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念一想,齊宛海又覺得沒什麽區别,反正老爺也不喜歡孫煜,如果不是她堅持,甚至說了很多狠話,老爺是不會默許,反正孫煜在老爺眼中都是十惡不赦的人渣,想要扭轉老爺對孫煜的看法,估計到老爺死那一天都不可能,反正都這樣了,再加深老爺對孫煜的憤怒又有什麽關系呢?這個女婿她認定就行了,其他人她也不在乎了。
若是沒有安琪兒那麽一回事,或許她會尊重顔英邦的看法,因爲有了安琪兒,她嘗到了失敗的滋味,是顔英邦先背叛她,先對不起他們的婚姻,她甚至沒因報複而選擇同樣一條路,在齊宛海看來,顔英邦已經倒戈了。
聞言,顔英雄差點憤然而起,溫智帆一句話,把他心中的怒火瞬間澆滅。
“懷孩子的事,就不勞你操心了,你可别忘了,我可是婦産科醫生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你的确是婦産科醫生,可惜,你卻不是專治不孕不育的專家。”孫煜冷嘲熱諷的說道。
“其實,隻要兩個人的感情好,要不要孩子都無所謂,一個家庭沒有孩子,隻會遺憾,但是那份遺憾會因兩人的感情好而談忘,退一萬步說,就算丹彤跟我表哥這一輩子都不能擁有屬于他們自己的孩子,若是他們想要孩子,完全可以去領養,孫煜,你不也是這樣嗎?子悠肚子裏的孩子也跟你沒什麽關系。”最後一句話,倪樂卉特意加重了音。
齊宛海跟顔子悠臉色瞬間蒼白,未婚懷孕,孩子還是别的男人的,不是顔子悠不要那個男人,而是那個男人不要顔子悠,因爲懷孕,顔子悠才選擇随便嫁一個男人将就。
孫煜目光陰沉的看着倪樂卉,這個該死的女人,他們明明在說顔丹彤的事,她居然能輕而易舉扯到自己身上來。
顔英邦臉色也難看,顔子悠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,有人對他的女兒暗嘲熱諷,身爲父親的他,臉上也無光彩,顔子翌臉上維持着一個表情,對這劍拔弩張的一幕,他早就已經習慣了,所以并沒什麽多餘的表情,而顔子騰一臉的憂愁,顯然是在爲錢的事而愁。
顔英雄很欣慰的看着倪樂卉,有他們維護他的女兒,他很放心,丹彤嫁給溫智帆,是這一輩子做得最好的決定。
一個女人不遇到幾個渣男,怎麽可能成長,怎麽知道珍惜,怎麽知道婚姻的忠誠,索性的是,丹彤隻遇到一個渣男,而如今齊宛海卻将傷害過丹彤的渣男當準女婿,衆人都看出孫煜的野心,會毫無原則的娶顔子悠,目的不單純,齊宛海心知肚明,可她還是要将自己的女兒嫁給這樣的男人,真是可笑。
孫煜能傷害丹彤,也能傷害顔子悠,因爲孫煜根本不懂愛,傷害一個深愛自己的女人,這樣的男人沒心,對于一個沒心的男人,如何去愛。
“大嫂,你這話就錯了,我愛子悠,所以接受子悠的一切,我們的身體素質很好,想要生下屬于我們自己的孩子很容易。”孫煜突然笑看着倪樂卉,仔細打量着倪樂卉,看似平常,實則不平常,這個女人身上有一股魅力,讓人魂牽夢萦的魅力。
“你這聲大嫂叫得太早了。”顔堯舜冷若冰霜的聲音響起,孫煜挑眉。
“顔堯舜,你這話是什麽意思?”齊宛海問道,叫她大嫂是看得起她。
“婚禮沒辦,證沒領,他們是夫妻嗎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我們兩家都商量好了,彩禮也收下了,等年後我們就舉辦婚禮,然後就去民政局領證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“兩家?”顔堯舜冷笑一聲,犀利的目光看着齊宛海,薄唇開啓。“是兩家人商量了,還是你一家一頭熱?”
