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跟蹤我?”顔丹彤脫口而出,他不會莫明其妙來醫院,除了跟蹤她,顔丹彤想不出還有更好的理由。
“跟蹤你?哼!”孫煜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般,他是跟蹤她,但是他不承認,他不承認,誰知道他跟蹤她。“顔丹彤,嫁給了溫智帆,你的變化還真大,尤其是自作多情,跟蹤你,我的時間很寶貝,以前不會浪費在你身上,現在更不會浪費在你身上。”
“哼!”顔丹彤也冷哼了一聲,自嘲一笑,真不知道以前她是怎麽了,被孫煜迷得神魂颠倒,一心想要嫁給孫煜,卻被孫煜傷得體無完膚,這就是愛他的代價嗎?這代價真大。
顔丹彤不想跟孫煜糾纏,拉了拉衣領,轉身欲走,卻被孫煜拉住,顔丹彤憤怒的甩掉孫煜握住她手腕的大手。“孫煜,别太過分了?”
“我過分嗎?”孫煜收回手,放在身側,緊攥成拳頭,壓抑着内心的怒氣,微微斜身逼迫他跟顔丹彤之前的距離,在顔丹彤耳邊暧昧的說道:“要不要我提醒你,你以前很喜歡我對你做出過分的事,越是過分,越是喜歡,你是以前口是心非,還是現在變得口是心非了?”
顔丹彤壓抑着怒意,想要推開孫煜,伸出去的手,在碰到孫煜的胸膛時,她頓時改變了主意,挑逗的在孫煜胸膛上畫着圈圈,冷嘲熱諷的說道:“别跟我玩暧昧,現在的你我都失去了玩暧昧的資格。”
“我說過,隻要你願意,我們還可以繼續。”孫煜抓住顔丹彤的手,放在自己心髒的位置,問道:“感受到了嗎?此刻,這顆心是爲你而跳動。”
顔丹彤身體一僵,目光一閃,若是以前,她聽到孫煜這話,肯定會感動死,可是此刻聽到,顔丹彤隻覺得孫煜無恥。
“你對顔子悠也說過同樣的話嗎?”顔丹彤故意問道,他們之間能還繼續嗎?不能了,再也不能了,發生了這些事,他們之間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了,況且,她心裏清楚,孫煜現在一心隻想着娶顔子悠,比起她這個不是真正顔家小姐的身份,孫煜是絕對不會娶她,孫煜想娶的無非就是一個正牌顔家小姐。
“在這種氣氛下,能别提她嗎?”孫煜笃定,顔丹彤對他還餘情未了,再加上剛剛那一幕,她跟溫智帆的之間會沒有隔閡嗎?
孫煜從來就不信,她真的放對他的愛了,他可以對她絕情,她絕對做不到對他絕愛,她有多愛他,他心知肚明,爲了他,可以不顧一切的女人,會輕意就不愛了嗎?
這麽多年,他們吵吵鬧鬧,分分合合,分手的時候,什麽絕情的話都說得出口,複合的時候,柔情似蜜的誓言讓人陶醉。
“不能。”顔丹彤從孫煜手中抽出自己的手,看着他的目光,不再是柔情似水,而是不屑的諷刺,顔子悠,他想要,顔丹彤,他也想要,兩個女人之間,他隻能選其一,而選擇權沒掌控在他手中,而是她手中了。“孫煜,你現在的樣子,我可以理解爲你對我留戀不舍嗎?”
“如果我說是呢?我是對你留戀不舍。”孫煜說道。
“哈哈哈。”顔丹彤笑了,笑聲凄婉,還有濃濃的諷刺。“可惜,我已經不再對你留戀不舍了,孫煜,如果我說,我是對你還餘情未了,可那又如何呢?你能爲了我,不跟顔子悠結婚嗎?”
