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爲齊宛海,親戚們都知道她嫁給了溫智帆,她跟溫智帆結婚的事,相信也瞞不久了。
她跟孫煜在一起的時候,知情人很少,他們都不看好她跟孫煜,他們在一起的時候,隻有她一味的付出,孫煜态度惡劣,明知他不願意娶她,她還是在努力着,她的執着,她的不放棄,沒換來他的承諾,他們的婚姻,隻換來他對她的傷害,變本加厲的傷害。
如果說孫煜是她的劫數,那麽溫智帆就是她的救世主。
“顔丹彤,我很好奇,我們在一起的時候,到底有幾人知曉?”孫煜又問道,他們的關系,是他不允許她四處宣揚,不知爲何,他突然有些後悔了,他們之間的關系,不該是外界傳言那般,他該站出來承認,這樣她想要離開他,在别人眼中,她身上都貼着他的标簽,而不是像現在這麽糟糕。
“我慶幸你當初的決定。”顔丹彤說道,此刻,她真是無比的慶幸,否則她隻會難堪,小心謹慎的他,依舊無法逃避媒體的報導,隻是他們當事者都沒承認過,久而久之這事成了懸疑,真似難變。
孫煜臉色一變,她話中之意他豈會聽不懂,她是想說,後悔跟他在一起嗎?哼!當初可是她死皮賴臉要跟着他,可是他追求她。
如果當初,顔丹彤沒那麽主動,或許今天的結果會有所不同,男人都不會珍惜輕而易舉得到的東西,哪怕是女人也不例外,因爲沒有挑戰性,沒有付出就得到了,得到得太容易,反而失去了興趣。
越是得不到,越是想要得到,在顔子悠身上,孫煜嘗試到了,顔子悠越不想嫁給他,他越要逼着她同意,娶顔子悠,他是勢在必得。
“顔丹彤,你變了。”孫煜說道。
“經曆了這麽多,想不變都難。”顔丹彤說道,頓了頓,清澈的目光看着孫煜,猶豫了一下,又說道:“或許,這才是真正的我。”
跟他在一起的時候,她一味的容忍,一味的遷就,一味的壓抑着自己的真性情,隻爲了溶合他,現在離開了他,不擔心患得患失了,也不必去遷就誰了,活出自我,這樣的她更有魅力,孫煜都不能否認這點。
“是嗎?”孫煜諷刺一笑,有人說最毒婦人心,招惹誰都不能招惹女人,玩什麽都不能玩感情,女人愛你的時候,你是她的天,你是她的地,一旦不愛你了,你就什麽都不是了。
“你又在算計什麽?”顔丹彤猶豫了一下,還是忍不住問出口,她太了解孫煜了,顔子悠畢竟是她的堂妹,齊宛海對她是不好,可顔英邦對她很好,媽媽死後,她恨透了顔英雄,決然離開,那時候大哥也自身難保,自然無法助她,如果不是顔英邦相助,她會走上一條不歸路,顔英邦隻是她的大伯,她的父親還在,顔英邦沒必要助她。
“這話我就聽不懂了,什麽叫我又在算計什麽?”孫煜一臉茫然的看着顔丹彤,即使知道她在說什麽,孫煜也不會承認。
“孫煜,在我面前,你有必要這樣嗎?”顔丹彤問道,在她面前裝,有必要嗎?
“我怎麽樣?”孫煜反問道。
“顔子悠。”顔丹彤咬牙切齒從牙縫裏迸出顔子悠三個字,她的話已經說得這麽明顯,他若是再裝就不像了。
“我愛她。”孫煜大大方方承認。
顔丹彤愣住了,孫煜愛顔子悠,可能嗎?愛這個字,他輕而易舉就說出口,她爲他付出了自己青春,失去了尊嚴,沒換來他的愛,顔子悠能輕而易舉得到他的愛嗎?