“顔堯舜,你這話是什麽意思?你今天若是不說清楚,我跟你沒完。”齊宛海怒不可遏的說道,顫抖的手指着顔堯舜,她自我安撫着,不生氣,千萬别生氣,顔堯舜是因爲嫉妒,他們都在嫉妒,嫉妒她找了一個好女婿,所以才處處針對孫煜,優秀的人就是招人嫉恨。
“孫夫人正張羅着豪門千金跟自己的兒子相親。”顔堯舜說道,淩厲的目光看向孫煜,隻見孫煜臉色相當難看,哼!他本不打算說,是孫煜自尋死路。“我們在準備婚禮,孫夫人卻在張羅着自己的兒子相親,你們敲定的婚禮,看來孫夫人對兒媳婦并不滿意,想想也對,将心比心,若是你,遇到這種情況,是反對,而是妥協?”
齊宛海臉色一變,将心比心,齊宛海咬牙切齒,如果真如此,她是斷然不會接受,她會斬釘截鐵的反對,因爲顔子悠是她的女兒,在她看來,子悠嫁進孫家,是孫家的福氣,如果不是因爲子悠肚子裏的孩子,她不會委曲求全。
顔子悠并沒太多反應,反而有心竊喜,顔堯舜是特意去調查了一番嗎?爲了她,特意去調查了,他是關心她的,想到顔堯舜關心她,顔子悠忍不住勾起嘴角,這一輩子她最大的心願,希望顔堯舜對她像對顔曉曉那般。
“孫煜,他說的是真的嗎?”齊宛海瞪着孫煜,厲聲問道。
“阿姨,我……”孫煜不知如何解釋,否認嗎?看顔堯舜的樣子,肯定是手握了證據,母親安排他相親,他也是沒辦法,他若是不去,母親以死相逼,他有父親等于沒父親,若是再失去了母親,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,避重就輕,他隻好順從母親的安排,他隻是在敷衍。
齊宛海起身,把孫煜拉到一邊,低聲質問道:“怎麽回事?”
“阿姨。”孫煜深吸一口氣,睨了一眼四周,低聲說道:“阿姨,子悠懷孕的事,我并沒告訴我母親,我太了解我母親了,若是母親知道此事,母親肯定會堅決反對,阿姨,将心比心,你也有兩個兒子,如果遇到同樣的事,你也會像我母親那般,你應該是最理解我母親的心情的人,我愛子悠,我不想因此失去子悠,我最怕的事就是母親逼着我在子悠與母親之間做出選擇,一邊是親情,一邊是愛情,阿姨,若我爲了愛情選擇放棄親情,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可以随意就放棄,這樣的人是不是狼心狗肺,你放心将女兒嫁給狼心狗肺的人嗎?肯定是不放心,若是我爲了親情放棄愛情,不能跟子悠在一起,我會瘋掉的,所以,我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,等我跟子悠結了婚,再如實相告,屆時,母親再不樂意,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,她也不可能再分開我跟子悠了。”
孫煜的話,半真半假,齊宛海根本分辨不出,孫煜是肺腑之言,還是虛情假意,不過,孫煜的話,她無話反駁,将心比心,孫夫人會反對,她反而松了口氣,若是孫夫人不反對,她反而害怕,孫家人這麽能隐忍,子悠不可能是他們母子的對手,即使不是天天住在一起,偶爾他們也會回去住一段時間,婆媳矛盾最複雜。
“你怎麽不早說?”齊宛海問道,她好像辦了壞事,太高估了顔家的地位了,她卻忘了,現在顔家已經不再是顔英邦掌舵了,現在顔家當家做主的人是顔堯舜。
“阿姨,這是我的錯,是我沒提前告知你一聲。”孫煜承認錯誤,态度端正,齊宛海很滿意,若是孫煜推卸責任,她反而會有意見,但是,人無完人,孫煜在她面前滴水不漏,她看不出一絲破綻,她有些心驚。
