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犯的錯,是他親手毀了他們的婚姻,再婚後,俞海蓮的咄咄逼人,他真的快受不了了,沒遇到樂卉之前,他還能默默的忍,可遇到樂卉,她變化很大,隻要海蓮跟媽之間的矛盾鬧到他面前,他就很無力,總是想起樂卉。
他警告過自己,海蓮再不好,她肚子裏懷着的是他的孩子,他傷害過一個女人,他不想再傷害海蓮跟她腹中的孩子,可是,有時候你無法控制那顆沖動的心。
明知她不待見自己,可他還是厚着臉皮來找她,隻想跟她說幾句話。
“嚴總,有時間多陪陪你的妻子,或是好好去陪陪你妻子的父母,畢竟,你當了人家的女婿,就要孝順你妻子的父母。”倪樂卉對嚴昌拓說道,她是他的妻子時,他很少陪她回娘家,如果娘家沒有什麽重要事,他是不會出席的。
當然,也不是說他不孝順她的父母,至少沒有像孝順他媽那樣孝順她的父母,嚴昌拓對夏青,幾乎是言聽計從,夏青說什麽,他就做什麽,唯一沒如夏青意,不顧夏青的反對,堅持娶了她。
倪樂卉腦海中光芒一閃,俞海蓮也來了,貌似她從進來後,一直沒有看到俞海蓮,俞海蓮的預産期快到了,倪樂卉身爲婦産科的醫生,很是不能理由,挺着個大肚子,又要快到預産期了,不在家好好休息,居然還跳來參加酒會。
更讓她意外的是,夏青跟嚴昌拓居然同意帶着她來,不過,不關她的事,出了事是他們的事,如果她在場,她會出手救,身爲醫生,不能見死不救。
“倪樂卉。”夏青見他們坐在一起,頓時怒意湧上心頭,快步朝這裏走來,倪樂卉坐在角落裏,夏青失控的連名帶姓叫她,聲音并不高昂,卻顯示出她的怒意,除了倪樂卉跟嚴昌拓,沒有人聽見。
“媽。”嚴昌拓站起身,低聲叫了夏青一聲,他來找樂卉,他沒想到媽會這麽生氣。
夏青看了一眼嚴昌拓,在她看來,兒子沒有錯,有錯的是倪樂卉,就是他們離婚,出軌的明明就是嚴昌拓,她還是将錯怪在倪樂卉身上,不可否認,她是不喜歡俞海蓮,并不代表她會再接受倪樂卉。
倪樂卉配不上她的兒子,俞海蓮也配不上她的兒子,配得上她的兒子的人,隻有陳婧。
她已經想出一個計策,可别因還沒打發掉俞海蓮,又跑來一個倪樂卉,毀了她的計劃。
“夏姨。”即使心裏不高興,倪樂卉還是起身叫了夏青一聲。
夏青是長輩,又是媽的朋友,見到夏青,心裏再不樂意,也要叫夏青一聲,她不能給夏青說她沒教養,或是攻擊她父母的機會。
“倪樂卉,我知道你恨我,你是我兒媳婦時,我是總是刁難你,對你說的話也過于重,你恨我,我無話可說,但是,你若是将氣撒在我兒子身上,或是海蓮身上,我不會放過你的。”夏青眼中全是怒火,這裏離人群有些遠,她沒有顧及。
倪樂卉目光在人群裏找溫智帆的身影,聽到夏青警告的話,尋人的倪樂卉動作一頓,若是以前,苦澀會在眸底染開,可現在,她隻是平淡如水,嫁給嚴昌拓後,她就徹底知道,自己在夏青心裏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壞女人。
“夏姨,都說母親看自己的兒子,都是拿着放大鏡看的,以前我不能理由,現在我能理由了。”倪樂卉說道,她很少反駁過夏青,不代表她不會反駁,夏青若是對她咄咄逼人,她是不會再沉默下去。
她跟嚴昌拓離婚,媽跟夏姨也絕交了,她把夏青當成長輩,是做爲一個晚輩對長輩的尊重。
“你……”夏青氣極,她豈會聽不出,倪樂卉在損自己的兒子。
夏青想上前給倪樂卉一巴掌,又考慮着這一巴掌所帶來的後果,他們在這裏争吵,聽不見的人隻會以爲他們在聊天,但若是動起手,就會引來觀看。
“我兒子是我的驕傲。”夏青很是得意的說道,對于這個兒子,她是很滿意的。
“驕傲的背後是失望。”倪樂卉沒有諷刺之意,隻是有感而發,但是他們卻不會這麽認爲。
“樂卉,她是我媽。”嚴昌拓見不得自己的媽受氣,看着媽被倪樂卉說的話氣得說不出話,他不可能冷眼旁觀。
倪樂卉想笑,他們認識二十多年了,他從來沒有用心去了解過她,和他那自以爲是,目中無人、嫌貧愛福的母親相比,他嚴昌拓更讓她心寒。
起初,她與他母親鬧矛盾,她會告訴他,可是,他從來沒站在她的角度上去想,隻站在他媽的角度上去想,她對也好,錯也罷,他都不會幫她。
因爲夏青是他的媽,因爲她是他的妻子,她就要對他媽的百般刁難和挑剔百般奉承和順從,後來她懂了,漸漸地就不跟他說了。
告訴他,等于是再被他說一次,何苦呢!
倪樂卉看着嚴昌拓,唇角挂着譏诮的嘲諷,對上他陰鸷的目光,她沒有退,隻有無盡的諷刺,爲自己的愛不值得,爲自己的付出不值,不過,現在好了,他們之間再無瓜葛了,她再也不需要忍了。
“對,她是你媽,不是我媽。”倪樂卉話一落,從路過的侍者餐盤上拿過一杯橙汁,優雅地微抿一口,在杯壁口落下嫣紅的唇印,魅惑而迷人,圓潤修長的白皙指尖,捏着高腳酒杯,随即放下杯子,高傲的說道:“我很忙,不奉陪了。”
高傲地轉身,在夏青怒不可遏的目下,在嚴昌拓驚訝而陰冷的目光下,倪樂卉美麗的身影優雅地穿過人流。
目的到達,陳婧放溫智帆去找倪樂卉,溫智帆又被陳婧利用了,對此,除了無奈,還是無奈。
溫智帆在人群裏找倪樂卉,去休息室找,連洗手間也沒放過,最後在外面找到了她。
“你怎麽在這裏?”溫智帆問道。
倪樂卉看了溫智帆一眼,回答道:“無聊,出來透透氣。”
倪樂卉說着,便踩着高跟鞋,慢悠悠地踱至一棵樹下,雙手環胸,輕輕地依靠,擡頭欣賞月空。
溫智帆看着倪樂卉悠閑的舉動,清然的目光透着淡淡的光芒,唇角揚起一抹代表着愉悅的微笑。
“是很無聊。”溫智帆很有同感,明明很無聊,卻還是要來參加,有些爲了利益,有些爲了感情,有些爲了情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