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顔家安全嗎?”倪樂卉問道,顔堯舜果斷的默了,倪樂卉想了想,又忍不住說道:“你們家的人一個比一個怪。”
顔堯舜跟顔曉曉不認父親,齊宛海尖酸刻薄,顔子騰膽小如鼠,顔子悠刁蠻任性,顔子翌保持中立,顔英邦……老色鬼,用色鬼來形容顔英邦,倪樂卉覺得很貼近,安琪兒是有心勾引他,如果他坐懷不亂,安琪兒也心有餘而力不足
。
顔丹彤更古怪,隻認大伯,不認父親。
“……”怪嗎?顔堯舜不覺得。
餐桌上,顔家人吃飯的時候,食不言,寝不語,顔丹彤難得來,顔英邦的話也多了起來,齊宛海更是愛屋及烏,顔丹彤是大明星,齊宛海很是不平衡,自己的女兒在美國,顔子悠向來是報喜不報憂,顔子悠說她在美國很好,想女兒的時候齊宛海就飛去美國。
每次去美國,顔子悠都帶着她去逛街,女兒的事業,她隻是聽說,卻沒真正見到,顔丹彤卻不一樣,她大紅大紫,她的事業他們都看在眼底。
這下好了,女兒有了鍾少,在顔丹彤面前,有她值得炫耀的地方了。
“丹彤,子悠跟鍾少的婚姻,你再忙都要挪出時間來參加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顔子悠坐在顔丹彤身邊,自然沒有錯過顔丹彤有瞬間的僵硬,拿筷子的纖手一頓,顔丹彤是鍾少的前任,齊宛海不知情,顔子悠卻清楚。
顔丹彤含笑卻難掩不自在的問道:“鍾少是鍾家那個鍾少嗎?”
“正是。”齊宛海得意洋洋的點頭。
“子悠在跟鍾少交往?”顔丹彤看着顔子悠問道。
“姐,有什麽問題嗎?”顔子悠反問道。
“鍾少風流成性,他不适合你。”顔丹彤說道,齊宛海臉色唰的一下變了,顔子悠卻不以爲然。
“姐,你在擔心什麽?其實,你的擔心是多餘的,你就這麽不相信我嗎?在沒認識我之前,鍾少是風流成性,但在認識我之後,鍾少變了很多,他願意爲我戒掉風流,弱水三千,隻飲一瓢。”顔子悠很自信的說道,齊宛海臉色頓時好了。
“狗改不了吃屎。”顔丹彤說道。
“你……”
“行了。”顔英邦斥喝一聲,目光從齊宛海跟顔子悠身上掠過。“丹彤難得回一次家,你們就不能噓寒問暖嗎?”
“老爺,我……”齊宛海想解釋,仔細一起,從顔丹彤進屋,對她噓寒問暖的隻有顔英邦,她隻是有一句沒一句。
“爸,她……”
“子悠,丹彤是你姐。”顔英邦瞪了顔子悠一眼,想了想,問道:“你跟鍾少的婚事,你們什麽時候決定?”
“爸,婚姻大事,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這事還要問問鍾少,問問鍾家,我若是先開口,顯得不夠矜持,像是我有多想嫁似的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你們的事,我不想過多的過問,你自己看着辦。”顔英邦說道。
對鍾少這個人,顔丹彤算不上了解,卻深知此人絕非善人,這種人她不會搭理,他追求她無果,他就報複她,在媒體面前亂造謠,鍾家在那裏擺着,隻要有人說,便有人信,她也懶澄清,那些人卻當她是默認
。
她言盡于此,他們信與不信,她無能爲力,至少,她問心無愧。
倪樂卉睨了一眼顔堯舜,他真能做到冷眼旁觀,唉!可惜顔曉曉不在,如果顔曉曉在,她肯定會落井下石。
顔英邦看着默不作聲的顔丹彤,想到自己剛剛刻意問的話,顔英邦猶豫了一下,問道:“丹彤,一個人在外面過得好麽?”
