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5章深夜打來的電話

看到夏青從裏面出來,倪樂卉也很意外,在這裏都能遇到夏青,真是冤家路窄。

“左易楚。”夏青錯愕的看着倪媽媽,她們是大學同學,畢業後成了好朋友,如果不是倪樂卉跟嚴昌拓結婚,或許她們依舊是朋友。

她們有多久沒見了,從左易楚去巴黎後,她們就再也沒見過面了,就連倪樂卉跟嚴昌拓離婚,左易楚也不曾露過面。

她真做到不再管女兒的事了,左易楚能做到,那是因爲倪樂卉是個女兒,如果是個兒子,左易楚肯定也會像她這般。

“真的是你,真想不到,幾年沒見了,你的變化這麽大,老得這麽明顯,我差點都認不出你了。”倪媽媽冷嘲熱諷的說道,損起人來,她認第一,沒人敢認第二。

夏青臉色一變,陰沉着一張臉,她最讨厭别人說她老了,這些年她保養得很好,在臉上花了一大把大把的錢,錢花在這張臉上,夏青從來沒手軟過,左易楚居然了說她老,無非就是仗着她比自己小。

“彼此彼此。”夏青還擊道。

“是啊!歲月不饒人,刀刀催人老。”倪媽媽摸了摸自己的臉,她可沒夏青那麽在意别人說自己老,年紀都到這份上了,能不老嗎?

“我還有事就不與你叙舊了,等那天得空,我們約出來喝茶。”夏青說道,得知倪樂卉嫁了顔堯舜,在倪家人面前,夏青不像以前那樣咄咄逼人,趾高氣揚了,一人得道,雞犬升天,真不知道倪樂卉是什麽命,居然能勾到顔堯舜。

“你可真忙,都到退休十年了,你居然還這麽忙,喝茶就算了,你也知道我老公泡茶的技術,喝慣了我老公泡的茶,誰泡的茶都入不了我的口,咱們不必浪費這個錢了。”倪媽媽說道,以前的朋友,現在的敵人,她怎麽可能跟夏青一起去喝茶,樂卉在他們家那一年,夏青是怎麽對樂卉的,她雖然不過問,卻不代表她不知道。

她沒出面幫樂卉,并非她真不要這個女兒了,而是她要讓樂卉知道,她說的話沒有一句是假話,夏青不适合當婆婆,她曾經這樣跟樂卉說過,隻可惜,那個時候的樂卉被愛情蒙蔽了雙眼,什麽也看不到,什麽也聽不進去,她也沒辦法。

“沒辦法,誰叫我生了一個兒子,注定要勞累一輩子,不像你,命這麽好,生了兩個女兒,招商銀行啊!我這可是建設銀行。”夏青說道,左口一個老公,右口一個老公,她叫給誰聽?

她的老公死得早,她就見不得左易楚在她面前炫耀老公,不過,她也有炫耀的,左易楚生了兩個孩子,都沒生出兒子,一個生不出兒子命的女人,她的一生也不算圓滿。

沒有兒子,倪家跟斷後沒什麽區别。

“兒子有兒子的好,女兒也有女兒的好,我跟我老公打算再生三胎,現在這經濟條件好了,再生個孩子,我們也養得起。”倪媽媽挑釁的看了夏青一眼。

聽到這話,倪樂卉沒差點跳起來。

夏青咬牙,*裸的炫耀,簡直是氣死她了,夏青揚起一抹笑,問道:“我沒聽錯吧?你們打算生三胎,你們年紀多大了,生得出來嗎?就算你們生得出來,你們有命把孩子養大嗎?”

“有老公,就能生。”倪媽媽笑着說道,一句話把夏青給氣得,倪媽媽又說道:“夏青,你老公都死了這麽多年了,兒子也長大了,你怎麽還不找一個?哦,我差點忘了,再找也不如原配。”

夏青臉色那叫個蒼白,她的老公是死了,這個該死的女人總是踩她的痛處,自己找不找關她什麽事?

