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宛海愣住了,顔英邦也是一驚,顔子悠是害怕,顔子騰也不敢出大氣。
齊宛海懊悔及了,她怎麽忘了顔堯舜在場,剛剛她沒管住自己的嘴,這也不能全怪她,顔曉曉不激怒她,她也不會打擊顔曉曉,怎麽殘忍怎麽來。
倪樂卉感受到顔堯舜身上的氣息,在一瞬間變得更加的犀厲冷冽,那雙流淌着冷酷殺氣的眼睛,宛如侵泡在深潭中的玄石,讓人莫名的打了個寒顫。
“顔堯舜。”倪樂卉伸手想要去握住顔堯舜的手,顔堯舜突然站了起來,倪樂卉吓了一跳,手僵硬住了。
顔堯舜邁步,齊宛海心咯了一下,有想逃的沖動。
“哥。”顔曉曉起身,從顔堯舜身後抱住他,臉貼在他寬闊的背上,不知道顔曉曉對顔堯舜說了什麽,他身上的怒氣瞬間被澆來。
“我們回房間。”顔堯舜看着倪樂卉時,目光變得柔情似水。
倪樂卉有些反應不過來,伸出手,顔堯舜握住她的手,将她拉了起來,牽着她朝樓梯走去,顔曉曉卻并沒走,倪樂卉回頭看了顔曉曉一眼,顔曉曉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。
“我們走了,你放心曉曉嗎?”倪樂卉看着顔堯舜的後背問道。
“曉曉長大了,她能獨自應付。”顔堯舜說道,倪樂卉挑眉,她不相信他對顔曉曉這麽放心,在他們看來,齊宛海就是千年老妖,有一千年的道行,顔曉曉隻是一個小丫頭,如何與千年老妖對抗
。
顔堯舜跟倪樂卉上樓,顔子翌也從廚房出來,一邊擦着手,一邊走向顔曉曉。
“怎麽回事?”顔子翌不傻,豈會聞不到劍拔弩張的氣息。
顔曉曉看了顔子翌一眼,目光落到齊宛海身上,目光變得淩厲。“我遇到人渣,是我倒黴,是我活該,我有今天,全是我自作自受,顔子悠跟鍾少的感情發展關我什麽事?你那隻眼睛看到我羨慕嫉妒了?别太對你女兒引以爲傲了,她在美國這麽多年,你真正了解過她嗎?她在美國的生活真如她說所那般光明磊落嗎?前程不可限度,追求者絡繹不絕,若真如此,她回國幹什麽?她大可在美國繼續發展,或是嫁一個美國人,這才值得你驕傲。”
顔子悠臉色一陣白一陣青,顔曉曉最終還是沒拆穿她,越是如此,對顔子悠來說越是一種煎熬,顔曉曉就這麽吊着她,不給她一個痛快。
齊宛海瞪着顔曉曉,也不說話,她怕控制不住自己,又說出什麽讓人人神共憤的話出來。
她算是看明白了,剛剛她說出顔曉曉遇上渣男的事,隻是單純的想打擊顔曉曉,卻沒想到差點惹火燒身。
“壞男人是渣男,壞女人又是什麽?”顔曉曉看着齊宛海,沉默就能了事嗎?
“你到底想要說什麽?”齊宛海忍無可忍,顔曉曉說話陰陽怪氣,子悠在美國的生活,她到底想要說什麽?
“渣女。”顔曉曉詭谲一笑,一字一頓,說完朝樓梯走去。
齊宛海一時沒反應過來,随即反應過來,怒不可遏的站起身,朝正走在樓梯上的顔曉曉吼道:“顔曉曉,你給我站住,你罵誰是渣女?”
“姐姐,你是真沒聽出來,還是裝沒聽出來?”安琪兒出聲問道。
姐姐?齊宛海隻覺得毛骨悚然,聽慣了她叫自己幹媽,突然改口叫姐姐,她還真是不習慣。
“你聽出來什麽?”齊宛海瞪着安琪兒,她一肚子的怒火還找不到地方發洩,安琪兒這時候招惹她,不是找死是什麽。
“曉曉說子悠是渣女。”安琪兒說道。
顔子悠臉色一白,怒瞪着安琪兒,現在的安琪兒身份長了一輩,她是晚輩,顔英邦在場,她要克制。
“安琪兒。”齊宛海咬牙切齒吐出安琪兒的三個字,安琪兒一縮脖子,躲在顔英邦身邊,齊宛海腦海裏靈光一閃。“老爺,妹妹太過分了,你就不管管嗎?”
