顔堯舜挑眉,還是将手中的挂号單給倪樂卉,倪樂卉接過,看着上面的名字,果斷的捏成陀,推開顔堯舜,拿起單子自己填寫。
“樂卉,你要不要考慮一下,這是我們的孩子第一次檢查。”顔堯舜勸說道。
倪樂卉愣了一下,擡頭望着顔堯舜,這不算第一次檢查,這是來醫院确定一下,到底有沒有懷上,還隻是一個未知數。
這時安琪兒也跑來了,氣喘籲籲的說道:“抱歉,我來晚了,真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,我也沒辦法,出門的時候先是顔英邦,再是顔子騰拉着我問東問西。”
“活該。”顔堯舜不屑的說道,這是她自找的,招惹誰不好,偏偏要招惹這兩父子,這能怨誰?自作孽,不可活。
對安琪兒的報複手段,顔堯舜心驚膽戰,慶幸,安琪兒報複的對象是齊宛海,而不是他,安琪兒報複齊宛海,沒有直接傷害齊宛海的身體,而是傷害她的心,招惹上齊宛海的老公跟得意的兒子。
齊宛海有兩個兒子,顔子翌偏向他們,在齊宛海眼中顔子翌是倒戈,隻有顔子騰聽她的話,安琪兒又直接勾引顔子騰
。
顔堯舜冷哼一聲,安琪兒是什麽樣的人,顔子騰就是什麽的德性,安琪兒也勾引過他,隻是失敗了,如果成功,這些事都不會發生,安琪兒也不會跟齊宛海反目。
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,這句話一點也沒說錯。
“不晚,剛剛好。”倪樂卉笑着說道,她還沒填好單,現在安琪兒來了,她也不需要填寫了,讓安琪兒自己填寫,如果齊宛海來醫院查,是安琪兒的字迹,順着繼續查,門診部婦産科醫生是她的同學,她早就打電話給同學,讓同學幫忙。
同學向她保證,就算是齊宛海拿着安琪兒的照片來醫院查,查出來的結果都是一樣。
“謝謝。”安琪兒雙手合十,再次對倪樂卉說謝謝,接過倪樂卉遞給她的筆,利落的填寫單子。
“你才二十?”倪樂卉看着安琪兒填寫的年齡,驚訝的看着安琪兒,她知道安琪兒很小,隻是沒想到比她想象中的小。
安琪兒隻笑不語,填好單子去健卡,健好卡去三樓婦産科,在護士的指導下挂号,看着婦産科的醫生欄,安琪兒看着倪樂卉,問道:“選誰?”
“朱醫生。”倪樂卉說道,安琪兒點了點頭,選朱醫生,拿着挂号單去排隊。
前面有10人,排隊等待很無聊,安琪兒想找倪樂卉聊天,在顔堯舜淩厲的眼神下,她果斷的打退堂鼓。
聽到叫她的号時,安琪兒激動的跳了起來,看着她的反應,倪樂卉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笑,對顔堯舜說道:“你就在外面等。”
“爲什麽?”顔堯舜問道,他是孩子的父親,憑什麽他隻在外面等。
“這次不是檢查,隻是确定一下是不是懷孕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對我來說也很重要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倪樂卉無奈的搖頭,在顔堯舜的堅持下,倪樂卉随便他。
“朱姐,真是謝謝你。”倪樂卉再次道謝,安琪兒關上門,聽到倪樂卉向朱醫生道謝,顔堯舜很是不悅,這該是他的女人道謝嗎?他的女人也是在幫别人,罪魁禍首是安琪兒。
安琪兒縮了縮脖子,她感受到顔堯舜投來的淩厲目光,帶着殺氣。
安琪兒是對付齊宛海,若是别人,顔堯舜說什麽都不會妥協,齊宛海也是他的敵人,想到齊宛海是怎麽對待媽的,顔堯舜就想讓齊宛海也嘗嘗這種滋味。
“樂卉,我們是同學,别這麽客氣,以前在學校的時候,你沒少幫我,隻是我……呵呵,我就是一個扶不起來的阿鬥。”朱醫生起身,拉着倪樂卉的手,在學校的時候,倪樂卉幫了她很多,倪樂卉打電話找她幫忙的時候,她想都沒想直接答應了。
