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指控,這話語,連顔堯舜都忍不住想要朝安琪兒豎起大指拇。
孫煜也忍不住多看了安琪兒幾眼,真是看不出來,這個挺着個肚子的小丫頭,話鋒居然這麽鋒利,他隻見過安琪兒一面,上次他去顔家的時候,安琪兒安安靜靜地坐在顔英邦旁邊,像個小家碧玉的小女人,因爲身份卑微,所以膽怯而安靜,
安琪兒跟顔英邦的事,顔家人并沒告訴過他,是他自己調查出來的,他并不關心安琪兒跟顔英邦的事,所以并沒深入調查,年紀輕輕就走上一條不歸路,跟一個都可以當她爺爺的男人在一起,還懷上那個男人的孩子,尤其是,那個男人還是她的幹爹,想到這混亂的關系,孫煜就忍不住撫額。
齊宛海被氣得火冒三丈,安琪兒勾引她的男人,安琪兒還有理了,反過來說她一頓,這口氣叫她如何咽下去。
“不要臉的小賤人,當小三的結果,隻會被扒當衣服丢在大街上任人觀賞你下賤的身體。”齊宛海怒不可遏,看到安琪兒這個樣子,尤其是安琪兒臉上的笑容,齊宛海就想上前将她的臉撕碎。
“我承認自己是小三,你呢?你當年不也是破壞人家家庭的小三嗎?你的結果又将如何?”安琪兒質問道。
“小賤人。”齊宛海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提起她的過去,她是小三嗎?她不是小三,在齊宛海看來,在愛情的度國裏,不是破壞别人婚姻的那個人才是小三,而是破壞别人感情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小三。
當年她跟顔英邦那麽相愛,是那個賤女人插足,是那個賤女人利用自己是顔家小姐,顔氏唯一的繼承人,把顔英邦從她身邊奪走,她不是加害者,她才是那個受害者,敢搶走原本屬于她的男人,那個賤女人就該下地獄。
齊宛海心中怒火狂燒,很難平複,突然她沖向安琪兒,擡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安琪兒臉上,她的速度很快,快得讓人猝不及防,連站在安琪兒身邊的倪樂卉都沒來得及阻止。
“你……”倪樂卉狠狠的瞪了齊宛海一眼,看着安琪兒,擔憂的問道:“安琪兒,你沒事吧?”
“倪姐,我沒事。”安琪兒臉上的笑容愈加深,摸了摸被齊宛海打痛的臉頰,齊宛海很用力,原本白皙的臉頰此刻紅腫起,打了安琪兒,齊宛海頓時痛快了。
“小賤人,我恨不得掐死你。”齊宛海依舊怒氣沖天,如果殺人不犯法,她真會殺了安琪兒。
“掐死了我,你的下慘隻會更慘,死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你餘下的一生,将會在牢獄裏度過。”安琪兒邁步,手起手落,啪的一聲,一巴掌重重的落在齊宛海臉頰上。“禮上往來,這一巴掌是我還你的。”
所有人都愣住了,如果說齊宛海突然出手打安琪兒一巴掌讓人很意外,安琪兒還齊宛海一巴掌,就讓人震驚了,安琪兒是孕婦,顔子翌也不好意思站出來,顔子騰更不可能站出來,他們兩兄弟沒反應,孫煜自然也不會有反應。
“你敢打我。”齊宛海難以置信的瞪着安琪兒。
啪,又是一巴掌落在齊宛海臉上,安琪兒高傲的說道:“這一巴掌證明我敢。”
“小賤人,我跟你拼了。”齊宛海發瘋似的要掐安琪兒的脖子,倪樂卉怕安琪兒被齊宛海傷到,安琪兒是孕婦,動起手來肯定是會吃虧的。
上前把安琪兒拉到一邊,顔堯舜高大的身體擋在她們面前,顔子翌跟顔子騰也不再沉默了,紛紛上前拉住齊宛海。
“你們快離開。”顔子翌說道。
倪樂卉拉着安琪兒離開,顔堯舜也跟着她們走出病房。
倪樂卉帶安琪兒去上藥,顔堯舜又不樂意了,隻是被打了一巴掌,又沒見血,需要上藥嗎?太嬌情了。
“倪醫生,這麽晚了,你怎麽還在醫院?”值班護士好奇的問道。
“小劉,麻煩你帶我這個朋友去上點藥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值班護士看了一眼安琪兒,并沒多問,她帶安琪兒進去上藥,倪樂卉在護士站幫她看着,顔堯舜陪着她。
“你不解釋嗎?”倪樂卉突然問道,沒看顔堯舜,手指在桌面上畫圈圈。
“解釋什麽?”顔堯舜反問道,看着倪樂卉。
倪樂卉目光閃了閃,落在顔堯舜臉上。“你跟顔子悠之間的事,顔子悠爲什麽要這麽指控你?她在渴望着什麽?”
