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他們以爲顔堯舜跟顔曉曉是寄人籬下,現在真正寄人籬下的是他們,這個房子的所屬權是顔堯舜跟顔曉曉。
“你說話啊?憑什麽?你要讨好他們是你的事,請你别把你的喜好強加在我們身上,二哥,說真的,我很看不起你,我們才是你親生的弟弟妹妹,你卻臂膊往外拐
。”顔子悠失望的看着顔子翌。
“憑她是你大哥,憑這個家是大哥跟曉曉的。”顔子翌說道,顔堯舜早就知道此事,他不明白顔堯舜爲何不将他們趕出這個家?顔堯舜僅比他大幾天,漠測高深,永遠也看不穿他心中所想,這讓顔子翌很害怕,比殘忍,沒人能比得過顔堯舜,比無情,也沒人能比得過顔堯舜,你不知道顔堯舜下一步怎麽出手,防不勝防。
“二哥,這個家不是他們的,這個家是我們的,我們的。”顔子悠吼道,明知事實,她卻不願意接受。
“媽隻是他的第二任妻子。”顔子翌提醒道,顔家所有的一切,本就不屬于他們,他們才是真正的土匪。
“那又如何?”顔子悠問道,随即又說道:“什麽第一任、第二任、第三任,我才不會在乎,過程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結果,媽才是爸的妻子,才是那個有權力站出來代表爸發言的人。”
“你已經病入膏肓,無藥可救了。”顔子翌歎息道,執着是好事,有時候太過執着未必是一件好事。
“二哥,我不想跟你窩裏鬥,我要去看看媽,你要不要去?”顔子悠深吸一口氣,她理虧繼續争辯下去,她占不了便宜。
顔子翌點頭,他這麽晚下樓就是爲了來見媽,明天沒去見,躺在床上思前想後,還是決定來看看。
顔英雄沒守在門外,兩兄妹對視一眼,扭開門進去。
房間裏沒亮燈,黑不溜秋看不清楚,有股怪味讓顔子悠忍不住捂住了鼻子,顔子翌也皺了皺眉。
“媽。”顔子悠試着叫了一聲,看不清楚,她也不能确定齊宛海到底在不在房間裏,這個味兒太難聞了,她聞着都難受,不相信齊宛海會在這裏。
聽到顔子悠的聲音,齊宛海先是一愣,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,顔子悠又叫了一聲,齊宛海這才反應過來。
“子悠。”齊宛海鬧絕食,雖隻有兩天一夜,滴水未進,齊宛海身體有些虛弱。
顔子翌開燈,看清楚房間,顔子悠傻眼了,房間裏一片狼藉,齊宛海更是狼狽不堪,現在的齊宛海,顔子悠都差點認不出來了。
妝容都花了,又沒洗臉,看起來很糟糕,頭發也沒收拾,蓬亂不堪,身上的裙子也皺巴巴,齊宛海整個人就是蓬頭垢面。
“媽。”顔子悠又叫了一聲,這還是那個高貴優雅的媽嗎?
“子悠,救我。”齊宛海向顔子悠求救,雖然隻有短短的兩天一夜,她卻度時如年,這日子簡直就是煎熬,她要被逼瘋了,她明白顔英邦是什麽意思,他要她妥協,他要她接受安琪兒,他要她……
隻要想到此,她甯可在這裏,也絕對不會妥協,她何等的高傲,豈能與别的女人共待一夫,尤其是那個女人還是安琪兒。
以前,爲了顔英邦的事業,爲了他們更好的未來,她忍氣吞聲,甯願當第三者,她忍受着他娶别的女人,與别的女人生兒育女,總算她的忍氣吞聲沒有白費,以前是她年輕,年輕就是她的本錢,現在她老了,日子過得很不錯,又殺出來一個安琪兒
。
她豈能再忍,她豈能妥協,她絕食抗議,她要用絕食告訴顔英邦她的決心,想要她接受安琪兒,簡直白日做夢,她堅決不妥協,絕對不會妥協。
“媽,你這是?”顔子悠很是嫌棄的看着齊宛海,别說爸會對媽回心轉意了,現在的媽,連她都很嫌棄,怪不得媽會輸給安琪兒,會給安琪兒趁虛而入的機會。“媽。”
“子悠,幫幫媽,隻有你能幫媽了。”齊宛海抓住顔子悠的手,她可不指望那兩個兒子能幫她,她隻能把所有的希望放在顔子悠身上了,顔英邦把她關起來,還讓顔英雄守在門外,顔英邦是什麽意思,她豈會不知。
“媽,你這樣蓬頭垢面,我就是想幫你也心有餘而力不足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齊宛海愣了一下,受到打擊了。“那怎麽辦?”
