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會懷孕了吧?”倪樂卉随口問道。
聞言,顔堯舜臉色瞬間黑了,敲了敲她的額着,沒好氣的說道;“我是男人。”
“你是男人啊!”倪樂卉笑着說道,她隻是随口問問,他又何必當真呢?
“我肚子痛,要上廁所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倪樂卉了然一笑,推着顔堯舜,催促道:“行了,你快進去上廁所,别憋壞了身子。”
“你呢?”顔堯舜不放心她,恨不得走哪兒都把她栓在腰上。
“我又不是三歲孩子,你不用擔心我,你進去上廁所,我在外面等你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我們一起進去。”顔堯舜說道,沒安頓好她,他是不會放心去上廁所。
見他這麽執着,明明很着急了,他還考慮着她,倪樂卉扭不過他,跟着他一起進了麥當勞,顔堯舜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,讓倪樂卉坐在這裏等他,還叮囑她,想吃什麽就買什麽,得到倪樂卉的保證,顔堯舜才安心去洗手間。
倪樂卉望着顔堯舜優雅修長的挺拔背影,明明很着急,他的腳下卻一點也不急,倪樂卉無奈的搖頭。
看着那些大人牽着小朋友的手走進麥當勞,稍微大一點的小朋友,自己找位置,大人負責去買吃的,稍微小一點的小朋友,大人不放心,抱着去買。
涵函也喜歡來這種地方吃東西,明明知道是垃圾食品,小家夥依舊拒絕不了。
她都多久沒看到涵函了,好想涵函,不知道大姨什麽時候把涵函帶回來,倪樂卉摸了摸肚子,上次那個孩子沒了,好不容易又懷上了,大姨更不可能讓涵函回家了。
大姨即使把涵函帶回來,涵函也住在溫家,倪樂卉把玩着顔堯舜給她的車鑰匙,何時她才能把涵函接到身邊?
顔家不适合涵函住,回她那個小家,顔堯舜肯定會嫌棄,去顔堯舜的别墅,可是……倪樂卉搖了搖頭,她又開始胡思亂想了。
今天麥當勞的生意很好,空位置幾乎都沒了。
“姐姐,我們能坐這裏嗎?”一個小男孩非常有禮貌的問道。
倪樂卉愣了一下,看着眼前望着自己的小男孩,很漂亮的一個小男孩,跟涵函差不多大。“小朋友,當然可以。”
“謝謝阿姨。”小男孩道謝,椅子太高了,小男孩有些吃力的爬上椅子上,倪樂卉想幫他,卻被小家夥拒絕了。“謝謝阿姨,我是男子漢,爸爸說男子漢要自食其力。”
聞言,倪樂卉默了,對于小家夥的爸爸的教育方式,倪樂卉有些質疑這樣的質量,孩子還小,這麽小的孩子就給他灌輸這樣的東西,跟剝奪了孩子的童年有什麽區别。
“小朋友,你今年多大了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七歲。”小男孩回答道。
七歲?倪樂卉愣住了,打量着小家夥,這像七歲的孩子嗎?怎麽看怎麽像是隻有四歲的孩子呢?如果孩子真的是七歲了,也太營養**了。
“阿姨不相信嗎?”小男孩問道,睜着骨碌碌的大眼睛,他的眼睛非常好看,很有靈動性。
“阿姨相信。”倪樂卉笑着說道,伸手忍不住摸了摸小男孩的頭,有些心疼小家夥。“小朋友,你是一個人嗎?”
