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家夥的回答讓兩人一愣,涵函是寶貝兒,倪樂卉是大寶貝兒,倪樂卉肚子裏的孩子是小寶貝兒,小家夥說對了。
“涵函真聰明,媽媽就是爸爸的大寶貝兒。”顔堯舜摸着小家夥的頭說道。
倪樂卉默了,不陪他們父女了,起身去廚房。
吃過午飯,顔堯舜真沒回公司上班,帶着倪樂卉跟涵函去遊樂場玩去了。
涵函玩得很高興,見女兒這麽開心,倪樂卉也開心。
三人玩得很晚才回溫家,左易夢留倪樂卉跟顔堯舜在溫家過夜,顔堯舜沒意思,倪樂卉在猶豫,涵函很興奮,嚷嚷着要跟爸爸媽媽睡覺。
看着涵函渴望的表情,任誰都不忍心拒絕,倪樂卉跟顔堯舜住下了,涵函睡在他們中間,涵函沒睡着時很安分,睡着了小家夥睡相不好,顔堯舜擔心涵函踢到倪樂卉的肚子,把涵函抱來靠着他睡,他睡中間,一邊是倪樂卉,一邊是涵函,有種左擁右抱的味兒。
第二天早上,顔堯舜睜開眼睛,倪樂卉跟涵函都不在,顔堯舜挑眉,她們都起床了,他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。
起床洗漱,然後下樓。
“表姑爺,你要的咖啡。”劉嬸将咖啡端來,放在顔堯舜面前。
顔堯舜有禮地朝劉嬸一笑,說道:“辛苦劉嬸了。”
顔堯舜端起咖啡杯,送到唇邊,優雅地輕抿一口,劉嬸笑看着他,看着他骨節分明的指間,一枚銀色的戒指熠熠閃爍着。“表姑爺,是這個味兒嗎?”
“是這個味兒。”顔堯舜說道,随即又問道:“劉嬸,你看到樂卉跟涵函了嗎?”
“在院子裏。”劉嬸回答道,随即又說道:“早餐準備好了,我去叫她們進來吃早餐。”
“劉嬸,不用,你去忙,我去叫她們。”顔堯舜放下咖啡杯,欲起身卻被左易夢阻止。
“堯舜,讓劉嬸去,我有話要問你。”左易夢說道。
顔堯舜愣了一下,看了一眼劉嬸,目光落到左易夢身上,問道:“大姨,什麽事?”
“堯舜,按理說,這是你們的事,我不應該過問,但是,樂卉是我的侄女,我視如己出,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,我做不到冷眼旁觀。”左易夢說道。
“大姨,有什麽話你直說。”顔堯舜說道,左易夢把樂卉當親生女兒般疼愛,他很欣賞,樂卉的爸媽帶着妹妹移民去了巴黎,樂卉留在t市,如果不是左易夢跟溫智帆照顧她,她跟嚴昌拓離婚後,又懷着孩子,樂卉不可能這麽輕松。
顔堯舜是打心底感激左易夢跟溫智帆這些年對倪樂卉的照顧,現在由他接手了,他會好好照顧倪樂卉,絕對不會讓她受一絲傷害,連他自己都不容許傷害她。
“上次你說要辦婚禮,因爲你出車禍,婚禮暫停了,現在你也康複了,樂卉也又懷上你的孩子,你準備什麽時候辦婚禮?”左易夢問道。
顔堯舜清隽的眉梢一揚,不置一言,他知道左易夢是什麽意思,他也想給樂卉一個婚禮,卻不是現在,如果他現在跟樂卉辦婚禮,會有什麽後果,他可以預料到。
“婚禮是要辦,卻不是現在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什麽意思?”左易夢皺眉看着顔堯舜。
“大姨,有些事情我還沒弄清楚,等我弄清楚後,我有把握保護樂卉跟孩子們,屆時,我再給樂卉一個婚禮,大姨,你放心,我愛樂卉,絕對不會讓樂卉受一絲委屈。”顔堯舜保證道。
左易夢默了,顔堯舜都這麽說了,她還能說什麽,見過催婚的,沒見過催婚禮的。
聽到腳步聲,顔堯舜妖冶的臉上,浮出淡淡的溫柔,擡眸看向門口。
倪樂卉牽着涵函出現在門口,涵函耷拉着眼皮,小肉手揉搓着惺忪的眼睛,粉嫩的小嘴嘟着,好似誰惹涵函心情不好。
