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曉曉,你怎麽在美國?”霍爾問道,在這裏碰到她,他很是意外,顔氏沒有派人來參加這次的慈善拍賣會,她一定不是代顔氏來參加。
“強尼在美國。”顔曉曉找不到她在美國的原因,也不想讓他知道,她是受了傷才來美國,還好強尼說她是他女朋友,不然她還不知道怎麽回答。
“這樣啊!”霍爾扯着自己的晚禮服,用力的想要解開領結,又道:“據我所知,強尼不喜歡這樣的場合。”
“呵呵!”霍爾滑稽的模樣引得顔曉曉笑了出來,避開他的問題,強尼喜不喜歡這樣的場合,她是不知道,她隻知道顔子悠在,她就想要來。
霍爾輕輕的給了她一個暴栗,拽拽的說道:“跟強尼在一起,你要多留個心眼,别讓自己重蹈覆轍,窺視強尼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鲫,你會成爲衆矢之的,對了,曉曉,你跟強尼在一起是以結婚爲前提嗎?”
顔曉曉鼻子往上一擡,輕哼一聲,說道:“你也太誇張了。”
“不是我誇張,這是實事。”霍爾搖頭看着顔曉曉,她怎麽就沒危機感呢?“算了,不說他了,反正你自己多留個心眼準沒錯。”
霍爾突然攬過顔曉曉的肩,顔曉曉擡眸,看着他神秘的表情,問道:“你想告訴我什麽事?”
霍爾指着舞池中央的杜絕,說道:“這個男人你認識吧。”
顔曉曉臉色一變,還是點了點頭。“認識。”
豈止是認識,他給她的印象深刻。
霍爾勾勾手指,示意顔曉曉将耳朵湊過去,神神秘秘的道:“那個女人你應該更熟悉。”
顔曉曉看着霍爾手指着顔子悠,怎麽會不認識,她同父異母的三姐,小時候沒少欺負她,長大後如果不是哥保護她,顔曉曉不敢想象她會被他們欺負成什麽樣。
“你三姐……不,顔子悠,在美國她可是上流社會有名的交際花。”霍爾低聲說道。
“什麽?”顔曉曉大驚失色,是她聽錯了,還是霍爾說錯了,周圍的人又一次向他們投以不滿的目光,在這種場合,大聲說沒含養。
“小聲點。”霍爾連忙捂住她的嘴巴,警告道:“有必要這麽激動嗎?反正你也沒當她是你三姐。”
怕她再次激動,霍爾将顔曉曉拉至更偏僻的一角。
“我能不激動嗎?交際花耶!”顔曉曉說道,她怎麽也不敢想象顔子悠會是交際花,她可是齊宛海的女兒,顔家的女兒,上次回國碰到齊宛海,齊宛海還在她面前炫耀顔子悠,說她的女兒在美國怎麽怎麽樣,有多麽的出色,自從顔子悠大學畢業,就沒再伸手向家裏要過一分錢,顔子悠有多能幹,她聽着都覺得刺耳。
“她就是交際花,我騙你做什麽?我知道你很難接受,她是顔家的女兒,背景雄厚,卻在美國當交際花。”霍爾說道。
顔曉曉懷疑地說道:“霍爾,你确定沒搞錯了,雖然脾氣差,家教也失敗,跟她媽一樣尖酸又刻薄,還喜歡亂嚼舌根,但是交際花,她是顔家的女兒,根本不缺錢花,沒錢了隻要她伸手向她媽要,她媽肯定會給她打錢,交際花那不就是妓女的意思嗎?”
顔曉曉不敢相信,顔子悠會去當交際花。
霍爾輕輕搖晃杯中的酒,目光落到顔子悠身上,眼神帶着嘲諷,說道:“你說得不錯,交際花就是妓女,而且是高級妓女。”
霍爾點明了說,反倒讓顔曉曉說不出話來。
霍爾又說道:“每次出席這種宴會,我都能看到她的身影,每次身邊的男人都不一樣,你說這不是交際花是什麽?”
