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他叫自己顔太太,倪樂卉愣愣地看着他,顔太太,很順耳,她喜歡他叫她顔太太,比叫她樂卉好聽。
倪樂卉看着顔堯舜,一臉的認真,說道:“以後你就叫我顔太太。”
聞言,顔堯舜目光一閃,随即揚起了嘴角,薄唇中吐出一個字。“好。”
倪樂卉眨了眨眼睛,捂唇笑出聲。
“言歸正傳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很想知道,她有什麽覺悟,居然說自己錯了。
“我不該叫你管學長。”倪樂卉說道,齊宛海的話,她聽明白了,無論對錯,齊宛海都會針對顔堯舜,她在聽到齊宛海這麽說時,她也很火,如果不是顔堯舜立刻回擊,她都會站出來回擊齊宛海。
學長給她的印象很好,溫文爾雅,清越出塵,卻沒想到學長有一個尖酸刻薄的媽,無論齊宛海跟顔堯舜的母親之間到底有什麽過節,顔英邦娶了顔堯舜的母親就該負債到底,顔堯舜說學長隻比他小幾天,這意味着什麽,不言而語。
怪不得顔堯舜如此痛恨他的父親,唉!這就是豪門,豪門是非多,倪樂卉慶幸,她不是出生在豪門,她的家庭也不像顔堯舜這樣複雜,他們家簡簡單單很幸福。
“他是你學長。”顔堯舜說道,對陌生人,她都能伸出援,更别說她的學長,若是當時,她冷眼旁觀,他反而覺得奇怪,就算她不讓他管,即使他進屋了,還是會出來,對顔子翌,他終究做不到像對齊宛海他們那樣。
起初,他并不知顔子翌是真醉,還是裝醉,扶着顔子翌走了一段路,他才知道顔子翌是裝的。
“他是我學長沒錯,但你是我老公,學長跟老公,我清楚的知道孰重孰輕。”倪樂卉停頓了一下,接着又說道:“學長的母親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你,甚至還牽怒到劉嬸身上,如果不是我硬要你管學長,他母親找不到理由攻擊你。”
“習慣了。”顔堯舜淡淡地說道,從他跟曉曉被接回顔家,齊宛海對他跟曉曉就沒好臉色,她的兒女們欺負他跟曉曉,如果不是齊宛海教他們,他們肆無忌憚的欺負他跟曉曉,事後還有恃無恐嗎?
在顔家這些年,他跟曉曉過的是什麽日子,大家都有目共睹,他們跟着媽媽時,雖一日三餐吃不飽,也穿不暖,除了沒錢,給不了他們富裕的生活,但媽媽很保護他們,舍不得讓他們受半點的委屈。
媽媽死後,他們被接回顔家,如果媽媽在天上看着他們,媽媽肯定會後悔讓他接他們回顔家,顔家不是他們的避風港,而是他們的地獄。
說是地獄,一點也不過分,曉曉是女孩子,他們沒怎麽關注曉曉,他是男孩子,又是顔家長子,齊宛海豈能容得下他。
身處在地獄裏的他,除了讓自己變強,得不到救贖,在國内他們整不死他,就把他丢去國外,任他自生自滅,他也因此把自己變強了,強大得誰也沒本事欺負他,他也可以保護想要保護的人。
人隻有在逆境中生長,生死邊緣徘徊,才能脫胎換骨。
倪樂卉看着他,将他臉上變化多端的表情盡收眼底,簡單的三個字,卻讓倪樂卉的心隐隐作痛,在顔家他們兄妹被排斥,可想而知他們承受了些什麽,顔曉曉年紀小又是女孩子,顔堯舜年長又是長子,他背負了些什麽?
