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考慮得很清楚,還不知道跟你領證的那個男人是誰。”顔堯舜說道,顔丹彤的婚姻,他不想管,可她怎麽跟溫智帆領證了,溫智帆是樂卉的表哥,而丹彤又是他的堂妹,他們在一起,親上加親是一件好事,如果他們是因爲愛,沒有人會反對他們,可是他們根本沒有愛,甚至除了這次他出車禍住院,他們都沒見過彼此。
“大哥,這很重要嗎?”顔丹彤問道,孫煜不娶她,她随便嫁一個男人有什麽關系呢?反正是她決定的事,她就不會讓自己後悔。
這些年分分合合,她也累了,這是她最後給孫煜的機會,孫煜不珍惜,她也沒辦法,她随便跟一個人領證結婚,這也是她的決心,斷了自己的後路,不讓自己再犯同樣的錯誤。
她算是看清楚了,也想明白了,孫煜不願意娶她,因爲她這個身份,他不想娶一個演員當老婆,可她這個身份能幫助他的公司,他不想讓她放棄演員,放棄當明星,跟她堅持着現狀,年輕時候覺得無所謂,隻要兩個人相愛就行了,可現在她不再年輕了,考慮問題沒那麽單純了,她想要結婚,她想要一個家,一個能給她帶來安全的家,一個能讓她安心的家,不單單隻是遮風擋雨的家。
聽到顔丹彤這話,倪樂卉有意見了,顔子翌跟左易夢是知情者,顔丹彤受了情傷,會這麽沖動不顧後果,他們表示理解。
“丹彤,這還不重要嗎?你跟那個男人領證,你甚至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?那個男人現在是你的合法丈夫,你卻不知道他是誰?這不重要嗎?”倪樂卉問道,這也太荒唐了,倪樂卉不能接受,表哥跟丹彤領證了,丹彤是知情者,表哥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,表哥都不知道,他現在是有妻室的人了,他的妻子還是大明星,這也太扯了點。
“大嫂,你先别着急,我去民政局問一下那個男人是誰?”顔丹彤安慰道。
倪樂卉望天,她可以想象那個畫面,顔丹彤跑去民政局問那裏的工作人員,跟她領證的那個男人是誰,民政局的工作人員隻會覺得,顔丹彤是從神經醫院跑出來的病人。
“不用去民政局,結婚證上面有他的名字
。”顔子翌提醒道,他實現是忍不住了,丹彤要去民政局問,至于嗎?結婚證上不是有男方的面字嗎?
“二哥也在啊?你們稍等一下,我去包包裏拿結婚證來看看。”顔丹彤說道。
倪樂卉望天,她真被他們逼得無語了。
“樂卉,别這麽悲觀,或許這是一件好事,閃婚不一定要閃離,閃婚也會閃出真愛,閃出幸福的婚姻。”顔子翌安慰道,這事是他一手策劃,左易夢隻算是幫兇,是他給溫智帆介紹對象被左易夢聽到了,左易夢要與他深談,他們深談了,也是他出主意讓左易夢拿着戶口薄跟溫智帆的身份證,人也是他安排的,他覺得是一件很好的事,偏偏倪樂卉不能接受。
“學長,我不反對閃婚,可是他們閃得也太離譜了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跟顔堯舜閃婚,至少她跟顔堯舜認識,顔堯舜對章傲蕾如此,她很感動,一個對妻子很好的丈夫,絕對是一個好男人,她才跟顔堯舜閃婚,如果顔堯舜是路人甲,他們素不相識,她會找顔堯舜閃婚嗎?除非她腦袋被門給擠了。
“離譜嗎?”顔子翌問向左易夢。
“不離譜。”左易夢說道,她很感激顔子翌,是他幫她解決了困擾她這麽久的心結了,智帆結婚了,這是一件好事,生孩子的事她不着急,隻要智帆結婚了,孩子也就接踵而來了。
“你看,連大姨都說不離譜。”顔子翌說道。
“你們……你們就是一丘之貉。”倪樂卉說道,這事就是他跟大姨導演的,顔丹彤都不知道跟她領證的是誰,他們卻知道,大姨還拿着結婚證給她看,看着大姨炫耀的樣子,她都以爲是大姨自己的結婚證。
“樂卉,你怎麽能這麽說大姨呢?大姨會傷心的。”左易夢捂住心口的位置,一副她的話太傷人的樣子。
“大姨,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倪樂卉想解釋,又覺得這事自己沒有錯,有錯的是他們。
顔丹彤從包包裏拿出結婚證看,看到男方的名字,一時她也沒多想,拿起手機,說道:“跟我領證的男人叫溫智帆。”
手機裏傳來顔丹彤的聲音,左易夢捂住嘴不讓自己說話,倪樂卉問道:“丹彤,你知道溫智帆是誰嗎?”
