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智帆站在那裏,單手随意的插在西服褲口袋中,深邃的幽眸如千年古井一般,目光如炬,一瞬不瞬盯着他們,冷靜的俊顔,卻不露半分異樣神色。
倏爾,溫智帆腳下的步子擡起,朝兩人走來。
“溫智帆。”顔丹彤叫着他的名字,雖然是連名帶姓的叫,聽到孫煜耳中還是覺得刺耳。
溫智帆抿嘴一笑,目光落到孫煜扣住顔丹彤的大手上,沒說話,帶着威脅味道。
“妻子?哼!”孫煜冷哼一聲,說道:“那隻是我穿過的破鞋。”
“孫煜。”顔丹彤看着孫煜的美眸中滿是怒濤。
溫智帆上前一步,伸出手撫摸着顔丹彤的臉頰,很簡單的一個動作,卻讓人感覺到溫和,顔丹彤看着溫智帆,他身上有一種魔力,能瞬間澆滅你心中的怒火。
“那隻是你自認爲。”溫智帆溫和的聲音裏帶着冷漠,對于孫煜對顔丹彤的羞辱,溫智帆并沒在意,孫煜見到别的男人對顔丹彤好,孫煜就惱羞成怒了,這對顔丹彤來說未必不是好事,至少,顔丹彤在孫煜心中,有一定的位置。
“溫少,我很不能理解,以你的身份,想娶什麽樣的女人沒有,爲什麽便便娶一個我不要了的女人?”孫煜看着溫智帆問道。
“既然如此,麻煩你放開她。”溫智帆聲音很平靜,平靜中透着淩厲。
孫煜不想放,越握越緊,顔丹彤痛得皺起了眉頭,溫智帆看在眼底,孫煜卻沒發現,他的注意力全在溫智帆身上。
“你弄痛我的妻子了。”溫智帆話一落,孫煜隻覺眼前一道銀光閃爍,手背上傳來一陣痛意,反射性的放開顔丹彤,溫智帆拉着顔丹彤的手腕往自己懷中一帶,摟着顔丹彤的腰,執起她的手,看着她手腕上的印記,關心的問道:“你的手沒事吧?”
“沒事。”顔丹彤搖頭,被溫智帆這麽維護着,顔丹彤心裏很是感動,看着溫智帆樓着她腰間的手中拿着一把手術刀。“你?”
“習慣了。”溫智帆看着顔丹彤的問題,笑着回答。
習慣了?顔丹彤嘴角一抽,随身帶着一把手術刀,這叫習慣了嗎?溫智帆沒告訴她,倪樂卉身上也帶着一把手術刀,能随身又能在關鍵時刻救人。
“你弄痛了我的妻子,這是你付出的小小代價,沒有下次,如有下次,你這隻手就别想再要了。”溫智帆警告道,他隻劃破了孫煜的手背,隻是劃破了皮,溢出少許的血,沒傷到手背上的血管。
顔丹彤是溫智帆的妻子,孫煜沒理由追究溫智帆,或是報複溫智帆,這個啞巴虧,他隻能認了
。
“時間快到了,我們進去。”溫智帆摟着顔丹彤朝會場走去,顔丹彤沒拒絕,溫智帆的觸碰,她并不覺得讨厭,也不反感,任由溫智帆這麽公然摟着她。
顔丹彤很清楚,他們若是這麽進去,他們結婚的事肯定會公布開來,顔丹彤又不忍心直接拒絕,想了想,顔丹彤說道:“大嫂也來了?”
“哦。”溫智帆并不意外,倪樂卉是顔堯舜的妻子,顔堯舜帶倪樂卉來參加這種舞會,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,不帶倪樂卉來參加,帶别的女人,他反而覺得奇怪。
“她是以李汐的女伴出席。”顔丹彤又說道。
“什麽?”溫智帆不淡定了,抓住顔丹彤的手,問道:“她在哪兒?”
