人,她不能不顧慮顔丹彤的感受。
倪樂卉心裏清楚,顔丹彤跟孫煜之間絕對是清白了,孫煜是丹彤的前任,丹彤對孫煜又是真愛,愛了這麽多年,是不容易忘記,不容易并不代表不能。
女人愛你的時候,你是她的天,你是她的地,她會以你爲中心,一旦不愛你了,你就什麽也不是,可以爲愛而瘋狂,也可以因不愛而無情。
如果丹彤跟孫煜之間真有點什麽,孫煜的下場也不會是從陽台上跳下去,如果丹彤對孫煜不能忘懷,對孫煜還有一絲絲的愛,丹彤也不會讓孫煜從她的陽台上跳下去,這可是三樓,丹彤會擔心他下去受什麽傷害。
女人無情起來,真叫人心悸,想到孫煜的遭遇,倪樂卉忍不住看了顔丹彤一眼,沒想到丹彤的報複手段也很雷厲風行,倪樂卉很好奇,丹彤到底是用什麽辦法,逼得孫煜不顧一切義無反顧從陽台上跳下去?
“大小姐,你下次說話的時候,能不能經過一下大腦?”溫智帆白了倪樂卉一眼,一句話在平靜的湖面上蕩出了波浪,現在她又說,說錯話了,有這樣的人嗎?
“我是孕婦。”倪樂卉提醒道,孕婦的情緒不穩定,胡言亂語也很正常。
溫智帆果斷的默了,又是這招,每次都是這招,她還真是屢試不爽。
“昨晚,二哥離開後,孫煜來房間裏找我,說了些老調重彈的話,劉嬸又來敲門,孫煜怕被人發現他在我房間裏,我就趁機報複了一下。”顔丹彤平靜的說道,聳了聳肩,看着倪樂卉,又說道:“大嫂就見到他從陽台上跳下去了。”
倪樂卉笑了,顔堯舜也勾起嘴角,溫智帆心情舒暢,劉嬸也笑了。
“他活該,丹彤,我支持你,這隻是對渣男的小懲大誡。”倪樂卉爲丹彤點贊。
“他若是不渣,丹彤也不會懸崖勒馬。”顔堯舜意在言外的說道,犀利的目光落到溫智帆身上,孫煜若是不傷透丹彤的心,丹彤會對孫煜死心嗎?如果丹彤不對孫煜死心,會有溫智帆什麽事兒。
“精辟。”倪樂卉朝顔堯舜豎起大拇指,顔堯舜這話說得太精辟了,簡直讓人膜拜他。
“丹彤,你逼他從陽台上跳下去,你就不擔心嗎?”溫智帆心情很陽光,雖然他也相信丹彤,可是丹彤沉默跟解釋,對他來說,意思完全不一樣,沉默有可能是在默認,也有可能是不屑解釋,但是,丹彤願意解釋,這就證明他們真沒什麽。
“擔心什麽?”顔丹彤喝了一口豆漿,看着溫智帆反問道。
“這可是三樓。”溫智帆提醒道,從三樓跳下去,萬一孫煜命薄,要了孫煜的小命,又是在丹彤的陽台下,屆時,丹彤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。
“才三樓。”顔丹彤說道,她沒告訴他們,當年她爲了孫煜,更瘋狂的事情都做過,那次孫煜滿着孫夫人帶她去孫家,孫夫人把她從一樓一路逼到了四樓的天台上,怕孫夫人找到她,已經被逼到了天台上,她退無可退,隻能從四樓的天台上跳下去。
當時,孫煜可沒一點動容想要阻止她的意思,被他母親發現,與她的命相比,孫煜漠視了她的生命,她跳下去了,隻是崴傷了腳,并沒受什麽嚴重的傷,這次是她命大。
其實,經過此事,她就應該看清楚,在她與孫夫人之間,即使是她的生命,孫煜根本不在乎,她該放手,如果那個時候她選擇了放手,會有孫煜對她接下來的一系列傷害嗎?
沒有,通通都沒有,她有能力保護自己,卻給孫煜傷害自己的機會,她會被孫煜傷得體無完膚,她也有推卸不了的責任,妮妮說她,她太慣着孫煜了,男人不能慣,一慣就會壞,尤其是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,心本來就沒在你身上,而你一顆心全在他身上,你不受傷害,誰受傷害?
