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太了解倪樂卉,她在把他的禮物分給他們的時候,他就感覺到不對勁,卻沒有阻止她,任由事情往惡劣的方面發展。
“表哥,不是我誇張,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,你對付得了一個齊宛海,對付得了一個對你恨之入骨的孫煜嗎?尤其是兩人合作起來,旁邊人再煽風點火,表哥,你覺得自己能占到便宜嗎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孫煜對我恨之入骨?我怎麽沒感覺到?況且,是他放棄丹彤,而不是丹彤背叛他,我也是受害者,他憑什麽對我恨之入骨?”溫智帆問道。
“表哥,你是真傻,還是裝傻?孫煜爲什麽會對你恨之入骨,你難道不知道嗎?恐怕隻有你一個人覺得自己是受害者。”倪樂卉想給溫智帆分析,顔堯舜肯定不會同意,拉着倪樂卉朝停車的地方走去。
溫智帆目送他們的身影,看了一眼眼前的别墅,目光落到顔丹彤臉上,問道:“我們就這麽離開了合适嗎?”
“沒有合不合适,隻有願不願意。”顔丹彤說道,别墅裏面的人,沒有幾人是真心對她,反正齊宛海隻是她的大伯母,又不是她的親媽,她的親媽早就死了,她隻在乎一個人的看法,隻是那個人已經死了,其實人怎麽看她根本不在乎,況且,她跟溫智帆的将來如何,還是個未知數,至于給他們留下了什麽印象,一點都不重要。“我們回家。”
我們回家,簡單的四個字,卻給人一種溫暖,無論你在外面承受了什麽風吹雨打,家是你永遠的港灣。
“好,我們回家。”溫智帆笑着點頭,他們這才發覺,他們的手還是手牽手,兩人反射性的放開,随即又尴尬。
顔丹彤走在前面,溫智帆跟在後面。
“媽,你沒事吧?”顔子悠把齊宛海扶到沙發上,安琪兒給齊宛海遞水。
“姐姐,你喝口水。”安琪兒說道。
“安琪兒,你是不是故意的?”齊宛海盯着安琪兒,安琪兒給她倒來的水,她敢喝嗎?無事獻殷勤,絕對沒有好事,安琪兒這是在做戲給誰看?給她未來的女婿嗎?剛剛是誰嚣張得不得了。
“姐姐。”安琪兒有些受傷的看着齊宛海。
“行了,别在衆人面前扮可憐,你是什麽樣的人,我們還不清楚嗎?”齊宛海揮掉安琪兒手中的水杯,水全灑了,灑在安琪兒身上。
“媽。”顔子翌忍不住出聲,怎麽說安琪兒也是一個孕婦,媽怎麽能這麽對一個孕婦呢?
無論她們以前如何口舌之争,他都不會過問,隻要不動手,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“琪兒,我們回房。”顔英邦站起身,所有人都能看出來,安琪兒隻是好心,卻被齊宛海好心當成驢肝肺。
“老爺,你怎麽能對我這麽冷漠?”齊宛海質問道,随即又吼道:“受傷的人是我,被你兒子踢了一腳,你不爲我作主就算了,也不安慰我幾句,偏向安琪兒,她是你的小妾,我是你的正室,你這樣對自己的正室嗎?”
