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樂卉懷孕了。”左易楚打斷倪樂卉的話,她讓樂卉辭職,恐怕也隻有溫智帆一個人會反對,樂卉的老公,樂卉的爸爸,想法跟她一樣。
“這是好事。”溫智帆點頭說道。
“這的确是好事,我催促你們生孩子,樂卉沒讓我失望,智帆,樂卉現在也懷上了,你跟丹彤是不是要多加努力了?”左易楚問道。
溫智帆果斷的默了,給倪樂卉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,他也想幫倪樂卉,可他不想把自己給牽扯進來,簡單來說,他不想惹火燒身。
隻要溫智帆不偏向倪樂卉,左易楚不會在這個時候爲難他,左易楚看着從進來就沉默不語的顔堯舜,問道:“堯舜,你是樂卉的老公,又是孩子的父親,我決定讓樂卉辭職,你是什麽意思?”
“辭職?”溫智帆按捺不住了,問道:“小姨,你是在開玩笑嗎?”
“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?”左易楚反問道。
“不像。”溫智帆誠實的說道,随即又說道:“小姨,辭職這種事是大事,可不能草率從事,況且,樂卉才懷孕一個月,我也會考慮到她懷孕的身體,盡量給她安排輕閑的工作。”
“醫院有輕閑的工作嗎?”左易楚問道,醫院的工作有多累,左易楚雖然沒在醫院工作過,沒吃過豬肉,還沒見過豬跑路嗎?
“小姨,我們醫院很照顧孕婦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智帆,我是在問堯舜的意見。”左易楚說道,反正她的想法是不會改變的,顔堯舜又不是沒錢,不需要懷孕的樂卉繼續工作。“堯舜,你的意見呢?”
“我……”顔堯舜看着對他擠眉弄眼的倪樂卉,他是贊同丈母娘的想法,可是他更尊重倪樂卉的想法。
“你看她做什麽?她現在是懷孕,情緒變化多端,理智也不穩定。”左易楚說道。
“媽,我的情緒很正常,我的理智也很清晰。”倪樂卉抗議道,誰說她不理智了,媽再這樣逼她辭職,她的情緒才會變化多端。
懷個孕就要她辭職,這也太誇張了。
左易楚哼哼着,不理睬倪樂卉,看着顔堯舜催促道:“堯舜,我想聽聽你的看法。”
“我聽樂卉的。”顔堯舜說道,得罪了丈母娘,他的日子偶爾不好過,得罪了老婆,他的日子天天不好過,他也想樂卉辭職,可他了解樂卉,她是不會辭職的,即使是因爲懷孕。
感情上,他是想樂卉辭職,理智上,他不想樂卉辭職,樂卉如果辭了職,突然閑了下來,日子會很無聊,他又不能寸步不離的守着她,如果他天天上班帶她去公司,不如讓她去醫院上班,他相信她有分寸,不會讓自己受累,不上班,她不開心,隻有上班,她才開心。
萬一樂卉突然閑了下來,悶悶不樂,從而得了産前郁悶症,後果不堪設想。
“再給你一次機會。”左易楚警告的看着顔堯舜,聽樂卉的,換言之,他不支持她要樂卉辭職,智帆不支持,她很能理解,可是顔堯舜不支持,左易楚很不高興。
“我聽樂卉的。”顔堯舜又重複了一遍。
“老公,我愛你。”倪樂卉很是激動,撲向顔堯舜,她這個動作,吓得左易楚臉色蒼白,顔堯舜接住朝他撲來的倪樂卉,見她安全了,左易楚才松了口氣,再次認定,讓她辭職是對的。
“小心點。”顔堯舜提醒道,他都不敢去看左易楚臉上的表情了。
“我知道。”倪樂卉笑了笑,摟着顔堯舜的脖子,在顔堯舜臉上狠狠的親了一下。“感謝天,感謝地,感謝老公這麽理解我,我太愛你了。”
“倪樂卉,你是不是要氣死我?”左易楚火冒三丈,怒瞪着倪樂卉。
“媽,你講點理行不,我的身體狀況很好,你爲什麽要因爲我懷孕就逼着我辭職呢?我知道你們都能養活跟孩子,但是,我有能力自食其力,沒有你們,我也能獨自養活我跟孩子,你們别多想,我說這些話沒有别的意思,我隻是想告訴你們,我喜歡這份工作,絕對不會因自己懷孕就辭職,我要對我的工作負責,我要對我的病人負責。”倪樂卉很認真的說道。
溫智帆吹了一聲流氓口哨,朝倪樂卉豎起大拇指,換來左易楚淩厲警告的目光。