“你想太多了,這不是我跟顔子悠之間的事,而是顔子悠自己的事,我也不知道她在渴望着什麽?顔子悠不是曉曉。”顔堯舜說道,顔子悠在想什麽,他才沒興趣知道,他隻在乎曉曉。
“不是我想太多了,而是顔子悠……”
“樂卉,我們能别提顔子悠嗎?”顔堯舜打斷倪樂卉的話,他真心不想提起顔子悠,顔子悠想要什麽,他心裏清楚。
倪樂卉愣了愣,咬了咬下唇,他不願意提,好啊!她就不提,倪樂卉轉移話題問道:“顔堯舜,顔子悠提醒了我,我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,你老實告訴我,當時你是怎麽想的?”
“什麽怎麽想的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你爲什麽同意跟我一起去民政局領證?”倪樂卉問道,以前她不在乎,現在她想要知道,她不想活得糊裏糊塗,有些事情她想要問個明白。
“我不忍心拒絕你,所以就同意跟你去民政局領證。”顔堯舜的回答讓倪樂卉差點吐血,這是什麽理由,不忍心拒絕她,照他的意思,當時即使不是她,任何一個人叫他去領證,他也會同意嗎?
他能不能換一個答案,她也不指望他是因爲愛她,才跟她一起去領證,那個時候,他們并不熟悉,他們認識是因爲章傲蕾,如果不是章傲蕾……不對,他們認識并非因章傲蕾,那次她開車的時候接了電話,不小心追尾。
他們真正認識是在那次追尾事件上,他開着聶傑洋的車,一輛豪車,記得當時她還跟他起了沖突,最後還是表哥出面解決此事。
“任何一個女人叫你去領證,你也會同意嗎?”倪樂卉沒好氣的問道。
“除了你,沒有女人敢直接叫我去領證。”顔堯舜說道,在咖啡廳遇到她在相親,他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,她相親失敗,她問他要不要跟她去民政局領證,還言簡意赅的自我介紹了一番,他并沒回答,第二天一早,他比她還先去民政局等着。
他也不明白爲什麽會做出這麽瘋狂的舉動,素來冷靜沉穩的他,也會跟着他一起瘋狂,領證的時候并沒那麽順利,比他第一次跟章傲蕾去民政局領證的時候麻煩多了,他都不想浪費時間了。
領完證,他們就分道揚镳了,讓他意外的是,她居然不知道他的身份,他帶着曉曉搬去跟她一起擠那個小屋,她居然同意了。
“萬一有呢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沒有萬一。”顔堯舜搖頭,當時的他,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子,誰敢靠近他,沒有人敢靠近他,隻有她才敢靠近他,因爲不知道他的身份,因爲因章傲蕾的事,她對他更多的是同情,而非好感。
“假如有呢?”倪樂卉挑了挑眉,這家夥真不當道。
“沒有假如。”顔堯舜堅持道。
“我說有就有,别在我面前鑽牛角尖,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。”倪樂卉脾氣上來了。
顔堯舜愣了愣,好吧,她說有就有,她說了算,想了想,顔堯舜回答道:“看心情。”
看心情,這是什麽答案,心情好,便答應,心情不好,便不答應嗎?還是心情好,便不答應,心情不好,便答應?
