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尉軍官狐疑的盯着嚴若飛,皺緊眉頭問道:“請問閣下怎麽稱呼?”
“城郊巡邏中隊一小隊少尉軍官稻田佑夫,來華三年半,一直是谷畑一郎少佐的部下,請問閣下是。。?”
“哈哈哈,我是步兵三中隊第九小隊少尉渡邊,能在這裏遇到你,十分榮幸。稻田君,不好意思,請問谷畑少佐爲前幾天錯認反日分子爲川崎老鄉被停職反省,不知現在如何?”
嚴若飛一聽谷畑被查詢,心中一愣,臉色露出驚訝之色,看到渡邊緊盯着變色的他,嚴若飛随之‘哈哈’笑道:“這隻是一般詢問,現在已解除反省,官複原職。”
“這就好、這就好,谷畑少佐可是新牟駐防軍最年輕的少佐,前途大大的。聽說他在軍部有人,根子很深,就連駐防司令官安瑾大佐,都有仰仗于他的地方。”那少尉軍官羨慕的說道。
嚴若飛聽這小鬼子說,谷畑因爲遇上自己遭停職反省,他心裏不僅反思:看來在這新牟城,不能再打着谷畑的幌子招搖了,一旦被客氣的鬼子想讨好谷畑,把自己當成敲門磚,硬是通過他見谷畑一面,那豈不是拆穿了他的身份?
他爲了解除小鬼子少尉渡邊的糾纏,敬了一個軍禮禮貌的說道:“渡邊君,我還有事要忙,就不打攪閣下巡邏了,後會有期。”
“吆西,不瞞你說,我一直想拜望谷畑君,隻是沒有機會,有時間還請稻田君引薦,有勞了。”
還真叫嚴若飛猜到了,這些下級軍官誰不想找個靠山?升職提銜可是他們最在意的,要是真的有一天能回到老家,不但可以炫耀一下,還能爲家族争得榮譽,那可是很體面的。
嚴若飛點頭示好的連連說道:“一定效勞、一定效勞。”
小鬼子的巡邏隊走了,小分隊的兄弟就沒吓死,光聽嚴若飛和小鬼子少尉‘叽哩哇啦’的說鳥語,可一個字都聽不明白,就怕一句話說不來,雙方摟槍走火,那可就在新牟城鬧大了。
嚴若飛深深的呼出一口氣,看起來他跟小鬼子談笑風生,可心裏那緊張的程度,不亞于身邊的那些兄弟。
闫如平靠近嚴若飛小聲說道:“前面不遠就是榮盛瓷器店,進還是不進?”
“你帶着弟兄在後面慢慢走,我先進去摸摸情況,等信号再進店。”嚴若飛說着,獨自快步朝神秘瓷器店走去。
榮盛瓷器店在新牟城可算是老字号,門面很敞亮,四扇刷着紫紅朱漆的門闆全都打開,把店裏面的布局,看的很清楚。
邁腿跨過高高的門檻,走進去一看,好家夥,諾大的一個大廳,各種高中檔瓷器擺設整齊,上下左右錯落有緻。
擺放瓷器的大廳約有一百左右平米大小,門面朝南,店裏瓷器櫃台沿着東、北、西三面擺放,櫃台後面是敞開式貨架,上面擺着各種瓷器古玩,可說是琳琅滿目。
大廳中間是一張八仙桌,周邊四條長春凳,桌面上擺着茶壺茶杯,正有四個老者坐在那喝茶說笑,不知是顧客還是來蹭茶喝的。
嚴若飛跨過門檻,先掃了幾眼店裏的布置,這也是他從電影、電視裏看到的,頭次秘密接頭,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,最重要的是當遇到緊急情況,要找好緊急後撤路線和隐蔽掩護随時應戰,不至于被一勺燴了。
他大咧咧的走近正面櫃台,有模有樣的掃視着櫃台和後廚架上的瓷器。
店小夥計一看來了買賣,笑迎着臉問道:“請問太君,您需要點什麽?要新款還是淘點古董?我願意爲您效勞。”
嚴若飛不滿的說道:“把你們掌櫃叫出來,本太君找他淘點東西,還不快去?”