顔曉曉目光落到顔子悠身上,皺起了眉頭,顔子悠感覺到顔曉曉正看着她,正在跟一個男人有說有笑的她,愣了一下,轉身回瞪着顔曉曉,四目相對,顔曉曉愣了一下,顔子悠的目光很犀利,顔曉曉挑皺眉。
如果顔子悠真如霍爾所說,在這裏見到她,顔子悠不該這麽鎮靜,難道……
“還有,她進來的時候,你有沒有看清楚她身邊的男人?這個男人就是跟她一起來的。”霍爾擡手手指向洛克,說道:“洛克,他可是德國最大的珠寶商,在世界财富排行榜上名列前十名。”
顔曉曉順着霍爾指的方向看去,愣了一下,洛克肥胖又矮小,挺着一個啤酒肚肚,高傲自信的顔子悠,這樣的男人她根本不屑。
顔曉曉想起剛才洛克跟顔子悠一進門的那股氣勢,起初她還誘惑顔子悠怎麽找這樣一個男伴,如果真像霍爾所說,顔子悠是交際花,她跟洛克一起出場,也不奇怪了,洛克有錢,顔子悠看在錢的份上,放下高傲委屈一下自己也可以理解。
顔曉曉感歎道:“她怎麽變成這樣了?”
霍爾幸災樂禍的笑,收回目光,看着顔曉曉,說道:“一個人變壞隻需要一秒,一個人變好則需要很長時間。”
“顔家不缺錢,她是顔家的女兒,她這是爲什麽啊?”顔曉曉不能理解,近一步知道顔子悠負面的秘密,她該幸災樂禍才是,不知爲何,她有些惋惜。
“我知道爲什麽?”霍爾說道。
“爲什麽?”顔曉曉望着霍爾,她都不知道爲什麽,他卻知道爲什麽,真的假的。
“因爲生存。”霍爾說道,這種方法也是一種生存之道。
顔曉曉不贊同的搖頭,說道:“她不缺錢花。”
齊宛海對她跟哥小氣,對她的三個孩子卻很大方,她給三個孩子的零花錢,是她跟哥加起來的好幾倍,若說顔子悠成爲交際花是爲了錢,打死她也不相信,缺錢花她大可找家裏人,沒必要做交際花。
“那就是心裏扭曲。”霍爾又說道,随即意氣奮發大笑。
心裏扭曲,顔曉曉同意,顔子悠是心裏變态,顔子悠對她做的那些事,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掉,有件事她一直沒告訴哥,不是不想,她是不敢。
顔曉曉打着哈欠,說道:“霍爾,今天真是要謝謝你告訴我她的這些事,今天我真是沒白來,收獲很豐富。”
“不客氣,我知道你們的關系不好,她若是再欺負你,你就把她在美國這些事發到網上去,讓所有人都知道,顔子悠的真面目,我那裏還有關于她是交際花的證據。”霍爾說道。
“好吧,她要是敢再欺負我,我就讓她後悔,霍爾,關于她在美國的一切,我隻要負面的,發到我郵箱裏,謝謝。”顔曉曉說完,她轉身欲走,卻被霍爾拉住了手。
“你要去哪裏?”霍爾問道。
“我閑着無聊,去拿點東西吃。”顔曉曉說道。
“你不怕胖?”霍爾問道。
“不怕。”顔曉曉搖頭,掙脫霍爾的手,轉了一個圈,裙擺流動,秀發輕揚,眼波流轉間迎來周圍啧啧贊歎,得意地說道:“你覺得我胖嗎?”
“不胖。”霍爾搖頭,她比以前更瘦了,臉色也沒前好,她雖然用妝容遮掩住,可他還是看出她的臉色不好。“他是怎麽照顧你的?”