“跟我來。”顔丹彤出賣了倪樂卉,她也沒辦法,她不想讓别人知道她跟溫智帆的關系,一年後,他們若是離婚,又會引起轟動。
還沒走進會場,顔丹彤帶着溫智帆直接朝電梯走去。
看着兩人朝電梯走去,孫煜臉色變了變,他們沒進會場,而是朝電梯走去,他們想要去哪兒?孫煜不想往那方面想,他們想要去開房,他們就這麽急不可待,一點時間都不放過,孫煜邁步,鬼使神差跟了上去。
即使孫煜也莫明其妙的跟着進來,顔丹彤先是一愣,随即沒有任何的不自在,這是酒店,這電梯是公用的電梯,不是私用的電梯,孫煜要坐電梯,她霸道的阻止。
溫智帆向來理智,他更沒意見,孫煜要跟上來,那就讓孫煜跟,孫煜要跟上來找打擊,他沒理由拒絕。
電梯裏,三人誰也沒開口說話,孫煜一臉嚴肅,目光從溫智帆跟顔丹彤身上遊移,給他一種錯覺,仿佛兩人之間有一種與生俱來情愫,他了解顔丹彤,關于顔丹彤的一切,他都了如指掌,在這之前顔丹彤跟溫智帆絕對沒有任何交集,他們卻有夫妻相。
孫煜忍不住搖頭,閃婚也能閃出真感情嗎?孫煜不相信,他依舊相愛顔丹彤愛的人是他,顔丹彤跟溫智帆隻是在逢場作戲,隻是在報複他,一個女人報複一個男人,瘋狂的報複着,那就證明那個女人深愛着那個男人。
孫煜有信心,隻要他妥協,隻要他答應娶她,她就會回到他身邊,隻是娶她?孫煜有些茫然了,她嫁過人,他還能坦然接受她嗎?孫煜自己都不确定了。
顔丹彤擡頭,望着跳躍的數字,離她要到的樓層越來越近,眼見隻差一層了,電梯突然停止運行了,燈一閃一閃,三人同時一愣,得到的結論是電梯出故障了。
“怎麽回事?”顔丹彤問道,如果電梯裏隻有她跟溫智帆,她會很冷靜,孫煜也在場。
這麽小的空間裏,她不想跟孫煜被困在一起,她覺得壓抑,連空氣都覺得壓抑。
“别怕。”溫智帆長臂一伸,将顔丹彤摟進懷中,輕輕拍着她的後背,安撫着她,顔丹彤愣了一下,溫智帆的懷抱很溫暖,讓人迷戀,舍不得離開。
孫煜看着兩人親密的動作,目光閃了閃,他從來不嫉妒誰,此刻,他卻嫉妒起溫智帆,這是他的專利,溫智帆搶走了他的專利,目光如炬,仿佛要将溫智帆給萬箭穿心
。
孫煜去按急救鈴,冷漠的看着顔丹彤。“馬上就有人來救我們。”
溫智帆跟顔丹彤看孫煜一眼,對他的話,兩人并沒多說什麽,這樣的氣氛很怪異,也很壓抑,時間一點一點的流失,他們依舊被困在裏面,沒聽到外面有動靜,孫煜有些惱怒。“怎麽回事?這是五星級飯店嗎?怎麽還沒來人?”
“急也沒有用。”溫智帆說道,孫煜冷刮他一眼,被困在電梯裏,看着他們在他面前秀恩愛,孫煜一肚子的火,眼不見爲淨,他有些後悔跟他們進電梯了,他沒事跟他們進電梯做什麽?他們是夫妻,他隻是顔丹彤的前任,他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,他跟來做什麽?他能阻止他們什麽嗎?不能,他已經失去了這樣的權力。
“溫智帆。”顔丹彤叫着溫智帆的名字。
“我在。”溫智帆低眸看着懷中人兒,關心的問道:“怕嗎?”
