倪樂卉接過,看了一眼,挑了挑眉,難以置信的看着溫智帆。“表哥,這藥是你吃嗎?”
“你覺得适合我吃嗎?”溫智帆反問道。
“不适合。”倪樂卉果斷的搖頭,問道:“幫誰買的?”
“病人。”溫智帆回答道。
“這藥我們醫院也有,爲什麽要特意去外面的藥店買?”倪樂卉好奇的問道。
“醫院沒貨了,今天她就要,貨明天才會到,你知道這種藥,斷了一天都不行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真沒貨了嗎?”倪樂卉不相信,剛剛她看到護士長手中就拿着這種藥,是給34**病人的。
溫智帆看着倪樂卉,在倪樂卉犀利的目光下,他有些無處遁形,妥協道:“好吧,這藥太貴了,以他們家的經濟條件根本負擔不了,所以,你最好多買點。”
“樂善好施。”倪樂卉了然一笑,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,遇到困難的家庭,表哥都會伸出援手。“我去買十盒回來。”
“十盒不夠,你至少要買二十盒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表哥,不帶你這樣打劫的。”倪樂卉笑看着溫智帆,吃這種藥,最多十盒就會藥到病除,除非無藥可救了,吃再多也無濟于事,二十盒也太多了。
“顔堯舜有錢,你幫他花錢積點德,他會一帆風順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倪樂卉默了,她是在心疼錢嗎?如果她心疼錢,她才不會出這個錢,直接讓表哥出。
倪樂卉以前也幫溫智帆買過這種藥,她很清楚醫院附近的藥店那家藥店才有,熟門熟路來到藥店。
“倪醫生,又來買藥嗎?”藥的大姐見倪樂卉,笑開了花。
“大姐,給我二十盒這種藥。”倪樂卉把空藥盒給藥大姐。
藥大姐接過,看了一眼,問道:“倪醫生,二十盒會不會太多了?”
“不會。”倪樂卉笑着回答道,她也覺得多了,但是表哥要二十盒,她也沒辦法。
“稍等。”藥大姐去裏面拿藥,倪樂卉站在收銀台面前,等着大姐把藥拿來,她好結賬走人。
也不知是巧合,還是陰謀,嚴昌拓也來藥店買藥。
“樂卉。”嚴昌拓叫道。
倪樂卉挑眉看着嚴昌拓,問道:“你怎麽會在這裏?”
“我來給我媽買點藥。”嚴昌拓回答道。
倪樂卉心裏不屑的冷哼着,藥店那麽多,買什麽藥買到這裏來了?如果嚴昌拓說來醫院拿點藥,她或許會相信,見到她在這裏,他就進來打聲招呼,一切都是巧合,她也不會質疑,來這裏買藥,誰信呢!
“你呢?樂卉。”嚴昌拓問道,怎麽說媽也是她的婆婆,雖然隻是前任,聽到媽生病了,她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,甚至都沒關心一下,他知道媽對她這個兒媳婦很不好,可再不好媽也是長輩,她應該關心的問一下媽的情況。
“買藥。”倪樂卉白了嚴昌拓一眼,除了買藥,她會沒事來藥店嗎?
“買藥?”嚴昌拓挑眉,擔憂地看着倪樂卉,急切的問道:“樂卉,你身體不舒服嗎?”
“你想太多了,我的身體很好。”倪樂卉說道,他是在詛咒她的身體不好嗎?
藥大姐看着嚴昌拓,好奇的問道:“倪醫生,這位是誰?”
