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煜沉默,顔丹彤沒添油加醋,也沒誇大其詞,她說的都是事實。
顔丹彤揚起嘴角,跟她談以前的事,用以前的事威脅她,好啊!那他們就來說說以前的事。
“孫煜,扪心自問,沒有我,你能有今天嗎?沒有我,孫氏能有今天嗎?顔氏爲什麽會在孫氏即将要破産的時候助孫氏?真覺得孫氏是潛力股嗎?這樣的說詞,你會信嗎?我一直沒有告訴你,你也沒有問過你,我卻知道你心裏所想,你懷疑我是用自己的身體換來顔氏助孫氏,你敢否認嗎?你錯了,我今天就告訴你,顔堯舜是我堂哥,我去求他,讓他同意助孫氏,才讓孫氏起死回生。”顔丹彤說道,她沒叫顔堯舜大哥,而是堂哥,提醒着孫煜,她并非在攀關系,孫煜跟齊宛海上了一條船,以齊宛海的爲人,一定會告訴孫煜,她不是顔家的真正小姐。
她自己有能力,根本不需要顔家小姐這個光環照耀着,利用顔家小姐這個身份在外面招搖撞騙,這麽多年了,她跟孫煜在一起,她什麽事都告訴他,什麽都沒瞞他,唯獨她跟顔氏的關系,她沒告訴他,這也是他懷疑她的原因,顔丹彤想,如果當時她就坦白,或許他們不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。
世上沒有後悔藥,她也不想後悔。
孫煜啞口無言,沒有顔丹彤就沒有今天這樣的他,也沒有今天的孫氏,可那又如何?他是誤會了她,這也是他的心結,母親反對他娶她,他才沒跟母親反抗。
“說我忘恩負義也好,說我恩将仇報也罷,顔丹彤,當初我沒求你幫我,是你自願的,現在想要在我面前邀功,你覺得有意思嗎?”孫煜問道。
顔丹彤深吸一口氣,他還是不了解她,她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,她也不想後悔。“孫煜,我身後是顔氏,還有溫氏,你覺得你這裏還有什麽值得我所圖的?”
“顔氏?哼!”孫煜冷哼一聲,很不客氣的說道:“顔丹彤,别以爲你姓顔,你就是顔家的小姐,你自己心裏清楚,你根本不是顔家的正牌小姐,别用顔氏來吓唬我。”
“孫煜,我承認,我的确不是正牌的顔家小姐,那又如何?你敢敢不賭一下,隻要我讓我大哥做什麽,大哥絕對不會推辭。”顔丹彤說道。
孫煜沉默,顔堯舜已經爲顔丹彤做了,爲了顔丹彤,顔堯舜莫明其妙取消合作,溫氏也如此,孫煜就不懂了,顔丹彤到底有什麽好,能讓兩家大公司爲她如此。
“好,以前的事我們不提,說說現在。”孫煜妥協,他不敢跟她賭,因爲他賭不起。
“我正是來跟你說說現在。”顔丹彤咬牙切齒的說道,指着報紙上的内容。“解釋一下。”
“有必要解釋嗎?你是孫氏的形象大使,這款産品應該由你代言。”孫煜理所當然的說道。
“别白日做夢了,我不會再爲孫氏的産品代言了。”顔丹彤拒絕,孫氏的一切,她都不會再管了,也不願意再擔任孫氏的形象大使。
“顔丹彤,我在新聞發布會說得很清楚,你必需代言。”最後一句話,孫煜一字一句,字字清晰。
“哼!”顔丹彤冷笑一聲,問道:“需要我開一次新聞發布會嗎?澄清一下這些年的事實?”