“不知道。”顔丹彤老實回答。
“我表哥。”倪樂卉說道,猜她不知道,還真不知道,顔丹彤已經來醫院,她在婦産科住的時候,顔丹彤也來婦産科看她,居然不知道溫智帆是她表哥。
“不會吧?居然這麽巧跟你表哥一個名字。”顔丹彤也很意外,她隻想着同名同姓,根本沒想就是倪樂卉的表哥。
“不是巧,就是我表哥。”倪樂卉幾乎是用吼的,表哥想要娶杜鵑的時候,表哥都事先跟她說一聲,大姨這次太絕了,直接先斬後奏,結婚證都幫表哥領了,還是大姨厲害。
砰的一聲,顔丹彤挂了電話。
“喂喂喂,丹彤。”倪樂卉喂了幾聲,沒回答,倪樂卉想再打,卻被顔堯舜給阻止,倪樂卉望着顔堯舜,說道:“我要問清楚。”
“别問了,這事你問得清楚嗎?問他們更清楚。”顔堯舜意在言外,顔丹彤都是個被算計的人,問她什麽也問不出來,顔子翌跟左易夢能說明白
。
“怎麽回事啊?”倪樂卉看着兩人問道,左易夢一點也沒心虛的覺悟,讓顔子翌說,顔子翌讓她說,最後,倪樂卉點名。“學長說。”
顔子翌清了清喉嚨,倪樂卉都點名要他說了,他也不好意思推脫,把事情言簡意赅的叙說了一遍,聽完後,倪樂卉跟顔堯舜直接無語,他們真找不到形容詞來說顔子翌說,真是看不出來,平時溫文爾雅的顔子翌,居然還有這麽腹黑的一面,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,他們平時真是小瞧了顔子翌,算計人起來,一套一套的,滴水不漏。
“樂卉,事情就是這麽一個事情,我先表個态,我真的很喜歡丹彤,做夢都想要丹彤成爲我的兒媳婦。”左易夢說道,她表的态,沒人關心,左易夢看着倪樂卉。“樂卉,大姨有個事請你幫忙。”
“大姨,這事我幫不了你,你還是另請别人。”倪樂卉說道,都這個時候了,她豈會不知道左易夢想要她幫什麽忙,肯定是想借她的口說服表哥認命,這事她真的愛莫能助。
這可是表哥的終身大事,豈能兒戲,倪樂卉的态度很明确,就像當時溫智帆找她幫忙說服大姨讓他娶杜鵑是一樣的,大姨比表哥更絕,一條龍服務,連結婚證都幫你辦了。
先斬後奏,這是大姨的事,她可不想參與其中/
“樂卉,我還沒說什麽事呢。”左易夢說道,算了,樂卉跟智帆這麽多年來一直配合得很好,每次隻要她逼他們去相親,他們一搭一唱,配合得天衣無縫。
“大姨,我知道你想要我幫你什麽,我說服不了表哥,我也不會幫你說服表哥,大姨,無論他們結果如何?這次你真的太過分了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就事論事,一個是她的大姨,一個是她的表哥,無論她站在誰這邊,她都是夾心餅幹。
她很同情表哥,也很佩服大姨,看來大姨真被表哥逼急了,若不然大姨會出此下策嗎?