“你自找的。”顔英邦目光陰冷如冰,質問道:“你真當别人都是傻瓜嗎?真當所有人都看不出你的用意嗎?什麽時候叫孫煜來家裏都行,偏偏在這個時候,尤其是孫煜還是丹彤的前男友,你也不嫌寒碜說孫煜是子悠的未婚夫。”
“老爺,你這話就厚此薄彼了。”齊宛海吼道。
“你已經無藥可救了,難得跟你說。”顔英邦帶着安琪兒和顔英雄上樓,他當着孫煜的面直言不諱,也提醒着孫煜,不爲别的,就憑孫煜是丹彤的前男友,他也絕對不會同意孫煜跟子悠在一起,他也看出來了,子悠對孫煜沒感情,子悠看孫煜的眼神很平靜,肯定是齊宛海逼子悠承認的。
“老爺,到底是你無藥可救了,還是我無藥可救?”齊宛海吼道,因爲太過用力,被顔堯舜剛剛踢中的胸口傳來痛意,任由她怎麽歇斯底裏的吼,顔英邦也沒回頭,隻有安琪兒三步一回頭。“走走走,你們都走,你們現在都看我不順眼,最好讓顔堯舜踢死我,我死了,你們也落個清靜了,反正在你們看來,我就是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壞女人毒婦。”
“媽,都這個時候了,不爲别的,你就是爲了自己的身份,别動怒了。”顔子悠勸說道。
“你怎麽不走?你不是跟他們一夥的嗎?他們都走了,你還留下來做什麽?”齊宛海現在是逮到誰就對誰發火,顔子翌什麽也沒說,還能發火,還能罵人,應該問題不大,有顔子悠跟她看中的女婿,他留下來也沒意思。
顔子翌本來就有意見,跟齊宛海說理,齊宛海根本聽不進去,邁步朝樓梯走去,顔子騰見顔子翌都走了,立刻跟了上去,反正在媽眼裏,他是一個無用之人,有三姐跟未來的三姐夫,他留下來也是多餘。
偌大的客廳,隻剩下他們三人,劉嬸在廚房,看着竈台上準備要炒的菜,又白忙活了,好好的一家人,好不容易一家人都到齊了,又鬧得不歡而散。
唉!劉嬸重重的歎了口氣,吵吵吵吵,鬧鬧鬧鬧,這個家何時才能恢複正常?
齊宛海看着都走了,他們真走了,不由得悲從中來,忍不住哭出來。
“媽,你怎麽了?媽,你别吓我,你哪兒不舒服,我送你去醫院。”顔子悠沒走,她想走也不敢走,平時媽最向着她,在這個時候她不能丢下媽一走了之。
“子悠,還是你對媽最好,對媽不離不棄,媽這一輩子沒白生下你。”齊宛海哭泣着,生了三個孩子,隻有女兒才孝順,怪不得現在的人都不想生兒子,一心想要生女兒,原來是這個道理。
“媽,行了,什麽也别說了,我送你去醫院。”顔子悠扶着齊宛海,想要将她扶起,她的力氣不大,齊宛海又不合作,她根本扶不起齊宛海,孫煜見狀,上前幫忙,顔子悠愣了一下,看着孫煜。“謝謝。”
“你不用跟我說謝謝,這事也因我而起。”孫煜說道。
“這事跟你沒關系,是我媽的錯。”顔子悠說道,她現在後悔了,她該阻止媽,當時她也是被媽給說暈了,才會同意媽這麽荒唐的決定,還聽媽的給孫煜打電話。“孫總,對不起,是我們連累你了。”
“你不用道歉,這跟你沒關系,你們又沒逼我,是我自願的。”孫煜笑了笑。
顔子悠愣住了,看着孫煜臉上的笑容,不可否認,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,很迷人,顔子悠有些理解顔丹彤爲什麽會爲孫煜神魂颠倒了。
齊宛海很樂意見到這一幕,任由他們齊心協力扶她出去,直到把她扶上車,顔子悠跟齊宛海坐在身後,孫煜開車朝醫院去。
“顔堯舜,我們這是要去哪兒?”倪樂卉忍不住問。
“你忘了嗎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忘了什麽?”倪樂卉不解,他有跟她說什麽嗎?她可不記得他有跟她說過他要帶她去哪兒?
