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媽,你同意倪樂卉的妹妹倪樂意住進顔家嗎?”顔子悠質問道,她無法接受,如果倪樂意住在二樓,或是一樓,她不會有這麽強烈的抗議,可是倪樂意被安排住在三樓,說什麽她都接受不了。
“子悠,我怎麽可能同意,姑且不說她是倪樂卉的妹妹,她傷了子騰,我就不能原諒她,子悠,我也沒辦法,你爸完全倒戈向他們了,子悠,如今我們兩母女要孤軍奮戰,在顔家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了。”齊宛海拉着顔子悠的手,悲觀失望的說道。
“媽,你可是爸的結發妻子,你是顔家的女主人,你有說話的權力。”顔子悠憤憤不平的說道,以前顔堯舜跟章傲蕾的時候,隻要在顔家,無論大小事都是媽說了算,章傲蕾也從不曾安排過自家親戚住進顔家,章傲蕾是孤兒,也沒有親戚。
自從顔堯舜娶了倪樂卉,變化也太大了,先是搬回顔家住,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,現在倪樂卉又安排自己的妹妹住進顔家,這安的是什麽心,不用說也明白。
“今時不同往日了,我已經不再是顔家的女主人了,說的話也沒人聽了,現在顔家的女主人要換人了。”齊宛海一臉無奈的說道,她卻不會認輸。
“媽,你不能這麽沮喪,你要堅強,拿出你以前的魄力,把他們驅逐出顔家,安琪兒都識時務者爲俊傑的離開了顔家,媽,顔家還是你說了算。”顔子悠苦口婆心的勸說道,她就怕齊宛海會妥協,會向他們低頭。
“子悠,唉!”齊宛海拍着顔子悠的手背,又說道:“你跟孫煜的婚事,你爸對我就有意見,他不同意你嫁給孫煜,我堅持要你嫁,孫煜也願意娶你,你也同意嫁孫煜,你爸沒辦法,隻能妥協,這次的事,本來就是他們不對,你爸還偏向他們,我知道你爸是什麽意思,他是故意的,故意打擊我,故意給我顔色看,他想要我妥協,哼!在這件事情上,我是絕對不會妥協的,子悠,你爸現在不能理解孫煜,不能理解我的決定,我相信日久見人心,總有一天,孫煜會脫口而出,能力會比顔堯舜還強,屆時,你爸就會對孫煜甘拜下風了,也會接受孫煜這個女婿了。”
顔子悠沉默,良久,看着齊宛海,顔子悠忍不住問道:“媽,你就如此相信孫煜嗎?”
“當然,子悠,你要相信媽,相信媽的眼光,你是我唯一的女兒,我會害自己的唯一的女兒嗎?”齊宛海說道。
“媽,我知道怎麽做了,你放心,我既然同意了就不會反悔。”顔子悠保證道。
“有你這話,媽就徹底放心了。”齊宛海很欣賞的看着顔子悠,嘴上說放心,她卻并沒真正放心,他們一天沒辦婚禮,一天沒領證,她就寝食不安,總擔心生什麽事端,出什麽意外而影響他們的婚事。
她看得出來,孫煜是個有野心的男人,她是過來人,從孫煜眼中看到了顔英邦的影子,她也明白孫煜堅持娶子悠的目的,跟顔英邦當年堅持娶那個女人的目的是一樣的,一個男人爲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,她是支持的,像當初支持顔英邦一樣支持着孫煜。
她也不介意孫煜利用子悠搶走顔氏,孫煜效仿顔英邦,顔英邦的下場會不會跟顔老的下場一樣,她不知道,她卻知道,子悠的下場絕對不會跟那個女人的下場一樣,隻要有她在,孫煜就逃不出她的五指山,她是老了,但她相信自己會長壽,隻要她多活一天,孫煜就會受到牽扯,誰會成爲真正的赢家,以後就知道了。
“媽,我有些擔心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擔心倪樂意?”齊宛海問道。