“丹彤。”孫煜爲難了。
“孫煜,我再給你一次機會,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,如果你還是放棄這次機會,以後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,我不出現在你生活中,你也别出現在我生活中,我們馬上去領結婚證。”最後一句話,顔丹彤一字一句,字字清晰。
聞言,一種失而複得的狂喜在心間蔓延,孫煜的唇角情不自禁的泛起一抹笑容。“丹彤,你跟溫智帆……”
“我們可以叫上溫智帆一起去民政局,我跟溫智帆領離婚證,然後跟你領結婚證。”顔丹彤說道,如果她跟溫智帆的婚姻困住了他,逼迫他跟他愛的女人分開,這個錯是她造成的,她現在就想方設法彌補這個錯,哪怕是再給孫煜一次機會。
“丹彤。”孫煜挑眉,有些不悅了,她還是一如既往的任性,想一出是一出,跟溫智帆領離婚證,然後跟他領結婚證,虧她想得出來,他以前不會娶她,現在更不會娶她,他承認,他想将她留在自己身邊,想讓她答應當他的地下情人。
“願意兩個字,不願意三個字。”顔丹彤态度生硬,這是她最後給他的機會,他是把握,還是拒絕,顔丹彤并沒多少期待,把握也好,拒絕也罷,無論結果如何,她都能坦然自若的面對,因爲沒有期待,所以也不會有失望。
“丹彤。”孫煜無奈的看着顔丹彤,他應該斬釘截鐵的告訴她,不願意,可不知爲何,不願意三個字,他怎麽也說不出口,深知顔丹彤有多認真,也體會過顔丹彤的報複,她能做到與他同歸于盡,他卻做不到與她同歸于盡。
他可以成爲她生命中的全部,她卻成不了他生活中的全部,她可以爲愛而活,但是他卻不能,他有他的使命,他做不到像她這樣爲了愛而義無反顧。
“願意嗎?”顔丹彤問道,孫煜依舊沉默,顔丹彤自嘲一笑。“那就是不願意。”
“丹彤,你能不能做回以前那個顔丹彤?”孫煜問道。
“不能。”顔丹彤一字一頓,字字清晰,以前那個顔丹彤已經死了,死在他的無情之下,真是笑話,吃一塹還能長一智,在他心中,她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嗎?被他一二再再而三的欺騙,明知他不會娶她,還死皮賴臉跟着他嗎?
孫煜想要她做什麽,顔丹彤心裏清楚,孫煜要娶顔子悠,又想她甘心情願當他的情婦,真是可笑,她就這麽賤嗎?情婦?哼!
“丹彤。”見顔丹彤要走,孫煜又拉住她,問道:“你不是愛我嗎?你不是非我不嫁嗎?你不是……”
“我真痛恨以前那個顔丹彤。”顔丹彤咬牙切齒打斷孫煜的話,情傷最苦,像孫煜這種無情無愛,被利益熏暈了頭的人,怎麽會知道情傷有多苦。
“丹彤,别逼我。”孫煜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。
“是我在逼你,還是你在逼我?”顔丹彤指控道。
孫煜背脊一僵,回想剛剛那一幕,在這之前,她見到他都會翻臉無情,亮出她犀利的爪子,狠不得将他爪傷,又怎麽可能再給他一次機會,何況,他在她眼中沒看到熟悉的情愫,她在利用他,孫煜的臉色瞬間陰沉,那如刀刃般犀利的眸光緊瑣在顔丹彤臉上。
突然,孫煜諷刺一笑。“顔丹彤,你該不會當真了吧?你真以爲我對你餘情未了嗎?真是可笑,你以爲你是誰,一個戲子而已,我即将要娶顔子悠了,顔家正牌小姐,我愛她,無論是我的心,還是我的身體,都要忠實于她,剛剛隻是試探一下你,沒想到你還對我餘情未了,甚至隻要我點頭,你就會和溫智帆離婚,跟我領結婚證,哈哈哈,顔丹彤,真沒想到,你還這麽愛我,愛得義無反顧,我還真有些感動了,看在我們曾經的份上,我認識一個老闆,我幫你問問他的意見,如果他不嫌棄你,我就撮合你們在一起。”
顔丹彤心口一痛,孫煜無情的話語曆曆在耳,雙手緊攥成拳頭,尖銳的指甲陷進了肉裏,顔丹彤卻絲毫不在意,痛意硬是被她鎮壓在冰冷的血液之下,仰面望着孫煜,以前她愛入骨子裏的男人,現在卻要相互傷害。
揚起一抹笑,顔丹彤故作輕蔑地一挑眉,諷刺道:“你也别當真,我也隻是随口說說,溫智帆這麽好,我得抓緊這樣的男人,好不容易跟他結婚,我怎麽可能放手呢?所以,多謝你的好意,别再亂點鴛鴦譜了,我現在是有夫之婦。”
孫煜冷笑道:“扪心自問,你真隻是在演戲嗎?”