她又不能攻擊倪樂卉,顔堯舜不是倪樂卉的原配,俞海蓮也不是嚴昌拓的原配,她不能因攻擊倪樂卉把兒子給扯進來。

“我忙着,時間不能浪費,失陪。”夏青話一落,一把推開倪樂卉,頭也不回的離開。

“夏青,你給我站住,你憑什麽推我的女兒。”倪媽媽不依不饒。

“媽,行了,你不是要上廁所,還不快去。”倪樂卉拉住倪媽媽,夏青會推開,那代表媽站了上風,夏青惱羞成怒。

“樂卉,你不能這樣,怪不得她欺負你。”倪媽媽說道,轉身進去了。

倪樂卉不上洗手間,她是專門來陪倪媽媽的,等倪媽媽出來洗完手,她們朝包廂走去。

“媽,有件事我想問清楚。”倪樂卉說道,想了想,又問道:“你跟爸真打算生三胎嗎?”

“生什麽三胎?你怎麽當真了,我是故意說給夏青聽的,你難道沒聽出來,我是故意諷刺她沒老公嗎?真是的,我跟你爸年紀一大把了,是想生就能生的嗎?我們都心有餘而力不足了,生孩子的事,交給你跟樂意了。”倪媽媽說道。

“這就好。”倪樂卉拍了拍胸脯,剛剛她真被吓死了,還真以爲媽跟爸打算要三胎。

“樂卉,如果,我是說如果,我跟你爸真打算生三胎,我還真懷上了,你跟樂意會不會很高興?”倪媽媽問道。

“高興什麽?涵函今年都六歲了,明年就要上小學了,如果你跟爸真敢生出來,我就敢慫恿樂意掐死那個孩子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
“真無情。”倪媽媽搖了搖頭。

回到包廂,倪媽媽按捺不住了,拍了拍倪爸爸的肩,說道:“老倪,你猜猜我剛剛去洗手間的時候遇到誰了?”

“初戀情人?”倪爸爸半開玩笑的問道,倪媽媽有一個初戀情人,倪爸爸是知道的,她還時不時在他耳朵邊上念叨她的那個初戀情人,起初他還吃醋,久而久之他就習慣了,她不在他耳邊念叨,他反而不習慣了。

“胡說八道什麽?孩子們都在。”倪媽媽瞪了一眼倪爸爸,當着孩子們的面,他居然直言不諱,這種事他們夫妻隻能私下會意,怎麽當着孩子們的面說出來。

“小姨,大姨父,你們完全可以當我們不存在。”溫智帆笑着說道。

“就是就是。”倪樂意附意,還不忘問顔堯舜跟倪樂卉。“姐,姐夫,你們說對不對。”

“對對對。”倪樂卉連說了三個對,顔堯舜隻笑不語。

“你們是不是皮癢癢?”倪媽媽老臉一紅,指着幾人質問道。

“媽,你居然臉紅了。”倪樂意哇哇大叫,媽的臉紅了,随即又看着偷笑的倪爸爸。“爸,你還能笑,你的心可真大,媽都要紅杏出牆了。”

“又不是給我戴綠帽子。”倪爸爸說道。

倪媽媽不跟孩子們一般見識,言歸正傳說道:“我剛剛在洗手間碰到夏青了。”

“什麽?”夏青這兩個字,引起轟動,溫智帆臉色沉了沉,倪樂意一臉的憤憤不平,顔堯舜隻是挑了挑眉,用詭谲的目光看着倪樂卉,倪爸爸的臉色也不好。

“媽,你削那個老妖婆了嗎?”倪樂意問道,那個老妖婆是怎麽欺負她姐的,見一次她揍一次,敢欺負她姐,簡直不想活了。

“我能輕易放過她嗎?”倪媽媽冷笑一聲,欺負她女兒的仇,她沒碰就算了,既然讓她給碰到了,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夏青。“不過,夏青好像遇到什麽麻煩了?跟我說話也有顧及,不像以前那麽尖酸刻薄,我還真有些不習慣,她在害怕什麽呢?”

