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這是善意的欺騙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是欺騙了倪樂卉,他并不否認,是什麽就是什麽。
“惡意的也好,善意的也罷,欺騙就是欺騙。”溫智帆看着顔堯舜,在怪顔堯舜嗎?沒有,完全沒有責怪顔堯舜的意思,反而有些感激他,不是誰都能義無反顧從他手中接下這個燙手的山芋。
他正在犯愁,能瞞着樂卉一時,還能瞞着樂卉一世嗎?
“你呢?隐瞞就不是欺騙嗎?”顔堯舜反問道,在這件事情上,他是欺負了倪樂卉,但是他問心無愧,這是最好的選擇,這對倪樂卉好,對雙兒也是好的歸宿,如果給不了雙兒一個幸福的家庭,他也不會出此下策。
他并非嫌棄雙兒,他有錢,無論倪樂卉想要收養多少個孩子,他都能滿足,雙兒的母親在臨死之前交待過倪樂卉,他不想倪樂卉爲了一句承諾而糾結。
“那對夫妻可靠嗎?”溫智帆問道,争辯對與錯,完全沒有意義。
“當然,他們是中國華裔,又沒有孩子,他們又很喜歡孩子,他們聽了雙兒的遭遇都很同情雙兒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辦事絕對放心,他不可能将雙兒送到一個惡劣的家庭裏去受苦,給不了雙兒好的生活環境,給不了雙兒一個美好的未來,他也不會瞞着倪樂卉做出這樣的決定。
“同情不是愛。”溫智帆說道,光是同情遠遠不夠。
“他們還沒見過雙兒,想要他們喜歡上雙兒,你覺得現實嗎?”顔堯舜問道,凡事都要先磨合磨合,他也要先觀察一段時間,确定他們會真的對雙兒好,視雙兒如己出,他才放心讓他們帶走雙兒,倪樂卉對雙兒有責任,他是倪樂卉的丈夫,雙兒也是他的責任。
溫智帆默了,如果顔堯舜斬釘截鐵說出肯定的話,他反而會懷疑,顔堯舜的話,他很滿意。
“謝謝。”溫智帆伸出手,無論如何,他都要跟顔堯舜說聲謝謝,在雙兒的事情上,顔堯舜費心了,一年前,他便查出結果,卻不知如何告訴倪樂卉,他很是糾結,顔堯舜幫他解決了,這對雙兒來說也許是最好的歸宿。
顔堯舜看着溫智帆伸出來的手,并沒有跟他握手,而是冷眼看着溫智帆,冷哼一聲,說道:“我不是在幫你,我是在幫我老婆。”
不是在幫他,不需要他的謝謝。
“我知道。”溫智帆并不覺得尴尬,他沒那麽強的魅力,在這世上,估計除了倪樂卉,沒有人可以讓顔堯舜絞盡腦汁。
雙兒的手術很成功,倪樂卉一個勁跟強尼說謝謝,弄得強尼都不好意思,倪樂卉要請強尼吃飯,強尼當然不會拒絕,可他不想去外面吃,他想吃家常便飯,倪樂卉有些爲難,她做的飯菜涵函都不願意吃,可強尼幫了她一個大幫,強尼的要求,她一定要滿足。
于是乎,倪樂卉拿出手機給左易楚打電話,聽完倪樂卉的話,左易楚劈頭蓋臉罵了倪樂卉一頓,她是存心的嗎?先打電話來說不回家吃飯了,現在又打電話說他們要回家吃飯了,如果說他們不是故意在整她,誰相信?
“嫂子,這麽晚了,别麻煩了,我們改天。”強尼說道,左易楚罵倪樂卉的話,他們都聽到了,這個時候給伯母打電話,不生氣才怪,尤其還是事先他們就給左易楚打電話叫她别忙了,他們不回家吃飯了,叫左易楚别準備了,左易楚聽了倪樂卉的話,真沒準備,都這麽晚了,又打電話給她,叫她準備飯菜,左易楚喜歡吃新鮮的菜,每天都是一早去菜市場賣,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準備飯菜,沒有食材,她上哪兒準備去。
“好改天。”倪樂卉立刻同意,把電話給挂了,她以爲媽把食材都買好了,沒想到媽什麽都沒買,沒跟媽生活在一起,對媽的一些習慣,倪樂卉還是忽略了。
溫智帆忍不住在一邊笑出聲,顔丹彤看着溫智帆,拉了拉他的衣領,他要不要笑得這麽明顯?
