顔堯舜冷睨安琪兒一眼,她來找倪樂卉,不就是想要他插手此事嗎?
醉翁之意不在酒,安琪兒比誰都清楚,除了他,沒人可以幫她。
他幫安琪兒,并非他們有共同的敵人,而是因爲倪樂卉。
“醫院裏你真完善了一下?”倪樂卉問向顔堯舜,他敢給安琪兒保證,他肯定做了什麽。
“不然呢?”顔堯舜沒好氣的反問道,她們在醫院裏漏洞百出,他若是不幫她們完善一下,根本不可能瞞過顔英邦的調查,顔英邦身邊那個顔英雄可不是吃醋的。
“爲什麽?”倪樂卉問道,對安琪兒,他不是一向很反感嗎?還不喜歡她跟安琪兒深交,總是提醒着她,安琪兒不值得她付出真心。
“因爲你。”顔堯舜的答案簡單又直接,倪樂卉很是感動,有男人爲你如此,真是此生之幸。
“不管怎麽說,我還是要謝謝你。”安琪兒道歉,這下她就沒後顧之憂了,可以放心去做了,自從被齊宛海撞見她跟顔英邦在書房,齊宛海的懷疑,顔英邦默認,她就一直很小心翼翼,擔心受害,生怕顔英邦在醫院查到什麽,現在有顔堯舜的保證,她徹底放心了。
不可否認,顔堯舜很有魅力,是很多女人心目中的男神,很女人心目中的完美對象,可惜,這樣一個男人被倪樂卉擁有,他又全心全意對倪樂卉,愛護着、縱容着、寵愛着,能不招人羨慕嫉妒恨嗎?
若是沒發生這麽多事,她還是單純無知,爲了顔堯舜,爲了能拆散他們,她會做出飛蛾撲火的事情出來,現在她不會了,明知山有虎,偏往虎山行,白癡才會這麽做,她是單純無知,卻不表示她是白癡。
“不需要,我沒幫你。”顔堯舜說道,雖說是安琪兒得利,他卻不是在幫安琪兒,千萬個安琪兒,也比不是一個倪樂卉。
“倪樂卉,他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,不就不打擾你們了。”安琪兒很識相,明知顔堯舜不喜歡她,她還死乞白賴的留下來,簡直是自找罪受,在弦上的箭已經射出去了,她需要顔堯舜跟倪樂卉幫助,這麽緊要關頭,她才不會招惹顔堯舜生氣。
“我送你。”倪樂卉也準備起身,她還有話要對安琪兒說,顔堯舜在場,她不好意思說,隻能借着送安琪兒到門口這個機會對安琪兒說。
“送什麽送?這很遠嗎?隻是出個門而已,需要送嗎?”顔堯舜沒好氣的說道,拉住準備起身的倪樂卉,将她緊緊的抱在懷上。
安琪兒見狀,忍不住笑出聲,他們到底是誰控制了誰呢?
待安琪兒走出去,關上了門,倪樂卉冷眼瞪着顔堯舜。“你發什麽瘋?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我有話對她說。”
“什麽話?”顔堯舜問道,無論是什麽話,她不背着他說,她若是要背着他說,他就不讓她說。
“顔堯舜,你别這麽無理取鬧好不好
。”倪樂卉很是無奈,擡手揉了揉眉心。
“不覺得。”顔堯舜搖頭,他無理取鬧嗎?他可不覺得。
“你……唉!算了,我累了,我去睡一會兒。”倪樂卉妥協了,他不讓她說,她就不說,反正也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事。
“我陪你。”這句話顔堯舜很喜歡聽,他就喜歡她多休息,最好是一直躺在床上,他才會很放心。
生孩子的事,倪樂卉說得很輕松,可是他卻并不覺得輕松,若是真那麽輕松,傲蕾怎麽就出了這麽大的事?孩子保不住,大人也沒搶救回來,這還能叫輕松嗎?