“你對你的工作負責,你對你的病人負責,你對自己負責了嗎?對你肚子裏的孩子負責了嗎?”左易楚質問道。
“媽,你這話太強詞奪理了,我對自己怎麽不負責了?對肚子裏的孩子怎麽不負責了?”倪樂卉反問道。
“你對自己負責,就不會懷孕了,還要堅持工作,你對肚子裏的孩子負責,你就不會……”
“小姨。”溫智帆打斷左易楚的話,說道:“小姨,你這話就不對了,現在的社會,懷孕還堅持工作的孕婦很多,不到最後一刻,她們是不會離開自己的工作崗位,遠得不說,我們說說你,小姨,你懷孕的時候,有放棄自己的工作嗎?”
“我是沒有辦法,以前的社會能跟現在的社會相比嗎?”左易楚反駁道。
“小姨,我覺得你是在庸人自擾,别人可以懷孕繼續堅持上班,爲什麽樂卉不行呢?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智帆,你叛變了嗎?”左易楚問道。
“小姨。”溫智帆很是無奈,隻要他不順從小姨,有些看法跟小姨産生了分歧,小姨就會用這句話來堵他。
“行了。”一直沉默不語的倪爸爸忍不住開口了。“怎麽?你也不支持我嗎?”左易楚瞪着倪爸爸質問道。
“易楚,你能尊重一下樂卉嗎?辭不辭職是樂卉的事,樂意你要管,樂卉嫁人了,自有她老公管,你就别瞎操心了。”倪爸爸說道。
果然是不支持她,左易楚頓時有一種孤立無援的感覺,這種感覺很不好。“嫁人怎麽了,嫁了人,就不再是我的女兒了嗎?嫁了人,我這個當母親的就不能關心她了嗎?她是嫁人,還是跟我脫離母女關系?”
“易楚,你能不曲解我的意思嗎?”倪爸爸問道。
“我有曲解你的意思嗎?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嗎?”左易楚不依不饒了,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,略帶哭泣聲說道:“我知道了,我老了,你們都開始嫌棄我了,樂意不聽我的話了,樂意明明有錯在先,還敢跟我吵架,一言不合,樂意就離家出走,樂卉懷孕了,我關心樂卉,關心我的外孫,讓樂卉辭職,你們都不支持我,我的好心在你們眼中全成了狼心狗肺。”
“易楚,你這話就說重了。”倪爸爸有些不高興的說道,無論如何,隻要是左易楚的想法,他都無條件的支持,對的也好,錯的也罷,這麽多年,因爲愛她,凡事都不與她計較太多,把她給縱容得無法無天了,這麽多年,他也習慣了,看到大女兒被她逼得這麽爲難,他于心不忍,樂意跟樂卉不一樣。
無論她如何對樂意,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盡量站在與她一條線上,可樂卉不一樣,對于樂卉的教育,他這個做父親的并沒多上心,他很感激丈母娘把樂卉培養得這麽優秀,樂卉的想法,他都支持,不想辭職就别辭職,大女兒是産科醫生,她有分寸。
“倪……”
“爸媽,你們能别吵嗎?”倪樂卉打斷左易楚的話吼道。
“樂卉。”倪爸爸歎息着。
“是他無理取鬧。”左易楚指控道。
“左易楚,是我在無理取鬧,還是你在無理取鬧?”倪爸爸質問道。
左易楚怒不可遏,自從嫁給倪爸爸,他從未用這種語氣對她說過話,左易楚很是震驚,震驚的同時也憤怒。
“爸媽,如果你們是因爲我肚子裏的孩子而吵架,那麽……我就……”倪樂卉深吸一口氣,話未說出口。
“你就怎麽樣?”左易楚問道。
“不要這個孩子了。”倪樂卉故意吓唬他們,這個孩子也是她期待的,無論如何她都會要這個孩子,上次因她的大意,也有其他因素在,導緻她失去了那個孩子,這個孩子,她一定要小心翼翼。
“你敢。”左易楚怒瞪着倪樂卉,好不容易盼到她懷上了,敢不要,警告道:“倪樂卉,你要是敢不要我的外孫,我就死給你看。”
“媽,你們再吵,我真會做得出來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好了好了,樂卉,我們不吵了。”倪爸爸保證道,看着左易楚問道:“是不是?”
