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德凱三人十分委屈的瞪着可憐巴巴的眼神,一步一回頭的悲戚的喊道:“師座,我等有罪,還望師座從輕發落。”
再說嚴若飛駕駛着摩托,快到煙威公路的十字路口,發現路邊一個上山勞作的小路,突然減速拐進去,順着小路颠簸着往裏進。
坐在後座和車鬥裏的劉成和何梅,同時疑惑的問道:“老大,你怎麽把摩托開進了莊稼地,這又是鬧的哪一出。”
嚴若飛也不答話,直到把摩托開到一塊玉米地頭前,他下車熄火,快速的說道:“你倆把摩托前面的玉米杆壓趴下,我把摩托推到地裏隐蔽起來。”
兩人不知嚴若飛葫蘆裏賣的什麽藥,聽命的照做。
嚴若飛把摩托推進玉米地的縱深,把壓趴下還沒挺起來的玉米又一顆顆扶起來,把摩托壓出的車轍做了處理,從公路上往拐進莊稼地的小路上看,基本上看不出來曾經開進去一輛摩托。
一切都做好了清理和隐蔽,嚴若飛把身上帶的槍、子彈和一把匕首交到何梅手裏,近乎命令的說道:“你在這玉米地裏隐蔽好,不要擅自離開,我和劉成要回一趟68團營地,很快就會趕回來,一旦遇到危險,千萬不要妄動,明白?”
嚴若飛也不等兩人回答,低聲命令道;“劉成,從哪裏回68團路途最近,時間最短?你在前面帶路,出發。”
兩條黑影鑽入莊稼地,踏着濃重的露水,快速地消失。
站在玉米地頭上的何梅,愣怔的看着兩條黑影隐沒入蒼茫的夜色,她心中膽虛的一手端着手槍,一手持着匕首,鑽進玉米地,眼睛滴溜溜的往四周都是玉米的地裏看去。
她身處漆黑一片的荒郊野外,别說是一個姑娘,就是一個大老爺們,一個人在這莊稼地裏,也會吓的心驚膽戰。
何梅越看越害怕,就這麽身子靠在摩托車上,精神高度緊張的端着槍審視着四周,她怕從莊稼地裏突然鑽出一個人襲擊她,更怕竄出一隻兇猛的野獸把她撲倒,自己成爲獸口裏的美食。
她盼天亮,盼嚴若飛早點回來,雖然她不知道嚴若飛怎麽會把她隐蔽在玉米地裏,可她相信,嚴若飛必有比送她進新牟城還要重要的事情要做。
何梅目前的處境就是要在漆黑的夜裏等待,在十分危險的荒郊野外的玉米地裏等待,這是她唯一的出路。
後半夜又起風了,風越刮越大,周邊的高杆莊稼地發出陰森的呼嘯聲,何梅一點睡意都沒有,不是沒有,是被周圍的黑和揪心的怕給吓沒了。
嚴若飛和劉成在夜色下,按照臆測的方向,快速穿行于高低不等的莊稼地,在東方露出灰白,眼看就要晨曦升起的時候,他們看到了灰蒙蒙的68團屋頂。
何師長一夜也沒有睡着,他在猜想何梅在嚴若飛的護送下,是不是安全的進了新牟城,嚴若飛返回來了沒有?
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,外面傳來随身帶來的機要秘書劉參謀的一聲報告。
何師長一個激靈的坐起來,聲音帶有緊張的顫聲問道:“是劉參謀嗎?快進來說話。”
劉參謀推門進屋,看到何師長披着衣服坐在沙發上,眼睛晦澀帶着詢問。
何師長還是沒等劉參謀說話就先問道;“劉參謀,外面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?快說,到底怎麽回事?”