“顔堯舜,你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?”倪樂卉問道,他老實回答她的問題,會掉塊肉嗎?不是推三阻四,就是回答得很有個性。
“能。”顔堯舜點頭,倪樂卉徹底敗給他了,這時有人按鈴,倪樂卉看了一眼,嘴角抽了抽,顔堯舜看不懂,問道:“怎麽了?”
“顔子悠的病房有人按鈴。”倪樂卉說道,值班護士不在,倪樂卉又不想再回到那間病房,又擔心會不會真出什麽事了,倪樂卉很是糾結,考慮着要不要幫他們去找值班醫生。
“不用理他們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倪樂卉看了顔堯舜一眼,問道:“萬一出了什麽事,你負責嗎?”
“我負責就我負責。”顔堯舜狂傲的說道。
幫安琪兒上了藥,倪樂卉告訴值班護士vip病房有人按鈴,還順便提醒值班護士把值班醫生叫去,值班護士想說,倪樂卉就是最好的醫生,話還沒說出口,顔堯舜一個淩厲的目光掃向她,值班護士果斷放棄了,去醫生辦公室找值班醫生。
“感覺怎麽樣?”倪樂卉問向安琪兒。
“倪姐,謝謝你,感覺好多了。”安琪兒笑着回答,雖然挨了一巴掌,不過,她的心情很美麗,挑釁了齊宛海,還了齊宛海兩巴掌,她發洩夠了,這下她能徹底放下了。
“時間不早了,我們也應該回顔家了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這話,顔堯舜贊成。
顔堯舜嫌棄的看了安琪兒一眼,如果沒有安琪兒,他們根本不需要回顔家。
車上,安琪兒安安靜靜地坐在後座上,坐在副駕駛位的倪樂卉,忍不住扭頭看了安琪兒幾眼,安琪兒都沒理她,倪樂卉忍不住問道:“你在想什麽?”
“倪姐,我有點擔心。”安琪兒斂起思緒,看着倪樂卉。
“擔心齊宛海報複?”倪樂卉問道,安琪兒嗯了一聲。
“哼!現在擔心,不覺得晚嗎?”顔堯舜冷哼一聲。
冷靜後的安琪兒,隻要想到顔子悠出院後,她們母女一起報複她,她一個人肯定不是她們母女的對手,即使有顔英邦保護,顔英邦也不可能寸步不離的守着她,顔英邦現在對她有求必應,那是因爲顔英邦誤以爲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,如果她們母女起了歹心,傷害她肚子裏的孩子,安琪兒不敢繼續想下去,隻要想到後果,她就後悔,甚至有些後悔了,她不該去招惹她們,圖一時的痛快,往後的日子她就難過了。
“兵來将擋,水來土掩,你要放寬心。”倪樂卉安撫道,她的安撫對安琪兒沒用,安琪兒隻想要她一個承諾,一個可以護她跟孩子周全的承諾。
這樣的承諾,倪樂卉給不了安琪兒,對于顔子悠跟齊宛海母女,她們可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,況且,現在還有孫煜幫她們。
“倪姐,我求你,看在我肚子裏孩子的……”
“打住,我們不是你的保镖,你肚子裏的孩子跟我們也沒任何關系,我們沒義務保護。”顔堯舜打斷安琪兒的話,他豈會不知安琪兒的目光,倪樂卉心軟,可他的心不軟。
“倪姐。”安琪兒可憐兮兮的望着倪樂卉。
“叫倪奶奶也沒用。”顔堯舜的态度很堅定,安琪兒的事,他真心不想多管。
“安琪兒,你要明白一點,隻有讓自己變強大,你才能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。”倪樂卉說道,即使她答應了,她能寸步不離的保護安琪兒嗎?不能,她有她的工作,她有她的生活,不可能因一個安琪兒,而改變她的工作跟生活。
再說,靠别人永遠靠不住,你隻能靠一時,不可能靠一輩子,隻有靠自己才是永恒。
“倪姐,我知道,我都知道,我現在真沒能力保護我的孩子,但是,我會努力學,我發誓,一定會讓自己變強。”安琪兒手握成拳頭,以前她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,現在她有了孩子,她在爲孩子着想。
“變強?哼!”顔堯舜不屑的冷哼一聲,諷刺道:“你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變強,而是自食其力。”
隻有先學會自食其力,才有能力讓自己變強,你都不能自食其力,如何讓自己變強?
