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我不是你老婆呢?”倪樂卉問出一個傻問題。
“你是我老婆,我們有結婚證,我們是合法夫妻。”顔堯舜說道,倪樂卉吸了吸鼻,咬了咬牙,将臉埋進他胸膛裏。
“表妹,我說你至于嗎?他隻幫你剔除了魚刺,你就感動的稀裏嘩啦,淚流滿面,你可别忘了,這塊魚可是我夾到你碗中的。”溫智帆不解風情的說道。
顔堯舜冷睨了溫智帆一眼,倪樂卉也擡起頭,狠狠的瞪着溫智帆,溫智帆果斷的閉嘴了,這個時候,這種氣氛下,他真不該說話。
吃飽喝足,溫智帆去結賬,他是吃飽了,顔堯舜見倪樂卉吃了又吐,吐了又吃,心疼壞了,根本沒什麽食欲。
顔堯舜摟着倪樂卉在飯店門口等,溫智帆去開車。
沒一會兒,溫智帆把車開來,停在兩人面前,顔堯舜扶着倪樂卉上車。
“你們是回顔家,還是回溫家?”溫智帆問道。
“溫家。”倪樂卉說道,這不是廢話嗎?明知道她要去問清楚,表哥還問她回哪兒?倪樂卉不喜歡拖事,今天的事情,今天必需處理,如果不處理,她會放在心裏,會想入非非。
“你就這麽急不可待?”溫智帆問道。
“表哥,你信不信,我媽這個時候守在電話面前等我的電話。”倪樂卉說道,從醫院出來,她并沒給媽打電話說明情況,而是給溫智帆打,她是故意的,她在等,看媽能不能沉住氣,看媽會不會主動給她打。
如果媽主動給她打電話問畢舅舅的情況,這是不好的預感,她的擔憂随時會發生,老媽有多瘋狂,做出來的事情有多不可思義,她可是深有體會。
爲了初戀情人,放棄自己幸福的家庭,也不像是媽會做的事情,如果畢舅舅在媽心中比他們任何人都重要,那就另當别論了,爲了愛情,義無反顧,這也很正常。
“我信。”溫智帆點頭,随即問道:“樂卉,你不擔心嗎?”
“擔心有用嗎?”倪樂卉反問道,溫智帆搖頭。
顔堯舜握住她的手,說道:“無論發生任何事情,我都在你身邊。”
倪樂卉靠在顔堯舜肩上,望着他的側臉,揚起一抹微笑,忍不住伸出手,摸了摸顔堯舜妖冶的臉膛。
“樂卉,我們要不要商量一下怎麽跟小姨說?”溫智帆問道。
“我媽不是敵人。”倪樂卉沒好氣的提醒道,這種事情,有必要商量嗎?
“樂卉,你可别胡思亂想了,我可沒說小姨是敵人,我隻是覺得,這麽重要的事情,我們有必要商量一下。”溫智帆解釋道。
“你不用解釋,我不會打你的小報告。”倪樂卉笑着說道。
“這就好。”溫智帆拍了拍胸膛,剛剛真是吓死他了,萬一倪樂卉把他說的話轉告給小姨了,小姨會傷心的。
“專心開車。”顔堯舜提醒道,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繩。
回到溫家,溫智帆停好車,顔堯舜扶着倪樂卉下車,才懷孕一個多月,倪樂卉行動并不笨重,隻是有些虛弱。
溫智帆看着顔堯舜這麽寵着她,照顧她,心裏很欣賞,能讓顔堯舜這樣的男人愛上,一定很幸福,他也相信,顔堯舜一定能給樂卉幸福,能看到樂卉得到幸福,他也很高興。
他們沒按門鈴,溫智帆直接用鑰匙開門。
“樂卉。”見他們回來,左易楚立刻迎上去,拉着倪樂卉的手,急切的想要問她,卻礙于溫智帆跟顔堯舜在場,溫智帆是知情者,或顔堯舜卻不是。
“媽,爸跟樂意呢?”倪樂卉問道,以往見他們回來,樂意都在客廳裏看電視,爸也會立刻來拉顔堯舜去下棋,這是大年初一,樂意也不可能要上班。
“樂意跟你爸去明豔家了。”左易楚說道。
“媽,你沒去嗎?”倪樂卉問道,爸跟樂意都去了,沒理由不叫媽去。
“我身體有些不舒服,沒跟他們一起去。”左易楚說道,倪樂卉嘴角抽了抽,是身體不舒服,還是心裏不舒服。“智帆,丹彤呢?”
