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的婚禮辦不辦?倪樂卉不知道,看向顔堯舜。
顔堯舜沉默,臉上的表情很自然,内心卻在翻江倒海,他們的婚禮,他想給她一個豪華而特别的婚禮,可是……
“樂卉懷孕了,婚禮暫時不辦。”顔堯舜以倪樂卉懷孕爲理由,将婚禮壓後,如果不是他突然去美國,他們的婚禮估計已經辦了。
計劃趕不上變化,這句話一點也沒說錯,他并非不想給她一個婚禮,隻是他擔心,他若是執着給他辦一個婚禮,他不敢保證章傲然會不會做出過激的事情出來,他不想傷害倪樂卉,更不想在他們的婚禮上留下遺憾,他要給她一個完美的婚禮,給不了她一個完美的婚禮,他甯可不給。
婚禮是要辦的,隻是時間問題,等他處理好章傲然的事,他會全心全意給她準備一個讓她難忘的婚禮。
婚禮暫時不辦?倪樂卉目光一沉,她并不是很想要一個婚禮,她隻是覺得奇怪,要辦婚禮的人是他,現在不辦婚禮的人也是他,他總該說一下原因。
她可不相信他真是因爲她懷孕了,所以才不辦婚禮,這個理由太牽強,或許會說服别人,但是想要說服她,不太容易。
“樂卉懷孕了?”溫智帆很是驚訝,目光落到倪樂卉的腹部,平坦的腹部還看不出懷孕的迹象。
醫生護士們散開了,各忙各的事去了,以至于他們錯過了最精彩一幕。
“多久了?”溫智帆又問道,倪樂卉懷孕是好消息,若是讓媽知道,肯定會接倪樂卉回家住,方便照顧。
“五周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不該讓你回來上班。”溫智帆說道,他後悔這麽快叫她回來上班了,懷孕五周,頭三個月很重要,很容易流産。
“表哥,你想太多了,我那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嬌貴。”倪樂卉說道,懷個孕就不能上班了嗎?别人懷孕都繼續上班,她懷孕就嬌貴的不能上班了嗎?
“小心點沒有錯
。”溫智帆說道,考慮着他要減輕倪樂卉的工作量,盡量讓倪樂卉準時下班,如果像以前一樣,該加班的時候加班,不該加班的時候還加班,萬一累着她了,影響到肚子裏的孩子,他可負不起這個責任。
媽那關他就過不了,更别說顔堯舜這關。
“小心點是沒錯,但是也别小心過頭了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又不是第一次懷孕,他們至于這麽緊張嗎?
生孩子她有經驗,沒有他們這麽小心謹慎,她的身體,她自己清楚。
“大意失荊州。”溫智帆脫口而出,随即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,趕緊捂住自己的嘴,退後一步,顔堯舜的眼神帶有殺氣。
“表哥,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嗎?”倪樂卉沒好氣的問道。
“我當然盼你好。”溫智帆表明态度,他怎麽能不盼她好呢?
“我去忙了,不管你了。”倪樂卉對顔堯舜說道,不是她要他來醫院陪她,是他自己要來醫院,她上班還有人陪,讓人羨慕嫉妒恨。
倪樂卉去換衣服,顔堯舜熟門熟路朝溫智帆辦公室走去。
溫智帆傻眼了,他第一天來上班,顔堯舜來醫院等倪樂卉下班,在他辦公室裏等,醫生跟護士們都告訴他了,現在他來上班了,顔堯舜還去他辦公室,不擔心影響他工作嗎?