“朱姐,别謙虛,你若是扶不起來的阿鬥,我們有些同學現在還隻是一個助理,有些甚至連手術室都進過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我就連手術室都沒進過,在門診部坐診,天天重複着同樣的事。”朱醫生若笑。
“朱姐,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倪樂卉真不知該怎麽解釋,她隻是嘴快脫口而出,沒有特意針對朱姐的意思,她也沒想到朱姐連手術室都沒進過
。
“我知道。”朱醫生了解倪樂卉,否則,她會懷疑倪樂卉是故意瞧不起她,畢竟也是,倪樂卉可是婦産科的權威醫生,又在大醫院工作,很多産婦都是沖着她的名氣去的,隻是不知怎麽了,倪樂卉手術失敗了一半,孩子是保證了,産婦卻死了,産婦的家屬覺得是倪樂卉失誤導緻産婦死了,鬧到醫院要倪樂卉殺人嘗命。
醫院放倪樂卉的假,并沒處理這件事情,這一托就是一個月了。
“樂卉,你的事解決了嗎?”朱醫生問道。
“我也不清楚。”倪樂卉搖頭,她知道朱醫生說的是那件事。
“這事本就不是你的錯,樂卉,你也别太放在心中,那有什麽長勝将軍,碰到危險的手術,産婦下不了手術台,這也是很平常的事,我隻是好奇,當時你爲什麽保小孩子,而不是沒保大人呢?樂卉,你也别多心,我沒有其他意思,你若是不想回答,可以不用回答。”朱醫生說道。
“當時産婦的情況很危險,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休克了,如果執意隻顧着搶救大人,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,我先将孩子抱出來,再全力搶救大人,隻能盡人事聽天命。”倪樂卉淡淡地說道,現在說起這件事,她能坦然自若了。
“你也不能扭轉乾坤嗎?”朱醫生問道。
“若是我能,那個産婦還會死嗎?李姐,我是人,不是神,醫生治得了病,卻醫不了命,我也心有餘而力不足。”倪樂卉無奈的說道,若是她能将産婦搶救過來,産婦的家屬就不會找她殺人嘗命了,而是給她送錦旗。
遇到同學,兩人難免會聊上幾句,若是别的話題,顔堯舜保持緘默,這個話題顔堯舜很反感,說道:“樂卉,我還要上班。”
倪樂卉一愣,今天他不是不上班嗎?
倪樂卉疑惑的望着顔堯舜,頓時恍然大悟,他不是要上班,而是不想她們繼續聊這個話題,真是的,不想她們聊這個話題,他大可直接阻止,一開始就阻止,聊了這麽久,他才開口阻止。
“你位是?”朱醫生看着顔堯舜,不用倪樂卉回答,她也知道是誰。
“我老公。”倪樂卉說道,上前挽着顔堯舜的手臂,将頭靠在他肩上。
“郎才女貌,你們很配。”朱醫生說道,他們都知道,倪樂卉一畢業就結婚了,他們知道倪樂卉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,卻不知道是誰,對顔堯舜這個身份,并沒多說什麽,她并不知道倪樂卉跟顔堯舜是二婚。
“謝謝。”倪樂卉笑着說道,随即又說道:“朱姐,不需要開太多檢查項目,隻需要确定孕周,推算預産期。”
“了解。”朱醫生點頭,事先倪樂卉都跟她說了,接過安琪兒遞來的卡,朱醫生刷了一下,開了倪樂卉說的那兩項。“你是婦産科的權威,檢查完了也不需要拿給我看結果,樂卉,改天我們再約。”
“好,改天再約。”倪樂卉笑着說道。
三人到樓下交費,然後去預約,托朱醫生的關系,他們預約到今天早上,直接插隊,沒有一個小時,便拿到報告。
安琪兒跟顔堯舜都看不懂,顔堯舜拿着看了一會兒,最後還是交給倪樂卉,讓她這個專業的人解釋,安琪兒卻不關心,她隻要結果
。
“懷孕5周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幾個?”顔堯舜問道。
倪樂卉愣住了,看着顔堯舜,反問道:“你想要幾個?”