“不然呢?”顔丹彤反問,唇角挂着譏诮的嘲諷,她對上孫煜陰鸷的目光,眸光中有一股不服輸的傲氣,顔丹彤後悔死了,彌補自己的錯有很多種辦法,爲什麽非選擇了這麽卑微的一種,顔丹彤慶幸,她還沒将自己的尊嚴踩進塵埃裏。
“哈哈哈,論演技,我在你面前,簡直是班門弄斧,不過,我得提醒你,左易夢真有那麽喜歡你嗎?溫智帆真有那麽愛你嗎?你真的愛上溫智帆了嗎?我很好奇,你們在我面前秀恩愛,是不是故意爲之。”孫煜說道。
“真是笑話,孫煜,你是不是……”
“噓。”孫煜伸出修長白皙的食指,輕輕按在自己的唇上,語氣輕緩而平靜的說道:“丹彤,你先别急着反駁,先聽我說,首先我覺得,你們若是真那麽相愛,溫智帆會跟别的女人玩暧昧嗎?還有你,看見自己的丈夫抱着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,身爲一個妻子,先不論是什麽情況,都不會像你這樣遠遠地看着,什麽也不做,你若是真愛上了溫智帆,對剛剛那一幕,你會這麽無動于衷嗎?換成任何一個女人,都會覺得不舒服,沖上去質問他們,而你呢?你是不是冷靜過頭了?你越是如此,我越懷疑你們的感情。”
顔丹彤清透的雙眸深深看着孫煜的眼睛,他分析得還真透徹,沖上去質問他們,她有這個權力嗎?别人不知道她跟溫智帆之間的事,她還不清楚嗎?
“我相信他。”良久,顔丹彤紅唇開啓,吐出四個字。
“你是在自欺欺人,還是在騙我?”孫煜質問道,眉眼深邃無比。
“哼!”顔丹彤冷哼一聲,沒回答孫煜的問題,掰開孫煜抓住她手腕的大手,顔丹彤冰然轉身,邁步朝電梯走去,孫煜沒追上去,追上去又如何?顔丹彤的态度生硬,逼急了顔丹彤會與他同歸于盡。
目送顔丹彤的身影進了電梯,孫煜玩味地撫摸着下巴,她不是來給溫智帆送飯嗎?走得過快顯得有些落荒而逃。
跟溫智帆玩暧昧的那個女人是誰?孫煜很好奇,分手後顔丹彤可以仇視他,他也不會讓顔丹彤好過,跟溫智帆結婚了就能逃出他的五指山嗎?