溫智帆看着顔堯舜,倪樂卉也看着顔堯舜,夏青在怕什麽,顯而易見,倪樂卉在想,真沒想到顔堯舜的影響力會這麽強,早知她就該早利用。

“姐,别怕,我會保護你。”倪樂意拍着胸脯保證。

“謝謝樂意。”倪樂卉笑了笑,心裏很暖和,原來聽到“我會保護你”這五個字,會讓人這麽溫暖,有妹妹真好,知道幫姐姐出頭。

“樂意,不是我打擊你,你還需要别人保護,怎麽有能力保護你姐?”溫智帆摸了摸倪樂意的頭,小丫頭真的長大了,知道想要保護人了。

“我很強的。”倪樂意說道,如果不是爸媽阻止她,得知夏青欺負姐姐的事,她都想買張機票回t市,幫姐報仇,也欺負她姐,真以爲倪家沒人了嗎?

“我的女人,我會保護。”顔堯舜冷不防的說道,如果說倪樂意的話讓倪樂卉心裏一暖,那麽顔堯舜的話讓她臉頰暈紅,當着她爸媽的面,公然說出這句話,倪樂卉很難爲情。

衆人一愣,顔堯舜一直沉默,不說則已,一說則鳴,我的女人,我會保護,氣勢磅礴。

“姐夫威武,姐夫威武。”倪樂意跳了起來,朝顔堯舜豎起大拇指,溫智帆也贊許。

“好好好,好女婿,有你這話,我們夫妻也就放心的将樂卉交給你了。”倪爸爸很是感激,隻要對他們的女兒好,不需要表達得太多,也不需要什麽承諾,他們要的是顔堯舜對女兒的态度。

像承諾這種話,嚴昌拓當年就承諾過他們,可結果如何?隻要嚴昌拓有一點丁的放在心上,他就不會縱容自己的母親這樣對樂卉,也不會做出對不起他們婚姻的事,背叛樂卉。

“爸,你确定不是看在茶具上?”倪樂意很不給面子的拆倪爸爸的台。

“你這是什麽話?我能爲了一套茶具出賣自己的女兒嗎?茶具是重要,但是女兒更重要。”倪爸爸很認真的說道。

看到倪爸爸這麽認真,所有人笑出了聲,包廂裏的氣氛很幸福,顔堯舜也忍不住笑出聲。

顔堯舜去結賬,倪樂意拉着倪媽媽去洗手間,倪爸爸也去洗手間,隻剩下倪樂卉跟溫智帆。

“怎麽回事?”溫智帆問道。

“什麽怎麽回事?”倪樂卉反問道。

“小姨跟小姨父爲什麽突然回t市?按照慣例,他們沒那麽快回來,每年都是在鄰近過年,他們才回t市,這離過年還有段時間,他們怎麽突然就回來了?”溫智帆問道,在小姨跟小姨父面前,他不好意思直接問,他不問,不代表他不好奇,不能問小姨跟小姨父,他可以問倪樂卉,即能滿足他的好奇心,又不會惹小姨跟小姨父生氣。

“表哥,你問錯人了,你應該去問顔堯舜,這一切都是他瞞着我安排的。”倪樂卉說道,見溫智帆懷疑的眼神,倪樂卉又說道:“相信我,在這今天之前,我真不知道,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。”

“真的?”溫智帆還是懷疑,顔堯舜就算有通天的本領,有些事他還是無能爲力。

“需要我發誓嗎?”倪樂卉問道。

“沒那麽嚴重。”溫智帆搖頭,這又不是什麽大事,回來就回來,至于要發誓嗎?“你們怎麽安排?”

以往小姨跟大姨父和倪樂意都去溫家住,小姨一家在出國之前,便把他們的大房子給賣了,給倪樂卉買了一套兩室兩廳的小房,他們隻回t市過年,過完年他們就會離開,溫家房間多,很歡迎他們在溫家住。

今年不一樣了,倪樂卉結婚了,嫁了一個有錢的老公。

“什麽怎麽安排?”倪樂卉問道。

“倪樂卉,你在跟我裝傻嗎?你明知我在問什麽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
“顔堯舜都安排好了。”倪樂卉說道,以前她不操心,現在她更不需要操心。