“行了行了。”顔英邦有些受不了了,看着齊宛海說道:“琪兒還小,有些事你要教她。”
齊宛海愣住了,安琪兒卻笑眯眯的說道:“姐姐,辛苦了。”
“惡心。”顔子悠忍不住低聲說道。
她不出聲,她一出聲,安琪兒怎麽可能放過她,顔曉曉把話說到這份上了,她不掀風鼓浪,真是太辜負顔曉曉的一番苦心。“子悠,無風不起浪,曉曉不是那種憑空捏造的人,你在美國的生活怎麽了?”
顔子悠一愣,怨恨的目光看着安琪兒,顔曉曉不在,她不怕,理直氣壯的說道:“小媽,她的話能信嗎?”
“你不也沒反駁
。”安琪兒提醒道,隻有做賊心虛的人才不會反駁。
“我不屑反駁,清者自清,濁者自濁。”顔子悠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。
“安琪兒,你這麽問子悠是什麽意思?你是存心的吧?”齊宛海見不得别人說她女兒半句,顔曉曉的話聽聽就算了,她才不會當真。
“姐姐,你想太多了。”安琪兒歎息着。
顔子翌看着針鋒相對的她們,無奈的搖頭,這個家真不像一個家。
“唉!”倪樂卉回到房間,并沒洗洗睡睡,而是坐在沙發上唉聲歎氣,顔堯舜從衛生間裏出來,一邊擦着頭發,一邊皺眉看着倪樂卉。
“你不洗洗睡睡坐在這裏唉聲歎氣什麽?”顔堯舜坐在倪樂卉身邊,又問道:“又爲工作上的事?”
她工作不順利,她回到家裏唉聲歎氣也正常,她在醫院一臉無所謂的樣子,他知道她是在裝,面對産婦跟家屬的不信任,她很傷心,她努力工作,盡職盡責,隻遇到了一道坎坷,他們就否決她的能力,不傷心才怪。
“工作是工作,家事是家事,我分得很清楚,不會混淆在一起。”倪樂卉白了顔堯舜一眼,他那隻眼睛看到她爲工作不順的事唉聲歎氣了?她明明是爲顔曉曉的事唉聲歎氣。
變強并非壞事,咄咄逼人也是因人,如果能懦弱何需要堅強,倪樂卉很心痛顔曉曉,上次她回來的時候,不是這個樣子,倪樂卉又不敢确定,顔曉曉是不是因爲在顔家,顔曉曉本性就這樣,不針對别人,隻對針對顔家的人。
也不對啊!若真如此,也沒見她對顔子騰或是顔子翌像對顔子悠這樣,她針對的人是顔子悠,對齊宛海都沒像對顔子悠那麽重的敵意。
“擔心曉曉。”顔堯舜不是問,而是肯定,不爲工作上的事,爲家事除了曉曉,他想不出還有誰。
“你不擔心嗎?”倪樂卉看着顔堯舜反問,顔曉曉是他的妹妹,他對這個妹妹有多好,她看在眼底,她不相信他不擔心。
“擔心有什麽用呢?”顔堯舜無奈的搖頭,又說道:“我相信曉曉,曉曉變堅強了,我也樂以見成,至少我不在她身邊,她也能保護好自己。”
“你也覺得曉曉變了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好了,去洗洗,然後睡睡。”顔堯舜把倪樂卉拉起來,推着她朝衛生間走去。
倪樂卉還想問什麽,見顔堯舜暧昧的目光,吓了一跳,将顔堯舜推出衛生間。“我隻是懷孕,洗漱的事我能自理。”
“我又沒說要幫你。”顔堯舜笑着說道。
他是沒說,他的眼神卻告訴她了,倪樂卉還真有點擔心,萬一顔堯舜化爲狼了怎麽回事?