“左姨。”顔子翌擔憂的看着左易夢,丹彤受了情傷,腦袋犯暈也很正常,可是溫智帆很正常,又沒受什麽情傷,突然知道自己結婚了,他接受得了嗎?顔子翌沒把握左易夢能說服溫智帆,如果左易夢對溫智帆有辦法,溫智帆也不可能這麽多年還單身着。
“放心,智帆是我兒子,我了解我兒子,放心,沒事的,我會處理此事。”左易夢胸有成竹的說道。
“大姨,祝你好運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見倪樂卉鐵了心不想參與進來,左易夢也不逼她,等左易夢跟顔子翌離開後,倪樂卉神情凝重,猶豫着要不要把此事告訴表哥,要不要先給表哥打預防針?
“樂卉,别擔心,這是溫智帆的事。”顔堯舜拉着倪樂卉的手,反正這事他看得很淡,有一種事不關己,己不勞心的感覺。
倪樂卉睨了顔堯舜一眼,說道:“表哥的事就是我的事。”
“好,你想要怎麽做?”顔堯舜問道,她要管溫智帆的事,那麽他們就管,隻是要怎麽管?這事要怎麽做?她不是跟大姨說得很清楚嗎?這事她不管嗎?
“不知道。”倪樂卉搖頭,若隻是相親,一切好說,她有的是辦法破壞,可是大姨連結婚證都幫表哥領了,等于是生米煮成熟飯,這事該怎麽辦?
“既然如此,别瞎想了,走一步算一步。”顔堯舜安慰道。
“你想到辦法了嗎?”倪樂卉問道,她想不到辦法,顔堯舜應該能想到辦法
。
“沒有。”顔堯舜搖頭,随即又問道:“你不喜歡丹彤?你不喜歡丹彤成爲你的表嫂嗎?”
“我不是不喜歡丹彤,顔堯舜,這跟喜不喜歡沒關系,我了解表哥,他還不想結婚,大姨卻給他領了結婚證,如果是其他人就算了,偏偏是丹彤。”倪樂卉苦惱的說道。
“這應該是顔子翌的意思。”顔堯舜說道,顔子翌跟大姨一起,這事肯定是顔子翌的主意,他隻是覺得奇怪,顔子翌是很閑,卻不會管閑事,更不會關心顔丹彤的終身大事,在他住院的時候,到底發生了什麽事?
“學長這是什麽意思?”倪樂卉問道,爲什麽學長要讓丹彤嫁給表哥?
“顔子翌這麽做,一定有他的理由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什麽理由呢?”倪樂卉追根究底,見顔堯舜搖頭,倪樂卉起身,說道:“我要去找表哥。”
“你找他做什麽?找到他後,告訴他實情嗎?”顔堯舜拉住倪樂卉的手,不讓她去溫智帆,這事能躲則躲,沖去找溫智帆不是良策。
“就算不告訴他實情,我也要旁敲側擊的提醒表哥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樂卉,聽我一句勸,這事你就别操心了,我覺得溫智帆配顔丹彤很合适。”顔堯舜說道,反正他們證都領了,他能坦然接受,不然能怎麽辦,讓他們去民政局離婚嗎?