倪樂卉沒有拒絕,她需要休息,他也需要休息,養精蓄銳,才能迎接挑戰。
吃晚飯的時候,顔子騰跟顔子悠都回來了,他們是按着這個點回來的,回到家就能吃飯,又不需要等,這次回家,氣氛很詭異,最重要的是,劉嬸沒做飯。
劉嬸擔心顔子翌,在顔子翌房間陪他,做飯的事被她抛之腦後。
顔英邦也沒心情吃飯,他是将齊宛海關在房間裏,可他也了解齊宛海,不會輕易妥協,現在齊宛海絕食抗議,讓他送走安琪兒,讓他跟安琪兒斷絕往來,否則,他們就給她收屍。
“怎麽回事?”顔子悠見樓下沒有人,也沒有熟悉的菜香味兒,看了看時間,他們沒錯過吃晚飯的時間,平時這個時候,所有人都人飯廳吃飯,今天是怎麽回事,樓下居然沒看到人。
“我怎麽知道,我跟你一起回來的。”顔子騰攤了攤手,也是茫然。
“我去問問媽。”顔子悠朝樓梯跑去,今天早上,吃早餐的時候,她就覺得不對勁,平時媽向來早起,今天早上卻沒起來,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?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顔子騰也擔心,這種擔心來得莫明其妙,總覺得家裏出什麽事了。
兩人來到二樓齊宛海的房間,沒有顔英邦的允許,顔英雄将兩人擋在門外。
“顔叔,你這是什麽意思?”顔子悠很生氣,她來她媽的房間,顔英雄卻不讓她進去,這還有天理嗎?
“三小姐,這是老爺的意思。”顔英雄說道,他隻是奉命行事,其他事他不會過問,他們就算是問,他也是一問三不知,再問也不會說。
“顔叔,你口中的老爺是我的誰,你知道嗎?他是我爸,我是他的女兒,還有,裏面的人是我媽,是我媽知不知道,我要見我媽,理所當然,你憑什麽阻止?這肯定不是我爸的意思,我媽沒做錯什麽事,我爸不會這麽對我媽的。”顔子悠很是激動,她能不激動嗎?顔英雄不放她進去,她又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,能不擔心嗎?
“三小姐,我也沒辦法,這是老爺的意思。”顔英雄說道。
“屁話,我不管,你給我讓開,我要見我媽。”顔子悠不依不饒。
“三姐。”顔子騰拉住顔子悠,顔英雄是爸身邊的人,顔英雄所做的事代表着爸,三姐跟顔英雄鬧,吃虧的隻會是三姐。
“他不讓我進去見媽,到底發生了什麽事,我們都不知道,子騰,你就不擔心嗎?”顔子悠說道
。
“擔心,怎麽會不擔心,但是顔叔說了,這是爸的意思,我們去找爸問清楚,媽到底做出了什麽,爸要将她給關起來,隻有找到問題的根源,我們才能對症下藥。”顔子騰說道。
顔子悠想了想,覺得顔子騰說得對,問向顔英雄。“我爸呢?”