“有你,不怕。”顔丹彤搖頭,她的膽子很大,别說有他們兩個人,就是隻有她一個人,她也不怕,她并非那些遇到困難就躲進男人懷中的小女人,是溫智帆将她抱進懷中,她隻是沒有拒絕。
聽着他們的話,孫煜一臉的不屑。
“丹彤,有一件事情媽讓我跟你商量。”溫智帆說道,反正他們也被困住了,一時半會也出不去,他跟顔丹彤不是很熟,他們沒有共同的語言,又不能聊工作上的事,他們的工作不同,聊也聊不到一起去,不過,有一個人他們能聊,那就是左易夢。
“什麽事?”顔丹彤問道。
溫智帆看了一眼一臉陰沉的孫煜,說道:“老太太想讓你去溫氏上班,先慢慢熟悉一下溫氏,她會帶你一段時間,等你能獨當一面,她就退休,由你來接手她的工作。”
“你呢?”顔丹彤問道,她知道左易夢是什麽意思,這樣的話左易夢跟她說過很多次,都被她給婉拒了,她不想去溫氏上班,并不是她覺得有多累,也不是她不願意放棄演員的工作,而是她不能去溫氏上班,他們有一年之約,如果一年後,他們都沒愛上彼此,如果她去溫氏參與得太多,終究不是什麽好事。
顔丹彤想得太多,如果她隻看眼前,不去想未來,或許她會答應左易夢的話,以前她就是隻顧眼前,不理會将來,因爲沒有未雨綢缪,所以她才有這樣的結果。
“我還是當我的醫生。”溫智帆說道,顔丹彤挑眉,他不願意放棄現在的工作接手溫氏,要她放棄現在的工作接手溫氏,問題還是,他才是溫氏的繼承人,而她隻是他名義上的妻子,溫智帆又說道:“有你接手溫氏,我很放心,我媽也放心。”
顔丹彤默了,拒絕也不是,不拒絕也不是,他們對她的信任,她很有壓力。
孫煜聽着溫智帆的話,溫智帆讓顔丹彤接受溫氏,溫智帆的膽子還真夠大,溫智帆就不擔心嗎?顔丹彤心裏那個人是他,愛的那個人也是他,溫智帆就不擔心他用計讓顔丹彤再次對他言聽計從,由他在幕後操作,溫氏成爲孫氏的囊中之物隻是遲早的事。
溫智帆跟左易夢對顔丹彤太放心了,這絕對不是好事,孫煜的自信過頭了,總是以爲隻要他同意娶顔丹彤,顔丹彤就會再回到他的身邊,聽他的話言聽計從。
孫煜心中有一計,先讓溫智帆徹底愛上顔丹彤,讓左易夢徹底放下芥蒂,真正放心将溫氏交給顔丹彤管理,而不是試探性的
。
“把溫氏交到她手中,溫氏遲早會毀在她手中。”孫煜冷笑一聲,半開玩笑的說道,他這是激将法,他太了解顔丹彤了,因爲他失約,她跟溫智帆領證結婚,顔丹彤對他有意見,他說什麽,她不會聽什麽,隻會跟他對着幹,他越看低她,她越要做給他看。
顔丹彤冷睨了孫煜一眼,孫煜心中所想,她從來猜不透,孫煜這句,她隻當孫煜是在看不起她,若是以前,若是其他事,她肯定會義不容辭跟孫煜對着幹,可是事關溫氏的關程,事關左易夢對她的信任,做好了,一切好說,做不好,顔丹彤有壓力,愧對他們的信任。
她不會拿溫氏的前程跟孫煜對着幹,孫煜說得沒錯,這個重任她真的接不了。
“别急着下決定,你有時間考慮。”溫智帆溫和一笑,老太太老了,她現在死撐着,她還能撐多久呢?溫氏遲早是要接手的,如果由顔丹彤來接後,他還可以當他的醫生,沒有什麽重大決定,他根本不需要出面。
溫智帆也知道,他這樣做很自私,讓顔丹彤接手溫氏,他繼續做他願意做的事情,他才是溫氏的繼承人,顔丹彤卻不是,溫智帆在想,如果不是老太太當年把他交給外婆帶,或許,他現在已經接手溫氏了,可惜,這世上沒有如果,在老太太決定把她交給外婆的時候,她就該有心裏準備,外婆肯定會讓他繼承她老人家的衣缽。
