顔堯舜扶着倪樂卉,看都沒看客廳裏的人一眼,兩人出門了。
齊宛海見顔子翌下樓,朝他招了招手,示意他過來。
“子翌,他們是怎麽回事?”齊宛海問道。
“對啊!二哥,大哥他們去哪兒?”顔子悠也好奇的問道。
“子悠,顔曉曉把你害成這樣子,你還叫他大哥。”齊宛海挑眉看着顔子悠,有人在的時候,他們恭敬的叫顔堯舜大哥,她沒有意見,現在沒外人在,在她面前,她不容許他們這麽叫顔堯舜,子翌才是他們的大哥,顔堯舜不配當他們的大哥。
“媽,隻是一個稱号而已,你至于這麽較真嗎?”顔子悠問道,顔曉曉對她造成的傷害,她根本不在乎,名聲算什麽,當年她選擇了這條路,就想過今天這種結果,種什麽花,結什麽果,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是很強的,即使顔曉曉讓她身敗名裂,她照樣敢出去逛街,别人對她指指點點,她才不在乎,有本事她們也學她。
顔子翌坐在顔子悠身邊,拍了拍她的肩,說道:“子悠,曉曉……”
“二哥,你是關心我,還是在關心曉曉?”顔子悠看着顔子翌,眸中滿是諷刺,二哥跟顔曉曉的感情,比她這個親妹妹都更好,這也是她總是針對顔曉曉的原因,顔堯舜對顔曉曉好,她能理解,他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,而二哥呢?二哥跟顔曉曉隻是同父異母的兄妹,她跟二哥才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,結果二哥跟她并沒跟顔曉曉親。
“子悠,你二哥當然是在關心你。”齊宛海說道,随即看着顔子翌,以命令的口吻問道:“子翌,你說對不對?”
顔子翌沉默,顔子悠苦澀一笑,她深知顔子翌并非在默認。
“行了,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,今後我們誰也别提了,這事就當沒發生過。”齊宛海說道,見他們都沉默,齊宛海當他們贊同她的話,又說道:“言歸正傳,子翌,顔堯舜跟倪樂卉去哪兒?”
“媽,你這話問的,他們去哪兒,我怎麽可能知道。”顔子翌說道。
“他們沒告訴你嗎?”齊宛海眉頭一皺,他們可是一起下樓的。
“他們爲什麽要告訴我?”顔子翌反問道,齊宛海默了。
“子翌。”齊宛海看了顔子悠一眼,低聲問道:“你考慮好了嗎?”
“沒有。”顔子翌不想繼續這個話題,起身朝廚房大聲說道:“劉嬸,不用給我留飯菜了,我不回來吃飯。”
“好。”廚房裏傳出劉嬸的聲音。
“都快吃飯了,你還要出去嗎?”齊宛海問道。
“嗯。”顔子翌點了點頭,朝玄門關走去。
“子翌,你要去哪兒?我跟你說的事情,你要放在心上。”齊宛海提醒道。
“去醫院。”顔子翌回答道,忽略齊宛海的提醒,他需要考慮,一旦這麽做了,無論事情成敗,他都要承擔結果,即使她并不知曉是他所爲,即使他有本事可以瞞天過海,他瞞得了天下人,瞞得了自己的心嗎?