“現在怎麽辦?”齊宛海問道,他都說是他的錯,得由他辦解決辦法。
“阿姨,這事你别操心,我還有時間,我會解決好,保證在婚期之前解決好。”孫煜保證道。
“孫煜,我得提醒你,你沒有太多時間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孫煜點頭。
“你母親的态度生硬,都在張羅着安排你相親,你怎麽說服她?”齊宛海問道,居然敢安排孫煜跟别的女人相親,孫夫人太過分了,這筆賬她記下了。
“阿姨,你要相信我,我愛子悠,我聽從我母親的安排去相親,隻是在敷衍。”孫煜說道。
“别緊張,你不用解釋,我相信你。”齊宛海說道,随即又說道:“你放心,我是絕對不會被顔堯舜挑撥,想要離間我們的關系,百個顔堯舜都沒用。”
“阿姨,有你這話,我就放心了。”孫煜說道,心裏卻在冷笑,齊宛海不是很厲害嗎?在他看來齊宛海并不聰明,他的話,她居然信以爲真,不過,他也能理解,剛剛連他都相信自己是愛顔子悠的,愛不愛顔子悠,隻有他的心知道。
在他人生中,沒有愛,隻有利益。
溫智帆陪着顔英邦跟顔英雄聊天,對于剛剛敏感的話題,他們都刻意避開,隻要齊宛海跟孫煜不插嘴,他們還是聊得很愉快,倪樂意被倪樂卉拉住,不許倪樂意說話,倪樂意受不了,最後去廚房找劉嬸聊天。
考慮到時間太晚了,溫智帆要告辭了,顔英邦婉轉的留溫智帆住下,溫智帆也不客氣,他還真同意住下了。
安排溫智帆住顔丹彤的房間,顔丹彤很少來顔家住,但是卻特意給她留了一間房間,劉嬸天天都有打掃,溫智帆隻需住下就行了。
準備散場時,顔堯舜突然說道:“我要宣布一件事,樂卉懷孕了。”
倪樂卉愣了一下,顯然沒想到顔堯舜會宣布此事,錯愕的望着顔堯舜,顔堯舜握住她的手緊了緊。
“姐,真的假的?”倪樂意開心的問道,忍不住摸了摸倪樂卉平坦的肚子。
“當然是真的。”溫智帆搶先一步回答,拉過倪樂意,說道:“你姐懷孕了,你要聽話,别讓你姐操心了。”
“爸媽知道嗎?”倪樂意問道。
“廢話,你姐懷孕的事,當然要最先告訴他們。”溫智帆摸了摸倪樂意的頭說道。
顔堯舜不顧目瞪口呆的其他人,倪樂卉懷孕,對他們而言就是打擊,他們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倪樂卉懷孕,換言之,他們怕他有孩子。
回到房間,倪樂卉忍不住問道:“這麽大的事,你怎麽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?”
“這種事情不需要商量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顔堯舜,你直接告訴他們我懷孕的事,你就不擔心嗎?”倪樂卉問道,她還以爲顔堯舜會瞞着他們,雖然這種事情瞞不住,但是能瞞一天是一天,她沒想到顔堯舜會這麽快告訴他們她懷孕的事。
“擔心什麽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顔堯舜,你能别明知故問嗎?”倪樂卉翻白眼,她在擔心什麽,他會不知道嗎?
“我會保護你跟孩子。”顔堯舜攬過她的肩,将她摟抱進懷裏,下巴放在她頭頂上,閉着雙,聞着她的發香。
倪樂卉笑了,在他胸膛上畫着圈圈。“你想通了?”
“相通了如何?沒想通又如何?”顔堯舜頓了一下,又說道:“如果我接受不了,你能爲了我,放棄要孩子的念頭嗎?”