“剩下的交給醫生跟護士,我們就分道揚镳,各回各家,各找各媽。”強尼說道,他剛下飛機,顔堯舜就把他拉到醫院做手術,完全不給他喘氣的時候,他的肚子是有點餓,但是,目前他隻想好好睡一覺,睡飽了再想辦法弄點吃的。“顔堯舜,我住哪兒?”
“給。”顔堯舜把兩把鑰匙丢給強尼,一把是車鑰匙,一把是一套公寓的鑰匙。
“老規矩,我喜歡。”強尼很滿意顔堯舜的安排,揮了揮手,走得潇灑。
倪樂卉想問強尼一些注意事項,顔堯舜拉住倪樂卉,不讓她問,倪樂卉挑眉,不解的望着顔堯舜。
“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,強尼是不會離開。”顔堯舜說道,強尼離開醫院,足以證明手術很成功,也不會有什麽變化,交給其他醫生就行了。
倪樂卉默了,這就是她跟強尼的區别,病人沒脫離危險,她是不會離開,她要确定病人沒有危險後,她才放心離開,強尼的醫術高明,自信也強,倪樂卉相信自己的醫術,可沒強尼那麽自信,畢竟,他們之間的醫術是有區别的。
“我跟丹彤先走了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沒人留你。”倪樂卉沒好氣的瞪了溫智帆一眼。
溫智帆笑了笑,拉着顔丹彤離開。
倪樂卉想要留下來陪着雙兒,想等雙兒醒來,她才能放心,顔堯舜自然不會放任她。
車上,倪樂卉問顔堯舜雙兒姑姑的情況,顔堯舜如實叙說,倪樂卉問得很直接。“可靠嗎?”
“我并沒告訴他們,雙兒的父母給她留了一筆錢,你要是不放心,這筆錢可以等雙兒成年後給雙兒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他們能同意嗎?”倪樂卉問道,如果雙兒的父母什麽都沒給雙兒留下,她不會這般小心謹慎,可是雙兒的父母給雙兒留下一筆錢,她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爲了那筆錢而來,她對雙兒有責任,她可不想因爲自己下錯了決定而害了雙兒。
“他們是爲雙兒而來,并非爲雙兒的錢而來。”顔堯舜睨了倪樂卉一眼。
“可是……”倪樂卉還是不放心。
“樂卉,你相信我嗎?”顔堯舜打斷倪樂卉的話問道。
“當然相信。”倪樂卉點頭,她不相信顔堯舜,還能相信誰呢?
“這事交給我,我向你保證,絕對不會讓雙兒受到任何的委屈。”顔堯舜保證道,隻要他保證,她才能放心。
倪樂卉咬了咬下唇,她能說不嗎?不能,她把雙兒的事告訴顔堯舜,讓顔堯舜幫忙找人的時候,雙兒的事顔堯舜就參與進來了,她要信任顔堯舜,否則會傷顔堯舜的心。
見倪樂卉點頭,顔堯舜笑了笑,說道:“雙兒的事你就别操心了,我保證會處理好。”
顔堯舜都這麽說了,她還能多說什麽,看着車窗外面,t市的夜景真美。
“顔堯舜,我們這是去哪兒?”倪樂卉忍不住問道,這條路不是回顔家,也不是回他的别墅,更不是回她那個小家。
“回溫家。”顔堯舜回答道。
“回溫家?”倪樂卉嘴角抽了抽,問道:“爲什麽?”