倪樂卉吸了口氣,伸出手握住顔堯舜的大手。“我會保護你。”
顔堯舜一震,難以置信的看着倪樂卉,除了媽媽,沒人跟他說過會保護他,說不感動,那是假的,顔堯舜反手握住倪樂卉的手,緊緊的握在手中,倪樂卉感覺到痛,看顔堯舜臉上的表情,倪樂卉露出一抹笑。
“我向你保證,絕對不會讓他們再欺負你,若是再欺負,我定幫你欺負回來。”倪樂卉保證道,她的能力,她自己清楚,想要保護顔堯舜,根本就是自不量力,可看到顔堯舜受傷的表情,還有受寵若驚的表情,大話就這麽不過大腦的往外吐了出來。
“有你,真好。”顔堯舜慶幸的說道,他不需要任何保護,聽到倪樂卉說要保護他,心裏升起一股暖流。
“所以,你以後要對我好點,我可是上天派來拯救你的。”倪樂卉開玩笑的說道,顔堯舜對她很好,真不知道顔堯舜還要對她如何好。
顔堯舜不語,卻在心裏做了決定,窮盡一生,也絕對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,她是他的女人,誰敢欺負他的女人,他就讓那人生不如死,明豔也不例外。
但是,顔堯舜又不想像保護章傲蕾那般保護她,他不能寸步不離的守着她,也沒把握把她保護得滴水不漏,他更希望她能自己保護自己,靠别人不如靠自己,這是他的親自體會。
“好。”顔堯舜點頭,她不僅是上天派來拯救她的,還是上天派來救贖他的。
他的未來有她參與,他的人生變得不一樣了,不再是灰蒙蒙,變得有色彩了。
“你也一樣。”倪樂卉說道,有了他,她才體會到被人寵愛的滋味真好。
“好了,去洗澡,然後好好的睡一覺。”顔堯舜說道,拉着她起身,朝衛生間走去。
“不用送,我知道衛生間在哪兒。”倪樂卉說道,這個房間很大,裝潢也不錯,擺設也有講究,尤其是衛生間的門。
顔堯舜俯在她耳邊,低聲說道:“洗鴛鴦浴。”
倪樂卉唰的一下臉爆火起來,擡眸望着顔堯舜,見他一臉認真的樣,他不是在開玩笑,他真想與她一起洗鴛鴦浴,倪樂卉低眸,沒有拒絕他,沉默不語。
顔子騰來到顔子翌的房間,他沒敲門,直接開門進去。
“二哥,我就知道你是裝的。”顔子騰看着正在換衣服的顔子翌,一屁股坐在床邊上看着顔子翌,二哥的酒量有多好,幾乎沒人知道,因爲他沒醉裝醉。
“跟你說了多少次,進門前要先敲門,這是禮貌。”顔子翌挑眉看着顔子騰,對于顔子騰進他的房間不敲門,跟顔子騰說了多少次,偏偏顔子騰根本不聽,依舊我行我素,對此,顔子翌很是無奈。
“二哥,這話我就不愛聽了,我是你親弟弟,進親哥哥的房間,我用得着多此一舉的敲門嗎?再說,你若是不想讓我進來,大可将門反鎖,可是你并沒有反鎖,這是什麽意思,不就是随時随地都歡迎我嗎?”顔子騰很不滿意的說道,他也跟顔子翌說了多少次,不想讓他進來,把門反鎖了就行了。
“找我有事?”顔子翌問道,這個話題永遠都理不清,他說顔子騰一句,顔子騰準備了十句來反駁他的話,對于這個不懂禮貌,不尊重人弟弟,他很是無奈。
“二哥,你跟顔堯舜是怎麽回事?”顔子騰問道。
“什麽怎麽回事?”顔子翌反問,換好衣服,顔子翌走到一邊的小沙發上坐下,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書,認真的翻了起來。
這是他的習慣,無論回來多晚,他都要看一會兒書才會上床睡覺。