“我能。”安琪兒對自己很有信心。
“離開了顔家,你能自食其力嗎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我能。”安琪兒點頭如搗蒜,倪樂卉用懷疑的目光看着安琪兒,她不相信安琪兒的話,安琪兒深吸一口氣,低聲的說道:“顔英邦給了我一筆錢,如果省吃儉用,足夠我跟孩子用一輩子,我都想好了,等我離開了顔家,這筆錢就是我跟孩子的過度期,等我生下孩子,我先給孩子請個保姆,然後我再出去找工作,我承認,我是沒有工作經驗,但是我可以努力學,我還有錢,我把我的錢交給你們,你們幫我投資,我相信你們,一定不會讓我血本無歸。”
倪樂卉默了,與顔堯舜面面相觑,她什麽都想好了,還向他們求助什麽?
“倪姐,你能幫我嗎?”安琪兒問道。
“你讓我幫你什麽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離開顔家,徹底擺脫顔家,不讓顔家人找到我跟孩子。”安琪兒說道,當初是她想方設法住進了顔家,現在她又想擺脫顔家,在顔家住了這麽久,她也看出來了,現在有顔英邦保護她,等顔英邦一死,誰能保護她跟孩子,顔子騰嗎?
算了吧!顔子騰根本靠不住,如果靠顔子騰,隻有死路一條,與其如此,她還不如靠自己,以前她無憂無慮,安家破産後,她一心隻想着報複齊宛海,根本沒想過自己的未來,自從有了孩子,她才想到自己的将來,孩子的将來,不爲自己着想,她也要爲孩子着想。
她才不想把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交給别人,哪怕那個人是孩子的父親,她在自食其力,她要憑自己的努力把孩子養大成人。
“這個可以幫。”顔堯舜說道,安琪兒有這種想法,顔堯舜覺得可以幫。
把安琪兒送走,比留在顔家,顔堯舜更省心,至少不會三天兩頭來找倪樂卉幫忙。
“真的嗎?顔少,謝謝你,謝謝你。”安琪兒一個勁的道謝,顔堯舜都這麽說了,倪樂卉一定不會反對。
有顔堯舜幫她,安琪兒相信,顔家人就是掘地三尺,他們也找不到她跟孩子,如果今天的事情沒發生,安琪兒不會這麽快下決定,她會等,等她生下孩子才想辦法。
“你準備送她去哪兒?”倪樂卉好奇的問道。
“你猜。”顔堯舜神秘一笑。
“美國?”倪樂卉問道,顔堯舜把顔曉曉送去美國,把安琪兒也送去美國。
“我不回美國,去任何一個國家,我都沒意見,唯獨美國不行。”聽到美國兩個字,安琪兒很激動,她在美國的輝煌事迹,她可不敢去面對,若是碰到她那些男友,安琪兒不敢想象後果,她要擺脫過去,美國她是絕對不能回。
“送她去杜鵑那裏,反正杜鵑也是一個人住,送一個人去陪她,杜鵑會很高興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杜鵑。”倪樂卉恍然大悟,她怎麽沒想到呢?如果真把安琪兒送去杜鵑那裏,有杜鵑照顧安琪兒,倪樂卉也可以放心,倪樂卉不得不承認,顔堯舜的體貼,轉念一想,安琪兒懷孕,杜鵑上次流産,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有機會做母親了。“你确定合适嗎?”