“不是。”顔子悠搖頭,别說倪樂意,就連倪樂卉她都不怕,她怕的是顔曉曉,畢竟顔曉曉知道她在美國的生活,顔曉曉對她恨之入骨,顔曉曉會讓她過得好嗎?“我擔心顔曉曉會在婚禮上生出事端,我還擔心孫夫人,聽到我懷孕的消息,孫夫人雖然沒有過激的表現,她的态度說明了一切,孫煜并沒告訴她,我懷孕的事。”
“子悠,别擔心,所有的事媽會處理好,你隻需要安安心心當自己的新娘。”齊宛海保證道,在齊宛海看來,顔曉曉根本耍不出什麽花招,至于孫夫人的事,孫煜沒告訴孫夫人子悠懷孕的事,她不是告訴孫夫人了嗎?還清楚的告訴孫夫人,子悠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孫煜的。
孫夫人是個聰明人,沒有當場翻臉,足以證明孫夫人對顔家有畏懼,不敢跟顔家做對,況且,娶子悠的人是孫煜,又不是孫夫人,自古以來,婆媳關系最難處理,她可不指望孫夫人能把子悠當成她的親生女兒般,也不指望他們能和平共處,隻要能相敬如賓就行了,何況婚後他們又不會住在一起。
“媽。”顔子悠不知怎麽說,媽根本不知道她在美國的生活,媽能擺平孫夫人,擺平得了顔曉曉嗎?現在的顔曉曉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顔曉曉了。
醫院,倪樂卉從手術室出來,溫智帆在手術室外面等她。
“表哥,你不是下午才有手術嗎?”倪樂卉好奇的問道。
“我的手術是安排在下午。”溫智帆點頭,手搭在倪樂卉肩上。“我是特意在手術室外面等你,樂意在顔家還住得慣嗎?”
“把她丢在沙漠裏,她也能習慣。”倪樂卉沒好氣的說道,他還擔心樂意。
“呵呵,樂意有這個能力。”溫智帆笑着說道,随即又問道:“顔家人待見她嗎?”
“有些待見,有些不待見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也不會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,是什麽就是什麽。
“你來上班,把樂意一個人丢在顔家,你不擔心不待見她的人傷害她嗎?”溫智帆故意問道,想想也不可能,樂意不去欺負别人就對了,誰敢欺負她,有時候他都覺得樂意就是雙面人性,在小姨面前,樂意是聽話的乖乖女,在外人面前,樂意就是禦姐。
樂意這次爲了喝酒的事跟小姨吵架,小姨是受到打擊了,向來聽話的乖乖女突然反抗了,小姨有些接受不了。
“昨晚她跟劉嬸聊天,聊得太投入了,又很晚了,劉嬸沒收拾其他客房,暫時把她安排在安琪兒住的那間客房住一晚,說來也巧,一大早顔子騰就去安琪兒的房間,估計把樂意當成安琪兒了,樂意差點廢了他。”倪樂卉說道,一大早還發生這種事,她不讓樂意住顔家,樂意偏要住顔家,她真拿樂意沒辦法。
“這就是你遲到的原因?”溫智帆笑着問道,他雖然不在場,卻能想象出當時的畫面,樂意住進顔家,顔家絕對不會安甯,如果齊宛海再推波助瀾,顔家絕對會被樂意攪得雞犬不甯。
“不然呢?”倪樂卉沒好氣的瞪了溫智帆一眼。
“讓樂意住進顔家,是最明智的決定,正好可以讓齊宛海見識一下,你娘家人的厲害,給她一個警告,你也不是好欺負的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齊宛海領教過我的厲害了。”倪樂卉說道,齊宛海不是顔堯舜的親生母親,如果齊宛海對顔堯舜如親生一般,她也會孝敬齊宛海,可惜,齊宛海視顔堯舜如仇敵,她也沒必要孝敬齊宛海,這對她而言,是一件好事,至少她不會重蹈覆轍,深陷在婆媳矛盾之中。
跟嚴昌拓結婚,夏青成爲她的婆婆,因爲當時的她也太年輕,也因爲她愛嚴昌拓,謹記着嚴昌拓那句話,對我媽好點,我媽獨自撫養我長大不容易。
