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團長一看團部偵察連走時一百多人,就回來了十幾個士兵,他心中一沉,看着走近的嚴若飛喊道:“闫如飛,跑步過來。”
嚴若飛緊張的看了闫如平一眼,他已來不及過多思索,硬着頭皮跑到團長跟前,兩腿并立‘咵’的行了個軍禮:“報告長官,一排長闫如飛報到,請長官訓示。”
“小兔崽子,沒想到出去了一趟,精神倒挺足的,我問你,你們連長呢?怎麽就回來你們幾個人?他們都到哪去了?”崔團長提着心着急的問道。
“報告長官,連長和其他弟兄,在阻擊敵人時都光榮獻身陣亡,偵察連活着的十三人都在這裏,請長官訓示。”嚴若飛口齒清楚的報告到。
“都陣亡了?就剩下你們十三個人?這是怎麽回事?”
“長官,偵察連二排在回撤途中,遭到敵人堵截,連長命令一三排馳援解救,因敵人火力兇猛,敵衆我寡,最後突圍出來我們十三人。途中又多次遭到敵僞軍追剿,我們能活着回來,那是平時訓練刻苦、團長教導有方,才能幸免偵察連全軍覆沒。”嚴若飛搜腸刮肚真假帶蒙的報告道。
崔團長渾身顫抖的走到嚴若飛跟前,兩手扶住他的肩膀,語調沉痛的說道:“闫如飛,你們能活着回來已經很不易,可損失了将近一個連的好兄弟啊,我心裏不忍呐。”
此時孫參謀長走過來,拉住嚴若飛的手問道:“闫如飛,這幾輛馬車是怎麽回事?”
“是啊,哪來的馬車,車上都裝了一些什麽?那幾個人是幹什麽的?你們審查過了嗎?他們有沒有問題?”
嚴若飛被68團的兩位長官連問了幾個問題,他隻按一問一答的方式報告道:“報告長官,馬車是繳獲敵僞軍的糧食蔬菜和少量的武器彈藥,那兩個是俘獲的僞軍,要參軍打小鬼字,那幾個是運送物資的馬車夫,報告完畢。”
他不敢延伸的添枝加葉多說一句話,哪怕是哪個詞或是哪個字眼兒說的不得當,被長官覺察出來,都會因此送了性命,至于那兩個俘獲的僞軍和馬車夫有沒有問題,他可不敢拿腦袋擔保,隻有敷衍過去,怎麽安排他們,就交給長官了。
崔團長聽嚴若飛報告完,他和參謀長圍着馬車轉了一圈,這捏捏那摸摸,當看到馬車上的武器彈藥,他高興的拍着跟在身邊的嚴若飛肩膀說道:“好,很好,部隊急缺糧食又需補充武器彈藥,幹得不錯。”說着又重重的拍了嚴若飛一下。
“哎嗂——嘶——”嚴若飛肩膀一偏的喊起來。
“怎麽受傷啦?哎?我隻顧着清點人數和馬車上的物資,倒是忽略了你小子還吊着繃帶,怎麽樣還頂得住嗎?”
嚴若飛挺直腰身,‘啪’的一個立正:“報告長官,嚴若飛頂得住。”
崔團長皺起眉來問道:“你、你剛才說、說誰來着?”
嚴若飛一聽渾身一緊,馬上重新立正大聲報告:“報告團長,偵察連一排排長闫如飛頂得住。”
他說完頭上冒出汗,沒想到一時疏忽,把自己的真名字報出來了,雖然不仔細聽很容易混淆過去,可他的普通話很标準,就單單在路上跟這十幾個人,強記硬背下來的那點當地土話,一緊張起來又全都給忘了。
孫參謀長對崔團長說道:“團長,你看是不是叫他們先回去休息一下,等找時間再詳細了解一些有關情況?”