把懷孕的安琪兒送去杜鵑那裏,這不是擺明了在揭杜鵑心裏的傷疤嗎?
“不知道。”顔堯舜搖頭,把安琪兒送去杜鵑那裏,把安琪兒交給杜鵑,倪樂卉就不會爲安琪兒的事操心了,至于杜鵑的想法,他才不在乎,顔堯舜有把握,是他送去的人,杜鵑再不歡迎也得接受。
倪樂卉默了,安琪兒有些心急了。“我願意。”
隻要是不回美國,送她任何一個地方,她都沒意見,況且,還有人作伴,安琪兒更不用怕了,當下決定了。
“她願意。”顔堯舜睨了倪樂卉一眼,意思是當事人都願意了,倪樂卉就不需要操心了。
倪樂卉白了顔堯舜一眼,安琪兒又不了解情況,她當然願意。
“擇日不如撞日,不如你們現在就送我去,顔英邦給我的卡我都随身帶着,放在顔家的東西我也不想要了,我要重新開始,我要告别過去,我要展望美好的未來。”安琪兒說道。
顔堯舜冷哼一聲。“樂卉把你帶出來的,卻沒把你帶回去,你是想讓顔英邦跟顔子騰找樂卉要人嗎?”
安琪兒愣了一下,覺得顔堯舜說得對,她可不能連累倪樂卉,她是一走了之了,卻連累了倪樂卉,倪樂卉這麽幫她,她可不能這麽自私。“對不起,是我考慮不周,那怎麽辦?”
“自己找機會溜出來,然後你再給我們打電話,我們再把你送去杜鵑那裏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好。”安琪兒點頭,顔子悠出了車禍,身爲父親的顔英邦一定也會去醫院看顔子悠,她再找機會溜出來。
“在這之前,你要先把卡上的錢分開轉到你名下的賬戶裏。”顔堯舜提醒道。
“爲什麽要分開轉?”安琪兒不解的問道。
顔堯舜默了,并不想解釋得太多,跟智商低的人說話,真是傷腦筋。
“你不用問明白,你隻需要照他話做就行了。”倪樂卉說道,顔堯舜的話,絕對有道理。
“好。”安琪兒點頭,心情舒暢了,不用再提心吊膽了,她真離開顔家,最高興的人莫過于齊宛海,即使顔英邦想要找她,估計齊宛海也會百般阻止,絕對不會讓顔英邦找到她。
回到顔家,安琪兒心情舒暢,忍不住哼着曲,倪樂卉跟顔堯舜上樓了,安琪兒回到她的房間,打開門的瞬間原本黑暗的房間裏燈火通明。
安琪兒吓了一跳,看清楚坐在床邊的男人,安琪兒立刻關上門,拍了拍胸脯,低咕了一聲。“吓死我了,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嗎?”