“倪醫生,來了。”畢亦瑤笑看着倪樂卉,倪樂卉來上班了,她也可以松口氣了,倪樂卉不在,大小手術都需要她,這一個月忙碌得喘不過氣來。
“辛苦。”倪樂卉對畢亦瑤說道。
“你不在,主任也不在,是蠻辛苦。”畢亦瑤說道,慶幸的是這一個月内并沒有從其他醫院轉過來的嚴重産婦,不然,她根本應付不過來,有幾次她都想讓院長叫倪樂卉回來上班,現在好了,她總算堅持到倪樂卉回醫院上班了。
“俞海蓮呢?”倪樂卉問道,她一個月沒來醫院了,休息的時候俞海蓮還在坐月子。
“出院了。”畢亦瑤說道,婦産科的床位本就缺,俞海蓮還在醫院坐月子,霸占一個床位,還是一個單間的床位,俞海蓮出院,他們差點放鞭炮慶祝。
意料之中,倪樂卉又問道:“李太太呢?”
“等你。”畢亦瑤說道。
“等我?”倪樂卉挑眉。
“她很堅持,你不回來,她就不生。”畢亦瑤說道。
“啊!”倪樂卉傻眼了,什麽叫她不回來,李太太就不生?生孩子的事順其自然,是自己能控制嗎?
“呵呵。”畢亦瑤笑了笑,又說道:“李太太雖是高齡産婦,一切都很正常,她又提前來醫院住下,你休息的一個月,李太太的情況很穩定,隻是,這兩天情況有些變化,不到萬不得已,我們是絕對不會提前給她剖,能保胎則保。”
“我去看看她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她見到你,肯定會很高興,你休息的時候,她不知道從誰的口中聽到你出事的事,她很擔心,還去找過院長,說你是好醫生,要給你作證
。”畢亦瑤笑道。
倪樂卉無奈的笑了笑,換好白大卦,一邊扣紐扣,一邊朝李太太的病房走去。
俞海蓮出院後,安排李太太住了進去。
很不巧,李先生帶李太太去外面散步去了,倪樂卉沒見到人,也沒去找,倪樂卉去醫生辦公室。
今天的手術,兩天前就安排好了,倪樂卉今天沒有手術,隻能去醫生辦公室等着。
等了一個上午,沒有一個病人,發生的那件事,對她的确有影響,很多家屬都不相信倪樂卉,甯願找其他醫生,也不願意找她。
以前你是威權,出事後你便不再是威權,這種醫療糾紛每個月都會發生幾起,沒幾天就解決了,倪樂卉這次的醫療糾紛硬是拖了一個月,那些家屬風雨無阻來醫院門口鬧,倪樂卉沒出一次面,很難不讓人懷疑,相信倪樂卉的人有,不相信倪樂卉的人也有。
倪樂卉來上班了,人家不找你,你能怎麽辦?
“倪醫生,下班了。”陳醫生提醒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倪樂卉笑了笑,第一次坐在醫生辦公室看着别人忙碌,她閑坐着也沒人來找她,她主動一點,沒有理她,把她的好心拒之門外。
“倪醫生,别灰心。”陳醫生鼓勵道。
“謝謝你啊小陳。”倪樂卉看着陳醫生笑道。
陳醫生摸了摸後腦勺,憨厚的笑了笑。“倪醫生,我去吃飯了。”
倪樂卉目送陳醫生的身影,笑意凝結在嘴角,趴在桌子上悶悶不樂。
“你不是不需要我給你打預防針嗎?”溫智帆的聲音響起。
倪樂卉愣了一下,擡眸,顔堯舜跟溫智帆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醫生辦公室,顔堯舜瞪了溫智帆一眼,走向倪樂卉。“走,吃中午飯去。”
“好。”倪樂卉起身,她不能被挫折打倒,遇到一點小事她就垂頭喪氣,對自己太沒信心了,剛來醫院上班的時候,前半年她連手術室都沒進過,現在的情況有剛開始那麽糟糕嗎?
