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離見月明還早着。”顔堯舜忍不住潑冷水。
“我這人真不會聊天。”倪樂卉瞪了顔堯舜一眼,幸虧大姨不在,大姨若是聽到顔堯舜這話,顔堯舜就慘了。“時間不早了,我們回顔家。”
“這麽晚了,不用回顔家,我們就在這裏住一晚。”顔堯舜說道,還是住在這裏舒服。
“你不想走,是不是因爲聶傑洋?”倪樂卉問道。
顔堯舜挑眉,問道:“這跟他有什麽關系?”
“有沒有關系,你心裏最清楚。”倪樂卉笑着說道,他在擔心聶傑洋,别以爲她看不出來,拍了拍顔堯舜的肩,說道:“放心,犯法的事情,慕名軒不會幹。”
聶傑洋讓慕茗若懷上孩子,慕名軒心裏肯定是不痛快,不會輕易放過聶傑洋,卻絕對不會做出過激的事情出來,頂多狠狠的揍聶傑洋一頓。
“你這麽了解慕名軒?”顔堯舜挑眉有些吃味,除了他,他不希望她了解别的男人。
“你應該比我了解。”倪樂卉意在言外,他們都是當哥哥的人,當年那個男人對曉曉的傷害,遠勝過聶傑洋對慕茗若的傷害,至少,聶傑洋沒逃避責任,沒有放棄慕茗若。
顔堯舜默了,慕名軒有妹妹,他也有妹妹。
“對了,顔子悠的婚禮,你參不參加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不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爲什麽?”倪樂卉問道,他們畢竟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,她也知道他們兄妹不和,畢竟是結婚,按理說顔堯舜不該缺席,即使他在不在都一樣,除了他,學長也是顔子悠的哥哥,還有顔子騰這個弟弟。
“不想去。”顔堯舜說道,又不是曉曉的婚禮,如果是曉曉的婚禮,他一定會親自準備。
“爲什麽不想去?”倪樂卉明知故問,沒給顔堯舜回答的機會,倪樂卉又說道:“你怎麽說也是顔子悠的大哥,她的婚禮,你若是不在場,會有人說閑話。”
“哼!顔家的閑話還少嗎?”顔堯舜不屑的冷哼一聲,顔家就是一個笑話,天底下最大的笑話。
倪樂卉默了,他都這麽說了,她還能說什麽。
良久,顔堯舜見她不說話,想了想,問道:“你想去嗎?”
“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,而是……唉!算了,你當我沒問。”倪樂卉說道,他都明白态度了,她還能說什麽。
“樂卉。”顔堯舜拉着倪樂卉的手,他不想她誤會自己。
“曉曉呢?”倪樂卉突然問道。
“曉曉在美國。”顔堯舜挑眉,不明白倪樂卉爲什麽突然問起曉曉。
“廢話。”倪樂卉白了顔堯舜一眼,又說道:“我不是問曉曉在哪兒?我是問你,顔子悠結婚的事情,曉曉知道嗎?”
“知道。”顔堯舜回答道。
“你告訴她的?”倪樂卉問道。
顔堯舜搖頭,說道:“不是,是明姐。”
他才不會這麽無聊,是明姐告訴顔曉曉的,對他來說,顔子悠的事情,根本不是事情,無論是結婚,還是什麽事情,都與他無關,也與曉曉無關,關于顔子悠的事情,他是不會告訴曉曉,省得曉曉不高興。
倪樂卉了然,不是他,隻有明豔了,曉曉跟顔子悠之間,倪樂卉都嗅到了詭谲的氣息,顔子悠跟鍾少在一起的時候,曉曉就很針對顔子悠,曉曉又得知顔子悠結婚的事情,她不覺得曉曉會當不知情。
“你在想什麽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我感覺曉曉會參加顔子悠的婚禮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不可能,曉曉在美國。”顔堯舜笃定的說道。
“美國很遠嗎?”倪樂卉問道,顔堯舜默了,美國不遠嗎?