“你的經紀公司已經幫你把合同給簽了,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,這次你說什麽都是徒勞無益。”孫煜說道,他有萬全把握,知道他們分手的人隻有妮妮,顯然妮妮并沒告訴經紀公司他們分手的事,想要經紀公司幫顔丹彤簽字,簡直是太容易了。
顔丹彤咬牙切齒的看着孫煜,她太了解他了,永遠都比她算計在前面。
“顔丹彤,這懲罰夠不夠重?”孫煜冷笑一聲問道,他可以不提以前的事,以前的事傷害了顔丹彤,他也會受到波及,對付顔丹彤,他有的是辦法,不一定非要用以前的事來打擊她,他随便動動腦子,顔丹彤就會被他擊敗得一敗塗地。“顔丹彤,是不是夠讓你老實一點了?”
顔丹彤不說話,隻是看着他,用眼神殺死他,他想用合同把她綁死在這裏嗎?真是笑話,她是誰,如果不是她願意,誰逼迫得了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?
“顔丹彤,如果你覺得不夠的話,我保證,還可以更狠一點。”孫煜威脅道,沒辦法,他太了解她了,知道她的弱點,懂得從哪兒下刀更狠,更容易見血。
顔丹彤盛怒的雙眸看着他,孫煜的無情已經把她逼到了極點,不到萬不得已,她不想兩敗俱傷,并不是考慮到孫煜,她是考慮到溫氏,現在的孫氏,跟她已經沒關系了。
“孫煜,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。”顔丹彤顫抖的手,順手抓起桌面上堆積如山的資料,沒有絲毫猶豫,狠狠朝他的臉砸去,尖聲吼道:“孫煜,我也可以告訴你,要比狠是吧,我絕對不會輸給你,你沒有心,我照樣可以沒心,你沒有人性,我也可以沒有人性,這次,我要跟你跟孫氏了斷,不會再爲你,爲孫氏做任何事,你逼迫不了我,逼急了大不了兩敗俱傷。”
看到她氣得渾身顫抖,聽着她決然的警告,看着她整個人已然崩潰的樣子,孫煜反而高興,她越是如此,他越達到了效果,顔丹彤把資料甩到他的俊臉上,孫煜的臉色還是愈發鐵青。
突然,伸出手狠狠攥住她的手腕,将她扯到面前,警告道:“你再撒潑試試看。”
“放開。”顔丹彤拼命掙紮起來,毫不顧形象,因爲掙紮得太過激烈,長長的指甲把孫煜的臉都劃破了。
孫煜擦了擦臉頰,并沒有生氣,反而暧昧的說道:“顔丹彤,你了解我的身體,我也了解你的身體,你越是如此,越是會勾起我對你的*,我不介意繼續剛才沒做完的事,我也不介意中場換人,你的身體我可是很清楚,摸那裏你最敏感。”
“閉嘴,滾。”顔丹彤不顧手腕上被攥出的紅痕狠狠掙紮,擡起腳狠狠的朝孫煜的腳背上落去,孫煜躲得快,不然他的腳就遭殃了。
“你叫我閉嘴,我就閉嘴嗎?我什麽時候聽過你的話?你不讓我說,我偏要說,讓你回憶一下我們靈肉結合……”
啪!顔丹彤一巴掌打在孫煜臉上,吼道:“孫煜,是你不娶我,不是我不嫁你,我給過你多少機會,你心裏清楚,如果不是被你傷得體無完膚,我會嫁給溫智帆嗎?孫煜,不是我對不起你,一直都是你對不起我,現在我決定不繼續愛你了,決定放棄你了,你憑什麽這麽對我?你憑什麽?孫煜,我恨你。”
“恨我?顔丹彤,你有資格恨我嗎?”孫煜冷眸逼近她的臉,被她的話激得更怒,遊戲是她開的頭,她想說結束就能結束嗎?他是不會娶她,在他沒找到最合适的孫太太人選之前,她不能離開他,解決他的身理需要,是她的義務,他們之前,他說結束才能結束,她沒資格說結束。“顔丹彤,我記得你死活要跟我在一起的時候,我就警告過你,别招惹我,我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人,你不聽勸,執着要跟我在一起,這麽多年都忍了,爲什麽不繼續忍?嗯?”