“我都看見了。”顔子騰看着顔子翌說道。
聞言,顔子翌擡眸睨了顔子騰一眼,并沒有一絲意外或是驚訝,子騰的房間,站在陽台上正好看見鐵門外面。
“既然如此,你還來問我做什麽,時間不早了,明天七點還要起來吃早餐。”顔子翌說道,目光回到書上,認真的閱讀着,這麽多年來,因顔子騰的習慣,把他給鍛煉成一心可二用,跟顔子騰聊天時,他依舊能認真閱讀書上面的内容。
“我是看到了,但是隔得太遠了,我聽不到你們說了些什麽。”顔子騰說道。
“重要嗎?”顔子翌問道,目光未從書上面移來。
對于他一邊聊天,一邊看書的習慣,顔子騰早就習慣了,不然他會發火。
“重要,你就是不說,我大概也能猜到。”顔子騰點頭說道,他很執着,二哥更執着,他來這裏的目的,并非想要知道他們說了什麽,而是提醒二哥,有些事不能強求,别再執迷不悟了。
“時間不早了。”顔子翌再次下逐客令。
“二哥,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?”顔子騰問道,語氣有些激昂。
“有。”顔子翌擡眸,看着顔子騰,斬釘截鐵的吐出一個字。
“你……媽對你很失望。”顔子騰心中升起焰火,二哥怎麽就不聽說呢,爲了顔堯舜,跟媽鬧得不愉快,真的值得嗎?顔子騰很不能理解,媽讓二哥進公司,二哥偏偏不,非要去考公務員,沒差點氣死媽。
“你讓她驕傲就可以了。”顔子翌說道,對于媽對他的失望,他根本不在乎,以前小不懂事,現在他長大了,能分辨是非,知道什麽是錯,什麽是對,也深知自己真正想要什麽。
“你……二哥,有時候我都懷疑,到底是我跟三姐是你同父同母的兄弟,還是顔堯舜是你同父同母的兄弟。”顔子騰很是苦惱的說道,對于二哥的突然轉變,顔子騰有些接受不了,小時候顔堯舜跟顔曉曉來到這個家,媽就教育他們,他們兄妹的存在,是來搶他們的東西,那時候二哥憤憤不平,帶着他跟子悠欺負顔堯舜跟顔曉曉,那時候二哥下手比他跟子悠都狠,欺負顔堯舜跟顔曉曉成了他們的習慣,從什麽時候開始,二哥就改掉了這樣的習慣?
好像是從二哥上高中的時候,甚至更早的時候,反正他也記不清了。
“顔堯舜是我們的大哥,顔曉曉是我們的妹妹。”顔子翌提醒道,雖不是同母,但他們卻是同父。
“在我心裏,他根本不是我大哥,你才是我大哥。”顔子騰有些激動,如果不是媽讓他接近顔堯舜,他才不會想着要讨好顔堯舜,但是,這樣的話,他還是不敢随意說出來,不可否認,顔堯舜是他們同父的大哥。
“子騰,這樣的話我不希望再從你口中聽到,顔堯舜是你大哥,我是你二哥,子悠是你三妹,顔曉曉是你四妹。”顔子翌目光淩厲的看着顔子騰。
這樣的目光,顔子騰有些害怕。
“二哥,子悠要回來了,這次回來就不走了,媽準備安排子悠去公司上班,我跟子悠聯手,定能把顔堯舜趕出公司。”顔子騰很有信心的說道。
“顔氏本就是大哥跟四妹的。”顔子翌說道。
“二哥,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,憑什麽是他們兄妹的?别忘了,我們也是他的子女,他也有心将顔氏給我們三人分。”顔子騰說道。
“顔氏不是他的,是顔堯舜母親家的。”顔子翌提醒道,如果不是老爺子當年所作所爲,顔氏會落到老爺子手中嗎?