“振作精神,做回那個高貴優雅的自己,爸越是這樣,你越要打扮自己,爸是眼花了才會被安琪兒迷惑,爸總有清醒的時候,眼神明亮的時候,媽,你是爸的結發妻子,你們是受法律保護的夫妻,安琪兒卻是正室痛恨的小三,媽,你不能一蹶不振,安琪兒沒打垮你,你卻先毀在自己手中了。”顔子悠握住齊宛海的雙肩說道。
“對,我不能這樣,我不能拿别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,這樣隻會是親者痛,仇者快。”一言驚醒夢中人,齊宛海深吸一口氣,拍了拍自己的臉,整理着自己的頭發。
“二哥,你去讓劉嬸給媽準備點飯菜,我幫媽洗漱一下,我還不信我們會輸給一個安琪兒。”顔子悠對顔子翌說道。
顔子翌環視一眼四周,在齊宛海的目光下,顔子翌走出房間。
“子翌都來看我了,子騰呢?”齊宛海問道,沒見到顔子騰,心中有小小的失望,不聽她話的大兒子都來看她,聽她話的小兒子卻沒來看她。
“媽,你又不是不了解子騰,膽小如鼠,隻要是爸的意思,他都不敢忤逆。”顔子悠将齊宛海扶到衛生間,慶幸齊宛海毀了房間,卻沒毀衛生間。
“唉!算了,這也好,至少對子騰有幫助。”齊宛海說道,隻要是對顔子騰有幫助的事,她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“媽,别再這樣寵子騰了,對就是對,錯就是錯,對了值得表揚,錯了就要批評,子騰對了,你毫不吝啬的表揚,子騰錯了,你不僅不批評反而維護,你這樣隻會害了子騰。”顔子悠說道,隻要是說子騰的事,若是以前,她絕對不敢在齊宛海面前說,她說一句,齊宛海會回她十句。
“我就不明白了,你們爲什麽總是針對子騰,我的兒子,我不愛他,不寵他,指望誰幫我愛他寵他,子騰很好,很聽我的話,是你們總是對子騰有偏見。”齊宛海又開始護犢子。
顔子悠默了,在這個時候她還幫着顔子騰說話,不過,現在也不是說這件事情的時候,關于她寵愛顔子騰的事,他們可以以後再說,目前最重要的是怎麽說服媽。
“媽,我覺得你應該妥協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妥協?哼!”齊宛海冷哼一聲,态度生硬的說道:“絕不,除非我死,否則絕對不會妥協,想要我接受他跟安琪兒的事,簡直是白日做夢。”
“媽,你覺得以死相逼,你就能如願以償了嗎?爸就會趕走安琪兒嗎?不會的,爸的态度很堅決,他是不會把安琪兒趕走,何況……”安琪兒懷孕的事,顔子悠不忍心說出來
。
“何況什麽?”顔子悠不忍心說,不代表齊宛海不會追問。
顔子悠深吸一口氣,反正這事也瞞不住,早知晚知都是要知道的。“安琪兒懷孕了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齊宛海激動了,安琪兒懷孕,絕無可能。
“有什麽不可能的,爸都能背叛你們的感情,你們的婚姻,安琪兒怎麽就不可能懷孕了?”顔子悠說道,這次爸跟安琪兒太過分了,尤其是安琪兒,安琪兒可是媽的幹女兒,最近媽才敵對安琪兒,以前媽對安琪兒很好。
安琪兒就是不看現在,也該想想以前媽是怎麽對她的,凡是有點良心的人,都不會幹出這種情事出來。
“你以爲你爸還很年輕嗎?”齊宛海質問道,顔英邦跟安琪兒背叛她,這事她相信,但是,她絕對不會相信安琪兒懷了顔英邦的孩子。
顔子悠恍然大悟,對啊!爸不年輕了,一個老頭子,還有優良的那個啥了嗎?“媽,理論上是如此,但是萬一發生了奇迹呢?”