她跟倪樂卉很熟,否則,她也不敢亂問。
“路人。”倪樂卉回答道。
嚴昌拓不答應了,笑看着藥大姐,自我介紹道:“我叫嚴昌拓,是樂卉的前夫。”
“前夫?”藥大姐震驚及了,前夫兩個字,任誰都不喜歡,對嚴昌拓的好感,瞬間化爲零了。
“對,前夫。”嚴昌拓一臉的沾沾自喜,藥大姐不理他了。
二十盒藥裝好,倪樂卉結賬走人。
“樂卉。”嚴昌拓跟着倪樂卉走出藥店,伸手想要去抓住倪樂卉的手,卻被倪樂卉躲開,她對他的排斥,讓嚴昌拓很受傷,在他們是戀人的時候,想到那段時光,嚴昌拓睡着了就能笑醒,他們離婚後,倪樂卉就視他如毒蛇猛獸般。
“你不是買藥嗎?跟着我做什麽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樂卉,我們談談。”嚴昌拓沉聲的開口。
“樂卉。”一道聲音響起,尋聲望去,隻見楊烨朝他們走來,倪樂卉撫額,頓時,有一種前有狼,後有虎的感覺。
“院長。”倪樂卉叫道。
“這不是在醫院,你不用叫我院長,叫我烨。”楊烨說道,跟她說了很多次,她總是不長記性,是不長記性,還是無視他的話,恐怕也隻有倪樂卉知道。
烨?嚴昌拓隻覺得這個字很刺耳,他知道楊烨是誰,楊烨跟倪樂卉在他面前表現得這麽**不清,顔堯舜知道嗎?
“樂卉,這位是誰?”嚴昌拓故意問道。
“樂卉,這位是誰?”楊烨看着嚴昌拓問向倪樂卉。
倪樂卉看着兩人,他們見過面,卻硬是裝腔作勢不認識,他們要玩,她可沒興趣陪他們。
“我是樂卉的前夫。”嚴昌拓高傲的說得,得意洋洋的看着楊烨,無論楊烨對樂卉是什麽态度,是想追求樂卉,還是其他原因,嚴昌拓不想過問,他是樂卉的前夫,這個身份雖然尴尬,卻可以打擊到楊烨。
“原來是前夫。”楊烨打量着嚴昌拓,冷嘲熱諷的說道:“怪不得樂卉要與你離婚。”
“不是樂卉要與我離婚,而是我先提出的離婚。”嚴昌拓脫口而出,話音未落嚴昌拓就後悔了,他是想追回倪樂卉,想讓倪樂卉同意跟他複婚,在楊烨面前,他逞什麽口舌?
“既然如此,你現在纏着我們家樂卉是什麽意思?”楊烨問道,先提出離婚就是優勢嗎?真是有眼無珠的男人,這麽好的女人,拿着顯微鏡都找不到的好女人,嚴昌拓居然不珍惜,現在知道珍惜了,可惜,也晚了。
女人的心,海底針,複雜而多變,當她的心在你身上的時候,你就是她的天,她的地,她以你爲主心,當她的心不在你身上的時候,你就什麽也不是了。
所以,傷什麽也不能傷女人的心,得罪誰也莫得罪小人。
“什麽叫你們家樂卉?”嚴昌拓不樂意聽了,他們家樂卉,說得多**。
“我是院長,她是醫生,不是我們家樂卉,難道是你們家樂卉嗎?”楊烨問道,他的話,嚴昌拓無話反駁,顔堯舜是倪樂卉的丈夫,他們是一家人,楊烨又是倪樂卉的上司,他們是同事,而他呢?
除了是倪樂卉的前夫,他就什麽也不是了。
楊烨上前一步,手很自然的落到倪樂卉的肩膀上,而倪樂卉并沒拒絕,不是她不拒絕,而是她壓根沒反應過來。
嚴昌拓銳利的目光鎖住眼前的楊烨,看着那落在倪樂卉肩膀的手上,原本就陰沉冰冷的眼神,瞬間變得更加的霜寒了幾分。
她居然沒有拒絕,沒有推開楊烨,他們的關系這麽**,顔堯舜知道嗎?
他隻是她的前夫,他失去了管她的資格,顔堯舜呢?顔堯舜可是她現在的老公,身爲有夫之婦的她,當着前夫的面,公然跟一個男人**。
如果不是他專程來醫院找她,見她進了一家藥店,他也找理由來到藥店,看到這一幕,他會懷疑她是早已經準備好這一切,楊烨才會這麽巧的出現在藥店裏。
“你們這樣不清不楚的關系,顔堯舜知道嗎?”嚴昌拓問道,把顔堯舜給搬出來了。
不清不楚,倪樂卉挑眉,這才意識到楊烨的手落在她肩上,狠狠的冷刮了一眼楊烨,咬牙切齒從牙縫裏迸出。“你這條手臂不想要了嗎?”