“去醫院。”齊宛海眼前一亮,起身追上去。
看着齊宛海跟顔子翌出門,顔子悠嗑着瓜子,嘴角不屑的勾起一抹弧度,沒一會兒,見齊宛海笑容滿面的回來。
“媽,坦白從寬,你跟二哥是不是達成了什麽協議?”顔子悠問道,齊宛海挑眉,顔子悠又說道:“以前你跟二哥的感情可沒這麽好,你也很少去二哥房間,最近你出入二哥的房間很頻繁,以我對你的了解,這其中一定有什麽陰謀。”
“你這丫頭,你二哥是我生的,我們是母子,母子之間會有隔夜矛盾嗎?”齊宛海指了指顔子悠的頭。
“媽。”顔子悠有些不高興了,向來對她無不談的媽,什麽事情都告訴她,突然不告訴她了,這種感覺相當不好。
“行了,這是我跟你二哥的事情,你就别操心了,你還是多操心一下自己的事情,如果孫煜萬一聽從孫夫人的話要跟你離婚,你得爲自己的将來好好打算一下。”齊宛海說道,如果孫煜不要子悠了,她也不會覺得奇怪,如果換成是她,她也會如此。
隻怕,這對子悠很不利,孫煜先是雪中送炭,接着就是火上加油,子悠又身敗名裂了,想要再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婿,恐怕比登天還難了。
原本以爲女兒是最不讓她操心的,現在看來,她錯了,她的三個孩子,沒有一個不讓她操心的,當母親的都是操心的份。
“媽,爲了你能長壽,我的事你就别管了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你是我的女兒,你的事,我能不管嗎?”齊宛海沒好氣的睨了顔子悠一眼,子悠把自己弄成這樣,又自食其果,當媽的能不管嗎?好再無論怎麽樣,子悠還是顔家小姐,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,以顔家小姐這個身份,想要巴結顔家的人多的是,也不愁女兒嫁不出去,隻是,那些人看中的是顔家女婿這個身份,而非子悠。
“媽。”顔子悠很是無奈。
齊宛海看着顔子悠,想了想,還是忍不住說道:“子悠,我有個法子,可以讓孫煜不與你離婚。”
“媽,我跟孫煜的事情,你就别瞎操心了,我跟你說得很清楚,孫煜不會跟我離婚,如果他不要我,就不會讓婚禮繼續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他若是要你,就不會在新婚之夜把你送回顔家,而他卻去了美國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“媽,你還想聽我跟你說幾遍,孫煜把我送回顔家,是不放心我想不開,他去美國是他母親……”
“子悠,男人的話,十句有九句是假,信不得。”齊宛海拉着顔子悠的手,苦口婆心的勸說道,發生了這樣的事情,讓她猝不及防,如果子悠從一開始沒瞞着她,她肯定會未雨綢缪,也不至于這麽措手不及。
“孫煜的話,我從來就沒信過,但是,我可以保證,孫煜是絕對不會跟我離婚。”顔子悠很肯定的說道。
“子悠。”齊宛海畢竟不是顔子悠,她的思維跟不上顔子悠的思維,現在年輕人的想法,她根本就不能理解。
“媽,我累了。”顔子悠說道,不想繼續糾結這個話題,齊宛海見顔子悠起身,齊宛海将她拉住,不讓她離開。
“子悠,聽媽一句勸,你現在的名聲……”齊宛海沒繼續說下去,她不想貶低自己的女兒,也不想用刺耳的字眼來說她的女兒,齊宛海深吸一口氣,說道:“子悠,打掉孩子吧。”
“媽,你說什麽?”顔子悠難以置信的看着齊宛海,孩子的事情,她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,這個孩子,她是一定要生下來的,媽也沒意見,怎麽突然又變卦了,難道就是因爲她在美國的生活暴光了,媽就想說服她打掉孩子嗎?