愛會因你的慣而變成傷害,傷害會因你的慣而變本加厲。
愛得再深,也要克制自己,别讓自己太過于沉迷,一旦沉迷,注意受傷害。
“才三樓。”溫智帆有些無語了,三樓很高好不好?如果換成是他,他才不敢冒這個險,其實,溫智帆并不能理解,人沒被逼到絕境,一旦被逼到了絕境,任何事情都敢做。
如果孫煜還有選擇的餘地,他也不會從三樓跳下去,即使是現在,他心有些後怕。
“三樓跳下去一般不會死人,除非那個人很倒黴,那就另當别論。”顔堯舜說道,别說三樓,十樓他都敢跳,十幾樓的高度,他跟杜絕都跳過,身後有追殺他們的人,搏鬥之下隻會傷上加傷,況且,人家從多勢衆,僅憑他們兩個人,根本不能全身而退,隻能義不容辭的跳下去,才有一線生機。
人的潛能都是被逼出來的,不跳就是死,跳下去還有生機。
現在讓他從十幾樓高的地方跳下去,他肯定不敢跳,以前隻有曉曉,現在有樂卉跟涵函,還有樂卉肚子裏未出世的孩子,爲了他們,他也不會讓自己有危險。
“我吃飽了。”倪樂卉放下筷子,她跟丹彤都是孕婦,他們能不能聊點溫馨一點的話題?
“我也吃飽了。”顔丹彤說道。
顔堯舜跟溫智帆交換了一下眼神,果斷的放下筷子。
顔堯舜扶起倪樂卉,溫智帆扶起顔丹彤,劉嬸見他們要走,叫住他們。“等一下。”
四人不明所意,隻見劉嬸跑去廚房,從廚房裏提出兩個保溫桶,劉嬸将兩個保溫桶分别交給顔堯舜跟溫智帆。“這是我昨晚熬的湯,還準備了一點飯菜,丹彤跟樂卉若是餓了,喝我準備的湯跟飯菜,比外面的有營養還衛生。”
“謝謝劉嬸,你費心了。”溫智帆道謝。
倪樂卉跟顔丹彤很感動,早上她們就喝了湯,沒想到劉嬸這麽細心,還讓她們帶走。
劉嬸送他們出門,想送到大門口,倪樂卉跟顔丹彤卻拒絕了,隻讓她送到門口,家裏還有人,等他們醒了,劉嬸有得忙。
顔家這麽多人,就是劉嬸一個人,什麽事情都要做,他們看着都覺得累。
“顔堯舜,劉嬸老了,你是不是該考慮請一個年輕點的人來幫幫劉嬸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劉嬸不會同意。”顔堯舜說道,倪樂卉能想到的問題,他怎麽可能沒想到,幾年前,他就向劉嬸提個這個問題,被劉嬸直接拒絕了。
“爲什麽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劉嬸不喜歡。”顔堯舜回答道。
“人越是上了年紀,越想表現自己,生怕你們覺得她老了,不中用了。”溫智帆說道,看着顔丹彤,又問道:“丹彤,你要去哪兒?”
“溫氏。”顔丹彤說道,因爲她懷孕,溫氏的所有事情,左易夢從她手中接了回去,她又跟經紀公司解約了,突然閑了下來,她還真有些不習慣,想去溫氏看看,有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幫忙的。
溫智帆送顔丹彤去溫氏,然後再回醫院上班,顔堯舜送倪樂卉去醫生上班,然後再回顔氏上班,其實,他們完全可以換一下,顔堯舜去顔氏要路過溫氏,他可以送顔丹彤去溫氏,溫智帆跟倪樂卉都是在醫院上班,溫智帆沒有意見,顔堯舜有意思,他要親自送倪樂卉去醫院,溫智帆也沒辦法,隻能由着顔堯舜。
這就是當老闆的優勢,遲到了也不怕會有人扣工資,他是老闆,員工的工資都是他發。
車上,倪樂卉在放歌聽,每一首歌都換了,都換成了兒歌。
“顔堯舜,你什麽時候把裏面的歌給換了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幾天前。”顔堯舜回答道。
“以前的歌呢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删了。”顔堯舜回答道。
“删了。”倪樂卉挑眉,瞪着顔堯舜,質問道:“爲什麽突然删了?”
“這些歌不适合胎教。”顔堯舜回答道。
倪樂卉默了,低咕着:“用得着全換成兒歌嗎?”
