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成一看被打的滿身血迹斑斑的嚴若飛,就像一尊血神,被綁在老虎凳上,小腿墊起老高,忍受鞭鞭見血的拷打。
他這個在小鬼子面前毫不畏懼的漢子,流下了眼淚,心裏更加佩服嚴若飛,他知足,這輩子沒有白交這個兄弟,嚴若飛就是‘十三血盟’的脊梁,失去了他,‘十三血盟’将不複存在。
劉成大聲喊道:“把這幾個混蛋捆起來。”他說着沖到嚴若飛身邊,動手解開綁在嚴若飛身上的繩子。
幾個人按住王德凱,反綁上他的雙手,他嘶喊道:“混蛋,你們這是嘩變,是要掉腦袋的,快把我放了,快..。”
“去你X的,叫你再喊。”劉成跳起來踢了王德凱一腳,王德凱收腳不住,仰躺在地上,嚎叫着翻爬不起來。
‘十三血盟’的弟兄們,看來是豁出去了,幾個人對付一個的一陣拳打腳踢。
嚴若飛笑了笑,抹掉嘴角流出的血,在崔婷婷和弟兄們的攙扶下,看把這幾個教訓的差不多,他用最大的力氣喊道:“都特麽的瘋了是吧?還不停手?有你們這樣對待長官的嗎?你們..。”
“你看他們把你打成什麽樣子了,我們就是氣憤不過,想叫他們知道,我們‘十三血..’。
“你們都給我閉嘴,從現在起,誰要是再動他們一下,再說一句話,我就一頭撞死在牆上,都聽到了沒有?”
他們沒想到嚴若飛會這麽做,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的馬上停下來,連話都不敢說了。
嚴若飛走到躺在地上的王德凱跟前,慢慢的蹲下說道:“王大隊長,我從進來,你好像就沒顧得上問我口供,隻是一個勁的往我身上招呼刑具,現在你們也打累了是吧?”
他笑了笑喊道:“劉成,過來幾個人把王大隊長扶起來,找個凳子坐下,我正式接受審查。”
王德凱被扶在凳子上坐下,惡狠狠的盯着嚴若飛,想大罵發作,可一看到這十幾個持槍對着他的士兵,個個用不善的眼神瞪着他,那種剛燃起的憤怒,強忍着壓了下去。
嚴若飛站在那裏,看被綁着雙臂按坐在凳子上的王德凱,實屬滑稽,他嚴肅的說道:“你們這是怎麽搞的?應該綁我,怎麽把王大隊長綁起來了?還不快松綁?”
王德凱揉搓着酸痛的臂膀,活動了幾下站起來:“闫如飛,你小子行,我會叫你後悔的。”他說完就往外走。
“慢着,你的功課還沒做完,還是公事公辦的錄下我的口供再走,這樣也算你交差了是不是王大隊長?”嚴若飛一擺頭,幾個人又把王德凱拉坐在凳子上。
嚴若飛隔着桌子往王德凱跟前湊了湊:“王大隊長,咱們開始吧?我看這樣,我說的時候你别插話,我這人記性不好,别人一打斷我的話頭,就再也想不起前面說的什麽,你能做到嗎?”
王德凱沒好氣的說:“你随便,我現在都這樣了,還能由得了我嗎?”
“哼,就怕你不識相。”劉成說着把槍栓擺弄的‘嘩啦’響,吓的王德凱老實的坐在凳子上。
“王大隊長,現在開始,請你做好筆錄,我到最後還要簽字呢。”嚴若飛說到這裏突然加重語氣:“你聽到了沒有?”
王德凱身子一抖,拿起筆紙,老老實實的準備做筆錄。
嚴若飛把跟崔團長前後彙報的那些,沒走樣的又說了一遍,然後拍了一下桌子:“王大隊長,我現在開始問你,你回答好嗎?”
王德凱機械的點了點頭,他心想,隻要能糊弄過去離開這裏,我特麽的不叫你們都頭掉地,我就不是王德凱。”
嚴若飛問道:“王大隊長,你說我們在八路軍根據地,爲了能順利的離開,分了一些物資給八路軍,保全了一大部分帶回68團,這也是在當時的權宜之計,這樣做對不對?”