如果說孫煜有一絲的遲疑,或許她會相信,可孫煜幾乎是脫口而出,這話太沒信服力了。
“你信也好,不信也罷,這都是真的,我愛上了顔子悠,我對顔子悠一見鍾情,怎麽,你有意見嗎?”孫煜邁步,逼近顔丹彤,因爲身高的差距,孫煜居高臨下的看着顔丹彤。
顔丹彤退後一步,直到孫煜不在逼近,一見鍾情,最苦惱的愛就是一見鍾情,讓人很無奈,她在一見鍾情上面吃了很大我虧,她不再相信一見鍾情了,除非是雙方一見鍾情,若是一方一見鍾情,隻會是悲劇。
“你不信嗎?你當初對我,也是一見鍾情。”孫煜說道,揭人短,撕人傷疤,孫煜最擅長做這種事。
“我一見鍾情得到的下場是什麽?孫煜,你難道是想重蹈我的覆轍嗎?”顔丹彤現在也不是吃素的,孫煜敢揭她的短,敢撕她的傷痕,她就會反擊,亮出她的爪子。
孫煜沉默不語,她的下場是不好,也是他造成的,愧疚嗎?沒有,他孫煜不會爲任何事愧疚,不傷害她,難不成傷害他在乎的人嗎?
“顔子悠不是我,如果你真愛上她,我不會提醒你,如果你隻是想利用她來達到目的,孫煜,我奉勸你一句,最好收手,顔子悠不是你惹得起的人,别的不說,齊宛海愛女心切,你要是敢傷害她的女兒,她是絕對不會放過你。”顔丹彤提醒道。
“你這是在關心我嗎?”孫煜笑看着顔丹彤,齊宛海的确厲害,他也不是善類。
“我是在關心顔子悠,她是我堂妹,我不想她像我一樣,被你利用得淋漓盡緻。”顔丹彤說道,她會關心他,不會,他的事,她再也不會關心了,她會提醒他,是看在大伯了份上。
“她可沒把你當成堂姐。”孫煜諷刺道。
“這是我們的事,與你這個外人無關。”顔丹彤說道。
“現在是與我無關,過不了多久,我興許會像子悠一樣叫你堂姐。”孫煜意在言外的說道。
顔丹彤默了,她的話,他根本不理會,言盡于止,他不聽,她也沒辦法。
她在這個男人身上跌倒,可不希望顔子悠也像她這樣,不過,索性的是顔子悠喜歡的是鍾少,顔丹彤想了想,提醒道:“話不能這麽滿,你可别忘了,顔子悠愛的人是鍾少,你想娶她,她不一定會嫁給你。”
“以前或許不會,現在就難說了。”孫煜說道,經過此事後,顔子悠跟鍾少再無可能了,他若是再推波助瀾,顔子悠隻會與鍾少反目成仇。
“你到底做了什麽?”顔丹彤微眯起雙眸,她太了解他了,無風也能掀風鼓浪。
“做了我該做的。”孫煜笑了,笑得詭谲,她想要擺脫他,談何容易,隻要他娶了顔子悠,他們就是親戚,孫家隻有他一個獨子,可他不介意入贅顔家,隻有近水樓台才能先得月,他的計劃已經想周詳了,先娶顔子悠,再入住顔家,慢慢将顔家占爲己有,接着就是顔氏。
他不姓顔,不會像顔英邦,顔氏依舊是顔氏,等顔氏到手後,他會将顔氏改成孫氏。
“顔子悠肚子裏的孩子是鍾少的。”顔丹彤說道,擡眸,看着手術中三個字,目光閃了閃,心裏升一股懼意,深吸一口氣,壓抑着懼意,冷眼看着孫煜。