“在安小姐房間裏。”顔英雄說道,這是顔英邦的意思,他們若是找他,就告訴他們,他在安小姐房間裏。
說得這麽直白,他們應該會明白。
“安琪兒。”顔子悠挑眉,質問道:“爸在安琪兒房間裏做什麽?難道媽又對安琪兒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。”
“不知道。”顔子騰臉色也是蒼白,他是心虛的慘白,他跟安琪兒的事,他害怕東窗事發,他也不能肯定到底是不是他跟安琪兒的事,他也不想去猜測,在沒有證實之前,他都不會去猜測,猜測出來的結果是他不能接受的。
安琪兒,顔子騰狠狠地嚼着安琪兒的名字,她若是真敢把他跟她的事說出來,他會讓她吃不了兜着走,隻要他不承認,否認到底,這個家裏相信他的人多,還是相信她的人多。
“走,去安琪兒的房間。”顔子悠拉着顔子騰朝安琪兒的房間走去,腦海裏回蕩着顔英雄的話,越想越擔憂,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勁,總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。
顔子騰想拒絕,可他心裏清楚,如果真是他跟安琪兒的事,他逃避不了,與其去逃避讓人懷疑他是心虛,不如坦然自若的面對,光是安琪兒的一面之詞,根本沒有什麽說服力,關鍵還在看他的意思。
顔子悠怒氣沖天,什麽敲不敲門,什麽禮貌,她通通抛之腦後,擡起腳朝門踢去,門沒反鎖,也沒怎麽關緊,門被顔子悠踢開了。
裏面這一幕讓顔子悠跟顔子騰目瞪口呆,安琪兒在哭泣,顔英邦正抱着她安撫,時不時在安琪兒的額頭上親一下,這遠遠超出了一個長輩對晚輩的關心。
他們之間太暧昧了,根本不是一個長輩跟一個晚輩,而是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。
這是什麽情況?顔子騰也傻眼了。
“爸,你們?”顔子悠沖上前,看着他們的樣子,她頓時了然。“你們……你們……”
“三姐。”安琪兒心虛的低着頭,手指不停的攪着,她不敢擡頭看顔子悠,也不敢擡頭看顔子騰,尤其是顔子騰,她是真的害怕,她跟顔子騰的事,她不敢肯定顔子騰會不會站出來說他們之間有扯不清的關系,跟顔子翌說的時候,安琪兒很有把握,也振振有詞,當真面對顔子騰時,她還是害怕,成敗還取決一個人,那個人就是顔子騰。
顔子騰否認他們之間的關系,她的計劃會很成功,若是顔子騰不否認他們之間的關系,她的計劃會以失敗告終,顔英邦肯定會懷疑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?如果他逼着她近一步檢查,還是他安排的人,一旦檢查出她沒懷孕,安琪兒不敢想象後果。
“爸,這是怎麽回事?”顔子悠看着顔英邦質問道。
“子悠,我跟琪兒是你情我願。”顔英邦說道,他們相愛嗎?顔英邦搖頭,他歲數一大把,怎麽可能愛上一個可以當他女兒,甚至是孫女的小姑娘。
他們之間沒有愛,有的隻是你情我願,他喜歡她的身子,她喜歡他的财富
。
“爸,你瘋了嗎?”顔子悠吼道,不是爸瘋了,就是她瘋了,她聽錯了,什麽叫你情我願?他們年紀相差懸殊,怎麽可能你情我願?
“我沒瘋,我很清楚,我自己在做什麽,我自己很清楚。”顔英邦挑眉,他很不高興,對顔子悠的語詞很不悅。
他是她爸,她做什麽,他有權力管,他做什麽,她卻沒權力管。
“子騰,你不說幾句嗎?”顔子悠看向沉默不語的顔子騰。
“我能說什麽?我說什麽,他會聽嗎?”顔子騰冷笑一聲,不想看到這一幕,隻要想到這個女人跟老頭子做的事,他就覺得惡心,更惡心的是她招惹了老頭子,還來招惹我,周旋在他們父子之間,她到底存的是什麽心?
他是風流,但是,他也有自己的原則,不會跟老子共享一個女人。
安琪兒,好樣的。
“子騰。”顔子悠見顔子騰轉身離開,氣得不得了,他害怕父親,她可不怕。“爸,你們這樣做對得起媽嗎?”
安琪兒見顔子騰離開,頓時松了口氣,這就是顔子騰的對此事的态度,否認了她跟他之間的關系,安琪兒覺得很可笑,在床上對她深情的男人,下了床就是陌生人。
“我可以爲了你媽跟她離婚,我也可以爲了她跟你媽離婚。”顔英邦說道,他的态度很堅定,他不會放棄安琪兒,但他可以放棄齊宛海。
“爸,你在胡說八道什麽?”顔子悠難以置信的望着顔英邦,她懷疑自己聽錯了,什麽叫也可以爲了她跟你媽離婚。
離婚?這兩個字太犀利了,她不敢想象,爸真爲了安琪兒跟媽離婚,會有什麽樣的後果,她不敢想象,媽不是省油的燈,媽會同意跟爸離婚嗎?