“不是,爸爸帶我來的。”小男孩回答道。
“小朋友,你真可愛,我有一個女兒,快六歲了,也非常可愛,你要是見到她,一定會喜歡她。”倪樂卉炫耀的說道。
“阿姨,你是想把妹妹嫁給我嗎?”小男孩很認真的問道。
倪樂卉愣住了,她是這個意思嗎?天地良心,她絕對不是這個意思,涵函是女兒,又不是男孩子,女兒長大了根本不用擔心嫁不出去,隻有兒子才會擔心長大後娶不到媳婦。
“呃,這個……”
“兒子。”不遠處一個男人叫道。
“爸爸,我在這裏。”小男孩叫道,随即匆匆從脖子上取下一個吊墜,塞到倪樂卉手中,說道:“這是定情物,你幫我交給妹妹,等我長大就娶妹妹。”
倪樂卉呆若木雞,等她反應過來,小男孩跟着他的父親已經走出麥當勞了,倪樂卉沒看清楚男人的長相,小男孩還回頭,對她一笑,倪樂卉猛的搖頭,目光回到她手中,想到小男孩的話,倪樂卉笑了,她并沒把小男孩的話當真。
她跟小男孩也是素不相識,她隻告訴他,她有一個女兒,小男孩就是這反應,太出乎她的意外了,倪樂卉收起吊墜,怎麽說這也是小男孩給涵函的東西,不當定情物,當一份禮物也行。
突然,倪樂卉見兩個交警在貼罰單,這個地段是不允許亂停車的,還有兩輛車就貼到他們車上了,倪樂卉捏緊手中的車鑰匙,蹭的一下站起身走出麥當勞,朝停車的方向跑去。
“不好意思,暫停一下,我馬上走。”倪樂卉終于在他們貼罰單之前趕到了。
“這是你的車?”交警問道。
“對對對,這是我的車。”倪樂卉點頭說道。
“有駕照嗎?”交警問道。
“有有有。”倪樂卉從包包裏拿出駕照給交警看,交警看了一眼,把駕照還給倪樂卉。
“今天算你運氣好。”交警說道。
“我的運氣,向來很好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快點開車,這裏不許亂停車。”交警說道。
“好。”倪樂卉很配合,他們叫她做什麽,她就做什麽,态度相當好,交警也沒爲難她,隻要她将車開走,不挑釁交警,交警也不會找她的麻煩。
倪樂卉将車挪到前面,交警見狀,上前敲了敲她的車窗,說道:“不是跟你說了,這個地段不許亂停車嗎?”
“暫停可以吧?我不下車,我在車裏。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暫停是可以,但是不能停太久。”交警警告道。
“好。”倪樂卉點頭,見兩個交警離開,倪樂卉松了口氣,差點車就被貼罰單了,還好她速度快,反應也快。
貼完這個地段亂停放的車,兩個交警騎上摩托車走了。
“昌拓,你聽我解釋。”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,倪樂卉愣住了,尋聲看去。
俞海蓮跟嚴昌拓一前一後從那邊走來,俞海蓮追着嚴昌拓,而嚴昌拓不理會身後的俞海蓮,闊步朝她這裏走來。
“昌拓,你不是說相信我的嗎?你不聽我解釋,你這是相信我嗎?”俞海蓮質問道。
“俞海蓮,你能讓我靜一靜嗎?”嚴昌拓停下腳步,轉身看着身後俞海蓮。
倪樂卉坐在車裏,嚴昌拓跟俞海蓮站在外面,對他們的談話,倪樂卉沒興趣,這麽寬敞的地方,他們偏偏站在她的車旁邊“聊天”,對此,倪樂卉很是無語。
車窗是開着的,隻要他們留意一下就能發現她,顯然,他們兩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,根本沒注意到車内的她。
“昌嚴,我到底哪兒做錯了?你爲什麽要這麽對我?倪樂卉說什麽,你信什麽,倪樂卉是你的前妻,在你面前,她有發言權,婆婆說什麽,你信什麽,我也沒意見,婆婆是你媽,你很孝順,我是知道的,可那個女人呢?那個女人跟你是什麽關系?爲什麽現在,那個女人說什麽,你就信以爲真,難道你忘記了我們之間的海誓山盟嗎?”俞海蓮質問道。
“海蓮,你能别無理取鬧嗎?我現在還不夠煩嗎?你能不能别來打擾我,你可别忘了,我要跟你離婚。”嚴昌拓提醒道。
“嚴昌拓,你到底有沒有良心?都這個時候了,你還想着要跟我離婚,嚴昌拓,你可别忘了,嚴家已經破産了。”俞海蓮也提醒道,她沒在嚴家破産的時候離開他,已經很不錯了,她是真的愛,如果不是因爲愛他,她早就帶着女兒一走了之了。