“你覺得她肚子裏的孩子能保住嗎?”孫煜問道,顔丹彤懷孕,在他意料之外,他也沒想到,顔丹彤居然會懷上鍾少的孩子,這個孩子絕對不能讓她生下來,她跟鍾少之間一旦有孩子,他們之間會因爲孩子而牽扯在一起。
索性顔子悠出了車禍,這是一個意外,他沒做任何手腳,如果他事先得到她懷孕了,或許他會做手腳,這就是天意,連老天都在幫他。
“我有預感,顔子悠肚子裏的孩子能保住。”顔丹彤故意說道,故意說來氣孫煜的,顔子悠能保住命就不錯了,孩子怎麽可能保得住。
“若真如此,我也認了,隻要她想,我會讓她把孩子生下來。”孫煜口是心非的說道,顔丹彤想要氣他,他卻反過來氣顔丹彤,在顔丹彤面前展露他的大度,因爲不愛,所以不在乎,但是,如果讓顔子悠生下孩子,那個孩子勢必會成爲他的絆腳石,肯定會影響他的計劃,爲了确保萬一,孩子絕對不能留。
“你不在意嗎?”顔丹彤問道,她不相信孫煜願意幫别人養孩子,現成爸爸是需要勇氣。
“溫智帆都不在意,我有什麽好在意的。”孫煜說道。
“你不是溫智帆。”顔丹彤一字一頓,提醒着孫煜,他永遠也别想跟溫智帆相比。
“哼!”孫煜冷哼一聲,想要說什麽,在看到朝這裏走來的兩個人後,果斷的緊閉着雙唇。
“丹彤。”聽到顔子翌的聲音,顔丹彤深吸一口氣,緩沖了一下情緒,轉身看着顔子翌。
“二哥。”顔丹彤叫道,目光落到顔子騰身上。“子騰。”
“堂姐,三姐怎麽樣了?”顔子騰急切的問道,聽到顔子悠出車禍,顔子騰吓得不輕,聽到車禍兩個字,第一反應就是嚴重,像顔堯舜那樣嚴重。
“不清楚。”顔丹彤搖頭。
“别擔心,會沒事的。”顔子翌拍了拍顔丹彤的肩,目光從孫煜身上掠過,并沒理會孫煜,完全把孫煜當成透明人。
“好端端的怎麽會出車禍呢?”顔子騰問道,随即又問道:“媽跟爸呢?還有肇事者呢?”
“伯母激動過度暈倒了,我讓人送大伯回去休息了,沒有肇事者,是子悠自己開車撞到旁邊的防護欄。”顔丹彤言簡意赅的說道。
“三姐也真是的,開車都不小心點,說過她多少次了,别開這麽快,她根本不聽,這下出事了,堂姐,這好像是婦産科,三姐怎麽會被送到婦産科搶救?”顔子騰茫然不知所措的問道。
他不是顔子翌,顔子翌聽到在婦産科,他就明白是什麽事了。
沒人回答顔子騰的話,顔子騰頓時反應過來,錯愕不已。“三……三姐懷孕了?”
顔子翌跟顔丹彤白了他一眼,都是顔家子孫,差别怎麽這麽大,顔子騰膽小怕事就算了,反應還遲鈍。
“那個男人是誰?”顔子騰目光落到孫煜身上,想了想,孫煜跟顔子悠認識不到十天,怎麽可能是孫煜的孩子,顔子騰捂住嘴,小聲的說道:“該不會是鍾少的孩子?”
顔子翌跟顔丹彤保持緘默,顔子騰拍了拍大腿,目光四處找了一遍,沒看到鍾少的身影,問道:“鍾少呢?”
沒人回答他,這時手術室的燈滅了,手術結束了,幾人立刻站在手術室門口,等着手術室的門打開。
沒一會兒,溫智帆跟倪樂卉走了出來,在見到等候的人後,兩人都愣了一下,顔丹彤上前抓住倪樂卉,急切的問道:“大嫂,子悠怎麽樣了?”