倪樂卉靠在椅背上,閉上眼睛,聽着兒歌,說真的,兒歌聽着聽着也不錯,摸着肚子,說道:“寶寶,你爸爸對你多了,這麽早就開始要給你胎教了。”
“胎教,要越早越好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倪樂卉不理他,這也太早了,才三個月多幾天,他就想着開始胎教了,這也太早了點。
顔家,顔子騰被顔子悠折騰了一夜,一會兒要這個,一會兒要那個,真把他當成奴役使喚,她使喚就算了,孫煜一起使喚。
“三姐,天亮了,你們什麽時候走?”顔子騰問道,他多希望他們快點回孫家,回去折騰孫家的人,别在顔家折騰他。
“子騰,你還有沒有良心?你三姐夫都這樣了,你還想着我們走。”顔子悠抓起一個枕頭朝顔子騰丢去。
顔子騰接住,抱在懷裏,下巴放在枕頭上,說道:“三姐,我若是沒良心,會被你們夫妻倆奴役一晚嗎?”
“什麽叫奴役?你昨晚睡得不好嗎?”顔子悠問道。
“三姐,天地良心,你覺得我昨晚睡得好嗎?”顔子騰哇哇大叫,他一覺睡到天亮,昨晚呢?他委身在沙發上就算了,剛剛睡着了,三姐就叫醒他,做這個做那個,他都快要被三姐給折騰死了。
“子騰,你也别抱怨了,不是我們要你照顧,而是媽要你照顧。”顔子悠提醒道,跟她抱怨有什麽用,有本事找媽抱怨去。
“你們昨晚若是沒回來,或是沒留住,吃了飯你們就回孫家,會發生這種事情嗎?”顔子騰問道,還連累了他,真是倒黴。
“顔子騰,你是裝傻,還是真傻?”顔子悠質問道,随即又吼道:“溫智帆跟顔丹彤都留住了,我們爲什麽不留住?”
“行了,三姐,大早上的,我不想吵架,照顧了你們一晚,媽交待的事情我也算是完成任務了,現在天亮了,有人會來接我的班,我先走了。”顔子騰打着哈欠說道。
“子騰,我跟你三姐夫還沒吃早餐。”顔子悠提醒道。
“三姐,你看看現在幾點了,我還要上班,沒時間照顧你們了。”顔子騰說道。
“你堂堂一個副總,你還怕遲到嗎?”顔子悠問道,顔子騰以上班爲借口,有用嗎?她還不了解他嗎?
“三姐,我隻是一個副總,一個毫無權力的挂牌副總,公司說了算的是總裁,是我們的大哥,我要是遲到了,大哥會放過我嗎?”顔子騰沒好氣的說道,又揮了揮手,說道:“等我取代了大哥的位置,當家作主了才能随心所欲。”
“子騰,你是顔氏的副總裁,怎麽會沒有權力呢?”孫煜好奇的問道。
“他還好意思說,這都是他自找的。”顔子悠白了顔子騰一眼,他的能力,他們都清楚,還想取代大哥的位置,還想當家作主,簡直癡心妄想。
爸的能力多強,不照樣被大哥給擠下去了,子騰的能力有大哥的能力強嗎?
“三姐,你能不能厚道一點,别總是踩我的痛處。”顔子騰哇哇大叫,他知道爸爲了幫他争取機會,費了很多心,是他一次一次的讓爸失望,最後爸對他絕望了,不再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,又沾上賭博,欠下了很多錢,還不敢跟爸說。
“自作孽,不可活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三姐,你能不這麽說話嗎?”顔子騰說道,怎麽說他也是她的親弟弟,有這麽說自己的親弟弟的姐姐嗎?
“我還懶得說你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子騰,要不要考慮來孫氏上班?”孫煜問道。
“孫煜。”顔子悠挑眉看着孫煜,孫煜給她一個安心的表情。
“去你孫氏上班?”顔子騰看着孫煜,問道:“你這是什麽意思?”
“子騰,你的能力,我是信得過的,你又是子悠的弟弟,我們是一家人,與其把公司副總的位置給别人,不如交給自己人。”孫煜說道。
聞言,顔子悠很是欣慰,孫煜對子騰放心,全是因爲子騰是她的弟弟,才會把這麽重要的位置交給子騰。
“孫煜,如果你真把副總的位置給子騰,你的公司離倒閉就不遠了。”顔子悠說道,子騰的能力,她很清楚,子騰在顔氏擔任副總,公司沒倒閉,是大哥的能力太強了,有大哥在公司,公司就不會倒閉,這點他們心裏都很清楚,子騰是絕對沒有獨當一面的能力。
“三姐,你會不會說話?”顔子騰瞪着顔子悠,不潑他的冷水,她渾身不舒服嗎?真是太過分了,對他就一點信心都沒有嗎?什麽叫把副總的位置給他,公司就倒閉就不遠了?