居然問她幾個,估計很多男人都會這麽問,倪樂卉原諒顔堯舜了。
“當然是越多越好。”顔堯舜脫口而出,反正都要生,生一個是生,生兩個也是生,生三個還是生。
“很遺憾,隻有一個。”倪樂卉說道,将檢查報告給安琪兒。
安琪兒接過,又感謝了一番,拿着檢查報告,安琪兒的手都在顫抖。
“有一個還是不錯。”顔堯舜摟過倪樂卉的腰,有一個總好過一個都沒有,她真的懷孕了,顔堯舜慶幸的同時也擔憂。
“你啊!”倪樂卉在顔堯舜的胸膛上捶了幾下,顔堯舜握住她的手,放在唇邊親了一下。
“我就不當你們的電燈泡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拿到她想要的東西,安琪兒識相的撤退。
倪樂卉目送安琪兒的背影,無奈的搖,問向顔堯舜。“我這麽幫她,到底是對還是錯?”
“你是在幫她嗎?”顔堯舜反問道。
倪樂卉一愣,是啊!她是在幫安琪兒嗎?她明明是在害安琪兒,明知是錯,她卻沒阻止安琪兒,倪樂卉有些後悔了,在安琪兒告訴她要這麽做的時候,她就該阻止安琪兒,不讓安琪兒這麽做,毀了自己,也害了别人。
不可否認,她沒阻止,也是有私心,安琪兒對付的人是齊宛海,所以她默認,可是現在看到安琪兒越陷越深,她還推波助瀾的幫安琪兒,她有一種助纣爲虐的覺悟。
屆時,安琪兒真能毫發無損的脫身嗎?
“顔家更熱鬧了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可以想象,安琪兒拿着檢查報告回去,會在顔家掀起什麽樣的風流。
“有好戲看了。”倪樂卉斂起思緒,這是安琪兒的選擇,沒有任何人逼安琪兒,也不是她主動要幫安琪兒的忙,是安琪兒求她幫忙,有什麽好愧疚的。
倪樂卉在自我安慰着,心裏那一丁點的愧疚也消失了,安琪兒的瘋狂誰能阻止。
“走。”顔堯舜拉着倪樂卉走。
“去哪兒?”倪樂卉問道。
“去你工作的醫院。”顔堯舜說道,不得不承認,在t市倪樂卉工作的那家醫院是最好的。
“去做什麽?”倪樂卉挑眉問道。
“産檢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要等懷孕12周,建立妊娠期保健手冊,才開始第一次産檢,這次隻是确定一下是否懷孕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非要等到12周嗎?”顔堯舜問道,見倪樂卉點頭,顔堯舜才放棄
。“走,我們去看涵函。”
“好。”倪樂卉點頭,這時候他們去哪兒看涵函,去幼兒園嗎?也隻能去幼兒園,這時候涵函在幼兒園裏。
顔堯舜開着車,朝涵函幼兒園的方向開去。
溫智帆在找杜鵑,幾乎把t市都翻了一遍,還是沒找到杜鵑,幾天沒休息好了,一身狼狽,溫智帆回家洗澡,睡了一覺,他又起來繼續找。
他就不相信,一個大活人,還能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,現在他找不到杜鵑,跟消失沒什麽區别。
顔堯舜跟倪樂卉去幼兒園看了涵函,顔堯舜帶着倪樂卉回家。
倪樂卉看着熟悉的環境,錯愕的望着顔堯舜。“你處理好了?”