顔丹彤的心裏,頓時被狠狠羞辱到了,這次孫煜沒誇大其詞,是她先愛上他,也是她追的他,對他,她是一見鍾情,如果一見鍾情的代價是被傷成體無完膚,她甯願沒見過他。
手上凝聚起力氣,又“啪”的一聲,毫不留情的巴掌,重重甩到孫煜的臉上。
“孫煜,我是犯賤才愛上你,我是不自不量力才想要跟你結婚,任何人都可以羞辱我,唯獨你沒資格羞辱我。”顔丹彤深吸一口氣,厲聲又喊道:“我隻是愛上了你,卻不欠你什麽。”
顔丹彤并沒像以前那樣哭哭啼啼,高傲的看着孫煜,像女王一般不容侵犯的自尊。
孫煜很震撼,顔丹彤帶給他的震撼,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,長這麽大以來顔丹彤是第一個打他的女人,連母親都沒打過他,顔丹彤還明目張膽地甩了他兩個耳光。
顔丹彤委屈,孫煜還覺得自己委屈,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女人,居然嫁别人爲妻,她若是随便找個平民,他或許不會這麽氣憤,找誰不好,找溫智帆這樣的男人。
說愛他的人是她,說分手的人也是她,逼他娶她的人還是她,他沒如她願,轉身就嫁别人,她就是這樣愛他的嗎?
明明是她先嫁人,可不是他先娶别人,現在她還趾高氣揚的指責他,越想越生氣,孫煜想也沒想,揚起手一記更狠的耳光甩在顔丹彤臉上。
響亮的聲音震得顔丹彤耳朵都發顫,瞬間,白皙的臉頰上頓時泛紅,清晰的印上幾根手指印,臉頰更是火辣辣的痛着。
顔丹彤看着孫煜,臉上維持着一個表情,很平靜眼睛都沒紅,看得孫煜毛骨悚然。
不知爲何,孫煜的手在顫抖,他深知剛剛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打她,迎上她的眸光,孫煜薄唇緊緊抿着,看着她臉頰上的手指印,孫煜有些心疼,這是他第一次打她,無論他怎麽傷害她,他從來不曾動手打過她。
“我不會再代言孫氏的任何産品。”顔丹彤一字一頓,字字清晰。
“你必需代言。”孫煜也不妥協,顔丹彤有多堅持,他就有多執着。
顔丹彤冰刀般的目光看着孫煜,滿是冷漠的不屑,說道:“别逼我,我做出什麽事出來,你可别後悔。”
“是兩敗俱傷,還是同歸于盡?”孫煜諷刺的問道。
“你堅持要我代言,無非就是看中我現在的名氣,如果我聲名狼藉了,你還會讓我代言嗎?正如你所說,我是孫氏的形象大使,你覺得孫氏不會因爲我聲名狼藉而受到影響嗎?”顔丹彤說道,這話她醞釀了很久,考慮着要不要說出來,如果孫煜不逼她這麽急,或許她不會說,她不會跟孫煜同歸于盡,孫煜沒資格跟她同歸于盡,隻有兩敗俱傷,不到萬不得已,她不會選擇跟孫煜兩敗俱傷。
“你威脅我?”孫煜臉色一變,不得不承認,顔丹彤這招太狠了,在他沒換形象大使之前,顔丹彤若是聲名狼藉,孫氏勢必會受到影響,若是以前,他不會擔心,這點影響對孫氏來說不算什麽,可如此的孫氏,并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這麽風光,顔氏跟溫氏都取消跟孫氏合作,沒有這兩家公司的支持與鼎力相助,孫氏的損失會很大。
“對,我在威脅你。”顔丹彤承認道,她會用聲名狼藉來威脅他,是被他給逼的。
“你不會這麽做。”孫煜說道,損兵一千滅敵八百,這種吃虧的事,她不會做。
“你知道我什麽都做得出來。”顔丹彤說道。