顔子悠摸了摸肚子,這個孩子不是孫煜的,卻是她的,她的孩子,她一定要生下來。
“子悠,你聽媽說,孫夫人本來很喜歡你,就因她知道你肚子裏懷着的孩子是鍾少的,而不是孫煜的,孫夫人對你的态度就突然轉變了,甚至是不接受你這個兒媳婦了,如果沒有這個孩子,孫夫人不可能不肯接受你這個兒媳婦,子悠,你懂媽的意思嗎?”齊宛海問道。
“媽,我不懂。”齊宛海說道,接着又說道:“媽,你可别忘了,當初是你故意讓孫夫人知道我肚子裏懷的孩子是鍾少的。”
“我……”齊宛海語塞,深吸一口氣,解釋道:“我也沒想到孫夫人的反應這麽激烈,我以爲以你顔家小姐的身份,嫁給孫煜,是孫煜的福氣,并非是你高攀,我隻是想提醒孫夫人,還有給她一個警告,我卻沒料到孫夫人會這麽決絕,甯可不與顔家結親家,也不肯接受你肚子裏的孩子。”
“媽,這事過了,以後别再提了,也别再勸我打掉孩子,孩子是我的,我一定要生下孩子。”顔子悠态度生硬。
“子悠。”齊宛海歎息着,子悠怎麽這麽倔強呢?她會害子悠嗎?她隻想給子悠最好的,隻有打掉孩子,子悠跟孫煜才有希望。
“媽,我有分寸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齊宛海看着顔子悠,她有分寸,她若是有分寸,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,見顔子悠的态度這麽生硬,齊宛海深知,想要勸說她打掉孩子,這是那麽容易的事情,不能操之過急,慢慢來,遲早子悠會被她勸說成功。
溫智帆跟顔丹彤回到溫家,見倪爸爸跟左易楚在客廳裏坐着,兩人面面相觑,很是震驚。
“智帆,丹彤,你們回來了?吃飯了嗎?”左易楚問道。
“沒有。”溫智帆回答道。
“我去做飯。”左易楚起身。
“小姨。”溫智帆拉着左易楚,将她拉到一邊,低聲問道:“小姨,這是怎麽回事?你跟小姨父和好了?”
“智帆,我們明天準備回巴黎。”左易楚說道。
“什麽?”溫智帆懷疑自己聽錯了,這個時候回巴黎,會不會太早了,以往小姨跟小姨父都會過了十五才會回巴黎,這才初幾,小姨跟小姨父就要準備回巴黎了,他們又在鬧離婚,這個時候讓他們回巴黎,溫智帆很不放心。
“智帆,你不用挽留,我們已經決定了。”左易楚說道。
“小姨,樂卉知道嗎?”溫智帆問道。
“你知道就行了。”左易楚說道,朝廚房走去,溫智帆愣在原地,目送左易楚的身影走進廚房,他知道就行了,意思是樂卉不知道。
顔丹彤來到溫智帆身邊,看了一眼廚房,低聲問道:“怎麽了?”
“小姨跟小姨父明天回巴黎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什麽?”顔丹彤也很意外,卻不像溫智帆這麽震驚,又問道:“小姨跟小姨父和好了嗎?”
“你看小姨父的樣子,典型的精神狀态失常,像是與小姨和好如初的樣子嗎?”溫智帆擡手揉搓着眉心,準備給倪樂卉打電話,想了想,溫智帆沒給倪樂卉打,給倪樂意打,倪樂意的手機卻是關機。
溫智帆放棄打電話了,讓顔丹彤去廚房找小姨,他找小姨父問問。
“小姨父。”溫智帆給倪爸爸倒茶。
“智帆,我跟你小姨的事情,我們會處理,你讓樂卉别爲我們的事情操心,她現在懷孕了,心情很重要。”倪爸爸說道。
“小姨父,樂意呢?”溫智帆問道,從小姨父跟小姨鬧離婚,樂意就沒露面過,手機又關機了,如果樂意也回巴黎,有樂意在,他沒那麽擔心,可是打樂意的手機又是關機,樂意回不回巴黎,他都不知道。
“出差了。”倪爸爸說道。
“出差?”溫智帆挑眉,這時候出差,誰信。
“智帆,算了,聽天由命吧!”倪爸爸說道。
“小姨父,什麽叫聽天由命吧?”溫智帆挑眉,這都什麽跟什麽啊!
“你小姨沒原諒我,卻打電話給我,問我要不要回巴黎,她明天回巴黎,她都回巴黎了,我留下來做什麽,當然跟她一起回巴黎。”倪爸爸說道。
“可是,小姨父,你們……”
“沒事,沒準回到巴黎,我們就和好了,智帆,你放心,我們不會這麽輕易就離婚的,我對我們的感情有信心。”倪爸爸拍着溫智帆的肩說道,當初那麽嚴重的考驗,他們都沒離婚,他也不相信左易楚會跟他離婚。
溫智帆看着倪爸爸,他才沒倪爸爸這麽樂觀,在這裏都不能和好,回到巴黎能和好嗎?
