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紫宸拿了東西,一邊嘀咕一邊往大堂外走去。
這個時候,張守清早就已經收拾了一些做法事用的必備品,也穿上了他那套黃色的道袍。
做完這些之後,張守清已經推着他的那輛老式摩托車在龍虎道觀門口等了。
張紫宸走出大堂,穿過院子,發現袁玄奇和何慧敏兩人的房間還是沒有動靜,也就沒有多加停留,走出了大門,坐上摩托車,跟随張守清往魚塘村祠堂的方向趕去。
伴随着老式摩托車的厚重聲音,張紫宸大聲問道:“師父,袁前輩和小敏怎樣了?”
張守清正騎着摩托車,回過頭無奈的歎了口氣,便又專注自己的摩托車:“可能是袁前輩責備了小敏兩句,小敏到現在都沒有吃飯,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。看見她這個樣子,袁前輩的心裏似乎也不太好受,這不,都快八點了,他也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願出來。”
其實袁玄奇是不是責備了何慧敏,張紫宸心裏很清楚。
從那天遇見天罡門的大師淩子涵兄開始,再到東方逆鱗的那番話,張紫宸已經開始對袁玄奇有所懷疑了,他已經認定了這個道門前輩來龍虎道觀有所企圖。但又苦于沒有證據,不敢随意将這件事情說出來。
而何慧敏也一定是因爲懷疑自己的師父,所以才和袁玄奇吵架了,這才導緻了兩人關系的破裂。
這其中的玄妙恐怕也隻有張紫宸知曉,但事關重大,沒證據他不敢亂說。
早晨的微風,攜帶着清新的空氣不斷的吸入張紫宸的鼻子内。
愣了片刻,張紫宸說:“師父,這一次去幫錢老闆解決了工地的事情,您和陳叔三七分,您老人家入賬有一百來萬吧?”
張守清并沒有隐瞞,笑道:“對!一百幾十萬,夠我們吃好多年了。”
坐在後座的張紫宸拍了拍身下的摩托車車身,提議道:“我說師父,您賺這麽多錢,就不能換個新車麽?我說您不換個四輪的我也不怪你,至少這新摩托車得買一輛啊!天天騎着這老實摩托車,哪兒有面子啊?”
“嘿嘿,臭小子!”張守清看了看反射鏡,笑道,“這車還能用,換什麽?這些錢師父可是準備用來養老的,再一個,你們三個師兄弟也都長大了,到時候師父還要給你們置房。你師父若是不省着點兒,這沒房沒車,有人願意嫁給你們麽?”
聽見張守清說這些話,張紫宸再次感動了。
是啊!一日爲師,終生爲父!
此時張守清扮演的就是張紫宸他們三個師兄弟的親生父母,他不僅一個人将張紫宸三人拉扯長大,竟然還要爲他們三個人的未來做考慮。
看着張守清的背影,張紫宸的眼睛濕潤了,他暗暗發誓,以後一定要出人頭地,讓他老人家安享晚年。
龍虎道觀本來就地屬魚塘村的範圍,距離魚塘村新祠堂也不超過兩公裏。
張守清的老式摩托車雖然年齡大,但速度卻不慢,在這倆師徒的幾句閑話之後,不過五六分鍾,他們就來到了新祠堂門口。
在新祠堂的門口處,站着許多穿着白色麻布的親戚和村民,他們都非常的傷心,這李達除了是魚塘村最年長的老人之外,還是老祖宗遺留下來最直接的親血脈。
新祠堂門口擺放着許多花圈,無外乎都是一些某某人願李達叔一路走好之類的字樣,總之,整個魚塘村都因爲李達之死,蒙上了一層悲傷的陰影。
李長根和李達的大孫子李毅早就站在門口,等待張守清的到來,今兒是做法事的日子,誰都不敢怠慢。
由于李長根和張守清的關系熟點,所以當看見張守清騎着摩托車停在新祠堂門口時,李長根趕緊迎了上來。
“守清,你終于來了。”李長根急道。
“老李,咋這麽急?這不是八點還沒到麽?”張守清将摩托車停穩了,這才說。
“李達叔這不是我們村裏輩分最大的人麽,我們不急才怪,來來來,快點,好讓他老人家安心的走。”李長根拉扯張守清,就往祠堂裏面走。
但是張守清急忙甩開李長根的手,說:“老李,作甚,你作甚!别拉扯我,今天給李達叔做法事的不是我,是紫宸!”
“紫宸?”李長根愣了片刻,輕聲道,“紫宸他還是小孩子,他行嗎?”
“老李啊,你是不相信紫宸這孩子麽?”張守清故意裝出一副生氣的模樣,“在這整個魚塘村,也就是你敢和我交朋友了。你就說說,以往那些喪事和抓鬼的事情,什麽時候不是我這幾個徒弟出手的……”
“得得得!你别再說了。”李長根趕緊打斷道,“我明白,你這是要退休的意思,以後道觀準備交給這幾個徒弟管理,所以這些年的大小事情你雖然跟在旁邊,但一直都是這幾個徒弟在執行的。”
“懂了?懂了你還不讓紫宸出馬?”張守清哼了一聲。
“不是……不是我不讓紫宸出馬,隻是你看你,一身道服你穿在身上,我自然以爲是你要親自出手做法事了。”李長根苦笑道,“不過李達叔在我們村子裏的輩分,那是相當的高,讓你親自出手,那也應該。”
“不說了,待會兒這場法事紫宸來操作,我就負責給他打打下手。”張守清瞄了一眼身上的太極八卦道服,迅速的脫下來,塞到張紫宸的手裏,“徒弟,穿上,穿上!”
張紫宸在一旁,師父和李長根聊天的内容他當然全部聽見了,所以當張守清塞給他道服時,張紫宸也就順勢接住,将道服套在身上。
然後,張守清還取出一個黃色道帽,戴在張紫宸的頭上。
穿起道符之後的張紫宸倒是頗有一股道士的風範,換句簡單的話來說,他就像是一個跳大神的神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