頭三個月胎兒還不穩定,一個不小心就會出事,她可不敢冒這個危,他剛回來的時候,她不知道自己懷孕了,闊别一個月,小别勝新婚,他們都情不自禁,水到渠成就這樣了,還好事後沒出什麽事,不然她會後悔死,會自責死。
洗漱好,倪樂卉躺在床上,跟顔堯舜聊天,聊着聊着她就睡着了,看着她睡着了,顔堯舜也閉上眼睛
。
鬧鍾響起,倪樂卉才很不情願的起床,休息這一個月裏,她都睡到自然醒,突然要上班了,她還有些不習慣。
顔堯舜早就醒了,卻沒叫醒倪樂卉,他想要她多睡會兒。
兩人洗漱好,手牽手下樓,劉嬸準備了早餐,吃過早餐,顔堯舜送倪樂卉去醫院上班。
“你還要等我下班嗎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不了,我要去公司,下班我來接你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倪樂卉松了口氣,他總算要去公司了。
“你好像很失望?”顔堯舜問道。
倪樂卉一愣,挑眉看着顔堯舜,質問道:“你那隻眼睛看到我失望了?”
她明明是慶幸,他卻誤解爲是失望,她就差沒高興得放鞭炮慶祝了。
“兩隻眼睛。”顔堯舜指了指自己的兩隻眼睛。
倪樂卉默了,不想跟他争辯下去,太沒意思了。
“我走了,開車小心點。”倪樂卉準備去開車門,卻被顔堯舜阻止,顔堯舜下車,繞過去給她開車門,倪樂卉笑道:“我沒你想象中的那麽嬌弱。”
“我喜歡。”顔堯舜說道,倪樂卉笑了笑,很是享受,見她準備要走,顔堯舜拉住她的手,指了指自己的嘴。
倪樂卉看懂了,四處看了一眼,目光像雷達似的,見沒熟人,倪樂卉墊起腳在顔堯舜唇上重重的印了一下,在她要抽身的時候,顔堯舜突然摟着她的腰,加深這個吻,剛開始倪樂卉是拒絕的,她害怕被熟人看到,在顔堯舜的強勢下,倪樂卉妥協了,很享受他的吻。
顔堯舜吻得很忘情,倪樂卉覺得自己都要窒息了,顔堯舜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她,額頭抵着倪樂卉的額頭。“真不想放開你。”
“你是醫院。”倪樂卉提醒道,她也想給他想要的,但是,她不能,她要考慮到肚子裏的孩子,倪樂卉想了想,又說道:“頭三個月不穩定,等穩定後我們就可以了。”
“可以什麽?”顔堯舜明知故問,他就想捉弄一下她。
“你懂的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我不懂。”顔堯舜搖頭。
“不懂拉倒。”倪樂卉推開顔堯舜,轉身朝醫院走去,臉頰紅暈,倪樂卉感覺到臉頰有些發燙,揉了揉臉頰。
顔堯舜笑看着她的身影,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他視線内,顔堯舜才轉身上車。
顔堯舜剛上車,準備開車離開時,手機鈴聲響起,顔堯舜愣了一下,拿出手機,看着來電顯示,一個他沒保存的手機号,這一組數字卻記在腦海裏。
顔堯舜猶豫着,最終沒挂沒接,顯然對方很執着,你不接,我再打。
直到第三次,顔堯舜被逼得無奈,接起手機。“傲然。”
“姐夫,你怎麽不接電話?”章傲然質問道
。
“什麽事?”顔堯舜擡手揉了揉眉心,章傲然是章傲蕾的妹妹,他不想管她,可是想到傲蕾,他狠不下心來,況且,章傲蕾又……
唉!顔堯舜在心裏重重一聲歎。
“姐夫,孩子們在發燒,姐夫,我沒辦法了,你快點回來。”章傲然急切的說道。
顔堯舜挑眉,說道:“我在中國,你在美國,你不帶孩子們去醫院,你打電話給我,叫我去美國,你覺得遠水救得了近火嗎?”