“小姨父,我給樂卉打電話。”溫智帆邊說邊拿起手機。
“智帆。”倪爸爸阻止溫智帆打電話給倪樂卉,從溫智帆手中抽走手機,說道:“樂卉懷孕了,我跟你小姨的事情,能不讓她操心就别讓她操心。”
“你們明天都要回巴黎了,樂卉是你們的女兒,她有權力知道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我們走了,你再告訴她。”倪爸爸說道,把手機放回茶幾上,拍了拍溫智帆的肩。“别離有些心酸,我不希望樂卉來送行。”
“小姨父。”溫智帆挑眉,離别是心酸,可是他們若是不道而别,樂卉肯定不放心他們,肯定會拉着顔堯舜去巴黎看他們。
“智帆,幫小姨父一個忙,這套茶具是明豔送給我的,我跟明豔……唉!你把茶具幫我還給明豔。”倪爸爸說道。
溫智帆看着眼前這套價值不菲的茶具,這是小姨父夢寐以求的那套茶具,明豔把茶具送給小姨父時,小姨父那眼神,他記得很清楚。“小姨父,如果你跟明豔真沒什麽的話,你收下這套茶具也不會有人說什麽。”
“你小姨不喜歡。”倪爸爸說道。
溫智帆默了,想了想,解釋道:“小姨父,你想太多了,小姨是口無遮攔,你跟明豔又不是這種關系,明豔把這套茶具送給你,是看在顔堯舜跟樂卉的面子,而不是你,小姨說這是明豔送給你的定情物,是小姨小心眼了。”
“智帆,我不想讓你小姨不開心,況且,這套茶具太過貴重了。”倪爸爸說道,在他有生之年,能見到這套茶具,能用這套茶具泡茶,他已經很高興了,至于擁有,還是算了,他不适合擁有這麽貴重的東西。
“小姨父,這可是你夢寐以求的那套茶具,你值得還回去?”溫智帆問道。
“比起你小姨,十套這樣的茶具,我也不稀罕。”倪爸爸說道。
“小姨父,你這話要是去跟小姨說,小姨一定會感激涕零。”溫智帆說道,小姨父這麽愛小姨,在吵架的時候,也會口不擇言,什麽話傷人,就說什麽話,這麽多年,他們見證了小姨父的忍讓,也見證了小姨得理不饒人霸道,更别說小姨有理的時候。
除了小姨父,還會有誰這麽縱容着小姨。
“我現在不求她對我感激涕零了,隻要她别誤會我就行了。”倪爸爸苦澀一笑。
“小姨父,你們都決定了,我再挽留也無用,明天你們就要回巴黎了,今晚我陪你喝幾杯。”溫智帆建議道。
“下次吧。”倪爸爸拒絕,拍了拍溫智帆的肩,酒後會被人利用,還會犯錯,他真怕喝醉後,他又說出那些傷人的話。
“小姨父,你不能這樣。”溫智帆無奈的說道,小姨父太怕小姨了,有時候男人就應該有男人的樣子,别總是讓着小姨,男人該強勢的時候,一定不能懦弱。
“沒辦法,這一輩子隻能這樣了。”倪爸爸說道,誰叫他愛上了左易楚呢?
溫智帆歎息的搖頭,有個男人這樣對小姨,他本該高興,可是在高興的同時,免不了擔憂。
顔堯舜跟倪樂卉本來說是出來逛逛,結果變成了自駕遊,外面太冷,車裏暖和,他們不想下車,開着車漫無目的,四周逛蕩。
倪樂卉有些累了,顔堯舜見她沒精神了,才開着車回顔家,除了劉嬸,其他人都睡了。
“劉嬸,這麽晚了,你怎麽還沒睡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樂卉。”劉嬸看着倪樂卉,欲言又止,目光望着顔堯舜。
“顔堯舜,你先回房,我陪劉嬸聊聊天。”倪樂卉也看出劉嬸的顧慮,劉嬸有話對她說,卻礙于顔堯舜在場。
“我陪你們。”顔堯舜說道,想把他支開,有那麽容易嗎?