“我不否認這個世上有奇迹出現,但是這個奇迹也太巧了,不發生在别人的身體,發生在你爸跟安琪兒身上,你信嗎?世上不可能的巧合背後都是陰謀。”齊宛海說道,她是受到了傷害,是接受不了顔英邦跟安琪兒背叛她的事,但是,她卻并不糊塗,在這件事情上她很清醒。
懷孕?哼!安琪兒能懷孕,她不否定安琪兒懷孕是假的,但是她否定顔英邦。
“媽,你的意思是?”顔子悠聽齊宛海這麽一說,她也懷疑了。
“安琪兒想要狸貓換太子,我就能換一隻老鼠給她。”齊宛海冷笑一聲,她想通了,她可能妥協,可以接受安琪兒,但那隻是她心不甘情不願,顔英邦的态度擺在那裏,硬碰硬隻會兩敗俱傷,她不想受傷,也不想讓顔英邦受傷,她忍氣吞聲過,也不在乎再忍一次。
等她把安琪兒的狐狸尾巴給拎出來,看安琪兒怎麽解釋,看顔英邦怎麽維護安琪兒,讓顔英邦知道,他老了,老了就要認老,年輕的小姑娘他不能應對如流了。
“子悠,你一定要助媽一臂之力。”齊宛海突然抓住顔子悠的手。
“媽,你要我怎麽助你一臂之力?”顔子悠問道,媽是振作起來了嗎?
“鍾少對你一見鍾情,鍾家雖不比顔家,但是這幾年鍾家的勢力逐漸強大,無論是商界,還是政治,他們的勢力都不容小窺,你要是跟鍾少結婚,鍾少就是我的女婿,我在這個家的地位更穩固,屆時,我也可能幫助鍾少,有顔家幫助,鍾家隻會如虎添翼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“媽,我懂你的意思,我不會讓你失望。”顔子悠很有把握,定能将鍾少手到擒來,隻要她出馬,那些男人還不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。
“子悠,你真是媽的貼心小棉襖。”齊宛海忍不住将顔子悠抱在懷中,她身上有味兒,顔子悠無法忍受推開她。
齊宛海當然不樂意,不過,想到她的計劃,兩母女相視而笑。
墓地。
倪樂卉傻眼了,她做夢都沒想到,大晚上的顔堯舜居然帶她來墓地,太瘆人了
。
即使有路燈照亮着這裏,倪樂卉還是有些怕怕,來墓地都是白天來,誰會大晚上來墓地?
“小心腳下。”顔堯舜牽着倪樂卉的手,将她保護得很好,但他還是擔心她傷到哪兒。
“顔堯舜,你确定是帶我來這裏?”倪樂卉問道,整個墓地就隻有他們兩人,倪樂卉想着她看的那些鬼片,那些人路過墓地,啊啊啊啊!她不敢繼續想下去了。
“你懷孕了,這個好消息我們應該告訴我媽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我們可以白天來。”晚上跑來墓地,把她懷孕的事告訴他媽,倪樂卉想想都覺得瘋狂,他們完全可以白天來,反正畢亦瑤沒打電話給她,不對,表哥回來了,就算是要上班,也是表哥打電話給她,而不是畢亦瑤。
想到溫智帆,倪樂卉不免又擔心起來,溫智帆在找杜鵑,杜鵑卻不想見他,唉!表哥要娶杜鵑,是爲了幫杜鵑,還是愛上杜鵑了呢?