“二哥。”顔子騰蹭的一下跳了起來,沖向坐在沙發上的顔子翌,想要給他一拳,又不敢出手。“二哥,媽要是聽到你說的這話,不被你氣死才怪。”
“我說的是實事。”顔子翌擡頭看着站在他面前怒不可遏的顔子騰,他有說錯嗎?顔氏本就是顔堯舜母家的,是老爺子用卑鄙的手段奪來的。
“你……簡直魔障了,無藥可救。”顔子騰說完,憤憤的甩手離開。
顔子翌看着顔子騰憤怒離開的身影,無奈的搖頭,起身去關門。
齊宛海躺在床上,翻來覆去睡不着,時不時盯着躺在她身邊的顔英邦,她睡不着,他居然睡得那麽香。
她想告訴他,顔堯舜帶着他的老婆回來了,劉嬸一口一個大少奶奶,聽得她一肚子的火,她回到房間,想要告訴他,他居然睡着了,她叫了他兩聲,他居然沒醒。
“老爺。”齊宛海忍無可忍了,推了推熟睡的顔英邦。“老爺,老爺,醒醒,我有事要跟你說。”
“什麽事?”顔英邦問道,最近體力消耗太大,他有些吃不消,躺在床上,他就能睡着,不過,他喜歡這種感覺,這種感覺隻有在年輕時候才有過,上了年紀,面對齊宛海的熱情,他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,草草就敷衍了事。
面對安琪兒那個小妖精,不得不說,安琪兒很有勾引男人的潛力,妖娆的身姿能将你迷得神魂颠倒,隻是他體力不限,即使靠藥物,還是有些無力。
看着顔英邦的樣子,一副縱欲過度,齊宛海挑眉,這老頭子在外面有女人了嗎?最近她都沒與他有過,即使懷疑,齊宛海還是沒表現出來,壓制在心底,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,對齊宛海來說,沒有什麽事比把顔堯舜趕出去更重要。
“老爺,顔堯舜回來了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“回來就回來,至于讓你苦惱嗎?”相比齊宛海的緊張,顔英邦随意得多。
“老爺,你是什麽意思?”齊宛海不悅了,她向他訴苦,想要他安慰她幾句,沒想到他說得這麽輕松。
“什麽什麽意思?”顔英邦問道,他現在很累,白天被那個小妖精給窄幹了,他現在隻想睡覺,偏偏有人不讓他睡,如果不是心裏對她有愧疚,顔英邦早就發火了。
一開始他就知道安琪兒接近他的目的,他順着她,原本以爲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,安琪兒年輕,跟她玩玩也無所謂,安琪兒的身體比齊宛海好太多,隻是他沒想到,他會爲她着迷,深陷在她溫柔香裏不可自拔。
安琪兒就像是毒藥,明知劇毒無比,他還是想要嘗試,安琪兒的美好,讓他失控了。
“哼!”齊宛海突然冷哼一聲,指着顔英邦冷笑道:“我算是知道了,你們畢竟是父子,父子之間那會有隔夜仇,顔英邦,你老實告訴我,你是不是想把顔氏都留給顔堯舜?”
“你胡說八道些什麽?”顔英邦不悅的皺眉。
“我胡說八道?哼!我是在胡說八道嗎?你沒給我傳遞這樣的信息,我會這麽說嗎?顔堯舜從你手中搶走顔氏,把你趕到董事長的位置,别人公司的董事長權力比總裁大,而你呢?隻是一個董事長,一點權力都沒有,權力全在顔堯舜這個總裁手中,你是不是打算放棄了?顔英邦,我提醒你,顔堯舜是你的兒子,子翌跟子騰也是你的兒子,顔曉曉是你的女兒,子悠也是你的女兒,你手中這杵稱最好給我端平了。”齊宛海說。
“神經病。”顔英邦瞪她一眼,他沒精力跟她吵,或是辯解,現在他隻想睡覺,明天還要早起,七點準備的早餐,他可不能遲到了,他跟安琪兒的事,他可不想他們知道,他都上年紀了,不想再折騰去折騰來了,他隻想玩玩,等他玩夠後,給安琪兒一筆錢,讓安琪兒離開,永遠别出現在t市。
以前安家沒破産時,他沒把握用錢可以了事,現在安家破産了,安琪兒勾引他不就是爲了錢嗎?