“子悠,你要對子騰有信心。”孫煜說道,他也清楚顔子騰的能力,擔任副總的位置,絕對不可能,他當然不會把副總這個位置給顔子騰,他會這麽說,他笃定顔子騰不會同意。
“就是,還是三姐夫會說話。”顔子騰得意洋洋的說道,随即看着孫煜,問道:“三姐夫,你是認真的嗎?”
“當然。”孫煜點頭,随即又問道:“你看我的樣子,像是在開玩笑嗎?”
“三姐夫,還是算了,辜負你對我的信任了。”顔子騰拒絕,在孫家當副總,他還是願意在顔氏擔任副總,畢竟是自己家的公司,他怎麽能去别人的公司上班呢?别說副總的位置,就是總裁的位置,他也不會同意。
“爲什麽?”孫煜故意裝不解的問道。
“我姓顔。”顔子騰說道。
“懂了。”孫煜點了點頭,一副不勉強的樣子,随即又問道:“子騰,你有沒有想過取代大哥的位置?”
“有。”顔子騰抓了抓頭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,這樣的夢,誰不想做,他也做過,尤其是每次顔堯舜當着衆人的面說他的時候,他更想着取代顔堯舜的位置,然後他反過來說顔堯舜,以王者的姿态罵得顔堯舜無地自容。
“我可以幫你。”孫煜說道。
“幫我?”顔子騰挑眉。
“對,幫你取代顔堯舜的位置。”孫煜說道。
“三姐夫,你是認真的嗎?”顔子騰問道,見孫煜點頭,顔子騰猶豫了,他心動了,小聲問道:“怎麽幫我?”
“我有辦法。”孫煜說道。
“什麽辦法?”顔子騰問道。
“子騰,我可以保證,絕對能讓你如願以償,但是,前提下是你必需聽我的安排。”孫煜說道,是該他出手的時候了,顔家有三個兒子,怎麽論也論不到他這個女婿,利用顔子騰,或許是一條捷徑,顔子騰可是顔英邦的兒子,讓顔子騰當傀儡,他當幕後者,讓顔子騰掌控顔氏,他隻需要掌控顔子騰。
“我考慮考慮。”顔子騰說道,孫煜雖然是他的三姐夫,可是孫煜畢竟不姓顔,顔子騰是沒什麽能力,但是,他也不傻。
“好。”孫煜沒逼他,給他時間考慮,他想考慮多久都沒問題。
顔子騰走後,顔子悠不放心了,問道:“孫煜,你剛剛是認真的嗎?”
“子悠,扪心自問,你覺得子騰有這個能力管理好顔氏嗎?”孫煜問道。
“沒有。”顔子悠回答道,幾乎沒考慮。
“如果我幫他呢?”孫煜問道。
顔子悠沉默,孫煜能管理好孫氏,有管理經驗,如果他願意幫子騰,當然是好事,可是,顔子悠又擔心了,說道:“子騰就是一個扶不起來的阿鬥。”
“你們要對子騰有信心,要給子騰機會,不然,子騰永遠長不大。”孫煜笑着說道,将顔子悠攬進懷中,即使子騰同意了,他也要想辦法說服顔子悠跟齊宛海,如果有齊宛海的默許,他才能放手一博,如果齊宛海都不同意,他隻能望而卻步。
不過,以他對齊宛海的了解,隻要是對顔子騰有益的事情,隻要是能報複顔堯舜的事情,齊宛海都不會拒絕。
“不是我們沒給子騰機會,給的機會太多了,子騰一次又一次的讓我們失望,現在我們都不敢給他機會了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最後一次,如果這次,子騰還是讓你們失望,我們就徹底放棄。”孫煜說道。
“孫煜,你爲什麽想幫子騰?”顔子悠問道,她隐約覺得,孫煜别有用心,她不想懷疑孫煜,可是,有些事情,她不能不懷疑,她不想孫煜重蹈爸的覆轍。
“子騰是你的弟弟。”孫煜回答道。
“真隻是這個原因嗎?”顔子悠問道。
“不然呢?”孫煜問道,顔子悠沉默,孫煜又問道:“子悠,難不成你懷疑我别有用心嗎?如果是這樣,我剛才所說的話,你就當我沒說過。”
“孫煜,别生氣,我不是那個意思。”顔子悠見孫煜生氣了,有些心急的想要解釋。
“子悠,别人懷疑我另有目的,我根本不在乎,我隻要你相信我。”孫煜說道握住顔子悠的手,用深情的目光看着她,又問道:“你懂嗎?”