“放心,沒事,手術很順利。”倪樂卉拍了拍顔丹彤的手,所有人松了口氣,他們最怕的,無非就是手術失敗,孫煜也很害怕,聽到倪樂卉說沒事,手術很順利,他也松了口氣,這意味着他的計劃可以繼續,不會因顔子悠出車禍而被迫停止。
“大嫂,謝謝,謝謝。”顔子騰一個勁的道謝。
“學妹,辛苦了。”顔子翌對倪樂卉溫和一笑。
“孩子呢?”顔丹彤又問道。
“她很幸運,她肚子裏的孩子命也大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大嫂,你的意思是……”顔丹彤忍不住看向孫煜,他掩飾得太好了,好似沒事人般,不過,顔丹彤還是從孫煜臉上看到了裂痕。
顔子悠的情況并不糟糕,倪樂卉都不明白,溫智帆打電話叫她來幹什麽,這對溫智帆來說,是小手術,他卻打電話把倪樂卉給叫來了,其實,倪樂卉也沒接手,而是在一邊觀看。
“我要回家吃飯,丹彤,你是守在這裏,還是跟我們回家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回家。”顔丹彤想都沒想,齊宛海醒來,肯定會來看顔子悠,見到她在,隻會怒不可遏,既然如此,她還不如回家。
爲了撮合顔子翌跟畢亦瑤,倪樂卉讓溫智帆把顔子悠交給畢亦瑤,讓畢亦瑤當顔子悠的主治醫生,溫智帆雖然不解,卻還是同意了。
車上,溫智帆開車,顔丹彤坐在副駕駛位,倪樂卉坐在後面,溫智帆忍不住問道:“顔子悠的情況并不糟糕,根本不需要交給畢醫生,樂卉,老實交待,你到底想要幹什麽?”
“做媒,牽紅線。”倪樂卉笑着說道。
“做誰的媒?牽誰的紅線?”顔丹彤好奇的問道,沒想到倪樂卉做起媒來了。
“畢醫生跟學長。”倪樂卉回答道,隻有給學長介紹了對象,學長結了婚,她才能徹底安心。
“能行嗎?”顔丹彤有些擔心,任誰都看得出來,二哥喜歡的人是大嫂,大嫂卻要給二哥做媒,二哥能同意嗎?顔丹彤有些心疼顔子翌,愛上的女人居然成爲了自己的大嫂,顔丹彤看得出來,顔子翌很愛倪樂卉,對倪樂卉的愛,并不比顔堯舜淺。
“我也不知道,反正我能做的隻有這麽多,他們會不會對上眼,要看他們有沒有緣分,緣分這東西最不能強求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你真多事。”溫智帆忍不住說道,随即又問道:“顔堯舜知道嗎?”
“還沒告訴他,如果畢醫生跟學長有近一步的發展,我再告訴他也不遲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相信顔堯舜很樂意見成。
他們回到溫家,左易楚他們剛好準備吃飯,溫智帆跟顔丹彤在看到安琪兒也在的時候都很意外,卻并沒多問,倪樂卉在看到李汐時,整個人震驚住了,李汐來了,貝拉肯定也來了,卻并沒見到李汐的身影。
倪樂卉把李汐拉到一邊,低聲問道:“你媽呢?”
“她不知道我來這裏,我是跟強尼一起來的。”李汐笑着說道,聞言,倪樂卉松了口氣,李汐調侃道:“你就這麽怕我媽嗎?”
“我怕的不是你媽,而是我媽。”倪樂卉瞪了李汐一眼。
十個人圍着一張大圓桌坐,左易楚很熱情招待他們,還一個勁的跟強尼說謝謝,雙兒的事,左易楚是知道的,并且很支持倪樂卉,因爲倪爸爸不喝酒,左易楚爲了招待他們,特意把左易夢珍藏的酒都拿出來了,這些酒溫智帆都不敢拿出來随便喝,左易楚卻敢。
溫智帆給衆人倒酒,他知道倪爸爸不沾酒,倪樂卉跟倪樂意也不沾,安琪兒懷孕不能喝酒,左易楚偶爾喝一點,除了他們四人沒倒,其他人都倒了,溫智帆在給顔堯舜倒的時候,顔堯舜拒絕了。
“你該不會告訴我,你不喝酒吧!”溫智帆看着顔堯舜。
強尼跟李汐都很意外的看着顔堯舜,顔堯舜很能喝,他們都喝不過顔堯舜。
顔堯舜不說話,隻是看着倪樂卉,順着他的目光,衆人都看着倪樂卉,在衆人如淩遲般的目光下,倪樂卉吞了吞口水,顔堯舜這不是在害她嗎?