因爲這句話,她受盡了夏青的欺淩,可惜,她的忍讓并沒換來嚴昌拓對她的愧疚,換來的卻是嚴昌拓對她的背叛,現在想起來,她真佩服當時的自己,真是被愛情沖暈了頭,才會委曲求全,如果她的委曲求全換來了她想要的結果,她會欣賞一點,而她的委曲求全并沒換來她想要的結果,這也好,至少對她來說是最好的,離婚後,她徹底脫離苦海了,不用再從早忙到晚,沒日沒夜的伺候着夏青了,永遠有幹不完的活等着她。
她記得,夏青生病的時候,除了上廁所,她寸步不離的守着夏青,嚴昌拓生病的時候,她也是如此,而她生病的時候,不僅沒有人照顧,夏青還不放她一天假,生病了也逃脫不了幹活的命,最後昏倒了。
想到那一年的日子,倪樂卉隻覺得自己可笑,更佩服自己這麽能忍。
“不說樂意了,樂卉,問你一件事,你跟顔子翌是怎麽回事?”溫智帆問道,知道她手術快要結束了,他來手術室外面等她,可不是單爲樂意的事而來。
“什麽怎麽回事?表哥,你又從哪兒聽到了什麽謠言?”倪樂卉問道,她跟顔子翌之間隻是學長跟學妹關系,還有就是她是他的大嫂,他是她的二叔,除此之外,再無别的。
“如果你們沒什麽事,他來醫院做什麽?”溫智帆問道。
“他來醫院了?”倪樂卉有些意外反問道。
“你不知道。”溫智帆挑了挑眉。
“我應該知道嗎?”倪樂卉沒好氣的瞪了溫智帆一眼,随即又說道:“我是知道他爲什麽來醫院。”
“爲什麽來醫院?”溫智帆問道。
“爲了畢醫生。”倪樂卉神秘一笑,顔子翌都來醫院了,看來他跟畢醫生的發展很有近展。
“這跟畢醫生有什麽關系?”溫智帆越聽越糊塗了。
“我介紹他跟畢醫生認識,有心撮合他們,表哥,扪心自問,你覺得顔子悠跟畢醫生配不配?”倪樂卉眨了眨眼睛看着溫智帆。
溫智帆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,指着倪樂卉,無奈的說道:“真是沒看出來,你還有當媒婆的潛能,居然撮合他跟畢醫生。”
“哼哼,我是全能型的,即使不當醫生了,我也能改當媒婆。”倪樂卉一點也不謙虛。
“你啊!”溫智帆刮了刮她的鼻子,說道:“别亂點鴛鴦譜了,顔子翌跟畢醫生沒戲。”
“表哥,話不能說得這麽滿,你怎麽知道他們沒戲,還有,我這是亂點鴛鴦譜嗎?顔子翌未娶,畢醫生未嫁,隻要好好發展,沒準他們會奉子成婚。”倪樂卉很佩服自己的決定,她還覺得自己覺悟得太晚了,她該早點撮合他們,沒準現在真結婚生子了。
“還奉子成婚咧!樂卉,你是真沒看出來,還是裝沒看出來,顔子翌愛的人是你,他想娶的人也是你,你撮合他跟畢醫生,他沒有拒絕,顯然是另有用心,借着找畢醫生的旗号來醫院,我看他醉翁之意不在酒。”溫智帆說道,顔子翌來醫院,打聽的卻不是畢醫生,而是倪樂卉,當局者迷,旁觀者清。
“正因爲看出來了,我才要幫他介紹對象,讓他對我徹底死心,他答應我了,他放棄了,祝我跟顔堯舜幸福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你信了?”溫智帆問道,這種話他也會說,口是心非誰不會,如果顔子翌真放棄了,他就不會答應倪樂卉介紹的對象,明明還沒忘掉樂卉,怎麽可能接受樂卉介紹的對象,沒有拒絕,絕對是另有目的。
“我爲什麽不信?”倪樂卉反問道,她沒理由不信。
“樂卉,感情的事,我也不好參與,但是,我要提醒你,處理你跟顔子翌的關系,你要小心謹慎,别給自己找麻煩,或是一腳不穩踏進泥沼裏,你要清楚一旦陷入進泥沼裏,後果隻會害人害己。”溫智帆提醒道。
“放心,我有分寸,我很珍惜現在的婚姻,我也很愛顔堯舜,絕對不會犯毀了婚姻,毀了自己,傷害顔堯舜的事情。”倪樂卉認真嚴肅的說道,顔堯舜對她都有信心,真不知道表哥爲什麽對她這麽沒信心,她看起來像是對感情不負責,控制不住自己行爲的女人嗎?還是說她看起來像是那種朝三暮四的壞女人?