“當然不會。”倪樂卉突然推開顔堯舜,指着顔堯舜的鼻子,警告道:“别想打什麽歪主意?這個孩子我無論如何都要生下來。”
“我怎麽敢打什麽歪主意。”顔堯舜握住她指着自己鼻子的小手,放在嘴邊親了一下,說道:“有多少隻眼睛盯着你的肚子,有多少人盼着你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,我若是敢打什麽歪主意,我會死得很難看的。”
“知道就好。”倪樂卉得意洋洋的說道,他的家人,她不知道,她的家人,她卻很清楚,尤其是老娘,眼巴巴的望着她爲顔堯舜生一個孩子。
“樂卉,你不擔心嗎?”顔堯舜突然問道。
“擔心什麽?”倪樂卉反問道。
“你可别忘了,你發燒的時候我喂你吃了藥。”顔堯舜有些擔心的說道,當時他并不知道她懷孕了,那些藥孕婦能不能吃,他也不清楚,倪樂卉是産科醫生,她應該清楚。
“隻吃了一次,應該沒問題。”倪樂卉說道,事後她看了那些藥,孕婦禁用,他再逼着她吃時,她死活不吃了,藥量不大,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,有很多孕婦在不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都吃過藥。
“你确定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顔堯舜,你什麽意思?你是不是在打什麽歪主意?”倪樂卉質問道。
顔堯舜立刻舉手投降,說道:“你想太多了,我隻是在關心我們的孩子,萬一我們的孩子……”
“沒有萬一,我們的孩子會很健康。”倪樂卉兇神惡煞的瞪着顔堯舜。
“好好好,沒有萬一,注意情緒,你現在是孕婦。”顔堯舜提醒道。
“知道我是孕婦,你還惹我生氣。”倪樂卉咬了咬牙,顔堯舜的話,她聽進去了,卻在自我安撫着,她懷涵函的時候,她也吃了藥,後來發現自己懷孕了,她也擔心,那次的藥量比這次多,先是感冒,然後身上長疹子,她都吃了藥,就差去打針,或是輸液了,後來又遇到跟嚴昌拓離婚,她的情緒不佳,也沒糾結吃過藥的事,後來她想起來都懷孕三個月了,她糾結了很長一段時間,大嫂跟表哥輪流開導她,最壞的結果,即使她生下一個不健康的寶寶,他們也會對寶寶不離不棄,最後老天善待她,完全是虛驚一聲,涵函生下來很健康。
“顔堯舜,我是說萬一,萬一我們的孩子有問題,你會不會怪我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不會。”顔堯舜搖頭斬釘截鐵的說道。
“爲什麽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我們的孩子很健康,不會有什麽問題。”顔堯舜笃定的說道。
“我是說萬一。”倪樂卉在顔堯舜胸膛拍了一下,這家夥是真聽不懂,還是裝聽不懂?