左易楚瞪着倪爸爸,咬了咬牙,對倪樂卉保證道:“我保證。”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倪樂卉忍住笑意,一臉嚴肅的看着左易楚。“時間不早了,我跟顔堯舜先走了。”
“你們還沒吃飯,等着,我去給你們做飯。”左易楚欲起身,卻被倪樂卉阻止。
“媽,不用了,我們回顔家再吃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這怎麽行,回顔家還有一段路,你現在是孕婦,不能餓着。”左易楚說道。
“媽,我現在還不餓。”倪樂卉說道,這麽冷的天,不想讓左易楚再去給他們做飯,反正劉嬸準備了飯菜,即使他們吃了,也會給她跟顔堯舜留一份。
在倪樂卉的堅持下,左易楚妥協。“那好,我送送你們。”
“我也送送你們。”倪爸爸也起身。
“都要送你們,我自然也得送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不用了。”倪樂卉說道,懷孕後的待遇就是不一樣。
辭職的事,左易楚不提了,她卻并沒有放棄,她會讓倪樂卉知道,姜還是老的辣。
門口,打開門的一瞬間,一股冰冷的寒風吹來,所有人都忍不住攏了攏衣領。
“外面這麽冷,昨晚你們就留下,别回顔家了。”左易楚說道,樂卉懷孕了,天又這麽冷,她真心怕樂卉生病了。
“樂意獨自在顔家,我們若是不回去,你放心嗎?”倪樂卉問道,左易楚猶豫了,倪樂卉又說道:“顔家人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人,你放心樂意一個人應付他們嗎?”
“誰叫你送她去顔家的?”左易楚看着溫智帆質問道,有那麽多住處,智帆卻偏偏把樂意送到了顔家,聽樂卉這麽一說,她越來越不放心了。
“小姨,顔家有人照顧樂意,顔家也不全是壞人,還是有好人的,雖然壞人占的比例多一點。”溫智帆解釋道。
“媽,你要不要考慮把樂意接回來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不讓她撞一下南牆,她是不會回頭,也好趁這個機會讓樂意知道,人心叵測,隻有家人才不會害她。”左易楚話一落,轉身回到客廳,她害怕自己被他們說得心軟,害怕自己把持不住去接樂意回來,當時是樂意離家出走,她有腳也識路,她不回來,想要自己去接她回家,想身自己跟她認錯嗎?