“她的經紀人找她。”溫智帆說道,并沒解釋太多,小姨會問丹彤,是想确定丹彤什麽時候會回來,他也給不出一個确定的答案,因爲他也不知道丹彤會什麽時候回來。
“你們吃午飯了嗎?”左易楚又問道。
“吃過了。”溫智帆回答道,左易楚看着倪樂卉,欲言又止,溫智帆歎息着,對倪樂卉說道:“行了,别再吊人胃口了,你快點告訴小姨,畢舅舅的情況。”
“智帆,你别誤會,我關心他,隻是單純的将他當成兄長,畢竟他是你們外婆的幹兒子,你外婆生前的時候視他如己出。”左易楚解釋道,她就怕自己對畢俊的關心讓他們誤會什麽。
“小姨,你想太多了,我們沒有誤會什麽,你跟小姨父感情這麽好,我們能誤會什麽呢?”溫智帆笑着說道,任誰都聽得出溫智帆話中有話,他故意把倪爸爸搬出來,是想提醒左易楚什麽,倪爸爸跟樂意去明豔家了,而左易楚卻沒去,這不得不讓人懷疑。
大年初一,倪爸爸帶着倪樂意去明豔家做什麽?
倪樂卉也覺得有些不對勁,素來多疑的左易楚,怎麽可能放任倪爸爸跟倪樂意去,而她則在家裏。
左易楚尴尬一笑,看着顔堯舜,顔堯舜立刻保證道:“媽,你放心,我不會亂說話。”
他若是不保證,估計左易楚會讓他避開,雖然他對左易楚跟畢俊的情史沒什麽興趣,但是他也想聽一聽。
四人回到客廳,坐在沙發上。
倪樂卉輕咳嗽了一聲,問道:“媽,我很好奇,畢舅舅失蹤了這麽多年,他中風的事情,你是怎麽知道的?”
“想聽真話,還是假話?”左易楚問道,并沒立刻告訴他們。
“先聽假話。”倪樂卉說道,顔堯舜跟溫智帆看着她,他們想聽真話,可倪樂卉想聽假話,他們也不好說什麽,倪樂卉是孕婦,她是老大,她說了算。
“關于他的事情,我了如指掌。”左易楚說道,賭氣的看着倪樂卉。
倪樂卉默了,這是假話,信不得,可這真隻是假話嗎?倪樂卉搖了搖頭,她不能質疑媽的話,又說道:“那真話呢?”
“你大姨告訴我的。”左易楚說道,對畢俊的事情,她真不想知道得太多,她現在過得很幸福,有個對她的話言聽計從又疼愛她的丈夫,還有兩個聽話的女兒,此生她已經沒什麽所求了,這樣就行了。
可是,得知畢俊中風的事情,她還是忍不住想要關心他,可她又不能親自出面,隻能向倪樂卉求助,讓倪樂卉代她去看看他,畢竟,曾經深愛過,如果他很健康,對他的事情,她不會上心,現在他病了,她做不到漠視,對他,她也做不到漠不關心。
“什麽?”不隻倪樂卉很意外,溫智帆也很震驚。
“你媽的本事,你還不了解嗎?隻要是她想知道的,想方設法也要知道。”左易楚看了一眼溫智帆,别說他震驚,姐給她打電話說的時候,她也很震驚,原來,這麽多年對于畢俊的事情,姐都很上心,估計,他們私下也有來往,若是以前,她會很生氣,姐居然隐瞞她,現在她不生氣,一點也不生氣,姐夫死了,姐想跟畢俊在一起,沒人會說她什麽,也沒有任何阻撓。
溫智帆默了,倪樂卉看了一眼左易楚,又看着溫智帆,問道:“表哥,你能接受大姨跟畢舅舅在一起嗎?”