“我可不想爸媽誤解我們。”顔堯舜回答道,左易楚罵倪樂卉的話,顔堯舜聽得很清楚,她的父母來t市,按理說他們的住處應該由他來安排,他自認給他們安排得很好,可惜,他們拒絕了,不願意順從他的安排,硬是要住在溫家,他們是何意,顔堯舜心裏清楚,他也尊重他們的決定。
他越是有錢,他們越要提醒他,倪樂卉嫁給他,根本不是看中他的錢,而是他這個人,他們也不會因爲他有錢而順從他的安排,或是對他有顧及。
“我媽不會誤解你,她隻會誤解我。”倪樂卉說道,如果剛剛那通電話是顔堯舜打的,結果将會不一樣。
“今晚住溫家,絕對是個明智的決定。”顔堯舜說道,其實,對倪樂卉來說,住什麽地方都一樣,顔堯舜要去溫家住,她也沒意見,隻是,她别想回家就睡覺了,媽肯定要給她上教育課,爸也要拉着她聊天,說不定樂意還要與她同床共枕。
“你确定嗎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确定。”顔堯舜點頭。
“好吧。”倪樂卉笑了笑,并沒告訴顔堯舜,他這個決定會有什麽後果,畢竟,他們是她的爸媽妹妹,不是顔堯舜的,他不了解他們也正常。
事實證明,倪樂卉是對的,顔堯舜真嘗試到了後悔的滋味,來到溫家,顔堯舜才發覺,溫智帆跟顔丹彤沒回溫家,爸媽也沒睡,見他們回來,左易楚先是一愣,随即問他們有沒有吃飯,倪樂卉搖頭,左易楚去給他們弄點吃的,倪樂卉跟倪樂意在聊天,倪爸爸跟顔堯舜聊天。
左易楚的速度很快,給他們下了兩碗面條,因爲太餓,兩人都吃光了,看到他們吃光了,左易楚心情也好了。
左易楚問倪樂卉發生了什麽事,倪樂卉把事情的經過跟左易楚說了一遍,聽完後,左易楚果斷的決定,明天讓倪樂卉把強尼帶來家裏,她要好好招待強尼。
倪樂卉不确定強尼明明有沒有事,又這麽晚了,她又不好意思給強尼打電話問一下,左易楚又是急性子,早點決定,她好早起去市場買菜。
“媽,都這麽晚了,明天再說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不晚。”左易楚說道。
“媽,強尼累了,我不想打擾他。”倪樂卉解釋道,她也沒強尼的電話,隻有顔堯舜才有。
“那好,明天再說。”左易楚雖是急性子,卻也善解人意。
倪爸爸跟顔堯舜下棋,兩人下得很晚,左易楚回房睡覺,倪樂卉陪着他們,一個是她的父親,一個是她的老公,她要看他們下棋,生怕顔堯舜被倪爸爸欺負了,倪爸爸的精神很充沛,下一個晚上,他也沒問題,好不容易棋逢對手,顔堯舜又這麽年輕,倪爸爸當然更起勁了,不放顔堯舜離開。
“樂卉,你回房休息。”顔堯舜不忍心倪樂卉陪他們,倪樂卉坐在他面前打哈欠,他看着心疼。
“對,樂卉,你去睡吧。”倪爸爸也附意道。
倪樂卉翻白眼,明天再下不行嗎?不想掃爸爸的興,看着顔堯舜,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,才起身離開。
“姐,等等我,我今晚要跟你睡。”倪樂意也站了起來,聽到倪樂意這話,顔堯舜的臉色一點也不佳,他要跟倪樂卉睡覺。
礙于倪樂意是倪樂卉的妹妹,他敢怒不敢言,倪樂卉卻笑了,她提醒過顔堯舜,是顔堯舜自己不聽,這可不能怪她。
面對倪樂意的熱情,倪樂卉自然不會拒絕,跟倪樂意去她的房間,倪樂卉的房間要留給顔堯舜。
“樂意,你姐明天要上班,你們可不能聊太久。”倪爸爸叮囑道。
“知道了爸,就知道你心疼姐,還說自己不偏心。”倪樂意朝倪爸爸吐了吐舌頭。
“我本來就不偏心。”倪爸爸說道,倪樂卉從來沒說他偏心過,倪樂意總是說他偏心,倪樂意從小就跟他們一起住,現在也是,倪樂卉一個人在t市,他們一家人在巴黎,對倪樂卉這個女兒,倪爸爸自然很上心。
兩個女兒走後,倪爸爸繼續跟顔堯舜下棋。
倪樂卉調好鬧鍾,她跟貝拉請了假,她要去醫院看雙兒,下樓見顔堯舜跟倪爸爸還在下棋,倪樂卉目光閃了閃,來到兩人面前,質問道:“你們該不會下了一夜吧?”