顔堯舜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,拿起手機給曉曉打電話,沒人接,顔堯舜又打,還是沒人接,顔堯舜打另一個手機号,有人接了,顔堯舜直接問她,曉曉呢?那人的回答是,曉曉跟她的同學去旅行去了。
“糟糕。”顔堯舜臉色沉了沉,曉曉是喜歡旅行,這個時候跟她的同學去旅行,顔堯舜卻覺得不對勁,閉上眼睛,暗叫不妙。
“怎麽了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曉曉回t市了。”顔堯舜說道,除了回t市,顔堯舜想不出更好的理由。
“真的?”相比之下,倪樂卉沒顔堯舜這麽擔心。
“以我對曉曉的了解,她一定會攪黃顔子悠的婚禮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顔堯舜,曉曉跟顔子悠之間,到底有什麽恩怨?”倪樂卉好奇的問道,顔子悠跟齊宛海很像,在曉曉面前,顔子悠的嚣張的氣焰會被澆滅,曉曉手中到底有什麽,以至于讓顔子悠害怕她。
“樂卉,這是曉曉的事情,除非她告訴你,否則,我是不會告訴你關于她的事情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倪樂卉張了張嘴,最終選擇了沉默,他不說,她也不能逼他,他們兄妹感情很好,其實,她也隻是好奇,告不告訴她也沒什麽。
“曉曉會去,你呢?”倪樂卉問道。
顔堯舜沉默,如果曉曉真去婚禮現場,他自然也會去,他不放心曉曉,他要當曉曉的後台,他要保護曉曉,任何人都别想欺負她。
他不回答,倪樂卉卻知道了答案,感歎他們的兄妹情。
倪樂卉并不羨慕,她雖然沒有哥哥,但是她有表哥,表哥對她很好,像親哥哥一樣照顧她,有哥哥就是好,可以任性。
初六,瑞雪酒店,賓客雲集。
孫氏的總裁和顔氏的三小姐,在這裏舉行一場隆重而盛大的婚禮。
現場布置得美輪美奂,氣氛活躍而完滿,唯一缺憾的是,孫夫人因爲身體原因,不能從美國趕回來參加自己兒子的婚禮。
無論是對顔家,還是對孫家,都是一種憾事。
顔家,顔子悠穿着婚紗,坐在梳妝台前,透過鏡子,看着在她後面不停忙碌的化妝師,經過化妝師的手,原本就美豔的五官,上了妝後顯得妩媚冷豔,對這張臉,顔子悠相當滿意,忍不住嘴角微微勾起。
“林鈴。”顔子悠叫道。
“什麽事?”林鈴正在替她整理着手花。
“林鈴。”顔子悠拉着林鈴的手,感激的說道:“我很高興,你能做我的伴娘。”
顔子悠雖是顔家三小姐,可她并沒多少朋友,她所結交的朋友,都是有目的的,她對他們有目的,他們對她有目的,隻有林鈴,雖然她們并不是無話不談的朋友,卻是深交。
“呵呵,子悠,你結婚,讓我當你的伴娘,我簡直是受寵若驚。”林鈴笑看着顔子悠,由衷的說。
林鈴看着顔子悠畫着精緻妝容的臉,她很羨慕顔子悠,家事好,長相也好,不像她,林家沒法跟顔家比,而她長得也平平,即使化了妝,相貌也是平平。
顔子悠笑了笑,問道:“林鈴,我會幸福嗎?”