“我能反對吧?”溫智帆沒好氣的反問道,自從爸死後,媽就沒再嫁,一直幫爸管理溫氏,獨自撐起溫氏,爸死的時候,他沒什麽記憶,對爸的感情也不深,如果媽真要跟畢舅舅在一起,他也贊成,畢竟,當年媽那麽愛畢舅舅,爲了畢舅舅,差點跟小姨反目。
隻是,溫智帆很擔心,畢舅舅最後愛上小姨,畢舅舅能接受老太太嗎?
在畢舅舅愛上小姨的時候,畢舅舅就不愛老太太了,他會跟老太太在一起嗎?老太太能放下心結接受他嗎?溫智帆覺得有些玄了。
這麽多年過去,經曆了這麽多事情,他也長大了,老太太對畢舅舅還能保持那份初心嗎?
“你反對不了。”倪樂卉很直接的說道,隻有長輩插手晚輩的事情,沒有晚輩插手長輩的事情,況且,大姨現在是單身,她有權力去追求自己的幸福。“你隻能祝福他們?”
“如果他們真走到了一起,我會真心的祝福他們。”溫智帆說道,這是他的真心話,如果在這個年紀,老太太還能與她的初戀在一起,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。
“媽,你呢?”倪樂卉看着沉默的左易楚。
“我?”左易楚挑眉,說道:“這關我什麽事?”
“如果大姨真跟畢舅舅走到了一起,你能放下芥蒂叫畢舅舅一聲姐夫嗎?”倪樂卉問得直白,說真的,她打心底希望大姨跟畢舅舅走到一起,那樣會斷了媽的念想,媽才不會被愛情沖暈了頭,爲了畢舅舅義無反顧跟爸離婚,然後跟畢舅舅在一起。
“姐夫。”左易楚喃喃念着,應該能接受,應該能真心祝福他們,反正她又不常住在t市,她住在巴黎,過年她不回t市,他們不去巴黎看她,他們就不會見面,也不會尴尬。
如果她真要叫畢俊姐夫,想到過去發生的事情,她心裏會有疙瘩。
“你能嗎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姐不會跟畢俊在一起。”左易楚很笃定的說道。
“爲什麽?”倪樂卉又問道。
“沒有爲什麽,反正不會。”左易楚說道,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下,左易楚又說道:“如果他們會走在一起,早就走在一起了,畢俊中風,姐并沒趕回來看他,而是打電話給我,足以說明,姐早就将畢俊放下了,畢俊現在在姐心中,隻是單純的兄長。”
溫智帆跟倪樂卉默了,左易楚的話,他們無話反駁。
“畢俊能不能醒都不知道,你們會不會想遠了。”顔堯舜提醒道。
經他這麽提醒,左易楚也回神了,她隻想知道畢俊的情況,怎麽越扯越遠了。
“情況不樂觀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隻能這麽說,細節她也不清楚。“媽,還有一件事情,我希望你有心裏準備。”
“他還能活多久?”左易楚問道,倪樂卉嘴角一抽,她想說畢亦瑤跟畢雪的存在,媽怎麽直接問她,畢舅舅還能活多久呢?