“你看我做什麽?你想喝就喝呗,我又沒讓你不喝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可沒禁他的酒,她隻說她不喜歡酒味兒,從那以後,顔堯舜就再也沒碰酒了。
顔堯舜拿開手,溫智帆給他滿上,仿佛故意似的,整整一杯。
倪樂意很照顧安琪兒,給安琪兒夾菜,左易楚的廚藝很好,強尼他們免不了贊揚了一番,左易楚很愛聽,還邀請他們想吃就來溫家,她很願意做給他們吃。
倪樂卉等人不喝酒,吃飽了就下桌,這酒很好,又有人陪,他們喝得高興,免不了貪杯。
倪爸爸把倪樂卉拉到一邊,問她工作上的事,倪樂卉有一句沒一句的答,并不願意跟倪爸爸說工作上的事,倪爸爸也看出來了,沒再多問,去泡茶了。
“倪姐,今天謝謝你。”安琪兒忍不住說道,在這個家裏,每個人對她都好,安琪兒很開心,倪樂卉中途走了,倪樂意陪着她聊天,她并沒覺得不自在,她很羨慕倪樂卉生活在這麽幸福的家庭,沒有勾心鬥角,沒有爾虞我詐,也沒有爲了财産而算計。
“喜歡就好。”倪樂卉笑了笑,并沒說如果喜歡,讓安琪兒常來玩。
“倪姐,我是不是讓你爲難了?”安琪兒問道。
“沒有,别胡思亂想。”倪樂卉搖了搖頭,又說道:“顔子悠出車禍了。”
“什麽?”安琪兒很是震驚,她的聲音很大,引人不同的目光,安琪兒尴尬一笑,拉着倪樂卉的手,低聲問道:“倪姐,她有沒有事?”
“你希望她有事,還是沒事?”倪樂卉問道,顔子悠人品不好,跟齊宛海一樣,沒幾人真心喜歡顔子悠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安琪兒搖頭,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想要顔子悠好,還是想要顔子悠不好。
“顔子悠命大,她肚子裏的孩子命也大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安琪兒捂住自己的嘴,錯愕的望着倪樂卉,小聲問道:“顔子悠懷孕了?”
倪樂卉點頭,安琪兒沉默了,不知她在想什麽。
“倪姐,我想去醫院看她。”安琪兒突然又說道。
“你覺得齊宛海會歡迎你嗎?”倪樂卉問道,隻要是齊宛海不待見的人,齊宛海都會懷疑他們居心不良,認定他們是去看笑話,而不是關心。
“齊宛海歡不歡迎是她的事,我想去醫院看看。”安琪兒說道,明知齊宛海不待見她,她還是要去醫院看看顔子悠。
“好,等他們吃完飯,我們送你去醫院。”倪樂卉承諾道。
“倪姐,謝謝你。”安琪兒很感激倪樂卉,對她有求必應,握住倪樂卉的手,這麽好的一個人,當初她居然鬼迷心竅想要搶走倪樂卉的老公,想想當時的自己,安琪兒就有些愧對倪樂卉,無地自容。
等顔堯舜他們吃飽喝足,散場了,左易楚并沒挽留他們,連倪樂卉跟顔堯舜她也沒留。
顔丹彤幫着左易楚收拾殘局,左易楚不讓顔丹彤幹,顔丹彤執着要幫忙,最後還是溫智帆開口說服了左易楚,拉着左易楚在客廳坐着,她做了飯,怎麽還好意思讓她收拾碗筷呢?
