獵槍從槍口噴出的鐵沙子,險險的避過嚴若飛的頭顱,射向了天空。
槍聲驚動了樹林裏的幾個人,紛紛沖出來,把那個老的和年輕獵人掀翻在地,一頓拳腳收拾。
嚴若飛憤怒的大聲罵道:“王八蛋,你們還是人嗎?簡直就是真正的土匪,都特麽的給我住手。”
暴怒的幾個人這才停下手腳,其中一個把年輕的獵人提溜起來:“小王八蛋,你真是膽大妄爲,竟敢把槍口對準我們老大,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?說出來能吓死你,他就是大鬧小鬼子鎮守的新牟城,叫敵人聞風喪膽的嚴長官,特麽的,要不是我們老大有命令,我今天就滅了你。”
老獵人一聽是殺鬼子的英雄,他雙膝一軟的跪下磕頭說道:“各位老總、各位長官,我老頭子和小兒有眼不識泰山,差點把這位大英雄給、給......。嗨,老頭子在這裏賠罪,請你們就饒了我這不懂事的傻兒子吧。”
嚴若飛有些虛弱的走到老獵人跟前,俯下身子把老人攙起來,面帶歉意的說道:“大爺,這不是您的錯,我把軍裝都撕成布條條作爲他用,你們看我穿的衣冠不整,誤認爲是山裏的土匪,這不怪你們。”
他對老者笑了笑,接着說道:“再者土匪對你有殺妻之恨,奪去了小兄弟娘的命,擄走了你的閨女小兄弟的妹妹,這麽大的仇恨,見了我這個像是土匪的人,做的過激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,有仇必報,這也是一個爺們應該做的,您說對吧老人家?”
那老獵人聽嚴若飛說話這麽中肯,他轉身踢了兒子一腳,生氣的罵道:“你這個孫虎啊,還真特麽虎,也不問個清楚,就給長官一槍托,還差點開槍......。嗨,你這個鼈孫還不趕緊給長官賠罪,等挨抽啊?”
從樹林沖出來的幾個人,一看嚴若飛的頭上還在往外流血,一個個怒視着那年輕獵人,恨不得再把他大揍一頓。
他們圍住嚴若飛,激動地大聲歡呼:“老大,你、你還活着,可把我們吓死了,從與脫離敵人的追剿,我們一整夜都沒睡覺,在這片林子裏搜尋你的蹤影,沒想到、真是沒想到咱們是這種方式見面,老大,你受苦了。”
嚴若飛看着‘十三血盟’的弟兄,一個個發自内心,流着眼淚的擁抱他,他眼睛有些濕潤,真真的感受到戰火中結成血的友情,這血染的感情,要是說勝過親兄弟,倒也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他輕咳了幾聲問道:“我們的弟兄還好吧?怎麽就你們幾個,其他兄弟呢?”
此時的闫如平心情波動很大,他真正的體會到,嚴若飛在弟兄們心目中的位置,無論是誰都替代不了。
他突然喊道:“立正,站好隊,報數。”
嚴若飛看着身心疲累的弟兄,此時又來了精神,當着他的面整隊報數。
闫如平等報完數,轉身對嚴若飛敬了一個軍禮:“報告長官,小分隊參加戰鬥的應到十二人,實到九人,三人負輕傷在樹林裏警戒,請長官訓示。”
“好啦好啦,這又不是在操練場,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呢,嗨嗨,閻王爺不收我,就又把我打發回來了。”
他頓了一下接着說道:“弟兄們,這裏不是久留之地,你們把戰場都打掃完了沒有?拿上戰利品返回豹頭山,出發。”
那年輕獵人一聽嚴若飛說要返回豹頭山,他氣憤的又把槍端起來,大聲的罵道:“王八蛋,原來你們還是土匪,我今天就跟你們拼了,你們都不别動,誰動我就打死他。”
說時遲那時快,他端起重又裝滿鐵沙子的獵槍,把槍口又頂在了嚴若飛的胸口。
嚴若飛怕這愣娃真的開槍,别特麽的沒死在小鬼子手裏,倒叫這孩子給取了性命。
