豪門千金,最忌憚的就是未婚先孕。
安琪兒沉默,倪樂卉幫她回答。“看她們的笑話嗎?”
“我不該嗎?”安琪兒放開倪樂卉的手,移開目光,悠遠的看着遠處,她是對倪樂卉說過,她打算放棄報複了,爲了孩子,她什麽都願意放下,可是,這個機會來得太快,她把握不住,她做了這麽多,隐忍了這麽多,甚至肚子裏的孩子也是她算計而來,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,一條小生命在她肚子,與她血肉相連,是她的孩子,即将爲人母的喜悅由感而升,面對這麽大的誘惑,她不想放過。
隻要想到齊宛海對她的無情,她雖也沒讓齊宛海好過,比起齊宛海對她造成的傷害,簡直是小巫見大巫,她做得太絕也沒齊宛海絕,她是勾引了齊宛海的老公,是勾引了齊宛海的兒子,但是,至少她沒挑唆他們跟齊宛海斷絕關系,沒逼着顔英邦跟齊宛海離婚,沒把齊宛海趕出顔家,其實,她不是不想,而是她有自知之明,顔英邦爲了齊宛海,連顔堯舜的母親都可以無情,她是誰,有這個能耐能讓顔英邦爲了她,跟齊宛海離婚嗎?
不能,她沒這個能耐,安琪兒心裏很清楚。
聽到安琪兒這話,顔堯舜不急着拉倪樂卉離開,如果安琪兒是來看笑話,是來落井下石,他樂見其成,如果安琪兒是來展露她的關心,是來送溫暖,還拉上他的女人,他克制不住想要揍她。
“我永遠忘不了齊宛海是怎麽對我的,是怎麽置安家于不顧,我本來在美國好好的,生活的無憂無慮,如果不是齊宛海,我會來t市嗎?我會自不量力的想要勾引顔堯舜嗎?我承認自己沒定力,拒絕不了齊宛海幫我刻畫的藍圖,因我的無知,因我的自以爲是,害得安家破産,我也有推卸不的責任,但是齊宛海是罪魁禍首,見安家出事後,我求她相助,她居然冷眼旁觀,還對我冷嘲熱諷,她若是稍微有一點愧疚之意,興許我不會這麽恨她。”安琪兒憤憤的說道,面對安家破産,她失去了利用價值,齊宛海果斷的棄之,安琪兒怎能不恨。
安琪兒心中的怨氣積累很深,因爲懷孕的關系,對腹中孩子有了感情,母愛是偉大的,想給孩子一個美好的未來,她不想孩子跟自己一樣,爲了孩子,她願意放下仇恨,放下報複,但是,她隻是有這個想法,還沒有去實行,還有一絲絲的搖擺不定,若是在這段時間風平浪靜,她就真放下了,可是在這段時間内,老爺給她安排了一個機會,一個可以讓她痛痛快快發憤的機會,她怎麽能放過。
“你不是想通了嗎?”倪樂卉問道,她就知道安琪兒執意要來醫院,絕對沒那麽簡單,安琪兒是跟她說過要放下了,這個時候讓顔子悠出車禍,又未婚先孕,安琪兒肯定是按捺不住,若是換成她,她也會像安琪兒這樣。
“我是想通了,顔子悠出車禍,我不可能去雪中送炭,我隻會火上加油。”安琪兒摸了摸自己隆起來的肚子,人都是自私的,能圖一時痛快爲什麽要讓機會從眼前溜走呢?