“我隻是提醒你,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。”溫智帆說道,他不是不相信倪樂卉,他是不相信顔子翌,有些錯不是自願犯下的,被逼無奈犯下的錯,想要得到原諒也很難,比甘願犯下錯的人還難以決定。
你甘願犯下的錯,對你的處理态度果斷,非自願犯下的錯,讓人很爲難,說服自己原諒你,心裏會有隔閡,說服自己對你狠下心腸,可是隻要想到并非你自願,你也是受害者,會很糾結。
“表哥。”倪樂卉瞪着他,他是存心的嗎?
“行了,我不說了,對了,小姨讓我叫你們晚上回家吃飯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聞言,倪樂卉嘴角抽了抽。“表哥,你轉告我媽,說我忙,不去吃飯了。”
“樂卉,你逃避得了一時,還能逃避一世嗎?”溫智帆無奈的問道,他們不去,他一個人回去,他的下場會很慘,加上樂意的事,小姨專心對付他,他會承受不了的。
本來小姨已經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顔堯舜身上,他還在幸災樂禍,結果他是在樂極生悲,樂卉不帶顔堯舜回去吃飯了,他們可以逃避,他卻逃避不了。
“表哥,我對此表示深深的同情,辛苦你了。”倪樂卉拍了拍溫智帆的肩,去醫生辦公室了。
顔子翌在醫生辦公室坐着,因爲從溫智帆口中得知他來了,見到他,倪樂卉并沒有意外。
“學妹。”顔子翌見到倪樂卉站起身。
“學長,你是來找畢醫生嗎?真是很不巧,畢醫生在手術室。”倪樂卉笑着說道,意識顔子翌坐下。
“是啊!真不巧。”顔子翌苦澀一笑,他是特意來看她的,她卻以爲他是來找畢醫生的,這樣也好,至少她不會對他有戒備心。
“學長,你今天不用上班嗎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我來附近處理事情,忙完事情後,見快要到中午,所以……”
“找畢醫生吃午飯?”倪樂卉打斷顔子翌的話。
顔子翌愣了一下,他沒想過請畢醫生吃午飯,他想請她吃午飯。“對,隻是很不巧,她在手術室,要不……”
“學長,你再等十分鍾,十分鍾過後,畢醫生就出來了,也正好到午飯時間了。”倪樂卉又打斷顔子翌的話,溫智帆的溫馨提醒,倪樂卉聽進心了,隻要跟顔子翌保持距離,不給顔子翌任何幻想的機會,表哥擔心的事情就不會發生。
“嗯,好。”溫智帆無奈的點頭,倪樂卉的話把他堵得死死地,半分機會都不給他。
“學長,你看着報紙等,我不陪你聊天了,我去忙了。”倪樂卉給顔子翌一份報紙,起身走出醫生辦公室,她去病房看看,隻要能躲開顔子翌,就是躲進手術室她也願意。
看着她離去的身影,直到消失在視線内,顔子翌拿着報紙的手緊攥,眸光也暗淡無光。
“倪醫生。”剛剛從手術室出來的産婦家屬一見倪樂卉,立刻迎上去。
“謝謝倪醫生。”7床的産婦對倪樂卉道謝。
“感覺如何?”倪樂卉問向産婦,問完後她就後悔了,現在麻藥都沒退,能有什麽感覺。“那個,我問的是心情。”
“倪醫生,你老實告訴我,我的孩子們是不是有什麽問題?”産婦着急的問道。
倪樂卉還沒來得及回答,8号床的家屬搶先一步回答。“這不廢話嗎?如果沒問題,怎麽可能直接送去了兒科。”
她隻是家屬,并非醫生,說話也比較直,完全沒考慮7号床剛剛從手術室下來的心情。
這話雖然不中聽,但她說的是實話,他們也不好反駁。
“倪醫生。”7床着急的都要落淚了。