顔堯舜起身,想去抱涵函,倪樂卉一個厲瞪,顔堯舜果斷的止步,涵函可憐兮兮的望着顔堯舜,倪樂卉瞪着顔堯舜,顔堯舜愛莫能助的看着涵函。
“求救也沒用,你犯了錯,誰都護不了你。”倪樂卉訓斥道。
涵函見顔堯舜不來救自己,爸爸果然是怕媽媽,涵函不指望顔堯舜救自己了。
吃早餐的時候,涵函想坐在顔堯舜腿上,倪樂卉瞪着她,小家夥隻能回到她自己的坐位上,自己吃了起來。
“誰惹我們家小天使生氣了?”溫智帆下樓,來到餐廳,在涵函臉頰上親了一下,摸了摸小家夥的頭。
涵函委屈的不說話,低着頭,繼續吃早餐。
溫智帆見狀,了然一笑,并沒多說什麽。
所有人都到齊了,唯獨顔丹彤沒下樓,倪樂卉故意問道:“表哥,丹彤呢?”
“她不吃早餐。”溫智帆回答道。
“表舅媽肚子裏有三個寶寶,不吃早餐,三個寶寶會餓,我去叫表舅媽吃早餐。”涵函說完,從凳子上跳了下來,準備跑卻被人給抓住。
“涵函,你剛剛說什麽?”左易夢問道,淩厲的目光看着溫智帆,而溫智帆也莫明其妙,他完全聽不懂涵函在說什麽。
涵函望着左易夢,将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。
左易夢放開涵函,任由涵函跑開,顔堯舜看着倪樂卉,涵函怎麽會知道丹彤懷孕的事情?不用想也知道,這肯定是樂卉的意思。
“樂卉,涵函剛剛說什麽?你聽清楚了嗎?”左易夢有些激動的問道,是不是三胞胎,她不在乎,隻要丹彤懷孕了,這就是好事。
“聽清楚了。”倪樂卉低着頭,她算計了丹彤,心裏有點點的愧疚,雖然不是從她口中說出,涵函卻是授她的意思。
“智帆。”左易夢看着溫智帆。
“丹彤懷孕了,三胞胎,孩子是溫智帆的。”顔堯舜坦然自若的說道,倪樂卉錯愕的望着顔堯舜,他是故意的嗎?顔堯舜又說道:“思前想後,我還是決定把丹彤懷孕的事情告訴大姨。”
溫家,炸開鍋了。
面對左易夢的關心,面對溫智帆複雜的目光,顔丹彤心情也很複雜,懷孕的事情暴露,已經不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了,她已經失去了做決定的資格了,這是溫家的骨肉,又是三胞胎,左易夢是不會容許她擅自作主打掉孩子們。
顔堯舜出賣了她,她想怨顔堯舜,卻又不敢怨,她是想讓他們幫她保密,守着這個保密,她小心謹慎,擔心吊膽,現在秘密讓人知道了,她反而松了口氣。
計劃趕不上變化,顔丹彤不去未雨綢缪了,走一步算一步。
在愛情面前,顔丹彤也是自私的,她喜歡上了溫智帆,對于他們的婚姻,她想要守着,人心都是貪婪的,或許,生下孩子們,對她來說是個機會,或許,溫智帆也會跟她一樣,喜歡上她,并不是因爲孩子們,單純的喜歡她這個人。
醫院,主任辦公室。
“坦白從寬,抗拒從嚴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表哥,你要我坦白什麽?”倪樂卉故意問道。
“丹彤懷孕的事情,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?”溫智帆問道,微眯起眼眸看着倪樂卉。
“知道。”倪樂卉點頭,大方的承認。
“爲什麽不告訴我?”溫智帆質問道,他是她的表哥,他們的關系這麽親,這麽大的事情,她居然不告訴他。
“丹彤不讓我說。”倪樂卉聳聳肩,她是想說,可丹彤不讓,她也沒辦法。
“她不讓你說,你就真不說嗎?”溫智帆瞪着倪樂卉,顔丹彤懷孕,還是三胞胎,這麽重要的事情,顔丹彤讓她保密,她還真保密。
“你現在知道了也不晚。”倪樂卉說道,見溫智帆陰沉着一張臉,倪樂卉問道:“表哥,你打算怎麽辦?”