“挺好的。”顔丹彤回答道,她很早就搬出去自己住了,她決定搬出去的時候出沒見他阻止,每次回這個家,也沒見他有多關心,現在卻問她一個人在外面過得好麽?會不會太晚了。
“丹彤,外面再好也不如家好,搬回家吧,也好有個照應,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住,我不太放心。”顔英邦說道。
顔丹彤想問,叫她搬回來住,是你的意思,還是他的意思?
顔丹彤還沒機會問出口,顔英邦話音未落,齊宛海便已接上話茬:“老爺,你會不會想多了。”
叫顔丹彤搬回來住,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,顔丹彤向着她還好,讓顔丹彤搬回來住至少會幫着她,可是顔丹彤跟顔堯舜他們的關系不錯,她才不會再多一個敵人同住一個屋檐下。
顔英邦不語,看着齊宛海。
齊宛海輕咳嗽了一聲,又說道:“對他們年輕人來說,在外面住比在家裏自由自在,在家裏有人管着,在外面一個人住沒有管,再說了,家隻适合我們老年人住,年輕人應該在花花世界裏享受,老爺,你想想,如果丹彤在外面的日子過得不舒暢,她早就搬回來住了,需要你來提醒她嗎?”
倪樂卉看着這一幕,相比于顔英邦對顔丹彤的和藹,齊宛海對顔丹彤的話有些刻薄,顔英邦是不是真心想要顔丹彤回這個家住,反正齊宛海是真心不想她搬回來住。
顔丹彤一咬唇瓣,憋下心底的酸楚,說道:“大伯,大伯母說得對,我在外面習慣了,突然搬回來我會不習慣。”
“有什麽不習慣的,你從小在這裏長大的,這裏就是你的家。”顔英邦說道。
顔丹彤擡頭沖着顔英邦一笑,似在安慰顔英邦的擔心。“大伯,你放心,如果外面真住不下去了,我會搬回來住,我在外面在怎麽拼搏,這個家永遠是我的後盾。”
顔丹彤不願意,他又不好勉強,隻能點點頭同意。
齊宛海又說道:“老爺,真不知道你在瞎擔心什麽,丹彤可是大明星,走哪兒都有人追捧,那日子過得跟女王似的,要風得風,要雨得雨,這個家在她眼中就是窮舍。”
倪樂卉即使不擡眼去看齊宛海,也知道齊宛海的笑容裏沒有溫馨,隻有永無止境的冷嘲寒意,這個家她似乎也待不下去了,突然,倪樂卉想要離開,回她的家,她的家雖小,比溫馨,這個家雖大,卻烽火四起。
“丹彤,我很喜歡你,你能不能給我一張你的簽名片?”倪樂卉出聲問道。
“大嫂,這是我的榮幸。”顔丹彤笑着說道,倪樂卉是大哥喜歡的人,她們隻是第一次見面,她卻喜歡倪樂卉,這個大嫂比前任大嫂更得她心。
“去我房間
。”倪樂卉起身,顔堯舜也起身,顔丹彤跟顔英邦說了一聲,跟着起身。
三人一前一後來到三樓的房間裏,顔丹彤打量着房間,裝潢沒改跟以前一樣。
“大嫂,謝謝你幫我解圍。”顔丹彤道謝。
“我是真的很喜歡你,是真的想要一張你的簽名片。”倪樂卉說道,拉着顔丹彤的手,她出道很早,卻是最近幾年才太大紅大紫起來,顔丹彤顔值很高,在娛樂圈裏混,她顔值高很吃香,偏偏她的脾氣不好,讓那些想對她潛規則的人退避三舍,所以,她在娛樂圈裏打拼了很久才紅了起來,顔丹彤紅,靠得不是顔值而是實力。
顔丹彤看着顔堯舜,對倪樂卉的話還是将信将疑。
“她也喜歡李汐。”顔堯舜說道,想到她看到李汐的眼神,顔堯舜就很無奈,甚至是後悔帶李汐去她家,真是太丢臉了,她可是他的妻子,卻用一種崇拜的目光望着别的男人,身爲丈夫的他,很是挫敗。
“我也喜歡李汐。”顔丹彤說道,她也是明星,讓她喜歡的明星并不多,李汐卻是少數人中的其中一個。
“真的似的?”倪樂卉懷疑。