顔丹彤張了張嘴,卻吐不出一個字。
孫煜卻挑眉,顔丹彤居然沒當場答應,這樣也好,至少還有機會。
“巴德。”貝拉叫道。
巴德從廚房裏走出來,擦着手來到貝拉面前。“夫人。”
“李汐的房間在我樓上嗎?”貝拉問道。
“是的,夫人。”巴德點頭說道。
“你有他房間的門卡嗎?”貝拉問道。
“夫人稍等。”巴德解下圍裙,他出去了一趟,沒一會兒,他回來了,把李汐房間的門卡給巾拉。
“巴德,你的辦事效率越來越高了。”貝拉接過,對巴德的能力贊不絕口。
“夫人過獎,巴德的辦事效率不及夫人。”巴德謙虛的說道,貝拉笑了笑,他當然不及她,他若是及她了,她就改口叫他老爺,貝拉拿着門卡準備出門,巴德叫住貝拉。“夫人,電梯壞了,還沒修好,你最好走樓梯。”
“都壞了嗎?”貝拉問道。
“其他電梯不上頂樓。”巴德回答道。
貝拉挑眉,抱怨道:“這不是五星級酒店嗎?電梯怎麽說壞就壞了?”
貝拉一邊抱怨一邊出門,走樓梯就走樓梯,反正隻有一層,她不讓李汐知道,悄悄去李汐住的房間,她要去看看,她不在的時候,她的兒子都是怎麽照顧自己的。
找到房間号,貝拉拿着門卡開門,打開門進去,倪樂卉在玩消消樂,聽到開門聲,她以爲是李汐,除了李汐,有誰進他的房間不先敲門。
倪樂卉看清楚來人,一個外國婦人,金發碧眼,身材高挑,倪樂卉眨了眨眼睛,質問道:“你是誰啊?”
一個女人在兒子的房間裏,貝拉也是一愣,懷疑自己走錯了,又懷疑巴德是不是拿錯門卡了,貝拉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問道:“請問這是李汐的房間嗎?”
倪樂卉嘴角一抽,她都拿着門卡直接開門進來了,她開門的時候不知道是誰的房間嗎?不知道是誰的房間她還敢亂開門
。
“這是李汐的房間,請問你是誰?”倪樂卉問道,這外國婦人的普通話比她說得都好,倪樂卉有些咋舌,如果不是她的金發碧眼,光聽她說話的聲音根本分辨不是出外國人。
沒走錯,貝拉關上門,走向倪樂卉,在倪樂卉對面落坐,打量着倪樂卉,她逮到李汐金屋藏嬌了,這趟的收獲真不小,倪樂卉被貝拉這種古怪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,正要開口,貝拉先一步開口問道:“你是誰?”
“我叫倪樂卉。”倪樂卉反射性的說出自己的名字,說出來後她就後悔了,還沒問清楚這個外國婦人是誰,就告訴她自己的真名字,慶幸的是,她的名字并沒有像顔丹彤跟李汐那麽出名,一聽名字就知道他們是誰。
“倪小姐,你好。”貝拉友好的伸出手,這個女人長得不錯,第一眼她就喜歡上了,比起李汐以前的那些女人,她比較鍾意這個女人。
“你好。”倪樂卉伸出手跟貝拉握手,貝拉抓住她的手舍不得放手,倪樂卉試圖用力抽回來,她越用力,貝拉越抓得緊。
“你是李汐的女伴。”貝拉不是問,而是肯定,她在李汐的房間裏,又穿着禮服,這件禮服她認識,有錢也買不到,李汐居然買來送給她,肯定不簡單。
“我是。”倪樂卉點頭,打量着貝拉,看起來三四十歲,很漂亮,很美麗。“你是誰?”