哼!顔家都不能成爲她的避風港灣,更别說溫家了,溫家爲了顔丹彤出頭,左易夢斬釘截鐵的話他曆曆在目,左易夢不是維護顔丹彤嗎?本來他沒想過對溫家怎麽樣,因爲顔丹彤的關系,等他事成之後,第一個收拾的就是溫家,他要讓顔丹彤跪在他面前求饒。
走出住院大樓,因爲顔丹彤明星的身份,她怕被人認識出來,并沒多停留,上了車,顔丹彤靠在椅背上,閉上眼睛,腦海裏全是溫智帆跟那個女人的畫面,顔丹彤覺得自己的心裏有一絲莫名複雜的情緒
睜開眼睛,她跟孫煜也有過去,溫智帆跟那個女人有過去也正常,況且,他們的婚姻有名無實,還有一年之約。
顔丹彤深吸一口氣,拍了拍自己的臉頰。“顔丹彤,别這樣,沒有過不去的坎,你跟溫智帆結婚本就是一個錯,一年後……或是等不到一年,你跟他就會分道揚镳。”
離婚這個念頭剛剛是産生過,甚至卑微得想過利用孫煜,現在想清楚了,在一年之約未到之前,她是絕對不會主動提出離婚,如果溫智帆提出離婚,她也不會挽留,她隻會成全他們,祝福他們。
顔丹彤看了一眼未送出去的飯,這是左易楚精心爲溫智帆準備的,經過剛剛的那一幕,顔丹彤不想去面對溫智帆,顔丹彤想到了倪樂卉,或許她可以把飯交給倪樂卉,讓倪樂卉給溫智帆,飯到溫智帆手中,左易楚的心意也沒浪費。
顔丹彤拿出手機,給倪樂卉打電話。
“丹彤,有事嗎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大嫂,你在哪兒?”顔丹彤問道,目光悠遠的看着遠處。
“我在門診。”倪樂卉回答道。
聽到門診兩個字,顔丹彤愣了一下,也松了口氣。“我來找你。”
沒給倪樂卉說話的機會,顔丹彤挂了電話,慶幸不是在住院部。
顔丹彤來到門診,找到倪樂卉坐診的房間,正巧杜鵑扶着安琪兒出來,顔丹彤愣住了,目光鎖定在杜鵑臉上,這個女人就是剛剛那個女人。
她們還真有緣分,在住院部看到她,在門診也能碰到她,尤其是還跟安琪兒在一起,她是安琪兒的誰?
“丹……丹彤姐。”安琪兒叫道,聲音有些膽怯,在這裏遇到顔丹彤,安琪兒是害怕的,顔丹彤是顔英邦的侄女,他們的關系很好,顔英邦視顔丹彤如己出,對顔丹彤跟對顔子悠一樣,安琪兒害怕顔丹彤把在這裏遇到她的事告訴顔英邦。
離開了顔家,她生活得更好,她再也不想回到顔家,周旋在顔英邦跟顔子騰之間,尤其是顔子騰,顔英邦畢竟年紀大了,折騰不了幾年了,顔子騰不一樣,顔子騰還年輕,又染上了賭博,她若是再回頭,隻有死路一條。
“安琪兒。”顔丹彤挑眉。
杜鵑看着顔丹彤,真是佩服她的化妝技術,如果不是安琪兒叫她的名字,還真沒認出她是誰,顔丹彤是大明星,杜鵑想不認識都難,尤其是溫智帆現在的妻子就是顔丹彤,杜鵑朝顔丹彤禮貌一笑,顔丹彤卻笑不出來。
杜鵑不是追星族,見到大明星,并不像那些粉絲一樣瘋狂。
“丹彤姐,你來醫院做什麽?”安琪兒強迫自己鎮定自若的問道。
顔丹彤掃了一眼安琪兒高隆起的肚子,問道:“爲什麽要離開顔家?大伯在找你。”
“丹彤姐,我……”安琪兒不知如何解釋,求救的目光望着杜鵑。
“爲什麽不離開顔家?”杜鵑反問道,随即又說道:“扪心自問,顔家适合安琪兒嗎?與其在顔家勾心鬥角,不如離開顔家活得自在。”
“你是誰?”顔丹彤看着杜鵑,爲安琪兒出頭,跟溫智帆的關系也非淺,顔丹彤很想知道她是誰?