“你不會這麽做。”孫煜還是堅信,又說道:“你現在是溫家的兒媳婦,如果你聲名狼藉,溫氏的股票也會受到影響。”
“誰知道我是溫家兒媳婦?”顔丹彤問道。
孫煜沉默,幾秒後,又說道:“會有人知道。”
“我聲名狼藉在先,讓人知道我是溫家兒媳婦身份在後,溫氏不會受到影響,沒準還會因溫氏對我雪中送炭而從中得利。”顔丹彤說道,她也隻是說說,如果她真讓自己聲名狼藉了,溫氏會受到影響,想要獨善其身,要看左易夢有沒有這種能耐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。
孫煜沉默,顔丹彤又說道:“你不會主動讓人知道我現在是溫家兒媳婦,因爲這樣對孫氏沒什麽好處。”
顔丹彤把孫煜了解得透徹,孫煜知道怎麽攻擊她更緻命,她何嘗不是如此。
“滾!”孫煜低喝一聲,長臂狠狠将辦公桌上礙事東西揮到地上。
顔丹彤不懼眼前這個被她激怒的男人,繼續說道。“經紀公司那邊,你自己去說,毀約賠償,該怎麽賠你就怎麽賠。”
這是他挑起來的事,理應由他去處理,她不會問過,也不會出面解決,他以爲讓經紀公司那邊簽好了字,她會就任由他擺布嗎?簡直是癡心妄想,她決定的事,任何要都改變不了,她不願意做的事情,任何人也逼迫不了她。
“滾。”孫煜咬牙切齒低叱一聲,他沒想到爲了擺脫他,她真打算與他兩敗俱傷,她可以不管不顧,由着性子,可是他不能,他做不到像她這樣放下一切,如她所說,她身後有顔氏跟溫氏,而他的身後呢?除了逢場作戲的酒肉朋友,沒有患難與共的生死之交,若是患難與共,除了顔丹彤,沒有别人。
現在顔丹彤放棄了他,不願意再與他有任何瓜葛了,她想要與他一刀兩斷,斷得徹徹底底。
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,不用他下逐客令,她也不願意多留。
顔丹彤踩着高傲的高跟鞋,朝門口走去,手握着把手,顔丹彤沒有立刻扭開門,背對着孫煜,突然轉身,倨傲的眸子看着孫煜。“孫煜,給我記住,我們好聚好散,最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,你要是再敢挑釁我,這就是挑釁我下場,若再有下次,絕對不是兩敗俱傷這麽簡單,我會與你同歸于盡。”
話音未落,顔丹彤扭開門,邁步走出去,身後傳來一陣響動,顔丹彤沒回頭,這不是她第一次來孫氏,她隻希望這是最後次來孫氏。
如果可以,她真不想跟孫氏有任何瓜葛,與孫煜有任何瓜葛。
孫氏提醒着她,她當年的無知,孫煜提醒着她,她在感情上敗得徹徹底底。
走出孫氏,顔丹彤擡頭望着藍天白雲,這一仗她僅憑自己的力量打敗了孫煜。
“丹彤。”妮妮見顔丹彤活着出來,坐車上跳了下來,跑到顔丹彤面前,查檢着顔丹彤身上,臉頰紅腫,還有手指印,手腕也被勒出一條紅痕,妮妮見狀大怒。“孫煜這個王八蛋,他居然打你了,真是該死,丹彤,我都說陪你上去找他算賬,你偏偏不願意,硬逼着我留在車上等你,如果我陪在你身邊,那個王八蛋敢打你嗎?不行,我吃不了這個虧,咽不下這口氣,我找他算賬去。”
“妮妮。”顔丹彤拉住妮妮,有些累的說道:“妮妮,别上去了,解決了。”
“解決了?”妮妮愣了一下,又問道:“怎麽解決的?是你妥協了?還是他妥協了?”
“你猜。”顔丹彤神秘的說道。
“你妥協。”妮妮不是問,是肯定,以她對顔丹彤的了解,在孫煜面前,顔丹彤毫無自尊,完全沒有自我,孫煜牽着她的鼻子走。
“不對。”顔丹彤搖頭,她是有原則的人,能輕易妥協嗎?