“小姨跟小姨父的意見呢?”溫智帆問道,一頓飯下來,他看得出來,小姨在考慮顔堯舜,這就是小姨,要求很高,明明心裏很滿足,表面卻裝得很平靜,如果不了解她的人,還真捏一把冷汗。

“應該沒有,我也不知道,我沒問過他們。”倪樂卉尴尬的笑了笑,對于她父母的事,她也是今天才知道,她都沒心裏準備,自然沒有萬全之策。

“你啊!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。”溫智帆指着倪樂卉,對于這個表妹,他很是無奈。

“你們在聊什麽?”結完賬,顔堯舜朝他們走來,遠遠就見他們在聊天,忍不住問道。

“聊我爸媽。”倪樂卉笑着回答。

“顔堯舜,你這玩得是哪一出啊?”溫智帆問道,一聲不響就把小姨跟小姨父接來t市,顔堯舜這是想要幹什麽呢?

“什麽玩得是哪一出?”倪媽媽跟倪樂意上完洗手間出來,正好聽到溫智帆這句話,倪爸爸跟在她們身後。

三人同時一愣,顔堯舜跟倪樂卉的目光落在溫智帆臉上,溫智帆摸了摸鼻子,轉移話題,問道:“小姨,你們打算住哪兒?”

“你想要我們住哪兒?”倪媽媽反問道。

“當然是想讓你們住溫家。”溫智帆說道,他心裏明白,有顔堯舜給他們安排住處,他們是不會跟他回溫家住,他也隻是客氣。

“好,我們去溫家住。”倪媽媽說道。

“什麽?”溫智帆很驚訝,看着倪樂卉。

倪樂卉看了顔堯舜一眼,說道:“媽,不是住在……”

“不方便,還是去溫家住。”倪媽媽說道,想來想去,還是住在溫家自在,畢竟以前他們都是住在溫家,她也好陪陪姐姐。

“媽,你這是什麽話?什麽叫不方便?”倪樂卉問道。

“你别多想,堯舜,你也别多想,住溫家習慣了,再說,我跟我姐一年沒見了,我想好好陪陪她。”倪媽媽說道,這個理由誰也反駁不了,這可是姐妹情。

倪家一般都是倪媽媽說了算,倪爸爸是不會反駁倪媽媽的意見,再說,他也想去溫家住,在顔堯舜的别墅,他住着不習慣,倪樂意是跟着他們,對她來說住哪兒都一樣。

三人上了溫智帆的車,揮手再見,倪樂卉目送溫智帆的車離開,斂起眸光,看着沉默不語的顔堯舜,倪樂卉咬了咬下唇,解釋道:“顔堯舜,别多想,我媽他們是想跟丹彤住在一起。”

“别擔心我,我沒有多想,隻要他們喜歡,想住哪兒就住哪兒。”顔堯舜摸了摸倪樂卉的臉頰,他這個女婿畢竟不是他們挑選的,他們又不了解他,他跟樂卉的情況又是這樣,他們肯定會想要考慮他一下,這些他都能理解。

在決定瞞着倪樂卉把他們接來t市,他就有心裏準備了。

“我們去哪兒?”倪樂卉問道。

“你想去哪兒?”顔堯舜反問道,他征求她的意見,隻要她想去哪兒,他就送她去哪兒。

“我想睡覺。”倪樂卉靠在顔堯舜肩上,折騰了這麽久,倪樂卉真想躺在床上,舒舒服服的睡一覺。

“好,我們回家睡覺。”顔堯舜摸了摸她的臉頰,看着一臉疲倦的她,顔堯舜有些不确定了,他把她的父母接來t市,到底是對,還是錯?