“别擔心,隻是低重兒,需要去保溫箱放一段時間。”倪樂卉安慰道。
“那會不會出什麽事?會不會發育不全,會不會……”
“結果還沒出來,你們需要耐心等待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保證不了什麽,也不敢給他們保證,意外太多了,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不好的意外。
無論是産婦,還是家屬,他們都擔心孩子,好不容易盼到寶寶們出來,因爲是雙胞胎,兩個孩子都是低重兒,需要去保溫箱裏放着,看不到孩子,他們能不着急嗎?
“倪醫生,産婦剖腹産後要注意些什麽?”8床的家屬問道,他們還在排隊手術,因爲胎位不正,無法順産,隻能剖腹産。
“防感染,促愈合,勤喝水,多走動,排惡露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倪醫生,你能再說清楚點嗎?”8床的家屬問道。
倪樂卉默了,她說得還不夠清楚嗎?
“怎麽防感染?”7床的家屬問道,他們比8床的還着急,畢竟他們都手術了。
“現在很多媽媽都願意選擇剖腹産,覺得可以免去生産的疼痛,但殊不知,傷口愈合的疼痛一樣會被放大,所以在刀口愈合期間,一定要注意周圍皮膚是否有紅、腫、熱、痛等現象,如果不适感持續加強,或者傷口出現膿液,一定要及時到醫院檢查。”倪樂卉解釋道。
“對對對,倪醫生說得對,現在的年輕人,就是忍受不了痛,聽到順産會很痛,甚至會……痛得拉出屎,又擔心自己的形象了,死活要剖腹産,不過,我家兒媳婦都聽我的,我也不是什麽霸道的婆婆,我聽醫生的,如果醫生說能順産,我們絕對不剖,如果醫生說剖腹,我們也不會堅持要順産,其實,我們就是很想順産,可惜,不能如願以償。”8床的家屬說道。
8床的産婦靜靜地坐着聽,可以想象8床的婆婆是個強勢的婆婆,在家裏說話是絕對有威嚴的,她的話也沒人敢反駁,說什麽就是什麽,不過,她雖然強勢,卻明事理,如果婆婆又強勢,又不明事理,兒媳婦肯定很辛苦。
“倪醫生,還有呢?”7床的家屬又問道。
“在刀口未愈合之前,一定要保持周圍皮膚幹淨和幹燥,當咳嗽或大笑時,可以用手撐住傷口,或用枕頭頂住胃,對于透明膠帶有過敏史的人,可以征求一下醫生的意見,改用矽膠等,生産完24小時後,尿道管才會被拔出來,此時産婦要多喝水,最好3到4小時一次,一來可以清潔尿道,防止尿道感染,二來也可以防止便秘,利于哺乳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聽到“哺乳”兩個字,8床的婆婆又忍不住了。
“醫生,怎麽樣才能有豐富的奶水呢?配方奶粉不如母乳,我的孫子一定要喝母乳長大。”8床的婆婆說道。
“想象跟現實是有區别的。”7床的家屬忍不住說道。
“你什麽意思?”8床的婆婆不樂意了,這話怎麽聽怎麽不順耳。
“倪醫生,還有呢?”7床的家屬不理會,繼續問倪樂卉。
“雖然産婦剛剛生産完,身體很虛,但也不應該整天躺在床上,仍然需要有規律的起來活動活動,這樣可以促進血液循環,幫助術後恢複,當然,活動要适度,以自己身體吃得消爲前提,不要感到累就好,剖腹産後,會有惡露排出,可能會持續6周左右,但分泌量以越來越少爲宜,如果月事樣出血持續一周以上,一定要及時去醫院檢查,以免出現其他産後症狀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倪醫生……”