“姐夫,我不管,你一定要來美國,不然……不然我就不管他們,反正你也不喜歡他們,爹不愛,媽不疼,讓他們自生自滅算了。”章傲然說道。
顔堯舜沉默,他清楚她在說氣話,他更清楚章傲然很看重這兩個孩子,在章傲然看來,這兩個孩子是絆住他的唯一籌碼,她不可能不管孩子們。
“随便你。”顔堯舜說完挂了電話,這次他是無論如何不會去美國,上次接到她的電話,他都沒跟樂卉說一聲就趕去美國,這次他不會了。
“姐夫,姐夫,喂喂喂……啊!”章傲然将手機狠狠的砸在牆上,耳邊是孩子們的哭聲,章傲然隻覺得很心煩,對着兩個正在哭的孩子,吼道:“哭什麽哭?你們真沒用,我說你們生病了,你們的爸爸都不管,哭哭哭,隻知道哭,生你們有什麽用?”
“太太,他們隻是嬰兒,什麽也不懂。”抱着女嬰的保姆忍不住說道。
“你給我閉嘴,你以爲你是誰?這個家的女主人嗎?我呸!我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,你們隻是保姆。”章傲然怒不可遏的吼着保姆。
抱着男嬰的保姆朝抱着女嬰的保姆使了個眼色,拉着她抱着孩子走出章傲然的房間,是她叫她們抱着孩子來找她房間裏,現在卻對孩子們兇,有這樣的媽,這兩個孩子真是可憐。
“啊啊啊!誰都可以欺負我,誰都可以欺負我。”章傲然抱着頭,蹲在地上吼叫着。
兩個保姆聽到章傲蕾歇斯底裏的吼叫,均無奈的搖頭,有一個保姆來了很久,對這一幕見怪不怪,有一個保姆是新來的,對這一幕很是震驚。
挂了電話,顔堯舜閉上眼睛,靠在椅背上,手機鈴聲又響起,顔堯舜睜開眼睛,不是章傲然打來的,是向路打來的。
“說。”顔堯舜接起。
“總裁,林悅的總裁來了。”向路說道。
“我馬上來公司。”顔堯舜說道,挂了電話開着車朝公司的方向去。
見顔堯舜開着車離開,倪樂卉才走了出來,站在醫院門口,她都走了這麽久,他怎麽才開着車離開?
倪樂卉斂起疑惑,朝電梯走去。
婦産科,倪樂卉走出電梯。
“倪醫生,早。”有醫生向倪樂卉打招呼。
“早。”倪樂卉笑着問早。
“倪醫生,你跟你老公感情真好
。”醫生一臉羨慕的看着倪樂卉。
“呵呵,他對我很好。”倪樂卉說道,提到顔堯舜,倪樂卉很是自豪,她結過婚,第一次婚姻失敗,她一點也不遺憾,第一段婚姻中,她太懦弱了,婆媳矛盾惡劣,也不能全怪夏青,她也有錯,她的錯就是一味的隐忍。
她以爲隻要她隐忍,委屈求全就能維持他們的婚姻,就能不讓他爲難,夾心餅幹不好當,嚴昌拓也沒當夾心餅幹,嚴昌拓從沒站在她的角度上過,她跟夏青之間,嚴昌拓從未向過她,說過他的母親。
她跟顔堯舜的婚姻,她不需要隐忍,也不需要勉強自己,更不需要小心翼翼,顔堯舜的母親死了,倪樂卉想,顔堯舜的母親如果還活着,肯定不會像夏青那般對她,夏青沒把她當成兒媳婦過,而是當成他們家的傭人,一個廉價的傭人,顔堯舜的母親肯定不會這樣,不把她當兒媳婦,也會将她當成女兒。
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,沒有比較,怎麽知道什麽适合自己?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?