“你老公親自出馬,會有處理不下來的事情嗎?”顔堯舜傲嬌的說道,他的能力,倪樂卉從來都不懷疑。
“你是怎麽處理好的?”倪樂卉好奇的問道,僵持了一個月,對他們過分的要求,醫院方面沉默,隻放她的假,他們又找不到她,她在明豔那裏,誰會想到她會在明豔那裏,就算知道又有誰敢去找明豔的麻煩。
“這個事上就沒有錢處理不下來的事情,他們僵持了一個月,天天在醫院大門口守株待兔,耐心早就磨得差不多了,我以你老公的身份出面處理,在他們眼中,我就是他們的救星,況且,我開出的價又不低,他們沒理由拒絕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這個事上就沒有錢處理不下來的事情。”倪樂卉重複着這句話,随即望着顔堯舜問道:“你真覺得這個事上就沒有錢處理不下來的事情嗎?”
顔堯舜愣了一下,看着吊着眼看着他的倪樂卉,好似隻要他敢點頭,她就敢帶着肚子裏的球跑路,顔堯舜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。“當然不是,你就是無價之寶。”
倪樂卉笑了,算他識相,她現在是孕婦,她最大,她說什麽,他隻能做什麽,并且沒有任何怨言。
人女在家是公主,出嫁那天是皇後,懷孕後就是女王,她懷孕了,現在是女王,在她懷孕這九個月裏,如果不早産,顔堯舜這九個月都是奴隸。
顔堯舜下車,繞過車頭,給倪樂卉開車門,倪樂卉将享受進行到底,伸出手,顔堯舜趕緊伸出手扶住,小心翼翼的扶她下車。
倪樂卉忍不住笑,她才懷孕5周,他悲劇的日子才開始,往後這幾個月裏他能忍受到底嗎?會不會忍無可忍就罷工了。
走進電梯,直到到她住的樓層都沒遇到什麽人擋路,倪樂卉這才徹底放心了,他真把事情處理好了。
并非她不相信顔堯舜的話,隻是倪樂卉沒徹底安心。
顔堯舜讓倪樂卉去休息,他給她做營養餐,倪樂卉挑眉。“一個多月沒回來住了,你确定要我先回房間休息?”
“放心,我有叫人定時打掃整理屋子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的住處,十天半個月不去住,都會有人定時打掃整理,他随時随地可要住。
“你居然把我家的鑰匙給别人。”倪樂卉很是激動。
“你放心,我有分寸,那人有職業道德,值得信任
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都這麽說了,倪樂卉也不好在說什麽,他信任那人,她信任他。
倪樂卉去房間休息,因爲懷孕的關系,總是覺得睡不夠,倪樂卉慶幸,她還沒開始孕吐,懷涵函的時候,懷孕一個多月就開始孕吐了。
顔堯舜去廚房,給她做營養餐,他不讓她告訴劉嬸,爲了幫安琪兒,要暫時連劉嬸也瞞着,劉嬸不知道倪樂卉懷孕,自然不會給她準備營養餐,他都想好了,在劉嬸不知道前,營養他還是在給她準備起,早餐吃劉嬸做的,劉嬸對早餐要求高,營養又美味,中午他就帶她來這裏做給她吃,晚餐回顔家吃,也可以就在這裏吃了再回去,不回去也行。
顔堯舜打開冰箱,冰箱裏的食物都壞了,整理屋子的時候,把冰箱給清空了,又沒給買回來,顔堯舜挑了挑眉,本想叫外賣,又考慮到倪樂卉懷孕,拿起車鑰匙去菜場賣菜。
顔堯舜剛走沒幾分鍾,門鈴響了,有顔堯舜在倪樂卉不準備去開門,門鈴一直響起,倪樂卉坐起身。“顔堯舜,你怎麽不去開門啊?”
沒有回答,倪樂卉起身,顔堯舜沒在客廳裏,又去廚房找,顔堯舜也沒去廚房,人沒在,人去哪兒了?