“倪醫生。”畢亦瑤跟顔子翌站在病房外叫倪樂卉。
他們見有人叫倪樂卉,都沒再繼續問了,在醫院得罪誰,也不能得罪自己的主治醫生。
“倪醫生,你去忙吧,你說的注意事項,我都記下了。”7床的家屬善解人意的說道。
倪樂卉很想說,她不忙,吃午飯的時間,她又不在手術室,畢亦瑤跟顔子翌來找她,肯定是邀請她一起吃午飯。
走出病房,倪樂卉笑呵呵的說道:“我就說吧,皇天不負苦心人,學長來醫院接畢醫生吃飯,怎麽可能空手而歸來,學長,我沒說錯吧,再等十分鍾,畢醫生就出手術室了。”
顔子翌但笑不語,他的笑容看似溫和,實則苦澀。
“倪醫生,子翌請我吃飯,你跟我們一起去。”畢亦瑤笑看着倪樂卉,對于倪樂卉給她介紹的顔子翌,她是很滿意,不相信愛情的她,因爲顔子翌,她相信愛情了,顔子翌這種類型的男人,正是她喜歡的類型。
“你們是情侶,我去當電燈泡嗎?”倪樂卉取笑道,她才不會去,她要給他們制造獨處的空間,日久生情,總有一天,顔子翌會發現畢醫生的好,從而愛上畢醫生,她的目的就達到了。
“倪醫生,我們是同事,而且,我跟子翌能認識,也是你撮合,如果不是你,我們也不會認識彼此,爲了表示感激,倪醫生,你就别推辭了。”畢亦瑤說道。
“亦瑤說得對,我們能認識彼此全是你的功勞,請你吃飯是應該的。”顔子翌說道,“功勞”兩個字,他特意加重了音。
“這樣不好吧,請我吃飯什麽時候都可以,不一定非要今天。”倪樂卉還是拒絕跟他們一起去,尤其是聽了溫智帆的提醒,她更不能去了。
“有什麽不好,你是我的學妹,我是你的學長,況且,你還是我的大嫂,你跟我們一起去吃飯,沒什麽不好的。”顔子翌說道。
畢亦瑤看着顔子翌,有些意外顔子翌的堅持,倪醫生都拒絕了,他還是堅持要請她一起去,其實,畢亦瑤沒想過要請倪樂卉一起,是顔子翌的意思,剛開始她是不解,不明白他爲什麽要請倪樂卉一起,聽了他的解釋,她也覺得應該請倪樂卉吃一頓飯,畢竟她是他們之間的媒人。
“下次吧,這次真不行。”倪樂卉說道,能推就推,這次要推,下次更要推。
“爲什麽這次不行?”顔子翌問道。
“因爲……因爲……”因爲什麽?倪樂卉一時之間又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來說服他。
“倪醫生,你是不是約了人吃飯?”畢亦瑤問道。
“對對對。”倪樂卉點頭如搗蒜。
“約了誰,可以叫上一起。”顔子翌說道,他不想跟畢亦瑤單獨吃飯,他來醫院是找倪樂卉,是想請倪樂卉吃飯,可是請畢亦瑤。
如果畢亦瑤對他沒那個意思,他會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畢亦瑤,希望得到畢亦瑤的幫助,可畢亦瑤對他有那個心思,他又不忍心告訴她,他隻是在利用她,他真正的目的是倪樂卉。
況且,他不能這麽說,如果連這個理由都沒了,他找什麽理由來醫院找她。
隻是吃個飯她都拒絕,她察覺到了什麽嗎?不可能,他自認掩飾得很好,對她的愛,沒掩飾,對她的執着,他掩飾了。
“我拒絕。”溫智帆的聲音突然響起。
看到朝他們走來的溫智帆,倪樂卉頓時松了口氣,表哥來得真是時間,來得早不如來得巧,畢亦瑤也揚起嘴角,顔子翌卻皺起了眉頭。
“主任。”畢亦瑤叫道。
溫智帆朝畢亦瑤點了點頭,來到倪樂卉身邊,用挑釁的目光看着顔子翌,說道:“我跟樂卉要回家吃飯。”
顔子翌擰眉,對上溫智帆的挑釁,他也不勢弱,看着倪樂卉,問道:“學妹,能不能帶上我跟亦瑤?”