溫智帆白了倪樂卉一眼,顔丹彤都懷孕了,又是三胞胎,孩子是他的,他不否認,溫智帆隻是覺得很震驚,才那麽一夜,顔丹彤就懷上了,而且還是三胞胎。
他已經沒有決定權了,不過,得知顔丹彤懷孕了,他并不讨厭,也并沒覺得孩子拖累了他,反而心裏有些小小的期待,他不排斥,他卻心裏不舒服,他們左右了他的婚姻,現在又左右他的愛誰,溫智帆心裏清楚,除非愛上顔丹彤,否則,即使生下孩子,孩子們也不會幸福。
“表哥。”倪樂卉催促道。
“我要考慮考慮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聞言,倪樂卉不淡定了,起身站在溫智帆面前,居高臨下地看着溫智帆,說道:“都什麽時候了,你還需要時間考慮,你想考慮什麽?”
“如果換成是你,面對這突然其來的事情,你能立刻接受嗎?”溫智帆問道。
倪樂卉默了,走出主任辦公室,溫智帆要時間考慮,她讓他考慮,反正她不着急。
顔丹彤懷孕了,又是三胞胎,身份瞬間如水漲船高般。
左易夢将顔丹彤當老佛爺般伺候,上下樓梯,都有人扶着她,出去逛街,也有人陪着顔丹彤,小心翼翼的伺候着,生怕她摔倒或是出了什麽意思。
顔丹彤起身,洗漱下樓,她覺得嗓子有些不舒服,劉嬸去買菜了,陳夫人打電話給左易夢,左易夢去見陳夫人了,涵函去上幼兒園了,溫智帆留在家中陪顔丹彤。
兩人單獨相處,顔丹彤覺得氣氛有些壓抑,溫智帆也覺得有些怪異。
“丹彤。”溫智帆剛叫出丹彤兩個字,手機響起,溫智帆挑眉,是醫院打來的,當着顔丹彤的面,溫智帆接電話。“好,我馬上來。”
挂了電話,溫智帆看着顔丹彤,猶豫了一下,不知如何開口。
“你是不是有事?”顔丹彤問道,嗓子不舒服,她說出來的話也不對勁。
“醫院剛剛打電話來,讓我回醫院一趟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你去吧,别因爲我而耽誤了工作。”顔丹彤笑着說道。
“可是。”溫智帆看着顔丹彤,留她一個人在家,他也不放心。
“放心吧,沒事的。”顔丹彤笑了笑。
“你的嗓子怎麽了?”溫智帆問道,他也聽出來了,她說話有些不對勁。
“嗓子有些不舒服。”顔丹彤捏了捏嗓子,她也不知怎麽回事,今天一早起來,她就覺得嗓子不舒服。
“走,我們一起去醫院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不用了。”顔丹彤拒絕,嗓子不舒服,隻是上火,吃點下火藥就行了。
“你現在是孕婦,可不能随便亂用藥。”溫智帆提醒道,顔丹彤想了想,去拿包包,溫智帆從她手中接過包包,扶着她出門。
到了醫院,顔丹彤讓溫智帆去忙,她自己去挂号,溫智帆是真有事,也就沒拒絕。
站在醫院的門口,顔丹彤站了半天,仍是不知道要不要走進去,良久,顔丹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走了進去。
挂了号,交完費,顔丹彤排隊等叫号。
等到她的時候,顔丹彤走進去,坐在她前面的醫生不時的查着她的喉嚨,最後卻是奇怪的坐在她對面,眼神透着一些不解。
顔丹彤隻是睜大眼睛看着他,她隻是嗓子不舒服,被眼前這個醫生弄得她好似得了絕症般。
“溫太太。”醫生看着顔丹彤,沉了一下聲,繼續說道:“我已經檢查過了,你隻是上火了。”
拿了點藥,顔丹彤去婦産科找倪樂卉,沒找到倪樂卉,隻能坐在主任辦公室等溫智帆。
她當然找不到倪樂卉,顔堯舜拉着倪樂卉出來逛街了。
逛了一會兒,顔堯舜的手機響起,拿出手機,看到來電顯示,顔堯舜愣了一下,餘光睨了一眼一邊的倪樂卉。
“公司有事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是有點事情需要我回去處理。”顔堯舜說道,随即又說道:“我送你回醫院上班。”
倪樂卉嘴角一抽,送她回醫院上班,以前他是直接帶她去他的公司,這次他卻要将她送回醫院上班,太反常了,讓倪樂卉不得不懷疑。
看出倪樂卉的心思,顔堯舜立刻解釋道:“我怕你在公司等得無聊。”
“好。”倪樂卉同意,她又沒說什麽,他至于向她解釋嗎?