林鈴愣了一下,不明所意,卻堅定的說道:“當然能。”
顔子悠眼底卻出現一絲陰霾,說道:“從鍾少跟我分手那天開始,我就發誓,告訴自己,我一定要找一個比鍾少好的男人,比鍾少優秀一百倍的男人,我的幸福,沒有人能毀滅,我的幸福,不一定會是鍾少,離開鍾少,我一樣可以幸福,沒有人可以搶走我的幸福。”
林鈴一怔,卻對上鏡子裏笑魇如花的顔堯舜,臉上的笑容與她剛剛說的話成對比。
“子悠,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,緊抓着過去而不放手,你會受到傷害,對孫煜也不公平,子悠,你明白我說的嗎?”林鈴問道。
“我明白。”顔子悠看着林鈴輕輕的笑了,她怎麽可能不明白,明白歸明白,但是,她做不到真正放手,她做不到不恨,誰對她不好,她不可能坦然自若的面對,她嫉惡如仇,誰傷害她一分,她必定還十分。
林鈴歎息着,顔子悠的樣子,她并不覺得顔子悠明白,将手花遞過去,顔子悠接都沒接,隻是瞅了瞅。
“我不喜歡白玫瑰,給我換成黑玫瑰。”顔子悠看着白玫瑰很是嫌棄,口氣隐隐含着命。
“可是。”林鈴猶豫了一下,說道:“白玫瑰是孫煜特意吩咐的。”
“我不喜歡,換掉。”顔子悠語氣很堅定,孫煜的決定又如何?她說換必需得換,她是新娘,今天她是主角,看着白玫瑰,她就覺得渾身不舒服,以前她很喜歡白玫瑰,讨厭黑玫瑰,婚禮上用黑玫瑰有些刺眼,不過,她就想換一下。
“這個……好,你稍等一會兒,我馬上去換。”林鈴說道,提起禮服跑出去。
拐角處,猛地撞上一人。
“哎喲。”林鈴差點被撞倒,還好顔子翌眼不見爲淨扶住她。
“你沒事吧?”顔子翌關心的問道,她是子悠的伴娘,子悠拒絕了孫煜給她安排的那些伴娘,隻要林鈴當她的伴娘,子悠這個決定,顔子翌有些意外。
子悠向來很愛面子,孫煜在這場婚禮上給足她面子,子悠會拒絕所有伴娘,隻要一個伴娘,還是她親自指定的伴娘。
看到顔子悠,林鈴迅速避開目光,小聲的說道:“顔二少,子悠在休息室。”
顔子翌揚起唇角,倏地,抓住林鈴的手,拉着她進了旁邊的房間。
“顔二少,你這是幹什麽?”林鈴莫明其妙的看着顔子翌。
“你是子悠的伴娘,你不在子悠身邊,跑出來做什麽?”顔子翌問道。
“換手花。”林鈴說道,顔子翌溫文爾雅,可每次見到顔子翌時,她的心跳就要加速,以至于她隻要見到顔子翌就會繞道而行。
“換手花。”顔子翌低眸,看着林鈴手中拿着的手花,問道:“爲什麽要換?”
“子悠不喜歡白玫瑰,她叫我換成黑玫瑰。”林鈴解釋道。
“子悠不喜歡白玫瑰?”顔子翌挑眉,子悠最喜歡的就是白玫瑰?
“顔二少,時間來不及了。”林鈴提醒道,想要離開,顔子翌卻不放她離開。
“新郎還沒到,你急什麽?”顔子翌問道。
林鈴揚頭望着顔子翌,說道:“顔二少,不想引起大家的注意,讓你母親蒙羞,你最好離我遠一點。”
齊宛海不喜歡她,說她沒資格跟顔家的人走得太近,不配當顔子悠的朋友,顔子悠卻不顧齊宛海的反對,硬要跟她成爲朋友,這一點讓她很感激,顔子悠讓她當伴娘,齊宛海氣得吹胡子瞪眼,卻又沒辦法阻止。
齊宛海讨厭她到什麽程度呢?她跟顔子翌或是顔子騰說一句話,齊宛海都會懷疑她另有用心,對此,林鈴很是無奈,林家雖不如顔家,她的長相平平,但是,她也有自知之明,絕對不會想不該想的東西,也不會觊觎不屬于她的東西。
“我這是在排斥我嗎?”顔子翌問道。
“不敢。”林鈴搖頭。
“不是排斥,是威脅嗎?”顔子翌又問道,林鈴沉默,算是默認,顔子翌冷笑一聲,諷刺道:“你有威脅我的資格嗎?”