“顔堯舜。”倪樂卉挑眉,有他在,劉嬸會有顧慮。“我生氣了。”
她的威脅,對顔堯舜很有用,顔堯舜雖不願意,卻不敢堅持,現在倪樂卉是老佛爺,她說了算,他也不敢違背,否則,後果自負。
“别聊太久。”顔堯舜提醒道。
“好。”倪樂卉點頭,推着顔堯舜,看着顔堯舜兩步一回頭上樓梯,直到他上了三樓,倪樂卉才松了口氣,劉嬸又不是齊宛海,即使是齊宛海,她也不害怕,他至于擔心成這樣子嗎?
劉嬸去給倪樂卉倒了杯水,倪樂卉接過,并沒有喝,而是拿在手裏暖手。
以前冬天的時候,有涵函在,她就抱涵函,涵函去大姨家了,她就抱暖手袋,有顔堯舜後,她就抱顔堯舜,這是顔堯舜陪着她過的第一個冬天,有顔堯舜在,她一點也不覺得冷。
“劉嬸,他上樓了,你可以說了。”倪樂卉催促道,時間有限,誰知道顔堯舜給了她多長時間,萬一顔堯舜都下樓了,劉嬸還沒開始說。
“樂卉,子翌對你……”
“劉嬸,子翌是我的學長,也是我的二叔,我是他的大嫂。”倪樂卉打斷劉嬸的話,劉嬸一開口,她便知道劉嬸想說什麽,不敢當着顔堯舜的面說,除了顔子翌,不會有别人。
“樂卉,給你看樣東西。”劉嬸左右看了一眼,從身上拿出一個本子,放在倪樂卉眼前。
倪樂卉并沒拿起看,挑了挑眉,問道:“這是什麽?”
“日記本。”劉嬸說道。
“日記本?”眉頭挑得更高,倪樂卉問道:“誰的日記本?”
“子翌的。”劉嬸回答道。
倪樂卉擡手揉搓着眉心,并沒拿起日記本看,對劉嬸說道:“劉嬸,你這麽做是不對的,這是學長的日記本,你怎麽把學長的日記本給我?”
“樂卉,打開來看看。”劉嬸說道。
“劉嬸,這是學長的日記本,我怎麽能看學長的日記本。”倪樂卉拒絕。
“樂卉,算我求你,你就打開來看看。”劉嬸祈求的看着倪樂卉。
“劉嬸,我是絕對不會看的。”倪樂卉起身,劉嬸給她看學長的日記本,她知道劉嬸是什麽意思,隻是,她是不會看的,窺視别人的*,這種事情她是不會做的。
“樂卉。”劉嬸也跟着起身,擋住倪樂卉的去路。
“劉嬸,你這是什麽意思?”倪樂卉挑眉,她不願意看,劉嬸還想逼她看不可嗎?
“樂卉,劉嬸沒有别的意思,劉嬸隻想你看看子翌寫的日記。”劉嬸說道。
“劉嬸,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,我是不會看,窺視别人*的事情,我是絕對不會做的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樂卉,你不看,你怎麽知道子翌對你的深情?”劉嬸問道。
倪樂卉狠狠地擰眉,看着劉嬸,說道:“我不管學長對我的情有多深,這是學長的事情,而不是我的事情,劉嬸,你要記住,我是顔堯舜的妻子。”
“樂卉,在我沒發現這個日記本之前,我不知道子翌爲什麽會喜歡上自己的大嫂,我看過日記後,我明白了,樂卉,子翌對你的愛,并非……”
“劉嬸。”倪樂卉打斷劉嬸的話,目光有些清冷,警告道:“劉嬸,如果你還想在顔家待下去,日記本的事情,你最好當不知道。”
“樂卉,你也是這麽自欺欺人嗎?子翌比大少爺更早認識你,在子翌愛上你的時候,你跟大少爺沒有任何交集,樂卉,子翌對你的愛,比大少爺對你的愛更深厚。”劉嬸說道。
“劉嬸,你真不想在顔家待了嗎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樂卉,即使被趕出顔家,我也要說清楚,子翌這麽愛着你,而你又是他的大嫂,子翌有多苦,有多累,有多……”
“我不愛他。”倪樂卉冷聲說道,揉搓着眉心,這日記本怎麽會被劉嬸發現,她知道劉嬸跟學長的關系向來很好,勝過劉嬸跟顔堯舜的關系,上次因爲安琪兒的事情,劉嬸爲了顔子翌不受傷害,讓顔堯舜放過齊宛海,劉嬸跟顔堯舜之間有了隔閡,顔堯舜不會在意齊宛海的事情,如果是這件事情,顔堯舜不會善罷甘休。
“你不愛子翌。”劉嬸挑眉,難以置信的看着倪樂卉,問道:“爲什麽?你跟子翌很早之前就認識了?他又是你的學長,你怎麽能不愛子翌呢?”