“我也想不操心,可是他是我表哥。”倪樂卉說道,跟大姨是這麽說,可是她還是忍不住。
“我陪你去。”顔堯舜又使出殺手锏,一副倪樂卉去哪兒,他就去哪兒的樣子。
“顔堯舜,你是不是故意的?”倪樂卉聽到這話,她不開心了,他根本不能下床行走,他要跟她去,他怎麽去?是爬着去,還是她背着他,她可背不動他。
“我想陪你。”顔堯舜說道,一句話滅了倪樂卉心中的怒火。
“顔堯舜,如果你想不讓我擔心,你就乖乖的在這裏等我,我去去就回。”倪樂卉說道,在她的堅持下,顔堯舜隻能妥協。
倪樂卉獨自去婦産科,看到倪樂卉,醫生跟護士都跟她打招呼,問她的身體狀況,問顔堯舜的身體狀況,對于他們的關心,倪樂卉很感動,尤其是關甜甜,倪樂卉不在,她每天都有去看倪樂卉,看跟陪不一樣,看了就要離開,陪可以一直陪着,她覺得自己很靠譜,可以考慮倪樂卉,包括顔堯舜她也可以一起照顧,可惜,主任不滿足她,硬要她在婦産科幫忙,她能幫什麽忙?不添亂就不錯了。
“師傅,我很想你。”關甜甜抱着倪樂卉,又問道:“師傅,你什麽時候能回來上班?”
“等顔堯舜可以下地了,我就回來上班。”倪樂卉摸了摸關甜甜的頭,又不是什麽生離死别,她們天天都有見面,關甜甜這樣對她依依不舍,至于嗎?“甜甜,我是來找主任的。”
“師傅,很不巧,主任出去了。”關甜甜說道。
“去哪兒了?”倪樂卉問道,關甜甜搖頭,倪樂卉沒問了,表哥的行蹤,關甜甜知道才怪,溫智帆不在,倪樂卉也沒多留,跟關甜甜說了一聲,回骨科了,她若是不快點回去,顔堯舜又該胡思亂想了,生病的時候,不光隻有女人才胡思亂想,男人胡思亂想想來,絲毫不輸給女人
。
溫智帆下班回家,左易夢給他準備了一桌的好菜,左易夢親自下廚,劉嬸帶着涵函玩。
“媽,今天是什麽日子?”溫智帆問道,老媽親自下廚,真是稀罕啊!以往他若是下班早,回到家看到的是,劉嬸在廚房忙碌,媽帶着涵函看電視,今天卻是媽在廚房忙碌,劉嬸帶着涵函玩。
“好日子,一個值得慶祝的好日子。”左易夢神秘的說道,今天是他跟顔丹彤領證的日子,不是好日子是什麽,遺憾的是,顔丹彤沒來,若是顔丹彤來了,那才是美完。
“什麽好日子?我怎麽不記得呢?”溫智帆問道,手準備伸進菜碗裏。
“表舅,你這樣不對,你沒洗手。”顔涵函望着溫智帆說道。
溫智帆愣了一下,手僵硬着,看着隻及他腿上的小家夥,幸虧她不高,若是高的話,小家夥肯定會打他的手,溫智帆彎腰将涵函給抱起。“好,聽涵函的,沒洗手不許吃飯,走,表舅帶你去洗手,然後我們一起吃飯。”
“好。”顔涵函笑眯眯的點頭,溫智帆抱着顔涵函去衛生間洗手,等他們出來的時候,碗筷已經擺放好了。
這些菜都是涵函跟溫智帆平時最愛吃的菜,溫智帆把涵函放在她的椅子上,看着滿桌的菜,看着左易夢問道:“媽,老實交待,今天到底是個什麽好日子?”
“你早晚會知道,先吃飯。”左易夢說道,劉嬸給涵函盛碗飯,左易夢給涵函夾菜,涵函吃得歡,溫智帆怎麽有一種鴻門宴的覺悟呢?