“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麽。”顔英邦說道,其實,離婚他也隻是說說,他是想要逼齊宛海,她若是不妥協,他就跟她離婚。
最後,他不會跟她離婚,他很清楚什麽适合自己,什麽不适合自己,安琪兒太年輕,她就不适合自己,安琪兒懷了他的孩子,老來得子,這種喜悅難以言語,那個孩子證明着他在那方面的能力。
“小賤人,我媽是你幹媽,我爸是你幹爹,我媽是怎麽對你的,她視你如己出,你是怎麽回報她的,小賤人,我非掐死你不可。”顔子悠沖向安琪兒,準備掐死安琪兒,還沒碰到安琪兒,顔英邦阻止了她。
“夠了,琪兒懷了我的孩子,你要是敢傷害她肚子裏的孩子,你就不是我女兒。”顔英邦吼道。
“什麽?”顔子悠目瞪口呆,她要瘋了,要徹底瘋了,這都些什麽事兒啊!
事情遠比她想象中的要嚴重,原以爲他們隻是單純的沖動,圖個新鮮,卻沒想到他們鬧出人命了,他的兒子女兒還少嗎?他現在老了,都等着抱孫子了,居然還想要生兒子或是女兒。
“英邦。”安琪兒拉住顔英邦,神情很是爲難。
“小賤人,你們太過分了,你們讓我感到惡心。”顔子悠歇斯底裏的吼。
“逆子,滾,給我滾
。”顔英邦氣得渾身都顫抖,見顔子悠不動如山,顔英邦警告道:“滾,你再不滾,我打斷你的腿。”
“打啊!你們都做得出這麽惡心的事,還怕人評論嗎?”顔子悠畢竟年輕,語氣很有力,顔英邦老了,他吼不過她。
“逆子,我非打死你不可。”顔英邦到處找東西,最後目光落到水果刀上,沒有猶豫,上前幾步,拿起水果刀,怒不可遏的瞪着顔子悠。
顔子悠怕了,他真要殺她。
“英邦。”安琪兒将顔英邦抓住,朝顔子悠吼道:“走,走,走啊!你真想死嗎?”
顔子悠愣住了,看着安琪兒,再看着一臉殺氣的顔英邦。
“滾,你去告訴她,要麽接受,要麽離婚,她隻有兩個選擇。”顔英邦說道。
“爸,你太讓我失望了。”顔子悠狠狠地說道,轉身跑了出去。
“英邦,你這又是何苦呢?她是你女兒,難不成你真要殺了她。”安琪兒将水果刀從顔英邦手中抽走,放回水果盤中,背過顔英邦時,嘴角忍不住往上揚,劇情比她意料中發展還好。
“她是我女兒,我怎麽舍得傷她,我知道你會阻止我。”顔英邦說道。
安琪兒愣了一下,随即了然,他是在試圖她,安琪兒慶幸她阻止了他。
“英邦,以後别這樣了,吓死我了。”安琪兒猶豫了一下,摸了摸平坦的肚子,又說道:“這樣的胎教不好。”
顔英邦也摸了摸她平坦的腹部。“你好好休息,我去看看。”
“好。”安琪兒點頭,叮囑道:“小心點。”
他們終究是一家人,齊宛海是他的妻子,顔子悠是他的女兒,他怎麽忍心傷害她們,這個老頭子精明着,不會爲了她,讓自己衆叛親離。
倪樂卉醒來,天已經黑了。
“醒了?”顔堯舜見倪樂卉醒來,将她扶起,來到茶幾旁。“餓了吧?還沒涼,快吃。”
倪樂卉看了顔堯舜一眼,拿起筷子,這些都是她最喜歡吃的菜,這味道并非出自劉嬸之手,倪樂卉看着顔堯舜。“你做的?”