“丹彤姐,她叫杜鵑。”安琪兒并沒告訴顔丹彤,她跟杜鵑住在一起,顔丹彤對她們之間的關系也沒興趣,她隻對杜鵑跟溫智帆的關系有興趣。
“杜鵑。”顔丹彤喃喃念着杜鵑的名字,打量着杜鵑,毫不吝啬的贊美道:“名字好聽,長得也漂亮。”
“謝謝。”杜鵑禮貌道謝。
因爲溫智帆的關系,杜鵑看顔丹彤的眼神有些怪異,顔丹彤看杜鵑的眼神也有些古怪,兩人卻很有默契,沒提起溫智帆。
“丹彤姐,我求你,别告訴他們你在醫院碰到我。”安琪兒祈求的望着顔丹彤。
“爲什麽?”顔丹彤問道,挑眉看着安琪兒,其實,她根本不關心安琪兒的事,安琪兒是留在顔家,還是離開顔家,跟她都沒任何關系。
她故意對此事很上心的樣子,真正的目的是杜鵑,她想要知道關于杜鵑的事情,又不好意思直接問,她是溫智帆的妻子,如果他們是正常夫妻,她可以追根究底,可惜,他們不是,他們隻是有名無實的夫妻。
“因爲我不想再回到顔家。”安琪兒摸着自己的肚子,又說道:“爲了孩子,我都不能再回到顔家。”
顔丹彤掃了一眼安琪兒高隆起的肚子,準備開口時,杜鵑搶先一步。“琪兒,别求她,兵來将擋,水來土掩,我們走。”
“鵑姐。”安琪兒愣住了,杜鵑拉着安琪兒就走,與顔丹彤擦肩而過,看着顔丹彤的餘光充滿了挑釁。
目送她們的身影,顔丹彤擡頭揉搓着眉心,看似安琪兒是自己離開顔家,實則是大哥跟大嫂相助,她怎麽能拖大哥跟大嫂的後腿,離開顔家,安琪兒過得更好,杜鵑有一句沒說錯,與其在顔家勾心鬥角,不如離開顔家活得自在。
顔丹彤先敲了敲門,接着推門而進。“大嫂。”
“丹……”倪樂卉看了一眼對面的孕婦,硬是将“彤”字吞回肚子裏,笑看着顔丹彤,即使顔丹彤把自己化得面目全非,倪樂卉還是能認出她。“丹,你在旁邊坐一會兒。”
“好。”顔丹彤點頭,孕婦時不時看向顔丹彤,看得顔丹彤都懷疑她是不是認出自己了。
“倪醫生,她是?”孕婦忍不住問道。
“我老公的堂妹。”倪樂卉老實回答,誰知道她老公是誰。
“哦。”孕婦哦了一聲,說道:“原來是堂妹,倪醫生,我看着她有點眼熟,好像一個人。”
“像誰?”倪樂卉問道,睨了一眼顔丹彤,又不是特别熟悉顔丹彤的人,居然也能認出她是誰,倪樂卉有些佩服這個孕婦了。
顔丹彤心咯了一下,她可不想因自己的身份給倪樂卉帶來不必要的麻煩。
“一個明星。”孕婦說道,敲了敲額頭。“那個明星是誰呢?我突然忘了,唉!自從懷孕後,我這記性就不怎麽好。”
“正常,正常。”倪樂卉笑道,該檢查的也檢查了,該交待的注意事項也交待了,孕婦拿着她的産檢報告準備離開。
走到門口,懷孕突然叫出聲,指着顔丹彤,說道:“我想起來了,像顔丹彤,對,就是顔丹彤,倪醫生,你看看,她這五官是不是長得跟顔丹彤酷似?”
倪樂卉嘴角一抽,作勢很認真的打量着顔丹彤,贊同道:“像,真的有些像。”
“對吧,我就說吧。”懷孕特别驕傲的說道。
“呵呵,他們都這麽說,我長得跟顔丹彤很像。”顔丹彤尴尬一笑,附和着懷孕的話,還好懷孕隻是說她長得像,并沒笃定說她就是顔丹彤。
“你整了容吧?”懷孕笑呵呵的問道。
顔丹彤默了,哪隻眼睛看到她整容了?她這張臉什麽都沒動過,連雙眼皮都沒割過。
“是稍微動了一下下。”顔丹彤點頭說道。
“我就說吧,天底下怎麽可能有這麽巧合的事情,除非你們是孿生姐妹,否則就是人爲,你也别自卑,現在整容很常見了,尤其是整得跟明星酷似,我是沒錢,我要是有錢,也會去整容,臉形我都挑選好了,現在隻等着我老公賺錢了。”懷孕說道。
顔丹彤跟倪樂卉默了,對這個懷孕,她們是無語了。
見懷孕還不願意走,倪樂卉叫下一位,懷孕隻能戀戀不舍的離開。
倪樂卉讓顔丹彤等一會兒,可排隊的人太多,聽到她在門診坐診,大家都挂她的号,以前一個星期有一天坐診,因爲那次醫療事故後,取消了她的坐診,想要倪樂卉檢查,得去住院部,好端端的去住院部做什麽,又不是要生了。
等倪樂卉忙完上午的号,已經到中午了,下午二點半又要上班,中途有值班醫生,可那些人就要等着倪樂卉。
“中午了,我們去吃飯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好。”顔丹彤沒的拒絕,反正今天她去不去公司都沒事。
倪樂卉掃了一眼顔丹彤提的保溫桶,問道:“這是我媽讓你帶給我的午飯嗎?”