楊烨識時務者爲俊傑,立刻放開倪樂卉。
倪樂卉目光從嚴昌拓身上掠過,勾了勾嘴角,滿是不屑,倪樂卉邁步。
“樂卉,我們談談。”嚴昌拓又叫住倪樂卉,章傲然回美國了,她讓他先按兵不動,可他忍受不了,多拖一天,他就度日如年,章傲然這次回美國要耽誤多久,誰都不知道,其他事情他可以先按兵不動,但是,追回倪樂卉的事情,他有必要繼續進行。
如果讓倪樂卉再愛上他,同意跟顔堯舜離婚,然後與他複婚,事情就更完美了。
“樂卉是不會和你談。”楊烨看着嚴昌拓,挑釁一笑。
“楊烨,這是我跟樂卉的事情,你隻是樂卉的上司,這是私事,不是公事,你沒有資格幫樂卉決定。”嚴昌拓咬牙切齒的提醒道,這個該死的男人,早不出現,晚不出現,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,壞了他的好事。
“現在是上班時間,樂卉很忙,我很閑,想談什麽,你可以跟我。”楊烨說道,樂卉的私事,他是沒資格管,更沒資格幫樂卉決定,但是,這是上班時間,上班時間是不準談私事,隻能談公事,醫院沒這個規定,但是,他是院長,他說了算。
“楊烨,你别太過分了。”嚴昌拓警告道,嚴氏沒了,他現在什麽也沒有了,他什麽也不怕,逼急了他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。
楊烨将頭湊近了倪樂卉的臉頰邊,笑的無比的暖昧,問道:“樂卉,我過分嗎?”
“無聊。”楊烨溫熱的氣息噴吐在了耳邊,倪樂卉有些排斥的推開楊烨,警告道:“離我遠點。”
“樂卉,我可是院長。”楊烨提醒道,随即又說道:“你可别忘了,如果不是我,顔堯舜就少了一條腿了。”
又來了,又來了,楊烨總是這樣,時不時提醒她,顔堯舜出車禍的事情。
倪樂卉承認,楊烨雖然沒做什麽辛苦的事情,頂着那麽大的壓力,利用他院長的身份,硬是幫他們争取了足夠的時間。
倪樂卉沒好氣的看着身邊的楊烨,無奈的搖搖頭,問道:“你到底有完沒完?”
“樂卉,其實我也沒别的意思,我是好心,我想幫你趕蒼蠅,給你一片淨土。”楊烨說道。
“楊烨,你說誰是蒼蠅?”嚴昌拓質問道。
“院長,有份文件需要你過目。”助理拿着文件走了過來,對這個院長,他真是很無奈,從什麽時候開始,在院長辦公室就很難找到院長了。
“小劉,你能等一下嗎?沒看到我現在沒空嗎?”楊烨問道。
小劉嘴角一抽,看着倪樂卉,這就是院長說的忙嗎?