“他很好。”顔曉曉說完,朝自助餐桌走去,美滋滋的挑選起食物來。
霍爾無奈的搖頭,跟在顔曉曉身後,他也拿起盤子,目光卻是跟着她,說道:“曉曉,我很好奇,你跟強尼是怎麽認識的?又是怎麽成爲男女朋友的。”
“緣分到了,水到渠成。”顔曉曉夾起一塊鵝肝,準備放進嘴裏時,卻被一隻大手阻止,看着阻止她的人,顔曉曉苦着一張臉。“強尼。”
“誰準你吃鵝肝?”強尼臉色很難看,隻要是他的病人,向來很聽他的話,顔曉曉這個病人讓他很頭痛,他說什麽,她根本不聽,她的身體還沒調理好,禁口的食物有很多,她偏偏不聽他的。
“少吃一點沒事。”顔曉曉讨好的說道,這滿滿的食物,都是她最愛吃的,看着這些食物,她心情就陽光,偏偏強尼要阻止她,太壞了,太不厚道了。
“你是醫生,還是我是醫生?”強尼問道,顔曉曉果斷的默了,有些生氣的将手中的盤子塞到強尼手中。“這個也不讓吃,那個也不讓吃,真是太過分了。”
“那個,強尼,這些東西沒問題。”霍爾試着說道,看到顔曉曉看着這些食物吞口水,強尼又不讓她吃,不知情況的霍爾有些不忍。
跟醫生談戀愛很辛苦,尤其是跟有潔癖的醫生談戀愛更辛苦。
“你是她男朋友,還是我是她男朋友?你清楚她的身份狀況,還是我清楚她的身體狀況?”強尼質問道,霍爾果斷的默了,人家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,他敢反駁嗎?
“強尼,你過分了。”顔曉曉警告道,說她就算了,居然還說起霍爾了。
“你吃。”強尼把手中的盤子又塞到霍爾手中,他不喜歡這種場合,顔曉曉莫明其妙的要來,他沒辦法,隻能陪着她一起來,她獨自來他不放心,萬一出了什麽事,他無法向顔堯舜交待,在顔堯舜面前,他可是誇下海口。
“吃就吃。”霍爾夾起剛剛顔曉曉夾起的鵝肝,咬了一口,立刻驚叫出聲:“媽呀,主廚是誰啊?這鵝肝怎麽這麽難吃啊?曉曉,幸虧你沒吃。”
“好吃還會給你吃。”強尼白了霍爾一眼,剛剛霍爾拉着顔曉曉去跳舞了,他很無聊,就把這裏所有的東西都嘗了一遍,什麽東西好吃,什麽東西不好吃,他清楚得很,這鵝肝就超極難吃。“曉曉,這人真傻。”
“你才傻。”顔曉曉對強尼本就有意見,聽到他說她的朋友傻,她能容忍嗎?目光轉向霍爾,問道:“真有那麽難吃嗎?”
“難吃。”霍爾點頭。
“這個我能吃嗎?”顔曉曉指着意大利面問向強尼。
“我的話,你有放在心裏嗎?”強尼問道,她可以吃面食,但是意大利,少吃點還是可以,如果他又阻止她,顔曉曉會跟他翻臉。
“刻骨銘心。”顔曉曉沒好氣的說道,從霍爾手中接過盤子,他不阻止她,這東西就能吃,準備夾時,又被強尼阻止,顔曉曉火了。“強尼,你什麽意思?”
“換個盤子。”強尼說道,霍爾跟顔曉曉不明所意,隻聽強尼又說道:“他用過。”
顔曉曉默了,霍爾不滿意了,哇哇大叫。“強尼,你什麽意思?什麽叫我用過?我用過怎麽了?我又沒傳染病。”
他用過,隻裝了鵝肝,他隻夾了一塊鵝肝吃,裝意大利面怎麽就不行了?
強尼拿了一個新盤子給顔曉曉,顔曉曉接過,夾了一大夾意大利面,強尼又阻止了,硬是放了一半,他才滿意,顔曉曉覺得,當他的病人真悲哀。
顔曉曉滿嘴的意大利面,有些不耐煩地說道:“強尼,我知道你很忙,你不用管我,有霍爾陪我,你放心。”
看着強尼苦惱的模樣,顔曉曉也吃不下東西了,幽幽的歎了一口氣。“算了,當我沒說。”
自從她醒了,這一個星期,她去哪兒,強尼就在哪兒?
顔曉曉的眼睛掃過缤紛男女的臉,廳内的燈光一如夜空的繁星閃爍,但比燈光更耀眼更攝人心魄的是杜絕,誰都知道杜絕是神警,他出現在這裏,絕對不簡單。
舞池中央,不知怎麽的顔子悠跟杜絕一起了,顯然顔曉曉也注意到了,問道:“怎麽回事?”