将倪樂卉送回醫生,顔堯舜開車,并沒回公司,而是去了另一個地方。
當顔堯舜走進酒吧包廂,就見杜絕跟宋蟬已經坐那兒了。
“真是難得,受了傷的你什麽時候也學會準時了?”顔堯舜看着杜絕,一邊問一邊坐下,真是佩服強尼的醫術,說強尼是神醫,一點也不假,這才多久,杜絕就能活動自如了,他記得,櫻子帶他去見杜絕的時候,杜絕已經奄奄一息了。
杜絕比他還沒時間概念,以往見面都是自己等他的。
“小顔,要吃點什麽,喝點什麽呢?”宋蟬問道。
“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顔,你可以叫我顔堯舜,或是堯舜。”顔堯舜看着宋蟬,小顔小顔的叫他,他聽着别扭,宋蟬隻是比他大幾歲,又不是長他一輩。
“顔堯舜,你這說的是什麽話,我一向很準時好不好?”杜絕不依的控訴,他向來準時,顔堯舜才不準時。
顔堯舜跟宋蟬嘴角一抽,面面相觑,目光都落到杜絕身上,他反應遲緩嗎?
“你準時?”宋蟬一臉的驚訝,這個遲到成自然的家夥還敢說他準時。
“我同意宋蟬的話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好了,好了,我叫你出來不是爲了讨論我準不準時的事。”杜絕也知道自己以往的光榮記錄,開始求饒了,他把顔堯舜叫出來,可不是讨論這個的。
“說說你找我來這裏的目的?”見杜絕求饒,顔堯舜也就不再爲難他,不是不爲難是因爲杜絕就這樣,早就沒救了。
杜絕看着宋蟬,宋蟬立刻會意,拿出一疊資料交給顔堯舜。
“你們什麽意思?”顔堯舜并沒接,他心裏清楚,一旦接了,他就真不能脫身了。
“相信我們,你會有興趣的。”宋蟬一臉高深莫測的說道。
顔堯舜挑眉,最終還是接過。
昨晚,孫煜一夜未歸,孫煜沒回來,顔子悠的下場就慘了,被孫夫人關在地下室,顔子悠害怕極了,叫着救命,卻沒人來救她,最後她也不知道是叫累了睡着了,還是暈倒了。
第二天,顔子悠醒來時,已經不在地下室了,眼皮很沉重,昨夜的情況就象做夢般,想起來她還心有餘悸。
“你醒了。”蘇傑端着一碗湯走了進來,見顔子悠睜大眼睛,瞬也不瞬的望着天花闆發呆,落坐在床邊,笑着問道:“在想什麽?”