“我懂,我懂,我都懂,是我的錯,我不該懷疑你,你想幫子騰,也是你好心,孫煜,别生我的氣好不好?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傻瓜,我生誰的氣,也不會生你的氣。”孫煜将顔子悠抱得很緊,下巴放在她頭上,目光溢出詭異的光芒。
顔子悠窩在他懷中,心裏是滿滿的幸福,這種幸福,除了從鍾少身上感受到,還能在孫煜身上感受到,顔子悠愣了一下,難道她真的愛上孫煜了嗎?
放下了鍾少,愛上了孫煜,這是一件好事,可不知爲何,顔子悠有些害怕。
“子悠。”孫煜叫道,聲音夾着痛苦。
“什麽?”顔子悠斂起思緒,擡頭望着孫煜,見他額頭上溢出冷汗,神情極爲痛苦,顔子悠愣了一下,擡起手,摸了摸他的臉膛,擔憂的問道:“孫煜,你怎麽了?”
“子悠,你抓着我的腳了。”孫煜說道。
“啊!”顔子悠一時沒反應過來,下一秒反應過來,這才注意到,她的手抓着他扭傷的腳,放開的時候,又碰到了,孫煜痛得悶叫出聲,顔子悠立刻道歉。“對不起,對不起,你沒事吧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别緊張,我沒事,即使你是故意的,我也不會怪你,我愛你,怎麽值得怪你。”孫煜說道,明明痛得冷汗都同來了,孫煜還不忘說愛她,心裏卻在罵她。
“還說沒事,一定很痛對不對,要不要叫醫生?”顔子悠問道。
“不用,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。”孫煜搖頭,大家都醒了,他跟劉嬸說,他的腳是下車的時候不小心扭傷的,跟他們說的是下樓梯的時候扭傷的,萬一叫來醫生,驚動了大家,你一句,我一句,他的謊言就被拆穿了。
他看得出來,劉嬸也不待見他,如果齊嬸待見他,昨晚就不會故意整他,如果讓劉嬸知道他對他們說謊,一定會拆穿他,現在,他能不驚動大家,盡量别去驚動,等大家把這件事情淡忘了,而不是當成茶餘飯後聊。
“孫煜,這樣不行,你都痛成這樣了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沒事,我能忍。”孫煜對顔子悠擠出一抹笑。
“可我不想你忍。”顔子悠說道,痛就要叫出來,生病了就要看醫生,有必要忍嗎?
“真的沒事,别擔心我。”孫煜說道,這個該死的女人,怎麽這麽難說服呢!
“可是……”顔子悠還是不放心。
“子悠,幫我把藥拿來,我再吃一次藥就好了。”孫煜打斷她的話。
顔子悠想了想,把藥給孫煜拿來,孫煜接過,見孫煜并沒吃,顔子悠不解的問道:“怎麽不吃?”
“水。”孫煜逼着自己擠出一抹笑,這個笨女人,除了享受别人的照顧,自己卻不會照顧人,這樣的女人娶回家能幹什麽?
“哦。”顔子悠恍然大悟,敲了敲自己的額頭,說道:“瞧我這腦子。”
孫煜在心裏冷哼,她的腦子的确讓人無語到了極點。
顔子騰爲了圖方便,特意把開水裝進了保溫瓶裏,顔子悠隻需要将水倒進杯子裏就行了,根本不需要下樓去倒。
顔子悠倒了一杯水,遞給孫煜,孫煜接過,這是防熱的杯子,滾燙的水倒進去,拿在手中也不會燙手,孫煜試了一下水溫,根本不能喝,顔子悠又問道:“怎麽了?”