“當然是真的。”顔丹彤保證道。
兩人有了共同的語言,瞬間就聊天來,完全不像是剛認識,左一個李汐,又一個李汐,她們聊得風風火火,顔堯舜坐在一邊插不上話。
人家說三個女人一台戲,這兩個女人就能演出一台戲,崇拜偶像也該有個限度,顔丹彤自身是個演員,她沒結婚,她有權力對男人遐想,倪樂卉結婚了,她老公還在這裏,當着他的面對一個男人遐想,叫他情何以堪,偏偏他也不能插嘴,隻要他一插嘴,兩個女人同時吼他。
顔子騰的房間裏,安琪兒坐在床邊哭泣,顔子騰臉色很不友善,甚至可以說是怒氣沖天。
“爲什麽?”顔子騰再次問道,從她來他房間裏,他就問她爲什麽,她隻是哭泣。“哭哭哭,隻知道哭,哭有用嗎?”
“我也沒辦法,嗚嗚嗚。”安琪兒繼續哭,仿佛要把淚水給哭幹。
“你能不能别哭了,把話給我說清楚,這到底是怎麽回事?什麽叫你也沒辦法?”顔子騰怒不可遏的吼。
“我懷孕了,孩子是你的。”安琪兒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謊,顔子騰就是一個定時炸彈,随時随地會被引爆,什麽時候會爆你根本不知道,讓你防不勝防,她必需說服顔子騰,隻有說服了他,隻有他同意,她才能安心。
顔子騰愣住了,即使猜測到孩子有可能是他的,但聽她親口說,顔子騰還是很震驚,她懷着他的孩子,卻硬說孩子是老頭子的,老頭子還信以爲真,她跟老頭子真有那層關系嗎?顔子騰很是懷疑。
“我的孩子,你怎麽說是老頭子的呢?”顔子騰問道。
安琪兒望着顔子騰欲言又止,顔子騰的催促上,安琪兒深吸一口氣,略帶哭泣聲說道:“那次……那次我來顔家找幹媽,幹媽不在家,幹媽去打牌了,我以爲幹媽打完牌會回家,最晚也不過吃晚飯的時候,所以,我就在家等幹媽回來,後來……嗚嗚嗚,我頭有些暈,幹爹叫我去客房休息,我也沒多想,後來我睡着了,迷迷糊糊的時候,看到一個人影進來,我沒看清楚,後來他就把我給……嗚嗚嗚,我不願意,我掙紮,可是沒用,事後我才知道,我之所以會頭暈,是因爲幹爹給我喝的那杯水,幹爹在水裏下了藥
。”
“老色鬼。”顔子騰義憤填膺的罵道。
“四哥,事後我很害怕,我怕幹媽發現,因爲安家的事,幹媽跟我的關系很惡劣,我怕因此事幹媽恨我入骨,誰我也不敢說,後來幹爹用此事來逼我,要我搬來顔家住,我知道幹爹存的是什麽心,我當然不願意,他逼我,我沒辦法,隻能妥協,四哥,我是愛你的,從第一次來顔家小住,四哥,我就對你一見鍾情,我這麽不堪,有自知之明,我根本配不上你,我也沒有什麽貪婪的想法,我隻想與你共度一夜,可是人心是貪婪的,我控制不住自己,有一次就有第二次,甚至更多次,四哥,我也是無可自拔。”安琪兒哭泣道。
顔子騰說不出話來,她無可自拔,他何嘗不是如此,不然也不會跟她一次又一次。
安琪兒接着又說道:“四哥,我發誓,對你沒非分之想,隻是想跟你在一起,我不求名分,隻想跟你是一天算一天,我也沒想過用孩子來威脅你,避孕藥我都有吃,隻是沒想到,我還是懷上了,真不知道是避孕藥過效,還是四哥太強了,第一個知道我懷孕的人是幹爹,幹爹認定這個孩子是他的,我本想說這個孩子是你的,可是我又想到了四哥的前程,不能因我跟孩子而毀了四哥的前程,所以,我就将計就計,默認這個孩子是幹爹的,四哥,你要相信我,這個孩子是你的,沒有誰比我更清楚這個孩子是誰的。”
顔子騰沉默,安琪兒也沒逼他,有些話落幕後需要緩沖,她給他緩沖的時間,她就不相信,她都把話說到之分上了,顔子騰還會懷疑她的話。
良久,顔子騰問道:“你打算怎麽收場?”