“我上次帶你走過這裏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倪樂卉嘴角抽了抽,有嗎?她還真不記得了,爲了證實一下,倪樂卉看着窗戶外,窗戶外面的景物越來越眼熟,他好像是帶她走過這裏。
别的她也不記得,她記得那片薰衣草,印象很深刻。
“你又要帶我去你家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更正,不是去我家,而是回我們的家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的東西就是她的,不分你我,他不喜歡聽她說你家,他喜歡聽她說咱們家。
“也對,鬧這麽一出,顔家是暫時不能回去住了。”倪樂卉說道,對于在顔家發生的事情,倪樂卉不後悔這麽做,再給她一次機會,她還會這麽做,甚至會做得更過分。
“樂卉,你要有個心裏準備……”
“發生什麽事了?”倪樂卉打斷顔堯舜的話,一臉的緊張,都讓她有個心裏準備了,她能不緊張嗎?
“你别緊張,我隻是想說,我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,等一下你别太激動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隻說讓她有個心裏準備,她就緊張成這樣,看來他說話的方式有問題,明明是一件好事,這氣氛卻弄得這麽緊張。
“你該說清楚,吓死我了。”倪樂卉拍了拍胸脯,原來是一個驚喜,驚喜就驚喜,說清一點就好了。
“是我的錯,下次會注意一下。”顔堯舜笑着說道。
倪樂卉睨他一眼,舒舒服服的靠着,說道:“原諒你了。”
顔堯舜無奈的搖了搖頭,如果不是在開車,他真想摸摸她的頭,她的樣子真可愛,在沒出車禍之前,他敢騰出手來摸她的頭,出車禍之後,她特别敏感,他可不想吓壞她。
“謝謝老婆大人的大人不記小人過。”顔堯舜順着倪樂卉的話說下去,他很少跟人開玩笑,他給人的感覺是拒人于千裏之外,高不可攀,隻有在倪樂卉面前,他才會展露自己這一面,或許,他這一面才是真實的一面,把最真實的一面暴露在最在乎的人面前。
“顔堯舜,你老實告訴我,你到底有多少錢?”倪樂卉問道,她早就想問了,一直覺得不好意思問他,萬一給他錯覺,覺得她是爲了錢才跟他在一起,其實,對她來說,顔堯舜有多少錢,她根本不在乎,她不貪心,錢多錢少都沒問題,隻要夠花就行了,不需要太多。
“很多,夠你揮霍。”顔堯舜的回答也絕了,沒有确定的數字,反正夠她揮霍,這也是他的目的,她想怎麽揮霍就怎麽揮霍。
這個答案,倪樂卉也很滿意,沒有确定的數字,代表這個數字會繼續浮漲。
“顔堯舜,你賺錢是不是很容易?”倪樂卉又問道,越是有錢的人,賺的錢就越多,就是錢滾錢滾,利滾利,這都是一大筆。
“你覺得呢?”顔堯舜沒回答反問。
“應該……容易。”倪樂卉咬了咬下唇,他們剛結婚的那段時間,他就很忙,有時候一個月都見不着他的人,如果不是那張結婚證,她都以爲自己沒有再婚,後來他帶着曉曉住進她家裏,他就沒那麽忙了,後來他打了一個電話,跑去美國一個月,回來後就很少出差,他想出差也出不了,出了車禍躺在醫院。
“容易嗎?”顔堯舜敲了敲她的頭,說道:“傻女人,你賺錢容易嗎?沒有人賺錢容易,付出得多,賺得就多,付出得少,賺得就少,你隻看到我人前風光,沒看到我人後努力。”