顔堯舜要帶倪樂卉去外面吃,溫智帆讓他們去飯堂,醫院的飯菜雖清淡卻有營養,正适合懷孕的人吃。
飯堂,倪樂卉坐着等,溫智帆跟顔堯舜去排隊打飯,溫智帆來飯堂吃飯,婦産科的醫生護士們并不奇怪,他們奇怪的是顔堯舜。
顔堯舜的身份,在他出面處理這次的事後,在醫院傳開了,顔氏總裁是倪樂卉的老公,對倪樂卉嫁入豪門,羨慕嫉妒。
“吃。”顔堯舜将餐盤放在倪樂卉面前,倪樂卉接過他遞來的筷子,看着她餐盤裏的菜,愣了一下,再看顔堯舜跟溫智帆餐盤裏的菜。
“在他的眼神下,打菜的阿姨恨不得光把裏面的肉挑到餐盤裏。”溫智帆笑着說道,如果不是他阻止,顔堯舜還嫌不夠。
“我吃不了這麽多。”倪樂卉無奈的說道。
“先吃
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倪樂卉泯了泯唇,在衆人古怪的目光下,低頭吃了起來。
她後悔了,不該聽表哥的話來飯堂吃,她來飯堂吃沒什麽,顔堯舜也跟來飯堂吃,他的出現引起騷動。
顔堯舜也低頭吃,溫智帆看了兩人一眼,也低頭吃。
顔堯舜跟溫智帆吃得很快,倪樂卉還沒吃一半,兩人就吃完了等着她。
“慢點,沒人催你。”顔堯舜見倪樂卉準備狼吞虎咽,出聲阻止她。
“我們等你。”溫智帆笑着說道,在等倪樂卉吃飯時,溫智帆忍不住問向顔堯舜。“找到了嗎?”
顔堯舜在他辦公室的時候,他就忍不住想問顔堯舜,又不敢确定倪樂卉有沒有忘記讓顔堯舜幫忙找人,他就忍着沒問。
“她不讓你找到,顯然是不想見你,你何苦執着找她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知道溫智帆問他找杜鵑的事,杜鵑的下落,隻有他知道,倪樂卉都不知道,她明知道他知道,她卻不問他,她怕在溫智帆的追問下忍不住說杜鵑的下落,她甯願不知道。
“你找到她了?”溫智帆有些激動的問道,他知道這是在飯堂,大家都在看着,雖然激動,卻也沒失去理智,聲音跟平常一樣。
顔堯舜看着倪樂卉吃飯,沉默不語。
“你果然找到她了。”溫智帆說道,顔堯舜沒有否決,沉默就是在默認。
溫智帆目光從顔堯舜身上移到倪樂卉身上,倪樂卉心咯了一下,看着顔堯舜,故意問道:“你找到她了?什麽時候找到的?怎麽沒告訴我?”
倪樂卉将自己撇得很幹淨,表哥看她也沒用,她也不知情。
顔堯舜愣了愣,随即摸了摸倪樂卉的頭,眼中滿是溺愛。“昨天找到的,忘了告訴你。”
她要撇清,他就給她撇清。
倪樂卉朝顔堯舜一笑,真上道,沒拖後腿。
“她在哪兒?”溫智帆有些急切的問道,他執着要找到杜鵑,他要問清楚,她爲什麽不辭而别,爲什麽要躲着他?他也擔心她,懷着孕,沒有人照顧,日子肯定會很辛苦。
她不願意嫁給他,他不逼她了,他們做不了夫妻,卻還是朋友。
“她不想見你,我答應過她,不會出賣她。”顔堯舜說道,杜鵑找上他的時候,他根本沒想過要幫她,他會幫她是因爲倪樂卉。
溫智帆挑眉,看向倪樂卉,問道:“你不介意嗎?”
“介意什麽?”倪樂卉反問道。
“他跟杜鵑之間似乎沒那麽簡單。”溫智帆說道,他清楚顔堯舜跟杜鵑之間不會有什麽,顔堯舜不告訴他,是顔堯舜逼他挑撥離間。
“你們之間複雜嗎?”倪樂卉問向顔堯舜,見顔堯舜搖頭,倪樂卉又問道:“簡單嗎?”