是他多想了嗎?溫智帆心裏很不安,他總覺得會有什麽事情要發生。
“吃。”左易夢見溫智帆不動筷子,瞪了他一眼催促。
溫智帆拿起筷子,溫家的餐桌禮義很好,吃飯的時候,沒有人說話,等吃碗飯,左易夢抱着涵函去洗澡,然後睡覺,劉嬸在收拾廚房。
“劉嬸,到底發生了什麽?”溫智帆站在廚房外面,看着在廚房裏忙碌的劉嬸。
“智帆,我也不清楚,反正今天夫人心情很好,時不時偷着笑。”劉嬸也不知情,左易夢沒告訴她發生了什麽事,但是她覺得一定發生了什麽事,左易夢的反應,應該是好事。
問劉嬸沒用,溫智帆沒再問了,來到客廳,坐在沙發上看電視。
哄涵函睡着,左易夢下樓,來到客廳,坐在溫智帆旁邊,溫智帆故作淡定,不去看左易夢,當她是隐形人。
左易夢也不說話,一會兒看電視,一會兒看溫智帆,目光落到溫智帆身上時,臉上是掩飾不了笑意,看得溫智帆毛骨悚然。
“媽,你能說清楚嗎?”溫智帆受不了了。
“什麽?”左易夢裝傻,她還在醞釀該怎麽告訴他,該怎麽開口他才能接受,從回來的路上,在廚房忙碌的時候,她都在想這個問題。
明明是一件好事,怎麽到她這裏就難以啓齒了呢?好似是一件壞事似的。
溫智帆無語了,深吸一口氣
。“我的身份證呢?”
“在我這裏。”左易夢說道。
“媽,你老實告訴我,你是不是拿着我的身份證去做什麽事了?”溫智帆問道,昨晚媽莫明其妙的要他的身份證,還是不依不饒那種,他若是不給,她就不會放過他,要他身份證的理由是什麽呢?溫智帆都不記得了,媽要他的身份證,他是很放心給她,可是不知爲何,自從給了媽身份證,他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。
“你媽是這種人嗎?能拿你的身份證去做什麽壞事嗎?你可是我的兒子。”左易夢有些傷心的說道,母親拿自己兒子的身份證,肯定是爲了兒子好,會拿着兒子的身份證去做壞事嗎?
不可能的事,領證對左易夢來說不是壞事,是一件好事,所以,左易夢不覺得自己做錯了。
左易夢深吸一口氣,拿出溫智帆的身份證,還把結婚證一起給溫智帆。“給你。”
溫智帆接過,看着身份證下的結婚證,臉色變了變,看着左易夢問道:“我有些反應不過來,這是誰的結婚證,你給我做什麽?”
“你的結婚證,我不給你,給誰?”左易夢好笑的問道。
“我的結婚證?”溫智帆手指着自己,是他聽錯了,還是媽說錯了,什麽叫是他的結婚證?他什麽時候有結婚證了?他什麽時候結婚了?
“是啊!”左易夢打了個哈欠,拍了拍溫智帆的肩,很是淡定。“媽累了,要上樓休息了,你明天還要上班,早點上樓休息。”
溫智帆目送左易夢的背影,左易夢走得過快,顯得有些落荒而逃,直到左易夢進了房間,溫智帆才收回目光,落到手中的結婚證上面。“這是幾個意思?”
溫智帆還在雲裏霧,打開結婚證,身方的名字的确是他的,女方的名字是顔丹彤,溫智帆蹭的一下跳了起來,結婚證,真是結婚證,他跟顔丹彤結婚了?他們什麽時候結婚的?他怎麽不知道。
看着上面的日期,正好是今天,溫智帆要瘋了,他今天領證結婚了,他這個當事者卻毫不知情,這結婚證是假的吧?
溫智帆給倪樂卉打電話,倪樂卉隻說了一句,表哥,我同情你。
溫智帆懂了,這結婚證是真的,他真跟顔丹彤結婚了,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事是誰幹的。
“左易夢。”溫智帆連名帶姓的叫着左易夢的名字,朝樓梯跑去,敲左易夢的房間,敲得很大聲,左易夢不開門,最後還是劉嬸來提醒溫智帆,會吵醒涵函,溫智帆才放棄叫左易夢出來。
她躲得了和尚,還躲得了廟嗎?