“院長,這份文件很重要。”小劉提醒道。
楊烨被小劉纏住,倪樂卉邁步離開,嚴昌拓跟上,住院部大門口,嚴昌拓快步擋住倪樂卉的去路。
“嚴昌拓,我和你真沒什麽可談的,你别再跟着我。”倪樂卉淡淡的開口,冷漠的看着擋住自己路的嚴昌拓。
顔丹彤走出溫氏,戴上墨鏡,壓低了帽子,拿出手機給妮妮打電話,叫妮妮來接她。
十分鍾後,妮妮的車停在顔丹彤面前。
顔丹彤有些意外,打開車門,問道:“妮妮,你的速度真是越來越神速了。”
“不是我的速度快,是我正巧在附近。”妮妮睨了顔丹彤一眼,丹彤嫁進了溫家,接手了溫氏,漸漸地淡出了演藝圈,身爲丹彤的經紀人,她最近也無聊了,經紀公司也不抱任何希望了,丹彤遲早會與經紀公司解約,而她這個金牌經紀人要失業了。
所以,爲了不浪費她的頭銜,經紀公司又給她安排了一個藝人叫她帶。
“妮妮,你會不會怪我?”顔丹彤問道,她答應了妮妮,讓妮妮當她一輩子的經紀人,現在她想離開演藝圈了,爲了她,妮妮付出了多少,她心裏很清楚。
“怪你?怪你什麽?怪你嫁進了豪門嗎?”妮妮問道,睨了顔丹彤一眼,又說道:“說真的,你離開演藝圈,是演藝圈的損失,你在這方面很有天賦,突然決定要離開,是很可惜。”
“不是突然決定要離開,我是深思熟慮了。”顔丹彤糾正道。
“如果你真是深思熟慮,你就不會做這種決定。”妮妮說道,她還不了解顔丹彤嗎?又說道:“别擔心我,我的頭銜在那裏挂着,你的離開對我來說不會有什麽影響,對我來說,隻是從頭再來,大不了再辛苦,我有信心,在我的努力下,一定會帶出下一個顔丹彤。”
“妮妮,這些年謝謝你。”顔丹彤真心道謝。
“行了,你是離開演藝圈,又不是出國,更不是去天國,别這麽煽情,我會受不了的,我們還是朋友。”妮妮說道。
“對,我們是朋友,一輩子的朋友。”顔丹彤說道。
妮妮笑了笑,問道:“去哪兒?”
“我家。”顔丹彤回答道。
“你家?”妮妮挑眉,取笑道:“溫家,還是你的公寓?”
“我的公寓。”顔丹彤回答道。
妮妮歎息道:“我的命啊!真是苦啊!居然當起你的司機了,丹彤,溫氏破産了嗎?”
“别胡說八道,溫氏好着呢!”顔丹彤瞪了妮妮一眼。
“你現在是溫氏的接班人,他們就沒給你安排一個司機嗎?”妮妮問道。
“我想你陪我。”顔丹彤說道。
“啊啊啊,不行了,雞毛蒜皮都起來了。”妮妮打了個冷顫,擦了擦手臂。
“妮妮,專心開車。”顔丹彤吓了一跳,見迎面來了輛車,反射性要去抓方向盤,妮妮眼明手快,一個轉彎,躲避開了,顔丹彤拍着胸脯,吓死她了。
妮妮把顔丹彤送到公寓,陪着她上樓,幫她收拾東西。
“丹彤,你至于嗎?溫家那麽有錢,什麽東西買不到,這些東西不要也罷。”妮妮說道,這些東西又不是什麽無價之寶。
“有些東西有感情了,不能用錢來衡量。”顔丹彤說道,将她喜歡的東西收拾進箱子裏。
“丹彤,你可要想清楚,是不是真的打算和他一起了?”妮妮提醒道,溫智帆是比孫煜靠譜多了,溫智帆是暖男,孫煜是渣男,丹彤跟溫智帆在一起,的确讓人很放心,可是放心的同時,也叫人擔心,畢竟丹彤跟孫煜在一起這麽久,丹彤跟孫煜的感情很深,豈是說斷就能斷。
“想清楚了。”顔丹彤毫不猶豫的點頭,她現在已經回不了頭了,她懷了溫智帆的孩子,又漸漸地喜歡上了溫智帆,她原本打算,如果溫智帆不接受她,她就成全溫智帆,讓他去追求他愛的女人,不會利用孩子來留住他。
她懷孕的事情暴露了,又是三胞胎,不要孩子們是絕對不可能了,爲了孩子,她也要去争取,既然喜歡上了溫智帆,她就不該懦弱的放棄,她要爲孩子們争取,她要爲自己争取,自私了這麽多久,爲了自己跟孩子們,她要再自私一回。
妮妮依靠在門框上,看着顔丹彤認真的表情,有疑惑,也有擔憂,問道:“丹彤,你老實回答我,你是不是喜歡上溫智帆了?”