她從溫智帆眼中看得出來,每當他說起杜鵑的事,他眼中是滿滿的憐惜心痛,卻不見情愫,表哥愛的人并非杜鵑,因同情而陪上自己的婚姻,這太不值得了,對杜鵑是傷害,對自己也是不負責,自己的事情,自己應該負責。
“白天跟晚上沒什麽區别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顔堯舜。”倪樂卉很是無奈,白天跟晚上沒什麽區别嗎?如果真沒區别,那些人來墓地祭拜的時候爲什麽都是白天,而不是晚上呢?
晚上來墓地,他就不覺得瘆人嗎?
“晚上清靜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也是一時興起,想到她懷孕,想着想着,他就想帶她來告訴媽這個好消息,根本不去考慮是夜晚還是白天,夜晚來墓地,他又不是沒來過,以前他經常晚上來墓地看母親。
晚上來墓地,對顔堯舜來說已經習慣了,對倪樂卉來說卻并不習慣。
“太清靜了,怪瘆人的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有我在,你怕什麽?”顔堯舜睨了她一眼,他給她的感覺,并非怕事之人。
“怕鬼。”倪樂卉說道,這到處都是墓碑,誰能保證這些人都是自然死的,而非天災或是人爲?冤魂最可怕,白天鬼魂不敢出來,晚上鬼魂就會出來飄蕩,萬一碰到了怎麽辦?
“你還相信這個?”顔堯舜笑了笑,他才不相信這些,什麽鬼啊什麽的,都是自己心裏作崇,這世上哪有什麽鬼。
“這是墓地。”倪樂卉提醒道。
“墓地又如何?”顔堯舜狂傲的說道,地獄他都不怕,還怕墓地嗎?
倪樂卉默了,話不投機半句多。
顔堯舜原本是牽着她的手,擔心她害怕,将她摟在懷中,即便是如此,倪樂卉還是害怕,不知爲何,她越是害怕,目光時不時往後看,時不時瞄一眼墓碑,越是如此,她越是害怕。
“你能不能别自己吓自己。”顔堯舜看不下去了,有些後悔帶她來墓地了,決定帶她來墓地,他沒考慮過她怕不怕的問題,他隻想着把她懷孕的事告訴母親
。
“我也不想,我就是忍不住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也想将臉埋進他的胸膛,或是閉上眼睛,任由他帶着自己,可她就是忍不住到處瞄,她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看到什麽。
“閉上眼睛。”顔堯舜索性将她給抱起,抱着她走,她應該就不會害怕了。
倪樂卉睜大眼睛望着顔堯舜,她不敢閉眼,一閉眼她就會胡思亂想,睜着眼睛會好一點。
反正,顔堯舜大晚上帶她來墓地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,他不怕,他習慣了,不代表倪樂卉跟他一樣,倪樂卉畢竟是個女人,又愛看鬼片,能不胡思亂想嗎?
到了他母親的墓碑前,顔堯舜将倪樂卉放了下來,說來也奇怪,看着别的墓碑上的像片,倪樂卉會害怕,看到顔堯舜母親墓碑上的像片,倪樂卉居然一點也不感覺到害怕。
“媽,樂卉懷孕了。”顔堯舜對墓碑上的像片說道,伸出手摸了摸上面的像片。
倪樂卉看着像片,她笑得很溫和,倪樂卉可以想象,她肯定是一個絕美的女人,倪樂卉越看越覺得學長長得跟她有幾分相似。
倪樂卉忍不住擡頭望着顔堯舜,看一眼顔堯舜,又看一眼像片,她找不到顔堯舜跟像片上的人有相似之處的地方。
“真是奇怪,爲什麽學長長得有點像你母親?”倪樂卉扭着頭想不明白。
“他們像嗎?”顔堯舜看着倪樂卉反問道。
“不是很像,隻是有一點點,不過,比你像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不知道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應該是巧合。”倪樂卉說道,根本沒多想。
兩人在墓碑前坐了一會兒,顔堯舜考慮倪樂卉懷孕的身體,如果隻是他一個人,他會坐到天亮,有倪樂卉在,坐了一會兒,抱起倪樂卉離開。
顔堯舜的心情并沒因倪樂卉說顔子翌長得像他母親而影響,倪樂卉都看出來了,顔堯舜豈會看不出來,他的解釋跟倪樂卉一樣,巧合。
顔堯舜準備找一家酒店住一晚,倪樂卉卻拒絕了,她要回顔家,反正白天他們都睡了覺,讓顔堯舜開車回顔家。
淩晨四點,他們回到顔家,他們身上沒鑰匙,準備按門鈴,門打開了。
“學長,你還沒休息啊?”倪樂卉看着給他們開門的顔子翌。
聽到車聲,顔子翌就笃定是他們回來了,便來到門口給他們開門。
“沒有。”顔子翌笑了笑,看了一眼陰沉着臉的顔堯舜,又看着倪樂卉,問道:“你們去哪兒了?”