“你有意見嗎?”倪爸爸問道,瞧瞧這女兒臉上是什麽表情,這也太誇張了點。
“爸,你怎麽能這樣,他還要上班。”倪樂卉有些不高興了。
“沒關系,我的身體好。”顔堯舜解釋道,倪樂卉瞪了他一眼。
“這不能怪我,是他自己說沒問題的。”倪爸爸見女兒真生氣了,他問過顔堯舜,是顔堯舜說沒關系,他們才繼續,隻是沒想到,這一下就天亮了。
“難得棋逢對手,你爸也難得這麽瘋狂,你這個當女兒的,怎麽就能體諒體諒呢?”左易楚聽到倪樂卉在訓斥倪爸爸,忍不住從廚房裏出來。
“媽,爸還是年輕力壯的時候嗎?你這樣縱容他,會……”
“會什麽?”左易楚打斷倪樂卉的話,斥喝道:“大清早的,說話注意一點。”
“媽。”倪樂卉很是無奈,反駁道:“你縱容你的老公,我還心疼我的老公。”
這句話聽進顔堯舜耳中,那是相當的悅耳。
請強尼來家吃飯,推遲了,反正今天不行,吃了早飯,倪樂卉不讓顔堯舜開車,昨晚沒睡覺,倪樂卉擔心他疲勞駕駛。
“今晚别回溫家了,你在公司的時候,如果沒什麽事,你就睡一會兒。”倪樂卉叮囑道。
“好。”顔堯舜笑着點頭,被人關心,感覺真好。
倪樂卉把顔堯舜送去顔氏,她開車去醫院,雙兒的情況很好,恢複的也快,倪樂卉這下徹底放心了,接下來就是等。
倪樂卉在醫院陪着雙兒,直到算準顔堯舜下班時間,倪樂卉跟離開醫院,開車去顔氏接顔堯舜,她沒上去,而是坐在車裏等,顔堯舜沒讓她等多久,幾分鍾就下來了。
“去商場。”顔堯舜對倪樂卉說道。
“你要買衣服嗎?”倪樂卉好奇的問道。
“有個飯局,我想帶你去。”顔堯舜說道,若是以前,像這樣的飯局,他不會親自參加,他會安排讓向路去,他的名聲大振,可沒人見過他,沒多少人認識他,無論是什麽場合,他都不輕易出席。
并非玩什麽神秘,而是他不喜歡,他不會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。
自從上次參加了李汐舉辦的舞會後,他想把倪樂卉介紹給别人,他想要所有人都知道,倪樂卉是他顔堯舜的老婆。
誰要是敢打他老婆的主意,滅。
“很重要的飯局嗎?”倪樂卉問道,還要帶他去商場買衣服,倪樂卉打量着自己,這身衣服是有些休閑,不太适合去飯局。
“如果你不願意,我們可以不去。”顔堯舜摸了摸她的頭,倪樂卉望着他。
倪樂卉是不想去,可是她也不想因自己的任性而影響他的公司,他願意帶她去一些重要場合,她很高興,高興的同時也擔心,他要把她拉入他的生活圈子,得知他的身份後,今天這種局面在她意料之中,倪樂卉深吸一口氣。“有好吃的,爲什麽不去?”
倪樂卉以爲顔堯舜會給她挑禮服,沒想到隻是一條裙子,适合她的款式,适合她的顔色。
“怎麽樣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完美。”顔堯舜起身,把卡給工作人員,工作人員自然很高興,高高興興的拿着卡去收銀台結賬,然後把卡還給顔堯舜。
走出商場,由顔堯舜開車。
鍾少見顔子悠捂住肚子,赫然一驚,急着問道:“子悠,你怎麽了?”