“師座,自從把王德凱和那兩個士兵押進審訊室,時間不長,就傳出王德凱的喊叫聲,他不停地喊道‘師座,我們都上當了,是咱們内部的人假扮小鬼子,襲擊押送何梅的摩托,打暈士兵救走了何梅,師座冤枉啊’的直喊叫。”
劉參謀喘了一口氣接着說道:“我怕王德凱大喊大叫破壞了咱們的計劃,就威吓道‘你王德凱要是再喊叫,我會立即槍斃了你,要是你們真的冤枉,等天亮了師座會給你們做主的’。”
何師長皺緊眉頭剛想再問,劉參謀下面說出的話,何師長震驚的霍的站起來,緊追問道:“他是怎麽說的?你再說一遍。”
劉參謀臉上冒出汗,立正繼續說道:“王德凱對我說是68團獨立連連長嚴若飛,化妝成小鬼子,救走了何梅。”
何師長一腚坐在沙發上,他精心布下的局沒想到被嚴若飛這小子演砸了,竟會在這麽濃黑的夜色裏,被兩個押送何梅的士兵識破了身份,這可叫他怎麽辦?”
劉參謀緊接着說道:“師座,王德凱叫嚷着,一定要面見師座,要求還他清白,必須馬上搜查獨立連,要是嚴若飛不在,那就完全可以确認,嚴若飛這個假貨,就是個日僞特務,是他帶人救走了何梅,投靠了小鬼子。”
何師長搖頭仰靠在沙發上苦笑道:“事情搞砸了,何梅要是進入新牟城,應對得當,可以完成任務,打入敵人内部。可闫如飛(嚴若飛)一旦在獨立連找不到他,那他就是闆上釘釘的漢奸特務,68團他是回不來了,好好的一員有勇有謀的虎将,就這麽糟蹋了。”
“是啊,眼前要是闫如飛能突然出現在68團,什麽事都解決了,可他、可他......。“劉參謀面色緊張的說道。
何師長坐直身子,對劉參謀低聲命令道:“爲了确保這次絕密任務的順利實施,隻有委屈王德凱和那兩個士兵,把他們做掉,爲了國家的利益,隻有犧牲他們了。”
劉參謀點頭轉身就要出去,突然被何師長叫住:“劉參謀先等一等,看看是否能有轉機,這樣,你先把這三個人的嘴堵上,不要叫他們胡說,待我好好想想再說。”
“師座,已經晚了,王德凱大喊大叫好長時間,有好多執勤的士兵都知道,難不成把他們都秘密槍斃?這樣是不是太有點......。”
何師長拍着額頭,突然說道:“把崔團長請來,我先跟他通個氣,畢竟咱們是在他68團的防區,聽聽他的意見不會有壞處。”
崔團長在被窩裏被何師長請來,他進門就着急的問道:“師座,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,不然您不會天還不亮就把我叫過來。”
“你坐吧,有件非常棘手的事要跟你商量,你看看有沒有破解的辦法。”何師長現在已有點焦頭爛額,他不想傷害無辜,更不想失去一名優秀的軍人。
崔團長聽完劉參謀把事情的大概說了一遍,他一時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,皺眉沉思不得要領啊。
他心裏清楚,一旦嚴若飛被确定爲通敵漢奸,那獨立連的十幾個人全脫不了幹系,那會連累他們都受到嚴厲的軍法處置。
沒想到一步棋走錯全盤皆輸,嚴若飛這小子這次到底怎麽搞的?把這麽絕密的事辦得這麽糟糕,以前什麽事在他身上都能化險爲夷,可這件事竟被這混蛋把好多人扯下水,真是個混蛋至極的小王八蛋。
何師長背手度步,不無懷疑的搖頭說道:“王德凱是怎麽知道何梅被救走是闫如飛所爲?不應該呀?”
他突然果斷的站起來:“走,死棋也要把它下活了,立即分别提審王德凱三人,抓住第一手材料,才能當機立斷。”
被押解在審訊室的王德凱三人,被突然提審,一個個嘴裏‘嗚啦’着喊怨屈,可嘴被封住,就是再怎麽申辯都無濟于事。
經過審訊,原來嚴若飛跟劉成和何梅對話,以及他的身高、姿勢、動作,被先前甩出去的那個後座上的士兵,當時爲了活命,躺在地上裝昏迷時全都聽在耳裏,雖然在夜色裏不好确認,但他一口咬定就是嚴若飛帶人救走了何梅。(未完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