真是笑話,她有錯嗎?她沒錯,她堅持自己的原則是錯嗎?哼!是樂意的錯,要認錯也是樂意。
“别理她,我送你們上車。”倪爸爸說道。
“小姨父,還是我開車送他們回顔家,你去陪小姨。”溫智帆說道,剛剛小姨父跟小姨争辯起來,給他們獨處空間,有他在場,小姨父不好認錯。
“爸,表哥說得對,你畢竟上了年紀,外面又這麽冷,萬一感冒了怎麽辦?你進屋陪媽,有表哥送我們就行了。”倪樂卉說道,爸要向媽認錯,表哥在場不合适,隻是苦了表哥,這麽冷的天,他不能進屋,隻能待在屋面外。
“那好,路上小心。”倪爸爸叮囑道。
“小姨父,我沒帶鑰匙。”溫智帆話一落,把門給關上,他是在提醒倪爸爸,他沒帶鑰匙,不會貿然進去,他們可以盡情點,别顧慮他會突然闖進。
“表哥,你真體貼入微。”倪樂卉說道,溫智帆笑了笑,顔堯舜莫明其妙。
溫智帆陪着他們朝停車的方向走去,顔堯舜牽着倪樂卉坐進後座,溫智帆默了,他們果然把他當成司機了。
“其實,你們可以自己開車。”溫智帆故意說道,他很樂意送他們,尤其是在這個時候,小姨父要跟小姨陪罪,他要給他們時間。
“我們把你的車開走了,你明天怎麽去上班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你隻有一輛車嗎?”溫智帆沒好氣的說道。
“表哥,怎麽不見到丹彤?”倪樂卉轉移話題。
“她還沒回家。”溫智帆說道,顔丹彤給他打了電話,沒那麽快回家。
“今天她來醫院了。”倪樂卉試探性的說道。
“來醫院?”溫智帆愣了一下,有些意外,問道:“她來醫院做什麽?我沒看到她。”
“你當然沒看到她,她沒去找你,她來找我了,從早上陪我到下午下班。”倪樂卉說道,停頓了一下,又說道:“你吃的飯就是丹彤送來的。”
“原來是丹彤,我還以爲是小姨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表哥,你跟杜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?”倪樂卉問道,顔丹彤在問起杜鵑的時候,有些怪異。
“我們之間能發生什麽事?”溫智帆反問道。
倪樂卉想了想,說道:“表哥,你老實回答我,你是不是還想娶杜鵑?”
“我想娶,人家未必想嫁我。”溫智帆自嘲一笑,當初他是決定娶杜鵑,給她安定的生活,給她一個字,讓她肚子裏的孩子名正言順,可惜,杜鵑拒絕了,最終她肚子裏的孩子也沒保住。
“表哥,我覺得杜鵑對你……”
“你們當我是死人嗎?”顔堯舜忍不住出聲打斷倪樂卉的話,好歹他也是丹彤的堂哥,當着他的面,他們居然在聊溫智帆想娶别的女人爲妻的事。
倪樂卉跟溫智帆默了,沒想到顔堯舜會爲丹彤同頭,隻聽顔堯舜提醒道:“溫智帆,你現在是有婦之夫。”
“不用你提醒。”溫智帆笑着說道,他對杜鵑又沒什麽非分之想,至于提醒他嗎?何況,他跟顔丹彤之間的事,顔堯舜會不清楚嗎?
“顔堯舜,你誤會了,表哥跟杜鵑之間并非你想的那樣。”倪樂卉解釋道,顔堯舜沉默,溫智帆沒再說話。
送他們回到顔家,倪樂卉請溫智帆進去喝茶,溫智帆沒的拒絕,雖然上次他來顔家,鬧得不歡而散,可怎麽說他也是顔家的女婿,雖然不是正牌的,那也是沾親帶故。
“樂卉隻是跟你客氣一下。”顔堯舜說道,話中之意,樂卉不是真心請他進去喝茶。
“在我面前,樂卉不會跟我客氣。”溫智帆笑了笑,想要氣顔堯舜,又故意說道:“如果不出意外,我或許會借住一晚。”
“臉皮真厚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臉皮不厚點,難道你想讓我回去打擾小姨父跟小姨嗎?”溫智帆問道。
“你們在竊竊私語什麽?”倪樂卉問道,他們說得很小聲,她又走在他們前面,根本沒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麽。
溫智帆準備告訴倪樂卉時,手機響起,溫智帆拿出手機,說道:“是丹彤打來的。”
“還不快接。”倪樂卉催促道。
溫智帆接起,不知顔丹彤跟他說了什麽,隻聽他說了聲“好”便挂了電話。
“丹彤跟你說了什麽?”倪樂卉問道,随即又問道:“是不是她到家了?”