“去墓地了。”倪樂卉脫口而出,她并沒多想,顔子翌問,她就回答。
“晚上去墓地?”顔子翌也很震驚,以前顔堯舜已經晚上去墓地,第二天去上班,他隻是沒想到顔堯舜會帶着倪樂卉一起去墓地,還是大晚上。“你不怕嗎?”
“有他在,我不怕。”倪樂卉口是心非,有顔堯舜在,她也怕,顔堯舜是人,不是神,如果真有鬼,他怎麽跟鬼鬥?
倪樂卉都這麽說了,他還能說什麽
。“外面涼,快進來。”
不用他提醒,顔堯舜都準備帶着倪樂卉進屋。
所有人都在樓下的客廳裏,連劉嬸跟顔英雄也在,倪樂卉看着顔堯舜,現在才淩晨四點,他們都坐在這裏,是要開什麽會議嗎?
“大哥,大嫂,大晚上的你們去哪兒瘋狂了?現在都幾點了,你們怎麽才回來?”顔子悠笑着問道。
顔堯舜并不打算回答顔子悠的問題,牽着倪樂卉朝樓梯走去。
“站住。”顔英邦斥喝道。
“有事?”顔堯舜明知故問,如果他不是有心留下來,顔英邦讓他站住,他就站住嗎?他何時聽過顔英邦的話。
“大哥,大嫂,我們都在等你們。”顔子悠說道。
“過來,我有事要宣布。”顔英邦說道。
“有必要嗎?”顔堯舜諷刺道,齊宛海被放出來了,看樣子他們達成協議了,齊宛海還真是能屈能伸,扭轉不了乾坤,她就識時務者爲俊傑,怪不得當年母親不是她的對手。
“有必要。”顔英邦挑眉,對這個兒子,他很是氣憤,自己是他的父親,他卻從沒将自己當成他的父親,處處與他做對,一點身爲人子的樣子都沒有,顔英邦很是後悔,他太低估了顔堯舜,以爲把顔堯舜送到美國,任他自生自滅,在美國他身爲無分文,他就會餓死在街頭,沒想到他不僅沒有被餓死,反而華麗歸來,将自己殺得措手不及。
“大哥,你可是顔家的長子,這種事情你應該在場,除非你不承認自己是顔家的長子。”顔子悠挑釁道,這麽多人就等他一個人,給足他的面子,顔子悠心裏很火,卻挨于爸對他的态度轉變,她不得不忍,在美國,她學會了忍,也學會了見風轉舵,識時務者爲俊傑。
倪樂卉推了推顔堯舜,她想去看熱鬧,她怕顔堯舜不去,顔堯舜不去,她又以什麽理解,什麽身份去?