“我是李汐的母……保姆,我叫貝拉。”貝拉笑着說道,她若說是李汐的母親,肯定會把倪樂卉給吓跑。
“保姆?”倪樂卉望天,這都什麽跟什麽?李汐出門還會随身帶着保姆嗎?她騙誰呢?不過,人家說是保姆,那就是保姆吧。
“倪小姐不相信嗎?”貝拉問道。
“你不像是保姆。”倪樂卉實話實說。
“怎麽不像?”貝拉問道。
“優雅,高貴。”倪樂卉吐出四個字,貝拉身上的穿着,還有她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質,她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,不像夏青跟齊宛海,她們身上的高貴是刻意裝出來的,還有她身上那份優雅,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保姆。
“我就是保姆。”貝拉掩唇笑了笑,這丫頭真是越看越喜歡,顔丫頭被左易夢先下手了,這個丫頭她一定要留住,絕對不會給别人趁虛而入的機會。
她比左易夢先認識溫哥,結果溫哥娶的人是左易夢,她比左易夢先認識顔丹彤,結果顔丹彤成了左易夢的兒媳婦,想想都覺得可悲。
倪樂卉不語,你說是就是。
“倪小姐,在哪兒高就?”貝拉笑着問道。
“在一家醫院當醫生。”倪樂卉回答得很謙虛,沒說什麽醫院,即便是說了,貝拉是個外國人,她也不一定知道。
“醫生這個職業好
。”貝拉連連點頭,又問道:“什麽科室?”
“婦産科。”倪樂卉回答道。
“婦産科。”貝拉喃喃念着,突然笑出了聲。“婦産科醫生,婦産科醫生好,好好好。”
倪樂卉嘴角抽了抽,這個貝拉的表現也太不正常了。
“倪小姐……”
“叫我樂卉就好。”倪樂卉打斷貝拉的話,不顧她是不是李汐的保姆,這個女人跟李汐的關系非淺,叫倪小姐,倪樂卉有些不習慣。
“好好好,叫樂卉,叫樂卉,你就叫我貝拉。”貝拉說道。
“好。”倪樂卉點頭。
貝拉拉着倪樂卉的手,熱情的跟倪樂卉聊天,而倪樂卉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,她不主動問貝拉,貝拉問一句,倪樂卉答一句。
因爲聊得來,貝拉果斷的請倪樂卉去樓下,想讓倪樂卉嘗一嘗巴德做的點心,留住一個人的心,就要留住那個人的胃,倪樂卉婉拒,貝拉很熱情,最終,倪樂卉妥協了,來到樓下,倪樂卉咋舌了,這是一個保姆住的房間嗎?
貝拉的解釋是,李汐對她很好,對她也從不吝啬,倪樂卉望天,李汐對這個保姆也忒好了,還特意給保姆請了一個管家,倪樂卉很是無語。
電梯修好了,孫煜整理一下西服,邁步走出電梯,看着一邊的工作人員質問道:“怎麽這麽慢?你們這可是五星級酒店,平時都沒查檢過電梯嗎?像今天這樣的場合,你們也能讓電梯出故障。”
“先生,抱歉,已經很快了。”工作人員解釋道,電梯突然出故障,誰也沒料到。
“溫智帆,我們走,懶得離這個無理取鬧的人。”顔丹彤說道。
溫智帆點了點頭,扶着顔丹彤走出電梯。
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?”孫煜挑眉,目光深似海,扣住顔丹彤的手腕,想到溫智帆身上帶着手術刀,想到溫智帆的警告,孫煜果斷的放開顔丹彤。
“電梯出故障,誰都沒料到,你居然還指責工作人員,如果我是工作人員,肯定讓你多關一會兒,這是酒店,不是孫氏,也不是孫氏旗下的産業。”顔丹彤淩厲的目光看着孫煜,提醒着孫煜這不是在他的地盤上,她不是在打抱不平,她是在針對孫煜。