“看出來了。”醫生暧昧一笑。
倪樂卉挑眉,看出來了,他怎麽看出來的?突然想到什麽似的,倪樂卉臉更加紅了。
在醫院大門外,他們吻得難舍難分,還是給熟人撞見了。
“倪醫生,你慢慢回味,我去忙了。”醫生笑着說道。
倪樂卉摸了摸自己的臉,看來以後吻别不能下車吻别了,在車上吻别比較安全,被人看見的幾率不高。
倪樂卉依舊無聊,除了李太太堅持信任她,沒人信任她了。
“倪醫生,有人找你。”護士來醫生辦公室對倪樂卉說道。
有人找她,倪樂卉很意外,這個時候有誰會找她,倪樂卉看着走進醫生辦公室的人,目光閃了閃,倪樂卉起身朝俞海蓮走去。
“我們去樓梯口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不知道俞海蓮找她做什麽,但她卻能猜想到絕對不是什麽好事,除了關于嚴昌拓的事,俞海蓮不會來找她。
樓梯口,俞海蓮看着倪樂卉,有怨恨,有嫉妒,很是複雜。
“什麽事?”倪樂卉問道,她不喜歡拐彎抹角,她隻想速戰速決。
“他向我提出離婚。”俞海蓮神情悲痛,她絞盡腦汁逼嚴昌拓跟倪樂卉離婚,嚴昌拓娶了她,她以爲成爲了嚴太太,便能坐穩,卻不曾想到,他們會以她生了個女兒爲理由,硬是要跟她離婚,夏青用這個理由讓嚴昌拓跟她離婚,她不懷疑,但是嚴昌拓以這個理由,她懷疑了,嚴昌拓不會因她隻是生了個女兒便要跟她離開,嚴昌拓是因爲倪樂卉才想要跟她離婚。
離婚?哼!真是笑話,她豈會同意離婚,好不容易嫁給嚴昌拓,成爲嚴太太,她現在若是離婚,她還能得到什麽?如果夏青死了,嚴昌拓或許會看在夫妻情份上多給她一點錢,有夏青在,夏青隻想要她像倪樂卉一樣淨身出戶,一分錢都不願意多給她一點。
她不離婚,女兒還在哺乳期,嚴昌拓即使向法院提出離婚申請,法院考慮到她還在哺乳不會同意,但是,女兒早晚有一天會長大,他們現在沒辦法,不代表以後也沒辦法。
“是嗎?”意料之中的事,倪樂卉并不驚訝
。
“你一點也不驚訝,你早就料到了。”俞海蓮自嘲一笑,望着倪樂卉,離婚後她變了,變得更有魅力了,更有吸引力,怪不得嚴昌拓見到倪樂卉後想要跟她離婚,然後跟倪樂卉複婚,倪樂卉越來越好,她反而越來越不好。
倪樂卉不語,她一直以爲自己很了解嚴昌拓,嚴昌拓出軌的時候,她發現自己并不了解嚴昌拓了,她跟嚴昌拓結婚是因爲有愛,深愛着彼此,可再深的愛也禁不住婚姻的磨合,尤其是婆媳矛盾激化,他一味的幫婆而指責媳,再加上出軌,對他的愛,他磨耗得徹底。
“夏青逼我跟他離婚的理由是我給他生了個女兒,他默認了這個理由,但是我知道,他想要跟我離婚是因爲你,他想要跟你複婚。”俞海蓮說道。
“我結婚了。”倪樂卉看着俞海蓮,一字一頓的說道。
倪樂卉想不明白,她說得很清楚,離婚後,她可以再婚,卻絕不複婚,嚴昌拓爲什麽還要一意孤行呢?就算他跟俞海蓮離婚了,她也不可能跟他複婚,她現在結婚了,她現在有老公了,無論是她的态度還是行動都告訴了嚴昌拓答案。
俞海蓮也挺可笑的,嚴昌拓要跟她離婚,她不想辦法解決,可是痛痛快快的離了,反而來找她,找她有用嗎?
“他不死心。”俞海蓮說道,她知道倪樂卉結婚了,剛開始倪樂卉說的時候,她還不相信,現在她相信了。
“那是他的事。”倪樂卉挑眉,嚴昌拓死不死心關她什麽,她對他死心就行了。
“倪樂卉,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?”俞海蓮想了想問道。
“不能。”倪樂卉直接拒絕,上一次當,學一次乖,她費盡心機的幫俞海蓮,可俞海蓮是怎麽對她的,杜絕抓她去警局的事,她可是銘心刻骨,你幫了她,她不僅不感激,反而恩将仇報,這樣的人,你幫她做什麽呢?
