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故作氣憤的說道:“八路軍的戰士,不想交還戰時支援給他們的那兩挺機槍,就爲這雙方持槍對峙。”
“這、這就是你的不對了,人家救了你們的命,機槍不還也說得過去。”孫參謀長看着崔團長說道。
“聽這小子繼續說,看他後面怎麽開脫自己。”
嚴若飛一看求得了一張同情票,忙接着往下說:“參謀長說的有道理,我當時腦子急轉彎兒,要是不給八路軍一點好處,一旦惹火了人家,把咱們繳獲的幾馬車武器彈藥和糧食都給扣下,再把我們身上繳獲敵人的好武器,都一并扣留,單單把人給放了,我們豈不是吃了大虧?”
他此時看團長、參謀長咽着口水等他往下說,嚴若飛巧舌如簧的接着說道:“爲了保住更多的東西,我幹脆來了個舍孩子的辦法,送給八路一馬車糧食、一馬車蔬菜,那兩挺機槍也送給他們,再把那一馬車戰後剩餘的武器彈藥,二一添作五的做了分配,借着他們高興還沒反應過來,帶着剩下的馬車和兄弟,撒腿就走。”
嚴若飛說到這裏,高興的反問道:“團長、參謀長,我嚴若飛聰明吧?嗨嗨,我要是不來這一招,咱們可就什麽也得不着了,哈哈哈,我都佩服我自己,太有才了。”
“哈哈哈,闫如飛,我支持你,你說的太好了,哎?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竟會這麽能說會道?不是..。”崔婷婷拍着小手叫好。
“停停,你小子說你叫什麽?”崔團長警覺的問道。
嚴若飛一時高興,忘乎所以又把自己的真名喊出來了,他趕緊辯護道:“報告團長,闫如飛所說句句屬實,如若查出有半句假話,闫如飛甘受軍法處置。”
團長和參謀長相互看着,誰也不先表态,屋裏一時陷于沉默,沉默的叫人壓抑,
崔婷婷憋不住的說道:“爸、孫叔叔,闫如飛都說的這麽清楚,你們還不相信那?哼,就他那小笨樣,就是叫他撒謊,他都不是那材料,說他通共,鬼才信呢。”
“你一個小孩子懂得什麽?還不進裏屋?”崔團長沒好氣的說道。
這時崔夫人走出來,笑着說道:“你們就不要再爲難如飛了,這孩子給你們弄回這麽多好東西,應該好好的表彰他。哎?勇強,你不是說要好好的爲如飛他們請功嗎?天都這般時候了,回來的十幾個孩子早就餓了吧?”
崔團長搖了搖頭,看了嚴若飛一眼,然後問孫參謀長:“參謀長怎麽看?這小子說的這些能過關嗎?”
“團長,闫如飛剛才說的這些,我感覺的出來,他說的都是真話,按理說咱們不但不能給他定通共的罪,還要表彰他。再說,人家八路那面舍命救下這幾個混小子,說心裏話,對咱們有恩,可、可..,嗨。”
崔團長感慨的說道:”孫參謀長,我也有同感,隻是如飛這小子說的這些,在咱們這可以通得了關,可督察隊這幫混蛋能相信嗎?”
“我也是擔心這個,一旦弄不好,這十幾個兄弟就會掉腦袋,咱們得想個法子,保住這十三個從小鬼子手裏撤出來的弟兄,可..。”
嚴若飛雙腿一并敬了一個軍禮:“報告團長、參謀長,我早就想好了,要想保住那十二個兄弟的性命,隻要把我交給督察大隊,一切事情由我承擔,就什麽事都了結了。”
“混蛋,靜說屁話,咱們團長是這樣的長官嗎?你小子先回去,等我們想想再說吧。”
“參謀長,不能再等了,要是過了今天夜裏,督察大隊把他們抓起來,一頓刑具招呼,他們受刑不過,胡亂攀咬,那到時可就真說不清了。”
嚴若飛說着跨前一步:“長官,你們現在就把我抓起來,由我來應付督察大隊,一旦我有什麽危險,你們再想辦法解救我,快點吧,沒有時間了。”
崔團長和孫參謀長痛苦的看着嚴若飛,兩人最後點頭說道:“就按闫如飛說的辦吧,實在不行,咱們再來硬的,反正不能叫這小子把命丢了。”
崔團長站起來,拍着嚴若飛的肩膀說道:“你這臭小子倒也算仗義,隻是叫你受苦了,隻要你熬過這一關,我和參謀長會補償你的。”