“簡單
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他說簡單。”倪樂卉對溫智帆說道,激将法沒有用,她是信任顔堯舜的。
溫智帆默了,他否認,她就信,這也太單純了。
“你想怎麽樣?”溫智帆問道。
“她讓我轉告你,别再找她,她現在不想見你,等她想要見你的時候,自然會去找你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沒有添油加醋,杜鵑怎麽對他說的,他就怎麽對溫智帆說。
“爲什麽?”溫智帆問道,他出差之前還好好的,出差回來後杜鵑就消失了,難道真是因爲他向她求婚,她不想嫁給他,所以就離開了。
“你問我沒用,我不是她,給不了你答案。”顔堯舜說道,如果不是因爲倪樂卉,他才懶得管這閑事。
“她什麽時候想要見我?”溫智帆又問道。
“我怎麽知道。”顔堯舜沒好氣的說道。
“你怎麽一問三不知。”溫智帆有些火了,問他什麽都不知道,他到底知道什麽?
“我說過,我不是她,給不了你答案。”顔堯舜挑眉,别以爲他是樂卉的表哥就不敢揍他,顔堯舜可沒興趣當他們的傳聲筒。
“表哥,是她不肯見你,難道你要顔堯舜強行把她綁了送到你面前嗎?”倪樂卉忍不住出聲說道,她怕表哥把顔堯舜給問煩了,兩人在這裏大大出手,出手的理由還不是因爲她。
倪樂卉夾了一塊肉送到顔堯舜嘴邊,顔堯舜頓了頓,張開嘴吃掉倪樂卉送到他嘴邊的肉。
“必要時刻,我不介意這麽做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表哥,強摘的水果不甜。”倪樂卉說道,強綁了送到他面前,虧表哥想得出來。
溫智帆沉默了,他急着找到杜鵑,是因爲他很擔心,顔堯舜知道杜鵑的下落,知道她并沒有事,溫智帆不那麽擔心了。
倪樂卉又夾起一塊肉,送到顔堯舜嘴邊,顔堯舜來者不拒,隻要是倪樂卉送來的,他都不拒絕,倪樂卉仿佛喂上瘾了,一塊接一塊,最後餐盤裏的肉見空。
“吃完了嗎?”溫智帆問向倪樂卉,她叛變了,以前她餐盤裏的肉她不吃都是給他吃,現在她給别人吃了,溫智帆有些嫉妒起顔堯舜了。
“完了。”倪樂卉點頭。
顔堯舜将他的餐盤重到倪樂卉餐盤上,再重到溫智帆餐盤上,他對這裏不熟,他算是客人,那有讓客人做事的道理。
溫智帆看了他們一眼,端起餐盤朝放置餐盤的地方走去。
“我們去哪兒?”顔堯舜問道,他不覺得倪樂卉會回醫院繼續坐冷闆凳。
“我不能放棄。”倪樂卉說道,人家出醫療事故,幾天就解決了,她出醫療事故,硬是拖了一個月,活活的把她的名聲給拖惡劣了。
他們越是不相信她,她越是要用行動證明給他們看,這次的事是意外,也不是她的失誤所導緻,她的醫術沒問題。
說真的,今天一個上午直到下班,她都坐在醫生辦公室,看着那些家屬帶着婦産,聽到她是倪樂卉,臉色一變,對她避而遠之,好似她得了什麽傳染病似的
。
“清者自清,你沒必要去證明什麽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我不有證明什麽,我隻是不想早退。”倪樂卉擡手将一縷掉下來的發絲拂到耳後,她是在證明自己,但是在顔堯舜面前,她否認了。
你早退的次數還少嗎?溫智帆在心裏想着,他放完餐盤回來,聽到倪樂卉說這句話。
“我陪你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不勉強她,她想做什麽,他都無條件支持,同時,他很自責,如果早點處理此事,她也不會受到連累。
得知她出事的事,他打電話給他們院長,這事他會處理,他們醫院方面不需要出面,這麽一拖就是一個月,溫智帆又不在,這個燙手的山芋有人接,院長當然求之不得。
倪樂卉笑了笑,伸出手,顔堯舜握住她的手,将她拉了起來,走出飯堂。
“顔堯舜,你沒事做嗎?”溫智帆好奇的問道,又覺得問錯了,在他辦公室裏,顔堯舜忙自己的,他忙他的,顔堯舜是顔氏集團的總裁,應該很忙才對。“你不去公司坐鎮,真的沒問題嗎?”