“說”、“快說”,‘十三血盟’的兄弟怒聲喝道。
“對,你們做的對。”王德凱不敢違逆的點頭答道。
嚴若飛看着筆錄,擡起下巴颏往前一送:“王大隊長,都寫上。”
他接着又問道:“你說我私通八路,是共黨混進68團的奸細,法庭上還講誰提出誰舉證,你有證據嗎?”
“我、我、我沒有證據。”王德凱看着身邊持槍的士兵,不得不說出違心的話,可他還真沒有證據證明嚴若飛就是共黨。
“我再問你,我們十三個人從死人堆裏爬出來,一路上跟小鬼子打了好幾仗,還截獲了幾馬車糧食和一些武器彈藥,你說是有功還是有罪?”
“有功、有功,應該給你們請功。”
“那我們十三個人是有功之臣啦?你們督察大隊不會再審查了是吧?”
“是的、是的,一律解除對你們的審查。”王德凱現在學乖了,隻要你問的我都往好裏說,順着你的杆往上爬,隻要能暫時保住我的命就行。
他心裏惡毒的罵道:“小王八蛋,隻要能叫我活着離開這地方,我就會把你們全抓起來,不折磨死你們這群混蛋,我特麽的就白活了。
嚴若飛看王德凱很順從,心裏有點嚣,可當他發現王德凱的嘴角往下彎,一副鄙視的表情,他笑了。
他突然問道:“王大隊長,你說68團有赤色分子,你抓住把柄了嗎?落實到人了沒有?還..。”
突然外面有人喊道:“崔團長和孫參謀長來到。”
王德凱精神一震的站起來,嚴若飛說道:“你先别着急,還沒審完我,你再耐心點好嗎?”
嚴若飛轉身喊道:“武裝攔住團長和參謀長,就說再給我闫如飛五分鍾。”
王德凱皺起眉頭再次審視着嚴若飛,嘴動了動想說還是想問的又給頓住了。
嚴若飛拿起審查筆錄,自信的看了兩遍,覺得還滿意,他客氣的對王德凱說道:“請王隊長再抄一份好嗎?”
王德凱嗔着臉問道:“有這個必要嗎?你的團長和參謀長還在外面,要是玩火玩兒大了,那會死人的。”
“你特麽的哪這麽多廢話,俺一排長叫你寫就趕緊寫,再啰嗦小心我收拾你。”劉成也是豁上了,已經鬧到這種地步,伸頭縮頭都是一刀,是死是活全聽天由命了。
不過,他心裏對嚴若飛的做法,簡直是佩服的都想五體投地,太特麽的揚眉吐氣了。
王德凱隻得按照原樣又寫了一份,他背着手看着嚴若飛,心裏恨的在滴血。
68團出現士兵嘩變這種嚴重事件,作爲團長的崔勇強也是始料不及,他被持槍的士兵堵在外面,心裏很是氣憤。
他這個久經沙場的老兵,對嚴若飛幾個混蛋搞出的這種伎倆,即憤怒又佩服。
崔勇強團長怕嚴若飛把事搞大,後果不堪設想,但就嘩變這件事,這些人都要受到軍法處置,要是再弄出人命來,他們有幾個腦袋都要頭落地。
他站在外面高聲喊道:“闫如飛,你不要把事搞的不可收拾,趕緊放了王大隊長,我可以對你們的過激行爲不追究,還可以根據你們這次的戰場表現給你們立功,要是..。”
“崔團長,你說的話是君子一言嗎?要是落地就是顆釘,我們全聽您的。”
嚴若飛說着,看了看手裏拿的兩份審查報告,點了點頭,簽上字咬破手指,在自己的名字上壓了個手印。
他指着一個末頁空白地方:“王大隊長,嗨嗨,不好意思,你也簽上你的大名壓個血手印吧。”
王德凱咬牙瞪着憤怒的眼睛,這是他從軍以來受到的最大侮辱,可肉在砧闆上,那能不妥協?他一狠心,咬破手指壓在自己的名字上。
站在外面的崔團長,聽屋子裏嚴若飛說話的聲音很溫和,心裏算踏實了些。
他接着說道:“闫如飛,我是一名軍人,又是你們的長官,隻要你們放了王大隊長,我以一個軍人的名義,保證不追究你們的責任。”
崔團長随後喊道:“王大隊長,你說對不對呀?”
王德凱聽到崔團長這麽問他,他的心涼了半截,暗道:完了、完了,我特麽的就是一頭豬,蠢到家了。(未完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