“這個……”倪樂卉爲難了,望着溫智帆。
“抱歉,我們不能。”溫智帆拒絕,頓了頓,又說道:“小姨不喜歡我們帶陌生人回家吃飯。”
“我不是陌生人,阿姨認識我。”顔子翌說道,嚴昌拓帶他去過倪樂卉的家,他也在倪樂卉的家吃過飯,還對左易楚的廚藝贊不絕口,把左易楚逗樂了,還說随時歡迎他去家裏吃飯。
“小姨記性不好,又在巴黎住了那麽多年,恐怕小姨已經忘記你是誰了。”溫智帆說道,顔子翌的臉皮可真厚,他都拒絕帶上他們了,顔子翌居然還不死心,若是顔子翌對倪樂卉是勢在必得,溫智帆真擔心,還很同情顔堯舜,自己的情敵居然是自己的弟弟。
“沒關系,我去了,我相信阿姨會想起我是誰,阿姨說過,随時歡迎我去吃她做的飯。”顔子翌說道,他們越是不讓他去,他越是要去,隻要能跟倪樂卉多待一會兒,對他來說去哪兒吃飯都一樣,左易楚做的飯菜比外面那些廚師做的飯菜好吃得多。
倪樂卉看着溫智帆,看他又怎麽回擊,有時候一個人臉皮太厚,讓人也苦惱,這樣的顔子翌,她還是第一次見到。
“小姨沒做你們的飯。”溫智帆說道,這個理由顔子翌應該沒話說了吧,臉皮厚也要有限度,他們都不歡迎他,他還非要跟去,還執意說小姨會歡迎他,隻是他一廂情願。
“沒關系,我們吃不了多少。”顔子翌說道。
“我不歡迎你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沒關系,阿姨歡迎我就行了,況且,我不是吃你做的飯菜,我是吃阿姨做的飯菜。”顔子翌笑着說道,溫智帆越是不讓他去,他越是要去。
“顔子翌,你還沒弄清楚狀況嗎?溫家是我的家。”溫智帆提醒道。
“那又如何?”顔子翌問道。
那又如何?溫智帆要瘋了,沒想到顔子翌臉皮厚起來比城牆都厚,他都不讓顔子翌去了,也說不歡迎顔子翌,顔子翌還要堅持要去。
“子翌。”畢亦瑤忍不住出聲叫道,顔子翌并沒理她,與溫智帆對峙着,畢亦瑤歎息着,說道:“子翌,還是算了,别去添麻煩了。”
“聽見沒有,你的女朋友都說算了。”溫智帆提醒道,還特意把“女朋友”三個字加重音,提醒着顔子翌,他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,别再對倪樂卉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。
顔子翌回神,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,深吸一口氣,睨了沉默不語的倪樂卉一眼,摟着畢亦瑤的腰。“好,聽你的。”
聞言,畢亦瑤笑了,他跟主任對峙的時候,還沒完全失去理智,沒徹底忘了她的存在,畢亦瑤很高興,順勢将頭靠在顔子翌肩上,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,畢亦瑤隻是愣了一下,并未多想。
“學妹,你不去,我也不勉強,我跟亦瑤去吃飯了。”顔子翌對倪樂卉說道,隻要能遠遠地看着她,他也覺得滿足,她不肯去吃飯,他也不能強求,如果在這麽小的事情上他都要強求,他也太失敗了,不能因小失大。
“好。”倪樂卉點了點頭。
“主任,倪醫生,我們先走了。”畢亦瑤說道,溫智帆對她揮了揮手。
目送兩人的身影,他們的動作看似親密,實則疏遠,顔子翌的動作太僵硬了,任誰都看得出來,顔子翌有多勉強自己。