當顔丹彤幽幽轉醒的時候,房間裏已經空無一人了,看着空空如也的四面牆,一種難言的酸澀吞噬着她的心。
她領證結婚的事,告訴了妮妮,妮妮跑來她家,說了她一番,還看了她的結婚證,妮妮生氣又高興,高興的是她總算放下了孫煜,生氣的是結婚這麽大的事,居然不跟她商量一下,擅自就領證結婚了。
“妮妮是什麽時候走的?”顔丹彤喃喃自問,睡了一覺起來,她覺得很渴,去客廳倒了杯水喝,喝完水,她卻毫無睡意,坐在沙發上。
跟孫煜在一起這麽多年,她累了,好累好累,真想閉上眼睛就不再醒來
。
現在她跟大嫂的表哥結婚了,顔丹彤頭更痛了,随便抓一個男人領證結婚,也能抓到熟人,還是大嫂的表哥,顔丹彤頭更痛了。
接下來的日子裏,顔丹彤拒絕了一切工作,在家裏昏昏沉沉的睡覺,她不記得自己睡了多久了,隻知道每次醒來,身邊總是有一個模糊的身影,然後意識漸漸模糊,又再睡去,有時候她能聽見身旁有人在哭泣,有時候是很沉悶的歎息聲,有時候又好像聽到了二哥的叫喊聲,更多的時候,她醒來,覺得臉上濕濕熱熱的,有人在哭,怎麽會有人在哭呢?
“我兒媳婦怎麽樣了?”左易夢擔憂的問道。
顔丹彤昏昏沉沉,這個聲音好陌生,是誰啊?顔丹彤想睜開眼睛,想要看看是誰,用盡了全身的力氣,她就是睜不開。
“左總,你放心,她隻是感冒了,不會有什麽事。”醫生說道。
“隻是感冒至于昏睡這麽久嗎?醫生,你就别騙我了,我兒媳婦到底怎麽回事?”左易夢很擔心,好好的一個人,怎麽說病就病了,還病得這麽嚴重。
“你兒媳婦是心病,心病還需心藥醫。”醫生解釋道。
“心病?”左易夢挑眉,她幾乎懂了,對醫生說道:“麻煩醫生了。”
左易夢送走醫生,回病房的時候,顔丹彤已經醒了,睜着眼睛,茫然不知所措。
“丹彤,你醒了?”左易夢見她醒來,松了口氣。
“這裏是?”顔丹彤側眸望着左易夢,很高貴的一個貴婦,熟悉又陌生。“你是?”
“這裏是醫院,我是左易夢,是溫智帆的媽媽。”左易夢自我介紹道。
“左易夢?溫智帆?”顔丹彤頭痛了,溫智帆這個名字,她太熟悉了,結婚證上男方的名字,她原本沒在意,是倪樂卉讓她在乎起來,他是倪樂卉的表哥,她還想着怎麽收場。
“你不記得了嗎?”左易夢緊張的問道,她要是失憶了,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。“我是你老公的媽媽,也就是你的婆婆。”
“夫人,請放心,我一定會盡快結束這個鬧劇。”顔丹彤保證道。
“鬧劇?”左易夢挑眉,随即笑了笑,說道:“這不是鬧劇,你現在是我的兒媳婦,你以前的事,我沒有參與,我很遺憾,現在你成了我的兒媳婦,隻要我還活着,我就會保護好你,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。”
保護這兩個字在顔丹彤心底升起一股暖流,自從媽媽死後,就再也沒人說要保護她了,她跟孫煜這麽多年,都是她要保護孫煜,孫煜從來沒說過保護她的話。
顔丹彤望着左易夢,她臉上的笑容很慈祥,也很讓她安心,這樣的笑容隻有在媽媽臉上才有,可惜,左易夢不是她的媽媽,她不能貪戀。“左總。”
左易夢,她是知道的,溫氏的總裁,左總。
“别叫我左總,叫我媽。”左易夢更正道,顔丹彤是她的兒媳婦,該叫她一聲媽。