齊宛海氣得牙癢癢,卻又不敢鬧騰,咬牙強忍着。
六點半,除了顔堯舜跟倪樂卉,其他人都起床了,坐在客廳裏,由顔英邦帶頭,愉快地聊着天,等着七點準備的早餐。
顔英邦問顔子騰工作情況,又問顔子翌的工作情況,齊宛海欣慰的看着這一幕,對于昨晚的不愉快,她沒忘卻壓制在心底,目光時不時看向三樓,她多希望顔堯舜不下來吃早餐,讓他惹老頭子生氣。
他們正聊得歡暢,卻被劉嬸的喊聲打斷,當看到劉嬸帶進來的人時,氣氛瞬間凝固下來,尤其是齊宛海,臉色難看到了極點。
“幹爹,幹媽,二哥,四哥,早上好。”安琪兒笑着打招呼。
“誰叫你來的?”齊宛海臉色相當難看,尤其是看到安琪兒提着的行李,臉色更加的難看了,她這是什麽意思?還提着行李,她是想來顔家住下嗎?
如果她們之間沒發生不愉快,安琪兒是她的幹女兒,安琪兒無處可去,她會收留安琪兒,但是,現在她們之間發生了不愉快,她絕對不會收留安琪兒。
“幹媽,安家的情況,你是知道的,我的情況,你更清楚,我沒錢,又沒工作,房子又到期了,我沒錢交房租,隻能……”安琪兒低下頭,她沒說清楚,但所有人都知道是什麽意思。
“你們安家的情況,我不知道,你的情況,我也不清楚,你走,你走,顔家不歡迎你。”齊宛海下逐客令,見安琪兒不動,齊宛海起身,準備去把安琪兒趕走,顔家不歡迎安琪兒,隻要有她在顔家就不歡迎安琪兒。
“坐下。”顔英邦出聲阻止,看了一眼齊宛海,目光落到安琪兒身上,見安琪兒低着頭,行李放在地上,雙手不停的攪着,顔英邦嚴肅沉穩的面容上閃過疼愛,說道:“讓琪兒來顔家住,是我的意思。”
“老爺,你這是什麽意思?”齊宛海問道,顔英邦的命令,齊宛海不敢違背,雖說她給顔英邦生了兩兒一女,兒子女兒也長大了,有他們自己的事業了,她還是不敢挑釁顔英邦,現在雖說顔英雄邦沒權了,但她還是害怕。
她的财産,兒子女兒的财産,還等着他分配。
“琪兒是你的幹女兒,是你把她從美國叫回來,如果不是因爲你,她現在在美國好好的,安家也好好的,安家破産,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,琪兒現在無家可歸,身爲幹媽的你,能眼睜睜的看着她流落街頭嗎?”顔英邦質問道。
“顔英邦,你這話是什麽意思?什麽叫安家破産,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,安家破産,是他們自己的事,跟我有什麽關系?她是我幹女兒,她把我推下樓的時候,她有想過我是她幹媽嗎?顔英邦,你别太過分了。”齊宛海忍無可忍,她總覺得留安琪兒在顔家她會後悔。
“齊宛海。”顔英邦也連名帶姓的叫齊宛海,每當他真正生氣的時候,就會連名帶姓的叫齊宛海的名字。
齊宛海吓了一跳,看着沉默的兩個兒子。
“幹爹,幹媽,你們别吵架,我不想因爲我,傷了你們的夫妻感情。”安琪兒出聲說道。
“閉嘴,我們的夫妻感情濃烈着,絕不會因爲你而傷。”齊宛海吼道,不知爲何,每當看到安琪兒出現在顔家,她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,以前老頭子對安琪兒也沒那麽上心,每次安琪兒來顔家,老頭子都是視而不見,突然老頭子對安琪兒關心起來,打着安琪兒是她幹女兒的旗号過分關心。
齊宛海了解顔英邦,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關心安琪兒,這其中一定有什麽她知道的秘密,然道是……齊宛海猛的搖頭,不可能,絕對不可能。
安琪兒就是勾引她這兩個兒子,也絕對不會打老頭子的想法。
“幹媽,别生氣,你不歡迎我,我走就是。”安琪兒在心裏冷哼,他們的夫妻感情若真有她說的那般濃烈,老頭子也不會迷戀她了,老頭子有多喜歡她的身體,她可是清楚得很,盡管每次跟老頭子在一起,她都感覺到惡心,尤其是老頭子吃藥,她更惡心,但隻要想到安家,隻要想到齊宛海的無情,這種惡心她可以忍,可以壓制着,逼着自己笑臉相迎。
“你不是要走嗎?還不快滾。”齊宛海見安琪兒站着不動,這就是她所說的走嗎?