“你可知你這樣做會有什麽後果?”倪樂卉問道,安琪兒的決定,她向來不會阻止,她也阻止不了。
“知道。”安琪兒點頭,得罪了齊宛海,齊宛海絕對不會善罷甘休。“但是我不在乎,大不了我一走了之。”
“一走了之,你大着個肚子,又沒生存能力,你連自己都養不活,怎麽養活孩子?”倪樂卉質問道,安琪兒畢竟年輕,想問題不夠深刻。
失去父母在金錢上的相助,尤其是針對毫無工作經驗的年紀未婚媽媽來說,想象跟現實,相差懸殊,她深有體會,當年如果不是大姨跟表哥對她全力相助,她真不知自己會把日子過成什麽樣。
對有錢人來說,錢不算個事,但對沒錢人來說,錢可以把人逼上絕路。
沒有經濟來源,養活自己都難,何況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,出去工作的同時還要照顧襁褓中的孩子,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,請保姆又要冒險,整天擔心受害,倪樂卉不相信,這樣的日子安琪兒會挺得住。
沒有經曆過,所以很難想象,況且,想象跟現實截然不同。
“船到橋頭自然直,況且,不是還有你們嗎?我若是真走投無路了,我會來找你求助。”安琪兒說道,笃定她來找倪樂卉求助,倪樂卉一定不忍心拒絕。
倪樂卉默了,原來安琪兒把她當成自己的後路了,顔堯舜冷眸沉了沉,他是有錢,但他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,他又不是什麽慈善家。
“如果我跟齊宛海一樣把你拒之門外,對你的生死冷眼旁觀,你是不是也會對我恨之入骨?”倪樂卉問道。
安琪兒愣了一下,目光愣愣地望着倪樂卉,搖了搖頭。“不會,我跟你的關系隻是萍水相逢,你幫我是你的仁慈,你拒絕幫我是你的自由,齊宛海是我幹媽,我會來t市也是受她慫恿,可以說我是她的責任,大難之即,她棄我于不顧,所以我恨她,不擇手段想要報複她。”
“我不是老頭子。”顔堯舜冷不丁的說道,面對安琪兒的誘惑,顔英邦把握不住自己,顔堯舜對自己的定力很有信心,别說一個安琪兒,就是十個百個安琪兒,他也能坐懷不亂,他愛的人是倪樂卉,他娶的人也是倪樂卉,倪樂卉是他的責任,他要忠實倪樂卉,忠實他們的婚姻,不愛随便,一旦愛上,那就是深愛。
倪樂卉望着顔堯舜,笑了笑,顔堯舜這話,比華麗動聽的承諾更有信服力。
“既然來了就不能一無收獲而回。”顔堯舜握住倪樂卉的手緊了緊,她們兩個女人舉棋不定,他是男人,不會像她們這樣考慮得太多,她們做不了決定,那麽,他就幫她們做出決定。
來都來了,不做點什麽,掉頭就離開,真浪費了油錢。
由顔堯舜帶路,他牽着倪樂卉,安琪兒跟在他們身後。
病房外面沒人,人都在病房裏,顔子悠醒了,他們自然會圍着顔子悠問東問西,無論他們問什麽,顔子悠緊閉着雙眸,保持緘默。
顧及着她剛出車禍,又懷着孩子,沒人忍心逼她,再多的疑問,他們也隻能等,等顔子悠願意回答的時候再問清楚。
“小孫,子悠也醒了,這裏有我們,你回去休息,明天你還要上班。”齊宛海說道,醒來得知顔子悠沒事了,齊宛海也放心了,精神也好多了。
“阿姨,我想留下來照顧子悠。”孫煜說道,一派暖男的樣子,顔子翌不屑的冷哼,對孫煜,他是很有意見,孫煜是怎麽對丹彤的,孫煜見識過,聽人說千遍萬遍,不如自己看見,這句話一點也沒說錯。
孫煜傷害了丹彤,現在又要招惹子悠,他跟媽說了多少次,媽根本不相信他的話,還總是幫孫煜找理由,把孫煜傷害丹彤的事,全推在丹彤身上,說什麽他們在一起這麽多年,孫煜都不願意娶丹彤,是丹彤沒魅力,沒有本事讓孫煜娶她,孫煜想娶子悠,那是子悠的魅力,證明子悠的魅力比丹彤好,否則,孫煜爲何不願意娶丹彤,而一心想娶子悠。
況且,孫煜跟丹彤分手後,丹彤嫁人了,孫煜才愛上了子悠,孫煜也不算移情别戀,這樣的男人,她怎麽看怎麽好,覺得子悠嫁給孫煜,一定會很幸福。
恐怕也隻有齊宛海一個人覺得他們會幸福,他們都不看好孫煜跟子悠。
“小孫,子悠剛醒,我是她媽,我照顧她,比你照顧更方便。”齊宛海婉拒,等子悠精神好些,她要問清楚,孫煜不适合在場,所以她想方設法讓孫煜離開,孫煜豈會看不明白,他隻是在裝看不懂。
“阿姨,别跟我客氣,我是真心想娶子悠,想要好好愛子悠。”孫煜承諾道,他要娶子悠,不會因子悠懷了鍾少的孩子而改變。
孩子是個意外,他的計劃也不會因爲這個孩子而改變,暫時可以讓這個孩子寄住在顔子悠肚子裏,等他成功娶了顔子悠,他是絕對容不下她跟鍾少之間的孩子,反正還早,他有的是時間制造個意外,讓孩子流掉。
“哼!”顔子翌冷哼一聲,冷嘲熱諷的說道:“真心想娶子悠,想要好好愛子悠,同樣的話你是不是也對丹彤說過?”