對林鈴,顔子翌是恨的,如果不是林鈴,或許他跟樂卉不會成爲現在這樣,如果當年他不認識林鈴該多好,沒準樂卉也不會嫁給嚴昌拓,而是嫁給他。
顔子翌上前一步,林鈴退後一步,将她推倒在沙發上,颀長的身上壓了上去,雙眸眯成一道複雜的弧度,
“顔二少。”随着顔子翌的逼近,林鈴膽怯的叫道。
“我很好奇,子悠爲什麽跟你成爲朋友?”顔子翌問道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林鈴搖頭,這個問題,她也不清楚。“顔二少,我知道你恨我,我也不管你對我的恨有多深,你别忘了今天是子悠結婚的日子。”
“不需要你提醒,今天是什麽日子,我比你清楚。”顔子翌邪笑一下,問道:“林鈴,我很好奇,你到底能壞到什麽程度?”
林鈴緊咬着銀牙,冷冷的瞪着他,兩手抵住他的胸膛,她壞嗎?以前是壞,現在她改了,突然笑了,問道:“顔二少,你把我拉到房間裏,是想跟我重溫舊夢嗎?”
“重溫舊夢?”顔子習嫌惡的看了林鈴一眼,不屑的起身。“你配嗎?”
林鈴臉色煞白,對上顔子翌那種厭惡的眼神,還有他鋒利的言語,硬生生的紮在他胸口上,紮得生疼,林鈴深吸一口氣,淡然一笑。“配不配都不重要,我隻想告訴你,我現在是子悠的伴娘,子悠讓我去換手花,顔二少,你不想耽誤你妹妹的婚禮吧?看這個時間,新郎也應該到了。”
“你這是欲擒故縱嗎?”顔子翌問道。
她不是在欲擒故縱,在她看來,顔子翌隻是表面溫文爾雅,骨子裏卻透着陰冷,她招惹過他一次,可是他對她的懲罰,至今想起她都感覺到毛骨悚然,這個男人,對她來說太危險了,她不想再招惹他,她招惹不起他。
林鈴起身,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禮服,走門口走去,要拉開門時。
“林鈴,你不該出現在顔家,你不該當子悠的伴娘。”顔子翌說道。
“我拒絕不了子悠。”林鈴說道,當子悠的伴娘,她從來沒奢望過,她跟子悠很久沒聯系了,子悠突然給她打電話,告訴她,要結婚了,叫她當伴娘,她想拒絕,可是面對子悠的祈求,她拒絕不了。
“你是拒絕不了,還是不想拒絕?林鈴,你會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的。”顔子翌冷漠的說。
抓着門把的手僵硬着,林鈴轉身,挑起眉梢看着顔子翌,笑了笑。“我付出的代價還少嗎?”
“你自找的。”顔子翌一字一頓,字字清晰,他就猶如一隻危險的野獸,不招惹他還好,一旦招惹到他,他會把你給生吞活剝了。
林鈴自嘲一笑,是啊!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,她是自作自受,怨得了誰呢?
林鈴不再猶豫,打開門,倪樂卉正巧準備敲門,林鈴就将門給打開了,這是顔子翌的房間,她認識林鈴,她是顔子悠的伴娘,倪樂卉捂住自己的嘴,林鈴怎麽會在學長房間裏?
林鈴也愣住了,除了她是子悠的伴娘,倪樂卉并沒認出她是誰,她卻對倪樂卉的長相刻骨銘心,顔子翌會這麽對,全是因爲這個女人,顔子翌愛進骨子裏的女人。
有憤恨,也有嫉妒,也有羨慕,總之,事過境遷,林鈴面對倪樂卉時,還是很複雜。
倪樂卉怎麽會在這裏?
她來的時候,沒見到倪樂卉,也沒人告訴她,倪樂卉在這裏。
“你……”林鈴聲音有些顫抖。
“你認識我嗎?”倪樂卉好奇的問道,林鈴看她的眼神,倪樂卉覺得很是奇怪。
“大嫂,你找我有事嗎?”顔子翌恢複他的優雅溫和,笑看着倪樂卉。
大嫂?林鈴目不轉睛,錯愕的目光在倪樂卉跟顔子翌身上來回移動。
顔子翌叫她大嫂,倪樂卉是顔子翌的大嫂,倪樂卉是顔堯舜的妻子,倪樂卉嫁給了顔堯舜,林鈴頓時覺得頭重腳輕了。
“你怎麽了?”倪樂卉見林鈴一副要倒的樣子,忍不住伸手想要扶着她。
林鈴卻反射性的躲開,倪樂卉手僵硬在空中。
“大嫂,她是子悠的伴娘,她叫林鈴。”顔子翌介紹道,給林鈴一個眼神,讓她離開的眼神。
林鈴看見了,她也想要離開,可是,她的腳卻好像生根了般,她想走,卻邁不動腳。
“我知道。”倪樂卉說道,随即又問道:“你認識我嗎?”