“啊!”顔丹彤愣住了,不知如何回答。
倪樂卉笑出聲,說道:“開玩笑的,我媽對表哥比對我好,況且,我媽醉翁之意不在酒。”
“大嫂,我來找你,是想讓你把它交給智帆。”顔丹彤深吸一口氣說道。
倪樂卉眨了眨眼睛,問道:“你跟我表哥鬧矛盾了?”
“沒有。”顔丹彤搖頭。
“既然如此,你爲什麽不自己交給我表哥?”倪樂卉笑得很詭谲,顔丹彤等了她這麽久,自己送去給表哥,比讓她送去更快。
“我……一言難盡。”顔丹彤說道,她才不會告訴倪樂卉,她送去住院部了,也見到溫智帆了,溫智帆卻沒看到她,看到溫智帆跟杜鵑那一幕,她沒勇氣把飯交給溫智帆了。
倪樂卉先給溫智帆打電話,确定一下他有沒有去吃飯,手機沒人接,确定溫智帆在手術室。
“行了,交給我。”倪樂卉接過顔丹彤手中的保溫桶,顔丹彤見倪樂卉并非朝住院部走去,愣了一下,立刻跟上。
“住院部不是這個方向。”顔丹彤提醒道。
“我們去食堂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去食堂?”顔丹彤不解,卻也隻能跟着。
來到食堂,倪樂卉并沒進去,而是在食堂門口守株待兔,沒一分鍾,果然被她等到了。
“護士長。”倪樂卉見護士長出來,把保溫桶交給護士長,說道:“麻煩你把這個交給主任。”
“好。”護士長接過,問道:“倪醫生,你吃飯了嗎?”
“還沒呢。”倪樂卉搖頭。
“别在食堂吃,今天的飯菜都不理想。”護士長小聲的說道。
“好。”倪樂卉笑着點頭,她本來就沒打算來食堂吃飯,她來食堂是把保溫桶交出去。
看着護士長提着保溫桶離開,顔丹彤有些擔心的問道:“大嫂,你放心讓她交給智帆嗎?”
“爲什麽不放心?難不成你還擔心她在飯菜裏下藥嗎?放心,護士長的兒子都上大學了。”倪樂卉取笑道。
“大嫂。”顔丹彤臉頰一片绯紅,瞪着倪樂卉,她根本不是這個意思。
“行了行了,我餓了,我帶你去一家飯館吃飯。”倪樂卉挽着顔丹彤的手,帶顔丹彤去她經常去的家飯館。
倪樂卉跟老闆娘很熟,老闆娘見倪樂卉帶了一個陌生女人來吃飯,忍不住問道:“倪醫生,你同事嗎?”