溫智帆搖頭,說道:“不是,丹彤說今晚她不回家了。”
“不回家?”倪樂卉愣住了,反射性的問道:“不回家,她去哪兒?”
“不知道,我沒問。”溫智帆還是搖頭說道。
“表哥,你傻啊!你是她的老公,你最有資格問清楚。”倪樂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溫智帆,顔丹彤又不忙,晚上不回家,這是爲什麽啊!
突然,倪樂卉想到了一個可能,丹彤不回家,是不是跟孫煜有關,想到這個可能,倪樂卉臉色一變,丹彤對孫煜用情太深了,豈是說不愛,便不愛了,倪樂卉真擔心,擔憂孫煜在顔丹彤面前甜言蜜語一番,顔丹彤就沖暈了頭,跟孫煜再有了糾纏。
“你在胡思亂想,丹彤不是這樣的女人。”顔堯舜敲了敲倪樂卉的額頭,她臉上的表情變化太豐富了,不用猜都知道她在糾結什麽。
“你能别敲我的額頭嗎?”倪樂卉摸了摸被顔堯舜敲痛的額頭說道。
顔堯舜拉着倪樂卉,直接開門而進,顔家人正準備用餐,見到他們身後的溫智帆,齊宛海等人臉色都不佳,隻有倪樂意很是激動,朝溫智帆撲面而來。
“表哥,怎麽來了?”倪樂意有意外的問道。
“小姨讓我來接你回家。”溫智帆故意說道。
“我媽是不是知道自己錯了嗎?”倪樂意問道,這才幾天,媽不可能這麽快妥協,倪樂意都提前想了,沒有十天半個月,媽是不會妥協。
“你覺得可能嗎?我是接你回去跟小姨認錯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我沒錯。”倪樂意推開溫智帆,轉身背對着溫智帆,她才沒錯,才不會跟他一起回家,她在這裏住得好好的。
“樂意,别任性了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我任性嗎?表哥,你回去告訴我媽,在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前,我是絕對不會回去。”倪樂意說道。
倪樂卉不理會他們,見孫煜在,卻沒見到顔丹彤的身影,松了口氣,她的擔憂真是多餘的,顔丹彤不回家,并非因爲孫煜。
不管顔丹彤爲什麽不回家,隻要不是因爲孫煜,倪樂卉就放心了。
“回來得早不如回來得巧,我們剛準備吃飯。”顔子翌說道,跟溫智帆打了聲招呼,顔英邦也朝溫智帆點了點頭,對溫智帆這個侄女女婿,顔英邦很滿意,見到溫智帆,最高興的莫過于顔英雄。
劉嬸準備了很多菜,多了溫智帆一個人,菜也吃不完,孫煜今天來家,齊宛海特意吩咐劉嬸去菜市去買新鮮菜。
所有人圍在一張圓桌上,倪樂意把這裏完全當自己的家,還時不時給溫智帆夾菜,看着倪樂意以主人的姿态,齊宛海恨得牙癢癢,卻又不能拿她怎麽辦,一個勁的幫孫煜夾菜,還好有這個準女婿,不然她真會被氣成内傷。
“丹彤怎麽沒回來?”顔英邦問道。
顔堯舜冷眼了一眼顔英邦,不屑跟他說話,最近顔英邦表現得像慈父一般,想到顔英邦利用曉曉來對付他那次,曉曉幾乎完全相信顔英邦了,最後顔英邦卻隻是利用她來對付自己最再乎的哥哥。
所以,這次無論顔英邦表現得有多像慈父,顔堯舜都不會上當了,誰知道顔英邦是不是另有用心,想要給他緻命一擊。
“丹彤最近很忙。”溫智帆回答道。
“忙?”顔英雄看着溫智帆。
溫智帆笑了笑,解釋道:“爸,是這樣的,我媽帶着涵……”
咳咳咳,倪樂卉咳嗽了幾聲,溫智帆頓時了然,他差點就說漏嘴了。
聽到溫智帆叫他爸,叫得這麽自然,顔英雄很是震驚,自從丹彤的母親死後,丹彤跟他脫離父女關系,丹彤就再也沒叫他一聲爸了,現在聽到丹彤的丈夫叫他爸,這是不是代表溫智帆已經接受他這個嶽父了。
“英雄,瞧把你高興得,智帆是丹彤的丈夫,你是丹彤的父親,智帆叫你一聲爸,理所當然。”顔英邦意味深長的說道,對于這個弟弟,他是愧疚的。
顔英雄激動的說不出話,眼眶裏泛着水霧,倪樂卉見狀,不由得感歎一聲。
“智帆,你繼續說道。”顔英邦說道。
“我媽去旅遊了,公司交給丹彤管理。”溫智帆言簡意赅的說道。
聞言,不僅顔英邦震驚,其他人都很震驚,把公司交給丹彤管理,左易夢這麽信任丹彤嗎?她就不擔心嗎?