丹彤跟溫智帆的婚姻,她比誰都清楚,他們并非因愛而結婚。
不可否認,溫智帆是非常好,堪稱男人中的優質品種,剛開始她還擔心,丹彤這麽愛孫煜,又這麽倔強執着,真的願意和溫智帆這樣湊合着過日子,他們有一年之約,她還想着,一年後,他們離婚。
隻是沒想到,還沒到一年,丹彤就決定跟溫智帆過日子了。
顔丹彤臉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意,在妮妮面前,顔丹彤不會掩藏自己,點了點頭,說道:“是。”
“真的假的?”妮妮很震驚,丹彤喜歡上溫智帆,這是好事,如果溫智帆也喜歡上丹彤,那就更完美了,先婚後愛,最近很流行。
“愛情很奇妙,也不愛人控制,喜歡上了就是這麽莫明其妙。”顔丹彤說道。
妮妮想了想,又問道:“他呢?”
“誰?”顔丹彤一時沒反應過來反問道。
“孫煜。”妮妮咬牙切齒從牙縫裏迸出孫煜兩個字。
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,顔丹彤臉上的表情刹那的晃了晃,整理東西的手一頓。
“丹彤,你真不愛他了嗎?”妮妮問得很直接,既然問了,她就要追根究底,她很清楚,不該在丹彤面前再提起這個人,可是,妮妮更清楚,若是現在不提,現在不弄清楚,絕對是将來的隐患。
顔丹彤深吸一口氣,恢複如常,繼續收拾東西,邊收拾邊淡淡回道:“不愛了,在錯的時間裏遇到對的人,跟在錯的時間裏遇到錯的人一個結果,隻有在對的時間裏遇到對的人,才會有你想的結果。”
聞言,妮妮纖長的手指拂過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,臉上洋溢起幸福的笑,她比丹彤幸運,至少,她沒在錯誤的男人身上浪費時間,她現在的老公,雖然不是她最愛的男人,卻是最愛她的男人,嫁給自己愛的男人,會很辛苦,嫁給愛自己的男人,會很幸福。
“丹彤,你确定溫智帆是那個你在對的時間裏遇到對的人嗎?”妮妮又問道。
“不确定。”顔丹彤搖頭,這種事情誰能确定,隻能用時間來證明,妮妮錯愕的看着顔丹彤,又說道:“行了,别爲我擔心了,這次我不會再這麽犯傻了,如果溫智帆到最後,還是不是那個對的人,我會義不容辭的離開,絕對不會再拖泥帶水了。”
動了真心,真能潇灑的抽身嗎?她還不了解丹彤,若是有那麽潇灑,就不會在孫煜身上浪費自己的青春了。
收拾好東西,顔丹彤将公寓的鑰匙給妮妮,說道:“妮妮,你人脈廣,看看有沒有人要這套公寓,如果有人要,你就幫我把它掉。”
“你要掉公寓?”妮妮很震驚,把公寓掉了,丹彤就斷了自己的後路,這可不是好事,這可是丹彤的婚前财産,如果丹彤跟溫智帆離婚了,這還是丹彤的後路。
“這裏面有孫煜的記憶。”顔丹彤淺笑的解釋,她要徹底忘掉孫煜,隻要是孫煜的東西,她都會處理掉,如果可以,她連這具身體都想處理了。
“真的是這樣嗎?”妮妮問道。
“你要我發誓嗎?”顔丹彤問道,妮妮搖頭,瞟了一眼這套公寓。
“丹彤,溫家對你再好,你也要留個心眼,這樣吧,把這套公寓了,我再去别處給你買一套。”妮妮說道。
妮妮如此爲自己着想,說不感動那是假的,顔丹彤抱了抱妮妮,拍了拍妮妮的肩,說道:“妮妮,謝謝你,不用這麽麻煩了。”
“你麻煩我的事情還少嗎?多一件少一件有什麽關系呢!”妮妮白了顔丹彤一眼,見她如此執着,顔丹彤也不好再說什麽。