“劉嬸罷工了。”顔堯舜笑着說道,他也拿起筷子吃了起來,他也餓了,做好後他卻沒吃,等着她醒來,跟她一起吃。
顔堯舜慶幸,他會做飯,不然劉嬸罷工,他們就得餓肚子了。
他也隻做了他跟倪樂卉的,其他人想吃,要麽叫劉嬸做,要麽自己做,他才不會代勞。
“因爲學長?”倪樂卉邊吃邊問。
“嗯。”顔堯舜點頭。
“劉嬸對學長的關心,會不會過頭了?”倪樂卉問道,按理說,劉嬸應該關心顔堯舜跟顔曉曉,他們才是顔家真正的後人,顔子翌他們都不算。
劉嬸爲了顔子翌跟顔堯舜起了沖突,她一再表示,這是齊宛海的報應,她不同情齊宛海,卻不忍心顔子翌受到牽連,劉嬸關心的隻有顔子翌,幾乎勝過顔堯舜,倪樂卉都看出來了,顔堯舜肯定也察覺出
。
“我媽帶着我跟曉曉離開後,齊宛海帶着她的兒女住了進來,他們都是劉嬸一手帶大,顔子翌跟劉嬸最親,劉嬸這麽關心他也很正常。”顔堯舜見怪不怪。
倪樂卉沉默了,他都這麽說了,她還能說什麽,她可不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。
“剛剛安琪兒給你打電話,我接了。”顔堯舜看了倪樂卉一眼,覺得有必要告訴她。
“說什麽了?”倪樂卉問道,她住三樓,安琪兒住二樓,這是非常時期,小心謹慎是必要的,隻是,用得着事事都向她彙報嗎?弄得好像她才是幕後那個主使者似的。
“都知道了。”顔堯舜說道,倪樂卉懂了,顔堯舜又說道:“有好戲看了。”
“顔堯舜,知己知彼,百戰不殆,齊宛海是你的敵人,你肯定很了解齊宛海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你想問什麽?”顔堯舜睨了倪樂卉一眼,她不知道食不言,寝不語。
“齊宛海會不會跟顔英邦離婚?”倪樂卉咬着筷子,她很是好奇,她本想說跟你爸,又怕顔堯舜生氣,直接說他的名字。
“不會。”顔堯舜很肯定的說道。
“難道齊宛海會識時務者爲俊傑。”倪樂卉說道,接受安琪兒,也是她目前唯一保全現在這個身份的機會,若是她強勢,甯死不屈,顔英邦也會執着,強勢與強勢相撞,稍微弱的那方會受傷,兩敗俱傷的事齊宛海不會做,她會委曲求全,隻有這樣,她才能東山再起。
接受安琪兒,安琪兒也隻是小老婆,她才是大老婆,這個家的女主人依舊是她,安琪兒機關算盡,最後也隻能當個小老婆,
“精明如她,知道孰重孰輕。”顔堯舜說道,當年,顔英邦将齊宛海金屋藏嬌,娶了他母親,齊宛海都能忍氣吞聲,這次,齊宛海也能做到忍氣吞聲,她很清楚,除了忍,她别無選擇,除非跟顔英邦離婚,離婚這條路,齊宛海是絕對不會選。
“安琪兒懷了顔英邦的孩子。”倪樂卉提醒道,安琪兒是卵足了勁,她能在這個家掀風鼓浪,安琪兒也不是省油的燈。
“她是真懷上嗎?”顔堯舜問道,倪樂卉果斷的閉嘴,安琪兒有沒有懷上,她還不清楚嗎?顔堯舜又說道:“即使真的懷上,又能怎麽樣?要麽情婦,要麽小老婆,顔英邦的兒子女兒還少嗎?他最不缺的就是繼承人。”
倪樂卉挑眉,放下筷子,看着顔堯舜。“既然如此,他爲什麽要把齊宛海給關起來?”