倪樂卉隻能自己去開門,見溫智帆在門外,倪樂卉眨了眨眼睛,她以爲自己看錯了,表哥怎麽會在她門口,溫智帆的身影依舊沒消失,倪樂卉搖了搖頭。“幻覺這麽嚴重。”
“什麽幻覺?這不是幻覺。”溫智帆吼道,拉着倪樂卉朝客廳走去。
“表哥,真的是你啊?”倪樂卉很是驚訝,摸了摸溫智帆的臉,還好顔堯舜不在,若是顔堯舜在,看到她摸除了他以外的男人的臉,非被他氣爆不可。
“樂卉,我真沒辦法了,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。”溫智帆找不到人,怎麽也找不到杜鵑的下落,隻能來求助倪樂卉,顔堯舜能力那麽大,隻要是顔堯舜幫他找人,就是掘地三尺也能将人給他找出來。
“什麽忙?”倪樂卉問題。
“她不見了,我找不到她了。”溫智帆抓着短發,這麽大一個大活人,他怎麽就找不到呢?他能确定杜鵑在t市。
“誰不見了,你找不到誰了?”倪樂卉問道,被溫智帆莫明其妙的話弄得糊塗了,一時之間她沒想到是杜鵑,自從上次跟杜鵑談過之後,她又去了一趟醫院,杜鵑走了,至于去哪兒了,醫院也不知道,隻是告訴她,杜鵑出院了,倪樂卉想,杜鵑出院,除了回家還能去哪兒,所以,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溫智帆在說什麽。
“杜鵑。”溫智帆苦惱的說道。
“杜鵑?”倪樂卉愣了一下,随即抓住溫智帆的雙肩,被她突如其來來的動作弄得一愣,他還以爲他提到杜鵑,倪樂卉會恨鐵不成鋼的說他,卻沒想到倪樂卉比他還緊張。“杜鵑去哪兒?怎麽就不見了?你去找過她了嗎?你沒在家嗎?還是她又……”
自殺兩個字,倪樂卉硬是吞了回去,表哥并不知道杜鵑自殺過,她也答應過杜鵑,隻要杜鵑不嫁給表哥,她就幫杜鵑保密自殺這事。
“你找過杜鵑?”溫智帆微眯起眼睛,倪樂卉點頭,溫智帆一個激動,反手抓住倪樂卉的雙肩,不停的搖晃着。“你什麽時候去見杜鵑的?你對她說了什麽?她爲什麽會突然消失?”
“你别問我,我跟你一樣,我什麽都不知道,她隻是答應我,她不會跟你結婚,其他她什麽都沒說
。”倪樂卉說道,絕口不提她跟顔堯舜去杜鵑家找杜鵑,正好碰到杜鵑開煤氣自殺,他們将杜鵑送到醫院,杜鵑是救回來了,她腹中孩子卻沒能保住。
“我不相信。”溫智帆很失望的看着倪樂卉。“倪樂卉,你讓我很失望,你跟我媽一樣,杜鵑有什麽不好,她隻是受過傷,被男人騙得淋漓盡緻,被男人傷得體無完膚,她現在懷孕了,這是她最後一次做母親的機會,她在猶豫,我堅信她最終會接受孩子,我娶她有錯嗎?我想幫她,她受了那麽多苦,我不能讓她在她生命上留下不可彌補的遺憾,你怎麽就不能理解呢?我告訴你,是想讓你幫我說服我媽,并不是讓你阻止我娶杜鵑,你居然還背着我去找她,我不相信你沒對她說什麽過分的話,你一定對杜鵑說了什麽,你是不是逼着她不同意嫁給我?除此之外,你還對她說了什麽?做了什麽?她不可能平白無故消失。”
倪樂卉被溫智帆搖得暈頭轉向,一股惡心味湧上來,倪樂卉想要壓制住,卻怎麽也壓制不住,突然,她用盡全力推開溫智帆朝衛生間跑去。
溫智帆愣住了,錯愕的望着倪樂卉的身影,聽到她在衛生間吐,此刻,倪樂卉真是恨死溫智帆了,她吃的早餐全都吐出來了,早餐已經消化了,又全吐了出來,這股味兒是她熟悉的味兒,她懷涵函的時候,頭三個月她吐得昏天黑地。
這一幕,也是溫智帆熟悉的一幕,她懷涵函時,他就見她經常這麽狂吐。
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,溫智帆很是懊惱,起身朝衛生間走去,倪樂卉已經吐完了,正在擦嘴走出來。