“什麽怎麽回事?”兩個男人沒聽懂顔曉曉的話。
“杜絕怎麽跟顔子悠一起了?”顔曉曉問道。
“不知道。”霍爾搖頭,他的注意力從顔子悠身上移開後,就沒注意她了。
“難道他們認識?”顔曉曉喃喃自問,如果杜絕跟顔子悠認識,那麽杜絕莫明其妙的抓她,還給她安了一個莫明其妙的罪名,對她用刑逼着她認罪。
難道是顔子悠的意思?不對啊!杜絕是誰,豈是顔子悠左右得了他,那這又怎麽解釋。
顔子悠看着杜絕,尤其是杜絕的目光不停遊離于會場的角落,她知道他在找誰,他在找顔曉曉,不由得有些氣餒,問道:“杜警官,我就這麽沒有魅力嗎?”
“怎麽說?”杜絕挑眉問道。
“跟我跳舞讓你魂不守攝。”顔子悠抱怨道,他看誰,她都能接受,唯獨顔曉曉不行,她身邊的男人,肥頭大腦,長得又扭曲,再看看站在顔曉曉身邊的男人,強尼是陪着顔曉曉來的,霍爾是後來發現她的,杜絕又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,各各是尖子中的尖子,顔子悠能不嫉妒嗎?
“抱歉。”自知失禮的杜絕歉然道,隻是,此刻他心裏裝着的還是顔曉曉,目光一直往返于餐桌與角落之間,看着她與别人跳舞喝酒,看着她與别人談笑風生,兩個優秀的男人圍着她。
她醒了?杜絕不覺得揚起嘴角,醒了好,醒了就代表她沒事了,顔堯舜也不用以這樣的理由來報複他了。
顔堯舜的報複,他現在想起來還心悚,他們都說他變态,他是魔鬼,那是他們沒領教過顔堯舜的手段,顔堯舜報複起來,比他還變态,顔堯舜才是真正的魔鬼。
他跟顔堯舜在黑暗中認識,一起從地獄裏爬出來,他們是生死之交,不談過去,不聊未來,相互信任,相互扶持,從最低谷攀上頂峰,顔堯舜的過去,他不知道,他的過去,顔堯舜也不知道。
所以,他根本不知道顔堯舜還有一個妹妹,他并沒有刻意去注意顔堯舜,顔堯舜的消息時不時出現在他眼前,他依舊沒去調查,他走他的路,顔堯舜走顔堯舜的路,互不打擾,互不聯系。
他們在同一個城市,這麽多年卻沒碰過一次面,當時顔曉曉說她哥是顔堯舜時,他隻是諷刺,根本不相信,卻沒想到,她說的是真的,她真是顔堯舜的妹妹,顔堯舜聯系他,他才知道,他動了顔堯舜的妹妹,顔堯舜爲了妹妹報複他。
“口頭上說抱歉,不如行動上表現出來。”顔子悠笑着說道。
“行動上?”杜絕挑眉,犀利的目光淩厲的看着顔子悠,這種女人一看就知道是職業的,他怎麽跟她跳起舞來了?