有人說愛的反義詞不是恨,她以前不相信,不愛了,就是恨,現在她明白了,那個人說這話的含意,愛是情愫,恨也是情愫,無愛無恨,那便是漠然面對,顔丹彤承認,她現在還不能對孫煜做到漠然置之,但是她相信,隻要她的意志夠堅定,總有一天,她會漸漸放下孫煜,對孫煜的愛會煙消雲散,對孫煜的恨也會随風而逝。
再見面那便是陌生人,對他的一切,她能做到時過境遷的漠然,無愛無恨無怨。
“電梯出故障,這是他們的錯,如果他們定期查檢電梯,電梯會突然出故障嗎?顔丹彤,你是怎麽了?沒嫁給我,你的判斷力也下降了嗎?”孫煜質問道。
顔丹彤傻眼了,她沒想到孫煜會用他不願意娶她的事來攻擊她,若是以前,她會傷心,此刻她隻有無語。
顔丹彤邁步,溫智帆沒跟上,看着孫煜,薄唇開啓,吐出兩個字
。“幼稚。”
“我幼稚嗎?哼!溫少,我提醒你,别太迷戀顔丹彤這個女人,她隻是一個戲人,演技高超,她在你身邊,你都分不清楚,這是真實的她,還她在跟你演戲。”孫煜提醒道,他是故意的,他越這麽說,溫智帆隻會認爲他在挑撥離間。
“我不明白孫總話中之意,對于孫總所謂的提醒,所謂的忠告,我隻能告訴你,不着邊際的提醒也實難入耳,正義凜然的忠告也太虛假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忠言逆耳。”孫煜冷傲的說道。
“溫智帆。”顔丹彤見溫智帆沒跟上,停下腳步,轉身看着溫智帆,臉上流露出疑惑,他跟孫煜能有什麽聊得?
“就這麽急不可待?”孫煜冷嘲熱諷的說道,他知道自己隻能跟到這裏,不是他的房間,他們不讓他進去,他進不去。
顔丹彤自然聽出孫煜話中之意,臉色變了變,她知道孫煜誤會了,她卻并沒解釋,這樣的誤會,以前又不是沒有過,以前她急着想要解釋清楚,現在她發現跟孫煜多說一句話,她都覺得很費神。
溫智帆勾起嘴角,唇形劃過淡淡的弧度,清潤的黑眸微微眯起。“她有讓人急不可待的本錢,所謂近朱者,赤近墨者黑,她是珍珠,還是魚目,那要看跟在她身邊的男人是誰。”
言下之意,顔丹彤跟孫煜在一起,顔丹彤就是魚目,顔丹彤跟他在一起,顔丹彤就是珍珠。
孫煜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,等他反應過來想要反駁時,溫智帆已經朝顔丹彤走去,動作熟練的樓着顔丹彤的腰,孫煜目光如炬,目送兩人,直到他們拐角消失在他的視線内,孫煜瞪了一邊的工作員一眼,轉身朝走進電梯。
孫煜一出電梯,林婉兒在電梯外面等他,正準備要進電梯,見孫煜在電梯裏,松了口氣,上前挽着孫煜的手。“表哥,你去哪兒了?我到處找你都沒找到。”
“被關在電梯裏了。”孫煜摸了摸林婉兒的秀發說道。
“什麽?怎麽會發生這種事?表哥,你沒事吧?”林婉兒一聽他被關進電梯裏了,很是擔憂,同時也在想,表哥爲什麽會被關在電梯裏?剛剛她在找孫煜的時候,還特意在找顔丹彤,兩人都沒找到,她不得不懷疑他們是不是在一起。
如果他們在一起的話,她一定要告訴大姨,大姨不喜歡表哥跟顔丹彤在一起,她也不喜歡,想方設法也要将他們分開,好不容易顔丹彤不來纏着表哥了,可是,他們見面後,情況又産生了變化。
“沒事。”孫煜搖頭說道。
“沒事就好。”林婉兒低眸,看着孫煜的手背,他的手背上有一條傷口,臉色一變,抓住他的手,看着他手背上長長的一條傷口。“表哥,你受傷了?”