“你……”懷孕兩個字還來不及問出口,倪樂卉的目光讓溫智帆果斷的閉嘴。
“表哥,在你心裏,我就是這樣的人嗎?”倪樂卉質問道。
“我……”溫智帆語塞。
“表哥,我是不想你娶杜鵑,因爲我了解大姨,你是溫家獨生,大姨指望着你跟溫家生下子嗣,大姨一心想撮合你跟曉曉,我告訴大姨,曉曉沒有子宮,大姨很遺憾,對此事就沒再提過了,杜鵑是個可憐的女人,但是你很清楚她的身體狀況,大姨可以接受杜鵑,也可能接受杜鵑肚子裏的孩子跟你無關,但是,大姨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,杜鵑不可能再爲溫家生下子嗣,表哥,我隻是你的表妹,你覺得我找上杜鵑,會用過激的言詞羞辱她嗎?讓她知難而退嗎?”倪樂卉質問道。
溫智帆沉默,他承認,剛剛是他太激動了。
倪樂卉接着又問道:“我以什麽身份?還是我代表大姨?若大姨真知道這事,何需要我代表,表哥,我不知道杜鵑爲什麽要消失,但是我卻清楚的知道,杜鵑根本不想嫁給你,你的求婚她也沒同意,是你自己一廂情願,表哥,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,我沒有對杜鵑人身攻擊,我沒你想的那麽狠毒,我也沒資格這樣對杜鵑。”
“樂卉,我……”道歉的話溫智帆說不出口,在倪樂卉失望的眼神下,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,剛剛他太激動了,那次他找她幫忙說服媽時,倪樂卉的反應讓他很震驚,他很有信心,倪樂卉一定會幫他,卻沒想到倪樂卉會反對,之後他就出差了。
這一個月杜鵑沒跟他聯系,想聯系也聯系不上,他去鎮上給杜鵑打過幾次電話,杜鵑也接通了,對他說的話,杜鵑也沒反駁,靜靜地聽着,這次他是提前回來,沒有告訴任何人,想給杜鵑一個驚喜,想給倪樂卉一個驚喜,卻沒想到他回來找不到杜鵑了。
他也是一時激動,才對倪樂卉說出這番話,現在他後悔了,倪樂卉卻對他失望了
。
“我知道你想要我幫你什麽,你放心,我會讓他幫你找人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樂卉。”除了叫她的名字,溫智帆真不知道該說什麽,他不該來這裏,他不該控制不住自己,他不該……千不該,萬不該,都是他不該。
“表哥,杜鵑的事,你就放心交給我,我相信顔堯舜一定有能力幫你找到人,隻要找到杜鵑的下落,我立刻就告訴你,你的精神不好,還是回家好好休息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是真心心痛溫智帆,在山區一個多月,那裏的條件有限,任憑你的醫術再高,面對條件有限的山區,也會有心有餘而力不足。
“樂卉,謝謝你。”溫智帆說道。
“你是我表哥,你跟大姨對我的幫助何止這些,說謝謝太見外了,表哥,開車慢點。”倪樂卉提醒道。
面對倪樂卉下的逐客令,溫智帆想說在她這裏休息,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,這個時候他們的情緒都不穩定,他說了那番傷害樂卉的話,相信樂卉一定不想他留下來。
“幫我跟顔堯舜說聲謝謝。”溫智帆說道,樂卉是他的表妹,可以無條件的幫他,可是顔堯舜不是,顔堯舜是因爲樂卉才會幫他。
“好。”倪樂卉點頭同意。
溫智帆邁步朝玄門關走去,開門離開。
倪樂卉坐在沙發上,剛剛吐得昏天黑地,現在肚子有些餓了,倪樂卉去廚房,冰箱空空,連泡面都沒了,零食也不見了,倪樂卉記得,她走的時候,明明還有沒吃完的泡面,也有零食,怎麽一個月沒回來,這些東西全都不見了呢?