“不離不棄。”顔堯舜肅然的吐出四個字,倪樂卉很是感動,随即顔堯舜又說道:“别胡思亂想了,我們的孩子不會有問題,況且,還有産檢,如果寶寶檢查出有問題,醫生都會建議你不要孩子,你是産科醫生,你比誰都清楚。”
“我累了,我先去洗澡然後睡覺。”倪樂卉說道,朝衛生間走去。
“需要我幫忙嗎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算了,我可不想你……”倪樂卉接下來的話,沒說出口,顔堯舜也聽懂她話中之意,這個時候他的确不适合幫忙,萬一他把持不住自己犯下了錯,悔之晚矣。
顔堯舜坐在沙發上,等着倪樂卉出來,耳朵也豎了起來,聽着衛生間動靜,随時待命着。
顔丹彤的房間在二樓,溫智帆住在二樓,倪樂意住在三樓的客房裏,今晚有溫智帆,倪樂意沒回房間,也沒找劉嬸聊天,而是去找溫智帆。
她不是陪溫智帆聊天,而是想來看看顔丹彤住過的房間。
“表哥,沒想到表嫂這麽喜歡讀書。”倪樂意忍不住說道,這個房間裏,除了擺放了很多書籍,并沒女孩子喜歡玩的那些毛茸茸的玩具,如果不是劉嬸說這是顔丹彤的房間,她還會懷疑這是書房。
“相信我,我也是第一次在顔家住下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表哥,不是吧,你可是顔家的女婿。”倪樂意有些不相信,表哥跟表嫂怎麽領證結婚,大姨都告訴了媽,這次大姨帶着涵函不願意回家,到處去旅遊,是大姨跟媽商量出來的結果,她們在電話裏商量,她聽到了她們的談話,不然,都這麽久了,媽隻是象征性的催促大姨快點回來,其實,大姨交給媽的重任,監督表哥跟表嫂,想方設法讓他們生米煮成熟飯,逼着他們生孩子。
倪樂意是知情人,可她卻不能告訴表哥,媽警告過她,她不能因跟媽吵架就出賣媽,她很清楚,她在出賣媽的同時,也出賣了大姨,大姨又沒招惹她,她可不能出賣大姨。
表哥跟表嫂,她也希望他們能走到一起。
“這是我第二次來顔家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第一次是什麽時候?”倪樂意問道,她問什麽,溫智帆就答什麽。
溫智帆跟顔丹彤結了婚,他可以留住,孫煜跟顔子悠并沒結婚,孫煜不能留住,齊宛海有心留孫煜,礙于顔英邦,她隻能送孫煜離開。
齊宛海躺在床上,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。
“你還讓不讓人睡覺?”顔英邦問道,他想睡覺,齊宛海卻在翻來覆去,叫他怎麽睡覺。
“老爺,你不覺得奇怪嗎?”齊宛海問道。
“你又發什麽神經?”顔英邦問道。
齊宛海挑眉,壓抑住怒意,耐着性子說道:“老爺,顔堯舜突然宣布倪樂卉懷孕,我們都知道,他出車禍的時候,倪樂卉才流産了,這才過多久,倪樂卉怎麽可能又懷上孩子了。”
“懷孕是好事,行了,你也别胡思亂想。”顔英邦說道。
“老爺,我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“是你想複雜了,事情就這麽簡單。”顔英邦說道。
“不對,我總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勁。”齊宛海搖頭說道,突然坐起身,推了推顔英邦,想要顔英邦也坐起身,聽她分析給他聽。“老爺,這件事情你不能大意,你要認真對待。”
“齊宛海,我警告你,倪樂卉肚子裏的孩子是顔家第一個長孫,你要是敢生出點事端,傷害了倪樂卉肚子裏的孩子,我絕對饒不了你。”顔英邦警告道。
齊宛海愣了一下,這才意識到,她怎麽忘了,顔英邦已經倒戈了,她怎麽能跟他聊這件事情,他肯定覺得她是另有用心。“老爺,你誤會了,我也是在關心他們,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,也不敢傷害顔家的長孫。”
“最好如此。”顔英邦目光沉了沉,他太了解齊宛海了,卻不了解顔堯舜。
“老爺,我睡不着,爲了不打擾你睡覺,我去樓下客廳裏看一會兒電視,等有了睡意,我再回來睡覺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“随便你。”顔英邦說道,他巴不得她去樓下,在這裏翻來覆去,他也睡不好。
齊宛海起身,披了一件睡袍,走出卧室。
齊宛海沒去樓下看電視,而是朝三樓走去,她是上來找顔子翌,他的速度太慢了,現在倪樂卉懷上了顔堯舜的孩子,這事就不好辦了,她要找顔子翌商量對策。
路過顔子騰的房間,看見房間門半掩,齊宛海愣了一下,推門進去,見顔子騰在翻箱倒櫃,齊宛海忍不住問道:“子騰,這麽晚了你不睡覺,你在找什麽?”