“樂意,去幫你表嫂。”左易楚看着坐在一邊嗑着瓜子的倪樂意說道。
倪樂意當然不敢違背左易楚的命令,放下瓜子,去幫顔丹彤收拾碗筷。
“智帆,你媽還要玩多久?”左易楚問道,涵函不在,她很無奈,有涵函在才熱鬧。
“小姨,我也不清楚。”溫智帆搖頭,每次打電話,老太太都說明天明天,結果呢?這都幾個明天了,也不見老太太帶着涵函回來。
“你打電話問問。”左易楚說道,她都不好意思再打電話去了。
“小姨,明天我讓丹彤帶你出去逛逛。”溫智帆轉移話題,打電話結果也是一樣的,溫智帆都不想打了。
“丹彤這麽忙,怎麽能麻煩丹彤呢?我在這裏土生土長,雖然變化很多,不需要人陪。”左易楚說道,随即又問道:“智帆,你跟丹彤準備什麽時候要孩子?”
溫智帆心咯了一下,提到孩子,他就頭痛,小姨根本不了解情況,看到小姨這麽期待的目光,他又不忍心告訴小姨實情。
溫智帆吞吞吐吐的說道:“不着急,不着急。”
“還不着急,你們都老大不小了,是該要個孩子了,如果大姐沒時間,我幫你們帶,你們隻需要生孩子,我保證會幫你們帶好。”左易楚說道。
溫智帆嘴角抽了抽,老太太都有時間帶涵函,會沒有時間帶他的孩子嗎?
“小姨,生孩子的事要順其自然,不能急。”溫智帆解釋道。
“智帆,你老實告訴我,是不是丹彤不想要?”左易楚問道,顔丹彤的工作性質不同,爲了自己的事業,爲了自己的身材,不想要孩子也正常。
“小姨。”溫智帆很是無奈,小姨太閑了,關心起他生孩子的事了,比老太太還操心。
“要不,我去跟丹彤說說,沒準我的話丹彤能聽進去。”左易楚有信心,憑她三寸不爛之舌,一定能說服顔丹彤同意要孩子。
“小姨,不是,我跟丹彤都想要,隻是懷不上,我們也沒辦法。”溫智帆随口找個理由,他們努力了,卻懷不上,這不是他們的錯,以爲左易楚會理解,沒想到弄巧成拙了。
“懷不上就去看醫生,我也可以去幫你們弄些偏方,保證很靈驗。”左易楚保證道。
溫智帆倒吸了一口氣,偏方都想到了。“小姨,不用麻煩了,我們生孩子的事,順其自然就好,不用操心。”
“我能不操心嗎?你媽肯定也很着急。”左易楚猶豫了一下,又說道:“智帆,你老實告訴我,你們夫妻是不是有了隔閡,是不是在鬧矛盾?”
“小姨,别害擔心,沒有的事,我們夫妻感情很好。”溫智帆笑了笑。
“感情好還分房睡?”左易楚直言不諱,他們在家住的時間很少,但是心細的左易楚還是發現了,他們分房睡,房子大了,房間多了,還是很苦惱,鬧個矛盾就分房睡,若是每個人隻有一間房,根本不會出現在種情況。
溫智帆徹底被打敗了,真想告訴左易楚實情,這時左易楚的電話響起,溫智帆頓時松了口氣,這個電話救了他,趁左易楚去接電話,溫智帆去廚房。
“表哥,你來廚房做什麽?”倪樂意問道。
“樂意,等一會兒小姨問起我們,你就告訴她,我跟你表嫂出去看電影了。”溫智帆說道,一邊說,一邊解下顔丹彤身上的圍裙。
“怎麽回事?”顔丹彤莫明其妙,溫智帆又不說清楚,進來就解她身上的圍裙。
“我也要去。”倪樂意說道,他們去看電影,這裏交給她一個人收拾,她很有意見。
“我跟你表嫂去看電影,你去做什麽?當電燈泡嗎?”溫智帆質問道,倪樂意果斷的放棄了,不去當他們的電燈泡了,還是乖乖在這裏洗碗。
溫智帆拉着顔丹彤朝玄門關跑去,催促顔丹彤換鞋,溫智帆換好鞋取下顔丹彤挂在一邊的包包,直到出了門,溫智帆才松了口氣。
“怎麽回事?”顔丹彤忍不住又問道。
“等一下告訴你,目前最重要的事是逃之夭夭。”溫智帆說道,推着顔丹彤朝停車的方向走去,看他這麽着急,顔丹彤滿腹狐疑,卻沒多問。
他們剛準備上車,左易楚追了出來,問道:“智帆,這麽晚了,你們要去哪兒?”