“顔二少,我跟丹彤已經過去了,丹彤也嫁人了,你爲什麽對我還有偏見呢?”孫煜質問道,他早就看出來了,顔子翌對他很有意見,顔子騰就是一個二貨,什麽也不過問,什麽也不管,他不需要讨好顔子騰,他隻需要說服顔子翌,能說服那就說服,說服不了也沒關系,他娶的人是顔子悠,又不是顔子翌。
“你心裏清楚是爲什麽。”顔子翌冷哼一聲,對任何人他都可以和顔悅色,唯獨孫煜不行,傷害了丹彤,現在又來招惹子悠,身爲兄長的他,能坐以待斃,目前的局勢,他也扭轉不了乾坤,隻能坐以待斃,齊宛海的決心擺在這裏,好似子悠不嫁給孫煜,就沒人會娶子悠似的。
“子翌,你能少說一句嗎?”齊宛海不待見顔子翌爲難孫煜,狠狠的瞪了顔子翌一眼,看着孫煜時,又是一臉慈祥的笑。“小孫啊!阿姨知道你是個好孩子,但是……唉!子悠懷了鍾少的孩子,我千防萬防,還是防不勝防,以子悠的個性,她一定會把孩子生下來,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,阿姨能理解,阿姨不勉強你。”
“阿姨,我不覺得勉強。”孫煜搖了搖頭,給齊宛海一個安心的笑,深情的目光落到顔子悠身上,很是認真的說道:“我承認,暫時接受不了當現成爸爸,這沖擊力太強,我需要時間,阿姨,你要相信我,我是愛子悠的,如果子悠願意爲了我,打掉孩子,我會打心底高興,如果子悠不願意,執意要生下孩子,我也會說服自己接受,我愛子悠,就要接受子悠的一切,阿姨,我向你保證,子悠的孩子,就是我的孩子,我一定會視孩子如己出,即使以後我們有了屬于我們自己的孩子,我對那個孩子的愛,也不會減少半分。”
“媽,這話聽起來真悅耳,你信嗎?”顔子翌冷笑一聲,孫煜越是說得好聽,越是不能信以爲真,孫煜這個男人隐藏得太深了,心機歹毒,是個危險的男人。
丹彤就是活生生的例子。
“我爲什麽不信?”齊宛海看着顔子翌問道,子翌總是跟她作對,上次她好不容易說服了他,眼見他們母子之間的關系有些緩和了,她可不想中途出什麽變故,最近真是不順,不是這樣事就是那樣事,害得她的計劃一拖再拖。
“謝謝阿姨的信任,我絕對不會辜負阿姨對我的信任,阿姨,我對天發誓,一定會給子悠幸福,一定不會讓阿姨失望。”孫煜趁機保證道。
“好孩子,阿姨相信你。”齊宛海很欣慰的看着孫煜,越看越喜歡,這個女婿她認定了,無論如何,她也要說服子悠嫁給孫煜,至于鍾少,經過此事後,子悠應該對鍾少死心了。
她剛剛試探了一下孫煜,連子悠跟鍾少的孩子,孫煜也能接受,這足以說明孫煜是真的愛子悠,否則,怎麽可能接受别人的孩子。
顔子翌不說話了,反正他說什麽,媽都不會相信他的話,他是她的兒子,她居然甯願相信一個外人的話,也不相信他的話,顔子翌覺得可笑。