“媽。”見到齊宛海,顔子騰吓了一跳,迅速去将門關上,把齊宛海拉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,顔子騰給齊宛海捏肩,問道:“媽,我記得我二十歲生日的時候,你送了我一串手鏈,當時我還不高興,我是男孩子,怎麽能帶手鏈,你卻告訴我,這串手鏈很名貴,叫我送給未來的老婆,媽,我不知道手鏈放哪兒去了,怎麽也找不到了,媽,你知道手鏈放在哪兒嗎?”
“你突然找手鏈做什麽?”齊宛海好奇的問道。
“我……”一時之間,顔子騰不知該如何解釋,咬了咬牙,說道:“媽,我突然想……”
“子騰,你老實告訴我,你是不是在打手鏈的主意?”齊宛海質問道,見顔子騰吞吞吐吐的樣子,她就看出端倪了,自己的兒子,自己了解,尤其是對于這個兒子,他的不良嗜好,真讓人氣憤,說了多少次了,他還是義無反顧繼續賭博。
“媽,我……”顔子騰突然跪了下來,抱着齊宛海的腿。“媽,我也不想,我真沒辦法了,如果不還他們的錢,他們就要我的命,媽,我求求你,救救我,我還這麽年輕,我不想死,我真的不想死。”
死,這個字對齊宛海來說太沉重了。
“子騰,你先别激動,好好跟媽說說。”畢竟是自己的兒子,齊宛海不可能見死不救,見兒子不知悔改,她是想過放棄他,絕對不會再給他一分錢,她也意識到了,子騰能變成今天這個樣子,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,如果不是她對他的寵愛跟縱容,對他有求必應,或許,子騰不會變成今天這樣子。
都是她的溺愛害了他,子騰是她的兒子,小時候那麽聽她的話,卻在她的溺愛之下,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,還沾上了賭博。
“媽,你不能不管我,你一定要救我,如果不還他們的錢,你就會失去我,媽,你想失去我這個兒子嗎?”顔子騰問道。
“你到底欠下了多少錢?”齊宛海問道,顔子騰猶豫了一下,伸出食指,齊宛海挑眉。“十萬。”
“不是。”顔子騰搖頭。
“不會是百萬吧?”齊宛海問道。
“不是。”顔子騰還是搖頭,齊宛海臉色瞬間慘白,不是十萬,也不是百萬,難道是一千萬,顔子騰深吸一口氣。“一千萬。”
齊宛海倒吸一口氣,如果不是坐在沙發上,此刻她肯定站不穩。
“一千萬,子騰,我沒聽錯吧?”齊宛海質問道。
“媽,你沒聽錯,原本不是一千萬,因爲我沒錢還,一拖再拖,就變成一千萬了,媽,你一定要救我,如果你不救我,我就沒辦法了,我就隻有死路一條了。”顔子騰跪在地上,抱着齊宛海的腿,他隻能向媽求救。
“子騰,你要我怎麽救你,一千萬不是小數目,一百萬我還能拿得出來,一千萬我真的拿不出來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“媽,我知道一千萬不是小數目,但是我真沒辦法了,媽,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,顔家那麽有錢,拿出一千萬,根本不是難事。”顔子騰說道。
“子騰,現在顔家當家不是你爸,而是顔堯舜,顔堯舜對我們恨之入骨,他絕對不會救你,你是因賭博才欠下這麽多錢,他隻會見死不救。”齊宛海說道,如果顔氏總裁還是顔英邦,從顔氏拿出一千萬不難,可是但是顔氏的總裁已經不是顔英邦了。
“媽,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我。”顔子騰可憐兮兮的祈求道。
“想辦法,想辦法,怎麽想辦法,子騰,這明顯是高利貨,你怎麽犯這種錯?”齊宛海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顔子騰。