顔堯舜沒回别墅,也沒去顔家,而是去了倪樂卉的小家。

倪樂卉是真的累了,洗了個澡,倒床就睡着了,看着她熟睡的樣子,顔堯舜想對她做點什麽都心有不忍,顔堯舜也去洗了個澡,來到床上,摟着她,在他懷中倪樂卉睡得更香,摟着柔玉香,顔堯舜怎麽也睡不着。

醫院,齊宛海趁顔子悠睡着了,悄悄地下床,走出病房,坐着電梯朝樓頂去。

天台,一個身影立在黑夜這中,纖細的身影,一看就知是個女人。

“章傲然。”齊宛海試着叫了一聲那個身影。

“你找我來做什麽?”章傲然轉過身,看着齊宛海。

“倪樂卉不好對付。”齊宛海實話實說,揉了揉胸口的位置,被顔堯舜踢的地方還很痛,以前無論她的話說得有多難聽,顔堯舜從來不曾對她動過手,更别說踢她,爲了倪樂卉,顔堯舜居然踢她一腳,他那一腳可真夠狠的。

“廢話,好對付我會找你幫我嗎?”章傲然冷笑一聲,當年姐夫跟姐姐也是伉俪情深,可結果如何呢?姐姐才死一年,姐夫就另娶了,再深的愛情,再美的誓言,還是會輸給死神。

“章傲然,你是章傲蕾的妹妹,顔堯舜是你的姐夫,雖然顔堯舜現在娶了倪樂卉,也改變不了顔堯舜是你的姐夫的事實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
“你想說什麽?”章傲蕾柳眉一挑。

“我就直說了,我信不過你。”齊宛海說道,對章傲然,齊宛海并不信任,如果她把顔堯舜跟倪樂卉拆散了,章傲然跟顔堯舜在一起,她就得不償失了,章傲然能跟她合作對付倪樂卉跟顔堯舜,自然也會跟顔堯舜合作對付她。

“齊宛海,正如你所說,我是章傲蕾的妹妹,顔堯舜是我姐夫,可是在我姐姐死後才一年,他就再婚了,你說這口氣我咽得下嗎?我能輕易放過他們嗎?”章傲然冷笑一聲,她真正的目的才不會讓齊宛海知曉,她隻要齊宛海知曉,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爲死去的姐姐出氣,而不是她的私心,想要拆散他們,是想自己把顔堯舜占爲己有。

不能怪她心狠手辣,這都是倪樂卉自找的,天底下這麽多男人她不找,偏偏跟自己搶,姐夫是她的,姐姐在的時候,對姐夫她不敢有非分之想,可是姐姐不在了,她對顔堯舜的感情就沒必要再壓抑了,她在等顔堯舜娶她,等來等去,卻讓倪樂卉撿了個大便宜,她能甘心嗎?

章傲蕾是她的姐姐,她不可能對自己的姐姐下手,倪樂卉不是,倪樂卉跟她沒有半毛錢關系,想從她手中搶東西,即使是搶到手了,也要付出慘痛的價值。

“真隻是如此嗎?”齊宛海不相信,她是過來人,章傲然每次在說起顔堯舜的時候,眼中不是恨,而是情愫,而在說起倪樂卉的時候,眼中是滔天的恨意,這說明了什麽,不言而語。

“你有什麽好擔心我?我們合作,相互利用,你達到你的目的,我達到我的目的,齊宛海,我們是合作關系,如果不是相互利用,我會找你合作嗎?”章傲然笑着說道,在t市她隻能找齊宛海合作,如果齊宛海不與她合作,沒有最好的人選了,對齊宛海,她不能太縱容,也不能過強勢,關系要把握得很好,一不小心就會弄巧成拙。

齊宛海想了想,覺得章傲然說得對,隻要把顔堯舜跟倪樂卉拆散,讓子翌娶倪樂卉,她的目的算是達到了。

“下一步你打算怎麽做?”齊宛海問道,章傲然邁步朝齊宛海走來,俯在齊宛海耳邊,告訴齊宛海她的計劃,聽完後,齊宛海錯愕的看着章傲然,問道:“你确定要如此?”