“我肚子疼。”顔子悠緊蹙着眉頭,痛苦的申吟一聲。
“怎麽會突然肚子痛?是不是吃壞東西了?子悠,我不是提醒過你嗎?這個飯局對我來說很重要,我好不容易說服了父親,這是一個讓所有人認可我的機會,我要告訴所有人,我鍾少并不是纨绔子弟,我也有能力。”鍾少很不高興的說道。
顔子悠不想讓他失望,也不想破壞他的計劃,強忍着痛,揚起一抹笑。“我沒亂吃東西,我肚子痛是因爲……”
鍾少頓時明白了,她每月生理期來了都會腹痛,至于她的生理期是什麽時候,他也不清楚,她說是,那便是。
這并非人爲,鍾少也不能再怪她,是他沒挑選好時間,他能左右得了時間,她卻左右不了她生理期的時間。
“算了,我送你回家。”鍾少說道,還好他準備了備用,顔子悠幫不了他的忙,他可以找别人幫忙,他鍾少可不是非她顔子悠不可。
“不行。”顔子悠拒絕,有氣無力的搖頭,對駕駛座上的鍾少軟綿綿的說:“我不能回家,我要幫你,正如你所說,這是你的機會,你爲了這個機會做出了什麽樣的努力,我比誰都明白,我可不想因爲我而毀了你的計劃。”
她要當他的賢内助,可不是拖後腿的無能女人,參加飯局可是她的強項,他們給她高級交際花的稱呼,可不是當假的。
“你肚子痛,我不會勉強你,機會可以再有,如果讓我從機會與你之間選擇,我隻會義無反顧的選擇你。”鍾少擔憂的看着一臉痛苦的顔子悠,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。
她不能參加,他有備用,當然,他準備的備用不如她,她可是顔家小姐,這個身份就會給他帶來好處。
若是強行逼着她參加,她會鬧情緒,能退爲進,這是她自願的,他可沒逼她,她休想在他面前鬧情緒。
“機不可失,失不再來,鍾少,這個機會我們一定要把握好,如果這件事情你若是辦成了,所有人都會對你另眼相看,我媽沒準還會重新接受你。”顔子悠咬着紅唇閉着眸,微微喘息着低喃,她的肚子是很痛,可是,爲了他,爲了他們的幸福将來,她能忍,不能忍也一定要忍。
“子悠,你不舒服,我很擔心。”鍾少故意拔高音量不贊同的叫道。
“放心,隻是生理期,我什麽大風大浪不面對過,不會敗給生理期,不用擔心我,我完全ok。”顔子悠軟語的調,睜開眼睛看着鍾少,見他爲自己擔憂,顔子悠很感動,這樣就足夠了,又說:“鍾少,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,我可以向你保證,絕對不問題,不然這樣,如果真痛得忍不住了,我就去休息一會兒,其實,你不需要這麽擔心我,生理期忍忍就過去了。”
鍾少狠狠蹙眉,看見顔子悠雙手摁住小腹,看着她明明就很痛苦卻強裝沒事的樣子,身爲男朋友的他不該心疼嗎?爲什麽他還在算計她呢?
鍾少深吸口氣,猶豫了一下,還是忍不住問道:“子悠,你可知出席這樣的飯局會有什麽後果嗎?你需要做些什麽嗎?”
顔子悠沉默,低着頭,看着自己的眼尖,她豈會不知道,不單單隻是陪領導吃吃飯,喝喝酒,必要時還要陪睡。
“爲了你,我願意。”顔子悠深吸一口氣,反正她也不是什麽貞潔烈女,爲了自己愛的人,她願意犧牲自己的身體。
“可是我不願意,你是我的女人,我想要娶爲妻的女人。”鍾少握住顔子悠的手,深情的看着顔子悠,在他這樣的目光下,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妥協。
顔子悠愣了一下,有些意外的看着鍾少,這樣的話,鍾少從不曾對她說過,說不感動,那是假的,顔子悠笑着問道:“你會嫌棄我嗎?”