“你别告訴我,你逼着他妥協了?”妮妮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顔丹彤,孫煜手中有經紀公司的簽字合作,顔丹彤跟孫煜的事,她還沒告訴經紀公司的老總,他還以爲顔丹彤還是孫煜的女朋友,孫煜找上老總,老總想都沒想直接簽字。
“我爲什麽不能逼着他妥協?”顔丹彤反問道。
“沒理由啊!你是怎麽說服他妥協的?”妮妮一臉的好奇,可惜,她不在場,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,不過,能逼着孫煜妥協,戰況一定很激烈。
“我不願意做的事,誰也逼迫不了我。”顔丹彤很豪邁的說道,丢下一臉茫然的妮妮朝車走去。
妮妮嘴角抽了抽,沒人逼得了她,她這話怎麽沒信服力呢?
“你不上車嗎?”顔丹彤見妮妮站在原地不動催促道,妮妮不打算上車,她就把妮妮的車開走,去她想去的地方。
妮妮上車,繼續充當着顔丹彤的司機,又說道:“丹彤,你可吓壞我了,你再不出來,我就給我老公打電話了,叫他多帶點人過來。”
“多帶點人過來做什麽?”顔丹彤問道,沒給妮妮回答的機會,又問道:“打群架嗎?”
“必要時刻,武力能解決問題。”妮妮說道,對付别人不需要,對付孫煜用武力是最合适的,她老早就想收拾一下孫煜了,叫他欺負丹彤這麽多年。
顔丹彤默了,妮妮逼問道:“丹彤,你還沒告訴我,你是怎麽逼孫煜那個王八蛋妥協的?”
“孫煜知道我的軟肋,對付我,他知道怎麽下刀更準更狠,換言之,我也知道他的軟肋,對付他,我知道怎麽下刀更準更狠。”顔丹彤說道。
“繼續。”妮妮說道,顔丹彤清了清喉,把她威脅孫煜的話說了一遍,妮妮突然一個急刹,顔丹彤朝擋風玻璃撞去,又被安全帶給拉了回來。
“妮妮,你幹什麽?”顔丹彤質問道。
“你問我幹什麽?我才要問你幹什麽?”妮妮吼道,催促的喇叭聲響起,妮妮目光一閃,按下車窗,對着身後的車子吼道:“催什麽催?等一會兒會死嗎?急着去投胎嗎?”
妮妮話音未落,開着車前進。“顔丹彤,你是不是瘋了?爲了一個人渣,你居然要把自己弄得聲名狼藉來打擊報複他,你覺得值得嗎?”
“不值得。”顔丹彤吼道。
“不值得你還這麽做?”妮妮吼道。
“你覺得我還有更好的辦法嗎?孫煜無恥,我就要比他更狠,在他面前,我不能有一絲的膽怯跟猶豫,一旦被他看到我内心的害怕,他會把我整得生不如死。”顔丹彤深吸一口氣,平複一下自己的情緒,妮妮不能理解她,她能理解妮妮會這麽激動的原因,她是妮妮一手培養出來的,如今她要自毀前程,妮妮當然會激動,如果妮妮能坦然自若的面對,她才覺得意外。
妮妮沉默,專注的開着車,越是專注,妮妮的情緒越是在翻江倒海,她不能容忍顔丹彤這麽自毀前程,對于一個明星來說,想成名難,聲名狼藉容易,隻是一瞬間的事。
“妮妮,别擔心,我了解孫煜,他不敢跟我兩敗俱傷,他有顧及。”顔丹彤知道妮妮生氣了,伸手去抓妮妮的手。
“别碰我,我在開車。”妮妮揮開顔丹彤的手,她需要靜一靜,一個明星,居然能這麽輕易說出讓自己聲名狼藉的話,她太心寒了。
“妮妮。”顔丹彤很是無奈,早知道妮妮會這麽生氣,她就不該對妮妮實話實說。
“他不敢跟你兩敗俱傷,他有顧及,你呢?你敢跟他兩敗俱傷嗎?你沒有顧及嗎?”妮妮質問道。
“有。”顔丹彤說道,她也怕啊!但是在那種情況下,她也沒辦法,她能說出這種話,也并非一時沖動,她也醞釀了一番,也深思熟慮過,如果讓她妥協,她甯願聲名狼藉,毀了自己,也把孫氏給拉下水。