“我……”
“她是子悠的朋友,怎麽可能認識你。”顔子翌搶先一步回答,看着林鈴催促道:“林鈴,子悠不是讓你去換手花嗎?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麽?”
林鈴咬了咬牙,逼着自己邁步,步伐有些僵硬。
等林鈴走遠後,倪樂卉忍不住問道:“學長,你對她很不友善,你們有過節嗎?”
顔子翌愣了一下,随即搖頭,否認道:“她是子悠的同學,我跟她怎麽可能會有過節。”
顔子翌想問倪樂卉,你真記憶她是誰了嗎?轉念一想,忘記了也好。
“樂卉,我們進屋說。”顔子翌說道。
“不用了。”倪樂卉拒絕,她不願意進屋,如果顔堯舜看到她進顔子翌的房間,又該生氣了。
顔子翌目光閃了閃,心裏有些受傷,卻故作平靜的問道:“你是怕大哥誤會嗎?”
“呵呵。”倪樂卉笑了笑,摸了摸鼻子,說道:“學長,我來找你,是想問你一件事情。”
“什麽事情?”顔子翌問道,她不願意進房間,他也不勉強。
“關于曉曉的事情。”倪樂卉試探性的說道。
“曉曉?”顔子翌挑眉,問道:“曉曉怎麽了?”
“曉曉有跟你聯系嗎?”倪樂卉直接問道,她本來就是想問他曉曉的事情,拐彎抹角也沒有意思,何不直接問,問完了她也好回房間。
“沒有,出什麽事了嗎?”顔子翌問道。
“沒出什麽事情,就是我們聯系不上曉曉了。”倪樂卉說道,曉曉跟顔子翌的關系很好,有些事情曉曉不會跟顔堯舜說,卻會跟顔子翌說,否則,她也不會來問顔子翌。
“大哥也聯系不上嗎?”顔子翌問道,倪樂卉聯系不上,他并不覺得奇怪,但是,顔堯舜一定能聯系上。
“他也聯系不上,美國那邊的人告訴他,曉曉去旅遊了。”倪樂卉說道,停頓了一下,又說道:“我們懷疑她回t市了。”
“糟糕。”聽到曉曉回t市了,顔子翌的反應跟顔堯舜的一樣。
看他的反應,曉曉肯定沒跟他聯系,想想也對,顔子悠可是顔子翌同父同母的親妹妹,而顔曉曉隻是同父異母的,曉曉要報複顔子悠,肯定不會讓顔子翌知道,看來她來找顔子翌是錯了。
“學長,假如,我是說假如,曉曉跟顔子悠對峙,你會偏向誰?”倪樂卉問道。
顔子翌沉默,幾秒後,回答道:“我對事不會對人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倪樂卉點了點頭說道。“沒事了,我行回房了。”
“樂卉。”顔子翌叫住倪樂卉。
倪樂卉停下腳步,看着顔子翌,問道:“學長,還有事嗎?”
“你跟大哥會去參加子悠的婚禮嗎?”顔子翌問道。
“曉曉去,我們就去。”倪樂卉回答道,對于她的回答,顔子翌隻有苦笑,倪樂卉轉身,走了幾步,停了下來,轉身看着顔子翌,欲言又止。
“你想說什麽?”顔子翌問道。
倪樂卉猶豫了一下,問道:“學長,你跟林鈴的關系……”
“她是子悠的朋友。”顔子翌臉色沉了沉,打斷倪樂卉的話。
“可是……”她看得出來,他們的關系有些詭谲,顔子翌不想承認,倪樂卉也不能逼他,想了想,提醒道:“别忘了,你現在是畢醫生的男朋友。”
說完,倪樂卉轉身回到顔堯舜的房間,留下顔子翌獨自傷神。
剛剛他還有些竊喜,倪樂卉說出畢亦瑤後,顔子翌像是被打入地獄了般,這顆心啊!