杜絕自己都不知道,他怎麽跟顔子悠跳起舞來,等他反應過了,他們已經跳了一半,他想結束,隻有等這道曲子結束。
“罰你再陪我跳十支舞。”顔子悠嬌俏的眨了眨眼,不自覺的摟緊了杜絕的腰,眼前這個男人很完美,隻是可惜,他的心思似乎一直在顔曉曉身上,顔子悠心中掠過一絲不快。
曾幾何時,那個不起眼的臭丫頭,居然開始搶她的風頭了。
杜絕夢幻般的眼神停留在了顔子悠的臉上,在他的注視下,顔子悠呼吸突然急促,對方的眼睛深邃的看不到底,隻要多看他一眼,自己便會泥足深陷無法自拔。
這個男人,她要定了,她顔子悠的男人,看誰敢跟她搶。
“杜警官,你沉默我就當你是在默認。”顔子悠自以爲是的說道,這個男人才配得上她,那些男人根本配不上她,她委身給他們,是她對他們的恩賜,突然,顔子悠腳尖一點,輕吻杜絕的唇,直白地說道:“我喜歡你。”
“惡心。”杜絕臉色一變,突然推開顔子悠,一邊擦着嘴,一邊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。
留下顔子悠獨自在舞池,很多人朝她投來怪異的目光,顔子悠臉刹白,雙手緊攥成拳,壓抑着滔天的怒意,該死的男人,一定是爲了顔曉曉才拒絕她的,一定是這樣的。
“怎麽了?”洛克放開自己的舞伴,牽着顔子悠的手,與她跳起來,洛克是有身份地位的成功人士,他幫她解圍,顔子悠感激涕零,她本就是洛克的舞伴,雖然她也覺得洛克惡心,尤其是他那隻豬手,動不動就占她的便宜,她隻能咬牙強忍。
原本跟洛克跳舞的女子,在原地跺腳,氣憤的走出舞池,顔子悠得意洋洋的看着那個女子,在那個女子身上,她找到了自豪感。
顔曉曉将這一切盡收眼底,霍爾見她臉上出現了一份難以名喻的複雜神情,霍爾微微一震,順着她的目光看去,隻見她的目光落在顔子悠身上,輕輕地捏着她的臉,問道:“怎麽了?你這是什麽表情?”
“好好痛,快放手。”顔曉曉的臉頰被霍爾捏的痛痛的,不滿的瞪着他。
霍爾卻是捏着不放,問道:“痛嗎?我都沒用力。”
“霍爾,你再不放手,我可不客氣了。”強尼出聲警告道,霍爾一愣,他這才想起,強尼跟顔曉曉是男女朋友。
霍爾拉過顔曉曉,手搭在她肩上,挑釁地看着強尼,說道:“你能怎麽樣?”
話音剛落,顔曉曉擡腳重重的踩在霍爾腳背上,毫無征兆的襲來,霍爾吃痛放開了顔曉曉,顔曉曉穿着高跟鞋,這麽用力,不痛才怪。
他還來不及轉身,顔曉曉的旋風腿尾随其後,這個招式的套路她太熟練了,幾乎是條件反射的,她的腿就踢了出去,等她回神,自己也心中一驚,眼看就要踢到霍爾的臉,因爲穿着高跟鞋,動作太大,一隻腳有些承受不起,腳跟一崴。
“啊!”顔曉曉慘叫一聲,整個人就朝地下栽去,這一幕轉變得太快,霍爾跟強尼都呆若木雞,忘了扶住她。
眼見就要跌個狗吃屎,顔曉曉閉上眼睛捂住臉,希望别毀容了。
沒有預期的痛,顔曉曉隻感覺腰被一隻手臂勞勞的摟住,睜開眼睛,擡頭望着救她的人,顔曉曉整個人傻掉了。
“沒想到你還有兩招。”杜絕說道,剛剛看她的動作正規又熟練,她應該是跆拳道黑帶,也難怪,她是顔堯舜的妹妹,靠别人保護,不如自己保護自己,顔堯舜肯定會讓顔曉曉去學防身的技能。
這麽好的身手,上次居然被他輕易抓去警局,她沒絲毫的反抗,杜絕不知道,隻要顔曉曉喝酒,她就不知道東南西北,那兒還記得她會跆拳道。
“啊!”顔曉曉見鬼似的想要叫,想到在什麽場合,顔曉曉捂住嘴巴,不讓自己驚叫出聲。
“曉曉,你沒事吧?”霍爾跟強尼有些擔心,異口同聲的問道。
“沒事,沒事。”顔曉曉搖頭,她隻是崴到高跟鞋的跟了,沒傷到腳,她沒感覺到痛,見杜絕沒放開她的意思,顔曉曉冷若冰霜的提醒道:“放開我。”
“你确定?”杜絕問道。
“廢話,我确定。”顔曉曉白了杜絕一眼,她很意外,強尼跟霍爾都沒救她的打算,她都認命了,沒想到杜絕會救她。
杜絕手一松,顔曉曉又慘叫一聲,杜絕手臂一緊。“還要我放開嗎?”