“劉嬸,感情的事情,不是誰先認識就得愛誰,我認識學長的時候,我跟嚴昌拓在一起,我跟嚴昌拓離婚後,依舊沒跟學長走到一起,而是跟顔堯舜走到了一起,剛開始的時候,我并不知道顔堯舜的正真身份,更不知道他是學長的哥哥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如果你事先知道呢?”劉嬸問道。
“事先知道,結果也不會改變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爲什麽?”劉嬸問道。
“我不愛顔子翌,我愛的人是顔堯舜。”倪樂卉很認真的說道。
“怎麽可能?你怎麽可能不愛子翌呢?子翌這麽優秀,你怎麽能不愛子翌呢?”劉嬸大受打擊。
“愛就是愛,不愛就是不愛。”倪樂卉說道,抽出劉嬸緊抓住她不放的手,看了一眼茶幾上放着的日記本,提醒道:“劉嬸,我以前沒跟學長走在一起,現在更不會,你也别白費心機了,日記本你從哪兒拿的,請你放回哪兒去。”
倪樂卉說完,轉身邁步,朝樓梯口走去。
劉嬸望着她決然離去的背影,回頭看着廚房的方向,等倪樂卉上樓後,顔子翌從廚房走出來,劉嬸看着顔子翌。“子翌,對不起,我沒能幫着你。”
她答應了子翌,一定會讓倪樂卉看他寫的日記,可她沒能做到,倪樂卉連日記本都沒拿起,更别說看裏面的内容了。
“劉嬸,這不是你的錯,是我想得不周道。”顔子翌安撫劉嬸說道。
“子翌……”
“劉嬸,時間不早了,你去休息。”顔子翌打斷劉嬸的話,苦口婆心的勸說,他聽得太多了,感情的事情,豈是你想放下就能放下的,他想過要放下,如果不是媽,估計他就真的逼着自己放下了。
顔子翌拿起日記本,苦澀一笑,邁着沉重的腳步。
劉嬸看着他的背影,是那麽的落寞無助,這樣的顔子翌,很讓人心疼,感情得不到回應就算了,連這麽小的要求也不能滿足他。
“子翌。”劉嬸擋住顔子翌的路。
“劉嬸,還有事嗎?”顔子翌停下腳步,看着擋住他路的劉嬸,劉嬸拿起顔子翌手中的日記本,顔子翌挑眉,不解地看着劉嬸。“劉嬸,你……”
“子翌,你放心,别的劉嬸保證不了,這件事情,劉嬸可以向你保證,一定會想辦法讓樂卉看你寫的日記。”劉嬸保證。
“劉嬸,謝謝你,不用了,真的不用了。”顔子翌笑着說道,他越是如此,達到的效果越是好,如果他哭着求着,或是命令,效果未必有這麽好。
“這事就這麽決定了,日記本先放在我這裏。”劉嬸話一落,轉身回到她的房間裏。
目送她的身影,顔子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,繼續邁步朝樓梯走去。
顔堯舜并沒回房間,而是在三樓樓梯口等着倪樂卉,見倪樂卉走上來,顔堯舜朝她伸出手,倪樂卉見到他站在樓梯口,目光閃了閃,她不确定,他站在這裏,有沒有聽到她跟劉嬸說的話。
手伸向顔堯舜,顔堯舜握住她的手,牽着她回到房,顔堯舜不說話,倪樂卉又不知道怎麽開口,是直接問,還是看顔堯舜接下來會不會問她。
顔堯舜去衛生間,聽到從衛生間裏傳出來的水聲,倪樂卉坐在沙發上,猜想着,他到底有沒有聽到呢?