“會有什麽問題?”顔堯舜反問道,他人即使不在公司,公司裏他安排了人,有什麽動靜他一清二楚。
“其他人可是虎視眈眈盯着顔氏。”溫智帆提醒道,他從顔英邦手中奪走顔氏,顔英邦會善罷甘休嗎?況且,齊宛海可不是省油的燈。
“那又如何?”顔堯舜狂傲的問道,他就不信了,誰有本事從他手中搶走顔氏。
“你就狂吧,小心陰勾裏翻船。”溫智帆說道,他不是在咒顔堯舜,隻是在提醒顔堯舜,做人别太狂了,小心天理不容。
“表哥,你真不會聊天。”倪樂卉聽不下去了。
“你覺得他很會聊天嗎?”溫智帆指着顔堯舜,他不會聊天,顔堯舜比他更不會聊天。
倪樂卉默了,顔堯舜也不會聊天。
醫生辦公室,李太太在李先生的陪同下,來醫生辦公室找倪樂卉,很不巧倪樂卉去吃飯了,李太太并沒離開,坐在醫生辦公室等倪樂卉回來。
“倪醫生,真的是你啊?”李太太見到倪樂卉,仿佛見到了親人般。
“李太太。”倪樂卉也很意外,吃完飯回來,她先去李太太病房,依舊沒人,沒想到李太太來醫生辦公室找她了。
“太好了,這下我們就下心了。”李先生說道,倪樂卉回來上班了,他徹底放心了,他們選中這家醫院,是因爲倪樂卉,他們相信倪樂卉,隻是沒想到倪樂卉發生這樣的事,但他們依舊相信她。
“倪醫生,你回來了,我就放心了,你沒在醫院,我很是擔心,還好你終于回來了,倪醫生,我相信你。”李太太說道,聽到護士說倪醫生回來上班了,她還不相信,硬是讓丈夫陪她來醫生辦公室找倪醫生,倪醫生去吃飯,他們就在這裏等她回來。
“那有這麽誇張,醫院的好醫生很多,隻要你配合,他們會盡力全,将危險降低到最小,即使沒有我,你也可以相信醫院,相信其他醫生
。”倪樂卉說道,心裏卻是美滋滋,被人信任的感覺真好,他們并沒因她出了這樣的事而懷疑她的能力,說不感動那是假的。
倪樂卉上前握住李太太的手,李太太在這個時候還對她不離不棄,感激的話不需要說,握住她的手傳遞給她。
“倪醫生,你是知道的,是因爲你在這家醫院,我們才來這家醫院,這裏的好醫生是很多,但是我們就是相信你。”李太太表明态度。
“你們這麽信任我,我真的很高興。”倪樂卉說道,其他家屬帶着孕婦來醫院,聽到她是倪樂卉,對她避而遠之,太傷她的心了。
李太太的情況,倪樂卉看了一下,表面看似很正常,倪樂卉心裏清楚就這幾天了,如果李太太還沒反應,她會直接給李太太剖。
噓寒問暖了一番,李太太有些累了,倪樂卉要送她回病房,卻被李太太拒絕了,有李先生陪她,叫倪樂卉别管她,該忙什麽就忙什麽。
倪樂卉苦澀一笑,她現在很閑,留在醫生辦公室也隻是靜靜地坐着,家屬跟産婦不相信她,倪樂卉想過去病房看看,可又擔心,萬一她去病房引起騷動,産婦受到了驚吓,這個責任她可負不起。
到了上班時間,所有醫生都忙了起來,該手術的手術,該去病床的去病床,該向家屬解說的解說,反正就倪樂卉閑着。
倪樂卉坐不住了,決定去病房看看,如她所料,病房裏的家屬跟病人一見她進來,全都戒備起來,好似她是從傳染科跑出來的病人似的。