“去哪兒了?怎麽現在才回來?”顔子騰質問道,一臉的興師問罪。
“上藥去了。”安琪兒指了指自己被齊宛海打的臉頰。
“琪兒,你今天是怎麽了?”顔子騰想到在病房裏發生的事,他就覺得後怕,尤其是她跟媽打了起來,他真擔心安琪兒會失去理智,把他跟她之間的事告訴媽。
媽隻知道子悠跟爸之間發生的事,并不知道他跟子悠之間發生的事,如果讓媽知道,安琪兒肚子裏的孩子并不是爸的,而是他的,隻怕媽會更生氣,如果孩子是爸的,媽會狠心對待,反正孩子跟媽也沒什麽關系。
若是他的孩子,孩子就要叫媽奶奶,那可是媽的孫子,孩子的事,他是要告訴媽的,隻是不是現在。
“别多想,孕婦的情緒向來不穩定,也不受控制,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,聽到子悠出車禍,明明是去醫院關心子悠的,卻不知怎麽就跟你媽起了沖突。”安琪兒無辜的說道。
“孕婦的情緒真有那麽不受控制嗎?”顔子騰懷疑的問道。
“我有必要騙你嗎?”安琪兒沒好氣的質問道。
見她生氣,顔子騰起身,上前扶着安琪兒,扶過來坐着,又給她倒了一杯水。“别生氣,對孩子不好。”
“你也知道生氣對孩子不好,你來特意跑來我房間惹我生氣。”安琪兒瞪着顔子騰,一臉的委屈,還擠出一滴眼淚。“我爲了你,爲了你的孩子,我周旋在你爸身邊,還要防備你媽,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,你媽若是再這麽逼我,我怕我忍不住告訴她,孩子不是你媽的,而是你的,他讨厭憎恨的孩子,是她的孫子。”
“琪兒,别,别這樣,我們冷靜下來,我們不能沖動,沖動是魔鬼,我們不能因一時的沖動而毀了我們的計劃,琪兒,都這個時候了,我們更要小心謹慎,一着不慎,滿盤皆輸,爲了大局,爲了我們美好的将來,我們要忍,必需忍。”顔子騰安慰道。
“子騰,你的大計壓抑得我快受不了了,經過此事後,你媽更不會放過我了,我整天都提心吊膽的,你媽再這樣逼我,我真的快要瘋了。”安琪兒吼道。
噓噓噓,顔子騰食指放在嘴邊。“琪兒,小心點,讓人聽到,我們都完了。”
“怕什麽?你媽在醫院,在我房間都不能發洩一下,子騰,難道你真想讓我得産前郁悶症嗎?”安琪兒質問道,顔子騰越是在乎這個孩子,安琪兒越是要利用孩子來威脅顔子騰,她真不想跟顔子騰繼續下去了,顔子騰的膽小,他真能成就大業嗎?
安琪兒對他很沒信心,一個輕易就能被她誘惑的男人,真功成名就後,她因爲生了孩子,身材走樣了,皮膚也暗沉無光澤了,他還會像現在這樣嗎?
隻怕随便一個女人,就能輕而易舉的色誘他,屆時,她算什麽,估計,爲了那個女人,他還會跟她離婚,不對,他真功成名就了,他還會娶她嗎?會像今天這般不嫌棄她嗎?她跟過他父親,他肯定會嫌棄,他現在不嫌棄她,是因爲她懷了他的孩子,她這具身體能誘惑得了他。
“琪兒,你胡說八道什麽?你想要什麽,隻管跟我爸說,你現在是我爸的皇後,你怎麽可能得産前郁悶症呢?不許胡說。”顔子騰說道,他現在什麽都沒有,她提出來的要求,他也沒辦法滿足她,但是老爺子能。
“皇後?哈哈哈。”安琪兒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般,她這樣像皇後嗎?他哪隻眼睛看到她像皇後了,顔英邦對她,是真的關心嗎?真是有求必應嗎?她讓顔英邦跟齊宛海離婚,顔英邦會同意嗎?不會,絕對不會,不僅顔英邦不會同意,隻怕他們也不會同意。
顔子騰就是一顆牆頭草,風往哪邊,他就往哪邊倒,在醫院她跟齊宛海發生口舌之戰,甚至是動手打起來了,他有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嗎?沒有,他隻會躲在一邊冷眼旁觀。
做爲父親,顔子騰很失職,做爲男人,顔子騰很失敗,做爲兒子,顔子騰也沒資格,他不幫她就算了,連自己的母親都不幫,這樣的男人,靠得住嗎?安琪兒慶幸自己看穿了這點,否則,她的下慘隻會更慘。
誰在幫她,誰在利用她,誰在害她,安琪兒心如明鏡。
“琪兒,别這麽笑,我有說錯話嗎?”安琪兒的笑話,顔子騰聽得毛骨悚然。
“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嗎?”安琪兒問道。
“興師問罪?”顔子騰挑眉,反問道:“我爲什麽要來興師問罪?”