“他能活多久,我也不清楚。”倪樂卉回答道,随即又說道:“媽,我是想告訴你,畢舅舅的事情,你根本不需要擔心,他有女兒,還是兩個女兒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左易楚否決道。
倪樂卉跟顔堯舜面面相觑,随即目光落到溫智帆身上,三人又将疑惑的目光看向左易楚。
“媽,你讓我去看畢舅舅的時候,我見到他的兩個女兒了,大女兒是我的同事,小女兒我并不認識,卻不是省油的燈,我想去看畢舅舅,她百般阻撓,畢舅舅不僅有女兒,他還有侄子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你看到他了嗎?”左易楚問道,其他事情她都不關心,她隻關心樂卉有沒有看到畢俊。
“當然看到了,我是誰,她不讓我看,我偏要看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看到了就好。”左易楚松了口氣。
“媽,你不在乎嗎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我在乎什麽?”左易楚反問道。
“畢舅舅的女兒比我小不了幾歲。”倪樂卉說道,提醒着左易楚,在外婆還沒死之前,在畢舅舅還沒消失之前,畢舅舅就有女兒了。
“我說了,她們不是他的女兒。”左易楚挑眉看着倪樂卉,很肯定的說道。“他的侄子,或許是真的,但是他的那兩個女兒絕對不是真的。”
“媽,你沒事吧?”倪樂卉擔憂的問道,伸手去摸左易楚的額頭,卻被左易楚給揮開了。
“我很好,沒發燒。”左易楚瞪了倪樂卉一眼說道,突然站起身,說道:“我累了,回房休息一會兒,你爸跟樂意回來了叫我。”
倪樂卉嘴角一抽,媽不是很好嗎?見左易楚朝樓梯口走去,倪樂卉突然想到了什麽,說道:“媽,我還有疑問沒問清楚。”
媽答應過她,她去看畢舅舅,回來之後,媽會告訴她跟畢舅舅的過去,她還沒問,媽就要去休息了,這不是逃避是什麽。
“改天。”左易楚潇灑的吐出兩個字。
“不行,我就要今天。”倪樂卉說道,改天,改天是多久,誰也不知道,久而久之就會不了了之。
“今天沒心情。”左易楚的理由讓倪樂卉無語到了極點。
目送左易楚的身影回到房間,倪樂卉很是茫然,看着溫智帆問道:“什麽情況?”
“趁熱打鐵,今天若是不問清楚,往後就更問不清楚了。”溫智帆說道,對于左易楚的逃避,溫智帆一點也不意外,倪樂卉自信滿滿說的時候,他還有些懷疑,經曾滄海難爲水,這可是小姨跟老太太心中的一道傷疤,問起小姨跟畢舅舅的過去,無疑不是将小姨心口上的那道傷疤給硬生生的撕開。
那時候他比倪樂卉年長,懂的事情比倪樂卉多,小姨跟小姨父結婚後多年才有了樂卉,生下樂卉沒多久,還引起一番轟動,小姨父甚至還帶着樂卉去醫院做親子鑒定,懷疑樂卉是小姨跟畢舅舅的女兒,慶幸的是,鑒定結果是百分之99,不然小姨跟小姨父都離婚了。
小姨也因禍得福,小姨父對小姨心生愧疚,從那時候起,小姨父對小姨的話言聽計從,無論小姨說什麽,小姨父都不懷疑,對小姨的疼愛也加倍,兩人如膠似漆,無論小姨有多霸道,有多刁難,小姨父都讓着她。
“那怎麽辦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樂卉,你爲什麽這麽想要知道小姨跟畢舅舅的過去?”溫智帆問道。
“我……”倪樂卉摸了摸自己的臉頰,她有表現得這麽明顯嗎?
“樂卉,你該不會是……”
“打住。”倪樂卉瞪着溫智帆,指着他的鼻子說道:“你想太多了,顔堯舜,我累了,我們回顔家。”
倪樂卉話一落,也不給顔堯舜拒絕的機會,朝玄門關走去,顔堯舜起身跟上,溫智帆靠在沙發上,翹着二郎腿,沒有挽留他們,小姨選擇逃避,樂卉何嘗不是在落荒而逃。
聽到關門聲,溫智帆無奈的搖頭,拿起搖控器,他看電視。
沒一會兒,顔丹彤回來了,因爲上次他們有了夫妻之實,剛開始顔丹彤盡量避開溫智帆,兩人都沒再提起上次的事,溫智帆如顔丹彤所願,當沒發生過,顔丹彤才沒刻意避開他。
“智帆,我剛剛看到大哥的車了,大哥跟大嫂來過嗎?”顔丹彤問道。
“嗯。”溫智帆點頭。
顔丹彤見客廳裏隻有溫智帆一人,廚房裏也沒人,顔丹彤好奇的問道:“小姨他們呢?”