夏青不待見她,以前孫氏在的時候,夏青看不起她,現在孫氏沒有了,夏青也看不起她,她現在賺的錢比他們都賺得多,是她出去賺錢維持這個家,他們不知道感恩,反而還指責她。
“俞海蓮,别逼我發火。”嚴昌拓警告道。
“是你在逼我,還是我在逼你?”俞海蓮質問道。
“胸無大腦,真是蠢笨到家了,怪不得我媽不喜歡你。”嚴昌拓罵道。
“我胸無大腦?我蠢笨到家了?對,我是蠢笨到家了,否則,我就不會用熱臉貼你們的冷屁股,嚴昌拓,你可别忘了,現在賺錢維持這個家的人是誰?”俞海蓮吼道。
“你賺的那點錢,我們不稀罕,你可别忘了,你在嚴家得到的好處有多少,況且,是你不同意離婚,是你要賺錢維持這個家,即使沒有你,嚴家也不會垮,你知不知道今天你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,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們嚴氏的希望,她有本事讓嚴氏起死回生,可是,你呢?你做了什麽?嗯?”嚴昌拓也火冒三丈,抓住俞海蓮的雙肩一陣搖晃。
“我那麽做都是被你逼的,昌拓,你難道看不出來嗎?她那麽爲難你,她會讓嚴氏起死回生嗎?”俞海蓮委屈地質問,聲音裏夾雜着太多的不甘。
車内,聽着他們互相指責的話,倪樂卉也隐約聽明白了,對于嚴氏破産,倪樂卉的情緒并沒太大的起浮,現在嚴家與她何關?
“俞海蓮,别再爲你的無知找借口。”嚴昌拓說道。
“我在爲我的無知找借口?”俞海蓮仰着嬌美的小臉,哀戚地望着嚴昌拓,她的心被他狠狠的傷害了。“嚴昌拓,你根本就沒有心,你口口聲聲說愛倪樂卉,你愛的人是倪樂卉嗎?如果你真愛她,當年爲什麽要背叛她?”
嚴昌拓是背對着倪樂卉而站,她隻能看到俞海蓮臉上的表情,卻看不到嚴昌拓臉上的表,從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上,她仿佛看到了……
“我爲什麽會背叛她,你不是更清楚嗎?”嚴昌拓低沉淡漠的嗓音響起,如果不是她的**,他會背叛樂卉嗎?此刻,嚴昌拓很後悔,如果當年他把握住了,沒跟倪樂卉離婚,他現在的生活也不至于這般。
以前,他不相信報應,現在他相信了,這是他的報應,樂卉那麽好,他卻不知珍惜,等他想要珍惜的時候,樂卉卻不原諒他了,眼前這個女人,有什麽好,當年他爲什麽就被她給迷惑了呢?如果俞海蓮有倪樂卉的一半,他也不會活得這麽辛苦。
想跟俞海蓮離婚,俞海蓮死活不離,想跟倪樂卉複婚,倪樂卉也死活不跟他複婚,他感覺把自己逼到了絕境般。
“嚴昌拓,你可别忘了,我可沒有逼你,我隻是**你,是你承受不住我的**,你能怪誰?”俞海蓮冷笑一聲,當年是她的錯,她也承認自己的錯,但是,一個巴掌拍不響,如果他真愛倪樂卉,又怎麽可能被她**成功。
起初,她并不貪心,隻想當他的,也沒想過要破壞他的婚姻,漸漸地,他給得越多,她想要的就越多,明不正,她不甘心當,她要當他的妻子,受法律保護的妻子,知己知彼,百戰不殆,她打聽清楚了,夏青的喜好,所以,投其所好,先搞定了夏青,再設計讓嚴昌拓誤以爲她懷孕了。
以懷孕爲由,逼着他跟倪樂卉離婚,她把握得很好,趁熱打鐵,在嚴昌拓對她沒有厭倦之前,逼着他跟倪樂卉離婚,輕而易舉。
事實證明,她這步棋走對了。
“我真是瞎眼了。”嚴昌拓繼續邁步,他的車就停在倪樂卉的車後面,要去拉開車門時,見車上貼的罰單,嚴昌拓心情惡劣,一把扯掉罰單撕成粉碎丢在地上。
真是倒黴,今天不該出門,倒黴事一件一件找上他,先是俞海蓮把他的計劃給攪亂了,車子又被貼了罰單。
見他又要去開車門,俞海蓮眼急手快地抓住了嚴昌拓的手腕。“跟你離婚後,她過得很好,别奢望她會離婚跟你複婚了。”
“我相信她還愛我,隻要愛我,我就有希望。”嚴昌拓很有自信的說道。
聞言,倪樂卉無奈的搖頭,她跟他說得這麽清楚,他還認定她還愛着他,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,如果她還愛他,她的名字就倒着寫。
俞海蓮看着嚴昌拓的美眸間盡是傷心的祈求,說道:“昌拓,算我求你,别跟倪樂卉複婚了,我們一家三口,好好的過日子,行不行?”