倪樂卉回到房間,見顔堯舜還沒從洗手間裏出來,倪樂卉拍了拍胸脯,慶幸顔堯舜上廁所的時間跟她一樣,需要很長的時間,沒半個小時是出不來的。
聽到衛生間裏傳出沖馬桶的聲音,倪樂卉坐在沙發上,随手拿起一本書,故作認真的看了起來,顔堯舜不許她玩手機,沒事的時候,她隻能看書打發時間。
顔堯舜從衛生間出來,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倪樂卉,問道:“你剛剛出去幹什麽了?”
“我有出去嗎?”倪樂卉反射性的否認,在顔堯舜瞬也不瞬的目光下,倪樂卉承認了,說道:“随便看了看。”
“你是不是去找顔子翌了。”顔堯舜不是問,而是肯定。
倪樂卉嘴角一陣猛抽,錯愕的望着顔堯舜,看了一眼衛生間的門,他有透視眼嗎?
“你怎麽知道?”倪樂卉問道,話一落,倪樂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,立刻捂住自己的嘴,見顔堯舜臉上并沒有怒意,倪樂卉好奇的問道:“我去找他,你不生氣嗎?”
“你是因曉曉才去找他,我爲什麽要生氣?”顔堯舜反問道,坐在倪樂卉身邊,抽走她手中的書,這本書是他看的,把放在茶幾上的一本醫書給倪樂卉。“這才是你的。”
倪樂卉愣了愣,這才注意到自己拿錯了書。
倪樂卉靠在顔堯舜肩上,說道:“顔堯舜,我有些擔心。”
“擔心什麽?擔心曉曉,還是擔心我?”顔堯舜摸了摸她的秀發,她是瞎擔心。
“我眼皮在跳。”倪樂卉指着自己的左眼說道,她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,曉曉肯定會出現在顔子翌的婚禮上,沒人知道曉曉會做出什麽事情,當然,她擔心,并非擔心顔子悠,或是曉曉把顔子悠跟孫煜的婚禮攪黃,而是擔心曉曉。
“痛不痛,要不我送你去醫院看看。”顔堯舜說道,看着她的左眼,不紅不腫。
“你能認真一點嗎?”倪樂卉沒好氣的問道,她說的是眼皮跳,又不是眼睛痛,去醫院做什麽?難道要她告訴醫生,她是因爲眼皮跳才來醫院看看嗎?
“你放心,我會保護曉曉,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曉曉。”顔堯舜保證道,以前他想保護曉曉,但是,他沒有能力,現在,他有能力了,可以保護他想要保護的人了,他會改變主意,去參加婚禮,就是去給曉曉當後盾,無論曉曉要做什麽,他都支持她,在她的身後鼓勵他。
他不讓曉曉回來是一回事,現在曉曉回來了,又是一回事,他是不會阻止曉曉想做什麽的這是曉曉的心結,隻有解開了心結,曉曉才會過得好。
“算了,不跟你說了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現在時間還早,我們要不要睡一會兒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你不怕睡過頭嗎?”倪樂卉問道,睡一會兒,她才起來沒多久。
“有鬧鍾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顔堯舜,你要是無聊,你就去陪我爸下棋。”倪樂卉建議道,睡覺真不是好的建議。
“還是算了。”顔堯舜拒絕,顔英邦在跟爸下棋,他不想在跟爸下棋的時候,顔英邦在一邊觀看,即使隻是靜靜地觀看,他也不願意。