“小姨有些累,在房間休息,樂意跟小姨父去明豔家裏了。”溫智帆回答道。
“哦。”顔丹彤哦了一聲,咬了咬牙,又說道:“這兩天小姨應該累壞了,我去看看小姨。”
“丹彤。”溫智帆叫住顔丹彤。
“怎麽了?”顔丹彤停下腳步,看着溫智帆問道。
“小姨情緒不好,你别去招惹她。”溫智帆用“招惹”兩個字,而非“打擾”。
“小姨跟小姨父吵架了?還是又跟樂意吵架了?”顔丹彤問道。
“都不是。”溫智帆搖頭,又說道:“行了,這事你别操心,等小姨自己想清楚,最多明天早上就好。”
顔丹彤想了想,來到溫智帆對面坐下,問道:“智帆,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?”
溫智帆看着顔丹彤,将搖控器放在茶幾上,說道:“其實也沒什麽,我外婆的幹兒子中風了,小姨得知這個消息後鬧心。”
“中風?”顔丹彤挑眉,又問道:“嚴重嗎?”
“挺嚴重,不過,目前沒有生命危險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我們要不要陪小姨去看看他?”顔丹彤問道。
“樂卉跟顔堯舜去看了。”溫智帆說道,想了想,又提醒道:“丹彤,在小姨面前,千萬别提此人,也别提中風的事情,這事你就當不知道。”
“爲什麽?”顔丹彤不解的問道。
“唉!一言難盡,總之,你當不知道就行了。”溫智帆說道,并沒打算把他們混亂的情史告訴顔丹彤,這種事情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,又是長輩們的事情,身爲晚輩的他,不好四處宣揚。
溫智帆不願意告訴她,顔丹彤也不會執着的追問,起身說道:“我上樓了。”
“晚上你想吃什麽?”溫智帆問道,見顔丹彤挑眉,溫智帆解釋道:“晚飯别指望小姨做了,小姨也不會吃晚飯,樂意跟小姨父肯定會吃過晚飯才回來,就我們兩人。”
“你做?”顔丹彤問道。
“難道你做?”溫智帆反問道,如果她嫌棄他做的飯菜,他不介意讓她來做。
“随便。”顔丹彤話一落,上樓了。
溫智帆茫然了,顔丹彤說随便,是随便誰做,還是随便吃什麽呢?
倪樂卉跟顔堯舜回到顔家,大家都回來了,除了顔子翌,倪樂卉跟顔堯舜直接回房間。
齊宛海等他們上了三樓,才忍不住說道:“真沒禮貌,大年初一,擺臉色給誰看?給我看嗎?”
“媽,大年初一,保持良好的心情,才能永葆青春。”顔子騰提醒道。
“兒子,我看起來老嗎?”齊宛海問道,拍了拍自己的臉頰,照鏡子的時候,她都發現自己眼角的皺紋了,這都是她操心的結果,她也不想操心,可是兒女一個一個不讓她省心,她想不操心都難。
“不老,一點都不老,媽看起來像三四十歲的女人。”顔子騰來到齊宛海身邊,獻殷勤的給齊宛海捶腿。
“你這張嘴啊!真是越來越甜了,越來越知道怎麽哄媽開心了。”齊宛海指了指顔子騰的嘴。
“媽,天地良心,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。”顔子騰說道。
齊宛海笑了笑,問道:“這都幾點了,快要吃晚飯了,你二哥怎麽還不回來?”
“二哥剛剛打電話回來,說不回家吃晚飯了。”顔子騰說道。
“爲什麽?”齊宛海挑眉,倪樂卉都回家吃飯,子翌沒道理不回家吃飯。
“我沒問。”顔子騰說道。
“你爲什麽沒問?”齊宛海挑眉問道,子翌不回家吃晚飯,子騰接到電話,居然不問清楚。
“媽,二哥不是三歲小孩子,他不回家吃晚飯,我爲什麽要問清楚,況且,二哥又不是我,如果是我,你擔心,我還能理解,二哥這麽穩住的一個人,你還不放心他在外面嗎?”顔子騰笑看着齊宛海。
齊宛海想了想,還是覺得奇怪,大年初一,子翌居然不回家吃晚飯。
“媽,你跟二哥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?或是達成了什麽協議?”顔子悠問道,以前他們可沒這麽和諧,爲了大哥,二哥跟媽沒少吵架,最近他們的母子關系好像有了變化,她總是見到媽去二哥房間,以前媽可是很少踏進二哥的房門。
“我跟你二哥之間能發生什麽事?能達成什麽協議?”齊宛海沒好氣的說道,随即又質問道:“對了,子悠,你跟孫煜呢?孫煜沒請你出去吃飯嗎?沒請你去看電影嗎?”