“嫌棄?你怎麽會這麽問?”鍾少反問道。
“假如,我是說假如,我的身體不隻你一個男人,你會嫌棄我嗎?”顔子悠問道。
“當然不會,我愛的是你這個人,可不是你的身體。”鍾少說道,顔子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,他就發現自己不是他的第一個男人,對此,他心裏多多少少還有些不痛快,她也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,他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正常,像他們這種世家的子女,有幾個是守身如玉。
“鍾少,有你這話,我就放心了,開車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子悠。”鍾少猶豫。
“隻要你不嫌棄我,爲了你,我願意犧牲一切。”顔子悠語氣很堅定。
鍾少等得就是她這句話,微不可見的揚起嘴角,眼中有一閃而過的詭谲,車停在了酒店的門前,爲了避嫌,鍾少先下車,顔子悠坐在車内,鍾少叫她等着,他會派人來接她。
顔子悠等在車中,有些坐立不安,她的生理期并沒來,至于她的肚子爲什麽痛,她也不清楚,一時一時的痛,現在有些好點了,顔子悠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……
顔子悠深吸一口氣,應該不會。
鍾少派來的人,站在酒店門口,故作焦急的頻頻看手表,見到顔子悠的車,立刻快步走上前來,顔子悠看着來人,她見過此人,搖下車窗就迎來那人的抱怨:“你怎麽現在才來?總經理已經等你很久了,急死人了,還坐在車裏做什麽?還不快點下車。”
顔子悠虛弱的靠在車窗邊,看着那人有氣無力的問道:“你是?”
她隻見過,卻并不認識此人。
“我是總裁助理,總裁特派來支援總經理,你可以叫我劉助理。”劉助理說道。
“劉助理,真是對不起,我來晚了,路上有點堵車。”顔子悠也很配合的解釋道,她不明白鍾少這麽做的目的,鍾少既然這麽做,她當然會配合。
“行了,别再找理由了,快跟我走。”劉助理說完,拉着顔子悠火急火燎的往酒店裏走,顔子悠隻得快步跟上。
倪樂卉正巧從車上下來,望着顔子悠的身影,忍不住問道:“顔堯舜,那個女人好像是顔子悠。”
“是她。”顔堯舜看了一眼,很肯定說道。
“除了你,顔家人也要來嗎?”倪樂卉忍不住問道,她還以爲隻有她跟顔堯舜會來,沒想到顔家人也會來,這到底是怎麽樣一個飯局呢?能讓顔家人都出馬。
“應該不會。”顔堯舜搖頭,齊宛海再怎麽見縫插針也不會來這裏,她來這裏做什麽呢?
“可顔子悠來了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不一定是一處。”顔堯舜說道,沒準顔子悠是想重操舊業。“走吧。”
在這個點上,又在同一個地方,會不是一處嗎?倪樂卉有些不解。
跟着顔堯舜走向電梯,電梯直上四樓,倪樂卉跟着顔堯舜來到一間豪華大包,推開門,倪樂卉看清楚裏面的人,頓時松了口氣,顔堯舜說是飯局,她還以爲跟一群陌生人吃飯,沒想到都是顔堯舜的朋友。
明豔也在,倪樂卉低聲問道:“這是飯局嗎?”