他快速的把兩臂伸開,對身邊持槍對準這一老一少獵人的弟兄說道:“你們都不要沖動,聽我對這小兄弟慢慢說清楚,你們聽口令,槍放下,退後三步——走。”
弟兄們眼裏冒火,真怕這混小子傷害到他們的老大。
嚴若飛笑着對年輕獵人說道:“小兄弟,我們撤回到豹頭山,可我們不是土匪,你說豹頭山土匪殺了你娘,擄走了你妹妹,可你知道嗎?這群土匪把我們的五個弟兄也擄上了山,我們跟他們也有仇啊。”
他頓了一下接着說道:“小兄弟你先不要沖動,聽我好好說,現在豹頭山的土匪,已經改編成‘豹頭山抗日先鋒隊’昨天我們還在一起打小鬼子,他們帶着繳獲的武器糧食已經回到豹頭山。”
嚴若飛怕年輕獵人爲了被土匪擄走的妹妹,把仇撒在他身上,當場開槍要了他的命,那就太不值當了。
他鄭重的承諾道:“小兄弟,你放心,你妹妹要是真被豹頭山的土匪擄走了,你可以跟我進豹頭山,我給你做主,還你妹妹。要是你能認出殺害你娘的土匪,我會召開豹頭山寨的鄉民大會,當着你的面,把這殺人越貨的雜種給槍斃了。我說的都是真的,你要是信我,就把槍先收起來,跟我走。”
嚴若飛怕他不信,‘呵呵’笑道:“兄弟,我要真是土匪,就我這身手,你的槍托不會砸到我頭上,不用等你的槍口對準我的胸口,我就會叫你不知道是怎麽趴下的,你信不?”
那年輕獵人用狐疑的眼神盯着嚴若飛,似信非信的慢慢退後幾步,突然跪下磕了一個重重的響頭:“長官、老總,你要是能把我妹子救出土匪窩,替我們家報仇,我這條命從此後就是你的了。”
嚴若飛‘哈哈’大笑的把年輕人拉起來,拍着他的肩膀說道:“好兄弟,你是一個嫉惡如仇的好青年,你對我提出的這兩個要求,我都答應你,走,咱們進豹頭山。”
一行人來到看守收繳小鬼子武器、在樹林裏的那三個受傷兄弟跟前,看到武器彈藥堆在那裏,嚴若飛點頭贊道:“不錯,戰場打掃得還算徹底。”
三個弟兄老遠看到小分隊走回來,嚴若飛走在最前面,他們顧不得身上的傷,奔跑到嚴若飛跟前,流着眼淚相擁的哭到:“老大,你可把我們吓死了,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,嗚嗚......,你可回來了。”
“好兄弟,不要哭,我這不是活的好好的嗎?走,咱們進豹頭山,收拾一下馬上回部隊。”嚴若飛也受到感染,心裏那種生死離别的重聚,任誰都會感觸很深。
闫如平搖了搖頭,百思不得其解的問自己:這假貨到底用了什麽辦法,能把這些兄弟聚攏的就像一個人一樣,離開一會兒個個就像掉了魂。再說這一對獵人父子,把槍口都對在他胸口兩次,險些要了他的命,可這小子幾句話,就把他們給折服了。牛人那,真是一個不敢小瞧的神人那。
嚴若飛帶隊回到豹頭山,馬魁率領山寨有頭有臉的迎出寨門,就像衆人捧月的把嚴若飛簇擁進山寨。
這次參加伏擊敵人的戰士基本上都回到了豹頭山,收繳了敵人大批武器彈藥,糧食也不少,整個豹頭山寨的父老鄉親,簡直把嚴若飛的小分隊看成是他們的救星,山寨裏的青壯年,都積極要求參加‘豹頭山抗日先鋒隊’。
嚴若飛把抗日先鋒隊的幾位長官召集到議事大廳,又把獵人父子請進來,讓年輕獵人孫虎訴出他們的仇和恨。
馬魁一聽,心裏陡的驚呆了,他皺起眉頭看着孫虎,試探的問道:“你這小王八蛋,特麽的說話可要有個準頭,你說的這事不是一件小事,那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,王八蛋,你怎麽就敢斷定是我們豹頭山幹的呢?你再胡說,老子特麽的就一槍嘣了你。”(未完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