蘇傑是孫家的醫生,顔子悠也見過,自然也認識。
“蘇醫生,孩子還在嗎?”顔子悠轉過頭,目光渴求的看着他,緊張的咬住了下唇,如果孩子沒了,她真不知道以後怎麽跟孫煜生活下去,隻要想到,她腹中的孩子是因孫夫人而沒了,她心中就有恨,孫夫人這麽對她,她不可能不去恨。
即使孫夫人是孫煜的母親,忍耐也是有限度的,孫夫人真是越來越過分了,打罵她就算了,現在還将她關在地下室裏面。
“孩子還在不在,你比誰都清楚,如果孩子若不在了,你不可能這麽快醒來,少奶奶,别擔心,孩子沒事,是個健康的寶寶。”蘇傑安慰道,扶起顔子悠,讓她靠坐在床上,将手中的湯碗遞給。“這湯對你的身體有溢,快喝。”
蘇傑的話讓顔子悠心裏暖暖地,接過湯碗,道謝:“謝謝蘇醫生。”
蘇傑笑了笑,叮囑道:“少奶奶,身體虛弱,又畏寒,切記不要讓自己感冒,不然再健康的健康寶寶都經不起折騰,所以你要格外的小心,還有就是注意心情,情緒不能激動,你現在住進孫家,家裏又有個不喜歡你的婆婆,你最好躲避,盡量避免沖突,别讓自己太過傷心與生氣。”
顔子悠一愣,連蘇傑都知道她這個婆婆不喜歡自己,眼淚在眼眶裏打轉,憂心忡忡,第一次搬來孫家,她就被婆婆賞了兩把掌,現在又關地下室,日後還指不定會生出什麽事端,孫煜又不能寸步不離的守着她,面對如此強悍的孫夫人,她有能力保住這個孩子嗎?
顔子悠茫然極了,孩子在她肚子裏這麽久了,漸漸地也有了感情,她舍不得孩子。
看着顔子悠臉色蒼白而憔悴,還一臉擔憂的樣子,蘇傑接過她手中的空碗。“其實你們女人的意志力很堅強,尤其是懷孕中的女人,天生的母性更強大,對自己要有信心,一定能保護好自己孩子的。”
意志力再堅強,身體不允許,也徒勞無功,顔子悠突然後悔跟孫煜回到這裏,在沒搬出顔家之前,即使結了婚,她住在娘家,也住得心安理得,現在搬出來了,她再想搬回去,沒那麽容易了。
“少奶奶,好好休息,我改天再來看你。”蘇傑站起身,轉身欲離去。
“蘇醫生。”顔子悠見他要走,反射性的擡手揪住他的衣角。
“少奶奶,還有什麽事嗎?”蘇傑轉頭問道,嘴角向上揚起一個微笑弧度。
“能不能帶我走。”顔子悠仰面望着蘇傑,淚光閃爍,沙啞的嗓音裏充滿了無奈的請求。
聞言,笑容凝結在嘴角,蘇傑煞有介事的道:“少奶奶,我若是帶你走,會被孫總追殺的,孫夫人也不會放過我,他們會懷疑我們之間的關系,少奶奶,我不想孫總誤會。”
“對不起,我不該提這樣的要求。”顔子悠放開蘇傑的衣角,垂着雙眸,想着自己要怎麽才能離開,她也不想爲難孫煜,她當初那麽肯定的同意搬進來住,這才住了多久,她就受不了了。
想到孫煜期待的目光,顔子悠有些不确定了,孫夫人是對她不好,孫夫人是想弄死她,可是,孫煜對她很好,孫煜是真心對她,她不想讓孫煜難做。
“少奶奶,容我提醒你,别妄想逃離,除非他願意放你離開,否則就是死,你也離不開,少奶奶,相信我,孫總沒有你看到的那麽簡單。”不想透露太多,蘇傑轉身離開,突然間,蘇傑在想,孫總真有愛過顔丹彤嗎?
“蘇醫生,你誤會了,我不是要逃離孫煜,我是要逃離孫夫人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蘇傑一愣,是他多心了,笑了笑,提醒道:“孫夫人是孫總的母親。”
顔子悠苦澀一笑,正是如此,她才會忍辱負重。
“蘇醫生,你能幫我打個電話給孫煜嗎?”顔子悠問道。
“可以。”蘇傑點頭,又問道:“你想要我把昨晚的事情告訴孫總嗎?”