“殺雞給猴看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誰是雞?誰是猴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雞是齊宛海,猴是齊家。”顔堯舜說道,看了倪樂卉一眼,拿起倪樂卉放下的筷子,說道:“多吃點,當年齊家不如顔家,如果齊家跟顔家并駕齊驅,顔英邦不會選擇顔家,畢竟,他跟齊宛海是真心相愛,他娶母親是爲了利用顔家,顔家隻有母親一個人,齊家卻不隻齊宛海一個女兒,齊家有兒子,家産怎麽輪也輪不到齊宛海。”
“齊宛海的娘家會出面?”倪樂卉問道,齊宛海的娘家,倪樂卉挑了挑眉
。
“不會,除非他們鬧離婚。”顔堯舜說道,安琪兒決定怎麽做的時候,他就知道最終的結果,安琪兒不會如願以償。
“萬一齊宛海要離婚呢?”倪樂卉問道,如果是她,這個婚是離定了,老夫老妻,這麽多年的感情在,越是如此,越要離婚。
“不會,齊宛海不敢賭,她怕弄巧成拙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你哪兒來的自信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快吃,吃完了我們出去一趟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你不留下來看好戲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我隻是帶你出去一趟,又不是不回來了。”顔堯舜給她夾了一塊肉放在倪樂卉碗裏。
“去哪兒?去做什麽?”倪樂卉問道,看着顔堯舜放在她碗中的肉,她不想吃肉,她隻想吃青菜,看着肉她就沒胃口,顔堯舜也真是的,隻會做肉給她吃,都沒給她炒點青菜,他就是無肉不歡,不代表她也喜歡吃肉。
“去了你就知道。”顔堯舜神秘兮兮的說道,看着她不吃,問道:“不喜歡吃嗎?”
“我想吃青菜。”倪樂卉說道,見顔堯舜起身,拽着他的衣角,問道:“你要去哪兒?”
“給你炒青菜。”顔堯舜說道,冰箱裏有青菜,他卻沒炒,他想着她懷孕了,要多吃肉類,青菜不好吃。
“算了,我吃飽了。”倪樂卉也猜到他會這麽做,她才拽着他的衣角。
“你想吃。”顔堯舜說道,她懷孕了,她是老大,她想吃什麽,他就給她做什麽?
“我現在又不想吃了。”倪樂卉說道,放開他的衣角,倪樂卉起身朝衛生間走去。“我去洗漱一下,你等一會兒,我馬上就好。”
倪樂卉說的馬上,沒有半個小時,她是不會出來。
果不其然,顔堯舜在等她,等了半個小時,她才從衛生間出來。
“好了,我們走。”倪樂卉說道,一點也不覺得她在衛生間的時間過長。
顔堯舜笑了笑,牽着她的手。
二樓,顔子悠睡不着,考慮再三後,準備去看齊宛海,與他們相遇。
顔堯舜冷睨了顔子悠一眼,沒打處理她,倪樂卉自然也不會出聲打招呼,按理說,她是顔堯舜的妻子,顔堯舜是顔子悠的大哥,顔子悠應該叫她一聲大嫂子。
“站住。”顔子悠叫住他們,顔堯舜跟倪樂卉沒打算停下,她叫他們站住,他們就站住嗎?她以爲她是誰。“你們沒聽見嗎?”