“有什麽有?你但凡有一絲的猶豫,有一絲的害怕,有一絲的顧及,你就不會說出這番話,聲名狼藉,哼!顔丹彤,我真是小看了你的膽子。”妮妮很不冷靜。
“妮妮,我錯了,你冷靜一點,你還在開車。”顔丹彤安慰道,她真的後悔了,不該對妮妮說實話,她也沒想到妮妮會這麽生氣。
妮妮狠狠的瞪了顔丹彤一眼,靠邊停車。“下車。”
“妮妮。”顔丹彤看着妮妮,跟妮妮認識這麽多年,妮妮知道她的一切,妮妮把她當親妹妹般看待,總是保護着她,從來沒對她說過一句狠話,今天卻對她發火,看來她真惹火了妮妮。
“下車,别讓我說第三遍。”妮妮态度生硬,非要顔丹彤下車不可。
“妮妮,别生氣,我錯了。”顔丹彤道歉。
“顔丹彤。”妮妮咬牙切齒,從牙縫裏迸出顔丹彤的名字。
“好好好,我下車。”顔丹彤打開車門下車,妮妮開着車揚塵而去。
顔丹彤看着妮妮的車速,她有些擔心,立刻給妮妮的老公打電話,言簡意赅的說了一下情況,妮妮的老公讓她别擔心,妮妮就交給他了,讓她該幹什麽幹。
挂了電話,顔丹彤有些茫然了,妮妮把她丢下車,她又沒喬裝一番,站在馬路上,明天又會有她的新聞了,顔丹彤打了個出租車,趕緊離開。
顔丹彤慶幸,出租車司機不愛看電視,根本不認識她是誰,把她當成一般的乘客了。
顔丹彤去了溫智帆工作的醫院,她本想去找倪樂卉,結果倪樂卉不在醫院,顔丹彤隻好去溫智帆的辦公室。
她這明星的身份,走到哪兒都會引起轟動,在外面糾纏了一番,她才脫向躲進了溫智帆的辦公室。
溫智帆不在辦公室裏,顔丹彤也不客氣,在溫智帆的辦公室這裏摸摸,那裏看看,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。
半個小時後,溫智帆從手術室下來,回到辦公室,見到不速之客,先是一愣,問道:“你怎麽來了?”
“我就不能來嗎?”顔丹彤反問道。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溫智帆上下打量了顔丹彤一番,問道:“你就這樣來了?不怕被人認出來嗎?”
“不怕。”顔丹彤搖頭,又說道:“剛剛在外面,他們圍着我要簽名,如果不是護士們阻止,我現在估計還沒脫身。”
“找我有事?”溫智帆笑了笑。
“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?”顔丹彤反問道,溫智帆不語,她沒事的确是不會來找他,顔丹彤咬了咬下唇,說道:“其實我是來找大嫂的,他們告訴我大嫂不在醫院,我想到了你,既然都來了就順便來看看你。”
“想喝什麽?”溫智帆問道,顔丹彤搖頭,指了指溫智帆放在辦公桌上的杯子,她剛剛喝過了。
“介意嗎?”顔丹彤問道,沒得到他的同意,她就喝他杯子裏的水。
“你都不介意,我有什麽好介意的。”溫智帆笑着說道,他臉上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。
“智帆,我今天去了孫氏。”顔丹彤說道,溫智帆挑了挑眉,其實,她去孫氏的事,沒必要向他彙報,不知爲何,顔丹彤就想跟他分享,上次的舞會上,面對孫煜的糾纏,溫智帆出面幫她解圍,顔丹彤有些不能理解,跟孫煜在一起的時候,是她總找時間纏着孫煜,孫煜還有些反感,現在她離開孫煜了,嫁給别人了,孫煜反過來對她糾纏不清,她有些看不懂了,按理說擺脫了她的糾纏,孫煜不該很高興嗎?