“不行。”嚴昌拓拒絕,一家三口,哼!
“嚴昌拓,你别逼我。”俞海蓮咬牙切齒的看着嚴昌拓。
“逼你了,你會怎麽樣?”嚴昌拓問道,深沉的聲線中有警告,她要是敢做出對孫氏跟他不利的事情出來,他不會放過她。
突然,一道手機鈴聲響起,是倪樂卉的手機,顔堯舜在上洗手間之前,不僅把車鑰匙給了她,以防她亂跑,還把她的手機還給了她。
嚴昌拓跟俞海蓮同時一愣,顯然,他們也聽到手機鈴聲了。
倪樂卉拿出手機,剛接起,顔堯舜冷沉的聲音響起。“在哪兒?”
“我在車裏。”倪樂卉回答道。
“等着,我馬上來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好。”倪樂卉回答道。
挂了電話,倪樂卉坐在駕駛位上,她把車挪動了,她并不擔心顔堯舜找不到車,她又沒挪動多遠,自己的車,一眼就能認出來,她坐在駕駛位上,顔堯舜來了,肯定會把她趕出來,顔堯舜是不會讓她開車的。
想了想,倪樂卉打開車門下車,俞海蓮跟嚴昌拓看到倪樂卉的瞬間,兩人都目瞪口呆。
倪樂卉沒看兩人一眼,站在馬路邊上,等顔堯舜。
嚴昌拓按捺不住,來到倪樂卉面前,倪樂卉擡眸,冷聲問道:“有事嗎?”
“樂卉,真的是你。”嚴昌拓一臉的震驚,随即自戀的問道:“樂卉,你是不是特意在這裏等我?”
“等你?”倪樂卉挑眉,打量了嚴昌拓一眼,說道:“你想太多了,我在等我老公。”
“顔堯舜。”嚴昌拓臉色一變,問道:“顔堯舜在哪兒?”
嚴昌拓四周看了一眼,并沒看到顔堯舜的身影,他笃定倪樂卉是故意這麽說的,她是來等他的,根本沒有顔堯舜,換言之,倪樂卉是特意跟蹤他的,不然也不可能這麽巧,她不承認,嚴昌拓也不會逼她承認。
“樂卉,新年快樂。”嚴昌拓說道。
“謝謝。”倪樂卉禮貌道謝,并沒祝福嚴昌拓新年快樂,疏遠而冷漠,嚴昌拓卻一點也不在乎。
“樂卉,有時間嗎?我們一起去吃飯。”嚴昌拓問道,不給倪樂卉拒絕的機會,伸手去拉倪樂卉的手。
倪樂卉退開一步,避開嚴昌拓伸來的手,冷眼看着他。“我在等我老公。”
“樂卉,你還在爲上次的事情生氣嗎?”嚴昌拓問道。
“你想太多了。”倪樂卉冷聲說道。
“樂卉……”
“昌拓,她都說了,她在等她老公,大庭廣衆之下,如果被顔總看到了,昌拓,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。”俞海蓮提醒道。
嚴昌拓冷眼一掃,他現在還不敢與顔堯舜正面沖突,俞海蓮明明知道,卻還故意提醒他。
“昌拓,我們走吧。”俞海蓮忽略掉嚴昌拓的冷漠,強行拉着嚴昌拓離開,坐到車上,嚴昌拓并沒立刻開車離開,他要看看,看看倪樂卉是不是故意騙他。
倪樂卉站在原地,目光落到朝這裏走來的那抹身影上。
“好了嗎?”倪樂卉笑逐顔開,看着顔堯舜問道,他上洗手間的時候跟她一樣,需要很長時間。
“怎麽出來了?”顔堯舜挑眉看着倪樂卉。
“我見兩個交警在貼罰單。”倪樂卉笑着回答道。
顔堯舜妖冶的神色一滞,薄唇緊抿,良久,說道:“我不怕被貼罰單。”
“我知道你不怕,我覺得麻煩。”倪樂卉回答道。
顔堯舜沉默,他們的車子隻要被貼了罰單,直接給聶傑洋打電話就行了,他們根本不需要親自去處理。
“外面冷,上車。”顔堯舜用略帶責備的關切聲說道,打開車門,扶着倪樂卉坐上車,幫她系好安全帶,顔堯舜才從車尾繞到駕駛位,冰冷的目光狠狠的冷刮了嚴昌拓一眼,俞海蓮都感受到了威脅力,頓時覺得毛骨悚然。