“無礙。”孫煜抽出手,林婉兒抓住他的手不放,孫煜沒再堅持由着林婉兒。
“這麽長一條傷口,是不是很痛?”林婉兒吹着他手背上的傷口。
“真沒事。”孫煜說道。
“表哥,怎麽弄的?”林婉兒問道,一定是因爲顔丹彤,一定是顔丹彤弄的。“是不是顔丹彤
。”
孫煜沉默,這傷口跟顔丹彤有脫不的關系,溫智帆是因爲顔丹彤才劃破他的手背,他的沉默,林婉兒當他是在默認,什麽也沒說,小心翼翼的摸着他的手背,心裏暗暗發誓,她絕對不會放過顔丹彤,她一定要顔丹彤付出代價。
“謝謝你。”顔丹彤對溫智帆道謝,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現,她還真應付不了孫煜,即便她能應付,也不可能全身而退,孫煜不會讓她全身而退。
“你是我名義上的妻子,我不維護你,指望誰維護你?”溫智帆反問道,看到孫煜欺負顔丹彤,孫煜欺負顔丹彤的事,他沒真正見過,都是道聽途說,一個是倪樂卉,一個是老太太,他都是從她們嘴裏聽說的,今天卻讓他開眼見了。“其實……”顔丹彤想說,其實你沒必要這麽做,想了想,顔丹彤還是沒說出口,她也貪戀溫智帆的保護,貪戀他的懷抱,她的懷抱能讓人安心,能給人溫暖。
“一個男人可以無恥到這地步,還真是奇葩。”溫智帆說道,話一落,他就後悔了,真愛沒有錯,孫煜畢竟是顔丹彤曾經愛過的男人,不管孫煜對顔丹彤是什麽态度,是真心,還是虛情假意,至少顔丹彤是真心實意的對他。
顔丹彤苦澀一笑,問道:“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以前的眼睛有問題?”
“遇人不淑,這不是你的錯,跟眼睛有沒有問題也不關,知人知面不知心,你就是擦亮了眼睛,也不一定能看穿一個人的心。”溫智帆安慰道。
顔丹彤搖了搖頭,他還真會安慰人,可惜,他的安慰用在她身上起到的效果并不大,孫煜對她的态度,她很清楚,時而近,時而遠,連她自己都分辨不清楚,孫煜因他母親反對不願意娶她,這件事情孫煜沒有騙她,卻也沒有表明态度跟她堅決的分手。
他們每次分手,分得那麽利落,她每次去找他複合,他都沒意見,她要分手,他就分手,她要複合,他就複合,在這件事情上,他是完全尊重她的想法。
除了不能娶她,其實孫煜對她還是挺好的,以前她以爲是因爲孫煜愛她,現在她才明白,不是孫煜愛她,而是孫煜要利用她,他要跟她保持一種狀态,他要将她牢牢的控制住,他的公司還需要她,爲了公司,他願意順從她,願意對她忽遠忽近。
“到了。”顔丹彤說道,溫智帆修長的身體輕靠着牆,優雅而閑适,等着顔丹彤敲門,顔丹彤給他打個預防針,李汐找人給倪樂卉化了妝,化得有些徹底,他可能認不出來了。
溫智帆才不相信,他跟倪樂卉從小一起長大,他們都被丢給外婆帶,他們之間的感情,勝過親生,别說隻是化個妝,她就是化成灰,他也能認出她是誰。
砰砰砰,顔丹彤敲了三下,沒人來開門,顔丹彤又敲,還是沒人來開門。
“該不會是睡着了吧?”溫智帆問道,李汐讓倪樂卉來休息,既然是休息,睡着的可能性很大。
“我給大嫂打個電話。”顔丹彤拿出手機,卻被溫智帆阻止,顔丹彤擡頭,不解的望着溫智帆。“怎麽了?”