“這話我不贊同,我還不夠努力嗎?有時候爲了一個産婦,我在醫院盯着,少則好幾天,多則十天半個月,我的工資還不是隻有那麽一點。”倪樂卉抱怨道,并不是你付出得多,你就能賺得多,她覺得自己爲醫院付出得就挺多的,她就沒得到很多。
“傻瓜,那也是因人而異。”顔堯舜說道,随即又說道:“在一般人眼裏,你的工資算多了,又是醫生,讓人羨慕。”
“有什麽好羨慕的?吃飯沒個準備,有時候遇到手術,一碗泡面解決肚子,手術時間長了,得餓着肚子堅持把手術做完,還不能中場休息,兩條人命在你手中,你敢中場休息嗎?”倪樂卉說道,别人羨慕她的工作,她還羨慕别人的工作。
“既然如此,你爲什麽還繼續當醫生?”顔堯舜問道,醫生有多辛苦,他見識過,尤其是盡職盡責的醫生,那時候爲了傲蕾,她在醫院陪他,陪他守着傲蕾,傲蕾的病情又不穩定,有時候大晚上還要把她從醫生休息室叫醒。
他真心不想她這麽累,這麽辛苦,可他心裏也清楚,她不會放棄醫生的工作。
“習慣了,習慣成自然,就不會感覺到累了,再說,我這雙手除了拿手術刀,還能拿什麽?”倪樂卉苦笑道,她是學醫的,不在醫院工作,難不成要她下海經商嗎?就算顔堯舜願意給她成本,她也不一定做得來,最多三四天就能讓顔堯舜血本無歸。
顔堯舜沉默,說白了還是她不願意放棄,如果她願意放棄,不管做什麽,她都有謀生的本領,況且,他也不需要她出去工作,他能養活她,能養活涵函。
他不會勸她放棄工作,這是她喜歡的,她不想他當全職太太,他不想她在家裏做好飯菜等着他回家,也舍不得她做家務,更不想她成爲怨婦。
“對了,曉曉在美國怎麽樣?習慣嗎?她都沒給我打電話,給你打了嗎?”倪樂卉轉移話題問道。
“沒有。”顔堯舜搖頭,曉曉回美國後,也沒給他打電話。
“你肯定知道她的情況。”倪樂卉笃定道。
“你放心,她在美國很好,也談不上習不習慣,她在美國生活了那麽多年,早就習慣了美國的生活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再習慣那也是美國,不是中國,在美國她舉目無親,你就放心她嗎?”倪樂卉問道,如果是把涵函一個人丢在美國,倪樂卉會擔心死。
“美國有她幾個要好的同學。”顔堯舜說道,把顔曉曉放在美國,他真不需要擔心,他有暗中派人看着,顔曉曉在美國的情況,會有人定期報告給他。
“同學是同學,家人是家人。”倪樂卉說道,同學能取代家人嗎?不能,顔堯舜要送顔曉曉回美國,她當時沒想太多,杜絕要跟曉曉分手,曉曉不願意,杜絕堅持要分,受了感情創傷,是需要親人的關心,而不是放她一個人在美國,讓她自己舔傷口。
顔堯舜沉默,他也知道同學是同學,取代不了家人。
“顔堯舜,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你說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你很愛曉曉,把曉曉保護得很好,杜絕跟曉曉在一起,然後他們分手,曉曉不願意,杜絕強行要分,顔堯舜,你老實告訴我,是不是你從中作梗?”倪樂卉問道,這個問題她有問過顔堯舜,隻是顔堯舜否認,現在看來,倪樂卉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。
“我沒有。”顔堯舜依舊否認。