倪樂卉愣了愣,以前他都是從車頭繞到駕駛位,現在卻從車尾,透過後視鏡,倪樂卉了然一笑。
看着他們的車揚塵而去,嚴昌拓跟俞海蓮才回過神來。
“你看到了嗎?”俞海蓮問道。
“我的眼睛沒瞎。”嚴昌拓沒好奇的說道。
“顔堯舜對她很好。”俞海蓮說道,能得到顔堯舜的愛,俞海蓮很羨慕倪樂卉,顔堯舜這個男人渾身上下散發出冷厲的氣息,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子,這樣的男人,如天神般,隻有别人膜拜他,很難想象,他會這麽對倪樂卉。
“我對她也很好。”嚴昌拓說道,顔堯舜現在是對倪樂卉很好,以後呢?以後顔堯舜也會對倪樂卉這麽好嗎?哼!嚴昌拓不相信,對于未來即将要發生的事情,沒有人有未蔔先知的能力,不可能事先知道。
以前,他對倪樂卉也很好,可後來呢?他還是背叛了她,背叛了他們的愛情,背叛了他們的婚姻,他現在知道錯了,知道什麽對他才是最重要的,他想要回頭,卻有阻礙,俞海蓮是他的阻礙,顔堯舜是他的阻礙,想要跟倪樂卉重新在一起,怎麽會這麽難呢?
不過,沒關系,他有信心,他一定會克服這些阻礙,最後得償夙願,跟倪樂卉重新在一起。
“昌拓,你爲什麽還不死心呢?”俞海蓮問道,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,他爲什麽不肯死心呢?倪樂卉有那麽好嗎?一個離過婚的女人,嫁得一次比一次好,愛她的男人,一個比一個優秀,同樣是女人,命運的差距怎麽這麽大呢?
俞海蓮不甘心,明明她才是勝利者,爲什麽她卻這麽不堪,倪樂卉明明是失敗者,倪樂卉卻活出了精彩,找到一個讓人夢寐以求的老公,前夫還執迷不悟想要跟她複婚,而她呢?嚴昌拓要跟她離婚,即使她給嚴昌拓生了一個女兒,嚴昌拓還是要爲了倪樂卉跟她離婚。
以前,嚴昌拓爲了她,跟倪樂卉離婚,現在嚴昌拓爲了倪樂卉,要跟她離婚了,山水輪流轉,這是她的報應,她無話可說,可爲什麽是倪樂卉?如果換成是任何一個女人,俞海蓮都不會這麽激動。
“對她,我勢在必得。”嚴昌拓一字一頓,眸光裏滿是堅定,他沒有後退的路了,他隻能前進,嚴氏沒了,看着母親爲了讓嚴氏起死回生而絞盡腦汁,他很心疼,很自責,母親年紀這麽大了,還讓她爲了嚴氏急煞費苦心,他真是一個不孝子。
“昌拓,你能不能醒醒?顔堯舜是誰,這個男人,我們惹不起。”俞海蓮苦口婆心的勸說道,爲了一個女人,跟顔堯舜爲敵,太不值得了。
“我不怕他。”嚴昌拓目光一片冰冷,想到顔堯舜剛剛的眼神,嚴昌拓嘴角勾起,顔堯舜發現了他,不知道顔堯舜會不會誤會他們,按理說應該誤會,畢竟,他是倪樂卉的前夫,世上沒有那麽巧合的事情,大多的巧合都起源于陰謀,或是人爲了巧合。
顔堯舜是不是會懷疑倪樂卉對他不能忘情?才約他在這裏見面,顔堯舜會這樣嗎?嚴昌拓有些後悔了,他不該被俞海蓮拉上車,他不該坐在車裏當縮頭烏龜,他該下去挑釁顔堯舜,挑釁不成功,也要說些話來讓顔堯舜誤會他跟倪樂卉。
“你不怕他?”俞海蓮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,提醒道:“昌拓,你不會天真的以爲,嚴氏破産跟顔堯舜無關吧?”