十分鍾後,顔堯舜裹着浴巾出來了。“是你自己洗,還是我幫你?”
“什麽?”倪樂卉愣愣地望着他,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“洗澡。”顔堯舜從菲薄的唇中吐出兩個字。
倪樂卉隻覺得雙頰發熱,即使他們赤呈相待無數次了,連孩子也懷上了,聽到顔堯舜這話,倪樂卉還是忍不住紅了臉。
“我自己洗。”倪樂卉話一落,朝衛生間走去。
倪樂卉沒洗澡,而是坐在馬桶上,抱着臉胡思亂想,幾分鍾後,顔堯舜的聲音響起,倪樂卉愣了一下,随即回應一聲,自從她懷孕,隻要是她一個人在衛生間的時候,她若是沒出來,沒幾分鍾,顔堯舜就會問她,如果她沒應聲,顔堯舜會沖進衛生間,擔心她有什麽意外,還不許她反瑣門。
直到顔堯舜催了兩聲,倪樂卉才脫衣服開始洗澡,半個小時後,倪樂卉從衛生間裏出來。
“你是現在睡覺,還是在看一會兒書?”顔堯舜問道。
剛剛在車上,她是想睡覺,可現在她沒睡意了。
“看一會兒書。”倪樂卉說道,顔堯舜把她愛看的書給她,倪樂卉接過,坐在顔堯舜身邊。
倪樂卉翻着書,卻沒看進去一個字。
“你有心事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你不好奇嗎?”倪樂卉反問道。
“好奇。”顔堯舜挑眉,問道:“好奇什麽?”
“你能别明知敵問嗎?”倪樂卉瞪着他,顔堯舜還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她,倪樂卉徹底火了。“劉嬸。”
顔堯舜笑了,問道:“憋不住了?”
倪樂卉一愣,随即怒瞪着顔堯舜,質問道:“你是不是故意的?”
“故意什麽?”顔堯舜裝傻。
“你裝,你繼續給我裝。”倪樂卉在顔堯舜腿上掐了一把,顔堯舜很上道,哇哇大叫痛,倪樂卉一瞪眼,她都沒用力,痛什麽痛?
“好了,不逗你了,說吧,劉嬸跟你說了什麽?”顔堯舜握住她的柔荑,放在嘴邊親了一下,剛剛他是故意的,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樣子,顔堯舜忍不住想要捉弄她一下。
“你是不是明知故問?”倪樂卉微眯起眼睛看着顔堯舜,如果他真回房間了,她跟劉嬸的談話,他聽不到,她不會懷疑,可他并沒回房,他站在三樓的樓梯口,她跟劉嬸的談話,他真沒聽到嗎?倪樂卉有些不相信。
“不是。”顔堯舜很果斷的說道。
“你真沒聽到?”倪樂卉還是不相信的問道。
“對偷聽,我沒興趣。”顔堯舜說道,倪樂卉審視着他臉上的表情,他不像在說謊,可是,她又不相信他真沒聽到,他說對偷聽沒興趣,誰能證明,偷聽這種事情,他又不是沒幹過。
“誰能證明?”倪樂卉繼續問道。
聞言,顔堯舜眼角一抽,這還需要證明嗎?顔堯舜很是無語,說道:“好吧,我偷聽到了。”
“那你還問我?”倪樂卉看着顔堯舜翻白眼,都偷聽到了,還要多此一舉的問她。
“姑奶奶,我沒問你,是你忍不住想要告訴我。”顔堯舜提醒道。
“那你說說我們都聊了些什麽?”倪樂卉問道,他都說他聽到了,那她就考考他。
“我累了,我想睡覺了。”顔堯舜說道,說是這麽說,卻不見他起身,而是拿着手機看手機。