“你去哪兒了?”聽開門聲,倪樂卉走來門口,見顔堯舜提着菜回來。“你去買菜了?”
“怎麽了?”顔堯舜放下鑰匙來到倪樂卉面前,摸了摸她的臉頰。“臉色這麽不好,溫智帆又惹你生氣了?”
“你碰到他了?”倪樂卉挑了挑眉,表哥沒走多久,顔堯舜就回來了,碰上也很正常。“他跟你說了什麽?”
“謝謝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出電梯,溫智帆等電梯,對他說了一聲謝謝,溫智帆便走進電梯,顔堯舜很是莫明其妙,溫智帆沒來由對他說什麽謝謝。
“他來找你,請你幫他找人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找杜鵑。”不是問,是肯定。
“廢話,除了杜鵑,他還能找誰?”倪樂卉瞪了顔堯舜一眼,沒好氣的說道。
“杜鵑不想見到,有心躲他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倪樂卉微眯起眼睛,打量着顔堯舜,質問道:“你怎麽知道杜鵑不想見表哥?你又怎麽知道杜鵑有心躲表哥?顔堯舜,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?”
“你忘了嗎?是你提醒我要暗中幫杜鵑。”顔堯舜很是無辜,是她讓他幫杜鵑,現在又指控他瞞着她什麽事。
“我是說過……顔堯舜,是不是你把杜鵑給藏起來了?”倪樂卉指着顔堯舜,表哥很有本事,卻找不到杜鵑的下落,跑來找她請助,讓她讓顔堯舜幫忙找人。
如果杜鵑真是被顔堯舜給藏起來了,表哥找上她,真是找對人了
。
“藏?”顔堯舜挑眉,說道:“你說的什麽話?什麽叫藏?說得好像我金屋藏嬌似的。”
“你敢。”倪樂卉瞪着顔堯舜。
“敢什麽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金屋藏嬌。”倪樂卉說道,顔堯舜朗聲一笑。
“有你就夠了,我還金屋藏什麽嬌。”顔堯舜說道,摟過她的腰,一親芳心,顔堯舜有些後悔知道她懷孕的事了,他回來那天就不知道,對她,他還敢爲所欲爲,顔堯舜慶幸,昨天才知道,若是他回來那天,她就告訴他這個喜訊,他還敢毫不顧慮跟她滾床單嗎?
“行了,快去做飯,我都快餓死了。”倪樂卉催促道。
她吐得昏天黑地的事,她并口不提,孕吐很正常,但是因溫智帆搖晃而吐,顔堯舜肯定會記恨在心,找機會報複表哥。
“好好好,我這就去做,你是回房間休息?還是坐在客廳裏等?”顔堯舜提着菜去廚房,還不忘問倪樂卉。
“行了,這是我家,我知道怎麽打發時間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是回房間休息,還是坐在客廳裏等,是他該關心的事嗎?他現在該關心的事應該是盡快做好飯菜。
顔堯舜默了,有些自讨沒趣。
安琪兒在外面遊蕩,快到中午才回顔家,劉嬸給她開門,安琪兒問道:“劉嬸,家裏就你一個人嗎?”
“老爺跟英雄都在,他們在書房,夫人跟三小姐不回來吃午飯,我正在準備午飯。”劉嬸說道。
“劉嬸,你去忙,我上樓了。”安琪兒說道,劉嬸去廚房,安琪兒上二樓。
站在書房門口,安琪兒猶豫了,想到齊宛海對她的壞,安琪兒深吸一口氣,曲指敲門時又猶豫了,她心裏清楚,這時候打退堂鼓,她還能全身而退,一旦将此事告訴顔英邦,她就将自己推到風口浪尖,齊宛海肯定不會放過她。
斟酌再三,安琪兒不再猶豫了,她做了這麽多,周遊在顔子騰跟顔英邦父子之間,她是爲了什麽,若是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,她前面所做的一切不等于是白費了嗎?