“不是,我堂妹。”倪樂卉笑着說道。
“堂妹?”老闆娘打量着顔丹彤,挑了挑眉,說道:“你們長得不像。”
“當然不像了,她是我老公的堂妹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是熟客,又是用餐高峰期,不用服務招呼,倪樂卉給自己倒了杯水,又給顔丹彤倒了一杯。
“果然。”老闆娘說道,倪樂卉第一次帶她老公來這裏吃飯的時候,她老公就坐立不安,懷疑店裏的衛生,眼前這個女人也一樣,看來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吃飯。
其實,老闆娘想太多了,顔丹彤并非溫室裏的花,母親去世,她跟父親斷絕父女關系,搬出顔家,剛開始那一會兒,她的生活條件并不好,比這更惡劣的地方她都能吃得很滿足,顔丹彤坐立不安,并非懷疑店裏的衛生,而是怕被人認出她是誰,這可是公共場合,她可不想給妮妮添麻煩。
“老闆娘,水煮魚,老規矩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廚房已經開始準備了。”老闆娘說道,倪樂卉是這裏的熟客,每次來幾乎都點了水煮魚加辣,倪樂卉這個習慣他們已經記住了,不用她點,廚房就會開始準備。
“謝謝老闆娘。”倪樂卉喝了一口水。
“你堂妹呢?”老闆娘問道。
“老闆娘,你不覺得我堂妹有些眼熟嗎?”倪樂卉俯在老闆娘耳邊低聲說道。
聽倪樂卉提醒,老闆娘認真的打量着顔丹彤。“是有些眼熟,跟一個明星長得很像。”
“那個明星是不是顔丹彤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對。”老闆娘點頭。
“她就是顔丹彤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什麽?”老闆娘蹭的一下跳了起來,反應太激烈了,引來不少人好奇的目光,老闆娘愣了一下,瞬間反應過來,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,清了清喉嚨。“抱歉,抱歉,驚擾各位用餐了,沒事了,你們繼續用餐。”
倪樂卉拉着老闆娘坐下,低聲說道:“老闆娘,反應别這麽激烈。”
老闆娘瞪了倪樂卉一眼,她也是經曆了大風大浪的女人,别看她在這裏經營一家普通的飯館,年輕時候她也瘋狂過,也是出生名門,隻是家道中落,不得不向殘酷無情的現實低頭,爲了生計,爲了養家糊口,不得不努力奮鬥,索性,皇天不負苦心人,她的努力得到了豐富的回報,她的生活也走上了正軌,現在經營這家飯館,隻是打發時間。
“真的假的?”老闆娘問道。
“如假包換。”倪樂卉說道,随即提醒道:“她的身份,我隻告訴你一個人,你可不能宣揚出去。”
“放心,我知道分寸。”老闆娘說道,忍不住打量着顔丹彤,不仔細看,還真認不出來。“顔小姐,你想吃什麽?”
“水煮魚,不加辣椒,不加花椒。”顔丹彤說道,來這裏用餐的都是爲了趕時間,來也匆匆,去也匆匆,根本沒人特意注意她,有誰會想到,一個大明星居然跑到蒼蠅館子來用餐。
老闆娘愣住了,他們店裏的特色就是麻辣,水煮魚,不加辣椒,不加花椒,這魚還好吃嗎?顔丹彤是來砸她的招牌嗎?
“她對辣椒跟花椒過敏。”倪樂卉解釋道。
老闆娘嘴角一抽,隻聽說對海鮮過敏的體質,沒聽說過對辣椒跟花椒過敏的體質。
“一份水煮魚,不加辣椒,不加花椒。”老闆娘提高音朝廚房吼道。
在等上菜的時候,老闆娘跟倪樂卉聊天,沒跟顔丹彤聊,萬一她們的話被别人聽到,萬一被人拍下來放到網上去,會害了顔丹彤,她也會有麻煩。
“堂妹,在這裏,你可以放心的用餐。”老闆娘說道。
“謝謝。”顔丹彤道謝。
“倪醫生,你堂妹真客氣。”老闆娘說道,想了想,老闆娘又問道:“堂妹,你有男朋友嗎?”
“沒有。”倪樂卉代爲回答,顔丹彤隻有老公,沒有男朋友。
“真是太好了,倪醫生,我有一個堂弟,一表人才,而且……”
“老闆娘,我堂妹有老公。”倪樂卉打斷老闆娘的話。
“有老公?”老闆娘挑眉,質問道:“你不是說沒男朋友嗎?”
“是沒男朋友,但是有老公。”倪樂卉笑着說道,頓了頓,又說道:“而且她的老公還是我表哥。”
“溫主任。”老闆娘吃驚的看着倪樂卉跟顔丹彤,這關系真夠亂的,顔丹彤是溫智帆的老婆,就是倪樂卉的表嫂,顔堯舜又是顔丹彤的堂哥,顔堯舜娶了倪樂卉,倪樂卉就是顔丹彤的堂嫂,一個是堂嫂,一個是表嫂。“你們是怎麽稱呼彼此的?”