“如你所願。”顔堯舜笑看着倪樂卉,眼中對她滿滿的寵愛,刮了刮她的鼻子。
顔堯舜牽着倪樂卉走來,坐在離他們比較遠的沙發上,劉嬸看着顔堯舜,有些愧疚。
“劉嬸。”倪樂卉給劉嬸一個安心的笑容,劉嬸尴尬的笑了笑,顔子翌坐在她旁邊。
“爸,大哥跟大嫂回來了,你現在可以宣布了。”顔子悠催促道,在她看來,最晚到場的人最高貴,大家都在等他們,何等的榮幸,顔子悠想,如果是她晚到,他們肯定不會等她。
“琪兒懷了我的孩子,我要對她跟孩子負責,我決定收了她。”顔英邦說道,他說的是收了她,而非娶她,顔英邦心裏清楚,這是中國,他娶了齊宛海,在沒跟齊宛海離婚,他若是再娶安琪兒,他會犯重婚罪,他不會給安琪兒名分,就跟當年他娶了顔家獨女,将齊宛海金屋藏嬌,他跟她離婚後,他才娶了齊宛海。
這麽多年的忍氣吞聲,齊宛海最終苦盡甘來,安琪兒有沒有齊宛海這個命,要看齊宛海的态度,也要看顔英邦的态度,齊宛海若是跟當年的她一樣,高傲的離婚,一次不忠,百次不用,安琪兒會有希望,可是齊宛海不是她,齊宛海知道識時務者爲俊傑,隻有這樣,她才有翻身的機會,有她的前車之鑒,齊宛海是絕對不會容許自己重蹈覆轍
。
收了她?安琪兒挑眉,這個結果不是她想要的,她的目的很單純,讓齊宛海跟顔英邦離婚,收了她,哼!他以爲他在收妾嗎?
即便是如此,安琪兒也隻是微笑,她不會善罷甘休,她會繼續努力,她堅信,皇天不負苦心人,隻要她堅持下去,總有一天她會如願以償。
“爸,你怎麽确定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?你又怎麽能肯定,她在跟你在一起的時候,沒有跟其他人在一起?”顔子悠問道,字字見血,她也是在變相的提醒顔英邦,你老了。
安琪兒臉色一白,她跟顔子騰的事,知道的人也不少,她也怕,怕顔子騰站出來,承認他們之間的關系。
顔子翌看向顔子騰,無奈的搖頭,此刻,似乎沉默是最好的選擇。
“有好戲看了。”倪樂卉附在顔堯舜耳邊說道,顔子悠會當出頭鳥,肯定是齊宛海的意思,她被顔英邦關了兩天,她被關怕了。
顔堯舜不語,笑看着她,隻要她高興,他什麽都依她。
顔英邦臉色也不好,淩厲的目光掃向顔子悠,顔子悠迎上他的目光,她不怕,鍾少對她一見鍾情,爸還想利用鍾家幫他從顔堯舜手中搶回顔家,爸不會跟她撕破臉。
爸真的老了,可他卻不認老,還要掌握顔氏,不過,這樣也好,他們還真怕老爺子會放棄,隻有老爺子從顔堯舜手中将顔氏搶回來,老爺子死後他們才能分一羹,如果顔氏在顔堯舜手中,他們什麽也分不了,顔堯舜這麽恨他們,才不會把顔氏拿出來分。
“爸,你别用這種眼神看着我,我是你的女兒,會像外人一樣害你嗎?安琪兒比我還小,我真的很難想象,她是出于什麽目的而接近你,爸,你老了,跟安琪兒隻是玩玩,怎麽可能會玩出人命,當然,我并非不相信爸的能力,我隻是覺得小心使得萬年船,爸,你說我說得對嗎?”顔子悠問道。
聞言,安琪兒不安分了,雙手緊握成拳頭,壓抑着内心世界的害怕。
“三姐,你口口聲聲說相信爸的能力,但是,你句句都是在質疑爸的能力。”顔曉曉出聲說道,她特意針對的人是顔子悠,顔子悠沉默,她便沉默,顔子悠若是說話,她便說話。
“顔曉曉,你這話是什麽意思?”顔子悠質問道,随即又說道:“你别以爲我聽不出來,你在挑撥離間,你想挑撥我們父女的感情。”
“你想太多了,我隻是就事論事。”顔曉曉不屑的說道。
顔堯舜跟倪樂卉都忍不住看向顔曉曉,這次顔曉曉回來變了很多。
“曉曉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你?”倪樂卉低聲問道,看來顔堯舜弄清楚那一個月曉曉在做什麽,很是有必要。“你問問她就知道。”顔堯舜說道,把問題推到倪樂卉身上,他去問曉曉,曉曉不會跟他說,如果倪樂卉去問曉曉,曉曉沒準會告訴她。
倪樂卉默了,這家夥真是太狡猾了。
“你這隻是就事論事嗎?你明明在針對我。”顔子悠指着顔曉曉,真當她是傻瓜嗎?