顔子悠見他們根本不理她,上前一步,站在他們前面,擋住他們的路。
“好狗不擋路。”顔堯舜冷着一張臉看着顔子悠,他對她沒好感,顔子悠跟齊宛海一個樣,真不愧是齊宛海的女兒,有什麽媽就有什麽樣的女兒。
“我不是好狗,我是……你才是狗
。”顔子悠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,怒不可遏瞪着顔堯舜。
“你是人也好,是狗也罷,與我何關?”顔堯舜冷眼看着她,他不想找她的麻煩,她居然不依不饒。
“顔堯舜,我隻問一件事,安琪兒是不是你指使?”顔子悠問道,思前想後除了顔堯舜會這麽報複他們之外,沒有比他更恨他們的人,安琪兒沒有那種本事,就算是勾引上爸,爸也不可能爲了安琪兒想要跟媽離婚,這中間肯定是顔堯舜在搞鬼。
“是又如何?不是又如何?”顔堯舜冷聲問道,所有人都以爲安琪兒所作所爲是他指使,連劉嬸都這麽懷疑,哼!真是可笑,他要報複他們,需要借助安琪兒嗎?安琪兒是自己想要報複齊宛海,安琪兒的目标很直接,至于牽扯到誰,她根本不在乎。
其實,對安琪兒的執着,不達目的不罷休,不擇手段報複,他很是贊同。
“我就知道,除了你,不會有别人。”顔子悠認定是顔堯舜了,随即冷笑一聲。“顔堯舜,你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?你以爲自己占到便宜了嗎?我告訴你,你沒有,你什麽便宜都沒占到,你可别忘了,他也是你的父親,你不承認他,他也是你的父親,這血緣你是否決不了,爸跟我媽離婚,然後娶安琪兒,安琪兒就成了你的繼母,哈哈哈,你以爲自己占到便宜了嗎?哈哈哈,到頭來也是作繭自縛,爲她人做了嫁衣。”
“這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,你媽得到報應,走上了我媽那條路,他跟你媽離婚,你覺得他會給你媽多少東西嗎?不會,當年顔家的一切是我媽的,我媽都被他逼得淨身出戶,你覺得你媽不會淨身出戶嗎?安琪兒是誰的繼母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,安琪兒是你們的繼母。”顔堯舜一字一句,字字誅心。
“你……”顔子悠氣得渾身顫抖,他這招太狠了,他們對他千防萬防,沒防到他會有這麽一招,一招擊中。
“安琪兒不是我們安排的,齊宛海樹立的敵人不隻我們,想要報複齊宛海的人,比你們想象中的要多。”倪樂卉說道,顔堯舜來者不拒,不代表她也來者不拒,是他們就是他們,不是他們就不是他們,面對顔子悠的指控,顔堯舜不屑,不代表她也不屑。
“你算什麽東西?這是我們顔家的事,你有什麽資格插嘴?”顔子悠将怒氣轉移到倪樂卉身上,她沒回來之前,倪樂卉沒少給媽氣受,顔家發生這種事,她沒心情找倪樂卉的茬,但是,如果倪樂卉往他槍口上撞,不表示她不開槍。
“顔子悠。”顔堯舜臉色一沉,厲聲警告道。
倪樂卉很淡定,手從顔堯舜大手中抽出來,走近顔子悠,與她近在咫尺,說道:“我是顔太太,他的太太,你說顔家的事我有沒有資格過問?如果他認你這個妹妹,你應該叫我一聲大嫂,如果他不認你這個妹妹,那就另當别論了。”
“哼!”顔子悠不屑的冷哼一聲,質問道:“你還真把自己當成顔家的人了,你憑什麽過問我媽的事?不是他不認我這個妹妹,而是我不認他這個大哥,你知道他的過去嗎?你要是知道他的過去,我敢保證,你一定會對他惡心,你一定會後悔嫁給他。”
顔堯舜臉色難看到了極點,目光陰寒,仿佛從地獄爬出來的幽靈,來到人間報仇雪恨。