“倪樂卉,别拒絕我,我知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對,是我恩将仇報,但是我沒辦法,我真的沒辦法,我隻要有一點辦法,我都不會這麽做。”俞海蓮說道,夏青逼她,她不得不順着夏青。
“不是你沒辦法,而是你也想這麽做。”倪樂卉說道,沒辦法不是理由,沒辦法就能陷害她嗎?沒辦法就能置她于死地嗎?
沒辦法?哼!真是可笑。
“我可以發誓,這次絕對不會連累你。”俞海蓮舉起手,除了找倪樂卉幫忙,沒有人能幫得了她。
“誓言有用嗎?”倪樂卉看着俞海蓮,如果誓言有用,她也願意發誓。
俞海蓮咬牙,放下手,垂在身則緊握成拳頭。“倪樂卉,你到底要我做什麽你才同意幫我?”
“我不要你做什麽?我不會幫你。”倪樂卉停頓了一下,又說道:“你跟嚴昌拓的事,我無能爲力,你找錯了人。”
倪樂卉說完,轉身欲走,俞海蓮突然跪了下來,抱住倪樂卉的腿不讓她走。“倪樂卉,我求求你,你幫幫我,你就算不願意幫我,我也求你幫幫我女兒,她還那麽小,她不能失去父愛,倪樂卉,你行行好,看在我女兒的份上,幫幫我好不好?”
“不會。”倪樂卉低眸看着俞海蓮,這個女人破毀了她的婚姻,當年她肯定也有值得自己驕傲的本事,五年後,她居然求在自己面前,求自己幫幫她,爲了一個男人,跪下來求那個男人的前妻,何其悲怆
。
“俞海蓮,别利用孩子,夏青的态度擺在那裏,嚴昌拓對夏青可以說是愚孝,夏青要你們離婚,你能堅持多久,夏青不喜歡你的女兒,你就是将自己的自尊跌到塵埃裏,能換來什麽,憐憫嗎?夏青鐵石心腸,她用什麽換來夏青對你的憐憫,夏青想要你給嚴家生一個兒子,你卻給她生了一個女兒,俞海蓮,離婚吧,這是你的命。”倪樂卉說道,以前她不相信命,現在她相信了,命裏有實終須有,命裏無實莫強求。
“我不,我絕對不能離婚。”俞海蓮歇斯底裏的吼。
“你不又能如何?你堅持得過他們嗎?”倪樂卉蹲下身體,将俞海蓮扶起。“我就是例子,跟他離婚後,我活得更好,現在的老公對我很好。”
“你跟我不一樣,我有一個女兒。”俞海蓮搖頭說道。
倪樂卉不語,她何嘗不是也有一個女兒,俞海蓮比她好太多了,當年她的女兒還在她肚子裏,至少俞海蓮把女兒給生下來了,她是嚴昌拓的女兒,即使嚴昌拓跟俞海蓮離婚,可以對俞海蓮不管不顧,也不能對女兒無動于衷。
最後他們的女兒判給俞海蓮,嚴昌拓也要給撫養費。
“你堅持不肯離婚,是爲了你的女兒,還是爲了自己?”倪樂卉問道。
俞海蓮不語,女兒隻是她的借口,她當然是爲了自己,人不爲己,天誅地滅。
“我很忙,别來找我了,我幫不了你。”倪樂卉轉身離開,這次俞海蓮沒抓住她。
倪樂卉的話說得很明白,但是,俞海蓮不會放棄,離婚,絕無可能,倪樂卉現在過得再好,她都不會走倪樂卉走過的路。
她跟倪樂卉不一樣,倪樂卉沒有女兒,她有女兒,倪樂卉有溫家相助,而她離婚後什麽也沒有,她沒有像溫家那樣的親戚,她隻能靠自己。
“俞海蓮找你做什麽?”護士長把倪樂卉拉到一邊,因爲倪樂卉幫了俞海蓮,害得倪樂卉差點吃了官司,對俞海蓮全産科的人都不喜歡,俞海蓮又在醫院坐完月子才出院,他們很有意見,卻又沒辦法。
“她老公要跟她離婚,她求我幫她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沒有隐瞞,她也不覺得這種事值得隐瞞,誰問她都是這個答案。
“什麽?她瘋了嗎?”護士長很是震驚,随即又問道:“你呢?答應了嗎?”