“卧薪嘗膽,忍辱負重。”安琪兒從牙縫裏迸出八個字,這八個字是倪樂卉教她的。
“怎麽卧薪嘗膽?怎麽忍辱負重?”顔子騰追問道。
“四哥,幹爹老了,他是耗不過我們,我隻需要忍耐,等孩子出生後,我要想辦法讓幹爹把所有的财産都給這個孩子,這個孩子是你的,孩子的一切都屬于你的,四哥,我們需要利用這個孩子,自古皇帝愛長子,百姓愛小兒,幹爹以爲自己老來得子,肯定會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給這個孩子,他其他的兒女都長大了,有自食其力的能力,這個孩子才剛出生,根本不能自食其力,他必需要爲這個孩子的将來着想,他很清楚,如果他死了,幹媽是絕對容不下我們母子,所以,他不得不爲我們母子考慮,唯一的辦法,把他所有的一切都留給孩子,即使我們被幹媽攆出去,有他留給我們的這此東西也能養活自己。”安琪兒說道。
安琪兒絞盡腦汁給顔子騰編織的藍圖,顔子騰心動了,甚至是想到了未來,安琪兒這句話說得沒錯,孩子的一切都屬于他。
“琪兒,你真愛我嗎?”顔子騰問道,他是喜歡安琪兒,但是隻是喜歡她的身體,若娶她爲妻,他絕對不願意,她能在老頭子身邊卧薪嘗膽,忍辱負重,他就能在她身邊卧薪嘗膽,忍辱負重。
等她的計劃成功後,老頭子也死了,他就想方設法把孩子奪過來,有媽的幫助,安琪兒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,把安琪兒攆走了,孩子留下來了,老頭子留給孩子的一切都隻屬于他了。
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。
“愛。”安琪兒點頭,頓了頓,又說道:“我會用行動告訴你,我有多愛你,爲了你,我可以犧牲一切,包括我這條命。”
安琪兒才不怕,誓言這東西,她可不信,話說得再好聽,不實行還不是枉然,她這時候說愛他如命,等事成後,她拍拍屁股就回美國
。
“琪兒,我也愛你。”顔子騰将她摟進懷上,兩人的目光裏都有算計,爲了表示他對她的誠意,除了在床上征服她,顔子騰想不出更好的辦法,突然将安琪兒橫腰抱起,卻被安琪兒阻止。“你不是愛我嗎?可以爲我犧牲一切嗎?還包括你的生命嗎?”