倪樂卉無奈的離開,她不敢去病房了,去護士站。
“倪醫生,萬事開頭難,别灰心。”護士長安慰道。
“我沒灰心,隻是有點無聊。”倪樂卉說道,灰心到是不至于,自從她的醫術被認可,她就很忙,從來沒這麽閑散過。
“倪醫生,加油。”小護士幫倪樂卉加油,推着小車去病房。
倪樂卉笑了笑,護士長拍了拍倪樂卉的肩,她要去忙了,沒時間陪倪樂卉聊天。
他們都在忙就她閑着,倪樂卉吸了一口氣,算了,至少李太太還是相信她的。
主任辦公室,倪樂卉直接扭開門進去,顔堯舜跟溫智帆看着她進來,顔堯舜起身,扶她在沙發上坐下,端起一杯水給倪樂卉。
“怎麽?沒信心了?”溫智帆笑着問道。
“誰說我沒信心了?”倪樂卉瞪了溫智帆一眼,把水杯給顔堯舜,說道:“我是信心十足,是他們不信任我。”
“李太太不是很信任你嗎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不跟你說,傷胃。”倪樂卉靠在顔堯舜肩上,跟表哥聊天,純粹是找打擊,李太太能一樣嗎?
“要不要走?”顔堯舜問道,看着她精神狀态不太好,顔堯舜很是心痛,也很自責,他不該拖着不處理,他該早出面給她處理,時間拖久了,是把那些家屬拖怕了,她也被拖得受了連累,别人懷疑她的能力,不相信她的醫術了。
“不要
。”倪樂卉搖頭又說道:“還沒到下班時間,我怎麽能早退呢!”
顔堯舜默了,不再勸她提前離開。
砰砰砰!敲門聲響起。
“進來。”溫智帆看了一眼門口。
“主任,23床情況惡劣,畢醫生叫你去。”護士急切的說道。
溫智帆蹭的一下站了起來,闊步朝門口走去,23床是急診轉過來的産婦,懷孕5個月,發生了車禍,孩子已經沒了,大人的情況也不穩定,急診醫生沒辦法才轉到婦産科。
“表哥,需不需要……唔……”倪樂卉話還沒說完,顔堯舜就捂住她的嘴,等溫智帆走出主任辦公室,顔堯舜才放開她,倪樂卉怒不可遏。“顔堯舜,你這是什麽意思?”
“不讓你去添亂。”顔堯舜說道,即使他不阻止她,溫智帆也不會同意她去,她現在處于非常階段,不适合高難度的手術,手術成功還好,若是失敗,對她來說就是雪上加霜。
“我是醫生,我是威權,我去怎麽是去添亂呢?”倪樂卉不服氣,以前她很低調,别要說她是婦産科的威權,她隻是一笑而過,從來沒高調在誰面前炫耀她是威權。
“我知道你是醫生,你是威權,但是别人懷疑你。”顔堯舜說道,倪樂卉張了張嘴,吐不出一個字,顔堯舜又說道:“就算我不阻止你,溫智帆也同意你去,你敢保證家屬放心嗎?”
“你真不會聊天。”倪樂卉咬牙切齒的瞪着顔堯舜,指了指他,食指縮回來,緊握成拳頭。
“忠言是有些逆耳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這句話你不說出來會要你命嗎?”倪樂卉心情很不美麗,還忠言逆耳,哼哼哼!