“我針對你什麽了?”顔曉曉反問道,她是在針對顔子悠又怎麽樣?
“你……”顔子悠不敢跟顔曉曉扯清楚,顔曉曉知道她在美國的事,她害怕顔曉曉将她在美國的事說出來,她太害怕,她越是害怕,顔曉曉越是折磨她
。
“子悠。”齊宛海出聲叫住顔子悠,現在不是跟顔曉曉拌嘴的時候,對付顔曉曉,什麽時候都可以,現在她們的目标不是顔曉曉,而是安琪兒。
齊宛海這一提醒,顔子悠瞪了顔曉曉一眼,暫且先放過她,等對付完安琪兒再找她算賬也不遲,顔子悠看向顔英邦,繼續這個話題。“爸,女兒也是爲了你好,怕你被人騙了,女兒的話,希望爸用心仔細想想。”
顔英邦沉默,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。
顔子悠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語的顔子騰,從他得知此事,他就一直不理睬,他可是媽心目中聽話的兒子,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,顔子悠深吸一口氣,又說道:“爸,你還記得嗎?安琪兒對子騰就很讓要起疑,上次吃完早餐的時候,媽剝了蘋果,子騰還給安琪兒吃蘋果。”
“夠了。”顔子騰斥喝,瞪着顔子悠。“三姐,你能别含血噴人嗎?”
“子騰,你會不會太激動了?我又沒說什麽?難道你是在對号入座?”顔子悠笑得很暧昧,又對顔子騰眨了眨眼睛,提醒着顔子騰,她說什麽,他就承認什麽,隻有這樣,她才能幫媽,這個計劃是她臨時想起,沒跟顔子騰商量,不過,以她對顔子騰的了解,就算膽子再小,也知道什麽事重要,什麽事不重要。
“莫明其妙。”顔子騰起身,他也是心虛,他怕自己堅持不了多久。
“子騰,你越是這樣,越讓人懷疑你跟她是不是有什麽。”顔子悠并不打算放過顔子騰,顔子騰也看出顔子悠的想法,隻是,他絕對不能與她合作,若是讓爸知道他跟安琪兒有什麽的話,他不敢想象後果,他做夢也沒想到,安琪兒在招惹他的時候,還跟爸纏綿不清。
“三姐,你别太過分了,你要打比喻,勞駕你找别人,琪兒是媽的幹女兒,我一直将琪兒當成自己的親妹妹,怎麽在你眼中就成了暧昧不清的關系呢?連上次給琪兒吃蘋果的事你都能拿出來說事,媽剝的蘋果,媽沒打算給琪兒吃,我們都在吃,琪兒隻是看着我們吃,那有多尴尬,我是心痛琪兒,可憐琪兒,才好心将蘋果拿給她吃,三姐,我承認,我是風流,對女人來者不拒,但是我有原則,在我心裏琪兒就是我妹妹,我再混也不可能招惹上妹妹。”顔子騰憤憤的說道。
顔堯舜跟倪樂卉還有顔子翌傻眼了,顔子騰還真能爲自己開脫,如果不是他們知情,連他們都會懷疑,他們是不是錯冤枉顔子騰了。
顔子悠沒有證據,對顔子騰跟安琪兒的事隻是猜測,隻是想要試探一想,他們有事便好,沒事隻要顔子騰合作,她也能紅的說成白的,隻可惜,顔子騰隻考慮自己,根本不管别人,他會跟顔子悠合作才怪。
顔子騰否定他們的關系,安琪兒松了口氣,心裏卻覺得悲涼,轉念一起,她就是知道顔子騰是這樣的人,才會找上顔子騰,不然,她才不會找上顔子騰,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,這種自取滅亡的事她才不會做。