“幹爹,再見,二哥,再見,四哥,再見。”安琪兒猶豫了一下,還是對齊宛海說道:“幹媽,再見。”
安琪兒提起行李,剛走兩步,就被顔英邦叫住。“站住,走什麽走,我讓你來顔家,你就得給我住下。”
“可是,幹爹,幹媽不喜歡我住下。”安琪兒一臉爲難的樣子,她不僅要住下,她還要取代齊宛海的位置,她來顔家住,可是有目的而來,老頭子年紀一大把了,能不能讓她受孕,她可沒把握,她不敢把希望才全寄托在老頭子一人身上,她要想盡一切辦法讓顔子騰爲她着迷,然後讓她懷上他的孩子。
安琪兒隻想着報複,其他她什麽都不管不顧。
“媽,你就讓琪兒住下,安家現在容不下她,她一個姑娘,沒工作沒錢,你忍心見她流落街頭,顔家的客房多,多琪兒一個不多。”顔子騰勸說道。
“她推我的時候她就能忍心?”齊宛海挑眉,顔子騰幫安琪兒說好話,齊宛海很不悅,老頭子向着安琪兒就算了,連她的兒子不僅不幫她,反而也向着安琪兒。
“媽,這是個意外,況且,那時候琪兒心情不好,安家出了這樣的事,她難免不會沖動。”顔子騰扶着齊宛海的雙肩,不知他在齊宛海耳邊說了什麽,最後,齊宛海妥協了,同意讓安琪兒住下。
“劉嬸,還不快幫安小姐把行李拿到二樓的客房。”顔子騰說道,劉嬸從安琪兒手中接過行李,提着朝樓梯走去。
“幹媽,謝謝,謝謝幹媽收留我。”安琪兒感激涕零的朝齊宛海說道。
齊宛海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,手一直握着顔子騰,隻是掃了安琪兒一眼,在安琪兒感激的目光下,齊宛海的目光冷漠到陌生,絲毫沒有以前母親像對女兒一般的關愛。
“幹爹,幹媽,二哥,四哥,我先上樓梳洗一下。”安琪兒說完,便慌亂地跑上了樓梯,走到拐過轉角,還能聽見齊宛海刻薄的責怪聲。
安琪兒冷笑一聲,讓齊宛海嚣張,看她能嚣張多久,等她懷上孩子,她就向齊宛海攤牌,看齊宛海會是什麽樣的表情。
倪樂卉跟顔堯舜站在三樓,将剛剛發生的事盡收眼底,倪樂卉的胸口像被巨石堵了,難受地想要逃跑,在這個家裏,她沒感覺到一絲家的味道,怪不得顔堯舜不願回家,曉曉不在,在這個家裏顔堯舜沒有親人,他們明明是兄弟姐妹,他在這個家裏卻像一個外人似的。
“安琪兒在這裏住下了。”倪樂卉說道。
“這是她的選擇。”顔堯舜說道,他們都知道,安琪兒來這裏住下的目的是什麽,但他們不會阻止,這事跟他沒關系,這也是齊宛海的報應,也讓她舍一下當初母親的感受。
“爲了報複,犧牲掉自己,真的值得嗎?”倪樂卉問道。
顔堯舜愣了一下,摟着她腰的手緊了緊,爲了報複,犧牲掉自己,不值得,如果是他,他不會犧牲任何人,也會讓他們求生不能,求死無望。
“有好戲看,我突然想住下了。”顔堯舜說道。
“那就住下。”倪樂卉說道,擡手摸了摸他的下巴,她知道他想冷眼旁觀,如果沒有她,他一定會住下,她不希望他凡事都先爲她着想,反正涵函在大姨那裏,她接涵函回家,涵函不願意,她很放心将涵函交給大姨照顧,隻有她跟顔堯舜,回他們的家,也是回家睡覺,回這裏也是回家睡覺。
反正她明天要上班,晚上才回來,她就把這裏當成酒店。
“你真願意住下?”顔堯舜看着倪樂卉問道,他知道她不喜歡這裏,他也不喜歡這裏,但是他就是想冷眼旁觀着這一切的發生。