顔子騰在一邊玩手機,把自己置身事外,如果不是媽不讓他走,他早就走了,反正三姐也沒事了,他留在醫院也幫不了什麽忙。
砰砰砰!敲門聲響起。
“子騰,去開門。”齊宛海看着顔子騰說道,都這麽晚了,誰會來醫院看子悠,肯定是查房的護士或是醫生。
“門沒瑣。”顔子騰吼道,能不動,他是絕對不會動,動動嘴就能解決的問題。
顔堯舜扭開門,齊宛海見到顔堯舜的身影,頓時火冒三丈。
“怎麽會是你?你來這裏做什麽?”齊宛海質問道。
“你女兒出車禍,又未婚先孕,你該不會以爲我來是雪中送炭吧?”顔堯舜冷嘲熱諷的說道,齊宛海這是什麽态度,他知道齊宛海不待見自己,尤其是在這個時候,齊宛海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。
“滾,給我滾。”齊宛海顫抖的手指着門口,怒不可遏,尤其是看到顔堯舜身後的安琪兒,更是怒氣沖天,他把小賤人都帶來了,瞪大的美目中滿是怒濤,落在倪樂卉身上。
他們根本不知道此事,隻有倪樂卉知曉,肯定是倪樂卉告訴他們的。
“這是醫院,可是不顔家,即使在顔家,你也沒資格叫我滾,隻有我才有資格叫你滾。”最後一句,顔堯舜一字一句,字字清晰,提醒着齊宛海什麽。
顔家是顔堯舜的,齊宛海心知肚明,别看她平時理直氣壯的樣子,耀武揚威的叫這個滾,叫那個滾,一副女主人的樣子,其實,顔家的産權,他們沒占一分,全在顔曉曉跟顔堯舜名下,他們兩兄妹不攆他們走,已經是仁慈了。
齊宛海自知理虧,在這件事情上,她傲不起來。
“我們住在這間病房裏,這間病房就是我們的,這裏不歡迎你們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“媽。”顔子翌起身,請他們進來,氣得齊宛海差點吐血,又是這樣,每次都這樣,齊宛海很懷疑,顔子翌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兒子。
“子翌。”齊宛海怒火滔天,起欲去拉住顔子翌,孫煜按住齊宛海的肩,齊宛海愣了一下,随即失望的看着孫煜。“小孫,你也要跟我作對嗎?”
“阿姨,你誤會了,我怎麽會跟你作對呢?你可是我未來的嶽母,我巴結你還來不及。”孫煜笑看着齊宛海。
齊宛海還是懷疑,不知孫煜在她耳邊說了什麽,隻見齊宛海怒火消了一半,沒那麽激動了。
三人走進來,顔堯舜冰冷的目光落到躺在床上的顔子悠身上,倪樂卉沉默不語,這是他們之間的戰争,如果沒有必要,她不想參與進來,安琪兒膽怯的躲在倪樂卉身後,倪樂卉很是無語,安琪兒不是來落井下石嗎?怕成這樣,還怎麽落井下石?