“媽,我也沒辦法,欠下了賭債,你們都不幫我,我隻能向高利貸借錢,明明說好了,不會給我加利息,可是沒想到,這才一個月的時間,他們就給我加到了一千萬。”顔子騰說道。
“你傻嗎?高利貸不加利息,他們怎麽賺錢,他們的話,你也相信嗎?簽字的時候,你沒看清楚嗎?”齊宛海問道,膽小如鼠的子騰,居然有膽去借高利貸,齊宛海算是跌破眼鏡了。
“我當時急着用錢,就沒看清楚,介紹人是我的朋友,我就相信他們的話了。”顔子騰低下頭,不敢看齊宛海的眼睛。
“你你你……你真想把我給氣死嗎?介紹人是你的朋友,你那群酒肉朋友的話你也相信,顔子騰,你到底有沒有腦子,這是套路,*裸的套路,你就沒看出來嗎?”齊宛海指着顔子騰的額頭罵。
“媽,事情都發生了,我們要想辦法解決問題,等解決了問題,随便你怎麽罵,我都不會回一句嘴。”顔子騰說道。
“你做錯了事,還敢回嘴。”齊宛海怒瞪着顔子騰。
“媽,我知道錯了,我保證,這是最後一次了,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,我可以發誓。”顔子騰舉起手說道。
“子騰,同樣的話,你對我說過多少次?”齊宛海質問道,叫她如何再信他,她就是對他失望了,才對他放手,以爲不給他錢,他就不會再去賭了,她卻沒想到,不給他錢,他去找高利貸,真是活活要把她氣死的節奏。
齊宛海真懷疑,顔子騰到底是不是她的兒子。
“媽,我保證,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。”顔子騰說道。
對顔子騰,她真的做不到見死不救,他是她的兒子,齊宛海深吸一口氣,警告道:“子騰,我再相信你一次,最後一次了,這次的事情如果解決了,你若是再去賭博,别說幫你還一千萬,就是還一百塊,我都不會幫了,你是死是活,是你的事。”
“好,再也不會了。”顔子騰說道,這次他真的怕了,再也不敢了。
“我隻能拿出三百萬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“什麽?媽,你開玩笑吧?”顔子騰不相信齊宛海隻拿得出三百萬,爸都給了安琪兒一筆錢,媽跟了爸這麽多年,肯定存了一些錢,絕對不隻這麽一點。
“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?”齊宛海沒好氣的問道,又說道:“這麽多年,你前前後後找我要了多少錢,這三百萬還是我省下來的錢。”
“三百萬離一千萬還有很大的距離。”顔子騰垮着肩,原本以爲媽拿不出一千萬,也能拿出七八百萬,沒想到媽隻能拿出三百萬。“媽,剩下的七百萬怎麽湊?”
“你怎麽說也是顔氏集團的副總裁,即使顔堯舜成了顔氏集團的總裁,你副總裁的位置也沒受到影響,每個月的工資也不少,你就沒存到錢嗎?”齊宛海問道。
“媽,我的情況,你還不了解嗎?我隻是一個挂牌的副總裁,手中根本沒有實權,每個月就那麽一點工資,自己都不夠花,每個月都找你要錢,如果我有錢,我會伸手向自己的媽要錢嗎?”顔子騰說道。
“你就不會挪用公款嗎?”齊宛海問道。
“媽,你兒子沒這個頭腦,即使有在顔堯舜的監視下,我挪得出半分錢嗎?就算能挪出,肯定是顔堯舜給我挖的陷阱,我要是被顔堯舜抓住了把柄,顔堯舜肯定會整死我,落到顔堯舜手中,還不如落到高利貸的人手中,至少他們會讓我死得痛快一點。”顔子騰說道,挪用公款,他也想過,隻是沒現實,他害怕顔堯舜。
“呸呸呸!死什麽死,這麽不吉利的話你最好少說,不能挪用公款,我們還可以想别的辦法,什麽死不死的。”齊宛海說道,想了想,說道:“我們去找你二哥跟三姐,讓他們也湊點。”
“媽,還是算了,三姐沒錢,二哥也沒錢。”顔子騰說道。
“什麽意思?”齊宛海挑眉,随即目光一閃,指着顔子騰的鼻子問道:“你也找過他們?”