“顔子騰。”顔子悠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顔子騰,這家夥怎麽這麽窩囊呢?凡事都隻顧着自己,根本不管别人,何況是别人嗎?是他的媽,他連他的媽都不管。
“子騰。”齊宛海也失望的看着顔子騰,這是她那個聽話的兒子嗎?在這個時候,他居然不聽她的話了,他們雖然沒有事先說好,但齊宛海知道,顔子悠給顔子騰的暗示,顔子騰看出來了,不需要他做什麽,隻需要他點頭承認他跟安琪兒的關系,他居然不合作
。
“媽,你們别逼我。”顔子騰起身,跑了出去。
“顔子騰,你給我回來。”顔子悠怒不可遏,顔子騰居然跑了,他居然跑出去了,顔子悠傻眼了,随即又看向齊宛海。“這就是你的好兒子。”
“子悠。”齊宛海哭泣,她也沒想到顔子騰在這個時候不站向她們,她一直知道顔子騰膽小,他卻知道分寸,今天他的表現,真的太令她失望了。
“行了,看你以後還這麽縱容他,現在知道誰跟你是一條心了。”顔子悠說道,計劃失敗,她也不會遮遮掩掩,爸也能理解她,她這麽做隻是想要幫自己的母親,她一片孝心,爸不會生她的氣,也不會怪她,當父親的誰會去怪一個孝順的子女。
齊宛海隻是哭泣,她說不出維護顔子騰的話出來。
“夠了,我的話也說明白了,我的決定不會改變,你真心接受琪兒也好,假意接受琪兒也罷,都是接受,琪兒現在有孕在身,你别處處針對琪兒,也希望你能将琪兒的孩子當成自己親生的孩子,别再像對他們一樣。”顔英邦說道,他口中的他們,自然指的是顔堯舜跟顔曉曉。
計劃失敗,顔子悠跟齊宛海都隻能閉嘴。
“你們也别費盡心機,琪兒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,琪兒的過去,我不想去追究,琪兒跟我的時候,我能保證她隻有我一個,孩子是不是我的,我比你們清楚。”顔英邦說道。
見他如此确定,顔堯舜跟倪樂卉冷笑,顔曉曉也是冷嘲熱諷的目光,顔子翌卻是無奈的搖頭,安琪兒跟顔子騰的事,他可不相信顔英邦真就深信不疑。
“爸,小心使得萬年船。”顔子悠還是要提醒,她相信媽,媽是最了解爸的人,他能不能讓安琪兒懷孕,媽最清楚,媽說不能,她就相信不能。
爸都這麽老了,就算有奇迹,這奇迹也太照顧爸了,還讓他老來得子,像爸這種歲數的人,應該是含饴弄孫的時候。
他們不給他生孫子或是外孫,他自己生兒子,這也太扯了點。
“你給我閉嘴。”顔英邦火了,怒瞪着顔子悠,這就是她不了解顔英邦的地方,顔英邦也愛面子,他若是把安琪兒懷孕的事告訴他那些朋友,他那些朋友隻會羨慕他,他也很有面子,即便安琪兒肚子裏的孩子真不是他的,他說是他的,誰敢否定。
“爸……”
“子悠。”齊宛海拉住顔子悠,不讓她再說下去,顔英邦都發火了,現在子悠不識時務者爲俊傑,她不也想象後果。
顔子悠不服氣,看着齊宛海說道:“媽,不是你說……”
“子悠。”齊宛海打斷顔子悠的話,拉着她的手緊了緊,笑看着顔英邦,說道:“老爺,放心,我想明白了,忍耐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,當年我可以忍受你娶别人爲妻,今天我就可以忍受你跟安琪兒的事。”
齊宛海的話,提醒着顔英邦當年的事,對她,他是愧疚的,現在又發生他跟安琪兒的事,對她的傷害有多深,顔英邦很清楚。
啪啪啪,顔堯舜突然拍着手,說道:“這出戲演得可真是差強人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