“顔堯舜,我還不了解你嗎?誰要是敢傷害曉曉,你一定會跟那個人拼命,杜絕對曉曉始亂終棄,你會輕易放過杜絕嗎?不會,你肯定會去收拾杜絕,把杜絕打個半死,才能消你心頭的氣,可是你并沒有,甚至當這件事沒發生過般,顔堯舜,你覺得我會相信你沒從中作梗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顔堯舜沉默,良久,顔堯舜将車停在路邊,握住倪樂卉的雙肩,一臉嚴肅。“分手之前,杜絕來找過我。”
“你們聊了些什麽?或者是你對他說了什麽?”倪樂卉問道,她就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,這其中肯定有貓膩。
“是他來找我,我什麽也沒對他說,也沒逼着他跟曉曉分手,而是他對我說了些話。”顔堯舜很認真的說道。
“什麽話?”倪樂卉很好奇,很想知道杜絕對顔堯舜說了些什麽,把顔堯舜給說服了。
“樂卉,你想要杜絕死嗎?”顔堯舜突然問道。
倪樂卉一愣,錯愕的望着顔堯舜,不明所意,她跟杜絕是結了怨,顔堯舜出車禍,杜絕盡心盡力,他們之間的怨早就一筆勾銷了,況且,她從來沒想過要杜絕死,她沒那麽瘋狂。
“想嗎?”顔堯舜見她沉默不語逼問道。
“顔堯舜,你這話是什麽意思?”倪樂卉問道,顔堯舜不會不明不白問她想要杜絕死嗎?顔堯舜臉上的表情那麽嚴肅,那麽認真。
“你隻需要回答我,想還是不想。”顔堯舜問道,杜絕的事,越少人知道越好,倪樂卉問他,他不想騙她。
“不想。”倪樂卉搖頭,即使她再恨一個人,也不會希望那個人死。
“那你就什麽也别問。”顔堯舜握住她雙肩的手越加用力,在提醒着她什麽,可惜,倪樂卉跟他沒那種默契,根本感覺不到顔堯舜在傳遞什麽信号給她,還以爲是顔堯舜情緒變化,所以手下的力道也變了。
“能說清楚點嗎?”倪樂卉問道,事關杜絕的死生,倪樂卉隐約也聽懂了一些,杜絕是神警,自從上次杜絕來找她,就再也沒來找過她,杜絕對她說的話,還有杜絕的眼神,活像是在道别,說道别還是輕的,倪樂卉感覺到的是決别。
“你想要他死,繼續追根究底問,問個水落石出,想要他活,立刻打住,什麽也别忘,全當不認識杜絕這個人。”顔堯舜放開倪樂卉的雙肩,他能說的就這麽多,車裏就他們兩人,他不敢告訴倪樂卉,多一個人知道,杜絕就多一份危險,對倪樂卉也很不利。
倪樂卉不像他,沒他那麽高深漠測,應變能力也沒他強,倘若有一天,杜絕成功了,如果斬草沒除根,那些人勢必會報複,隻要跟杜絕有關系的人,一個人也跑不掉,他跟杜絕在美國的事,現在他們沒聯系,很少人知道,但不代表有心裏調查不出來,即使是他們做了手腳,想要查出來沒那麽容易,百密也有一疏,不怕一萬,就怕萬一。
爲了倪樂卉的安全,讓她知道的越少越安全。
這麽嚴肅,這麽決絕。
“好,我不問了。”倪樂卉妥協了,好奇心能殺死一隻貓,如果滿足自己的好奇心,需要付出别人的生命,她甯願不滿足,杜絕肯定是出行什麽危險任務了,有生命危險,怕自己有去無回,才決然跟曉曉分手,顔堯舜是知情者,才這麽果斷的送曉曉去美國。
隻有這個解釋,所有發生的事情才能被理通。
“我倒是希望你繼續問。”顔堯舜故意說道,一臉惋惜的樣子。
“爲什麽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我想要杜絕死。”顔堯舜說道,倪樂卉啊了一聲,顔堯舜笑了笑,繼續開着車朝前進,說道:“我這個人很記仇,杜絕害得曉曉昏迷不醒,這事我還記着。”
倪樂卉默了,如果他真想要杜絕死,他就不會對她說這番話了,他對她說出這番話,無疑不是在保護杜絕。