溫智帆沉默,問她爲什麽去孫氏,好像不合理,最好沉默等着她接下來的話。
顔丹彤把她爲什麽去孫氏,跟孫煜發生的一些事,對溫智帆說了一遍。
聽完後,溫智帆依舊保持沉默,沒有義憤填膺,也沒有幸災樂禍,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,他隻是她名義上的老公,他們隻有夫妻之名,沒有夫妻之實,丈夫行使的權力,他沒資格行使。
溫智帆拿來藥,叫顔丹彤坐着,輕柔的給顔丹彤上藥,她的臉頰紅腫,還有手指印,剛剛在外面的時候那些人問她,她随便找了一個理由,說是拍戲的時候不小心真打到了,所以她來醫院上藥,這是婦産科,有沒有人相信,顔丹彤也管不了那麽多。
“謝謝。”顔丹彤對溫智帆說了聲謝謝。
“一個打女人的男人,不是什麽好男人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你在爲我打抱不平嗎?”顔丹彤問道,溫智帆嘴角抽了抽,顔丹彤又半開玩笑的說道:“也太沒誠意了,真要爲我打抱不平,你就該沖去孫氏,把孫煜狠狠的揍一頓,你現在是我的合法老公,你有這個權力,可以行使這個權力。”
“我如果真去孫氏揍得他滿地找牙你不心疼?”溫智帆也半開玩笑的問道。
顔丹彤愣了一下,揮了揮手,說道:“你都說了,一個打女人的男人,不是什麽好男人,爲一個壞男人心疼,你當我是傻瓜嗎?”
溫智帆不說話,隻是淡淡地看着她。
顔丹彤深吸一口氣,又說道:“我承認,我以前會,但是現在不會了,我都與他徹底決裂了,不可能再爲他心疼了。”
“這是你最明智的做法。”溫智帆朝顔丹彤豎起大指拇,他還是佩服倪樂卉,跟嚴昌拓說結婚就結婚,說離婚就離婚,潇潇灑灑,沒有半點的拖泥帶水,不像顔丹彤分分合合,合合分分。
“我也覺得。”顔丹彤笑着說道,把手伸向溫智帆,看着她白皙的手腕被勒出來的紅痕,顯得有些觸目驚心,溫智帆愣住了,顔丹彤催促道:“擦藥。”
溫智帆什麽也沒說,認真的給她擦藥,又問道:“還有嗎?”
“沒有了。”顔丹彤搖頭,看着溫智帆臉上的表情,立刻又說道:“我是受了點傷,但是孫煜也好不到哪兒去,他的臉都被我抓破了,我真後悔,我該用力抓,把他的整張臉都抓破,讓他毀容,讓他回家爹媽都認不出他是誰。”
“要不你再去孫氏繼續抓他。”溫智帆建議道,顔丹彤果斷的默了。
溫智帆收好藥箱,扶着顔丹彤去沙發上坐着,顔丹彤有些不好意思,她沒傷那麽重,溫智帆也太誇張了點。
“智帆,我在這裏會不會打擾你工作?”顔丹彤問道。
“不會,都快要下班了。”溫智帆搖頭,讓顔丹彤随意,他坐在辦公桌前,對着電腦處理事情,顔丹彤看着他認真工作的樣子,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,這句話一點也沒說錯。
顔丹彤警告自己别打擾他工作,可是她又忍不住,因爲她好奇,好奇心若是不被滿足,她肯定會崩潰。
“智帆。”顔丹彤試着叫了一聲。
“嗯。”溫智帆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她。
“有個問題我想要問你,不知道你能不能解答。”顔丹彤說道。
“說。”溫智帆沒看顔丹彤一眼,這不是在手術台上,一心可以二用。
“大嫂怎麽不在醫院?今天可是星期一。”顔丹彤問道,她是來找大嫂的,結果大嫂不在,有些話在倪樂卉面前,顔丹彤可以直說,在溫智帆面前,顔丹彤不能直說,溫智帆畢竟不是女人,雖然他善解人意,但是男女之間還是有避諱。
“未來的一個月,她都不會在醫院。”溫智帆說道,婦産科就兩個優秀的醫生,倪樂卉跟畢亦瑤,如果她們都在醫院上班,他不會這麽累,最近,不是倪樂卉不在,就是畢亦瑤不在,他這個婦産科的主任累得跟牛似的。
“爲什麽?難道大嫂又懷孕了,我大哥不讓她上班,要她在家裏休息一個月養胎。”顔丹彤想到倪樂卉又懷孕了,心裏那叫個高興。
溫智帆睨了顔丹彤一眼,問道:“可能嗎?”