“吃一塹,長一智,我怎麽可能答應她,再說,他老公要跟她離婚跟我有什麽關系,我是愛莫能助,況且,我一點也不想相助。”倪樂卉說道,護士長這是什麽表情,好似她是傻瓜一般,好了傷疤忘了痛。
“他老公是你前夫。”護士長提醒道,産科裏醫生護士都知道倪樂卉的前夫想跟她複婚,他們很有意見,别說倪樂卉沒再婚,現在倪樂卉再婚了,又是顔氏集團的總裁,比嚴昌拓強太多了,倪樂卉若是跟顔堯舜離婚跟嚴昌拓複婚,他們都會懷疑倪樂卉腦子是不是有問題。
丢西瓜撿芝麻,不是正常人會做的事。
“前夫又如何?我現在有老公了,你這句話最好别當着我老公的面說,我老公眼揉不進沙子,他跟你急,我是不會阻止的
。”倪樂卉說道,提起顔堯舜,倪樂卉很是滿足。
“行了,你也别炫耀了,産科裏的人,誰不知道你現在的老公對你很好。”護士長拍了拍倪樂卉的肩,她很忙,不時間跟倪樂卉聊天。
倪樂卉很閑,在醫院混時間,每天準時來醫院上班,到了下班時間又準進下班,她就像一抹閑魂般在醫院四處飄蕩。
顔堯舜接倪樂卉下班,回到顔家,昨天那一幕又上演了,齊宛海得意洋洋的聲音響起。“子悠,怎麽又隻有你一個人回來,鍾少呢?”
“媽,鍾少上次感冒,身體不怎麽好,醫生囑咐他要早些休息,他送我回家,我叫他進來,又怕他太累了,所以沒讓他進來,叫他回家好好休息。”顔子悠笑眯眯的說道。
“這樣啊。”齊宛海這才滿意地點點頭,随即又想到了什麽似的,說道:“你這孩子,怎麽這麽不會處理事情呢?鍾少感冒的事,你怎麽不告訴我們呢,我跟你爸也好去看看他,他可是我未來的女婿,未來的嶽父嶽母去看他,表示一下我們的關心,你日後在鍾家也很有面子。”
“媽。”顔子悠很是無奈,說道:“下次吧。”
“傻閨女,你這是什麽話啊?你就不能盼點好嗎?什麽叫下次,這種不好的事最好沒有下次。”齊宛海教訓道。
“是是是,媽說得對,沒有下次,沒有下次。”顔子悠投降了。
齊宛海指了指顔子悠,目光移到顔英邦身上,依舊看報一副事不關己模樣,嗔道:“老爺,我們女兒的婚事你也不關心,她跟鍾少的發展你也不多問,是不是要等女兒出嫁那天你才不會拿着報紙?”
聽到出嫁兩個字,顔英邦這才将目光從報紙上挪開。“我怎麽沒關心了?昨天才問過的事,今天有必要再問一次嗎?也隻有你才這麽羅嗦。”
“我羅嗦怎麽了?子悠是我女兒,我這個當媽的能不羅嗦嗎?不羅嗦才不正常。”齊宛海反駁。
“子悠的婚事,你當媽的多操點心怎麽了?”顔英邦那雙閃着商人睿智精光的眼睛,還夾着算計落到顔子悠身上,說話的語氣比起齊宛海更加嚴肅。“子悠,你跟鍾少有打算結婚嗎?”
“顔英邦,你會不會問話?什麽叫有打算結婚嗎?他們當然是以結婚爲前提在交往,你這樣問太不吉利了。”齊宛海斥喝道。
顔英邦看着齊宛海,子悠是她生的,對子悠的婚事很緊張也正常。“行了,你們看着辦吧。”
顔堯舜帶着倪樂卉準備上樓,門鈴響了,劉嬸去廚房忙了,倪樂卉轉身去開門,顔堯舜想阻止都來不及。
“啊!”聽到倪樂卉的叫聲,顔堯舜吓了一跳,趕緊朝門口跑去,齊宛海等人的目光也被吸引過來。
“樂卉。”顔堯舜來到門口,看了一眼門外的人,倪樂卉臉上的表情,顔堯舜頓時明白了,倪樂卉見到李汐時就是這種表情。
“大哥。”門外的人叫了顔堯舜一聲,目光落到倪樂卉身上。“這位應該是大嫂吧?”