“孫煜有事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有什麽事比約你更重要嗎?”齊宛海問道。
“他舅舅中風了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舅舅?”齊宛海挑眉,問道:“他什麽時候多出一個舅舅了?”
“你都不知道,我還會知道嗎?”顔子悠意在言外的說道。
“你這孩子,怎麽說話的,你是他的老婆,我是他的丈母娘,他的事情,你應該比我更上心才對。”齊宛海罵道。
“媽,你能别逼我嗎?”顔子悠問道。
“我逼你,我逼你什麽了?”齊宛海質問道,想到了什麽,齊宛海挑了挑眉,推開顔子騰,拉着顔子悠的手,苦口婆心的勸說道:“子悠,媽不是在逼你,媽都是在爲你好,隻要你過得好,媽才能安心。”
“媽,你在擔心什麽?”顔子騰問道,連他都看不下去了,自從三姐答應跟孫煜的婚事後,媽總是絞盡腦汁想要撮合他們,天天關心他們的近展,孫煜一天不給三姐打電話,一天不來找三姐,或是約三姐出去,媽就緊張得跟什麽似的。
“我擔心的事情多着,你的事我擔心,你二哥的事我擔心,你三姐的事我擔心。”齊宛海沒好氣的說道。
“媽,我錯了,我不說話了。”顔子騰捂住自己的嘴,他才說一句,媽就有十句在等着他。
“媽,你放心,我既然答應了,就不會反悔,也不會臨陣脫逃。”顔子悠保證道,爲了孫煜的事情,她都去求爸幫忙了,她是真的想要跟孫煜在一起,真的想要跟孫煜有将來。
“子悠,有你這話,媽就放心了。”齊宛海欣賞的拍着顔子悠的手,他們一天沒辦婚禮,一天沒領證,她的心就七上八下的,總擔心有什麽變故。
她更擔心顔堯舜跟顔曉曉,怕他們兄妹在子悠跟孫煜的婚禮上搗亂,不過,慶幸的是顔曉曉在美國,子悠跟孫煜結婚的事情,她也沒準備要告訴顔曉曉,她擔心顔曉曉因嫉妒而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出來。
她女兒的婚禮,一定要順利舉行,還要完美,讓所有人羨慕她的女兒。
齊宛海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,說道:“對了,子悠,你不是說孫煜的舅舅中風了嗎?他在哪家醫院,我送你去。”
“媽,不用這麽獻殷勤吧!”顔子騰又忍不住說道。
“爲什麽不用?很有必要,孫煜的舅舅,這是個機會,子悠在孫夫人面前表現的機會。”齊宛海敲了一下顔子騰的頭,這叫戰術,他到底懂不懂,怪不得他永遠不是顔堯舜的對手,永遠隻能當副總裁。
顔子騰摸了摸被齊宛海敲痛的額頭,提醒道:“媽,你要考慮一下,三姐可是孕婦。”
“孕婦就該多活動活動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“那是醫院,不是公園。”顔子騰提醒道,随即又說道:“萬一三姐在病染上了什麽病毒,你可别後悔。”
“呸呸呸,胡說八道,你能盼點你三姐好嗎?”齊宛海瞪着顔子騰問道,見顔子悠不動,催促道:“你還愣着做什麽?還不快去換衣服。”
“媽,真要去嗎?”顔子悠問道,她以爲媽隻是随口說說,沒想到媽是認真的。
“當然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“可是……要吃晚飯了。”顔子悠提醒道,她一點也不想去,她隻想要家裏坐着,醫院那有家裏好。
“吃什麽晚飯?少吃一頓,不會餓死。”齊宛海見顔子悠還不動,起身去拉顔子悠,打量了顔子悠一眼,說道:“行了,也别去換衣服了,你這樣也很美。”
“媽,我少吃一頓沒關系,可我肚子裏的孩子……”
“孩子能理解。”齊宛海打斷顔子悠的話,顔子悠跟顔子騰都默了,目光都看向顔子悠的肚子,好似在問,你能理解嗎?