“有什麽不可能的,離上次流産也有兩個多月了,現在大嫂的身體也養好了,完全可以再懷孕。”顔丹彤說道。
溫智帆嘴角一抽,提醒道:“你别忘了,顔堯舜出了車禍,一條腿差點被截肢,他在醫院躺了兩個月,他才出院沒幾天。”
又懷孕了?怎麽可能,虧她想得出來,如果樂卉真又懷上了,别說顔堯舜了,連他都要懷孕樂卉肚子裏的孩子的父親是誰?在顔堯舜住院期,他可以作證,他們沒有過夫妻生活,顔堯舜腿受傷,想對樂卉做點什麽也心有餘而力不足。
最後半個月,勉強可以,因爲他的介入,顔堯舜即使摟着樂卉睡覺,也安安分分不敢有任何越軌的行爲。
想想溫智帆都覺得自己過分了,他沒事去打擾他們做什麽?明明傷得不太嚴重,非要賴着不肯出院,硬是拖到跟顔堯舜一天出院,還非要住進顔堯舜的病房,他都做了什麽?
如果不是他,以顔堯舜的速度,沒準樂卉還真懷上了。
上次流産,失去那個孩子,成了樂卉的心病,即使樂卉沒表現出來,但是他看得出來,在樂卉的心裏留下了陰影,隻有讓樂卉再懷上孩子,或許樂卉會從陰影中走出來。
“别忘了,我大哥隻是傷到腿,又不是傷到……你懂的。”顔丹彤臉皮再厚,也不好意思直言不諱。
“我不懂。”溫智帆看着顔丹彤,提醒道:“懷孕的事,你最好别在顔堯舜跟樂卉面前說起。”
“放心,我不傻。”顔丹彤說道,她也隻是猜測,才不會傻傻的去求證,如果真懷上了,那就皆大歡喜,如果沒懷上,還會勾起大嫂失去那個孩子的痛,這種事她才不會做。
“别瞎猜了,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,你大嫂沒懷孕。”溫智帆說道,他真擔心她在樂卉面前胡說八道。
“沒懷就沒懷,如果不是懷孕,難道你派大嫂出差了?”顔丹彤問道,她不同意,這個時候派大嫂出差,溫智帆到底安的是什麽心?
“安排她去陪貝拉了。”溫智帆說道,直接告訴她,省得她再胡亂猜測。
“什麽?”顔丹彤激動的跳起來,跑到溫智帆面前,抓住溫智帆的衣領,質問道:“溫智帆,我表哥跟你有仇嗎?貝拉看中大嫂,想要大嫂當她的兒媳婦,你讓大嫂去陪貝拉,這不是送羊入虎口是什麽?”
“你們要相信樂卉,樂卉意志很堅定,不會被貝拉說服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你是不是被我大哥揍了?”顔丹彤問道,這才注意到溫智帆嘴角淤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