雙手緊攥成拳頭,關節發白,骨骼咯吱咯吱響着,此刻的顔堯舜是憤怒的,目光像一把刀落在顔子悠身上,仿佛要将她淩遲般,偏偏顔子悠還不當一回事,以爲打擊到顔堯舜了,正在得意洋洋的笑着。
倪樂卉感受到從顔堯舜身上傳遞出來的憤怒,倪樂卉相信,如果她不在場,如果不是顧及她,顔堯舜肯定會殺了顔子悠,在那麽憤怒的情況下,他還顧及着她,叫她怎能不感動,對于當年的事,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,他不說,她不會問
。
倪樂卉退後一步,握住顔堯舜的大手,顔堯舜愣了一下,緊繃着的身體瞬間放松,看着倪樂卉臉上的笑,她的笑容像一道陽光,照亮着他黑暗的人世,溫暖着他冰冷的心,顔堯舜松開緊攥成拳頭的手,反手握住倪樂卉的手。
倪樂卉站在顔堯舜身邊,笑看着顔子悠。“對于他的過去,我後悔沒能參與,也慶幸沒能參與,他的過去再不堪,我不會惡心,我也不會後悔嫁給他,我對他隻有心痛,心痛他遭遇那些痛苦,而我不在他身邊保護他,現在好了,你們再也傷害不了他了,我會保護他。”
沒有華麗的辭藻修飾,卻讓人很暖心,顔堯舜握住她的手緊了緊,站在三樓樓梯上的那抹身影晃了晃。
“保護?哼!你拿什麽保護他?”顔子悠很是不屑,不是她小看倪樂卉,她也想高看倪樂卉,可是她高看不起來,倪樂卉以爲自己是誰?見人就想保護,她隻是一個婦産科的醫生,可别當自己是神,可以拯救世人。
真是可笑,保護顔堯舜,這是顔子悠聽過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。
“拿我的命。”倪樂卉一字一頓,她的神情很認真,并不是在說大話,誰要是敢欺負顔堯舜,她就敢跟誰拼命,人不怕沒有本事,最怕不要命。
顔子悠說不出話來,她也說過要保護别人,卻沒說過可以拿命來保護,她有能力保護就保護,若是沒能力,她會撤退。
“顔堯舜,我們走。”倪樂卉轉頭看向顔堯舜,他們有事,沒時間理會顔子悠。
“好,我們走。”顔堯舜笑了笑,牽着倪樂卉下樓。
看着他們的背影,顔子悠很是羨慕,她也想要顔堯舜保護她,她是顔堯舜的妹妹,同父異母的妹妹,可是,顔堯舜對她隻有敵意,顔堯舜的關心全給了顔曉曉,顔堯舜越是如此,她越恨顔曉曉,覺得是顔曉曉搶走了顔堯舜對她的關心,她也有親生的哥哥,可惜,她的親生哥哥臂膊往外拐,根本不站在她這邊。
“倪樂卉。”顔子悠咬牙切齒,以前是顔曉曉,現在是倪樂卉,他可以對别人好,爲何偏偏不對她好,她要的并不多,隻希望他能關心她。
“她是你大嫂。”顔子翌從三樓走了下來,他又何嘗不羨慕,明明是他先認識倪樂卉,結果倪樂卉卻成了他的大嫂,他跟倪樂卉真是有緣無分。
“二……二哥。”顔子悠有些害怕,不知爲何,她見到顔子翌會害怕,是因爲顔子翌都站在顔堯舜他們那邊,還是因爲别的原因,顔子悠也說不清楚。
“你要記住,顔堯舜是你大哥,倪樂卉是你大嫂,如果真不能喜歡她,也别勉強自己,不想見到她,你就躲開,如果躲不掉,你就繞道而行,如果不想繞道,面對她你最好沉默。”顔子翌提醒道。
顔子翌是讓她當縮頭烏龜嗎?
真是笑話,她是誰?她可是顔子悠,顔家的女兒,她不喜歡誰,絕對不會勉強自己喜歡,從來隻有别人見到她繞道,她何曾繞過道,不喜歡就說出來,何曾沉默過。
“真是可笑。”顔子悠冷笑一聲,看着顔子翌問道:“憑什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