“四哥,不行,我懷孕不到三個月,三個月前要小心,很容易流産,四哥,我想你也不願意我們的孩子因爲我們把持不住自己而沒了。”安琪兒說道。
顔子騰想了想,覺得安琪兒說得對,隻能壓制住想要她的想法,他想要她,并非想想或是敷衍,他是真的想要她的身體。
“四哥,他們應該吃完晚飯了,我得走了,若是不小心被他們發現我們的關系,我們的計劃就功虧一篑了。”安琪兒說道。
顔子騰想了想,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。“我送你。”
“不用了,三哥跟幹媽本就懷疑我們之間的關系,若是被她們看到我們在一起,她們會更懷疑了。”安琪兒說道。
顔子騰沒堅持,送安琪兒到門口,叮囑她小心一點。
走出房間,安琪兒諷刺一笑,真是一個大笨蛋,怪不得在顔氏集團毫無作爲。
顔丹彤跟倪樂卉聊得很晚,她們大有要聊到天亮的想法,卻被顔堯舜強行阻止,考慮到倪樂卉懷孕的身體,他怎麽可能放任她們不阻止。
“顔堯舜,你什麽意思?”倪樂卉看着顔堯舜把顔丹彤給推出房門,她很是不高興。
“很晚了,你明天還要上班。”顔堯舜提醒道。
“上班也不影響我跟丹彤聊天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現在在醫院沒事可做,休沒休息好都無所謂,想要睡覺她會去醫生休息室休息。
“是不影響你上班,卻對你腹中胎兒不好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不說,倪樂卉都忘了,考慮到孩子,倪樂卉果斷的沉默。
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,在醫院倪樂卉很閑,在顔家聽着齊宛海炫耀,顔曉曉針對顔子悠。
李太太被推進手術室,倪樂卉是主刀醫生,母子平安,因爲李太太的事,倪樂卉漸漸忙了起來,有人開始相信她了。
倪樂卉在醫院不再無聊了,像以前一樣了,在醫院從上班忙到下班,顔堯舜來接她下班,有時候她都不能準時下班,不是在手術室,便是在病房,顔堯舜很是心痛,她不希望她這麽忙,以前就算了,現在她肚子裏有孩子,索性的是,這次懷孕倪樂卉沒孕吐,什麽都能吃,想吃什麽顔堯舜都會滿足她。
有時候在上班的時候,倪樂卉突然想到要吃什麽,打電話給顔堯舜,顔堯舜立刻去給她做,然後送到醫院,有時候她突然又說不想吃了,反正她想一出是一出,根本不考慮别人的想法,多數顔堯舜送來的東西都是溫智帆吃了,看着顔堯舜對倪樂卉百依百順,他都看不下去了,忍不住說倪樂卉兩句,吃什麽之前先想清楚别折騰人。
“我是孕婦,你要順着我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你第一次懷孕的時候,也沒見你這麽嬌情。”溫智帆忍不住說道
。
倪樂卉笑了笑,第一次不嬌情,是她沒嬌情的本錢,溫智帆跟大姨對她很好,但是,她總覺得不該這麽麻煩他們,顔堯舜卻不一樣,她肚子裏懷着的可是他的孩子,在顔堯舜面前,她若是還忍耐,她也太對不起自己了,孕婦該有的權力,此時不享受,過期作廢,與其做廢失效,不如享受,至少對得起自己。
顔堯舜沒意見,他的意見沒用,倪樂卉繼續享受。
“你什麽時候去産檢?”溫智帆問道。
“明天。”倪樂卉回答,明天懷孕12周,該是她第一次産檢了。
“明天放你一天假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表哥,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。”倪樂卉說道,說他體貼入微吧,好像也不對,說他不體貼吧,他又很體貼。
“杜鵑什麽時候願意見我?”溫智帆問道。
“你問我,我問誰。”倪樂卉沒好氣的說道。
“問顔堯舜。”溫智帆白了她一眼,這個問題她還好意思問他,顔堯舜是知情者,杜鵑在哪兒,顔堯舜知道,不問他還能問誰。
“他沒說,代表杜鵑還沒考慮想要見你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……”溫智帆默了,看了倪樂卉一眼,一計上心頭。“樂卉,你就不擔心嗎?”