“讓她休息。”溫智帆說道,反正他也來了,等舞會開始的時候,身爲李汐女伴的她,肯定會在場,見面是遲早的事,他也不着急。
“你真體貼。”顔丹彤忍不住說道,溫智帆這樣的男人很少見了,對誰都溫和,又是婦産科的主任,還是溫氏唯一的繼承人,這樣的身份不知羨慕死多少人。
“她是我表妹
。”溫智帆說道,他的體貼,他的溫柔,也要看人,不是任何人他都這樣。
顔丹彤笑了笑,她很羨慕倪樂卉,有大哥愛她,有溫智帆這個表哥,還有二哥也在偷偷喜歡着倪樂卉,不可否認,倪樂卉真的很好,她值得别人愛。
“舞會時間早就到了,爲什麽還沒開始?”溫智帆問道,他是拿掐着時間來的,不想來得太早,等着無聊,也不想遲到落下話柄。
“聽李汐說顔氏的人還沒到。”顔丹彤說道,舞會的時間都過了,爲什麽還沒開始,李汐的理由是顔氏的人還沒到,真正的理由是什麽,顔丹彤也不清楚。
“顔堯舜真夠大牌,這麽多人都在等他一個人。”溫智帆忍不住說道。
“大嫂說大哥去巴黎出差了,大哥應該不會出席。”顔丹彤聳聳肩,李汐明知道大哥來不了,爲什麽還要等下去呢?顔丹彤也不能理解。
“顔堯舜去巴黎出差了?真的假的?”溫智帆很是驚訝,顔堯舜去巴黎出差,真的假的,巴黎,也太巧了點,他跟顔堯舜在病房住了一段時間,他們聊了很多,也聊了倪樂卉的父母,顔堯舜才出院多久,公司再忙也不可能親自去出差,如果是去别的地方,溫智帆不會懷疑,偏偏是去巴黎出差。
是單純的出差,還是去見嶽父嶽母了?
“真的。”顔丹彤點頭,又說道:“如果不是大哥去出差了,李汐也不敢讓大嫂當他的女伴。”
李汐是女人們心中的男神,卻是男人們心中的情敵。
“算了,真出差也好,假出差也罷,這跟我都沒什麽事,反正舞會還沒開始,外面的夜空不錯,要是不嫌棄一起去外面透透氣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好。”顔丹彤沒有絲毫遲疑,逢場作戲也做了,該見的人,她也見了,溫智帆是溫氏唯一的繼承人,她陪着他,也不會讓人懷疑他們的身份,李汐也說過,這次的記者都是可以信耐的,要經過他們過濾,同意報導才敢報導。
相比裏面,外面的空氣很好,溫智帆扯了扯領帶,展開雙臂,仰頭深吸了幾口氣。
“有那麽誇張嗎?”顔丹彤忍不住問道。
“這種場合,你是習慣了,我是能躲則躲。”溫智帆說道,他一直都不喜歡這種場合,有時候老太太有事,身爲溫氏的唯一繼承人,不得不被逼着出席,索性的是,老太太很理解他,不是萬不得已,老太太不會讓他出席,對于老太太,溫智帆是感激又愛,能當她的兒子,溫智帆覺得很幸福,至少,她沒像其他母親一樣,逼着自己的兒子放棄喜好繼承家業,老太太很縱容他,甯可自己累,也不願意勉強他。
如果婚姻大事老太太也能這麽開放樂觀,那就完美了。
顔丹彤笑了笑,是啊!她是身不由己,明明不喜歡也得強顔歡笑去逢場作戲,顔丹彤學着溫智帆,展開雙臂,仰頭望着夜空,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。“真羨慕你有一個好母親。”
“你呢?你的母親呢?”溫智帆脫口而出,話一落,想到倪樂卉對他說的,顔丹彤從小失去了母親,因爲父親外遇,母親傷心欲絕,選擇了用自殺來了結自己的生命,她母親極端的做法,在顔丹彤心裏留下陰影,對她的父親恨之入骨,這麽多年過去,他們母女的相處模式,有她的地方,沒有她父親,有她父親的地方,沒有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