“我不是讓你這樣放,我是讓你這樣放。”顔曉曉腦袋都暈了,到底怎樣放,她自己都不知道了。
杜絕知道她在說什麽,剛剛他是故意整她的,扶着她的肩,圈着她腰的手臂一個用力,扶着顔曉曉站穩。
強尼跟霍爾上前扶着顔曉曉,剛剛她雖說沒事,他們還是不放心。
“謝謝杜警官。”霍爾向杜絕道謝,是他救了顔曉曉,才讓顔曉曉避免跌倒在地上。
杜絕深深的注視着面前的霍爾,同樣挺撥欣長的身材,霍爾有着美國健身男子壯碩的身材,結實的肌肉,與之相比,杜絕的身闆要單薄不少,高瘦俊朗的他卻散發出懾人的氣魄。
杜絕冰冷的目光靜靜的停留在霍爾的臉上,仿佛他周圍的空氣也是冷的,将這一席的高漲熱情冰封沉澱,這個男人剛剛跟她有說有笑,他看在眼底。
“杜警官。”霍爾有些不自在,任何人被這個男人這樣注視着,都會感覺到不自在,他可是警官,被一個警官用看犯罪分子的目光看着你,那種感覺太不好了。
就在霍爾以爲杜絕會用眼神殺死他的時候,杜絕薄唇開啓。“不用謝謝。”
目光轉到顔曉曉身上,栗色的碎發淩亂的覆在額前,遮蓋了他清澈的眸子,即使如此,霍爾還是察覺到了他古怪的眼神。
不知爲何,顔曉曉竟心虛的垂下了眼簾,心莫名的惶恐。
轉念一想,她又沒做什麽犯法的事,至于害怕他嗎?
擡頭,目光與他正視,片刻的對視,杜絕紳士的彎腰,向顔曉曉伸出手。
“你……你什麽意思?”顔曉曉吞了吞口水,對杜絕,她有陰影,上次的事,她還記得很清楚,他指控她藏有毒品,她說的話,他根本就不信,礙要逼着她承認。
最後,她是怎麽離開警局,又是怎麽被送到美國,她完全沒有印象。
“請你跳支舞。”杜絕嘴上說請,任何人都聽得出,他是在命令。
顔曉曉呆若木雞,顯示沒想到他會請她跳舞。
霍爾見顔曉曉不願意,出聲說道:“杜警官,曉曉剛剛崴到腳了。”
“她剛剛不是說沒事嗎?”杜絕話是對霍爾說的,目光卻沒從顔曉曉臉上移開過,保持着剛剛的動作。
“這……”霍爾語塞,目光看向強尼,顔曉曉是他的女朋友,他怎麽不出聲維護呢?
強尼保持緘默,看着杜絕跟顔曉曉,嘴角悄悄地揚了起來。
“你沉默,我就當你是默認。”杜絕套剛剛顔子悠對他說過的話,不給顔曉曉拒絕的機會,微笑着牽起顔曉曉的手,一個華麗的轉身。
顔曉曉拖着僵硬的腳步,等她回神時已被杜絕帶進了舞池,優美的音樂很悅耳,杜絕緊緊的摟着她的纖腰。
顔曉曉雙頰绯紅,機械化的跟着杜絕踏步轉圈。
“她是你女朋友?”霍爾對強尼的表現很不贊同,自己的女朋友被一個男人強行拖進舞池,身爲男朋友的他,從一開始就沒說過一個不字來阻止。
“我知道,用不着你提醒我。”強尼白了霍爾一眼,用得着提醒他嗎?
杜絕是什麽樣的人,他比霍爾更清楚,杜絕對顔曉曉做了什麽,他知曉,霍爾卻不知曉,他敢放心将杜絕帶顔曉曉去舞池,笃定杜絕不敢傷害顔曉曉。
“她是你女朋友。”霍爾有些生氣說道,強尼比誰都更有資格阻止杜絕帶顔曉曉進舞池,他難道沒看出來曉曉不願意嗎?
“跳支舞怎麽了?”強尼問道。
霍爾默了,是啊,跳支舞怎麽了?他緊張什麽?