“顔堯舜,其實我有一個更好的辦法,能照顧好曉曉,又能保護好曉曉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顔堯舜很是無奈,他把話說到這份上,精明如她,肯定聽得懂,也能想明白。
顔堯舜沉默,倪樂卉當他是在默認。
“把曉曉送去巴黎,送去我父母那裏,我父母若是知道曉曉是我的小姑子,他們一定會照顧好曉曉,我母親是跆拳道黑帶,她一定能保護好曉曉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真是個好主意。”隻是已經晚了,這句話顔堯舜沒說出來。
“好主意吧?我也覺得。”倪樂卉說道,随即還不忘補充道:“如果是其他人,我才不會讓她去打擾我父母,曉曉是你的妹妹,你又是我的老公。”
“我真感到榮幸。”顔堯舜笑着說道。
“顔堯舜,說真的,我覺得杜絕不适合曉曉,你是不是也是這麽覺得的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是。”顔堯舜點頭,在他眼中,他妹妹是最好的,天下任何一個男人都配不上他的妹妹。
“不說别的,我們就說杜絕的工作,他有危險,身爲家屬的曉曉,也會有危險,他們分手是分對了,顔堯舜,如果杜絕活着回來,你也要堅持,絕對不要同意他跟曉曉複合,曉曉适合那種安安穩穩的男人,如果杜絕願意爲了曉曉放棄現在的工作,還是值得考慮一下,畢竟他跟曉曉有感情,我想他應該不會願意,除了當警察,他還能做什麽呢?”倪樂卉越說越有勁了。
顔堯舜很想告訴她,也晚了,他都應答了杜絕,這次杜絕若是死裏逃生,杜絕跟曉曉的事,他不會過問,他們是複合,還是保持現況,他都不會過問了。
“顔堯舜,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?沉默不語是什麽意思?你是想要告訴我,你沉默就是默認嗎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樂卉,曉曉的事,你比我還上心。”顔堯舜說道,不是在諷刺,是在叙說事實,隻是别人不會這麽想。
“廢話?她是你妹妹,我能不……顔堯舜,你這話是什麽意思?”倪樂卉質問道,顔堯舜這話,她怎麽越聽越不對勁呢?怎麽聽到有諷刺的味道呢?
顔堯舜睨了倪樂卉一眼,解釋道:“樂卉,别胡思亂想,我沒你想的那個意思,我隻是真心覺得……”
“覺得什麽?覺得我在多管閑事嗎?”倪樂卉咄咄逼人道。
沒有一對夫妻不絆嘴的,感情再深濃,也會鬧矛盾,夫妻經得起困難考驗,卻經不起瑣碎的小事,有些夫妻離婚,并不是因爲他的感情破滅,也不是因爲他們背叛了婚姻,背叛了感情,而是因爲瑣碎的小事才導緻了離婚。
“我錯了。”顔堯舜妥協了,越是解釋,越不清楚,聶傑洋說,不能跟女人講道理,你是講不通的,在女人眼中,沒道理可講。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倪樂卉忍不住笑了,她并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,他們是夫妻,她也不是一定要争個對錯,誰對誰錯沒那麽重要,她隻是想看看顔堯舜認錯的樣子。
隻要顔堯舜認錯,天大的事情也變小了。
顔堯舜無奈的笑了笑,離别墅不遠了,顔堯舜很是期待,他給她準備的驚喜,她見到後會有什麽反應?
“我們這是要去哪兒?”顔丹彤問道,這條路不是回溫家的路,顔丹彤很好奇,溫智帆這是打算帶她去哪兒?