“水太燙了,涼一會兒再喝。”孫煜回答道。
“不行,藥要早點吃,我幫你吹吹。”顔子悠說道,伸手去搶水杯,孫煜沒拒絕,把水杯給她,水灑了出來,正好滴在顔子悠手上,燙的顔子悠将杯子給丢掉,杯子正好落到孫煜受傷的腳上,痛得孫煜叫出聲,紗布浸透了水,貼着肉燙,孫煜覺得自己都快要被痛暈了。
顔子悠傻眼了,看着眼前這一幕,完全忘了反應。
“子悠,快把我腳上的紗布給撕掉。”孫煜痛得話都說不清楚了。
“哦,好。”顔子悠抓住孫煜的腳,又是一陣巨痛,孫煜後悔了,他不該讓她幫他做事,一點小事她都做不好,他跟丹彤在一起的時候,别說受傷,他就是小感冒,丹彤都很緊張,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,而顔子悠呢?簡直是在火上加油,雪上加霜。
強忍着罵她的沖動,孫煜咬緊牙關,不讓自己叫出聲,顔子悠的動作并不輕柔,他都懷疑顔子悠是不是故意的,是不是知道他并不愛她,娶她,隻是爲了利用她,否則,她會這樣對他嗎?紗布撕掉了,孫煜也被折騰得隻剩下半條命,剛才他都以爲,自己的命就交待在這裏了。
“孫煜,是不是很痛?”顔子悠問道。
廢話,他都快被痛死了,腳本來隻是扭傷,現在換成燙傷了,保溫瓶本來就保溫,又是顔子騰剛倒的水,水溫至少有95度。
“沒事,我能忍。”孫煜看着顔子悠,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。
看着孫煜燙紅的地方,都起泡泡了,顔子悠說道:“孫煜,别再忍了,我打電話叫醫生來。”
“好。”這次孫煜沒逞強拒絕,他若是再拒絕,小命就沒了,謊言被拆穿,他隻需要費一番唇舌解釋,小命沒了,他就什麽也沒了。
叫醫生自然也驚動了齊宛海,劉嬸也上來了,明明是扭傷,現在變成燙傷了,看着孫煜的腳越來越慘,劉嬸在心裏在幸災樂禍,沒有半點的同情。
齊宛海讓劉嬸送醫生,看着低着頭的顔子悠,又看看坐在床上的孫煜,問道:“怎麽回事?”
孫煜沉默,顔子悠頭低得更低了,齊宛海了然,這肯定跟子悠脫不了關系。
“你們誰來告訴我,明明是扭傷,怎麽變成了燙傷?”齊宛海問道,沒人回答,齊宛海又問道:“子騰呢?”
“子騰上班去了。”顔子悠小聲的回答道。
“孫煜腳上的扭傷爲什麽變成了燙傷?”齊宛海問道,知道回答她的話了,很好。
“我……”顔子悠又愧疚的低下頭。
“媽,别擔心,我沒事。”孫煜擠出一抹笑看着齊宛海,笑得比哭還難看,明明很痛,卻還要逼着自己笑面迎人。
“你就别強撐了。”齊宛海無奈的說道,随即看着低着頭的顔子悠,質問道:“是不是你?”
“媽,是我不小心,你别怪子悠,這跟子悠沒關系。”孫煜搶先一步回答道,他心裏清楚,顔子悠是她的女兒,齊宛海是不會怪自己的女兒,無論顔子悠做了什麽,齊宛海都不會責備她,齊宛海這是在看他的态度,孫煜在心裏冷笑一聲,齊宛海真是無時無刻想要試探他對顔子悠的心,她不嫌麻煩想要試探,他又怎麽好讓她失望呢?
她想要試探,他就讓她試探個夠,反正他有準備。
“孫煜,你就别幫子悠說話了,她是我生的女兒,我還不了解她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孫煜又在心裏冷哼一聲,知道還問,這麽做意思嗎?
“媽,你真的誤會了,這真不關子悠的事情,子騰上班了,子悠照顧我吃藥,是我不小心沒拿穩,杯子才從手中滑落,水正好灑在我扭傷的地方。”孫煜解釋道。
如果水灑在别的地方,還沒這麽嚴重,紗布吸水,吸了開水,貼着他受傷的地方燙,才會變得這麽嚴重。
女人笨了,真讓男人頭痛,孫煜現在知道顔子悠的殺傷力有多強悍了。
娶這種女人回家,隻會是找罪受。
“子悠,孫煜說的都是真的?”齊宛海問向低着頭的顔子悠,從進來顔子悠就沉默不語,她就看出端倪了,她會問,是在試探孫煜,面對她的問題,孫煜會如何回答,不過,孫煜的回答,讓她很滿意,知道維護子悠,不錯。
“媽,我……”顔子悠剛開口,孫煜便打斷她的話。
“當然是真的,對不對子悠。”孫煜朝顔子悠眨了眨眼睛。
“孫煜,你别說話,讓子悠回答。”齊宛海說道,女婿這麽維護自己的女兒,身爲母親的她,能不開心嗎?女兒照顧孫煜,沒照顧好,反而讓孫煜傷上加傷,送茶倒水這種事,子悠都做不好,還能以懷孕當借口嗎?