珠鑽閃耀,衣香鬓影,晚會還在繼續,而t市卻是另一種景象。
顔堯舜跟倪樂卉躺在床上,抱着手機玩,顔堯舜手不離手機,他是爲了工作,倪樂卉手不離手機,她是爲了玩。
突然,顔堯舜手中的手機鈴聲響起,顔堯舜一見來電顯示,挑了挑眉,在這安靜的空間裏,手機鈴聲很醒目,倪樂卉見顔堯舜沒接的意思,問道:“你怎麽不接?”
“沒重要事,向路隻會打一次,若是有重要事,向路會再打來。”顔堯舜說道,向路打第一次,他若是不接,沒重要事,向路不會再打來,若是有重要事,向路會再打。
公司裏面的事,向路能處理過來的,不會來麻煩他,若是公司裏面的事,向路處理不了,就會打電話找他。
鈴聲停了,沒一會兒,鈴聲又響起,顔堯舜皺頭深鎖。
“接吧。”倪樂卉幸災樂禍的說道。
顔堯舜看了她一眼,接了起來,冷聲說道:“說。”
“總裁,公司出事了。”向路的聲音有些着急。
“出什麽事了?”顔堯舜問道,他在t市,即使沒去公司,他人在t市,公司能出什麽事?但顔堯舜深知,如果不是公司出事了,向路不會打電話找他。
“飛藍那份企劃案出事了。”向路說道。
“飛藍不是顔子騰負責嗎?”顔堯舜挑眉,飛藍的案子一直都是顔子騰負責,向路沒打電話給顔子騰,直接打給他,他是公司負責任,想必事情嚴重。
“總裁,飛藍的老總裁直接找你。”向路說道。
“叫他等着,我馬上來公司。”顔堯舜說完挂了電話,看着倪樂卉說道:“跟我去公司。”
他不放心将她一個人留在這裏,這個家裏除了顔子翌,每個人都恨不得他死,倪樂卉是他的妻子,她的立場很明朗,又招惹了齊宛海,他去公司後,怕齊宛海他們找她的麻煩。
“你是去處理重要事,我去不方便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跟他一起去公司,他在處理事情的時候,她不想他還要分心。
“我不放心。”顔堯舜直接說出他的擔心。
“有什麽不放心的?你不在,他們難不成還能把我給吃了。”倪樂卉笑道,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,人若犯我,絕不饒人。
現在的倪樂卉,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倪樂卉了,以前的倪樂卉,面對這樣的事,她隻會忍辱負重,現在的倪樂卉,面對這樣的事,她隻會還治其人之身。
“你真不跟我去公司?”顔堯舜問道。
“放心,我不會有事,再說,如果他們真欺負我,你回來還可以給我報仇。”倪樂卉起身,将顔堯舜從床上拉起來,将他推到門口。
“我不在,你最好别離開房間,他們若是說了難聽的話,你别理他們,他們針對的是我,跟你沒關系。”顔堯舜叮囑道,有他在,随即她怎麽還擊,他不在,沒有人幫她,她會吃虧的,吃虧是小事,他擔心他們動起手來,她一個人根本打不赢他們。
“知道了,你放一萬個心,我會保護好自己。”倪樂卉保證道,就差沒有發誓了。
“我很快就回來。”顔堯舜摟着倪樂卉,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,才放開她離開。
倪樂卉摸着他吻過的地方,傻乎乎的笑着。
“媽,怎麽辦?我負責飛藍的那個案子出事了。”顔子騰焦急的看着齊宛海,樓下的客廳裏就他們母子,他不敢把這事告訴爸。
“什麽?”齊宛海提高音。
“噓。”顔子騰捂住齊宛海的嘴,被她吓得過半死。“媽,小聲點,别讓爸知道了,不然我就完了。”
“飛藍的案子出什麽事了?”齊宛海壓低聲問道,飛藍的案子一直都是子騰負責,這麽多年一直都好好的,怎麽突然說出事就出事了。
“企劃案。”顔子騰懊惱的抓了抓頭,明明一切都好好的,怎麽就出問題了呢?顔子騰怎麽也想不通,接到電話助理跟他說的時候,他還不相信,以爲助理是騙他的,助理再三保證,差點就發誓了,他才相信真的出事了。
“企劃案怎麽就出事了呢?”齊宛海問道,飛藍的案子簡單,利潤又高,她才想盡辦法交到子騰手上,齊宛海問道:“誰負責?”