妮妮幫着顔丹彤提行李,開車把顔丹彤送到溫家,然後才離開。
因爲孫煜的保證,孫夫人收斂了點,卻也沒放過顔子悠,孫煜在還好,不在她就變着方的整顔子悠,對此顔子悠隻有忍。
在别人眼裏,顔子悠是少奶奶,可她真正的地位連傭人都不如。
尤其是孫煜一走,孫夫人就将她從**上挖起來,洗衣、做飯、擦地,時不時還對她體懲,拿捏得很準,可以折磨顔子悠,又能保證她肚子的孩子不受到一絲傷害,在孫夫人的淫威之下,傭人們也不敢吱聲,多一事,不如少一事,明哲保身才是上策。
每次孫夫人折磨完她,孫煜回家都會安撫顔子悠一番,再惡劣的情緒也會消除,她可是顔家小姐,傭人幹的活,她以前連碰都沒碰過,委屈又痛苦,偏偏她還要忍氣吞聲,不敢告訴娘家人。
而孫煜也不知是故意的,還是真的,最近很忙,早出晚歸,一般都是顔子悠睡着了,他才回來,洗完澡,靜靜的躺在顔子悠身邊,沒多久便入睡,第二天又在顔子悠醒來之前離去。
無論孫夫人怎麽折磨她,顔子悠都能咬緊牙關忍着,她最怕的是,孫夫人傷害她肚子裏的孩子,上次關地下室的經驗讓她想想都覺得後怕。
今天,顔子悠閑情逸緻的坐在秋千上,她那個惡婆婆陪那些闊太太喝咖啡去了,她才能偷偷懶。
顔子悠擡起左手将遮擋她視線的一縷發絲掠到耳,目光掃過纏着創口貼的指,昨天孫夫人要她洗碗,不小心把碗打碎了,被碎片劃傷了手指。
顔子悠想了想,将手指上的創口貼撕開,看着上面的傷口,她都不敢回娘家,若是讓媽看到她手指上的傷,該心疼死了。
“少奶奶,天氣涼,你會着涼,還是回房間吧。”管家站在顔子悠身後,恭敬有禮的道,除了夫人,在孫家的傭人對顔子悠還是很尊重,再不待夫人見,人家也是少***身份。
顔子悠身子僵硬着,反射性的将創口貼纏回去,手掩在身後,轉過頭看着管家,笑着問道:“管家,我婆婆回來了嗎?”
“夫人還沒那麽快,少奶奶,你放心,夫人不到天黑是不會回來,你今天可以好好休息。”管家說道。
“那你知道孫煜去哪裏了嗎?他要什麽時候回來?”顔子悠接着問道,自那天他撕支票後,她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見到他了。
孫煜每次回房,她都睡得很沉,所以她就誤以爲他沒回來,有時候感覺有人躺在她身邊,等她醒來,旁邊的位置空蕩蕩的,就以爲自己在做夢。
“少奶奶,你這是爲難我,少爺的行蹤,沒人能控制。”管家搖頭,随即又說道:“少奶奶,還是回房吧。”
“好。”顔子悠咬住了下唇,倔強的不肯讓自己掉下眼淚,不知爲什麽,她突然很想孫煜。
回到房間,顔子悠呆滞的坐在沙發上。
咔!門鎖被扭開,顔子悠還未反應過來,孫夫人就沖了進來,一把抓住她的頭發,用力一扯。
“啊。”尖銳的一聲喊叫,顔子悠隻覺頭皮一痛,被孫夫人這一扯,顔子悠整個人從沙發上跌落。
孫夫人手上一個用力,顔子悠的身子向後仰,膝蓋骨重重的磕碰在地上,顔子悠沒護着頭,而是雙手按在地上,減輕身子的震動,以免傷到肚子裏的孩子。
“小賤人,不去做事,躲在房間裏偷懶。”孫夫人罵道,瞪着顔子悠的目光兇猛如野獸,活像是要将顔子悠生吞活剝了。
“夫人,我沒有。”顔子悠反射性的想要爲自己辯解。
“還敢否認,你真當我是瞎子嗎?還是得了老年癡呆了,一天不盯着你,你就把自己當成主人了嗎?”顔子悠越解釋,孫夫人越是惱怒,手下一用力。
“啊!”顔子悠臉色慘白如紙,隻覺頭皮都快被扯下一塊了。