“擔心什麽?”倪樂卉問道,溫智帆的眼神太古怪了。
“顔堯舜趁你懷孕的時候搞外遇。”溫智帆說道,這種可能性很大,很多家庭都是因爲妻子懷孕,丈夫去外面找其他女人,瘋狂一點,妻子生下孩子,丈夫跟她提出離婚,溫和一點,妻子生下孩子,丈夫跟那個女人絕交,老死不相往來。
“你覺得他會嗎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我又不是顔堯舜,我怎麽知道。”溫智帆沒好氣的說道,她居然問他會不會,他又不是顔堯舜肚子裏的蛔蟲,怎麽知道顔堯舜會不會。
“你是男人。”倪樂卉提醒道,男人站在男人的角度上考慮問題,比她更全面。
“我還是你表哥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好了嗎?”顔堯舜走了進來,看着兩人臉上古怪的表情,問道:“發生什麽事了嗎?”
“表哥問你會不會……”
“下班了。”溫智帆打斷倪樂卉的話,他敢讓她說下去嗎?顔堯舜肯定會揍他,他可不想在醫院跟顔堯舜打架,他在醫院的形象還是要維持。
顔堯舜看了溫智帆一眼,牽着倪樂卉的手離開。
車上,顔堯舜看倪樂卉時不時看他一眼,時不時歎息着,問道: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?”
“其實也沒發生什麽事?我就是有點擔心。”倪樂卉說道,言者無心,聽者有心,溫智帆玩笑話倪樂卉聽進去了。
“擔心什麽?”顔堯舜問道,見倪樂卉欲言又止。“是不是擔心第一次産檢?”
倪樂卉嘴角抽了抽,天地良心,她根本不擔心第一産檢,有什麽好擔心的,懷涵函的時候,她又不是沒産檢過,至于擔心嗎?
“擔心我懷孕的時候你外遇
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話一落,果然見顔堯舜臉色一變,顔堯舜突然來個急刹車,倪樂卉穩住身體。“顔堯舜,我是孕婦,你停車的時候能不能考慮一下我這個孕婦,我肚子裏的孩子要是出了什麽事,這個責任你負得起嗎?”
顔堯舜看着倪樂卉,那眼神很是怪異,看得倪樂卉頭皮發麻,倪樂卉也不服輸,瞪着顔堯舜,良久,顔堯舜什麽也沒說,開着車離開,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。
倪樂卉在想,她到底那句話說錯了。
顔丹彤的經紀人回國了,顔丹彤接到她發來的短信,開着車去了經紀公司。
“妮妮呢?”顔丹彤沒找到她的經紀人,她去問前台。
“妮妮在公司。”前台小姐說道。
“妮妮在會議室。”路過的人對顔丹彤說道。
顔丹彤去會議室,便見妮妮面色憔悴地單手支着下巴,兩隻黑眼圈格外明顯,當聽到門開的動靜,才懶懶地睜眼,看到顔丹彤笑眯眯地望着自己,妮妮輕哧一聲。“你這是什麽表情?”
“你幾天沒休息了?”顔丹彤反問道。
“小姐,我這麽累,到底是爲了誰?”妮妮打了個哈欠,抱怨地瞪了眼顔丹彤,又說道:“事情好不容易解決了,我想早點回來見你,便乘淩晨的飛機趕回來了,我的大小姐,我這樣爲你,任勞任怨的,可你呢?你是怎麽回報我的?大小姐,你的脾氣能不能收斂一點,你若是再這樣一意孤行,你說你對得起我嗎?”
顔丹彤上前,抱了抱精神萎靡的妮妮,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,吓得妮妮哇哇大笑。“你可别亂親我,被我老公看到了,我就死定了,爲了你,我總是冷落他,他心情本就不好,對我們的關系,他都表示懷疑了,甚至還幼稚的問我,你跟他掉進河裏,我先救誰?這還有問嗎?我當然是先救你。”
“好了好了,我知道你對我最好,我知道你爲了我任勞任怨,過幾天請你吃飯。”顔丹彤拍了拍妮妮的臉,對這個經紀人,她是感激的,很慶幸妮妮能當她的經紀人,遇上了妮妮,她的生活有所改變,妮妮對她很好,也縱容着她,舍不得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,别看妮妮總報怨她,對她的所作所爲,妮妮從不阻止她,每次出了事,妮妮總想辦法幫她善後,妮妮是一個很好的經紀人,真心實意爲她着想。
無論面對再大的誘惑,妮妮從來不會爲了錢跟利益強迫她做一件她不願意做的事。
“請吃飯就了事了嗎?還等幾天,顔丹彤,你有沒有良心啊?”妮妮也不是真的責怪顔丹彤,每次幫顔丹彤善後,她都要報怨一番。
“那你想怎麽樣?”顔丹彤問道。
“真是我想怎麽樣就想怎樣嗎?”妮妮問道,見顔丹彤一臉的好心情,妮妮一改慵懶的神态,認真地湊近顔丹彤,低聲問道:“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?”