“爲了你,我願意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願意在這裏住下,隻爲他。
顔堯舜笑了,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,他隻是随口一句話,她卻洞察一切。
客廳裏,一直沉默的顔子翌,突然擡頭看着三樓,正好看到顔堯舜吻倪樂卉,臉色沉了沉,不由得自嘲一笑。
他晚了一步,他比顔堯舜更先認識她,她叫他學長,她卻成了他的大嫂。
在發現自己喜歡上她,她卻是朋友的妻子,他知道他們相愛,他不想破壞他們的婚姻的第三者,所以他出國,一年前,他回國了,得知他們離婚了,他找過她,卻沒堅持多久,他在等,他們若有緣,他們會再次碰面,他對他們的緣分太有信心了,也沒辜負他的信心,他們碰面了,卻是在這種情況下。
她成爲他的大嫂,她是顔堯舜的妻子,他似乎再也沒機會了,若是别人,他還有努力的機會,但那人不是别人,是顔堯舜,他的大哥。
顔子翌苦澀一笑,他的感情太不順了,他愛上的女人,再次成了别人的妻子,他們似乎有緣無分。
“大哥,你笑什麽?”顔子騰見顔子翌獨在笑,剛剛他都沒出聲,這時卻在偷笑,顔子騰很是好奇,二哥到底在想什麽?
“沒什麽?”顔子翌愣了一下,随即搖頭。
顔子騰不信,齊宛海跟顔英邦各懷鬼胎,根本沒心情去注意顔子翌。
這時,顔堯舜牽着倪樂卉的手走下樓,劉嬸比他們先一步下樓,倪樂卉向劉嬸打招呼。“劉嬸,早上好。”
“大少奶奶,早上好。”劉嬸笑看着倪樂卉,聽到劉嬸叫她大少奶奶,倪樂卉皺眉,顔堯舜在她耳邊說了一句,倪樂卉頓時理解了。
顔堯舜帶着倪樂卉來到客廳,看都不看客廳裏的人一眼,更别說介紹一下,兩人坐在顔子翌旁邊,倪樂卉猶豫了一下,叫道:“學長。”
其他人她不認識,顔堯舜也沒向她介紹,她也沒必要招呼,她隻跟認識的人打招呼,齊宛海跟顔英邦,她也認識,但是顔堯舜沒跟她介紹,她也裝傻。
顔子翌笑看着兩人,顔堯舜冷睨一眼顔子翌,顔子翌一點也不生氣,笑着說道:“還沒到七點,你們怎麽就下來了。”
“七點?”倪樂卉看着顔堯舜。
顔子翌解釋道:“每到星期天,所有人都要回來,七點準備吃早餐,除非有重要事,否則不能遲到。”
“星期天?”倪樂卉看着顔堯舜,一臉的茫然,說道:“我們結婚兩個月了,他第一次帶我來這裏。”
顔子翌默了,顔堯舜笑看着她。
“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懂,還怎麽做顔家大少奶奶。”齊宛海冷嘲熱諷的說道,顔英邦沒阻止她,她針對倪樂卉,正合他的心。
上次他去醫生找倪樂卉,她收下他給她的支票,以爲她答案跟顔堯舜離婚,卻沒想到,她居然把支票給顔堯舜,擺了他一道。
“何爲禮儀?”顔堯舜問道,倪樂卉看着他,她應負得來,不需要他維護。
顔子翌擡手,揉搓着眉心,對顔堯舜跟齊宛海坐在一起,不超過十分就會針鋒相對,他早就習慣,卻也無奈。
“我怎麽說也是長輩,姑且不說我,他是你爸,上次結婚,你不顧他的反對,硬是娶了那個女人,這次呢?你結婚跟誰說了?突然把這個女人帶回家,你事先跟誰說過嗎?事先不說也就算了,你給誰介紹過嗎?”齊宛海質問道。