倪樂卉沒逼他,她知道他爲什麽不去。
“孫煜什麽時候來?”顔堯舜問道,對顔子悠跟孫煜的婚禮,什麽時辰開始,他沒問,也不想問。
“快了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知道的比顔堯舜知道的多。
算準了時間,孫煜帶着幾個哥們一起上了車,向顔家出發,劉俊逸也在其中,雖然他并不想看到孫煜娶顔子悠,但是,孫煜堅持,他阻止不了,隻能順從。
孫煜結婚,他不想錯過,他要當孫煜的伴郎。
車在顔家門口停下,劉俊逸下車,看着顔宅,不由得感慨萬端。
有錢就是好,看看這顔宅。
很順利進了門口,進屋的時候也沒人攔着。
客廳裏,齊宛海優雅地坐在沙發上,顔子騰陪在她身邊,沒見到顔英邦的身影,孫煜目光閃了閃,他知道顔英邦不喜歡他,對他這個女婿很不滿意,可是,顔英邦最後也妥協了,好歹今天也是他女兒結婚,他居然不在場。
“阿姨……”
“咳咳咳。”有人咳嗽提醒道。
孫煜恍然大悟,立刻改口,叫道:“媽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聽孫煜叫她媽,齊宛海很高興,連說了三個好。
“媽,怎麽沒見到爸?”孫煜問道。
齊宛海愣了一下,顔英邦此刻在跟倪樂卉的爸爸下棋,當然,她不能這麽直接告訴孫煜,顔英邦不待見孫煜,她心裏很清楚,顔英邦是故意的,雖然過分,她也沒辦法說他,子悠跟孫煜的婚事,是她逼着他點頭的。
“你爸上了年紀,身體不如以前,孫煜,希望你能理解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孫煜了然,說道:“媽,沒事,我能理解。”
“好孩子,媽沒看錯眼。”齊宛海欣慰的說道。
“媽,要不我去爸的房間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齊宛海打斷孫煜的話,随即又說道:“行了,别耽誤了吉時,你快去樓上接子悠。”
孫煜也不勉強,他也隻是客氣,根本沒真想要去,顔英邦不想見到他,他又何必去找不痛快,母親也不待見子悠,他直接把母親送去美國,母親也不在場,顔英邦在不在場,也無所謂,他們并不能影響這場婚禮。
孫煜先跟齊宛海見過禮,然後上樓接新娘。
“孫少,怎麽回事?”樓梯口,劉俊逸忍不住低聲問道,連他都看出來了,顔英邦根本就是故意的,今天是他女兒大喜之日,早不病,晚不病,現在就病了,這也太巧了。
“俊逸,别管那麽多,我們隻管接新娘。”孫煜低聲說道。
“可是……”劉俊逸不甘心,顔子悠根本配不上孫煜,顔英邦還這态度,避而不見是什麽意思?
“行了,有什麽話,等婚禮結束後再說。”孫煜打斷劉俊逸的話,這可是顔家,有些話不能随便說出口。
劉俊逸咬了咬牙,見孫煜這态度,又鐵了心要娶顔子悠,劉俊逸歎息着,隻好閉嘴了。
在場除了劉俊逸,其他人是不會開口問。
“新郎,你來了。”身爲伴娘的林鈴擋在門口,她很盡職盡責,顔子悠請她當伴娘,那麽信任她,她一定會圓滿完成任務,因顔子翌而惡劣的心情,也被她壓抑住了。
“美女。”劉俊逸朝林鈴擠眉弄眼,試探用色迷惑林鈴。
“我喜歡女人。”林鈴說道,她的話一落,衆人忍不住笑了。
劉俊逸吃鼈了,臉色有些難看,喜歡女人,她原來是個同性戀,他們在場隻有男人,沒有女人,讓他們讓哪兒給她找女人去,樓下那個新娘的媽媽,她要不要?