“我負責。”顔子騰說道,整個飛藍都是他負責,企劃案除了他,還會有誰接手。
“推。”齊宛海說道,見顔子騰誘惑的看着她,齊宛海直白道:“能推到誰身上就推到誰身上,最好推到顔堯舜身上,那樣她再推波助瀾一下,買通幾個董事,再召開董事會,把顔堯舜趕下台就有希望了。”
“媽,你想什麽?飛藍跟顔堯舜一點關系也沒有,衆所周知飛藍是我負責,怎麽可能莫明其妙的推到顔堯舜身上,媽,你真當那些董事是豬嗎?飛藍的案子一出事,我就推到顔堯舜身上,這也太明顯了,再說,顔堯舜是吃素的嗎?我推給他,他就來者不拒嗎?”顔子騰沒好氣的說道。
“那怎麽辦?”齊宛海問道,随即腦海裏靈光一閃,拍了拍大腿,笑道:“推不到在顔堯舜身上,就推到下屬身上,那份企劃案是誰做的,我們就推到誰身上。”
“我做的。”顔子騰垮着肩說道,什麽都是他親力親爲,負責人是他,制作人也是他,什麽都是他,能推給别人,他用得着媽提醒他嗎?
“什麽?”齊宛海又激動了。
“噓。”顔子騰又想去捂齊宛海的嘴巴,這次不用顔子騰,齊宛海自己捂。
“那怎麽辦?”齊宛海問道。
“我怎麽知道怎麽辦?”顔子騰抓了抓頭發,真是愁死他了。
“要不告訴你爸,讓你爸出面幫你擺平。”齊宛海說道,推不了,隻能想辦法擺平,子騰是不行,他若是能擺平,就不會告訴她了。
“不行。”顔子騰拒絕。
“爲什麽不行?”齊宛海問道。
“犯了這麽低級的錯,飛藍的案子是爸想方設法才到我手中的,若是讓爸知道,我沒辦好,反而辦砸了,爸會失望,你比我更了解爸,他若是對我失望,顔氏就真沒我的份了。”顔子騰苦惱的說道。
“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這些?”齊宛海瞪着顔子騰。
“反正不能讓爸知道。”顔子騰執着的說道。
齊宛海瞪着他,說道:“這事肯定會鬧到顔堯舜那裏去,屆時顔堯舜也會告訴你爸。”
“不會,公司的事,顔堯舜不會跟爸說。”顔子騰笃定的說道。
“要不告訴子翌,讓他想想辦法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“不行,二哥站在顔堯舜那邊,他肯定不會幫我,再說,二哥又不在顔氏上班。”顔子騰還是搖頭不贊同。
“這也不行,那也不行,那你說該怎麽辦?”齊宛海皺眉問道。
顔子騰靠在沙發上,抱着頭,他的頭痛死了,怎麽知道該怎麽辦?
顔堯舜走下樓,見顔子騰坐在沙發上,齊宛海臉上的表情告訴他,他們也知道飛藍的案出事的事情。
顔堯舜走向顔子騰,齊宛海見他走來,難得沒對他針鋒相對。
“跟我去公司。”顔堯舜冷若冰霜的聲音在顔子騰頭頂響起。
顔子騰擡頭,望着一臉冰冷的顔堯舜。“大……大哥。”
顔堯舜冷睥顔子騰一眼,轉身朝玄門關走去。
“大哥。”顔子騰起身,趕緊追上顔堯舜。
“子騰。”齊宛海也起身追了上去,她不放心子騰,她也怕顔堯舜欺負她的子騰。
“媽,别跟來,你跟來也沒用,你要記住,千萬别讓爸知道這件事情。”最後一句話,顔子騰壓低了聲音,就怕被顔英邦聽到。
“子騰,放心,天蹋下來有媽給你頂着。”齊宛海給顔子騰吃顆定心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