“你媽打了我一巴掌,而我還了你媽兩巴掌,你來房間裏找我,不是來興師問罪,難道還有别的目的?”安琪兒問道,怕被人看到,顔子騰很少來她的房間,如果他想跟她歡愛,他會叫她去他的房間。
最近,顔子騰叫她去他房間裏的次數很頻繁,顔子騰遇到麻煩了,安琪兒感覺得到。
“是我媽先動的手,再說,你不是說過嗎?孕婦的情緒向來不受控制,我能理解。”顔子騰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,拉着安琪兒的手,輕輕拍着安琪兒的手背。
安琪兒目光一寒,抽出自己的手。“無事不登三寶殿,你是不是又想找我要錢?”
“琪兒,你也知道我的情況,公司那邊有我大哥,我想從公司裏拿到錢,幾乎不可能,我媽最近也說手頭上很緊,我上次找二哥借過一次了,三姐的情況又這樣,我又不好意思去找三姐,至于大哥,我更不敢去找他,我都找劉嬸借過兩次錢了,琪兒,我真沒辦法了,隻能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了。”顔子騰握住安琪兒的手,他握得很緊,不讓安琪兒的手從他大手中抽走。
“子騰,我的錢已經都給你了,我現在也沒錢了,别把希望放在我身上。”安琪兒說道,果然不出所料,顔子騰這個時候來她房間,真是來要錢的,齊宛海都不給他了,她還會給他嗎?
“琪兒,你可不能見死不救,我可是你肚子裏孩子的父親,我求求你,救救我,他們已經下了最後通緝令,三天之内,我若是不把錢還給他們,他們就會要我的命。”顔子騰可憐兮兮的看着安琪兒。
“子騰,我真沒錢了,要不,你找你父親要。”安琪兒建議道,顔子騰要錢的本事真是一套一套的,她把自己所有的錢都給了顔子騰,她相信了顔子騰的話,把錢交給他,她最近才知道,顔子騰不是拿錢去打通關系,而是拿錢去賭博了。
他連劉嬸的錢都騙走了,他也知道,劉嬸隻是一個下人,沒多少錢。
“不行,這事若是被爸知道了,他一定會殺了我。”顔子騰搖頭,他才不敢讓顔英邦知道自己染上了賭博。
“不會,你好好解釋,向他保證下次不會再犯了,虎毒不食子,你父親不會見死不救,也不會打死你。”安琪兒勸說道。
“不行,這事沒得商量,你不了解他,我可了解,這事千萬不能讓他知道,否則我就死定了,琪兒,你就幫幫我,我保證,這是最後一次了,絕對沒有下次了。”顔子騰保證道。
安琪兒冷笑一聲,上次他已經保證過了,可結果如何,他還不是照樣去賭,這樣的保證,肯定向齊宛海保證過很多次了,否則,齊宛海爲什麽不肯給他錢了。
他的保證,安琪兒不敢相信了,一旦染上了賭博,跟吸毒似的,想要戒掉,談何容易,安琪兒深有體會,她大哥就是如此,如果不是大哥幾乎把安氏掏空了,不至于顔堯舜一出手,安氏就徹底瓦解。
“子騰,你聽我勸,别重蹈我大哥的覆轍,你若是再不收手,整個顔氏都會毀在你手中。”安琪兒抽出自己的手,握住顔子騰的雙肩,幸虧他不是顔氏的掌舵人,他若是顔氏的掌舵人,隻怕現在的顔氏已經成爲了曆史。
“我跟你大哥不一樣,你大哥是你大哥,我是我。”顔子騰反駁道,安琪兒的大哥,是出了名無可救命的賭棍,逢賭必輸,他卻不是,他赢過,赢的時間比輸的時間多,隻是他赢的錢少,輸的錢多,這也不是他的錯,别人也欠他的錢,隻是那個人死了。
“子騰,你還執迷不悟嗎?你就不覺得,你在赴我大哥的後塵嗎?”安琪兒問道,最可怕的是,自己還沒意識到自己是個賭徒。
“你放心,我不會重蹈你大哥的覆轍,琪兒,你相信我,這是最後一次,我發誓,絕對沒下次了,爲了你,爲了我們的孩子,我一定戒掉。”顔子騰擡起手發誓。