“林鈴,我要進去。”孫煜說道。
“想進去,可以,但是……”林鈴笑着伸手,說道:“看看新郎的誠意,否則,别想我放你進去。”
“刷卡行嗎?”劉俊逸搶先一步問道,他是故意刁難林鈴,誰叫她不給他面前,他可是大帥哥,人見人愛,花見花開,她居然用喜歡女人來拒絕他的誘惑,簡直過分到家了。
林鈴嘴角一抽,說道:“刷卡是不行,但是,你可以告訴我密碼。”
“想得美。”劉俊逸說道,他是有錢,再有錢也不能這麽揮霍,他的錢取之有道,用之有方,對女人,他向來不吝啬,這也是爲什麽那麽多女人喜歡他的原因,但是,對眼前這個唯一的伴娘,他大方不起來。
“俊逸。”孫煜出聲提醒道。“别胡鬧了。”
“我在胡鬧嗎?”劉俊逸問道,聳聳肩,說道:“不覺得。”
另一個伴郎上前一步,将事先準備好的紅包拿出來,放在林鈴手中,笑呵呵的說道:“美女,請高擡貴手,放新郎進去。”
“别着急,我先看看,看看新郎的誠意重不重。”林鈴打開一開,搖頭:“不行,誠意不夠,我不能放新郎進去。”
“嫌少,沒關系。”伴郎又拿出一個。
林鈴這次沒打開,直接搖頭。“誠意不夠。”
伴郎愣了一下,還好他們準備的紅包多,每來是預計了好幾個伴娘,新娘卻堅持隻要一個伴娘,原本以爲新娘體貼,爲新郎儉省了錢。
“誠意不夠。”林鈴還是搖頭。
“你無底洞嗎?”劉俊逸忍不住質問道。
林鈴挑眉,故意說道:“本來是考慮放新郎進去,現在我改變主意了,誠意不夠。”
“你缺錢嗎?”劉俊逸直接問道,這些紅包裏面的錢數目不少,她居然還嫌不夠。
“你怎麽知道?”林鈴反問道,仿佛要氣死劉俊逸,故意又說道:“我真的很缺錢,打算趁這個機會好好嫌一筆,畢竟,機不可失,失不再來。”
“你是吸錢鬼嗎?”劉俊逸怒了。
“對,我就是吸錢鬼,你有意見嗎?”林鈴問道,她就要刁難他,看他能把她怎樣。
“行了,你們别鬧了。”孫煜神情有些無奈,看着給紅包的伴郎說道:“都給她。”
“已經給完了。”伴郎回答道。
“林鈴。”孫煜看着林鈴,雙手合十,說道:“算我求你,行不行?”
“不行,新郎好小氣,誠意這麽輕。”林鈴擋着門口,不讓孫煜進去。
此時,伴郎們各自交換了一下眼神,他們人多,而伴郎隻有一個,孤立無援,劉俊逸二話不多說,直接把林鈴扛到肩上扛走了。
“喂,你幹什麽?你放我下來。”林鈴拍打着劉俊逸的肩。
劉俊逸将她放下來,丢在一邊,孫煜趁勢打開了房間門。
門一開,他松了口氣,真不知道子悠怎麽認識這樣的人,讓這樣的人當伴娘。
顔子悠坐在床上,穿着華麗的白色婚紗,長長的卷發高束,兩邊垂下一縷,白色的頭紗蓋在臉上,透過頭紗看到孫煜進來,顔子悠撩起了頭紗看着他。
“林鈴呢?”顔子悠問道。
“放心,我不會把她怎麽樣的。”孫煜保證道,随即又忍不住抱怨道:“你請的這位伴娘真有些極品。”
“林鈴很好。”顔子悠說道,猶豫了一下,又說道:“隻是有些愛錢。”
“豈止有些愛錢,簡直超愛錢,我準備了幾個伴娘的紅包,全都給她一人了,她居然還不滿意,還嫌少,不放我進來。”孫煜抱怨道。
“呵呵。”顔子悠忍不住笑出聲,察覺到孫煜瞬也不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顔子悠愣了一下,斂起笑聲,摸了摸自己的臉,問道:“怎麽了?我的臉上有東西嗎?”
孫煜邁步,來到床邊,蹲下身體,握住顔子悠的雙手,眼中滿是深情,擡起顔子悠的小手,放在唇邊親了一下,說道:“你真美。”
顔子悠揚起嘴角,被孫煜眼中的深情看得有些不自在,對,就是不自在,并非感動,咬了咬牙,問道:“哪個當新娘的不美?”
“她們跟你相比,簡直是庸脂俗粉,你的美,難以用語言來形容。”孫煜将她的小手貼在自己的臉膛上,輕輕地磨蹭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