在齊宛海的堅持下,硬是将顔子悠拉出門,還叫上顔子騰,讓他也跟去,顔子騰很茫然,他跟去做什麽?他又不用在孫夫人面前表現,齊宛海的理由是,防止萬一,萬一顔子悠滑倒了,顔子騰也好扶住她。
客廳裏瞬間安靜了,劉嬸從廚房出來,她準備了那麽多菜,他們卻走了,無奈的搖頭。
這時顔英雄從樓上走下來,見劉嬸盯着玄門關發愣,他走到她面前,她都沒察覺到,顔英雄手在劉嬸眼前揮了揮。“劉嬸。”
劉嬸吓了一跳,頓時驚醒,瞪了顔英雄一眼,指控道:“你吓死我了。”
“劉嬸,大年初一。”顔英雄提醒道,劉嬸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,立刻捂住自己的嘴,顔英雄忍不住笑了,問道:“劉嬸,晚飯做好了嗎?”
“晚飯是做好了,可是夫人帶着三小姐跟四少爺出門了。”劉嬸說道。
“去哪兒了?”顔英雄問道,自從顔丹彤嫁給溫智帆,溫智帆又打心底接受了他這個嶽父,顔英雄的心情就很舒暢,時不時在一邊偷笑。
“去醫院。”劉嬸無奈的說道,他們在客廳裏的談話,她在廚房聽清楚了。
“是三小姐嗎?”想了想,顔英雄又覺得不對,如果是三姐出了什麽事,夫人早就鬧得沸反盈天了,會不驚動老爺,直接送三小姐去醫院嗎?
“孫姑爺的舅舅中風了,夫人帶着三小姐去看醫院表現。”劉嬸說道。
“我們開飯嗎?”顔英雄問道。
“你得去問老爺。”劉嬸說道,老爺說開飯,他們就開飯,如果老爺說等,再餓他們也得等,劉嬸還提醒道:“大少爺跟大少奶奶回來了,在樓上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顔英雄說道,轉身上樓。
顔英邦的決定是開飯,不用等他們,劉嬸在擺碗筷,顔英雄去叫顔堯舜跟倪樂卉下樓吃飯,平時都是劉嬸上來叫他們,突然換成了顔英雄,倪樂卉還有些不習慣,她是不想吃,如果她不下去吃,顔堯舜肯定也不會去,她不想顔堯舜挨餓。
明明餓得肚子抗議了,他偏偏還嘴硬不承認。
沒有齊宛海,這一頓飯吃得很安靜,倪樂卉依舊是吃了就吐,吐了又逼着自己吃,然後再吐,顔英邦看着顔堯舜,欲言又止。
倪樂卉去衛生間吐完後,回到餐桌上,拿起筷子準備繼續吃。
“别吃了。”顔堯舜搶走倪樂卉手中的筷子,看着她逼自己吃,然後又去吐,他看着都心疼。
“沒關系,我再吃點。”倪樂卉說道,想要搶回筷子,顔堯舜卻不讓她如願。
“樂卉。”顔堯舜看着她,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着她,倪樂卉妥協了。
“好,不吃了。”倪樂卉說道,吃飯跟打仗似的,吃了吐,吐了吃,接着又吐,她也累。
顔堯舜牽着倪樂卉上樓,不吃也吐,口水還吐個不停,他并不是嫌棄,他是心疼她,懷孕怎麽這麽辛苦?