“沒發生什麽特别的事。”顔丹彤搖頭說道。
“老實交待,你們是不是和好了?”妮妮問道。
顔丹彤沒有說話,卻是難得羞赧地将目光瞥向了一邊,看着落地窗外景物,妮妮笑了
。“你這算是間接承認了我的猜測嗎?我說大小姐,你能不能有點骨氣,你們分了又和,像這樣分分和和,你們到底累不累啊?你要是有點骨氣,跟他分手就分徹底點。”
“我愛他。”顔丹彤毫不掩飾自己的愛,在妮妮面前,她從來不掩飾什麽。
“我知道你愛他,不過,你們和好了也是一件好,否則,我這一趟都不值了。”妮妮高興地拍拍顔丹彤的肩。
“這些年分分和和,我也累了,這次真是最後一次了,這次和好了,下次若是再分,那就是徹底分了。”顔丹彤歎息着。
“真爲你不值。”妮妮搖了搖頭,又說道:“丹彤,說真的,我不相信你說的,這些年你們分手多少次?每次你都說真的最後一次了,可結果如何呢?是真的最後一次嗎?你這些年都爲他做了多少事,他又爲你做了什麽?你給他的公司免費代言,又是爲他招攬生意,爲了拿到一份合同,她差點失了身,他關心過你嗎?沒有,合同沒拿到,還得罪了人,他對你隻有指責,而你還爲了讓他開心,甯願當……丹彤,也就是你能容忍,如果換成是我,早就和他鬧翻了,徹底分手了,還會跟他和好嗎?絕對跟他老死不相往來。”
顔丹彤也不是不理解妮妮的好意,也不是不知道妮妮關心她,但聽着妮妮對自己心上人的貶低,還有奚落她的話,總覺得心口難受,忍不住反駁道:“妮妮,你别這麽說,他并沒有你說的那麽不堪,我是幫過他的公司,我是幫他招攬過生意,但是,那些都是我心甘情願,他并沒有強迫過我,至于那次,那是意外,我也沒想到那個男人看似溫文爾雅,其實是個混蛋,事後他也很自責,我不也是沒出事嗎?”