媽,顔丹彤想叫,她卻叫不出口,左易夢不是她的媽媽,左易夢是溫智帆的媽媽,如果她真是溫智帆的妻子,叫左易夢媽媽也正常,可惜,她不是,這是一個錯誤,她要彌補這個錯誤
。
“左總,真是抱歉,給你添麻煩了,不過,請你放心,我一定會解決,不會影響到你。”顔丹彤坐起身,朝左易夢深深的鞠了一下。
“丹彤。”左易夢很是無奈,如果要說對錯,這也不是丹彤的錯,這是她的錯,丹彤是被她算計了,如果不是她,丹彤也不會跟智帆領證,現在他們證也領了,她是絕對不會同意他們離婚的,左易夢深吸一口氣,态度很生硬。“一旦結婚,絕不容許離婚,其他家庭怎麽樣,我不知道,但是,溫家是不容許離婚的。”
“這是一個錯,扭轉錯誤,隻有離婚。”顔丹彤說道,除此之外,她想不到别的辦法,如果是别的男人,她可以不管不顧,安心跟他過一輩子,可是,那人是溫智帆,溫氏唯一的繼承人,又是大嫂的表哥,這就一個身份,她都不容許自己這麽做。
“這不是錯,這是你們的緣分。”左易夢說道,随即又說道:“如果你們沒緣分,你們怎麽可能領證結婚?”
“左總……”
“總裁,顔小姐就住在這間病房。”門外傳來李海的聲音,顔丹彤臉色一變,李海來了,這就意味着孫煜也來了。
顔丹彤很激動,這些天她在家裏睡得昏昏沉沉,孫煜都不曾來過她家,她也不希望他來,來了又能怎麽樣?他不會娶她,她也不可能容許自己再嫁給他了。
孫煜怎麽會來?左易夢挑眉,轉眼一想,難道這又是顔子翌的安排,想到是顔子翌的安排,左易夢沒出去攆人,而是坐床邊。
“總裁,顔小姐就在裏面,隻要你推開門進去,把你們之間的誤會解釋清楚。”李海見孫煜沉着一張臉,沒推開門的意思,難道總裁不想進去嗎?這可不好,李海想要自己推開門,讓孫煜沒機會再逃避。
“算了,我去看看婉兒。”孫煜說道,相見不如不見,她現在正在氣頭上,他若是這個時候與她見面,他們之間隻會是争吵,他不想跟她吵了,他不想聽她狠決的話,他也不想對她說狠毒的話,每次他們在争吵的時候,他總是控制不住自己,等他們靜下心裏想好了,她會來找他,這麽多年他們都是這麽過來的,她離不開他,他也離不開她,他已經習慣了她的主動。
“總裁,别忘了,你來這裏的目的。”李海提醒道,門沒關好,留了一條縫隙,顔丹彤才能聽到門口的談話,若是關好了,她根本聽不到。
透過門縫,顔丹彤能看清楚孫煜的側臉,孫煜也能看清楚顔丹彤,也看到了左易夢,他并沒多想,以爲是顔丹彤請的看護,或是經紀公司安排的人照顧她。
“我來這裏的目的是來看婉兒。”孫煜說道。
李海深吸一口氣,他生氣了,說道:“婉兒婉兒婉兒,總裁,你心裏除了婉兒,就沒顔小姐嗎?總裁,這麽多年了,顔小姐爲你做的,我們都看在眼裏,顔小姐爲了你,這麽多年死心塌地的跟着你,而你呢?爲了婉兒小姐,你怎麽傷害顔小姐的,總裁,現在顔小姐是愛你,可再深的愛也經不住你這麽揮霍,總裁,聽我一句勸,顔小姐才是你最終的選擇,如果失去顔小姐,你會追悔莫及。”
“李海,你不想幹了嗎?”孫煜質問道。
“總裁,這些話我早就想對你說了,如果你因我對你說的這些話而開除我,我也無話可話,但我還是要提醒你,别再辜負顔小姐了,顔小姐真的是個好女人,她那麽愛你,總裁,顔小姐想要什麽,你一直都知道,如果你娶了顔小姐……”
“不可能