孫夫人用力,一縷發絲硬是被她扯了下來,顔子悠頭皮上瞬間滲出血絲,孫夫人嫌惡的将扯下來的頭發丢在顔子悠身上。
頭皮傳來的劇痛已經讓顔子悠痛得冷汗直冒,還沒得到松緩,右手手背又傳來刺骨的痛。“小賤人,孫家的臉都被你丢盡了。”
“啊,痛。”孫夫人還穿着高跟鞋,這一踩下去,痛得顔子悠幾乎都快暈厥了,隐忍着劇痛,顔子悠将目光從手背上移向寒氣逼人的孫夫人。“媽。”
“還敢叫我媽,你這個小賤人,聽不懂我的話嗎?你有什麽資格叫我媽,我不是你的婆婆,你也不是我的兒媳婦,我兒子是瞎了眼,可是我沒瞎。”孫夫人惡狠狠的道,有孫煜授意,她就沒什麽好在乎了。
可惜痛還沒有來得及褪去,手卻被孫夫人的高跟鞋摩擦着,孫夫人還嫌不夠,擡起另一隻腳故作要朝顔子悠的肚子踢去。“我要踢死你肚子裏的這個孽種,省得你把孽種生下來,禍害了孫家。”
“不。”母愛是偉大的,顔子悠又不知道孫夫人根本不會傷害她肚子裏的孩子,不知哪兒來的力氣,抓住孫夫人踢向她肚子的腳,一個用力,手腕一轉,孫夫人整個人被顔子悠翻了一個圈,重重的摔在地上,額頭碰到沙發腳上。
“啊。”一聲慘叫聲響起。
突如其來的轉變,驚吓倒了兩人,顔子悠呆滞的望着被自己摔在地上的孫夫人,頓時,忘了反應。
孫夫人畢竟上了年紀,哪兒承受得住這麽摔,隻覺渾身被摔散架了般,頭暈眩得厲害,手摸了摸額頭,看着滿手的血,孫夫人顫抖的手指着顔子悠。
“你你你……”話音未落,整個人暈了過去。
見狀,顔子悠吓傻了,完全忘了反應,也忘了喊人。
溫智帆從手術室出來,回到辦公室,倪樂卉已經将藥放在他的辦公桌上,二十盒不多不少,溫智帆笑了笑,拿起藥給病人送去。
“溫主任,多少錢,我們把錢給你。”家屬問道。
“不用了,這些藥是别人送的。”溫智帆笑着回答,樂善好施也有苦惱,面對家屬跟病人的感激涕零,溫智帆不知如何應付。
他隻是送藥的,不是買藥的,所以,他可以坦然處之。
“溫主任,那個好心人是誰?”家屬問道。
“我也不清楚,這藥絕對是合法的,你們心安理得的收下,我還有事,我先去忙了。”溫智帆起身走出病房。
倪樂卉在病房外面等他,看着他走出來,笑眯眯的問道:“被人感激的滋味兒如何?”
“行了,别挖苦我了。”溫智帆攬過倪樂卉的肩,問道:“中午有約嗎?”
“顔堯舜會來接我一起吃午飯。”倪樂卉回答道,随即又說道:“如果你不嫌棄當電燈泡,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去。”
“我是不嫌棄,但是,有人嫌棄。”溫智帆意在言外,顔堯舜要跟樂卉單獨相處,他若是厚着臉皮跟去,顔堯舜會放過他嗎?絕對不會,肯定會打得他滿地找牙。
“表哥,你若是不想一個人吃飯,你可以給丹彤打電話。”倪樂卉說道,丹彤懷孕的事情,大家都知道了,尤其是還是懷着三胞胎,看表哥的樣子,他接受丹彤了嗎?看在孩子們的份上接受丹彤,這對丹彤來說不公平,對表哥來說也不公平。
“她懷着孕,來回會很辛苦。”溫智帆體貼的說道,懷孕本就辛苦,丹彤還是三胞胎,比懷孕一個孩子的更辛苦,唯一值得慶幸的是,丹彤沒有孕吐反應,有什麽吃什麽,不像樂卉,孕吐反應這麽嚴重,吃什麽吐什麽,不吃也吐,看着都心疼。
“你是在關心丹彤,還是在關心丹彤肚子裏的孩子?”倪樂卉問道,溫智帆白了她一眼,倪樂卉笑了笑,手搭在溫智帆肩上,問道:“表哥,你老實回答我,你對丹彤真沒那個心思嗎?”