孕婦是有優勢,但是也有限度,她可不能讓孫煜有理由嫌棄子悠,更不能因子悠在懷孕期間,孫煜出去沾花惹草,這種事情,有一次就有第二次,甚至更多次,次數多了就會成爲習慣,一旦成爲了習慣,想要改掉就不容易了。
如果子悠肚子裏懷着的是孫家的孩子,她不會這麽未雨綢缪,也不會任由孫夫人欺負子悠,而她這個娘家媽卻不能爲力,一開始她就提醒了子悠,最好别留這個孩子,孩子會成爲她的累贅,是子悠不相信她的話,她也沒辦法,又不能逼着子悠打掉孩子,孩子是母親的頭心肉,她深有體會,如果有人傷害她的孩子們,她一定會跟他們拼命。
“媽。”顔子悠擡起頭,感激的看了孫煜一眼,又看着齊宛海,深吸一口氣,說道:“媽,孫煜說得不對,是我的錯,是我把水杯落到他受傷的腳上面,水灑在紗布上面,把他給燙傷了,媽,這都是我的錯,但是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故意的,你還敢故意的?”齊宛海怒瞪着顔子悠,她就知道這事是子悠幹的,她若是不對女兒嚴厲,對孫煜好一點,孫煜怎麽可能對子悠好,隻要爲女兒好,齊宛海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,女兒跟兒子是她的心頭肉。
“媽,我也沒出什麽大事,你就别怪子悠了,她真不是故意的,她從小被你們捧在手心裏,不會照顧人,也能理解。”孫煜說道,言下之意,顔子悠能變成今天的樣子,這跟齊宛海脫不了關系,如果不是她太縱容和寵愛顔子悠,什麽事情都幫顔子悠做了,顔子悠會養成公主病嗎?
齊宛海愣了一下,孫煜的話,她無話反駁,瞪了顔子悠一眼,說道:“端茶倒水這種事情你都做不好,子悠,你說,你還有什麽用?”
“媽,有你這麽說自己女兒的嗎?”顔子悠不樂意了,嘟着嘴看着齊宛海。
“行了,孫煜不怪你,我怪你也沒用,孫煜,你好好休息,我把子悠叫出去,不讓她打擾你休息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“媽,我想子悠陪着我。”孫煜說道,他不能讓子悠離開他,萬一劉嬸存心害他,在子悠面前說了什麽,他還得費神向子悠解釋。
“媽,你聽到了嗎?他要我陪着他。”顔子悠得意的說道。
“你陪着他,他隻會有危險。”齊宛海沒好氣的說道。
“媽,我是你的女兒,你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?”顔子悠生氣的說道,是孫煜要她陪着,又不是她硬要陪着孫煜,媽還說這種話,太氣人了。
“媽,你應該去處理二哥的事情了。”孫煜提醒道。
齊宛海看了一眼時間,是差不多了,隻是,昨晚睡得太晚了,早上又起不來,如果不是子悠打電話把醫生叫來,估計她還在睡覺。
顔堯舜跟倪樂卉還有溫智帆和顔丹彤,還有子騰,他們都走了,孫煜又從扭傷變成燙傷,更不能下床了,子悠又懷着孕,她也擔心等會兒自己控制不住局面,讓子悠受傷,子悠不參與,也是好事。
看來,隻能她,顔英邦、顔英雄、劉嬸四人去子翌房間了。
從顔子悠的房間出來,齊宛海還要去召集大家,以防萬一,齊宛海先去客房看看他們還在不在,萬一藥性盡了,他們沒驚動任何人,默不作聲的離開了,她帶着人來堵着他們,撲了個空,老爺又該說她了。
齊宛海趴在門上透過門縫看裏面時,一道好奇的聲音響起。“媽,你在這裏鬼鬼祟祟做什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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