“大哥。”顔子翌站在顔堯舜身邊,戒備的看着顔堯舜,好似顔堯舜要對顔子悠不利,他才好阻止。
“大哥,大嫂。”顔子騰也叫了顔堯舜跟倪樂卉一眼,顔子翌沒叫倪樂卉,他不想叫倪樂卉大嫂,目光落到安琪兒身上,安琪兒迎上他的目光,顔子騰挑了挑眉,礙于其他人在場,他的目光很快就從安琪兒身上移開,他可不想讓人誤會他們在眉來眼去。
倪樂卉忍不住多看了顔子騰幾眼,這家夥雖然很二,膽子又很少,最近發覺他多禮貌了。
顔堯舜不說話,隻是看着顔子悠,看得顔子翌心慌,齊宛海也忍不住了,忍不住想要發飚。
“你們來做什麽?看我笑話嗎?”顔子悠沒睜開眼睛,卻開口說話了,口幹舌燥的她,聲音有些沙啞。
“子悠。”聽到顔子悠願意說話了,齊宛海很是激動,他們想方設法想要顔子悠開口說道,顔子悠卻一個字也不說,沒想到顔堯舜隻是看着她,子悠就忍不住開口了。
“子悠,别怕,我會保護你。”孫煜也站了出來,站在顔子悠的病床前,看到他這麽維護自己的女兒,齊宛海很欣慰,再次認定這個女婿她沒看錯,比鍾少強多了,一百倍,一千倍,她從來沒見過鍾少維護過子悠,子悠出事的時候,她厚着臉皮去鍾家求救,卻被鍾家人拒絕了,鍾少的表現她也不滿意,這也是爲什麽她如此反對他們在一起。
齊宛海深知,鍾少無法保護她的女兒,這樣的鍾少,她也不放心将自己的女兒交到他手中,看到孫煜今天的表現,齊宛海很滿意,這才是她想要找的女婿,姑且不說孫煜的身份,即使孫煜是個普通人,隻要真心對她的女兒,隻要對她的女兒好,她都放心将女兒交到這樣的男人手中,做母親的,對子女沒什麽過分的要求,隻要他們幸福,她就滿意了。
“子悠,你聽到了嗎?小孫說要保護你。”齊宛海忍不住說道。
顔子悠睜開眼睛,沒看孫煜一眼,目光落在顔堯舜身上,她壓抑了很久,今天她忍不住想當着大家的面問清楚。“大哥,你對我公平嗎?”
“公平?哼!”顔堯舜不屑的冷哼一聲,冰冷的眼中滿是冷漠,仿佛顔子悠說了天大的笑話般,顔子悠有什麽資格問他公平。
“顔曉曉是你的妹妹,我也是你的妹妹,可你卻隻把顔曉曉當成妹妹,而我呢?你有把我當成你的妹妹嗎?”顔子悠質問道,顔堯舜對顔曉曉很好,好的讓她嫉妒,她也想得到這個男人的關心,也想得到這個男人的關愛,她跟顔曉曉都是他的妹妹,隻因她跟他不是同父同母嗎?他對她跟顔曉曉就區别對待嗎?
她承認小時候對他跟顔曉曉是很壞,想方設法整他們,絞盡腦汁讓他們被媽罵,把他們欺負得淋漓盡緻,可那是小時候的事,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,或許是二哥倒戈的時候,也許是看到顔堯舜對顔曉曉無微不至照顧的時候,也許是……
後來她欺負他們,隻是想得到他的注意力,從小到大,她就是家裏的公主,想要什麽隻要說一聲便能得到,他的關心,她永遠也得不到,越是如此,她就越想要得到,她跟顔曉曉都是他的妹妹,他對她,以對顔曉曉的三分之一,她都心滿意足。
“沒有。”顔堯舜直言不諱,她的妹妹隻有一個,那就是顔曉曉。
“你……”毫無婉轉,如此直言,顔子悠很受傷,都這個時候,他就不能說謊騙騙她嗎?
“子悠。”齊宛海挑眉,越聽越覺得不對勁,看到子悠眼中對顔堯舜的渴望,齊宛海懷疑自己看錯了。
“媽,你能讓我一次性說完嗎?”顔子悠可憐兮兮的看着齊宛海,她知道自己這樣一定讓媽很失望,可是她就是不想繼續忍了,這次機會失去了,她再也沒下次了,她出車禍,顔堯舜能來醫院,她打心底高興,是來落井下石也好,還是來雪中送炭也罷,這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,隻要顔堯舜能來,她就高興。
在這個時候,顔堯舜能來看她,無論懷着什麽目的而來,至少,在他心裏,還有她這個妹妹的存在,并非像他表現那般對她視而不見。
齊宛海張了張嘴,還是不忍心阻止。
顔子悠深吸一口氣,繼續說道:“顔曉曉是你同父同母的妹妹,我不跟她比,我跟顔丹彤比,顔丹彤隻是你的堂妹,你對顔丹彤都比對我好,與顔丹彤相比,我可是你的親妹妹。”
“哼!”顔堯舜冷哼一聲,質問道:“丹彤照顧過曉曉,你呢?除了想要陷害曉曉,想要欺負曉曉,你爲曉曉做過什麽?”