“左總的心還真寬闊。”齊宛海意在言外的說道。
“當然,否則怎麽管理溫氏,我媽經常說,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,我喜歡當醫生,我媽對我是失望了,放棄讓我接手溫氏了,丹彤是她的兒媳婦,所以,她決定讓丹彤接受手溫氏。”溫智帆說道,目光看着孫煜,好似在提醒他,他不珍惜的人,自會有人珍惜,他不信任的人,自會有人信任。
“真的假的?”齊宛海很是震驚。
“智帆,你要提醒一下親家母,丹彤沒這個能力,會讓她失望的。”顔英雄忍不住說道,女兒嫁得這麽好,夫家人對她這麽好,顔英雄很是欣慰,尤其是聽到溫智帆說左易夢要讓丹彤接管公司,顔英雄有些擔心了。
“爸,你放心,丹彤的能力,絕對非你想象那般,況且,我媽現在還沒老糊塗,有我媽在,丹彤不懂的,我媽都會手把手的教丹彤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這……”顔英雄不知道說什麽了,女兒的能力,他是相信的。
“行了,英雄,智帆都這麽說了,你就别瞎操心了。”顔英邦說道。
“太信任一個人,未必是一件好事。”孫煜冷不丁的說道,他心裏清楚,溫智帆這麽說是故意在他面前炫耀,先不管真假,溫智帆都當着衆人的面開這個口,左易夢就是被趕鴨子上架,也會将溫氏交給丹彤來管理,這是好事,他很樂意見到顔丹彤得到溫氏,他深信,隻要他堅持,隻要他說些好聽的話,顔丹彤會回到他身邊,溫氏遲早也是他的囊中之物。
“這是溫家的事,不勞孫總一個外姓人操心。”溫智帆笑着說道。
“丹彤是顔家人。”孫煜提醒道。
“對,丹彤是顔家人,可你卻不是顔家人。”溫智帆冷嘲熱諷的說道。
“智帆,你這話就說錯了,孫煜很快就要成爲我們顔家的女婿了。”齊宛海炫耀的說道,溫智帆這個人太讨厭了,上次她讓他們回顔家,第一次上門,他居然送菜刀,這可是**裸的挑釁,現在又針對她的準女婿,新仇加舊恨,她現在不能報,總有一天,她會讓他們都求在她面前求饒。
“他們辦婚禮了嗎?他們領證了嗎?隻要沒辦婚禮,隻要沒領證,什麽意外都會有,畢竟,計劃永遠改不上變化。”溫智帆說道。“堂姐夫,你跟堂姐也沒辦婚禮。”顔子悠提醒道,她現在還沒愛上孫煜,但是她很感激孫煜,她都成這樣了,孫煜還願意接受她,接受她肚子裏的孩子。
孫煜對她如此,有人敢當着她的面欺負孫煜,無論那個人是誰,她都不會原諒。
見顔子悠爲孫煜打抱不平,齊宛海很是欣慰,夫妻就是要齊心協力,齊宛海很願意見到這一幕,隻要女兒開始維護孫煜,證明女兒的心正在爲孫煜慢慢敞開。
“我們有領結婚證。”溫智帆一句話堵得顔子悠啞口無言,他們沒有領證,他們并非合法夫妻,溫智帆跟顔丹彤領了證,他們是合法夫妻,辦不辦婚禮都不重要了。
孫煜忍不住勾起了嘴角,或許,讓溫智帆刺激她們母女一下,沒準齊宛海就會同意他們先領證再辦婚禮了,其實,孫煜不了解齊宛海,她有她的原則,想要改變她的原則,簡直做夢,她是絕對不會因爲被溫智帆刺激了,就讓他們去領證。
“智帆難得來一次家裏,你們能收斂一下嗎?”顔英邦警告道。
顔子悠低下頭繼續吃飯,齊宛海也強忍着怒意。
“智帆,你跟子悠什麽時候辦婚禮?”顔英邦問道。
“我們暫時不辦婚禮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爲什麽?”顔英邦不解的反問道。