倪樂卉愣愣地看着齊宛海,還真能扯,明明是針對她,拐彎抹角就拐到顔堯舜身上了,看來齊宛海是無時無刻不說顔堯舜幾句,她就心裏不舒暢。
“劉嬸。”在顔堯舜出聲之前,倪樂卉搶先一步,她說了,她要保護他,跟女人口舌之争,不需要顔堯舜,她就足夠了,齊宛海是女人,她也是女人,女人對女人,公平合理。
“哼!”齊宛海冷哼一聲,質問道:“跟劉嬸介紹有什麽用?劉嬸隻是顔家的下人,我們才是顔家的主人。”
齊宛海無時無刻不提醒劉嬸是顔家的下人,他們才是顔家的主人。
“在我老公心裏,劉嬸是親人,而你們……”倪樂卉搖了搖頭,連親人都算不上,這句話她沒說出來,但意思相信大家都明白。
老公,聽到她叫老公,聽着很順耳。
“你錯了,下人就是下人,他跟劉嬸關系再好,也沒血緣關系,老爺是他的父親,他身上流着一半的血液是老爺的,我是老爺的妻子,是他的繼母,他們是他的兄弟,他們就算了,怎麽說我們也是長輩,你爸媽沒教你,見到長輩要問好嗎?更何況我們是他的爸媽。”齊宛海說道。
“爸媽?”倪樂卉扭頭看着顔堯舜,随即又看着齊宛海。“爸媽是一心爲子女好,而你們呢?從我老公一踏進這裏,你們就對他針鋒相對,他們有血緣關系,他跟你有嗎?一個繼母,一個害了他母親的人,你指望他對你相孝敬媽一樣孝敬你嗎?”
“你……”齊宛海臉色蒼白,無語反駁,在别人眼中,是她第三者,破壞人家家庭婚姻的第三者,可有誰知道她的苦,如果不是顔英邦警告過她,她肯定會大聲反駁,此刻,面對倪樂卉的質問,她隻能忍。
“大嫂,你這話就不對了,我媽沒害大哥的母親,是大哥的母親自己要離開,我媽的出現,隻是驗證了爸跟大哥的母親的愛不夠堅定,不深愛,不然,爸爲何愛上我媽,如果爸跟大哥的母親真心相愛,我媽有豈能插足進他們的愛情婚姻中,不愛了,便離婚,這很正常,爸愛我媽,他們相愛有錯嗎?”顔子騰忍不住說道。
他一開口,顔堯舜冷眼一掃,卻并沒說話,倪樂卉要保護他,他就讓她保護。
“相愛是沒錯,但是如果你們相愛,傷害到了别人,那就是錯,如果他沒結婚,她愛他跟他在一起,這都沒錯,但是,明知他結婚了,她還要向他示愛,傷害了别人,那就是錯。”倪樂卉一字一句的說道,跟她說愛情對錯,他豈會是她的對手。
顔子騰默了,有些問題不能深究,他的媽媽是第三者,這是實事,顔氏是顔堯舜母家的,這也是實事,爸跟顔堯舜的母親離婚,應該是爸淨身出戶,淨身出戶的卻是顔堯舜的母親,帶着她的兒女離開。
他們是加害者,顔堯舜他們是受害者,所以,面對倪樂卉的指責,他隻能沉默,再争辯下去就會越來越深,吃虧的是他們,他看得出來,倪樂卉跟顔堯舜是有備而來。
齊宛海氣得臉都猙獰了,顔英邦沉默的看着他們,顔子翌無奈的搖頭,顔堯舜縱容着倪樂卉,他是她強而有力的後盾,倪樂卉是鐵了心要保護顔堯舜。
“行了,早餐準備好了,都跟我去飯廳吃早餐,難得一家人聚齊,針鋒相對有意思嗎?”顔英邦出聲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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