“隻有這樣才能接近倪樂卉,隻有接近倪樂卉,我們才能成爲朋友,才能挑撥離間倪樂卉跟顔堯舜的感情,他們的感情一旦破裂,我們的計謀就離成功不遠了。”章傲然說道。

“佩服。”齊宛海朝章傲然豎起大拇指,她都懷疑章傲然跟章傲蕾是不是親生姐妹,個性相差懸殊,如果章傲蕾當初有章傲然的一半精明,他們早就被趕出顔家了。

齊宛海笑容滿面的回到病房,在病房裏沒見到顔子悠的身影,齊宛海挑了挑眉,去衛生間找,衛生間的門是開着,顔子悠也不在衛生間。

“奇怪,那丫頭去哪兒了?”齊宛海喃喃自問。

齊宛海坐在床邊,沒一會兒顔子悠氣喘籲籲的回到病房,見齊宛海坐在病床上,顔子悠目光一閃,來到齊宛海面前,質問道:“媽,剛剛你去哪兒了?”

“我去天台透透氣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
“大晚上的,你去天台透氣,不怕感冒嗎?”顔子悠松了口氣,她還以爲媽去哪兒了,擔心死她了。

“子悠,别緊張,我不會有事的。”齊宛海撫摸着顔子悠的頭,她隻能靠女兒了,養兒防老,兒子是白養了。

“媽,我求你别再讓我擔心了。”顔子悠祈求道,二哥不管,子騰也不理,顔子悠真害自己會支撐不住。

“好。”齊宛海抱着顔子悠,感覺到她的身子在顫抖,她是真的擔心自己,她是真的害怕,齊宛海鼻子一酸,忍不住流下淚來。

半夜,一道手機鈴聲響起,打破了甯靜的夜晚。

倪樂卉翻了一個身,顯然被手機鈴聲吵到了,顔堯舜好不容易睡着了,手機又響起,顔堯舜看了一眼翻過身的倪樂卉,拿起手機直接挂了,沒一會兒,手機又響起,顔堯舜挑眉,拿起手機準備摔,這是倪樂卉的手機,他可不敢摔。

看着來電顯示,李院長打來的,李院長是誰?顔堯舜不清楚,顯然是醫院打來的,顔堯舜想直接挂,或是關機,可又擔心醫院若是出了什麽事,那可是人命,他是不在乎,她卻在乎,萬一出了什麽事,她會愧疚。

“樂卉,你的電話。”顔堯舜猶豫幾秒,還是決定叫醒倪樂卉。

“嗯。”倪樂卉嗯了一聲,卻沒醒來。

“樂卉。”顔堯舜推了推倪樂卉,他真是矛盾,一邊想要她不接,一邊又想叫醒她接。

“誰打的?”倪樂卉問道,過路電話她才不接,熟人的電話也要看是誰,大半夜的,會有誰給她打電話,她明天還要上班。

“李醫院。”顔堯舜老實回答。

“李醫院。”倪樂卉突然坐起身,從顔堯舜手中搶走手機,看着她的反應,顔堯舜慶幸自己沒給她關機,倪樂卉的聲音微顫。“李醫院,出什麽事了?是不是雙兒……”

“倪小姐,你别擔心,我讓雙兒跟你說話。”李醫院打斷倪樂卉的話,把手機給旁邊的人。

“喂?”一個纖細輕柔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傳來。“倪姐姐嗎?”

“雙兒,我是。”倪樂卉說道,半夜給她打電話,如果說沒有重要事,你信嗎?倪樂卉頓了一下,壓下自己有些鼻音的嗓子,放軟聲調說道:“雙兒怎麽了?”

“倪姐姐,我……”

“雙兒,你不是在療養院嗎?怎麽這麽晚打電話過來?是不是身體不舒服?”倪樂卉急切的問道。

“倪姐姐,你在哪裏啊?”聲音宛若飄落的雪花,很輕很輕。

“我在家。”倪樂卉回答道,聽到雙兒叫她,心裏暖得泛酸。“雙兒,你怎麽不睡?是不是因爲倪姐姐今天忘記打電話給你了?雙兒,真對不起。”

“倪姐姐,沒事。”雙兒的聲音有些膽怯。

“雙兒,到底出了什麽事?”倪樂卉追問,她了解雙兒,沒有重要事,雙兒是不會在這麽晚給她打電話,以前無論她再忙,都會抽時間給雙兒打電話,有時候因爲太忙,連打電話的時候就沒有,雙兒也能理解。