溫智帆深吸一口氣,說道:“丹彤太仁慈了,她是孫氏的形象大使,外界又傳言,她跟孫煜在談戀愛,如果在這個時候,我們向外界公布我們結婚的事,孫氏勢必會受到影響。”
溫智帆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,連倪樂卉都差點相信他的話了,他們不辦婚禮是這個原因嗎?完全不是。
孫煜挑眉,齊宛海想發怒,顔子悠目光閃了閃,他們深知一個道理,溫智帆說得對,可是他們都不相信,溫智帆會這麽爲孫氏考慮,可一時之間又找不到破綻。
顔英邦很是感激,說道:“好孩子,你跟丹彤都是好孩子,處處爲别人着想,我很是欣賞,英雄,你生了一個好女兒,你女兒又給你找了一個好女婿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顔英雄笑了,連連點頭,心中對顔丹彤卻是愧疚,年輕時候犯下了錯,想要彌補已經晚了。
“老爺,你忘了嗎?英雄隻是生了丹彤,卻沒養過丹彤幾年。”齊宛海提醒道,換來顔英邦一個怒瞪,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,無論在任何時候她都要唯恐天下不亂。
“英雄,她口無遮攔,别跟她一般見識。”顔英邦拍了拍顔英雄的肩說道。
“沒事,夫人說得對,當初是我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,我也清楚,丹彤有今天,跟我完全沒關系。”顔英雄說道。
“怎麽沒關系,你生了丹彤,給了丹彤的命,如果你沒生丹彤,丹彤能有今天嗎?”齊宛海說道,頓了頓,又說道:“如果當初你不這麽做,丹彤的母親就不會自殺,丹彤的母親不會自殺,丹彤就不會因此跟你斷絕父女關系,丹彤能有今天的成就,不排除因爲那份恨意支撐着。”
“所以,活在當下,珍惜眼前,一旦錯過,追悔莫及,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。”顔英雄有些生氣的說道。
齊宛海還想開口說什麽,見顔英邦眸光裏滿是淩厲的警告,讪讪的摸了摸鼻子,繼續吃飯,隻是飯桌上的氣氛變了。
直到大家都放下碗筷,顔子翌要幫劉嬸收拾碗筷,卻被齊宛海阻止,平時就行了,今天家裏有客人,怎麽能讓子翌幹活,他不怕丢臉,她還怕丢她的臉。
“子翌,沒事,你去客廳陪他們聊天。”劉嬸笑看着顔子翌,夫人不高興,她就不讓子翌幫忙,省得夫人私下罵子翌。
“劉嬸,我不是提醒過你嗎?在家裏有客人的時候,你要叫子翌二少爺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“是是是,夫人,我下次會注意。”劉嬸說道,自從安琪兒走後,齊宛海就像複活的神獸般,尤其是顔子悠即将要嫁給孫煜了,孫家比鍾家強幾幾倍,齊宛海自然樂不可支。
“這次就原諒你了,下次一定要注意。”齊宛海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樣子。
“媽,你幹什麽?”顔子翌低聲問道。
“子翌,你在幹什麽?你想跟我吵架嗎?平時就算了,現在家裏有客人,你要記住你的身份,你是少爺,不是下人。”齊宛海指着顔子翌的鼻子說道,随後還補上一句。“我就沒見過子騰幫劉嬸幹活。”
“媽,你真是不可理喻。”顔子翌說道。