顔子悠沉默,如果告訴孫煜,孫煜會不會覺得她在打小報告,如果不說,這個啞巴虧,她就吃定了嗎?
“蘇醫生,你先去忙,讓我想想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好。”蘇傑點頭。
顔子悠咬着下唇,看着蘇傑離開的背影,手覆蓋在肚子上,她要怎麽做才能保護好孩子?
顔子悠不想在床上躺着,起身,穿上拖鞋,本想離開房間,可她又不想去面對不喜歡她的婆婆,隻能坐在沙發上,不想讓自己多想,打開電視,拿着搖控器,胡亂的按着,找了個娛樂頻道看,看着看着,不知不覺就躺在沙發上睡着了。
突然,一盆涼水潑了下來。
“啊。”顔子悠立刻驚醒,上身被淋濕,涼意擊來,加上昨夜上半夜她在地下室受了點涼,顔子悠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
一個小時前,蘇傑才叮囑她注意别感冒了,現在别人就用一盆涼水潑向她,剛要問是誰,對方劈頭蓋臉一陣指控。
“起來,還敢睡,也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?”孫夫人一把将顔子悠拽了起來,劈頭蓋臉一陣罵。“我昨晚沒弄死你,你就以爲我放過你了嗎?還真當自己是少奶奶了,我告訴你,隻要我沒死,你就永遠成不了我孫家的媳婦,孫煜不顧我的反對,硬要娶你爲妻,他又把你帶回來,我不想跟兒子鬧得太僵,默認讓你留下,除了看在我兒子的份上,就是将你當成傭人,顔子悠,以後你記住,自己在這個家的地位,我孫家不養白吃白喝的人,從今天開始,每天我兒子起床,你必須跟着起床,我兒子沒回來,你也不許回房,隻要讓我發現,你偷懶,看我怎麽收拾你。”
這尖銳的聲音,刻薄的話,不是她那個惡婆婆是誰?
“媽,啊!”顔子悠還沒站穩身,孫夫人一把将她推倒在地,膝蓋骨磕得生痛,顔子悠卻沒理會,雙手反射性的護住肚子。
“小賤人,說了多少次,不許叫我媽,你有什麽資格叫我媽,十分鍾後,我要在樓下的客廳見到你,晚了一秒,你知道下場。”孫夫人嫌惡的撇了顔子悠一眼,踩着高跟鞋離開,她不明白兒子怎麽會娶這樣的女人,人盡可夫,真是丢盡了孫家的臉面。
兒子的初衷,還是想要利用顔家嗎?就顔子悠這種女人,甯可憑自己的本事奮鬥,也不會利用這種女人,看着顔子悠,想到他們婚禮上的視頻,她就惡心的想要吐。
孫夫人剛走出顔子悠的房間,就碰到管家。“夫人,有人找您。”
孫夫人擡起手,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,朝樓下走去,來到客廳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坐在沙發上。
“孫夫人。”男人禮貌的站起身。
“坐。”歐陽夫人高傲的掃了男人一眼,在他對面的沙發上落坐,姿态優雅,直入主題。“東西呢?”