“你對顔丹彤好,隻是因爲她曾經照顧過顔曉曉嗎?”顔子悠覺得可笑,她對顔曉曉很壞,絞盡腦汁想要整顔曉曉,隻想吸引他的注意力,顯然她錯了,丹彤隻是在顔曉曉離家出走的時候收留過顔曉曉,顔堯舜就對顔丹彤這麽好。
“是。”顔堯舜點頭,隻要是對顔曉曉好,他都會感激,相反,誰要是對顔曉曉壞,他都會記恨。
“憑什麽?憑什麽?”顔子悠失控了,不顧一切的拍打着床,還是顔曉曉,還是顔曉曉,顔子悠眼眸裏滿是滔天的恨意,反正都這樣了,她對顔曉曉做了這麽多錯事,顔堯舜早就将她打下十八層地獄了,想要彌補已晚了,顔堯舜也不會給她這個機會,顔丹彤對顔曉曉好,沒懷任何目的,如果她現在改變對顔曉曉好,是懷有目的,顔堯舜一樣不能接受,與其如此,她就繼續爲之,至少也能引起他的注意力。
“子悠,别這樣,别傷害自己。”齊宛海有些擔憂,上前抱着顔子悠,她做夢都沒想到,顔子悠想要得到顔堯舜的關心,她羨慕顔曉曉,羨慕顔曉曉得到顔堯舜的關心。
“媽,你放開我,你放開我,這麽多年了,我真的受夠了,也不想再忍了,他憑什麽不關心我?我也是他的妹妹,他憑什麽這樣對我?”顔子悠突然面目猙獰地看着倪樂卉,指着倪樂卉問道:“她呢?她不是你妹妹,她也沒在顔曉曉離家出走的時候收留顔曉曉,你爲什麽要娶她?你不是愛章傲蕾嗎?如果說你把她當成章傲蕾的替身,她長得跟章傲蕾完全不同,你爲什麽要娶她?她有什麽魅力讓你娶她?”
看到這樣的顔子悠,倪樂卉愣住了,尤其是顔子悠把戰火牽引到了她的身上。
顔子翌跟顔子騰也很意外,卻并沒上前阻止,孫煜也靜靜地站在一邊,這是顔家的家事,他現在隻算一個外人,沒權力參與進來,等他娶了顔子悠,他才能順理成章的參與進來。
他們都不擔心齊宛海鉗制不住顔子悠,顔子悠現在的身體,齊宛海都不敢太用力,生怕一個用力就把她給捏碎了。
“子悠,你能别這樣吓我嗎?”齊宛海的貴婦形象消失無影,緊緊地抱着顔子悠,而顔子悠被她鉗制的身體不住地瘋狂掙紮,眸色中的恨意如洪水猛獸般湧向倪樂卉,顔曉曉不在場,她隻能将所有的恨意轉移到倪樂卉身上。
“我娶誰,與你無關。”顔堯舜一字一頓,那雙流淌着冷酷的氣息的眼睛,散發的是危險的氣息。
停止顫抖,顔子悠用一雙蕩漾着水圈的眼眸凝望着顔堯舜,又問道:“你娶她,也是因爲顔曉曉嗎?”