“去看電影,小姨,不用等我們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聞言,左易楚沒阻止他們,看電影也是維持夫妻感情的調和劑。“好,開車慢點,玩開心點。”
溫智帆開着車揚塵而去,倪爸爸走了出來,手搭在左易楚肩上。“你這是幹什麽?”
“我在幹好事,他們若是因此懷孕了,大姐還在感謝我。”左易楚自豪的說道。
“你比誰都清楚,生孩子的事,隻能順其自然,你越是逼他們,他們會有壓力,更不容易懷上孩子。”倪爸爸說道。
“我不逼他們,他們能抓緊時間嗎?”左易楚推開倪爸爸,朝屋子裏走去,倪爸爸無奈的搖頭,關上門跟在左易楚身後,把人都給逼走了,她還有成就感。
她難到看不出來,智帆他們是落荒而逃,他們是不是去看電影,誰都不清楚,她還真以爲他們是去電影。
“能說什麽事了吧?”顔丹彤問道。
“小姨催我們生孩子。”溫智帆睨了一眼顔丹彤,聞言,顔丹彤果斷的默了,逃之夭夭是明智的選擇。
良久,顔丹彤有些擔心的問道:“我們這樣,小姨不會生氣嗎?”
“不會,小姨以爲我們真是去看電影。”溫智帆很有把握的說道,小姨生誰的氣,都不會生他的氣,溫智帆有這個信心,如果是他們家老太太逼他,他還會反駁幾句,不生就是不生,你能奈我何,可是,是小姨,他不敢反駁小姨的話。
“你跟小姨比跟你媽親。”顔丹彤忍不住說道。
“當然,我是小姨帶大的,我跟小姨的感情很好,比跟老太太的感情還要好。”溫智帆說道,父親死得早,丢下溫氏,媽要管理溫氏,自然沒時間跟精力照顧他,他就被送到小姨家了。
“我很羨慕你。”顔丹彤笑了笑,他有小姨,小姨可以照顧他,她沒有小姨,媽自殺後,她跟父親反目,沒有人能像媽媽一樣照顧她,她隻能自己照顧自己。
溫智帆有媽媽,還有小姨,媽媽沒時間照顧他,小姨照顧他,顔丹彤很羨慕他。
顔丹彤的情況,溫智帆是知道的,失去媽媽的孩子有多苦,溫智帆無法體會,他雖在小姨家長大,但是他并沒失去媽媽。
“憑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,丹彤,其實你很厲害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我是被逼的,沒有人能給我靠,我隻能靠自己。”顔丹彤無奈的說道,能懦弱,誰又願意堅強呢?若非被逼無奈,她也不願意這樣,她也想從小到大在父母的叮囑中長大,有個美好的童年。
“靠山山倒,靠人人跑,隻有靠自己才是永恒。”溫智帆說道,小時候靠父母天經地義,長大後靠自己才有出息,顔丹彤的命不好,父親背叛,母親個性太強,接受不了父親背叛,義無反顧選擇了自殺,她用這種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活,她是一走了之了,丢下一個女兒,在女兒心裏造成了陰影。
愛情也不順利,愛上一個渣男,被傷得體無完膚。
顔丹彤笑了笑,結束這個話題,轉移話題。“我們去哪兒?”