“她怎麽吐得這麽厲害?”顔英邦忍不住問道,目送他們上樓的身影,她比顔堯舜的母親懷顔堯舜時還吐得更厲害,至少,她不吃就不會吐,而倪樂卉不吃也吐,不過,她懷顔曉曉的時候,孕吐就沒那麽嚴重了。
顔英雄給不出答案,劉嬸歎息道:“應該是體質原因。”
顔英邦愣了一下,也不多問了。
回到房間,倪樂卉又在洗手間裏吐得稀裏嘩啦,這下顔堯舜按捺不住了,對倪樂卉說道:“樂卉,我們去醫院吧。”
“顔堯舜,孕吐很正常,去醫院也解決不了問題。”倪樂卉無奈的說道,她就是婦産科醫生,也有孕婦因爲妊娠反應吐得太厲害住院,他們也沒什麽辦法,隻能給孕婦輸營養液,其他液體他們也不敢輸。
“就算解決不了什麽問題,至少比在家裏強,醫院會想辦法保證你的營養。”顔堯舜說道,再這樣下去,沒等到三個月,他就要被逼瘋了。
見他這麽擔心自己,倪樂卉張了張嘴,拒絕的話吐出口,隻要他能安心,她便無所謂,住院就住院,倪樂卉撫摸着顔堯舜的臉,笑着說道:“去醫院也要等到明天。”
“好。”顔堯舜點頭,隻要她願意去醫院,等到明天就明天。
“其實……”倪樂卉話還沒說完,顔堯舜将她緊緊的抱在懷中,低頭吻住她的唇,酸臭味兒讓顔堯舜皺眉,他不是嫌棄她,而是心疼她,倪樂卉愣了一下,随即推着顔堯舜的胸膛。“唔……别……”
顔堯舜不顧她的抗拒,給她一個窒息的吻,才放開她,倪樂卉靠在他胸膛上,貪婪的呼吸着新鮮空氣。
“我還沒漱口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剛剛吐完,還沒來得及漱口,他就抓住她的雙肩,讓她去醫院,接着他就吻她。
“我不嫌棄。”顔堯舜笑着說道,倪樂卉默了,他都這麽說了,她還能說什麽,反正她是無所謂,對酸臭味兒她已經習慣了,倪樂卉推開顔堯舜去漱口。
手機鈴聲響起,顔堯舜走出衛生間,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,看了一眼來電顯示,顔堯舜很想不接,卻還是接起。“說。”
“顔少,我們在ktv,你要不要帶着嫂子出來?”聶傑洋問道。
“沒時間。”顔堯舜直接拒絕。
“顔少,不帶你這樣的,昨天你沒時間,今天大年初一,你又沒時間,嫂子懷孕,你又不能跟嫂子滾床單,懶在家裏做什麽?顔少,出來吧,兄弟們都在等着你。”聶傑洋說道。
“沒空。”顔堯舜話一落,直接挂電話。
聶傑洋不死心,非要叫顔堯舜出去,又打來,顔堯舜這次沒接,直接挂了,聶傑洋又打,顔堯舜依舊挂了,聶傑洋再打,顔堯舜直接關機。
顔堯舜的手機關機了,聶傑洋打不進來了,聶傑洋卻不死心,打倪樂卉的手機,顔堯舜直接把倪樂卉的手機也給關機了。
齊宛海帶着顔子悠跟顔子騰來到醫院,溫智帆出去買吃的了,畢亦瑤坐在走廊邊的椅子上,畢雪跟孫煜坐在離畢亦瑤不遠處。
“孫煜。”齊宛海叫道。
聽到齊宛海的聲音,孫煜愣了一下,随即擡頭,看到三人的瞬間,孫煜以爲自己眼花了。
“表哥,他們是誰?”畢雪好奇的問道。
畢雪的聲音讓孫煜立刻回神,蹭的一下站起身,走向他們,有些意外的問道:“阿姨,子悠,子騰,你們怎麽來了?”
“你這孩子,出了這麽大的事情,我們能不來看看嗎?”齊宛海指責道,目光落到畢雪身上,打量着畢雪,不悅的皺眉,對畢雪性感的穿着,很不贊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