砰砰砰!安琪兒最終還是下定決心敲門。
“進來。”是顔英雄的聲音。
安琪兒又吸了一口氣,扭開門進去。
“琪兒,有事嗎?”顔英邦笑看着安琪兒。
“幹爹,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說。”安琪兒攪着手指,一臉的躊躇不安。
“什麽事?”顔英邦問道,臉上的笑容愈加深,他幾乎能猜到什麽事,昨天早上安琪兒的表現,他就隐約知道,況且,今天他派去跟蹤她的人回來告訴他,看到安琪兒進了一家醫院,因爲是醫院,那個人并沒進去就回來向他報告。
他猶豫了很久,最終還是讓英雄去醫院查,她懷孕的事,他早就查到了,根本不需要她告訴他,他隻是沒想到,她走出醫院,并沒有急不可待的跑回來告訴他這個結果,而是猶豫不決
。
安琪兒不語,隻是看着顔英雄。
“英雄,你先出去。”顔英邦說道。
“是,老爺。”顔英雄走出書房。
“好了,現在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吧。”顔英邦催促道。
安琪兒深吸一口氣,一副鼓足勇氣的樣子,從包包裏拿出倪樂卉給她的檢查報告給顔英邦。
顔英邦接過,看都沒看放在桌面上,安琪兒愣住了,不明白顔英邦這是什麽意思?
“你懷孕,我知道了。”顔英邦說道。
安琪兒心咯了一下,她面對的是一隻老狐狸,有千年的道行,而她呢?
“幹爹。”安琪兒很是不安,她怕她的小計量被顔英邦這隻老狐狸看穿。
“我見你早上的情況不佳,又獨自出門,我很擔心你,所以派人保護你,那人看到你進了醫院,回來向我報告,我很擔心你,不知道你出了什麽事,派英雄去醫院查,查到你懷孕的事。”顔英邦說道。
安琪兒松了口氣,感謝天感謝地,感謝倪樂卉安排得滴水不漏,不然的話,她肯定被拆穿,更慶幸的是她沒跟倪樂卉他們一起進醫院,不然,老家夥肯定會起疑。
醫院的事,他們是爲齊宛海去查安排的,沒想到顔英邦提前一步,這是在他們意料之外的事,她跟倪樂卉并不知道,顔堯舜做了安排,不然就憑她們這種小計量也能瞞天過海嗎?
“幹爹,我懷孕了,這該怎麽辦?”安琪兒問道。
“你說該怎麽辦?”畢竟姜是老的辣,顔英邦又把問題給安琪兒丢了回去。
“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辦?你是我幹爹,若是讓幹媽知道我懷上幹爹的孩子,幹媽一定會殺了我,幹媽本就不喜歡我了,我不敢想象幹媽會有什麽反應,我本來打算把孩子給打掉,隻要我肚子裏的孩子沒了,一切都好辦了,可我舍不得,這是我的孩子,是我跟幹爹的孩子,幹爹是孩子的父親,幹爹有權力決定這個孩子的去與留。”安琪兒哭泣着。
顔英邦起身,握住安琪兒的手,見她的身體還在顫抖不已,将她緊緊的摟在懷上,拍着她的後背安撫道:“孩子不能打掉,這是我的孩子,隻能由我決定,你聽話,什麽也别去想,什麽也别去做,乖乖的給我待着,好好的給我把孩子生下來,至于你幹媽那面,你不用操心,我會去說,你也放心,我絕對不會容許她傷害你跟孩子。”
顔英邦給安琪兒保證,安琪兒心裏一陣不屑,她要的是他跟齊宛海離婚,她也要齊宛海嘗嘗被家抛棄的感覺。
什麽也不想?哼!她還要想辦法讓齊宛海痛苦,什麽也不去做?哼!她不去做齊宛海怎麽被趕出顔家呢?
“好,聽幹爹的。”安琪兒乖巧的點頭。
她這麽聽話,顔英邦滿意了,要是齊宛海也有這麽聽話,他就不會這麽煩了,齊宛海也聽話過,隻是現在變了,給她名分後就開始變了。
“英雄,聽劉嬸說老爺在書房?你不在書房守着老爺,你在門外做什麽?”門外,響起齊宛海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