嚴昌拓沉默不語,目光陰冰無比,俞海蓮提醒他嚴氏破産的事情,無疑不是加重他對顔堯舜的恨意,他并不傻,以前他不知道顔堯舜就是倪樂卉現在的老公,他會被蒙在鼓裏也正常,可是自從他知道顔堯舜就是倪樂卉現在的老公後,他頓時恍然大悟了,所有的疑問也瞬間解開了。
顔堯舜分明就是故意的,他被顔堯舜暗算了,顔堯舜跟他合作,是另有目的,是他傻,在利益的熏陶,他鬼迷了心竅,以爲顔堯舜跟他合作,是覺得嚴氏是潛利股,顔堯舜投資嚴氏,是爲了利益,當時他還覺得奇怪,顔堯舜在商界叱咤風雲,爲什麽要跟不起眼的嚴氏合作?
自從顔堯舜跟嚴氏合作後,嚴氏的生意蒸蒸日上,在他有信心将嚴氏擠進世界前百名,顔堯舜卻将他從天堂拉下了地獄,将他所有的努力付之東流。
爬得越高,跌得越慘。
顔堯舜這一步棋很毒辣,幾乎沒給他翻身的餘地,現在想想,嚴昌拓隻覺得諷刺,在他驕傲的時候找倪樂卉複婚,在顔堯舜面前比錢多的時候,叫嚣的時候,顔堯舜還真沉得住氣,一定也在心裏嘲笑他,嘲笑他傻,嘲笑他的無知。
他今天所有的一切,都是顔堯舜給他的,而他卻毫不知情,在顔堯舜面前炫耀自己。
顔堯舜可以玩手段,他也可能,顔堯舜越是愛倪樂卉,嚴昌拓隻會越高興,他堅信,倪樂卉還愛着他,冰凍三尺,非一日之寒,他跟倪樂卉的愛,是經受了考驗,倪樂卉有多愛他,他心裏很清楚,當初愛得那麽深,愛得那麽濃烈,豈是說不愛就不愛了。
嚴昌拓有信心,精誠所至,金石爲開,隻要他不放棄,總有一天,倪樂卉會原諒他,會重回他的懷抱,隻要他赢回倪樂卉的愛,他就打敗了顔堯舜。
顔堯舜再厲害,他能左右商界,左右得了感情嗎?不能,誰也左右不了感情。
“顔堯舜今天給我的,來日我定十倍奉還。”嚴昌拓冰冷的聲音如死神般,對顔堯舜,他眼中燃燒起了滔天的恨意。
“昌拓,别再執迷不悟了,就算你不爲了我,爲了你母親,别把自己逼到絕境。”俞海蓮伸手去握住嚴昌拓的手,希望能說服他放棄。
“海蓮,這話我也想對你說,對我,你也别再執迷不悟了。”嚴昌拓說道。
聞言,俞海蓮愣了一下,随即搖頭,堅定的說道:“不可能,對你,我不會放棄,昌拓,你死了這條心,我是絕對不會同意跟你離婚。”
“海蓮,你這又是何苦呢?嚴氏破産了,現在我的,已經沒有錢了,沒有能力讓你過優越的生活了。”嚴昌拓歎息道,對俞海蓮,他知道是他對不起她,如果不愛她,就别去招惹她,不可否認,他愛過俞海蓮,真心愛過,否則,他也不會決然跟樂卉離婚。