“她叫我大嫂,我叫她丹……呵呵,老闆娘,你懂的。”倪樂卉笑着說道。
“爲什麽不是你叫她表嫂?她叫你樂卉呢?”老闆娘問道。
“凡事都有先來後到,我比她先嫁給她堂哥,她自然得叫我大嫂,她後嫁給我表哥,如果她叫我大嫂,我叫她表嫂,老闆娘,你不覺得怪異嗎?”倪樂卉說道,老闆娘默了。
倪樂卉的水煮魚先上,倪樂卉拿起筷子,吃了起來,她真的餓了,顔丹彤不敢吃她的水煮魚,倪樂卉叫老闆娘一起吃,老闆娘也不客氣。
倪樂卉後來,她的水煮魚卻先上,礙于她跟老闆娘認識,也沒人開口抗議。
沒一會兒,顔丹彤的水煮魚也上來了,抗議聲四起。
“老闆娘,你是怎麽做生意的?”
“對,凡事有個先來後到,我們比她們先來,憑什麽我們的菜一道都沒上,而她們的菜都上完了?”
啪的一聲,老闆娘把筷子放在桌面上,站起身看着抗議的人,狂傲的說道:“老娘的地盤,老娘說了算。”
衆人一愣,随即又起哄。“你還想不想做生意了?”
“你吃不吃,不吃拉倒,反正老娘開飯館不是爲了賺錢。”老闆娘聲音淩厲,帶着威懾力量。
“什麽态度?這家破飯館我們再也不光臨了。”有幾桌走了,甚至有些點了幾道桌,隻是還有一道菜沒上來,他們也趁機走了,反正他們吃飽了,可以趁亂吃霸王餐,何樂而不爲。
抗議的都是些第一次來的客人,回頭客人不會小心眼,大多都是些附近的人,他們深知老闆娘的背景,自然不會生事端。
“顧客是上帝,不能得罪上帝。”倪樂卉拉着老闆娘坐下,她可不想因老闆娘給她開後門,就影響了老闆娘的生意,對這一幕,服務員跟廚房裏工作的人都見怪不怪,他們老闆娘就這脾氣,不過,好在老闆娘不僅工資給得高,還從來不拖欠他們,店裏有沒有生意,老闆娘也不在乎。
“顧客是上帝,我開店做生意,就得像哈巴狗一樣讨好他們嗎?我呸!他們是上帝,我可不是奴隸。”老闆娘脾氣火爆。
“來,喝杯水消氣。”倪樂卉給老闆娘倒了杯水,老闆娘接過,一飲而盡。
“氣死我了,什麽玩意兒?要不是你拉着我,我今天非讓他們好看,敢在我店裏鬧,我非讓他們脫一層皮。”老闆娘說道。
倪樂卉默了,她沒有拉住老闆娘,不過,老闆娘既然這麽說,她也不會反駁,順着老闆娘的話附和着。“是是是。”
“堂妹,讓你見笑了。”老闆娘看着顔丹彤說道。
顔丹彤笑了笑,搖了搖頭,說道:“怪不得你跟我大嫂聊得來。”
老闆娘這脾氣雖然火爆,心腸卻很好,很容易相處。
倪樂卉跟老闆娘愣了一下,面面相觑,随即都笑出聲來。
“快吃,這裏的廚師的廚技不輸給五星級飯店的廚師。”倪樂卉說道,本想夾一塊魚肉放在顔丹彤碗中,想到顔丹彤不吃辣,倪樂卉愣了一下,果斷的放進了老闆娘碗中,催促道:“你也吃。”
“小玉,給我來一壺酒。”老闆娘喊道,小玉端來一壺酒三個杯子,老闆娘知道倪樂卉不會喝酒,倒了兩杯,一杯給自己,一杯給顔丹彤。
顔丹彤愣了一下,看着倪樂卉。
“陪她喝一杯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知道顔丹彤會喝酒,酒量還不錯,否則,她也不會讓顔丹彤陪老闆娘喝酒。
顔丹彤接過,泯了一口,又嘗了一下水煮魚,酒是好酒,菜是好菜。
“怎麽樣?”老闆娘跟倪樂卉異口同聲的問道。
“這味道……”顔丹彤猶豫了一下,看着倪樂卉,說道。“似曾相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