“我們還沒吃午飯,先找個地方吃午飯。”溫智帆說道,今天是星期天,他睡到自然醒,醒來顔丹彤告訴他,顔英邦打電話來,叫她帶着他去一趟顔家,還是顔家人已經知道他們結婚的事了,他當時很驚訝,也很意外,一時不知道該不該陪她去。
他們的婚姻,别人不清楚,他們自己還不清楚是怎麽來的嗎?顔堯舜不會說,顔子翌要說早就說了,不會等到現在,他們結婚的事到底是誰說出去的,這已經無心理會了,最重要的是,聽她的語氣,是非帶他去不可。
顔丹彤雖說是姓顔,但是跟那個顔家的關系也沒那麽說不清楚,顔丹彤說有必要去一趟,他就陪她去,以女婿的身份去,他以爲會蹭一頓飯,所以在家裏也就沒吃,早餐沒吃,午飯也沒吃,又沒在顔家蹭成飯,他現在是餓得前胸帖後背,他這個人又不喜歡随便,在吃飯這件事情上,他是很講究的。
“我也有點餓了。”顔丹彤摸了摸肚子,她隻吃了早餐,沒吃午飯,她也以爲來顔家會吃了飯再走,沒想到一口水都沒喝上,不過,她比溫智帆要好點,至少她吃了早餐,溫智帆什麽都沒吃,吃早餐的時候,她有想過要叫他起來吃早餐,又怕打擾到他睡覺,所以等到他自然醒,然後再給他做飯吃,隻是沒想到遇到這件事。
“想吃什麽?”溫智帆問道,女士優先,她想吃什麽,他帶她去吃什麽。
“随便。”顔丹彤擡手,将垂掉在額頭上的一縷發絲掠到耳後,溫智帆太紳士了,越是如此,她越覺得不好意思,畢竟,他們并不是真正的夫妻,他們也不是很熟悉。
“沒有随便。”溫智帆說道,随便是最考腦的,什麽都有吃,就是沒有随便,溫智帆睨了顔丹彤一眼,正好看到她拂碎發的動作,她這個動作很優美,不可否認,她長得很美,無論是臉蛋兒還是身材,不虧是明星,溫智帆在心裏狠狠的罵了自己一頓,他何時被女色給迷惑過,溫智帆深吸一口氣,恢複他的紳士,問道:“你能吃辣嗎?”
“你能吃辣嗎?”顔丹彤沒回答,反而問道。
“能吃。”溫智帆點頭,他們家是無辣不歡,老太太家吃辣是遺傳,聽老太太說起她年紀的時候,跟父親認識的時候,父親不吃辣,但是老太太喜歡,爲了将老太太追到手,父親學着吃辣,漸漸地父親也能吃辣了,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“我也能吃一點點。”顔丹彤笑着說道,其實,她是不吃辣的,她對辣椒過敏,所有人都知道,左易夢也知道,所以有顔丹彤的時候,她做的飯菜都沒放辣椒,溫智帆因爲工作關系,很少回家吃飯,所以溫智帆并沒注意到這個問題,他這麽問她,顯然是不知情,顔丹彤也不想讓他知道,所以,随口說說。
她以爲他們隻是随便聊聊,沒想到溫智帆真帶她去吃四川菜,又麻又辣。
天府魚莊,顔丹彤看着這招牌,頓時明白了。
“你确定我們要在這裏吃?”顔丹彤問道。
“對,保證你會很喜歡,我跟樂卉經常來這家天府魚莊吃魚,這家的魚真的很地道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可是……”顔丹彤猶豫了,看到天府兩個字,她就被吓着了,四川魚又麻又辣,她對辣椒過敏,又不敢吃麻的,她若是順從他,她還有活路嗎?
“你這個老公當得可真夠失敗的。”一道冷嘲熱諷的聲音響起,此人不是别人,正是孫煜,他身邊站着林婉兒,孫煜也剛從醫院趕來,林婉兒約他來這裏吃飯,對齊宛海,他沒有責任,他是想利用顔家達到自己的目的,可是他也知道,你越是獻殷勤,顯得你刻意接近她,這樣會引來她們的懷疑。
忽近忽遠,若即若離,讓她們對他摸不着頭腦,最後,才不會被她們控制,反而被他利用。
顔丹彤會跟他這麽多年,無論他怎麽傷害她,她都對他死心塌地,并不是沒有原因的,孫煜有這種本事,讓你對他魂牽夢萦的本事。