他跟倪樂卉是偷偷去民政局領的結婚證,他跟俞海蓮是在俞海蓮的**下被她帶去了民政局領了結婚證,在沒結婚之前,他對俞海蓮是愛的,有些愛情一旦踏入了婚姻,再濃烈的愛情也會淡,再遇到婆媳不和,情況就更糟糕了。
他跟倪樂卉的愛,遇到婆媳矛盾,他太累了,筋疲力盡,他跟俞海蓮的愛,遇到婆媳矛盾,他更累,比跟倪樂卉在一起的時候更累,他工作一天下班回到家,隻聽到媽抱怨倪樂卉的不對,倪樂卉從來都是忍氣吞聲,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,或是在家裏忙碌,在家裏倪樂卉總有忙不完的活兒。
而俞海蓮呢?他工作一天下班回到家,不僅聽到媽的抱怨,還有俞海蓮的指控,他成了夾心餅幹,處理不好,媽不會輕饒他,俞海蓮也不依不饒,剛開始的時候,他會兩邊說好話,漸漸地他累了,回到家裏,他隻覺得煩,不願意回家了。
有前車之鑒,俞海蓮對他有防備,他不回家,也不會給他**的機會,外面的**太多了,俞海蓮若是不事先防備,她的下場隻會是被第三者介入。
無論他在酒吧,還是在公司,俞海蓮都會找到他,讓他不得不懷疑,俞海蓮是不是派人跟蹤他了。
“昌拓,在你看來,我嫁給你,是爲了你的錢嗎?”俞海蓮心口被他狠狠的劃了一刀,不見血,卻痛得難受。
“難道不是嗎?”嚴昌拓反問道,他跟倪樂卉算是從小一起長大,他們兩家的關系也很不錯,當年母親生他的時候,遇到了難産,如果不是倪樂卉的外婆,他跟母親都有生命危險,因爲感激倪樂卉的外婆,所以兩家的關系越走越近,直到外婆死後,他跟倪樂卉又偷偷領證結婚,兩家的關系才惡劣了。
倪樂卉跟他在一起跟錢無關,俞海蓮跟他在一起跟錢有關。
“你……”俞海蓮大受打擊,深吸一口氣,說道:“不可否認,起初我是爲了錢,可是,現在我愛的是你這個人,跟錢無關,如果我愛的是錢,在嚴氏破産的時候,我就會帶着女兒一走了之,還會把自己這些年所有的積蓄都交給你嗎?甚至是出去打工貼補家用,還……”
“你這是在邀功請賞嗎?”嚴昌拓打斷俞海蓮的話。
“我沒有在邀功請賞,我做的這一切,都是我自願的,我隻是想澄清,我愛你,跟錢無關。”俞海蓮說道,他不想聽,她就不說了。
“你要怎樣才肯同意離婚?”嚴昌拓問道。
“我是絕對不會同意跟你離婚。”俞海蓮斬釘截鐵的回答。
嚴昌拓看着俞海蓮,沉默良久,歎了口氣,說道:“不如這樣,我們來定一個協議。”
“協議,什麽協議?”俞海蓮挑眉問道,他定的協議,對她有益嗎?