聽着顔丹彤禱護,妮妮平息的怒火再次噌噌上來,一拍桌而起。“我不管了,你們是分也好,是和也罷,這都是你們的事,我這個外人沒權力插嘴。”
“妮妮。”顔丹彤面色一沉,不高興了。“你不是外人,你是我最好的朋友,他是我最愛的人,你跟他在我心裏都很重要,我不希望你們敵對。”
“行了,不說他了,每次說他,你都不高興,我們都會不歡而散,我累了,我要回家睡覺了,不管你了。”妮妮起身。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顔丹彤讨好的跟在妮妮身後,妮妮剛開始是拒絕的,顔丹彤堅持,妮妮偷着樂。
顔家别墅外,一輛車黑色轎車停在外面,在路燈的照耀下,車身微微動着,一男一女在車内熱吻。
男人是杜絕,女人是顔曉曉。
“真不想放開你。”杜絕緊抱着顔曉曉,下巴放在她頭頂,在沒遇到曉曉之前,他以爲自己不會再愛上人了,他也沒有再愛人的能力了,她的死,給他的打擊很大,遇上顔曉曉後,他那顆死去的心漸漸複活了,他愛上了顔曉曉,在美國的時候,或許更早的時候。
“絕,我也不想,但是,我必須得進去了。”顔曉曉說道,她愛上了杜絕,她克制過自己,在杜絕的強勢下,她控制不住自己,她妥協了,沉淪在他的攻勢中不可自拔。
她沒告訴他,她的身體情況,她心裏清楚,他們之間不可能有未來,若是以前,她不會執着,她會考慮将來,現在她不考慮了,她沒有本錢去考慮,順從自己的心,她想再瘋狂一次。
“你成年了,你哥這麽管着你,會不會太過分了?”杜絕問道,自從曉曉回去後,他們見面就很困難,好不容易見面了,她又要急着回家,杜絕很不高興,很想去顔堯舜面前,告訴他,曉曉是他的女朋友,他要娶曉曉,顔堯舜同意最好,不同意也阻止不了他們,曉曉卻不同意,他們的事不讓他告訴她哥,他不明白,他們明明相愛,他們明明情投意合,他敢面對顔堯舜,爲什麽她要阻止他?
“你不懂
。”顔曉曉無奈的說道,她有顧慮,太多的顧慮,她不能像杜絕這樣,說她自卑也好,說她膽小也罷,她跟杜絕的事,她不想讓哥知道。
“你不說清楚,我怎麽會懂。”杜絕說道,她跟他在一起,他感覺得到她有顧慮,她卻不告訴他,他也不會去問,他在等,等她願意告訴他的時候。
杜絕清楚,顔曉曉的顧慮絕非因爲顔堯舜,至于爲什麽,他不想去猜測,他愛上了她,想跟她在一起,想要跟她結婚,他承諾過要娶她,她卻離開了他,給他留下了遺憾,他現在愛上了顔曉曉,他不能娶她,卻能娶顔曉曉。
顔曉曉沉默,她想說,卻不敢說,她怕說出來後,他就會離開她。
“我們的事,你準備什麽時候告訴你哥?”杜絕問道,顔曉曉臉色一變,推開他,開車門下車,杜絕挑眉,跟着顔曉曉下車,從她身後抱住她。“每次都這樣,隻要我問起你什麽時候把我們的事告訴你哥時,你就是這樣,曉曉,你這樣讓我很擔心。”
“對不起。”顔曉曉握住杜絕的手,除了對不起,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“你知道我要的不是對不起。”杜絕放開顔曉曉轉過身,對不起,對不起,每次她都向他說對不起,他們是情人,不是陌生人,他要的也不是對不起。
顔曉曉沉默,低着頭,攪着手指。
杜絕轉過身,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她,又是生氣,又是無奈。
“好了,你進去吧,回去晚了你哥會擔心。”杜絕妥協的說道。
“你不生我氣嗎?”顔曉曉試着問道。
“你覺得我該不該生氣?”杜絕反問道,他是想生氣,可是他舍不得生她的氣。“行了,你先回去休息。”
顔曉曉想了想,不再多說什麽,叮囑他開車小心點,杜絕目送她進去,才上車離開。
第一次産檢,倪樂卉很平靜,顔堯舜卻很激動,這是他第一次陪人産檢,他能不激動嗎?
上次不算,這次很正式,他們早早便來醫院排隊。
“你這樣我很擔心。”倪樂卉看着坐立不安的顔堯舜很是無奈。
“擔心什麽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隻是産檢,你這樣會不會太過了。”倪樂卉說道,他表現得像是要上戰場似的,叫她能不擔心嗎?萬一他對給她檢查的醫生做出什麽事出來,笑話就鬧大了。
“我是有點緊張。”顔堯舜承認自己緊張。
“你這樣隻是有點緊張嗎?簡直是很緊張。”倪樂卉白了顔堯舜一眼,明明緊張得不得了,偏偏還要裝,真是敗給他了。
“醫生怎麽還不來?”顔堯舜轉移話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