八仙桌靠西喝茶的一個五十多歲的人,看走進店裏的是一個小鬼子軍官,他警惕的站起來,聽說要找掌櫃的,趕忙放下茶杯,走到嚴若飛跟前,恭敬的問道:“太君、長官,不知有什麽吩咐?請講,我随時聽您安排。”
“你就是掌櫃的?好好好,那這幾位又是什麽人?”嚴若飛伸手一指早已站起來的三個喝茶老頭問道。
掌櫃的點頭回道:“太君,他們都是街面的鄰居和其他店鋪的掌櫃,要是您有事,我這就打發他們走。”
那三個人倒也識趣,本來對小鬼子就沒有好感,趁此機會一一點頭,轉身就走。
嚴若飛怕在外面的兄弟鬧出什麽事來,也就不敢多耽誤時間,低聲問道:“請問掌櫃的,你這有唐三彩嗎?”
“有有、有,不知太君要哪裏産的,什麽式樣。”掌櫃瞪圓眼睛問道。
“我要景德鎮的唐三彩馬。”
“不好意思,我們這裏從不經銷景德鎮的唐三彩,你要是有興趣,鹹陽出土的彩象倒有一尊。”
“我要上面帶有騎士的兩尊,你有嗎?”嚴若飛眼睛放亮的問道。
“沒有,我們賣單不賣雙,你要是有意思,那就請到裏面看看好嗎?”
掌櫃激動的拉着嚴若飛的手,轉頭對小夥計吩咐道:“關上三扇門,留下一扇敞着,你把守住門口,有緊急情況你知道該怎麽辦,快去吧。”
嚴若飛高興的擁着掌櫃的往裏面走去,他第一次感受到在敵人心髒,跟地下工作者接頭的忐忑和激動,這種感覺即神秘又刺激。
時間不長,嚴若飛從裏面走出來,帶着兄弟們和老牛破車,往前走出不遠拐進一條胡同,走進十幾米往東一拐,看到一個院子的大門已開,直接走了進去。
這裏是榮盛瓷器店的後院,院子不算太大,一次也就能容納兩輛牛馬大車。院子北面是一個大庫房,可能是裝瓷器的地方吧。
瓷器店的戚掌櫃招呼幾個夥計,把走進院子裏的‘小鬼子’安頓在東廂房,他拉着嚴若飛走進前店後面的房間,随手把門關上。
兩人重新握住雙手,面上露出喜色,再次相擁。
戚掌櫃激動的說道:“閻長官,可把你們盼來了,你們再不來,我、我都不知道怎麽把人送出去,他們在城裏多呆一天,就是一天的危險,我的媽呀,這下可好了。”
嚴若飛笑着指了指椅子說道:“戚掌櫃,咱們坐下說吧,你最好把這兩人介紹的越詳細越好,這樣才有利于應對突發情況。”
戚掌櫃點了點頭,抽出煙荷包遞給嚴若飛:“長官,抽上一袋吧。”
嚴若飛接過煙鬥和煙荷包,仔細把玩煙鬥鑲的玉煙嘴,抿嘴笑問道:“戚掌櫃,你這玉煙嘴倒是挺講究的,價值不菲吧?”
“長官要是喜歡,就拿去做個念想,我再倒飾一個,我這煙也不錯,勁頭不大,抽起來挺綿軟,冒一袋吧。”
“不不、不啦,君子不奪他人之美,再說我也不抽煙,還是留着你自己用吧。爲了早早撤出新牟城,你還是先說說那兩人的情況好嗎?”嚴若飛有點心急的說道。
戚掌櫃接過煙荷包,撮滿一煙鬥擦火點上,緊‘吧嗒’了幾口,屋子裏被抽進肚子又吐出來的煙霧彌漫,煙霧騰騰。
嚴若飛皺緊眉頭,被老旱煙嗆得幾次想咳嗽,最終還是忍住了。
戚掌櫃用大拇指甲摁了摁煙鍋,猛的吸了一口,煙鍋冒出炙熱綠光,閃了幾閃暗了下去。
原來嚴若飛帶領小分隊,到新牟城執行的特殊任務,是把兩個武器專家接回到師部。
武器專家王志凱在德國的一所大學任教,專攻近代武器的改進和升級,尤其還參與了研究一種新式武器的課題。
一次偶然的機會,王志凱參加了該國的反戰組織,後經多方做工作,最後決定回國效力。
他的兩個學生,一個是新牟城商會會長的兒子吳凡,一個是身份尴尬的何梅。
三人離開德國,一路上受到恐吓和刁難,冒着生死輾轉三個國家才進入國境。
他們從進入國境那一刻起,就被日僞特務跟蹤,在國内多方的掩護下,偷偷潛入新牟城,現在一直躲在商會會長家裏,不敢露面。
嚴若飛沒想到武器專家這麽神秘,他等戚掌櫃說完,突然問道:“戚掌櫃,你說那個學生何梅身份尴尬,是什麽意思?難道她.”(未完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