“你是她大哥?”倪樂卉問向顔堯舜,這也太巧了吧?李汐是他的哥兒們,現在顔丹彤又叫他大哥,倪樂卉捂住嘴,他到底認識多少明星?
顔堯舜點頭,顔丹彤微微一笑
。“大哥,大嫂真可愛。”
可愛?倪樂卉望天,她都一把年紀了,顔丹彤居然用可愛來形容她。
“她是私生子?”倪樂卉低聲在顔堯舜耳邊問道,除了李汐以外,顔丹彤也是她喜歡的明星之一,她看得出來,顔堯舜對顔丹彤的态度并不壞,也沒有敵意,顔丹彤跟他和曉曉肯定不是一個媽生的,也不是齊宛海生的,齊宛海隻有顔子悠一個女兒,如果顔丹彤是她的女兒,齊宛海不會隻是坐着不動。
唯一的可能性,顔丹彤是私生女,關于顔丹彤的事,媒體都報導了,唯一沒有報導顔丹彤的家事,她的父母是誰。
“你瞎想些什麽?”顔堯舜敲了敲倪樂卉的額頭。“丹彤是顔英雄的女兒。”
倪樂卉默了,顔英雄的女兒,有顔英邦出現的地方,肯定會有顔英雄,顔丹彤是顔英雄的女兒,這太不可思義了,她還以爲顔英雄跟劉嬸一樣,爲了顔家終身未娶。
“丹彤來了。”顔英邦的聲音響起。
“大伯。”顔丹彤叫了顔英邦一聲,顔英邦叫她進來,還叮囑劉嬸準備顔丹彤喜歡吃的菜,對這個侄女,顔英邦是很在乎。
顔丹彤陪顔英邦聊天,倪樂卉想跟顔丹彤說說話,要一張她的簽名。
“顔英雄呢?”倪樂卉問道,從顔丹彤進來,她就沒見到顔英雄,按理說他女兒來了,他應該最高興,卻不見人影。
“隻要丹彤來顔家,顔英雄都會提前出去,丹彤走後,顔英雄才會回來。”顔堯舜低聲說道。
“爲什麽啊?”倪樂卉很是好奇,刻意躲開,這是爲什麽啊?肯定有原因,不然不會這樣。
“丹彤恨他,丹彤将她母親的死歸罪在顔英雄身上,以爲是顔英雄害死了她母親,這麽多年來他們父女都是這樣過來的,習慣了就好。”顔堯舜說道,那時候他在美國,顔丹彤跟顔英雄的事,顔曉曉比他還清楚。
倪樂卉看着顔丹彤,跟顔英邦有說有笑,她恨自己的父親,卻接受顔英邦這個大伯,她叫顔英邦大伯,顔英邦跟顔英雄是兄弟的事,想必她也知道。
很難想象,顔丹彤在屏幕上優雅溫婉,在生活中她卻恨自己的父親,不願意見自己的父親。
“顔家的水深着,不需要太在意,也别胡思亂想,顔家的事,你很難想通。”顔堯舜附在倪樂卉耳邊低聲說道,他跟她會小聲說話,是考慮到顔丹彤,其他人的感受,他才不會在乎。
“你也顔家人。”倪樂卉提醒道。
“我從來沒否決過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是顔家人,可以這麽說,他跟曉曉才是真正的顔家人,他們都隻是顔英邦的兒女,根本不是真正的顔家人。
劉嬸做好飯菜,叫他們吃飯,顔曉曉跟顔子翌沒回來,顔子騰回來了,早早回房,說他累了,吃飯的時候别叫他,安琪兒也沒下來,她以身體爲由,理所當然的待在房間裏。
“安琪兒跟顔子騰在樓上單獨相處。”倪樂卉對顔堯舜小聲說道,她可以想象安琪兒跟顔子騰單獨相處會發生什麽事,又小聲說道:“他們也太大膽了,這是在家,家人都在,他們就不怕被東窗事發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