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今,王川青竟然老成了如此模樣。
不過很快,張紫宸就猜測到了什麽,一個人,能夠瞬間老了數十歲,那隻有當他處于極度悲哀之時,才會出現如此狀況。
看來,王夕月二十年前被殺的事情,給王川青的刺激絕對不小。
踏!踏!踏!
在王雄蛟的帶領下,衆人來到大廳中央。
“你們退下去!”王雄蛟對着手下吩咐了一聲,因爲此時在議事大廳之内,不僅有各位王家長老,還有族長王川青,這些人,可都是極爲厲害的人物。
想必就憑張紫宸他們幾個人,無法逃走。
“族長大人,我将他們……”
然而,王雄蛟一句話還未說完,隻聽見嘭的一聲。
原來,王川青本在喝茶,但是當他擡起眼睛,看向站在大廳中央的幾人時,竟然一驚,手中茶杯落地,摔了個粉碎。
王雄蛟正直尴尬之際,隻看見坐在兩旁的許多長老亦是紛紛站起,一個個面上充滿疑惑,不解,驚訝!
“她……她是二小姐?”
“二小姐不是已經死了嗎?怎麽?”
“是不是幻覺?”
然而,當王雄蛟聽見這些驚訝聲時,便開始知道事情有些微微不妙了。
二小姐,剛才這個女孩子,真的說她是二小姐。
而且聽她的口氣,似乎來頭不小,莫非,二小姐真的沒死?
哐當!
王川青忍不住站起來,不小心踢到了他腳下摔破的杯子,他渾身顫抖,伸出蒼老的右手,指着對面五個人中的王夕月。
半響之後,王川青雙眼含淚,聲音顫抖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是月兒?”
王夕月看着一下子老了數十歲的父親,早已是眼淚不止,她點點頭,哭道:“爹爹,是女兒,我就是月兒!”
在場的,如果隻有王夕月一人,王川青倒是還會繼續往下問,以此來确定,這個女孩子,是不是王夕月。
但是在場的有五個人,這五個人當中,除了王夕月,還有一人王川青非常熟悉。
他,就是張紫宸。
二十年前,蜃樓城,張紫宸和姜戎的那一戰,王川青可是記得清清楚楚。
張紫宸憑借他的三個元神,直接擊殺姜戎,讓王川青印象深刻。
甚至曾經,王川青還想讓張紫宸成爲他的女婿。
如今,自己的女兒和張紫宸,在失蹤二十年後,竟然重新返回來了,王川青怎能不認得?
王川青顫顫巍巍的身體,似乎一下子挺直了許多,他急忙快步走過去,抱住王夕月:“月兒,你受苦了,這些年,你在哪裏?你去哪兒了?爲父想你想的好辛苦!”
一對父女,在大廳内,泣不成聲。
許久之後,當王川青和王夕月都平複了心情時,王川青便命令所有人退下。
大廳之中,隻餘下王川青、王夕月和張紫宸等人。
直到此時,王川青才再次問道:“月兒,這二十年,你去哪兒了?”
王夕月擦掉眼淚,臉色露出一個笑容,道:“爹爹,這二十年,女兒過得很好。”
頓了一下,王夕月忽然問道:“對了爹爹,顯伯呢?”
“顯伯?”王川青身體一震,歎了一聲,道,“二十年前,我讓顯伯留在蜃樓城保護你,原本以爲以顯伯天仙巅峰境界的強者保護你,應該會平安無事。恰巧那時家裏有事,我就沒有讓晴天過來找你們,誰知……”
“怎樣了?”卻是張紫宸也非常着急,他也很關心王顯的事情。
“張紫宸。”王川青看了一眼他,然後再次歎氣道,“誰知等蜃樓城海市過後,顯伯他突然獨自一人返回。”
“顯伯回來啦!?”王夕月一喜,“回來就好了,顯伯沒事就好!”
“月兒……”王川青糾結了片刻,說,“那時候顯伯返回,身受重創,渾身上下,完無體膚,待他拼着最後一絲力氣返回天王城時,卻隻對我說了‘月小姐’三字,便倒地不起,重傷不治。”
“爹爹,你是說,顯伯他……他死了?”王夕月有點不能接受事實。
“嗯!”王川青重重的點點頭,“當年,是我将顯伯帶到家裏來的,他既像我的父親,又像我的仆人,将我們一家伺候得無微不至。顯伯身死,我也身受打擊,痛苦不已。”
“顯伯!”王夕月既悲傷,又憤怒。
“當時,顯伯說出月小姐三個字時,我更是心中無比痛苦,一口氣不順,便昏迷了過去。”王川青如此說。
但是張紫宸明白,王川青說起來,是非常簡單,仔細想想,似乎就不簡單了。
王川青作爲一個大羅金仙境的強者,敢問世間,是有多大的痛苦,才能讓他突然昏厥,讓他整個人在二十年間,老了這麽多。
接下來的事情,似乎不用說,張紫宸和王夕月都能猜到。
果然,王川青說:“顯伯身死,你失蹤了,我就亂了,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是誰下的毒手。不過我可以肯定,這件事,絕對是姜家人做的,可是由于這事沒有證據,而又牽扯到兩個大家族的利益。本想開戰的我,卻被族人們勸阻。”
“如今,一晃眼二十年過去,我們……我們所有人都以爲,你已經死了。”說着說着,王川青笑了起來,“可是沒想到,我的女兒,我的寶貝月兒,竟然還活着,還活着,哈哈哈……”
難以想象,一個年歲已高的老者,見到失蹤二十年的女兒,會高興成什麽樣子。
但這件事,對于王夕月,對于張紫宸等人來說,卻似乎并非是一件高興之事。
因爲一直關心王顯的衆人,終于确認,王顯被殺了。
高興了許久,王川青似乎才意識到,他還忘記了什麽。
随後,王川青問道:“對了月兒,你們二十年前,到底發生了什麽事?”
二十年前的今天,是王夕月痛苦的回憶!
此時,王夕月将所有的事情,所有的故事,完完全全的在父親面前,傾訴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