“不會要我命,會讓你困惑。”顔堯舜理直氣壯的說道。
倪樂卉咬牙,她不是困惑,她是憤怒。
倪樂卉不跟他說話了,頭扭到一邊,顔堯舜無奈的笑了笑,孕婦的情緒就是不穩定,他表示理解。
倪樂卉沒回醫生辦公室,也沒出去溜達,顔堯舜不讓她玩手機,說她懷孕,手機有輻射,禁她玩手機。
倪樂卉就這麽靜坐着等,簡直無聊透了,她想要去看看情況,顔堯舜肯定會阻止她,太無聊了,她胡思亂想,想着想着,時間如流水,兩個小時過去,下班時間到了。
“下班了。”顔堯舜提醒道,好不容易等到下班了。
倪樂卉瞪了他一眼起身,下班了,她要下班了,反正醫院不需要她,産婦不需要她,家屬不放心她,留在醫院加班嗎?
顔堯舜拿着她的包包跟在她身後,她情緒不好,他不會去招惹她。
車上,倪樂卉不說話,顔堯舜也不多話,一路沉默到家。
劉嬸來開門,倪樂卉叫了一聲劉嬸,朝樓梯走去。
“出什麽事了?”劉嬸問道,今天的倪樂卉不熱情了,劉嬸有些擔心。
“工作不順心
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工作不順心?”劉嬸挑眉,工作該有多不順心才把情緒帶回家中?“大少爺,你要多安慰安慰她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顔堯舜說完上樓。
顔堯舜來到房間,倪樂卉躺在床上,顔堯舜無奈的搖頭,他不讓她去,他給的理由很正常,她卻生氣了。
“餓不餓?要不要我讓劉嬸把飯菜端上來?”顔堯舜坐在床邊,拍了拍倪樂卉的腿。
倪樂卉翻身坐起,看着顔堯舜,一分鍾後。“我想去樓下吃。”
“又想看好戲?”顔堯舜笑着問道,随即又說道:“齊宛海妥協,這戲就不好看了。”
“我還是想下去吃。”倪樂卉很堅持,他越是不讓她下樓吃飯,她就越要下去,反正今天她就是不聽他的話。
顔堯舜很是無奈,她堅持,他隻能同意。
等到吃晚飯的時候,劉嬸來叫他們,顔堯舜牽着倪樂卉下樓。
飯廳,餐桌上坐滿了人,隻有兩個空位,顯然是跟他們留的。
“哥,嫂子。”顔曉曉笑眯眯的叫兩人。
倪樂卉很是震驚,今天所有人居然都在,今天也不是星期天,很少是不是星期天所有人都不缺席,這一大家人明明該是幸福美滿的一家,偏偏爾虞我詐,勾心鬥角,很是惋惜。
“都到齊了,開始吃飯。”顔英邦發話了,安琪兒的身份真是水漲船高了,以前她是坐在顔子騰旁邊,現在她坐在顔英邦旁邊,顔英邦左邊是齊宛海,右邊是安琪兒,老妻嫩妾,美矣!
食不言,寝不語。
吃完飯,顔堯舜跟倪樂卉沒急着上樓,坐在沙發上,齊宛海跟安琪兒在削蘋果,顔子翌在廚房幫劉嬸,顔曉曉坐在顔堯舜跟倪樂卉這邊,跟倪樂卉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。
“子悠,你跟鍾少處得怎麽樣了?”齊宛海突然問道,兩個兒子她是失望了,慶幸她還有一個女兒,鍾少對女兒一見鍾情,這是唯一值得她開心的事。
“媽。”顔子悠故作難爲情的樣子。
“你媽問的對,我也想知道。”顔英邦說道,對顔子悠跟鍾少的發展,他很是上心,如果顔子悠真跟鍾少走到了一起,有鍾家相助,如虎添翼。
顔子悠抿嘴一笑,過了會兒才慢慢道:“爸,媽,你們放心,我們很好。”
“很好就好。”顔英邦點頭,頓了頓,叮囑道:“鍾少這孩子不錯,對你又是一見鍾情,你對他也有那份心,爸要提醒你一點,欲擒故縱也要适可而止,才能事倍功半,你對他的态度要改改,也别突然就改了,慢慢來,一點一點的改,才能很自然。”
“爸,你放心,我有分寸。”顔子悠說道,對顔英邦很上心她跟鍾少的事,顔子悠很是自豪,挑釁的看了顔曉曉一眼。
顔曉曉回她一個不屑的眼神,在她面前得意,真是可笑,她手中有顔子悠在美國生活的把柄,隻要她拿出來,或是交給鍾家,不,不需要交給鍾家,她直接交給顔英邦,看他還有沒有臉再看好鍾少跟顔子悠
。
“有分寸就好。”顔英邦點了點頭,他已經說得很直白了,她若是還聽不懂,再多說也沒用,關鍵是要看她的領悟強不強,他相信自己女兒的魅力,同時他也擔心,聰明反被聰明誤。
“子悠,光是很好不夠。”齊宛海看了安琪兒一眼,目光又從顔堯舜跟顔曉曉身上掠過,故意提高了音問道:“鍾少有沒有提起結婚的事?”