“上次你也是這麽說的。”安琪兒不爲所動,一句話,我沒錢。
把錢給顔子騰,再多的錢都不夠他輸。
“這次是真的。”顔子騰保證道。
“這樣的話,你對你媽說過多少次?”安琪兒質問道。
“我……”顔子騰語塞,說過多少次,他也不清楚。
“子騰,你還是想别的辦法,去醫院求你媽,我真沒錢。”安琪兒說道,現在她隻想把顔子騰打發掉。
“琪兒,别騙我了,你别以爲我不知道,我爸給了我一筆錢。”顔子騰說道,笃定安琪兒有錢,隻是安琪兒不肯給他,爸給了她一筆錢,她居然沒跟他說,隻有安琪兒把那筆錢交出來,他就有救了,不僅能還他欠下的賭債,沒準他還能拿着這筆錢把輸掉的錢赢回來。
安琪兒臉色一變,立刻否認。“你聽誰說的,沒給我。”
“安琪兒,你緊張什麽?我爸親口說的,你否認也沒用,反正今天我是勢在必得,你是自願給我,我會好好疼愛你一番,别逼我動武。”顔子騰威脅道。
“你想幹什麽?”安琪兒害怕了,顔子騰發起瘋來,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,她不怕他傷害她,她害怕他傷害她肚子裏的孩子。
“你說呢?再給你一次機會,你是自願給我,還是逼我動用武力搶?”顔子騰問道,安琪兒想要逃,顔子騰卻把她抓住,按在自己身上。
“沒有,沒有。”安琪兒掙紮,怕傷到孩子,她的掙紮并不激烈。
那筆錢是她跟孩子未來的生活費,她要利用那筆錢給孩子好的生活,無論如何都不能給顔子騰。
倪樂卉洗了澡從衛生間出來,見顔堯舜坐在沙發上,頭發還在滴水,倪樂卉有些好奇的問道:“你洗了澡嗎?”
“還洗了頭發。”顔堯舜指了指自己的濕發。
“你上哪兒洗的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顔子翌的房間。”顔堯舜說道,反正顔子翌沒回來,他借用一下顔子翌的衛生間,即使顔子翌在,他敢說不嗎?“過來幫我吹頭發。”
倪樂卉見顔堯舜已經把吹風給找出來放在茶幾上了,她沒洗頭,他卻洗了頭,微微蹙了蹙小眉,上前拿起吹風,顔堯舜插電,倪樂卉坐在他身邊,顔堯舜将自己濕漉漉的腦袋放在倪樂卉的腿上。
吹風機發出“呼呼”的嘈雜聲,顔堯舜感覺到她的小手指穿插進他的發絲中,認真的爲他吹發,顔堯舜閉上眼睛享受。
顔堯舜的頭發短,吹起來并沒那麽費力,不像倪樂卉的長發,幾分鍾後,顔堯舜濕漉漉的發絲在倪樂卉細心溫柔的動作下,變得柔順又幹爽,在倪樂卉關掉吹風的那刻,顔堯舜緩緩睜開眼。
“怎麽了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怎麽不吹了?”顔堯舜還沒享受夠,倪樂卉就停了下來。
“幹了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繼續吹。”顔堯舜不幹了,頭發幹了,也要倪樂卉繼續吹。
倪樂卉默了,吹風吹多了也不好,倪樂卉收起吹風,放進茶幾底下的抽屜櫃裏,顔堯舜見狀,更不樂意了。
“樂卉。”顔堯舜想去拿吹風機,卻被倪樂卉阻止。
“老公。”軟軟糯糯的嗓音輕輕喊着,倪樂卉從不曾用這種聲音叫他,顔堯舜聽得骨頭都酥了。“你不想做點别的事嗎?”
“老婆,你想要做什麽?”顔堯舜眉宇間滲着深情與寵溺。“我們再要個孩子。”倪樂卉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