“不是嗎?”顔堯舜反問道,倪樂卉果斷的默了,這明明是聚會。
“樂卉,過來。”明豔朝倪樂卉招手,倪樂卉準備走向明豔,顔堯舜拉住她,待所有人叫了倪樂卉一聲嫂子,顔堯舜才放倪樂卉去找明豔,他的女人,這些人必需尊重。
“明姐。”倪樂卉坐到明豔旁邊,環視了下四周,并沒找到聶傑洋的身影,這樣的聚會,聶傑洋怎麽可能缺席。
“你在找人嗎?”明豔問道,給倪樂卉倒了一杯果汁,顔堯舜特意交待過,不許給倪樂卉倒酒,隻許給倪樂卉倒果汁,本來顔堯舜是不許大家喝酒,隻許喝果汁,果斷的被拍飛了,他們聚會什麽時候少了酒,喝果汁若是傳出去了,會笑掉别人的大牙。
“聶傑洋呢?”倪樂卉忍不住問道,她的确是在找聶傑洋的身影,想到聶傑洋跟慕茗若,倪樂卉有些擔憂。
“别管那小子,現在指不定還在……”
“明姐,你這就不對了,我不就是遲到了一下嗎?”聶傑洋推門而進,其實,他根本沒聽到明豔的話,每次他最後一個出場,明姐都在抱怨他,尤其是顔堯舜都到了,他還沒到的時候,明豔抱怨得更明顯了。
“聶少,你可算是來了。”有人說道。
“聶少,你什麽時候又換女伴了?看樣子應該還沒成年,聶少,你口味真重,連幼童都下得了手。”有人起哄開黃腔。
“滾一邊去,什麽叫幼童?人家茗若可是大學生。”聶傑洋瞪了那人一眼,把慕茗若護在懷中。“茗若,别理會他們,他們就是這德性,見不得我好。”
“冤枉。”有人大叫冤枉。
“茗若,走,我帶你去認識一下該認識的人。”聶傑洋摟着膽怯的慕茗若說道,顯然慕茗若沒參加過一種聚會,膽子很小,不敢招呼人。
聶傑洋隻把慕茗若介紹給在場的女人,帶她來到倪樂卉跟明豔面前,讓她坐在倪樂卉身邊。“茗若,她是明豔,你叫她明姐就行了,她是倪樂卉,你們見過,又住在一棟樓,叫她倪姐。”
“明姐,倪姐。”慕茗若乖乖的叫着她們,在倪樂卉面前,她擡不起頭,想到倪樂卉在電梯裏撞見她跟聶傑洋做的事,慕茗若就不敢看倪樂卉。
“你做了什麽?她這麽怕你。”明豔忍不住問道。
“撞見她跟聶傑洋在電梯裏上演少兒不宜的節目。”倪樂卉低聲回答,她說得很含蓄,聲音也刻意放低了,可慕茗若還是聽到了,害得她臉頰通紅。
“嫂子,不帶你這樣的。”聶傑洋哇哇抗議。
“你們做得出來,還不許我說嗎?況且,又不是我主動說的,是明姐問我,我才說的。”倪樂卉很無辜的看着聶傑洋,剛開始她見到他們有些不習慣,漸漸地她習慣了,這是聶傑洋跟慕茗若的事,她又不是慕茗若的長輩,也不是聶傑洋的長輩,她沒資格。
聶傑洋默了,他錯了行嗎?
聶傑洋本想把慕茗若交給倪樂卉,在場所有人,他覺得倪樂卉最靠譜,他隻放心将茗若交給倪樂卉,卻沒想到倪樂卉也不靠譜。
聶傑洋不後悔把慕茗若帶來,他對慕茗若是認真的,從來沒這麽認真過。
“小聶。”明豔起身,朝門口走去,聶傑洋望着明豔,看着她打開門走出去,他深知明豔有話要對他說,明豔雖讓他們叫她明姐,可明豔畢竟是長輩。
“嫂子,我把茗若交給你了。”聶傑洋說道。
“放心,我不會欺負她。”倪樂卉點頭保證道,她也看出來了,明豔有話要對聶傑洋說道。
“謝謝嫂子。”聶傑洋笑了,把慕茗若交給倪樂卉,慕茗若害怕,抓着聶傑洋的手不肯放,可憐兮兮的望着聶傑洋。
“茗若,你放心,嫂子不會欺負你。”聶傑洋保證道。
倪樂卉給慕茗若倒了杯果汁,保證道:“我們住在一棟樓,我不會欺負你。”
得到倪樂卉的保證,慕茗若還是不放心,可她又不想讓聶傑洋生氣,心不甘,情不願的放開聶傑洋。
聶傑洋在慕茗若額頭上落下一吻,才走出包廂,倪樂卉靠近慕茗若,問道:“你跟聶傑洋的事,你哥知道嗎?”