“你想去哪兒?”溫智帆反問道。
“我想去山頂看看夜景。”顔丹彤說道,她很想去山頂看夜景,告訴了孫煜很多次,孫煜每次都說他忙,沒時間陪她去山頂,有時候答應她,也隻是在敷衍,一次也沒帶她去過。
“好,我們就去山頂看夜景。”溫智帆溫和一笑,清越的聲音無比的悅耳,在前面路口調頭。
“我看還是算了,你明天還要上班。”顔丹彤說道,溫智帆的工作性質,是不容許他打瞌睡,兩條人命在他手中,容不得一點失誤,她可不想因爲自己而影響他的工作。
明天不是星期天,他們都要上班。
“沒關系。”溫智帆說道,看她眼神裏滿是期待,溫智帆不忍心讓她失望。
溫智帆都這麽說了,顔丹彤也不再多說,很期待到山頂,不能跟孫煜去山頂,跟溫智帆去也不差,隻是有些遺憾,畢竟,她不愛溫智帆,她愛的人是孫煜,孫煜是将她傷得體無完膚,可她是真心愛孫煜,現在,她決定不愛了,她心裏也清楚,愛情并非說不愛就不愛了,她愛了孫煜這麽多年,對孫煜的愛已經根深蒂固了,想要将對孫煜的愛完全清除,是需要時間的。
想到孫煜的話,她不相信孫煜愛上了顔子悠,見利用不了她了,孫煜就想利用顔子悠,顔丹彤暫時還想不通,孫煜爲什麽要利用顔子悠,顔氏已經不在大伯手中了,而是在大哥手中,利用顔子悠能達到他的什麽目的?
如果孫煜真想讓顔氏助他,找顔子悠是找錯了人,他應該去找顔曉曉,顔丹彤猛的一震,她在胡思亂想什麽,曉曉跟子悠完全不一樣。
溫智帆見顔丹彤失神,忍不住問道:“你在想什麽?”
“想……”孫煜兩個字,顔丹彤差點脫口而出,看了溫智帆一眼,擡手将一縷發絲掠到耳後,搖了搖頭,說道:“沒想什麽。”
見她不願意說,溫智帆也沒逼她,她願意告訴他,他就聽,她不願意告訴他,他也不勉強。
醫院,倪樂卉陪安琪兒來醫院看顔子悠,顔堯舜自然要保駕護航。
電梯口,安琪兒出了電梯,停下腳步,站在電梯口有些猶豫。
“怎麽了?”倪樂卉關心的問道。
“哼!”顔堯舜冷哼一聲,他很不高興,先是同意安琪兒去溫家,現在陪安琪兒來醫院看顔子悠,顔堯舜很是有意見,别說顔子悠隻是出了車禍,就是顔子悠死了,他也不會關心。
“我害怕。”安琪兒望着倪樂卉,不知爲何,她突然害怕起來,決定來看顔子悠,真是錯了嗎?聽到顔子悠出車禍,她莫明其妙就想來看看,是關心,還是看笑話,安琪兒自己都不清楚。
“誰逼你來了嗎?”顔堯舜冷眸一掃,聽到安琪兒這話,他不生氣才怪,要來的人是她,現在她又望而卻步,她真以爲他們很閑嗎?就因她懷孕,他們就要順着她嗎?
“你能少說一句嗎?”倪樂卉瞪了顔堯舜一眼。
“我們走。”顔堯舜拉住倪樂卉的手,準備拉着倪樂卉離開。
“倪姐。”安琪兒拉住倪樂卉另一隻手,可憐兮兮的望着倪樂卉,顔堯舜把倪樂卉帶走了,她怎麽辦?
倪樂卉在她都害怕,倪樂卉走了,她豈不更害怕。
“放手。”顔堯舜目光如冰,居然敢跟他搶他的女人,簡直是找死,哪怕那人是女人。
“行了。”倪樂卉掰開顔堯舜握住她手腕的手,反握住安琪兒的手,拍了拍她的手背,柔聲說道:“别勉強自己,不想去,我們就送你回顔家。”
“可我想去看看。”安琪兒一臉爲難的樣子,是沒人逼她,她是在自己逼自己。
“你想去看什麽?”倪樂卉問道,顔子悠的情況,她比誰都清楚,她也如實告訴了安琪兒,該知道的,安琪兒已經知道了,她不明白,安琪兒爲什麽還要堅持要來醫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