“你還堅信他們會走到一起嗎?”溫智帆問道。
倪樂卉不語,低着頭,随即揚起頭看着溫智帆,笑着說道:“别着急,你要給他們時間,他對畢醫生疏遠,隻是因爲他們現在還不太熟悉,等他們了解彼此後,情況會有所改善,感情是需要時間培養的,欲速則不達。”
“你說得對,感情是需要時間培養,他對你的感情就培養得很好,根深蒂固。”溫智帆諷刺道,最後四個字,溫智帆嚼得特别用力。
“表哥。”倪樂卉瞪着溫智帆,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,警告道:“這話在顔堯舜面前,你最好别說。”
“你放心,我不傻,不會做出棒打鴛鴦的事情出來。”溫智帆說道,有些話他能在顔子翌面前說,能在倪樂卉面前說,卻不會随便在顔堯舜面前說。
倪樂卉滿意了,問道:“餓不餓?”
“廢話,都中午了,你說我餓不餓?”溫智帆沒好氣的說道。
“走,我請你吃飯去。”倪樂卉拉着溫智帆朝電梯走去。
“我剛剛說的話,你是不是沒當真?”溫智帆問道。
“哪句話?”倪樂卉問道,剛剛他說了那麽多話,她怎麽知道是哪句話。
“小姨叫你回去吃飯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你說的是真的?”倪樂卉意外的問道,她還以爲他隻是故意說給顔子翌聽的,沒想到是真的,他們都不會回家吃中午飯,媽也不會做中午。
“當然是真的,你覺得我在說謊嗎?你看我的樣子,像是在說謊嗎?”溫智帆沒好氣的問道,對付顔子翌,他至于說謊嗎?“我給小姨打電話,說你忙,不能回去吃晚飯了,小姨不高興的挂了電話,沒一會兒,小姨打電話來說,回去吃中午,她做好了等我們。”
“誰叫你這麽快給她打電話說了?”倪樂卉質問道,她不敢給左易楚打電話說不去吃飯了,她是想讓溫智帆下班回去的時候再告訴左易楚,沒想到溫智帆速度這麽快。
“你說呢?我若是不提前打電話,小姨會做你們的飯菜,你們又不回去吃,多浪費。”溫智帆睨了倪樂卉一眼,他也是好心,她卻不領悟。
“誰讓你提前這麽久?再說,吃不完,你們可以留着第二頓吃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樂卉,你又不是不了解小姨,拒絕吃剩菜剩飯,有小姨在,你哪一頓吃到了上一頓沒吃完的菜?”溫智帆問道,倪樂卉默了,溫智帆又說道:“如果你放心,你可以不用回去吃飯,我就告訴小姨,你在手術室,不能回去吃飯。”
“我有什麽不放心的?”倪樂卉問道,這個理由很不錯,逃避就要逃避徹底。
溫智帆看了一眼時間,說道:“顔堯舜應該到了。”
“媽也叫了顔堯舜?”倪樂卉要瘋了。
“廢話,顔堯舜是她的女婿,吃飯能不叫顔堯舜嗎?”溫智帆白了倪樂卉一眼,小姨精明着,會不知道倪樂卉的想法嗎?
倪樂卉撫額,喃喃自問。“顔堯舜怎麽沒提前告訴我呢?先一步回去,不是送羊入虎口嗎?”
“樂卉,小姨是你媽,你這麽形象她,小姨會傷心的。”溫智帆忍不住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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