“倪姐姐,你明天能過來看我嗎?”雙兒問道。

“明天是星期一,我要上班,雙兒,要不改天,下個星期天,我一定去看你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都好久沒去看雙兒了,自從顔堯舜出車禍,或是更早,在她懷孕之前,她就沒去看雙兒了,她這麽久不去看雙兒,雙兒肯定以爲自己要放棄她了,雙兒沒安全感了。

“倪姐姐,李院長今天告訴我,找到了合适的眼角膜,李院長想讓你來談一下。”雙兒的聲音越來越小。

“真的嗎?雙兒,這個消息太好了,你等着,我馬上來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
“倪姐姐,不用,我可以等。”雙兒善解人意,她知道倪姐姐很忙,換眼角膜又需要很多錢,她又隻是一個孤兒,倪姐姐對她不離不棄,她已經很感激了,過多的祈求,她都不好意思開口。

兩年前,因爲一場車禍,她變成了孤兒,雖然僥幸活了下來,卻因傷了眼角膜,她的眼睛看不見了,她是真的真的,很想再睜開眼睛看世界。

“雙兒,把電話給李院長。”倪樂卉說道,雙兒畢竟年紀小,有些事雙兒不懂,她要直接問李院長。

“好的。”雙兒乖乖答應,卻沒将電話交給李院長,細若蚊蚋的聲音響起。“倪姐姐,謝謝你。”

“傻瓜。”一句謝謝,讓倪樂卉忍不住落下淚來。“雙兒,涵函還等着你陪她玩。”

“倪姐姐,你能不能把涵函帶來,我想涵函了。”雙兒小聲說道。

“好。”倪樂卉答應,雙兒才高興的把電話給李院長,倪樂卉問道:“李院長,說話方便嗎?”

倪樂卉不确定,接下來的話,雙兒适不适合聽到。

“倪小姐,我們最好面談。”李院長說道。

“好,我馬上過來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
“好,我聽你。”李院長說道。

挂了電話,倪樂卉起身下床,朝衛生間走去,等她出來的時候,顔堯舜已經換好衣服了。

“你?”倪樂卉有些意外,剛剛她接電話的時候太入神了,完全把顔堯舜給忘了。

“我陪你。”顔堯舜攬過她的肩,不是送她,而是陪她。

倪樂卉很感激,想對顔堯舜說聲謝謝,可又想到顔堯舜的警告,如果她對他說謝謝,他肯定又會生氣,挽着顔堯舜的手臂。“好。”

車上,兩人都沒說話,因爲是夜晚,路上很少有車輛經過,又是郊區,顔堯舜的車速很快,倪樂卉沒阻止他,顯然,倪樂卉也想快點到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倪樂卉開口打破甯靜,問道:“顔堯舜,你不好奇嗎?”

“好奇什麽?”顔堯舜反問道。

“雙兒是誰?李院長又是誰?療養院又是怎麽回事?”倪樂卉連着幫顔堯舜問出三個問題。

“好,我先問第一個,雙兒是誰?”顔堯舜順着倪樂卉的話問道,其實,他并不着急,如果她想要告訴他,不需要他問,她自然會對他全盤說出,如果她不想說,任他如何問,也問不出答案。

“一個朋友的女兒,三年前,他們一家出去旅行,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車禍,雙兒的父親當場死亡,其實,如果不是她的父親丢了方向盤,拼死護着後坐位上的妻子跟女兒,若是他當時選擇自保,或許他不會死,即使如此,他的妻子跟女兒還是受了傷,我趕到的時候,她們母女在搶救,我那個朋友最終搶救無效,主刀醫生告訴我,我朋友臨死之前,把她的女兒托付給她妹妹,在沒找到她妹妹之前,我暫時照顧雙兒,我們即使是好朋友,卻并不知道她妹妹是誰,表哥幫忙找,三年時間,渺無音訊,雙兒也在那場車禍中傷了眼睛失明,隻有移植眼角膜才有機會重新看見,我要工作,表哥也要工作,我又不好意思麻煩大姨,療養院是最好的地方,除了療養院,我想不出更好的地方可以安置雙兒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
聽完後,顔堯舜并沒什麽多餘的情緒,這是别人的事,他向來對别人的事不上心,如果不是倪樂卉,他才不會多管閑事。