“除了爸跟顔堯舜,我連劉嬸跟顔英雄的錢都借了。”顔子騰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。
“你你你……”齊宛海真不知該怎麽說他,他太能耐了,連傭人的錢都借,太丢臉了。
“媽,我有一個辦法。”顔子騰說道。
“什麽辦法?”齊宛海問道。
“孫家。”顔子騰剛開口,齊宛海斷然拒絕。
“找誰借錢都行,唯獨孫家不行。”齊宛海态度生硬。
“爲什麽?”顔子騰不解,孫煜即将要迎娶三姐了,孫家跟顔家也會成爲親家,找孫家借錢理所當然。
“你能不能有點良心,如果我們找孫家借錢,你三姐要是嫁進孫家,孫夫人會怎麽看你三姐,孫煜會怎麽看你三姐?借了他們的錢,我們在他們面前就要低人一等,你忍心你三姐受這種委屈嗎?”齊宛海質問道,她絕對不會爲了救自己的兒子,利用自己的女兒,她把女兒嫁進孫家,是想女兒過上好日子,想要利用孫家幫她從顔堯舜手中搶回顔氏。
孫家也是生意人,生意人在利益面前,是不叫人情的,如果她找孫家人借錢,他們勢必會趁火打劫,這種吃虧的事情,她是斷然不會做。
何況,孫夫人因爲子悠懷了鍾少的兒子而對子悠不滿,還張羅着跟孫煜安排相親,孫夫人的意思,擺明了看不起子悠,在這個時候她再向孫家借錢,這不是自讨苦吃嗎?
“媽,孫家給了我們家多少禮金?”顔子騰問道,這個辦法不行,他還有别的辦法。
“你也别想打禮金的主意。”齊宛海警告道,又鄭重其事的說道:“隻要是扯到孫家的事,你最好盡早打消這個念頭,子騰,你唯一做了一件讓我欣慰的事,便是沒厚着臉皮去找孫煜借錢。”
“媽……”顔子騰又低下頭,不敢看齊宛海。
“你該不會也找孫煜借過錢吧?”齊宛海唰的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,橫眉怒目的瞪着顔子騰,她的好兒子,她的好兒子啊!
“媽,我也沒辦法,如果你能給我錢,我又何需去找孫煜借錢,況且,你事先又不告訴我,不許找孫煜借錢。”顔子騰很無辜的說道。
齊宛海快要被他氣死了,顫抖的手指着顔子騰。“聽你這話,還是我的錯了?”
“當然不是,是我的錯。”顔子騰承認錯誤。
齊宛海做夢都沒想到,爲了借錢,顔子騰毫無原則,他連傭人的錢都借,還有誰的錢,他是開不了口的,估計也隻有顔堯舜跟顔英邦了。
“顔子騰,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兒子?”齊宛海吼道。
“這個問題,你比我清楚。”顔子騰說道,他想應該是親生的,如果不是親生的,媽不會這麽幫他,他若是撿來的,隻會任他自生自滅。
“我很希望不是。”齊宛海咬牙切齒的說道。
“媽,這也不行,那也不行,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?”顔子騰問道,跪累了,顔子騰起身,坐在沙發上,捶着自己跪痛的膝蓋,反正媽答案幫他了,顔子騰也不擔心害怕了,他相信媽一定會想出辦法救他,一定會幫他湊夠錢。
“找你爸。”齊宛海說道,除了顔英邦,她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,顔英邦給了安琪兒一筆錢的事,她也知情,他都給安琪兒錢了,幫兒子還錢也是理所當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