這個問題,倪樂卉也想知道,她跟顔堯舜是閃婚,還是她先開的口,顔堯舜沒有拒絕她,跟她一起去民政局領證,倪樂卉從來沒問過顔堯舜,當初爲何沒有拒絕她,以前沒在意,今天被顔子悠拿到台面上,倪樂卉突然好奇了。
“這個問題你要好好回答。”倪樂卉提醒道,她很在乎這個問題,可不願意見到他想要更好的打擊顔子悠而選擇口不擇言。
“我爲什麽娶你,你難道不明白嗎?”顔堯舜玩味的看着倪樂卉反問道,他看着顔子悠時目光冷漠,看着倪樂卉時目光溫和,溫和得讓人嫉妒。
倪樂卉抓了抓秀發,低咕着。“我怎麽知道。”
“啊啊啊!”顔子悠吼道,心沉入了無底深淵,她要瘋了,她要被他們給逼瘋了。
“你瘋夠了沒有?”倪樂卉怒看着顔子悠,幸虧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,他們若沒血緣關系,顔子悠對顔堯舜的感情肯定會變質,肯定不會這麽單純隻想要得到他的關心,人就是人,越是得不到,越是想要,顔子悠得不到顔堯舜的關心,顔子悠就更想要得到,瘋發似的想要得到,顔曉曉輕易能得到,所以她羨慕顔曉曉,嫉妒顔曉曉,想要引起顔堯舜的注意,她就扭曲的想要傷害顔曉曉。
這樣的做法,是成功引起了顔堯舜的注意,同時也事與願違,關心與注意,截然不同,顔子悠意識到了,想要彌補卻發現自己已經泥足深陷了,腳都抽不出來了,更别說彌補。
“沒有。”顔子悠吼道,倪樂卉都不知道,顔子悠的精力怎麽這麽充沛,從手術台下來沒多久,又才醒來沒多久,居然還這麽能吼。
“沒瘋夠的話,去外面瘋,這裏是安靜的醫院,不是熱鬧的菜市場,你不想好好休息,其他病人還想要休息。”倪樂卉的警告,不但沒有起到震懾作用,連齊宛海聽了以後,面色也難看。
“你想要其他病人好好休息,你們就不該來,你們沒來之前,我的子悠安安靜靜地,你們來了,把我的子悠逼成這樣,我警告你們,我的子悠要是有什麽閃失,我會跟你們拼命。”齊宛海警告道。
看着齊宛海扭曲而猙獰的面孔,聽着顔子悠的哭聲,顔堯舜等人沒有同情,隻有心煩。
“姐,你誤會他們了,是我要來,他們隻是送我來。”安琪兒忍不住站了出來,她來這裏可不是來看戲的。
“小賤人,别叫我姐。”齊宛海吼道,安琪兒出現在這裏,絕對沒安好心,安琪兒是她的敵人,她也是安琪兒的敵人,水火能相溶嗎?
“姐,我們的關系,要是在古代,你是正室,我是妾室,叫你姐合情合理。”安琪兒笑呵呵的說道,齊宛海越是怒不可遏,她越是要在齊宛海面前笑。
“我呸!”齊宛海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般。“我是正室不假,你是妾室嗎?妾室也是有名分的,你有嗎?顔英邦有給你名分嗎?安琪兒,别不要臉了,别再往自己臉上貼金了,你算得上妾室嗎?你連待妾都算不上,你頂多隻能算是顔英邦暖床的工具。”
“顔英邦甯願找一個暖床的工具,也不找你,姐,你說這是爲什麽?”安琪兒捂唇偷笑,笑容下是淩厲的利劍。
聞言,倪樂卉很是驚訝,安琪兒居然這樣反擊齊宛海的話,看來安琪兒真是有備而來,打算給齊宛海重重一擊,事後,她能全身而退嗎?齊宛海不會報複嗎?
顔堯舜冷眼旁觀,戰亂是他挑起的,有人接手,他也樂見其成,顔子悠隻是一個勁委屈的笑泣,是利用顔堯舜漠不關心爲由想要發洩自己失戀的情緒,還是其他原因,反正顔子悠哭得很傷心。
齊宛海放開顔子悠,孫煜坐了下來,拍着顔子悠的肩,給她無聲的安慰。
齊宛海跟安琪兒之間的事,顔子翌跟顔子騰不想參合進來,也選擇了冷眼旁觀,誰也不幫。
“你你你……”齊宛海顫抖的手指着安琪兒,被安琪兒這句話氣得不輕。“你這個小賤人,是你勾引顔英邦,你還好意思在這裏炫耀,你可别忘了,顔英邦是你的幹爹,你居然勾引自己的幹爹,你就不覺得寒碜嗎?”