“爸,不行不行,你們這是把闫如飛往虎口裏送啊,他一旦走進督察大隊的門,就别想活着出來。”婷婷跑出來站在嚴若飛跟前,爲嚴若飛力争。
嚴若飛把崔婷婷往邊上輕輕一推,感激的微笑說道:“婷婷,聽話,不要再鬧了,這是唯一能救那十二個弟兄的辦法。”
他轉身對兩位長官敬了個标準的軍禮,悲壯的說:“長官,下命令吧。”
崔團長拿起電話:“王大隊長嗎?現在把闫如飛移交給你們,一定要嚴格審查,一旦查出他有通共嫌疑,決不姑息,其他人先不要動,派人過來把他帶走。”
他放下電話,破例緊緊地握住闫如飛雙手,眼裏溢出淚花,動情的說道:“孩子,你去吧,到了那裏,全靠你自己跟他們周旋了,誰也幫不了你的忙,不過,我答應你,一定會保住你的命。”
崔勇強說完轉頭背對着嚴若飛,眼淚‘嘩’的流了出來,他一直想不明白,大敵當前,黨派之争爲什麽就不能先擱置下來,握手共同抗擊小鬼子不好嗎?非要搞的風聲鶴唳你死我活才罷休啊。嗨,家和萬事興,黨派不和國不甯啊。
時間不長,王德凱親自帶人過來,他趾高氣昂的說道:“崔團長,多謝你以黨國利益爲重,審查闫如飛(嚴若飛),是督察大隊義不容辭的責任,來呀,把有共黨嫌疑的..。”
嚴若飛不等王德凱說下去,搖頭笑着說道:“各位長官,我與小鬼子激戰一天,到現在還水米未沾,要是到了督察大隊再不給飯吃,我會死的,到那時,我豈不成了餓死鬼?”
他眼盯着崔團長的飯桌,嬉皮的笑道:“哈哈,今天叫我趕上了,那我就不客氣了,先在團長家混飽肚子,好有力氣接受審查。哈哈哈,看來團長給準備的慶功酒,我是趕不上了,等我接受完檢查再說吧。”
嚴若飛說笑着走到飯桌前,大大咧咧的往那一坐,伸手就要開飯。
崔婷婷快步走到跟前,給嚴若飛盛了一碗湯,遞給他一個饅頭,夾了一筷子紅燒肉放在嚴若飛跟前的盤子裏,心裏難受卻故意笑眯着嘴說道:“如飛,好好吃吧,吃飽了好好接受審查,你放心,他們不敢爲難你,哼。”
王德凱嘴一癟:“一排長,聽到了沒有?吃飽飯好好接受審查,這可能是你最後的機會。”
嚴若飛不管不顧的往嘴裏大口塞饅頭,兩個腮幫子都鼓起來了,一個、兩個、三個饅頭進了肚子,他又夾起一塊紅燒肉,送到眼前晃動了兩下,突然張口扔進去,喝了一口湯站起來:“走吧。”
“把闫如飛帶走”王德凱一擺手。
兩個督察大隊的士兵上來架住嚴若飛,就要推搡出門。
隻見嚴若飛兩個肩膀一動,雙肘突地往外一抖,誰也沒看清兩個士兵怎麽會往兩側一個趔趄,差點摔倒。
嚴若飛回頭看着王德凱,皺着眉頭說道:“王大隊長,我是接受你們的審查,現在還不是你的犯人,請你們自重點好嗎?”
他說着對崔團長和孫參謀長敬了個标準的軍禮,轉身吹着口哨,昂頭走在前面。
團長和參謀長被嚴若飛的慷慨舉動驚呆了,兩人互看了一眼,誰也沒吭聲。
嚴若飛被帶走了,崔婷婷眼看着他們帶走了嚴若飛,他趴在崔團長的肩膀上哭了,哭得很傷心。
嚴若飛自我感覺,剛才的表現肯定帥呆了,比電影、電視劇裏視死如歸的英雄人物一點都不會遜色。
說心裏話,嚴若飛心裏也在膽虛,他這可不是在拍電影、電視劇,化化妝擺擺架勢不行再來,一場下來就OK,這可是拿命在演,一旦演砸了,可不能重來,那是要正兒八經的掉腦袋呀。
此時躲在暗處的劉成,看到嚴若飛被督察大隊帶走,他嘴裏罵道::“你個假貨小王八蛋,完了完了,你進了督察大隊還能有好嗎?說不準我們也會跟着受連累。嗨,知道回來受這冤枉憋屈,還不如戰死在戰場上,起碼家裏還能撈上個撫恤金什麽的。”
罵歸罵,劉成不敢耽擱,他在夜色的掩護下,就像隻山兔,竄得飛快,他要趕回去報信,不能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冒牌貨去送死。(未完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