。”孫煜打斷李海的話,目光一寒,指着李海提醒道:“我是不會娶她,孫氏不需要一個戲子當總裁夫人,孫家也不會讓一個戲子進孫家的大門。”
左一個戲子,右一個戲子,顔丹彤捂住嘴,不讓自己哭出來,他無情,她一直都知道,他不娶她的理由,她也知道,卻從沒聽他直白的說出口過,她對他是沒抱希望了,可是聽到他這麽絕情的話,顔丹彤還是會傷心。
他看不起她這個戲子,他們家也接受不了她這個戲子,可是,他的公司卻需要她這個戲子,顔丹彤隻覺得很可笑,她爲他付出了那麽多,如果沒有她,孫氏能有今天嗎?如果沒有她,他能有今天嗎?她不想跟他談功勞,也不想邀功請賞,可是孫煜的話真是太過分了。
“孩子,我可憐的孩子。”左易夢将顔丹彤抱在懷中,拍着她的手背,他們視她如草芥,真是太過分了,在左易夢眼中,顔丹彤就是一個寶,顔丹彤的光彩,遠不隻這些。
左易夢的懷抱很溫暖,顔丹彤很貪戀,從媽親死後,她獨當一面後,都是她在爲别人遮風擋雨,從不曾有人給她遮風擋雨。
“總裁,小聲點,這話要是被顔小姐聽到,她肯定會傷心。”李海提醒道,他要拉着孫煜走,孫煜卻不走了,就要在門口說,他是笃定,這家醫院的隔音很好,笃定顔丹彤聽不到,他才敢這麽說,顔丹彤對他來說,還有利用的價值,至少公司還需要她的代言,顔丹彤最近逼婚逼得緊,孫煜不得不采取措施。
顔丹彤敢這麽逼婚,笃定她是公司的代言人,他不敢跟她撕破臉,等他把她的代言慢慢讓别人取代,屆時,她還拿什麽跟他鬧。
如果顔丹彤不逼他,或許他們之間還有可能,他愛顔丹彤這不假,但是,他的愛,他很清楚,在他心中,什麽對他來說最重要,他不會爲了愛不顧一切,他會爲了公司不顧一切,顔丹彤,他是絕對不會娶,孫家人不會讓他娶一個戲子爲妻,如果顔丹彤不貪心,安靜的當他的情婦,他會善待她,可惜,顔丹彤的個性太強悍了,除了妻子的位置,她不會甘願當他的情婦,現在他還沒結婚,她不會鬧得太難堪,他一旦結婚,不能保證顔丹彤會不會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出來。
“聽到就聽到,我怕她嗎?她的底牌我知道,公司的代言人可也是她,也可以是别人。”孫煜說道,顔丹彤威脅他的話,他記憶猶新,想到她威脅他說,他若是不去民政局跟她領證結婚,她就跟别人領證結婚,她在威脅誰呢?他還不了解她,他沒出現,她真敢跟别人領證結婚嗎?
哼!真是可笑,她若真做得出來,他們不會拖這麽多年。
“總裁。”李海真是覺得總裁今天無藥可救了,連這樣的話都敢大言不慚的說出口。
“李海,你信不信,最多她再堅持幾天,我對她不理不問,她會犯賤主動找上門來求我的原諒。”孫煜很自信的說道。
他并非胡亂說說,他是有根據,是有把握的,這麽多年,他們分分合合多少次,那次不是顔丹彤主動來找他,求他原諒。
“你信不信,就算這次你犯賤主動找上她,她也不會再吃回頭草了。”倪樂卉聽不下去了,聽到他們的談話,她懂了,顔丹彤爲什麽連跟她領證的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,學長爲什麽要安排顔丹彤跟表哥領證了,大姨爲什麽樂見其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