慕茗若臉色一變,蒼白的望着倪樂卉,膽怯的搖頭。“不知道。”
“你不打算告訴他嗎?”倪樂卉又問道。
“我愛聶大哥。”慕茗若說道。
“你還小,懂什麽是愛嗎?你确定你是愛聶傑洋,而不是感恩或是崇拜?”倪樂卉咄咄逼人的問道,慕茗若畢竟還好,談戀愛可以,可是找聶傑洋這樣的情場老手,又比慕茗若大許多,最後如果他們走上分手這條道路,受傷的隻會是慕茗若,聶傑洋可以潇灑的好聚好散,慕茗若能做到嗎?
慕茗若沉默,良久看着倪樂卉問道:“你們不是朋友嗎?”
倪樂卉愣了一下,沒想到慕茗若會這麽反問她,這不是在轉移話題,慕茗若是想要告訴她,她是聶傑洋的朋友,爲什麽不幫聶傑洋說話。“他是我老公的朋友。”
如果不是顔堯舜,她跟聶傑洋完全沒任何交集。
“你老公适合你嗎?”慕茗若問道。
聞言,倪樂卉嘴角抽了抽,這就是多管閑事的下場嗎?“我們都是成年人,我們年紀也相仿。”
不像他們,他們的年紀相信懸殊,雖說在愛情面前,年齡不是問題,身高不是距離,可是,倪樂卉還是覺得……倪樂卉搖了搖頭,她在瞎操心什麽,人家顯然不領她的情。
“算了,你當我什麽也沒說。”倪樂卉妥協了,現在的小孩子,真是一個比一個難纏。
“你生氣了?”慕茗若小心翼翼的問道。
倪樂卉搖頭,說道:“我沒那麽小氣,再說,我有什麽好生氣的。”
另一廂,劉助理帶着顔子悠站在門口,并沒有立刻推門而進。
“劉助理,怎麽了?”顔子悠好氣的問道。
“等一會兒。”劉助理說道,人是帶到了,可他卻不敢貿然推開門,他在等鍾少信息。
“等什麽?”顔子悠好奇的問道,劉助理剛準備回答,手機響起,劉助理并沒接,而是推開門,顔子悠看清楚裏面的情況,目光閃了閃,雖然在她意料之中,但是親眼見到,她還是有些意外,七八個男人與十幾個妖娆的女人,那場面簡直難以形容。
劉助理帶着顔子悠走進去,來到一個年約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身邊,一臉谄媚的說:“馬總,這是我們總經理特意爲你安排的人。”
“是嗎?”聽到這話,馬總立刻興緻勃勃,擡起眼睛看着顔子悠,立刻被吸引了,目光因酒精的關系有些渾濁,大膽的目光在顔子悠身上打量着,眼底閃着猥瑣的光芒。“鍾少真是有心了,不愧是鍾氏的唯一繼承人,年輕有爲,将來定成大事。”
“我們總經理給馬總安排的可不是一般人。”劉助理湊近馬總的耳邊,不懷好意的小聲報告。
“不是一般人?”馬總摸着下巴,一雙色眯眯的眼睛鎖定在顔子悠白皙的一雙腿上。“難道她還是一個嫩處?”
“她是不是嫩處,我就不知道,馬總,你最想跟那家小姐共度良宵?”劉助理暧昧的問道。
“你不會告訴我,她是顔家小姐吧?”馬總問道。
“馬總,精明。”劉助理朝馬總豎起大指拇。
“怎麽可能?我見過顔曉曉,她根本不長這樣。”馬總有些生氣,他見過顔曉曉,他們随便找個人糊弄得了他嗎?他們是當他是傻瓜嗎?
“馬總。”對這突變,劉助理有些反應不過來,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應對。
“馬總,你消消氣。”顔子悠臉帶笑容,坐在馬總旁邊的位置上,給馬總倒了杯酒,送到馬總嘴邊,馬總看着她,并沒打算要喝,顔子悠加深了臉上的笑容,嬌滴滴的說道:“真沒想到,馬總對我妹妹情有獨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