“我爸媽這麽信任你,你辜負了他們對你的信任,如果不是你慫恿我來t市,安家也不會破産,一直以來,安家是你的後台,你利用安家幫你做了多少壞事,需要我一一提醒你嗎?安家因你而破産,你不覺得愧疚嗎?事後你不僅不出手幫安家,還想要獨善其身,撇清了一切,你都能恩将仇報,我爲什麽會覺得寒碜?”安琪兒質問道。
“果然,你果然是爲了報複我才勾引顔英邦,安琪兒,你隻記得我對你的不好,我對你的好呢?你凡是記得我對你的好,你就不會這麽報複我。”齊宛海歇斯底裏的吼道,她原本有個幸福的家庭,有個愛她的老公,因爲安琪兒的介入,毀了老公對她的愛,叫她如何不恨。
她永遠也忘不了,剛知道他們的奸情,顔英邦爲了逼她接受,居然把她關在房間裏,她絕食抗議都沒用,顔英邦深知她不會輕生,在顔英邦面前,她占不了一絲的便宜。
“安家都毀了,我成了安家的衆矢之的,有家歸不得,叫我怎麽記得你的好?嗯?齊宛海,不是我無義,是你太絕情了,我向你求助的時候,你沒表現得那麽高不可攀,哪怕委婉的拒絕我,我也不會這麽恨。”安琪兒吼道,把心中的怨氣吼出來,想要她徹底放下,隻有讓她發洩一次,她才能真正想通。
“我爲什麽要委婉點,你以爲你是誰,這麽一點小事都辦不好,你還有什麽用?安家是因我而毀嗎?是你自己,不聽從我的安排,執意要一意孤行,我警告過你,隻可智取,不能胡來,可你呢?你是怎麽做的,你有将我的警告聽進去嗎?你毀了我的所有計劃,你還想我出手幫你挽救安家,彌補你犯下的錯,做夢。”齊宛海憤然而起,安琪兒對她有怨,她何嘗不是對安琪兒有怨,如果安琪兒凡事都聽她的,沒急不可待,她在顔英邦耳邊吹枕頭風,沒準她的計劃已經得逞了,顔堯舜跟倪樂卉已經離婚了,安琪兒已經順利當上總裁夫人了。
就因爲安琪兒沒隻從她的安排,讓她的計劃胎死腹中,她好不容易醞釀了這麽一個周詳的計謀,就因安琪兒而毀掉,安琪兒又因安家求助她,她能相助嗎?況且,安家大勢已去,她也愛莫能助。
她是沒答應安琪兒,可是她私下有找人,隻是沒用而已,安家是她這麽多年的後台,她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這一幕,安家毀了,等于她的後台倒了。
“所以,你也怨不得我。”安琪兒咬牙切齒從牙縫裏迸出。
“你勾引我老公,我不怨你,難道還想我對你感激涕零嗎?安琪兒,别傻了,是個人都有底線,而你觸及到了我的底線,我就不會放過你。”齊宛海惡狠狠的說道。
子悠出車禍,先是顔丹彤來惡心她,現在顔堯舜倪樂卉安琪兒三人一起來了,來再多人,她也不怕。
“齊宛海,别再自欺欺人了,也别再把所有的錯都怪在我一個人身上,你比誰都清楚,如果顔英邦對你的感情根深蒂固,面對我的誘惑,他隻會想到你,能輕易介入的感情,叫真感情嗎?能輕易插足的婚姻,叫幸福嗎?如果你們的愛如你所說那般,婚姻自然成了銅牆鐵壁,縱使我有上天入地的本領,面對如銅牆鐵壁的婚姻,我也隻會被撞得頭破血流。”安琪兒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