“在這裏。”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,将手中的牛皮袋子交到孫夫人手中。
孫夫人接過牛皮袋,拆封,拿出資料,越看眉頭越緊皺,完全忘了有外人在場,重重的将手中資料砸在地上,怒意染紅了她的雙眸。“小賤人。”
豪門那些闊太都是虛有其表,光鮮的外表下,隐匿着一顆醜陋的心,她是他的客戶,客戶是上帝,他要顧及上帝的面子,男人拿起公文包,悄然離去。
幾分鍾後,顔子悠下樓,來到客廳。
“媽。”顔子悠坐在沙發上,面對着孫夫人。
“小賤人,你要我說多少次,再叫我媽,信不信我撕碎你的嘴。”孫夫人威脅道。
“夫人。”顔子悠妥協了,不再執着的叫孫夫人媽了,孫夫人的手段,她是見識過了,她是打心底害怕了。
婆媳矛盾,真要人命,想想她可是顔家小姐,孫家算什麽東西,她嫁進孫家,是給孫家的面子,孫家娶了她,隻會蓬荜生輝,就因在美國那幾年,她過于放縱自己,太早享受男女之歡了,并且沉迷其中。
如果再給她選擇的機會,她還是會選擇那條路。
聽到顔子悠妥協叫她夫人,孫夫人滿意了。
“拿錢走人。”孫夫人撇了顔子悠一眼,眼裏滿是不屑,将支票推向顔子悠。“五百萬,遠離我兒子。”
顔子悠一愣,五百萬,哼!顔子悠在心裏冷哼一聲,孫夫人也太小看她了,她是沒見過錢的人嗎?五百萬打發她走人,她也太廉價了。
“夫人,你覺得我會因爲錢而嫁給孫煜嗎?”顔子悠問道。
“我知道你對這些錢不屑以顧,顔子悠,你要記住,現在的你,已經不是當年的顔家小姐了,如果是以前,你想要多少,我相信齊宛海跟顔英邦都會給你,你可别忘了,顔氏現在是顔堯舜當家,顔堯舜有多痛恨齊宛海,我想不用我提醒你。”孫夫人說道,五百萬,已經算多了,在她眼中,顔子悠還值不了這個價。
“我以前是顔家小姐,我現在依舊是顔家小姐,我顔家小姐這個身份,永遠也改變不了,無論顔氏誰掌舵,我都是顔家小姐。”顔子悠很自信的說道。
“顔家小姐,哼!”孫夫人不屑的冷哼一聲,打量了一下顔子悠,諷刺道:“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,身敗名裂的女人,你覺得顔家還會承認你嗎?齊宛海已經把你推給了我的兒子。”
“夫人,你錯了,不是我媽硬把我推給你的兒子,是你的兒子死活要娶我。”顔子悠猶豫了一下,摸了摸肚子,又說道:“甚至不惜以當現成父親爲理由,說服我嫁給他。”
“顔子悠,你到底給我的兒子灌了什麽迷魂湯?”孫夫人拍桌而起。
“我什麽湯都沒灌。”顔子悠一字一頓,氣得孫夫人吹胡子瞪眼。
“顔子悠,孫家不歡迎你,拿着支票給我滾。”孫夫人吼道。
顔子悠勾起嘴角,斜身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支票欲撕毀,手中的支票突然被人抽走,孫煜沒有一絲猶豫,當下就将支票撕毀,冷聲道:“母親,别背着我搞這些小動作,娶她的人是我,而非你,你認同也好,不認同也罷,她都是我孫煜的妻子,孫家的少奶奶。”
孫煜太了解他這個勢利眼的母親,在知道她找偵探察顔子悠的資料,他就清楚她接下來會怎麽做?無非就是花錢打發人,這是她一慣伎倆,隻可惜,對付窮人,她錢,對付顔子悠,她也用錢,顔子悠是誰,她可是顔家小姐,像那些沒見過錢的窮人嗎?
見到孫煜,顔子悠頓時松了口氣,還好孫煜回來了,如果他再不回來,她激怒了孫夫人,她的下場會更慘,孫煜回來了,有孫煜保護她,她也安心了。
“孫煜,你瘋啦。”孫夫人憤然而起,兒子的突然出現,她也有些意外,這個時間他不是應該在公司上班嗎?怎麽突然就跑回來了呢?