聽到孫煜的聲音,顔丹彤愣了一下,随即翻白眼,怎麽哪兒都有他。
“顔姐,真是巧,你們也來這裏吃飯嗎?”林婉兒熱情的打招呼,她是不喜歡顔丹彤,可她知道分寸,這是公共場合,她絕對不會在公共場合跟顔丹彤過不去。
“是巧合,還是人爲,大家心知肚明。”顔丹彤冷嘲熱諷的說道。
“丹彤,我想你誤會了,你不會以爲我跟蹤你們吧?”孫煜笑了笑,定眼看着溫智帆,撿他不要的東西,穿他穿過的破鞋,無論是溫智帆,還是左易夢,都把顔丹彤當成寶,尤其是左易夢,他就不明白了,左易夢到底看上了顔丹彤什麽,面對他的羞辱,他們居然還能坦然。
顔丹彤真不适合當兒媳婦,可是他們偏偏不信這個邪,說他們偉大,還是另有所圖,能從顔丹彤身上所圖,無非就是她明星的身份。
“先是顔家,後是這裏,你說呢?”顔丹彤冷笑一聲,吊着眼看着孫煜,這樣一個無恥的男人,顔丹彤很懷疑,當初她爲什麽爲這樣一個男人而神魂颠倒,當初她到底吃錯了什麽藥,對他魂牽夢萦?面對他的無情傷害,她居然還能自我安慰,想想以前的自己,顔丹彤覺得很可笑,她就是一個笑話,天下男人都死絕了嗎?她才這麽非他不可。
“什麽顔家?”林婉兒問道。
“婉兒,你先進去。”孫煜對着林婉兒說道。
“表哥。”林婉兒當然不幹,表哥是故意支開她,表哥有事瞞着她。
“婉兒,聽話。”淩厲的語氣,這樣的孫煜,林婉兒不敢挑戰他的耐心,跺了跺腳,心不甘情不願。
“表哥,你要快點,别讓我等太久。”林婉兒說道,沒說把菜點好,等着他進來吃,隻說等他,讓人好思遐想。
“嗯。”孫煜壓抑着不耐,摸了摸林婉兒的頭,林婉兒走了進去。
“也需要我退避嗎?”溫智帆問道,語氣帶着諷刺,就算他們讓他退避,他也不會退避,憑什麽是他退避?他現在是顔丹彤現任老公,孫煜隻是顔丹彤的前任男友,這關系能比嗎?
“不需要。”顔丹彤說道,态度很果決,甚至還故意挽着溫智帆的手,提醒着孫煜,她現在結婚了,孫煜現在已經沒資格過問她的事了,現在有資格的人是溫智帆。
“丹彤,你一定要這樣嗎?”孫煜問道,看着顔丹彤親昵的挽着溫智帆的手臂,孫煜心裏很不爽,她是故意的,在沒碰到他之前,他們沒那麽親昵,現在碰到他之後,他們在他面前故作親昵,他不想多想,可他們的做法,他很難不多想。
如果他們真相愛,不,不對,他們之間沒有愛,他跟顔丹彤在一起這麽多年,可以說他是最了解顔丹彤的人,她對自己的感情非常的認真,不可能離開他,這麽輕易就接受别一段感情,他們是有婚姻,但是他們的婚姻沒有愛,孫煜依舊堅信,顔丹彤愛的人是他,以前是他,現在還是她,沒有愛爲基礎的婚姻,會走到最後嗎?
估計很難,不是他在詛咒他們,而是事實。
“孫煜,請你把話說清楚,我聽不懂你話中之意。”顔丹彤冷笑一聲,不能孫煜說話的機會,又說道:“你是想說我在你面前演戲嗎?你是想說我是故意的嗎?你是想說我……”
“顔丹彤。”孫煜聽不下去了,打斷顔丹彤的話,顔丹彤的話并不犀利,她古怪的語氣,他就是不喜歡聽到。
“孫煜,别再這樣了,你若是保持原狀,或許我會懷念你,你越是這樣,我會越瞧不起你,孫煜,别等失去後再知道挽回或是珍惜,已經晚了,無論你怎麽做都沒意思了。”顔丹彤說道,以前孫煜不會對她這樣,孫煜對她最多的是冷漠,現在的孫煜,顔丹彤不喜歡。
“挽回?珍惜?”孫煜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般,想要大聲笑,又顧及着什麽,壓制住想笑的沖動。“顔丹彤,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