“你朋友叫什麽?”顔堯舜問道。

“李暢。”倪樂卉回答道,頓了頓,又說道:“她老公叫李亮。”

兩夫妻都姓李,爲此,他們結婚的時候,她還特意調侃了他們一番。

“她妹妹呢?”顔堯舜問道,李姓很普遍,怪不得三年來,他們都沒找到人。

“不知道。”倪樂卉搖頭,正因爲不知道,找起來才更困難,那個主刀醫生也真是的,說又不說清楚,就算李暢沒說,他不知道幫她問清楚嗎?或是直接叫她進去,當時她就在外面。

傳話的人最不靠譜,隻要稍微的添油加醋,或是少說漏水,意思太變了。

“是不是很麻煩?”見顔堯舜沉默,倪樂卉問道。

“隻要這個人存在,就一定能找到,如果找不到,那就代表你那個朋友說謊,她根本沒有妹妹,她是故意這麽說,她真正想托孤的人是你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
“不可能,我了解李暢,她不是那種人,算計誰也不會算計我,況且,保險公司陪了一大筆錢,還有肇事者也陪了他們一筆錢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
“錢呢?”顔堯舜問道。

“你什麽意思?”倪樂卉反問,戒備的看着顔堯舜。

看着她這眼神,顔堯舜想要掐死她的心都有。“我有錢。”

“我知道你有錢,無奸不商,永遠不會滿足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
“有必要嗎?我至于嗎?絞盡腦汁騙那麽一丁點的賠償,我還不如簽下一份合作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隻是随口問問,她就戒備的看着他。

“我幫雙兒收着,等雙兒成年後,我就把那筆錢交給雙兒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
“你确定你不會私吞?”顔堯舜睨了倪樂卉一眼。

“我是那種人嗎?”倪樂卉沒好氣的問道,她像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嗎?賠償的錢,這三年來她一分都不動,雙兒所有的開銷都是她跟表哥出的,等她找到李暢的妹妹後,賠償的那筆錢,她不會告訴李暢的妹妹,誰知道李暢的妹妹會不會爲了錢而接手雙兒,如果是爲了錢,她也不放心将雙兒送給李暢的妹妹,如果不是因爲錢,她才放心,等雙兒十八歲後,她就把錢交給雙兒。

當然,她隻給一半,剩下的一半等雙兒結婚的時候,或是急用的時候才給雙兒。

“很難說。”顔堯舜故意說道。

“你……”倪樂卉無語了,顔堯舜有錢,那筆錢根本入不了他的眼,可是她沒錢,會私吞那筆錢的可能性很大。

顔堯舜見她不說話,問道:“生氣了?”

“哼!”倪樂卉冷哼一聲,扭開頭,目光落到窗戶外,沒有路燈,外面漆黑一片,什麽也看不清楚。

“别生氣了,我是在開玩笑,你不會當真了吧?”顔堯舜忍着笑問道,倪樂卉依舊不理他,顔堯舜立刻道歉。“是我錯了,我承認錯誤。”

咝的一聲,一個急刹,倪樂卉的身子朝前撲,因爲系了安全帶,又被安全帶給扯回來了。

“顔堯舜,你能好好開車嗎?”倪樂卉瞪着顔堯舜一眼,莫明其妙突然來個急刹,他這是什麽意思?在鍛煉她的心髒嗎?

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顔堯舜解釋道,安慰着倪樂卉。“你别着急,我下車去看看。”

不給倪樂卉阻止他的機會,顔堯舜打開車門下車,倪樂卉想下去,她又不敢下去,荒郊野嶺,又是大晚上,她有些害怕,還是待在車裏安全。

左等右等,也不見顔堯舜回來,倪樂卉有些擔心了,想下去看看,又有點害怕,即使顔堯舜在外面,她也壓抑不住的害怕。

“顔堯舜,顔堯舜,顔堯舜。”倪樂卉連着叫了三聲。“顔堯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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