回來得太不巧了,早不回來,晚不回來,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,孫夫人怨怼的目光看向顔子悠,這一定是這個小賤人。
“管家,扶少奶奶回房。”冷冽的聲音冰冷的刺骨,孫煜将顔子悠從沙發上扶起交給站在一邊沉默不語的管家。
管家看着孫夫人,他可是孫夫人的人,可少爺的話,他也得聽。
“誰敢扶她回房?”孫夫人歇斯底裏的吼道,今天,她一定要把顔子悠趕離孫家,她多看顔子悠一眼,她就惡心的想要吐。
“管家。”孫煜微眯起眼眸看着管家。
“老公。”顔子悠想說什麽,卻最終還是将想說的話咽回腹中,跟着管家回房,氣得孫夫人快要暈倒了,兒子不聽她的話,管家也不聽她的話了。
“孫煜,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?兒子,母親求你醒一醒,别受她迷惑。”孫夫人站起身,抓住孫煜的雙肩,語氣激動,她怎麽能放任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在孫家。
“母親,她不能離開孫家。”孫煜掰開孫夫人的手,冷漠的看了她一眼,丢下一句話,轉身離去。
“孫煜。”孫夫人的心凜然一顫,跌坐在沙發上,望着兒子離去的背影。
孫煜回到房間裏,将顔子悠摟進懷中,心疼的說道:“子悠,對不起,讓你受委屈了。”
“孫煜。”顔子悠雙手環上他的勁腰,鼻子有些酸意,她想哭,他的懷抱給她溫暖,在孫夫人面前受了多大的委屈,隻要孫煜這樣抱着她,聽着他愧疚的話,顔子悠就覺得心安。
“對不起,對不起……”孫煜不停的說着對不起三個字。
“孫煜,我沒事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昨晚的事情,我都聽蘇傑說了,對不起,昨晚我不該在公司加班,我該回來,無論多晚,我都該回來看看。”孫煜愧疚的說道,其實,他根本沒加班,他明知母親将顔子悠關在地下室,他卻無動于衷。
他已經有新目标了,對顔子悠,他也不能立刻棄之,會給顔曉曉帶來不好的印象,因爲顔丹彤的關系,顔曉曉對他始亂終棄的形象已根深蒂固了,想要讓顔曉曉對他改觀,即使顔子悠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,他也要維持。
況且,顔子悠并沒完全失去了利用的價值,至少,有顔子悠在,他還是顔家女婿,除非他把顔曉曉追到手了,放棄了顔子悠,改娶顔曉曉,他依舊是顔家女婿,隻是這個女婿的身份更有益,畢竟,顔曉曉是顔堯舜同父同母的親妹妹。
而顔堯舜對這個親妹妹疼愛有加,如果能讓顔曉曉非他不嫁,顔堯舜再不喜歡他,也沒辦法,誰叫顔曉曉非他不嫁呢!顔堯舜反對也沒用。
“孫煜,别擔心,是蘇醫生小題大作了,我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可是……”孫煜松開顔子悠,握住她的雙肩,一臉的心疼:“在地下室關了一夜,子悠……”
“孫煜。”顔子悠擡手,食指放在孫煜的唇邊,不讓他繼續說下去,吸了吸鼻,說道:“你這麽關心我,這麽心疼我,孫煜,說真的,我很感動。”
“子悠,你真沒事嗎?”孫煜握住她的手,不放心的問道。
“沒事,真沒事。”顔子悠搖頭說道。
“子悠,昨晚的事,你有沒有告訴媽?”孫煜試着問道。
顔子悠搖頭,回答道:“沒有。”
“子悠,你恨我母親嗎?”孫煜又問道。
“不恨,她是你母親,況且,我也能理解她的心情,一時半會接受不了我這樣的兒媳婦,我可以理解。”顔子悠善解人意的說道。
“子悠,謝謝你,謝謝你能理解我母親,子悠,昨晚的事,你能不能别告訴媽,我怕媽知道後擔心,以媽的脾氣,最見不得你受委屈,我害怕媽把你接回顔家,或是逼迫我們離婚。”孫煜擔憂的說道。
顔子悠沉默地看着孫煜,一臉的嚴肅,孫煜立刻緊張起來,解釋道:“子悠,我……”
“我知道,放心,我不會說的。”顔子悠笑着說道,其實,被關進地下室的時候,她歇斯底裏的叫救命,卻沒人來救她,她幾乎都絕望了,對孫夫人也起了恨意,那時候她在想,即便是死,她也不會放過孫夫人,即使是死了,她也要留下線索,讓媽知道她是被孫夫人害死的。
此刻,面對孫煜的愧疚與關心,化解了她心中的恨意,這個男人,她嫁對了。
“謝謝你,子悠,你真好,真善良,這麽理解我,我太愛你了。”孫煜捧起顔子悠的臉,狠狠的親了一下她的紅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