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就在這最後時刻,就在張紫宸想要祭出大帝力量,反擊這一千多個聖君高手的時候,天空出現了異象。
呼呼呼——
一股巨大的風,從天而降。
一股強大的威壓,降落下來,将張紫宸壓迫得幾乎無法動彈。
這時,張紫宸還看見,那些朝他飛過來的一千多個聖君高手,一個個猶如突然間失去了翅膀的小鳥,全部從天空掉落下來了。
整個天際上的人,全部一個個掉落在了地上。
“這是怎麽回事?”
張紫宸也半蹲在地上,朝着天空看去。
恰在這時,張紫宸看見一道藍光從遠處飛來,然後從天而降。
是師父蕭劍山!
張紫宸心中一喜,熱淚盈眶。
沒想到,又是師父在第一時間救了他!
天空,那道光影一閃。
呼——
轟——
眨眼之間,蕭劍山轟然落地,四周氣勁迸射,無數的土塊、岩石,還有那一千多個失去了力量的聖君高手,全部被震飛了數十丈。
場面十分狼狽。
在這最後的關鍵時刻,蕭劍山居然返回來了,這是張紫宸不曾想到的,也是在場的所有修士都無法想象到的。
張紫宸笑了,可是其他人卻哭了。
“蕭劍山回來了?蕭劍山返回來了?那說明鬼夜襲慘敗了!”
“天啊!大帝境界的力量,死定了!我們所有人都死定了!”
“完了完了!都怪我太貪心了!”
“唉!千不該萬不該!真不該在這最後時刻貪心啊!”
……
一千多個修士,散落在地上,他們勉強能夠站起來。
可是看着那蕭劍山高高的站在一個土坡上,他們所有人都絕望了。
蕭劍山的身上可是擁有大帝境界的力量,他将鬼夜襲都打敗了,那在場的人,恐怕更加得死翹翹了。
每個人的心裏都在發出一個‘不’字。
不過,張紫宸可不想聽這些人的哭泣聲,更加不想聽這些人的求饒聲,他掙紮着從深坑中飛了出來,落在了蕭劍山的身旁。
“師父!”
這輕輕的兩個字,居然讓蕭劍山的身體一滞。
蕭劍山這輩子一共才收了九個弟子,而這九個弟子,幾乎全部都是在蓬萊仙島之中資質最差的,最沒有修道天賦的。
說白了,就連張紫宸在内,那時候都是其他仙島挑剩下的,沒人要的。
因此,蕭劍山才收入門下,用作打掃和洗衣服專用。
可沒想到,就是這麽陰差陽錯,蕭劍山收了張紫宸爲徒,并且傳授給他《太古混沌訣》。
這才有了以後的故事。
說實話,孤獨了這麽多年的蕭劍山,似乎第一次明白了‘師父’這兩個字的含義。
“紫宸,别來無恙啊!”
蕭劍山轉身,看了一眼張紫宸。
張紫宸笑了笑,本想給師父一個擁抱,可現在似乎不是做這些事的時候。
張紫宸感激的問道:“師父,那個鬼夜襲呢?他是不是被你打敗了?”
“他……”蕭劍山緩緩的搖頭,“鬼夜襲逃跑了,他知道我想和他同歸于盡,也知道我體内的大帝力量無法長久存在,于是和我打起了遊擊戰。我追逐了這麽久,最終還是得放棄了。”
“鬼夜襲這孫子!還真是狡猾!”張紫宸破口大罵了一聲,随後說,“沒關系,鬼夜襲跑了就讓他跑了,諒他也不敢這麽快回來,師父,将這些人全部殺了!”
“這些人?”蕭劍山聞言一滞,掃視了在場的一千多個人。
“師父,這些人不止想要殺我,而且一個個都與我們蓬萊仙島有不共戴天之仇!”張紫宸咬着牙,痛恨道,“數百年前,就是這些門派帶人包圍我蓬萊仙島,這才導緻我們仙島上三萬多弟子被屠戮幹淨,就連掌教真人元陽子,都慘死在他們這些人的手中!”
“師兄!”元陽子就是蕭劍山的師兄,他們這幾個師兄弟,感情十分深厚。
聽了張紫宸的話,蕭劍山點點頭,苦笑道:“紫宸,我也想殺了這些人,可是太晚了。”
“太晚了?”張紫宸看了一眼蕭劍山,說,“師父,怎麽了?”
“我……”蕭劍山愣了一下,終究還是回答道,“我體内的大帝力量,正在逐漸退弱,我的身體十分難受,汗毛、肌膚、肌肉、經脈、骨骼,所有的這些,我都感覺在被大火焚燒一樣,我不能再動了。我能夠返回此地,已經是我的極限了。”
“師父——”張紫宸聽了,雙眼立即紅了起來。
他早就知道,以他們這種身體使用大帝境界的力量,副作用肯定很大。
輕則身受重傷,修爲掉落,重則魂飛魄散,死無葬身之地!
可看見張紫宸哭,蕭劍山冷哼一聲,罵道:“臭小子,你哭什麽!?”
張紫宸擦了一下眼睛,但淚水還是忍不住往下流:“師父,是我對不起你!如果不是我這麽沖動,你根本就不用站出來救我!而且……而且我們師徒之間的感情,似乎也沒有那麽深,你能夠來救我,我很高興,可是……”
“傻小子,想什麽呢?”蕭劍山臉色疼痛得有點蒼白,但他還是笑道,“誰說我們師徒感情不深了?難道你忘了當初你是怎麽來到青芒仙島的嗎?難道你忘了當初你是怎麽用烤肉來吸引我,讓我教你們《太古混沌訣》的嗎?呵呵呵!說句實話,我蕭劍山自入道以來,一直都是一個人,非常孤獨,可是自從你來了青芒仙島之後,我才體會到什麽是快了,什麽是家庭。也就在那時候,我才突然之間悟道,也是因爲你,我才決定要來這歸墟界碰一碰運氣……”
蕭劍山說的這些,張紫宸當然沒忘。
往日的一切,都猶如潮水一般湧入了張紫宸的腦海。
是啊!
在這一刻,張紫宸發現,他與蕭劍山的師徒情誼,似乎也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淡。
相反的,他們的情誼還非常濃厚。
現在想來,在青芒仙島上的那斷時間,才是張紫宸來到天界大陸以來,最爲開心、最爲幸福的一段的一段時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