“媽。”顔子悠跺了跺腳,說道:“我們才認識幾天?現在談婚論嫁,會不會太早了。”
“不早,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就不早,我看得出來鍾少真的愛你,你對他也有情,你們男未婚,女未嫁,郎有情,妹有意,現在談婚論嫁很正常。”齊宛海催促道,她是害怕變故,子悠早進鍾家門,她才能早安心,她的女婿是鍾少,鍾氏唯一繼承人,她走出去多風光,多有面子,該羨慕死多少人。
“媽,難道你想要我跟他閃婚嗎?”顔子悠故作生氣的問道,心裏卻是美滋滋的,如果鍾少向她求婚,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案,可是鍾少沒向她求婚,對于結婚的事,鍾少沒提過,難不成讓她先開口嗎?
“閃婚就閃婚。”齊宛海一點也不介意女兒跟鍾少閃婚。
“閃婚,閃離。”顔曉曉冷不丁的說道。
唰唰唰!齊宛海、顔英邦、顔子悠三人的目光如利箭般朝顔曉曉射來,顔英邦的目光是淩厲的警告,齊宛海的目光是憤懑,顔子悠的目光是怒濤。
“你們用這種眼神看着我,我有說錯嗎?”顔曉曉無辜的說道,若是以前,她會害怕,可現在的她,不害怕了。
“沒說錯,閃婚,閃離,幾率很高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你嫂子說得對。”顔堯舜附意,摸了摸顔曉曉的秀發。
“顔曉曉,你是什麽意思?見不得我的子悠嫁得比你好嗎?”齊宛海怒不可遏的質問。
“八字還沒一撇,勸你别抱太大的希望,希望越大,失望越大。”顔曉曉好心提醒,顔子悠臉色一變,别人聽不懂顔曉曉話中之意,她卻聽得懂,顔曉曉手中有她在美國生活的把柄,對她來說是緻命的危險。
“媽。”顔子悠看着齊宛海,她真的害怕,她從來沒想過,在美國的生活會被顔曉曉知道。
“子悠,别怕,媽跟你爸都會保護你,不會讓壞人欺負你。”齊宛海拉過顔子悠的手,眸中滿是怒潮,她看出來了,子悠對顔曉曉有顧慮,子悠害怕顔曉曉,她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?子悠這麽怕顔曉曉。
“曉曉,子悠是你三姐。”顔英邦提醒道。
“我沒有姐,我隻有哥。”顔曉曉笑得很詭谲,三姐?哼!哥被他送去美國後,顔子悠是怎麽欺負她的,難道他忘了嗎?他忘了不要緊,她記着就行。
“顔曉曉,你别太過分了,你不認她這個三姐,她還不認你這個妹妹。”齊宛海怒道,突然想到什麽似的,狂笑一聲,諷刺道:“我知道了,你見子悠跟鍾少的感情好,你羨慕了,你嫉妒了,你當年被男人騙身騙心,你遇到了渣男,恨不得子悠也遇到渣男,最好像你一樣,懷孕的時候被男人抛棄,再遇上車禍,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