“現在問這個重要嗎?”溫智帆反問道,丹彤懷了他的孩子,又是三胞胎,老太太知道了,她會善罷甘休嗎?他知道孩子是他的,所以,得知丹彤懷孕,除了震驚,他卻一點也不懷疑,如果他敢懷疑,老太太一定會讓他跟孩子們親子鑒定,不是懷疑丹彤,而是讓他心服口服。
這種事情,他隻能妥協,不敢反抗,若是反抗,以老太太的個性,一定會弄得人盡皆知,現在丹彤懷孕,隻有他們一家知曉,丹彤的親生父親都還不知道。
老太太跟他說了很多次,想要約丹彤的親生父親見個面,丹彤懷孕了,他跟丹彤的婚姻幾乎成定局了,一年之約作廢了。
老太太的意思是,跟丹彤的親生父親商量一下,在丹彤肚子大起來這前,幫他們辦婚禮,他們結婚這麽久了,連個婚禮都沒辦,老太太不想爲委屈了丹彤,所以想辦婚禮。
“重要,對丹彤來說很重要。”倪樂卉點頭如搗蒜。
“你猜。”溫智帆說道,他就不回答倪樂卉的問題,這個問題不該由樂卉來問,而是由丹彤來問,丹彤既然沒問他,他也樂得輕松,不用考慮如何回答她。
其實,溫智帆還是選擇了逃避,他跟丹彤的婚姻,畢竟不是他自願的,現在丹彤懷孕了,孩子是他的,他不會否認,他是個男人,他也要對他們責任,絕對不會推卸責任。
“表哥,我覺得你這人真沒勁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不相信表哥對丹彤沒别的心思。
“你第一天認識我嗎?”溫智帆反問道,倪樂卉默了,溫智帆拍掉倪樂卉搭在他肩上的手,說道:“别跟我勾肩搭背,萬一被你家那位看到,你的醋勁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可不想遭殃。”
“溫智帆,有必要這樣嗎?”倪樂卉質問道。
“有,當然有。”溫智帆嚴肅的說道,顔堯舜的醋勁有多強烈,他可是領教過。
溫智帆揮了揮手,出食堂吃飯了,沒人陪他,他也難得出去吃。
電梯到了,溫智帆走進電梯,睨了一眼站在電梯裏的楊烨,諷刺道:“真是難得,這個點能在醫院遇到你,今天的太陽打西邊升起嗎?”
楊烨瞟了溫智帆一眼,準備走出電梯,他不是來找溫智帆的,他是來找倪樂卉的。
“你去哪兒?”溫智帆抓住楊烨問道。
“找你表妹吃飯。”楊烨回答道,打量了溫智帆一眼,問道:“你吃飯了嗎?”
“我表妹有約,你就别去瞎滲合了。”溫智帆将楊烨拉到一邊,按了一下電梯。
“喂喂喂,溫智帆,你這是什麽意思?”楊烨想去按住電梯,卻被溫智帆阻止,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電梯門關上。
“我都不去當電燈泡,你去做什麽?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她跟誰有約?”楊烨不死心的問道。
“她老公。”溫智帆說道,見楊烨沉默,溫智帆問道:“你敢去嗎?”
“前任,還是現任?”楊烨問道。
溫智帆挑眉,什麽叫前任還是現任,目光一沉。“楊烨,你想找揍嗎?”
“今天在藥店碰到樂卉的前夫。”楊烨冷不丁的說道,想到在藥店發生的那一幕,嚴昌拓隻是前夫,卻表現得跟現任丈夫般,太嚣張了。
“嚴昌拓。”溫智帆眉頭擰成一股繩,嚴昌拓又來招惹樂卉了嗎?這個該死的男人,害得樂卉還不夠慘嗎?樂卉好不容易從陰影中走出來,嫁給了顔堯舜,顔堯舜又這麽愛樂卉,樂卉現在過得很幸福,嚴昌拓又來攪什麽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