“如果我說服倪樂卉同意跟我複婚,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要跟我離婚,我給你一筆錢,你帶着女兒離開t市。”嚴昌拓說道。
俞海蓮在心裏冷笑,他想得真好,無論結果如何,對他來說都沒有損失,說服倪樂卉跟他複婚,他得償夙願,沒說服倪樂卉跟他複婚,他還有她,這個男人真是太自私了,她這麽愛他,而她卻隻是他的退而求次。
倪樂卉跟顔堯舜這麽相愛,顔堯舜又比嚴昌拓優秀百倍,嚴昌拓哪兒來的自信,倪樂卉會放棄顔堯舜跟他複婚,如果換成是她,她也不會犯這種傻。
俞海蓮笃定,嚴昌拓在白日做夢。“我同意,但是,你必需給我一個期限。”
她可以等,卻不會永遠止境的等下去。
“期限?”嚴昌拓挑眉,一年,顯然不夠,現在倪樂卉懷了顔堯舜的孩子,十月懷胎,生下孩子還要坐月子,還要給孩子哺乳,兩年也不夠,三年還是不夠,四年……
“期限爲一年。”俞海蓮說道。
嚴昌拓冷聲拒絕。“一年不夠。”
“你不是早點想要抱得美人歸嗎?以你的能力,如果倪樂卉真的還愛你,一年時間足夠了,如果倪樂卉真的不愛你了,縱使給你十年時間也是枉然。”俞海蓮說道。
嚴昌拓想了想,點頭同意。“好,一年就一年。”
兩人達成了協議,不再讨論了,嚴昌拓開着車離開。
顔堯舜專注地開車,倪樂卉安靜地坐着,顔堯舜睨了沉默不語的倪樂卉一眼,問道:“在想什麽?”
“胡思亂想。”倪樂卉回答道,顔堯舜默了,倪樂卉目光從車窗外移開,看着顔堯舜,問道:“你不問我嗎?”
“問你什麽?”顔堯舜反問道。
“你不好奇嗎?你不吃醋嗎?”倪樂卉連着問了顔堯舜兩個問題。
“你做了什麽讓我好奇?你又做了什麽讓我吃醋?”顔堯舜也連着反問倪樂卉兩個問題。
倪樂卉嘴角一抽,看着顔堯舜,說道:“你這人真不會聊天。”
顔堯舜笑了,不捉弄她了,問道:“你在指嚴昌拓嗎?”
“怎麽說他也是我的前夫,看到我們在一起,你不生氣嗎?”倪樂卉笑着問道,手指在膝蓋上畫着圈圈。
“你們是單獨在一起嗎?”顔堯舜問道,倪樂卉搖頭,他們并不是單獨在一起,還有俞海蓮在,顔堯舜又問道:“我有捉奸在嗎?”
倪樂卉華麗麗地看着顔堯舜,頓時無語了,再次證明了,這家夥真不會聊天。
“既然都沒有,我有什麽好生氣的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相信她,這應該是巧合,即使不是巧合,也是嚴昌拓的陰謀,他相信她,不會懷疑她,既然如此,他自然不會問她,是她忍不住要胡思亂想猜測他的心思。
“你去麥當勞上個洗手間,我在麥當勞裏等你,居然也能碰到貼罰單的交警,把車挪了挪,我在車裏等你,居然也能碰到嚴昌拓跟俞海蓮,顔堯舜,今天出門你是不是沒翻黃曆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以後遇到這種事情,你不用這麽緊張,也不用理會,他們愛貼就讓他們貼去。”顔堯舜說道,爲了一張罰單,她就不在麥當勞裏坐着等他,而是路出來挪動車子,太不值得了。
“你喜歡被貼罰單嗎?”倪樂卉眨着眼睛問道。
“經常被貼,習慣了。”顔堯舜說道,貼得最多的人就是聶傑洋,而他想在哪兒停就在哪兒停,有時候他們一起出去玩,有聶傑洋在,明明是聶傑洋讓他們亂停亂放,等玩嗨了出來,聶傑洋直接給他們貼張罰單。
“你這麽不遵守交通規則?”倪樂卉問道,藐視交通規則,活該被貼罰單。
“多數是被聶傑洋暗算的。”顔堯舜勾起嘴角,明易守,暗箭難防。
“聶傑洋暗算你們嗎?”倪樂卉挑眉,提醒道:“他不是交通警察嗎?”
“他是交通交警。”顔堯舜回答道。
倪樂卉恍然大悟,義憤填膺的說道:“那家夥太壞了,太無恥了,真是兄弟兄弟背後一刀。”
“所以,你要提防着聶傑洋,最好别對他有求必應,他是不會記得你對他的恩情。”顔堯舜說道,很不給聶傑洋面子,果斷的把聶傑洋給了。
“你是想讓我見死不救嗎?”倪樂卉看着顔堯舜問道,繞了這麽多彎子,這才是他的目的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