“不行,他們這次到敵占區縱深執行偵查任務,一個連的兵力都陣亡了,就回來他們十三個人,再說帶回來這麽多糧食、武器彈藥,還有兩個僞軍俘虜和馬車夫,爲了68團防區的安全,必須要接受我們的審查。”跟在他倆身邊的一個人說道。
“王大隊長,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?我的士兵拼死從敵占區完成任務返回部隊,還帶回來這麽多物資,這些好東西可是他們拿命換來的,難道這還有什麽需要審查的嗎?”崔團長背着手不滿意的盯着說話的那人。
“崔團長,小心沒大錯,我隻是問問話例行審查而已,這也是爲了..。”
“沒那個必要,你沒看到他們都受傷了嗎?來人,把偵察連歸來的勇士們,送到團醫療隊包紮傷口,準備好酒菜,老子要爲他們請功。”崔團長說完,大踏步的離開。
那個要審查嚴若飛十幾人的王大隊長,憤憤的小聲罵道:“糊塗長官,糊塗長官那。”
他身邊一個少尉貼近一步小聲嘀咕了幾句,王大隊長的臉上露出陰險的笑,狠毒的直視着嚴若飛,狠辣帶有敲打的說道:“先把那兩個僞軍俘虜和馬車夫關押起來,等候審查。”
團部後勤處把馬車接管,嚴若飛對團長安排領着他們到醫療隊的執勤長官說道:“兄弟,我們先回營區,把東西放下,起碼洗把臉再到醫療隊好一些是吧?嗨嗨,不然的話,俺這些花臉狼就這麽去,還不吓壞咱們那幾個寶貝姑娘啊,啊?哈哈哈。”
偵察連的十三名士兵,各自回到自己班排所在地,劉成領着嚴若飛來到一棟房子跟前,推門走進去,裏面漆黑一片,什麽也看不見。
劉成邊往屋裏走邊說:“一排長,裏面黑咕隆咚的,你先不要進,等我把燈點上你再進來。”
嚴若飛透過蒼茫的夜色,看到附近有幾棟房屋的輪廓,房前屋後還有幾棵樹,樹冠龐大,枝葉繁茂,這裏倒是一個空氣新鮮的好地方。
他漫不經心的轉身四處看,突然發現兩條黑影鬼鬼祟祟的出現在不遠的牆角處,一晃又不見了。
嚴若飛警惕的故意轉回身,面對屋裏喊道:“劉成,你小子倒是快點啊?怎麽還沒把燈點上?”
他說着猛的回頭,那兩個黑影沒想到嚴若飛會突然轉身,一時沒處躲藏,站在那裏。
嚴若飛裝着沒看見,仰頭看着滿天的星、淡淡的月,情不自禁的唱道:“星星還是那顆星星,月亮還是那個月亮,山來還是那座山來嗂,梁來還是那道..。”
“一排長進來吧,嗨嗨,你唱的是什麽呀?聽着挺好聽的,再唱一個吧。”屋裏的劉成喊道。
嚴若飛突然意識到自己把這裏當成了現代軍營,竟放肆的哼唱起來,不知道遠處那兩個黑影聽到了沒有。
他走進屋子,随手把門關上,打量了一下屋裏的擺設,點頭說道:“内務整理得還算馬馬虎虎,就是腳臭味兒太大。”
“好啦,這就不錯了,要是幾天行軍打仗,回來就摔躺在床上,你要是猛的闖進來,會熏得你掉頭就跑,來,排長,你就在這就寝吧。”劉成俏皮的說道。
“你特麽的是不是不抽你幾皮帶就身上發癢啊?來,我這腰疼的厲害,還不趕緊過來給我捏把捏吧?”嚴若飛大聲的斥責道。
劉成沒想到這假貨到了營地,不但不收斂還越加的張狂,這都開罵了。
他癟嘴剛要說話,嚴若飛瞪眼把他制止住,頭往外一甩,擠眉弄眼的小聲說道:“外面有狗。”然後大聲吼道:“你特麽的還站在那等死啊?”
劉成趕緊提着小心的說道:“長官,我這就來、這就來,你先說說是哪不舒服?”
“這這、就這,使點勁,哎嗂,你特麽的想把我的腰弄斷那?能不能柔和點?”
兩個人在屋子裏作戲,弄得床闆‘吱嘎、吱嘎’的響,劉成還故意喘着粗氣問道:“長官,怎麽樣,就我這手藝還拿得出手吧?”
“哎嗂嗂,好多了,你先忙活你的去吧。”嚴若飛咬着劉成的耳朵低語了幾句。
劉成站起來,走到一個臉盆前,一手端起盛了半盆水的臉盆,蹑腳走到門前,猛地拉開門,順手把半盆水朝着左手的窗前潑了出去,隻聽‘哎呀’的一聲,一個黑影撩蹶子就跑,沒跑出幾步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,一頭栽倒,什麽都不顧的爬起來,眨眼跑進灰色的夜幕。
劉成大聲地喊道:“抓賊呀,抓賊呀——。”夜幕下的軍營,突然傳出抓賊的喊聲,其他屋裏跑出幾個人,紛紛問道:“哪裏有賊,賊在哪裏?”(未完待續)