“我是你媽,你怎麽能這麽說你媽,是我不可理喻嗎?子翌,你要記住,我做任何事都是爲了你好,還有,你還想不想如願以償了?你還想不想我助你一臂之力了?等子悠的事忙完後,我就會專心處理你的事了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顔子翌很是無奈,朝客廳走去,難得顔堯舜跟倪樂卉都沒回房,而是坐在客廳裏,他們沒聊天,隻是靜靜地坐着,看着溫智帆跟顔英邦聊天,顔英雄偶爾問一句,孫煜坐在顔子悠身邊,有時候會插進去一句話,隻是孫煜收斂了些,沒有對溫智帆咄咄逼人,溫智帆沒說錯,他跟丹彤領證了,即使丹彤不是正牌的顔家人,可是爸對丹彤很好,孫煜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把這句話挂在嘴邊,畢竟,他跟子悠的事,還沒坐實。
齊宛海拉着顔子翌加入進來,一邊剝着蘋果,一邊看似随意的問道:“智帆,你跟丹彤結婚也有一陣子了,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?”
“先不急。”溫智帆回答道,他在提防着齊宛海,她不會跟他愉快的聊天,時時刻刻想要把他帶進她挖的陷阱裏。
“你們也不小了,是時候要孩子了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“夫人說得對,智帆,你跟丹彤是該要個孩子了,如果你們沒時間帶,我可以幫你們帶,你們隻管生就行了。”顔英雄附意道,齊宛海處處爲難溫智帆,他心裏很不爽,對齊宛海很有意見,卻礙于她的身份,他不敢多說什麽,齊宛海這話卻說進他心坎裏了,他也希望他們能盡快生孩子。
“你帶?”齊宛海停下剝蘋果的動作,看着顔英雄,說道:“英雄,不是我打擊你,人家左總都要放權了,丹彤生的孩子,姓溫,可不姓顔,左總會放心把自己的孫子交給你帶嗎?即使左總這關你過了,丹彤會同意嗎?”
顔英雄臉色一變,他無力反駁齊宛海的話,因爲齊宛海說得對,丹彤這麽恨他,會放心把孩子交給他來帶嗎?
“你們是不想生,還是不能生?”孫煜冷不丁的問道。
“小孫,别亂說。”齊宛海故意警告道,他們都不喜歡孫煜,特别是老爺,很不想把子悠嫁給孫煜,她卻堅持,這個時候無論孫煜說什麽,隻會讓老爺更不喜歡他,不過,既然如此,她還是高興孫煜跟她一個鼻孔出氣,尤其是幫着她對付外人。
現在孫煜還沒跟子悠結婚,等他們辦了婚禮,領了證,孫煜也就成了顔家的人,顔家的事孫煜也能說上半句了。
“媽,無風不起浪,孫煜是堂姐的前任,堂姐的事,孫煜比我們都清楚,他會說出這番話,一定有道理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小孫,這是怎麽一回事?”齊宛海故意問道。
“阿姨,還是算了,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說出來。”孫煜爲難的說道。
“都是家人,有什麽不方便的?老爺,你說對吧?”齊宛海問向顔英邦。
顔英邦冷哼一聲,說道:“如果是逆耳的話,保留在心底。”
“爸,你也太偏心了,到底誰才是你的女婿?不知道的人還會誤以爲堂姐夫才是你的真正女婿。”顔子悠不依不饒的說道,又說道:“言論自由,況且,孫煜又不會妖言惑衆。”
“丹彤跟我在一起的時候,打了很多次胎,傷了子宮,想要懷上孩子,根本不可能了。”孫煜丢下一顆炸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