“你不是累了嗎?”倪樂卉提醒道,累了,想睡覺,就該躺在床上,而不是繼續坐在沙發上看手機,他不想說,倪樂卉也不想逼他,畢竟,這并不是什麽好事,想到劉嬸的話,還有那本日記,倪樂卉就覺得頭痛,顔子翌不是答應過她,對她的愛,他放下了,劉嬸爲什麽還想讓她看顔子翌的日記。
劉嬸在顔家工作這麽多年,又是看着顔子翌長大,這麽多年,她都沒發現顔子翌這本日記,突然就發現了,這是巧合嗎?劉嬸能在顔家待這麽久,她的爲人大家都清楚,根本不像是會亂翻東西的人。
“我要守着你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是累了,是想睡覺,但是她沒想睡覺,他要守着她。
倪樂卉默了,放下書,拉着顔堯舜朝床走去。
脫掉睡袍,兩人穿着薄薄的睡衣,顔堯舜将她摟進懷中,倪樂卉卻沒有一點睡意,擡眸,望着緊閉着雙眸的顔堯舜,倪樂卉的眸光閃了閃。
“顔堯舜。”倪樂卉輕聲叫道。
“嗯。”顔堯舜應聲道。
“你睡着了嗎?”倪樂卉擡手,摸了摸顔堯舜的下巴。
“快了。”顔堯舜回答道,暫時還沒睡着,不過快睡着了,任由倪樂卉在他臉上撫摸着,他很想告訴她,也很想阻止他,可是他又舍不得,明明這對她來說是一種折騰,可是他就是不想松開她的手。
上次她懷孕,他就禁欲了很久,上次她懷孕,孕吐都沒這麽嚴重,這次她懷孕,不知爲什麽,孕吐這麽嚴重,看着她一天比一天瘦,又吃不下東西,勉強吃了一點,沒一會兒又吐了,他看着就心疼,多次勸她放棄這個孩子,可她偏偏不聽,堅持要将孩子生下來。
孩子也是他的,他卻沒有決定權,他是孩子的父親,他也想要孩子,可是,他害怕,章傲蕾發生的事情,他還曆曆在目,他無力阻止,也無力救他們母子,至今想到,他還心悸,他是害怕,害怕重蹈覆轍,他承受過一次,不想再承受第二次,他從章傲蕾跟孩子的陰影中走出來,他沒把握還能不能接受第二次。
隻要想到倪樂卉會有危險,他的心就顫抖,生怕她出了什麽事,他說服不了她放棄孩子,但是,他可以未雨綢缪,在她懷孕六個月起,他就讓強尼回t市,直到倪樂卉順利生下孩子,否則,他是絕對不會放強尼離開。
有溫智帆在,他也害怕,章傲蕾生孩子的時候,溫智帆也在,溫智帆跟樂卉也無能爲力,不對,應該說樂卉扭轉了乾坤,隻是被齊宛海給刺激了,才會發生這種讓人扼腕長歎的悲劇。
此刻,顔堯舜很矛盾,如果當年章傲蕾真被樂卉救了,即使孩子最終沒能保住,他跟樂卉會走到一起嗎?也許會,也許不會。
如果說他跟樂卉有緣,月老早就爲他們牽好了紅線,即使章傲蕾沒有死,他發現自己真的愛上了樂卉,他也會跟章傲蕾離婚,然後娶樂卉。
“顔堯舜,你睡着了嗎?”沒聽到顔堯舜的聲音,倪樂卉又忍不住問道,指腹刻畫着顔堯舜的五官,除了她,顔堯舜從來沒容許任何一個人在他臉上動手動腳,包括章傲蕾也不敢。
她不像倪樂卉,在顔堯舜面前,想幹什麽就幹什麽,章傲蕾很自卑,即使成了顔堯舜的妻子,在顔堯舜面前,她也很膽怯。
“還沒有。”顔堯舜回答道。
“你剛剛在想什麽?”倪樂卉問道,沒睡着,又不出聲,除了在想什麽,倪樂卉想不出還有更好的理由。
“想章傲蕾。”顔堯舜脫口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